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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最古老的汉语诗歌古代文人甚至统治阶层,往往

将云南划为“荒服”,普遍认为生活在这里的人“鸟语兽言”,未开风化,是一片蛮荒之地,与文明没有什么关系,民族称谓常被加一“犭”旁,以示非人。除了少数学者外,古代了解云南文明的人并不多。人们往往用汉文化普及程度来衡量一个地区的社会发展状况,云南当然就被古代文人们逐出文明行列。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汉字及汉文化传入云南的时间很早,可以上溯到秦代甚至更早时期。

秦开五尺道,汉置郡县,汉文化之风在两千多年前就吹进云南的崇山峻岭。古志书记载云南最早的诗歌是《博南谣》和《白狼歌》,前者为汉代开辟蜀身毒道(成都至印度)筑路民工的吟唱,这种吟唱形式类《诗经》之“风”,也就是如今云南民族民间的“调子”。后者为白狼王献给汉皇帝的颂诗,类《诗经》之

“颂”。设想那个时代有很多本土作者用汉文创作诗歌,只是名不显于史载,不敢妄言。但就凭这两首史籍记录的汉文诗,足以证明一个事实:当中原有真正意义上的国家建制后,云南即列入国家版图,这块土地自古以来就是祖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博南谣》最早载于《华阳国志·南中志·永昌郡》。《华阳国志》又名《华阳国记》,是一部专门记述古代中国西南地区地方历史、地

理、人物等的地方志著作,由东晋常璩撰写于晋穆帝永和四年至永和十年(348年—354年),其诗曰:

“汉德广,开不宾。度博南,越兰津。度兰仓,为他人。”显然,这首三言诗经过记录者的美化,但朗朗上口,通俗易懂,古谣的魅力是,一经成章,流传甚广,这也是此谣被史官采纳的重要原因。关于此诗的艺术特征,《滇南诗略》(清乾隆本)言:

“古歌谣,淡中有味,质中有文,所以后世不可及。”《后汉书·西南夷传》载:“(东汉)永平十二年(69年),哀牢王柳貌遣子率种人内属,其称邑王者七十七人,户五万一千八百九十,口五十五万三千七百一十一。……显宗以其地置哀牢、博南二县,割益州郡西部都尉所领六县,合为永昌郡。始通博南山,度兰仓水,行者苦之……”因此作《博南谣》。

《博南谣》译为现代汉语为:汉朝功德广大,开发未归顺的云南。攀登崎岖的博南山路,从澜沧江古渡口过河。渡越汹涌的澜沧江,为的是他人的利益。显而易见,这是一首抒发胸臆的悲歌,也可称

“苦歌”,修路劳役苦不堪言,顶赤日沐风雨,尚不知所作所为到底为了谁?我们不去分析其阶级属性,仅凭“修路”这一史实,就足以证明南方丝绸之路的实际存在,此谣于是佐证了《史记》关于丝绸南路的记载:《史记·西南夷列传》说,公元前 122年,张骞出使西域,

在“大夏”(今阿富汗)地区发现经身毒(印度)运来的蜀布和筇竹杖,认为其间必有通道,归国后向汉武帝汇报,汉武帝于是派使臣王然于等到滇寻路,虽然受滇王热情接待,但因“昆明人”阻挠,未能继续前行,汉武帝于是灭滇国。当时蜀身毒道具体线路已经模糊,有路则不可辩驳。

《白狼歌》的作者唐菆(zōu)乃一方土皇帝,生活年代为东汉永平年间。当时,滇西北至川西南一带崛起“白狼部落”,唐菆为首领。与汉朝相比,白狼部落弱小无助,于是萌生攀附大汉帝国的愿望。唐菆显然不识汉字,《白狼歌》原文为少数民族语言,多位民族语言学者对照古彝文后认为,这是一首彝语诗歌,类如目前凉山彝族的“克哲”(脱口秀或谚语),诞生区域与现代彝语北部方言区相当。当时,地方官田恭、李陵护送唐菆到都城洛阳朝贡,《白狼歌》是唐菆用民语创作的颂诗,其诗分三段,第一段云:

“提官隗构,魏冒越糟。罔译刘脾,旁莫支留。征衣随旅,知唐桑艾。邪毗 甚 甫,推潭仆远。拓拒苏便,局后乃离。偻让龙洞,莫支度由。阳雒僧鳞,莫稚角存。”第二段云:“楼让皮尼,且交陵悟。绳动随旅,路且倲雒。圣德渡诺,魏君度洗。综邪留藩,筰邪寻螺。藐洵沪漓,菌补邪推。辟危归险,莫受万柳。术叠附德,乃路孽摸。”第三段云:“荒服之

仪,犁籍怜怜。阻苏邪犁,莫砀粗沐。罔译传微,是汉夜拒。踪优路仁,雷折险龙。伦狼藏幢,扶路侧禄。息落服淫,理沥髭雒。捕茞菌毗,怀稿匹漏。传言呼敕,陵阳臣仆。”田恭不但精通汉文,而且知晓“夷语文”,他将这三段诗译成汉文献给皇帝,依次为“远夷乐德歌”“远夷慕德歌”“远夷怀德歌”,诗曰:

大汉是治,与天意合。吏译平端,不从我来。闻风向化,所见奇异。多赐缯布,甘美酒食。昌乐肉飞,屈伸悉备。蛮夷贫薄,无所报嗣。愿主长寿,子孙昌炽。

蛮夷所处,日入之部。慕义向北,归日出主。圣德深恩,与人富厚。冬多霜雪,夏多和雨。寒温时适,部人多有。涉危历险,不远万里。去俗归德,心归慈母。

荒服之外,土地墝埆。食肉衣皮,不见盐谷。吏译传风,大汉安乐。携负归仁,触冒险陕。高山歧峻,缘崖磻石。木薄发家,百宿到洛。父子同赐,怀抱匹帛。传告种人,长愿臣仆。

诗载《后汉书·西南夷传·筰都夷》,这是皇帝令史官记录在正史中的民族诗歌,流露出边疆少数民族对中原文化的钦羡,诗歌地域特色明显,感情真挚,洋溢着浓郁的爱国情结,表达了西南地区少数民族对国家统一、民族团结的良好意愿。

李成生

让诗歌走向更广阔的生活——读诗集《告别故乡》 陈莉

池莉长篇小说《大树小虫》出版

我的童年是在苦难的岁月中度过的。1945年初夏,因日寇侵占潮汕,我的生身父母为躲避战乱,携着年仅4岁的我逃难到粤东北一个山区小镇。靠乞讨难于生存时,父母只好忍痛把我送到了一户人家。我七八岁时,白天为家中牧牛,晚上在养父的辅导下读《三字经》《增广贤文》《唐诗三百首》《千家诗》等启蒙书籍。从此,我在寒来暑往的“一蓑烟雨一蓑风”的岁月中,度过童年。

我 12岁那年,养父去世。我与姐姐、祖母全靠养母的微薄收入生活。家里无钱送我读书,我只好每天边牧牛边想方设法自学,把养父的《唐诗三百首》和《千家诗》两本竖排的书都翻烂了。后来,我用平日捡蘑菇、拾田螺换来的零钱买书……后来养母见我求知欲望太强烈,就咬紧牙关,靠卖柴、卖菜筹措了读书的学杂费,供我读上了高小。

1955年秋,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蕉岭县晋元中学(即淞沪战役中抗日名将谢晋元先生的母校),在课余时间,我常到学校图书馆阅读书报。一天,我借了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部长篇小说带回家阅读。书中主人公保尔·柯察金从一个苦难的普通工人的子弟成长为无产阶级战士的光辉历程,跌宕曲折的故事情节以及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深深震撼

了我的心灵。次年春天,学校举行全校作文大赛,我从阅读中受到启发写下的《不是亲娘胜亲娘——记述身边最亲爱的人》作文,受到学校好评,获得全校第一名。学校奖给我一本著名作家萧殷先生写的《与习作者谈写作》的书。我当时想,我的作文能获奖,得益于平日多读了些书,受了启发,文章才写得生动感人。从此,我梦想长大后能成为一名受人尊重的作家。

在云南参加工作后,我一直在深山僻野的各个矿区搞地质普查勘探。当时野外生活很艰苦,文娱生活很单调。于是,我的休闲时间大多成了与书作伴,我在各类文学书刊的陪伴下,度过了一个个百无聊赖的日子。记得《增广贤文》中说的名句“人学始知道,不学亦徒然”,我始终认为:阅读能积累知识,知识又能塑造人的性格,完善人格的修养,所以通过日积月累的读书,自己的知识水平也有了进一步的提高。

20世纪 70年代后期,我有幸从生产班组调到后勤科任专职统计员。进入机关科室后,我更加自觉地刻苦读书并掌握了一定的文字表达能力。在此期间,我写下了一批通讯报道,几篇有较高新闻价值的作品被刊发在部、省、市级报纸的头版头条或显著位置。不久,大队领导又把我调到宣传科,从此改变了我的人生命运。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当作家成为了中青年人追求的梦想,我也是其中的一员。尽管文学道路上充满荆棘与险阻,但我以为,主宰文艺的缪斯,是一位圣洁多情的女神,她充满着无穷的魅力。许多时候,当我看见日出日落、云卷云舒、潮涨潮落的意象时,我内心常常激动不已。我把平日积蓄在脑海里的生活素材,反复咀嚼,仔细琢磨,认真推敲,最后付诸笔端,变成了一批如《钻塔》《女地质队员》《山中舞会》等反映地质队员生活的诗歌和散文见诸各级报刊……在世纪之交,我被云南省作家协会吸收为会员,文学创作成了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加入省作协后,我雄心勃勃,创作发表了一批作品。2005 年 3月,我正准备投入新的创作计划时,不幸身染重病,在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做了结肠癌手术。在十多次住院化疗中,经历了生不如死的折磨,最后总算保住了生命。最让我高兴的是,一年后到医院复查CT时,医生告诉我肺上的阴影不见了,我躲过了一劫!

屈原在《离骚》中说:“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我想应该重新振作起精神,继续追寻我的文学梦。经过一段时间,我心中隐藏的创作欲望又开始复萌了。一天,当我在书房里徘徊时,无意间看见书橱里立着一本买了很久未

及细读的书——清代文学家宋湘的《红杏山房集》。我读完了《红杏山房集》以及有关宋湘研究的专著后,宋湘的事迹和他的诗文深深感动了我。针对多年来国内文史界对宋湘的研究大多还停留在一般水平的现状,我认为应该对到宋湘鲜为人知的人文史作进一步深入探究。于是,我开始写一本研究宋湘的书,我不顾年事已高,往返于滇粤两省收集资料,专程赴宋湘家乡走访,到滇粤两省市多家图书馆查阅有关宋湘的史料。通过几年不懈努力,我终于写出了一部评述宋湘的学术专著《宋湘诗书联研究》。该书收录了刊发在滇粤两省报刊的 14篇文章约 30万字,分别评述了宋湘的人品、诗品、文品、书品、联品等多方面的成就及其影响。我想,我的文学梦又结出了新的果实!

屈指算来,自己已过了古稀之年,多活几年已是上苍的慷慨恩赐,我有一种紧迫感与使命感,所以在今天,我不顾自己仍重病缠身,依然笔耕不辍。近两三年来,我坚持每天读书阅报,有用、有感的东西就付诸笔端,每年竟有二三十篇作品见诸省内外报刊。虽然现在我只能左手拿放大镜,右手捏住手写电脑笔或鼠标写作,但若能达到“平生有微尚,欢笑自此毕”,写作和研究对社会有所裨益,吾愿足矣!

《希姆博尔斯卡信札:写给文学爱好者的信》(李怡楠、龚泠兮译,东方出版中心 2019年 4月版)是波兰女作家维斯瓦娃·希姆博尔斯卡写给文学爱好者的书信的合集,共收录了230余封信件。此书共分为《关于〈文学信札〉》《信札》《尾声》三部分。那么作为荣获过诺贝尔文学奖的女作家,她会在信中跟这些文学爱好者说些什么?又会提出哪些有益于他们的建议呢?

“我们读啊读啊,伏案于那些勾画修改的乱七八糟的文稿,突然想到,为什么我们不能因此郁闷一下呢?别人可以,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呢?为什么我们就得愿意读这些东西,而作者连誊抄一份书写整洁的文稿都不愿意?”在这封写给E·T·卢布林的信中,作者就直言不讳地指出了他文稿中存在的问题——书写不整洁。这不禁让我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投稿经历。还记得在初中一年级时,我手写了一篇5000余字的短篇小说,由于投稿心切,没有仔细检查和校对,就直接寄给了一家杂志,结果到现在也没有收到回信。想来也是因为稿件不够整洁的缘故,如果连作者自己都

不认真地对待稿件,那编辑老师会认真地对待吗?这个问题值得我们这些文学爱好者反思。

抄袭是指把别人的文学作品进行删减、修改,作为自己的作品发表。抄袭历来为文人所不耻,那为什么还会有一些文人,不惜自己的名节,甘当“文抄公”呢?据我理解,无非就是因为他们没有相应的文学创作能力,但又急切地想从中获取名利,于是便将名节弃之一边,当起了“文抄公”。在致 J·Szym·罗兹的信中,作者就谈到了这个问题:“好吧,好吧。您仔细地抄写了杨·斯托贝尔斯基的小说片段,希望我们将它作为您的处女作出版。和某位来自格但斯克的‘巨匠’相比,这根本不算什么。”作者以自己略带幽默的“反讽”技巧,回复了这位“文抄公”,可以看出作者对抄袭这种行径的深恶痛绝。这也同时为我们这些文学爱好者敲响了警钟:作品写得优与差是能力问题,是可以通过勤奋学习来慢慢提升的,但若是去抄袭——那就是人品问题了。文学即人学,文学创作跟做人是一样的,首先一定得诚信!其次就是勤奋,捋起袖子加油干,凭借

着自己的刻苦学习和不懈努力,想要创作出优秀的作品也是不难的。抄袭——终归是条不归路。

前苏联著名作家高尔基曾说过:“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我觉得书籍更是文学爱好者进步的

“阶梯”。一些文学爱好者在发表一些作品后,就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已经非常优秀了,不需要再阅读,只要不停地创作就行了。可实际上,这样的想法是不正确的。我

认为,文学创作不但需要丰富的社会生活经历,而且要多读书。正所谓“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只有通过多多阅读他人的作品,汲取他人作品中的营养,才能使自己在文学创作中不断进步,取得突破。正如作者在致W·S·伦敦的信中说的那样:“我们建议您更多地阅读,多出去走走,而少闭门造车,只提出自己可以回答的问题。”这跟“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一样的道理,文学创作最忌讳的就是闭门造车。

作者是获得过诺贝尔奖、闻名世界的作家,在我阅读此书之前,很担心她的架子会不会很大,她能否认真地给这些文学爱好者回复信件……在阅读完《希姆博尔斯卡信札:写给文学爱好者的信》后,我才发现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从这 230余封信件中可以看出,她不但平等地跟这些文学爱好者进行交流,而且对他们也充满着包容与关切。她就如同一位谆谆善诱的导师,为他们在文学创作上指点迷津。文学是不分国界的,我相信我国的文学爱好者读罢此书,亦能受益匪浅。

我是几年前认识云南青年诗人黎鸿凯(笔名边外)的。认识那天,他送我一本自己打印的诗集。在返回的地铁上,我就翻完了。那时的他像许多满怀青春和梦想的文学青年一样,唱着自怨自艾的哀歌,写着自我青春的彷徨以及爱情生活中的大情小绪。在我遇到的诗歌爱好者中,有太多人停留在这个层面,也仅止于这个层面。

我一方面认识到诗歌是表达生命情感的一种古老的文学形式,因而每一个人都有写诗的资格。无论写得怎样,都是值得尊重的生命之歌。更何况在文化多元的时代,谁都没有资格用某一种僵死的标准去约束一个文学青年歌唱自己的青春和梦想。但另一方面,作为一个比较典型的

“学院派”文学研究者,我还是控制不住地要不断去追问和反思

“诗歌的本质特征是什么”等类问题。在多次和年轻学子辩论式的探讨中,我们都发现,虽然我们以包容的心态面对所有人的诗歌书写,内心深处却根深蒂固地有着“优秀诗歌”的种种标准。我们不仅要求诗歌表达素朴的生命感受,还要求诗歌有一定的深度,有独特的表达形式,要求诗歌包含耐人寻味的东西。

几年后,当黎鸿凯的诗集《告别故乡:边外 2007-2017诗选》(长江文艺出版社 2019年 5月版)出版,我阅读后发现他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唱着一己之爱情的“边外”了!他自己的个性还在,但他的触角已经伸向了更为广阔的生活。他的诗已经不是

“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诗歌。黎鸿凯深深植根于故乡的泥

土,带着对故乡的眷恋在歌唱。他诗中的游子是他自己,但又不只是“一己之小我”,他超越了

“小我”,他让我们感觉到那个“城市游子”是他,也是我们每一个人。他诗中的故乡是他日夜思念却走不回去的故乡,也是我们所有读者共同的精神家园。他对爱情的歌唱包含着他个人的体验,但绝不是完全期期艾艾的个我化私人情感的倾泻。黎鸿凯的诗歌世界中,万事相通,万物都富有灵性。这可能首先来自于他作为一个诗人对于世界的独特感知,同时也与他对于幻化和通感等艺术手法的运用有关。在《无声》中,诗人写道:“用目光投入含血的体验,/奔走在午夜的深渊。/车轮狂喜, 星光沉寂,/黄河停顿在村庄安静的灯火中。”

“车轮狂喜,星光沉寂,/摇曳的经幡荡开清寒,/牦牛踩踏着慈祥的无声的土地。”《挂在黄昏的月牙》 中,诗人写道:“我在江边,/枕着你的笑。”《收获》中,诗人写道:“如果爱是一只勤劳的蜜蜂/那他一定会停在葵花的肩上/吸吮太阳的光……”《熟睡》中:“我只爱山坡/被号叫的枯藤爬遍”。在诗人的笔下,我们看到车轮狂喜, 星光沉寂;看到蜜蜂停在葵花的肩上,山坡被嚎

叫的枯藤爬遍。世界上的万事万物有着内在的相通性,而且毫无违和感。

在黎鸿凯的诗中,最耐人寻味的通感则在于,他感到故乡和爱情之间有一种特殊的相关性。在 《梦见你》 中,诗人写道:

“我梦见你的眼睛,/就像梦见我的故乡。”《沉默》中:“山水相连/你读不懂我/我读不懂夜色/沉默/河床干枯。”《隔绝》中:“此刻,已不再害怕沉默,/只是空气连接你和我。/当春天遇见了黄昏,季节从不低头。/隔着一条漫长的河,/你是陌生,是熟悉的隔绝。”这些诗句表达了一种恍惚迷离的情感体验,那个爱恋的对象,既像是一个梦中情人,又显然是故乡。爱情如同故乡一样遥远,一样沉默,一样既近又远。

他诗歌中的故乡有着独特的美感。他诗歌中的故乡由几种色彩构成,但又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愁绪和淡淡的、迷蒙的烟雾之中。“山水在四季中,/绿了又黄,黄了又绿。”(《没有故乡》)这是黄色和绿色的故乡;“在夏末夜幕中/满庭都是皲裂的火红石榴”(《寂寞的乡》)“红色的果实丰腴,/红色的山茶花熄灭。”(《恒星》)这是红色的故乡;“柴火正如恒星闪烁,/哔哔剥剥,/熏黑了茶壶。”(《恒星》)这是黑色的故乡。诗中云烟缭绕,这云烟既是山野乡村独有的云烟,也是淡淡的愁绪,还是朦胧的梦境。

《春耕》中诗人写道:“那是很多个布着浓雾的清晨, 春光为山村披上辉煌的丝巾。”《寂寞的乡》中写道:“故乡的瓦房/披着细雨轻纱/婉转飘摇的炊烟……寂寞晕染了整整一个夜晚/迟迟不肯退去”这些诗句中的云烟,既是乡村的浓雾和春光交织在一起构成的美丽景象,也是细雨和炊烟相互浸染的宁静气息,还是乡村的落寞和诗人的孤独感扭结在一起形成的特殊氛围。诗因着这云烟而朦胧、落寞、辽远。诗中故乡有着朦胧的美,这既是故乡本来的面目,也是与故乡保持了一定距离的游子记忆模糊性的体现。

愿黎鸿凯诗中的故乡永远朦胧而美丽,也愿其沿着诗歌之路能走进梦中的故乡,能真切感受到和他呢喃对话的精神故乡,并成就更好的自己。

作家池莉长篇小说《大树小虫》2019年5月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出版。

《大树小虫》故事的现实背景设定于 2015年的武汉,通过俞家和钟家两个家族的联姻,引出两个家族三代人近百年的跌宕命运与现世纠葛:一对 80后和 85后看似“门当户对”的适婚男女的婚姻大事,成为各自家族的重中之重。从主人公被精心设定为“一见钟情”式的自由恋爱并步入婚姻殿堂开始,两个家族围绕生二胎、要男宝宝等,展开了冲突,双方长辈们使出浑身解数,扮演不同角色,却带出每个家庭不为人知的“隐秘”……全书充斥着时代的巨变、经济体制的飞跃与不变的家庭伦理、社会纲常之间的各种矛盾。小说人物涉及老中青三代人,而三代人的命运对应着中国现当代不同时期的历史事件。三代人都在努力想挣脱上一代人的轨迹,走出自己的路来,却每每被时代、被社会、被家族,更是被自己的性格弱点消磨锐气,一次次向社会主流、向既定规则妥协。小说让当代读者看到了在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今天,对传统伦理、道德底线、城乡及时代洪流中自我价值的缺

失等等普遍存在的问题的思考。池莉20世纪80年代开始发表

文学作品,她创作的“人生三部曲”(《烦恼人生》《不谈爱情》《太阳出世》)被誉为中国小说新写实流派发轫之作。其作品《来来往往》《小姐你早》《你以为你是谁》《生活秀》《云破处》等陆续被法国、英国、西班牙、日本、德国、韩国、泰国、越南等多国购买版权并翻译出版,多部小说被改编为影视、话剧、舞台剧等。小说之外,池莉的散文及诗歌也颇具个人特色。 郑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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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6月8日 星期六编辑/郑千山 美编/杨千红 制作/袁文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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