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杜拜回美，行李讓機場海關搜了四次，兩次掃描，兩次人工，裡外翻了個兒。我低頭奉承：「長官最好帶口罩，我的髒衣服都臭了。」他們盤問我訪伊為何？安全嗎？我苦笑著回答：「德黑蘭比奧克蘭要

安全些！」海關官員微微一笑，揮手讓我進了關。

這次中東之旅準備了三個月，光是伊朗簽證認可號碼就等了 40 天，取簽證時手都哆嗦了。人有時候就愛犯賤：不讓去偏去。朋友聽說我要去中東，有的誇我勇敢，有的問我幹嘛？還有的揶揄，若是回不來

你那大螢幕就是我的了！

為何去伊朗？＜ Children of Heaven ＞（ 1997 ）給了我啟發。一對兄妹的感人故事：哥弄丟了妹一雙舊鞋，怕老爸知道痛打，妹便死瞞著家人。於是兄妹倆輪流換穿哥的破跑鞋上學。每天妹先到校，等妹下課回家，哥換鞋飛奔上學，但總是遲到。有一天，城裡開運動會，哥要代表學校去參加長跑，因第三名獎品是一雙跑鞋。哥去為了贏回那雙鞋給妹，便去拼命，卻意外拿了個第一名回來。學校老師欣

喜若狂，但哥卻傷心的哭了。

其實旅行是無國界的，伊朗的波斯古文明世界聞名。加之，聽多了有關伊朗的負面新聞，勾起好奇心，想去親眼瞧瞧而已。

中中 東東 之之 旅旅 路路 線線 簡簡 圖圖

德黑蘭德黑蘭 GoleStanGoleStan 宮殿的浮雕宮殿的浮雕

伊朗古都伊朗古都 EsfahanEsfahan 的三十三孔橋的三十三孔橋

波斯波利斯（ Persepolis ）公元前500 多年波

斯帝國首都，居魯士大帝（Drius ）

所建，在另一古都 Shiraz

的附近

AbyanehAbyaneh ：一個：一個 15001500 多年的小城，在多年的小城，在 Kashan Kashan 附近。附近。

伊朗同埃及和中國一樣，有五千多年悠久文明，先與希臘羅馬爭霸，後遭蒙古入侵，不屈不撓，巍然屹立，形成獨特的波斯文化。絲綢之路從德

黑蘭南面穿過，成了東西方來往的樞紐。

穆斯林世界有兩大教派：遜尼派（ Sunni ）和什葉派（ Shiite ）前者近 90% ，後者 10%強。除了伊拉克，其他中東回教國家都是遜尼派占多數。伊朗人口九成屬什葉派。伊朗人明確告知訪客，他們是波斯人，不是阿拉伯人，流露出一種自豪感。談到宗教問題，會明顯地表露對遜尼派的不屑：「那些人肉炸彈的事件都是遜尼派幹的。

我們什葉派才不會幹這種爛污事。」

德黑蘭德黑蘭 GoleStan GoleStan 宮外景，在宮外景，在 Bazaar Bazaar 附近。附近。

德黑蘭街景：牆上描繪的是德黑蘭街景：牆上描繪的是 70 70 多年前多年前 Bazaar Bazaar 附近景觀。附近景觀。

伊朗政府規定，美國人不准在伊朗自助遊，必須跟團遊覽。我最討厭跟團，但又不想犯規，免得旅遊不成反而先進了監獄。我找到 PTA（ key2persia ）旅行社， http://www.key2persia.com ， 訂了個八天的 A Glance of Persia Tour 。這是平生旅遊

破天荒第一次跟團。

舊金山到德黑蘭整整 20小時， 0300 到達， PTA 接我到旅館。 Tour 要第二天開始。閒極無聊，想先看看風景也換些錢，出門時前台人員給我一張旅館名片，要我應付身份盤查時給軍警看，千萬別出示護照，

就說護照留在旅館裡，讓他們直接找他們處理。（中東國家許多好旅館都會代管護照，離去時交還）

德黑蘭

BazaarBazaar集市之意

源出於波斯語

EsfahanEsfahan ：集市裡的伊朗女郎：集市裡的伊朗女郎

走出旅館才八點多，德黑蘭像座死城。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但這可是一座 1500 多萬人的大城啊。

走到 Enqulab Blvd. （革命大道）， 路上許多軍警。走過之時，心裡不禁有點發毛。但我故作鎮靜，點頭向他們打招呼：「 Salam（Hello） ! 」右手撫胸示敬。

軍警看到這份卑躬樣子，笑一笑揮手讓過。將近美國大使館（ US Den Of Espionage ）原址，兩個便衣人員坐在街口摩托車上聊天。叫住了我：「把護照拿出來看看！」。伊朗不可能有假警察。我沒吭聲。再問時我說護照在旅館裡，遞上旅館名片。問話的把名片端詳半天，有點不耐煩： What are you doing here？

Go Away ！神情很是冷峻而嚴肅。 走開就走開！在伊朗落地後六小時，得到的問候居然是句Go Away！ 我怕他再盤問，二話不說就撤。當然，這

是我在伊朗第一次的不愉快經驗，也是最後的一次。

美美 國國 大大 使使 館館 原原 址址 門門 前前 的的 標標 語語

回旅館問前台為何街無行人？原來這是 Ramadan （齋戒月）最後週末，人們都去了清真寺了。

怪不得我剛喝水時，一個老婦瞪我。 Ramanda 守齋，從日出到日落不得飲食。 30 多度的高溫，走路不喝水咋

成？要喝可以，得在屋裡喝！這一天也是International al-Quds Day （耶路撒冷日），支持巴勒斯坦人和反猶反美。清真寺禱告完，許多人走上大街。開電視看一下，天哪，完全兩個樣！我兩小時之前剛剛到過的地方，現在正在遊行，人山人海。伊朗總統內賈德（ Ahmadinejad ）也參加街上集會，還發表了演講。若非那兩個便衣盤查我，我肯定要湊這場熱鬧的。來伊朗

不就為的這個嘛，我腸子都悔青了！ 後來想想，不見也罷。真要湊了熱鬧，也許會上了電視。那樣的話 FBI 還能饒了我嗎？伊朗監獄沒進去卻進了美

國監獄，值嗎？我那個監獄也不想進啊！

伊朗許多政府機構門外往往張貼標語和可蘭經，伊朗許多政府機構門外往往張貼標語和可蘭經， EsfahanEsfahan

第二天，見到我的導遊Soheil ， 30 來歲，德黑蘭大學英文學系畢業，去過許多阿拉伯國家，以及中國、泰國、土耳其。本團還有兩個遊客未到，這天我成了唯一的團員。我開門見山告訴他我想去看 Golestan 皇宮和 Bazaar ，其餘聽便。不用找車，用公交就好，我喜歡地鐵（這是中國援建的），可以看看普通人的生活。很快的，導遊和我就成了普通的朋友關係。

伊伊 朗朗 外外 交交 部部 附附 近近

九點出門，這才見識到真正的德黑蘭：人聲鼎沸，車水馬龍，交通毫無秩序。我的旅館門口就是汽車配件的集散地，輪胎、座椅、音響、車燈，全放在人行道叫賣。人們開車愛壓住分道線中央，以便有情況

時兩邊都可以閃躲。在德黑蘭過馬路要有非凡的勇氣。我雖是個中老手，這種場面也還是花了一兩個小時才能適應：一定要比伊朗人還來得猛、

準、狠！否則，休想橫過馬路。

G o l e s t a n G o l e s t a n 皇皇 宮宮

Lonely Planet（ LP ）指南對伊朗特別提醒：一定要把你的預想和偏見（ Preconception ）留在家裏！我確是朝此努力，因之我的思維是發散的、毫無邊際的；有些想法一定很幼稚而荒誕。從女人的頭巾直到「德黑蘭體育場是否只有男廁所」？行前，看過一部電影＜ Offside ＞。描述世界盃預選賽伊朗對巴林的故事：伊朗禁止女人看球賽，但世界盃四年才一次，有些女孩便女扮男裝想混進體育場，裝瞎子或裝士兵，混進時許多女孩被警察識破逮捕，圈在體育場外牆邊由兵看管。那些兵也是球迷，就著門縫偷看球賽，再把比數告知女孩們。此期間一女孩要求如廁，一個兵護送她去。進廁前，士兵把男廁的人全趕出來，而且用個購物袋罩住女孩的頭，防她偷看到廁所的不雅塗鴉。外面的男人喧鬧，那女孩在混亂中蹓進了體育場。後又自動回來，怕那兵受罰。球賽臨了，警車儎女孩進城受審收監。途中聞知伊朗隊得勝，全城沸騰狂歡，警察便丟下警車加入群眾狂舞。女孩

們悄悄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我說給 Soheil 聽，他哈哈大笑，說那裡根本就有女廁所的。

最後又加了一句：「你還真是很容易就讓人給洗腦了。」

沒錯，伊朗女人是禁看男性各種比賽的。女人包頭巾也絕不可少，即使是女性遊客也不能例外。但是，德黑蘭的女人包頭巾只不過是裝樣子，前額大半露髮。據說，若遇上宗教警察，不但帶進警察局警告，還要通知家裏來人保釋。但 是我想，德黑蘭這樣的人稠路

亂，宗教警察管得過來嗎？ 地鐵的首尾兩節車廂屬都女士專用，但女士卻可進任

何車廂。我有一次冒失的搭錯車廂， Women Only標誌嚇了我一跳，趕緊轉換。車廂內那些黑衣女孩見

我那個窘狀，個個都在抿嘴偷笑。在土耳其或其他阿拉伯國家，夫妻在街上同行，丈夫兩手空空，妻子往往拎著什物，緊跟在後。在德黑蘭大街，夫妻並肩同行，卻是丈夫拎包或抱小孩，妻子只管舔櫥窗。若沒頭巾，和西方國家有何區別？

BazaarBazaar 附近假髮店：伊朗女人都包頭巾，要假髮幹嗎？還別說，店裡的女顧客還真不少。附近假髮店：伊朗女人都包頭巾，要假髮幹嗎？還別說，店裡的女顧客還真不少。

Kashan Kashan 附近附近 AbyanehAbyaneh 鎮的街景鎮的街景

Kashan Kashan 附近附近 AbyanehAbyaneh 鎮的街景鎮的街景

Bazaar, Shiraz

Shiraz 街上的女裝店：當然這些時裝只能在家裡穿給老公看的。

遇見過 Soheil 的女搭檔，德黑蘭大學畢業，英語流利，西式談吐，不失幽默；在 Persepolis又遇見兩位伊朗女團友，都是醫生。 Soheil 全程都用英語講解，我提醒他也該用波斯語，他說不必，她們全懂英文。在許多場合，我見到包頭巾的女人在社會各階層工作，有的還擔任高級職

務。

同遊 Persepolis 的兩位伊朗女醫生

Shiraz 機場侯機室：返家的丈夫買香水給妻子，在伊朗常見的場景。

在美國的新聞報導裡，常說伊朗對付出軌的少婦，按伊斯蘭教規處以極刑，要用石頭砸死；而男人出軌

便沒事。

我所見到的伊朗，並非如此。波斯婦女的社會地位，遠比那些阿拉伯

國家的婦女要高出許多。

Esfahan Imam Square 餐館裡

遊罷伊朗回美，老同學餐會八卦，問波斯女人美不？我去蘇聯讚蘇聯女人美，我去巴西讚巴西女人美。再說，好歹咱們上海南京路和重慶解放碑也去過，能有個比較的。但到了伊朗，這回的遺憾可太大了：那波

斯女人實在是太美了呀！

許是包頭巾之故，從來見不到她們露肩或露腿。全身裹的像粽子，唯一露出的就是那張臉。既然如此，她們便把錢全花在粉臉上，永遠打扮得很精緻：沒有濃厚的粉底，但眉毛一定細緻修剪，瓜子般的臉龐，長睫毛，還有那雙深邃的眸子，樸素不失妖豔，平凡不

失奇妙，有種讓人難以忘懷的神秘美感。

在 Esfahan 的導遊穆哈默德：伊朗是男士在抱小孩，沒錯吧？

發現一件趣事：伊朗人不要核戰，但他們需要整形手術！伊朗是世界上整形手術的大本營！當然伊朗女人不會去作胸部或臀部整形，那是白糟塌錢；她們要整鼻。據統計，伊朗全國每年約有九到十萬人做 nosejob ，而且男女

都有。在伊朗街頭總能見到鼻粘紗布的男女，他們剛整過鼻子，引以為豪。在德黑蘭北邊富裕之地的夜間街頭，闊少或富家女愛開著跑車，

吸引異性，炫耀剛做好的鼻子。 Soheil 總結一句；「整形手術讓人變得更

美，上帝一定喜歡！」

A b y a n e h A b y a n e h 小小 鎮鎮 的 野的 野 餐餐 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