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见”：读《汉书•李夫人传》 刪改節選自 宇文所安《他山的石头记 : 宇文所安自选集》

《汉书 李夫人传》 http://v.youku.com/v_show/id_XMjg0NzMz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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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汉书•李夫人传》是什么人写的？他的写作目的是什么？ 2. 作者为什么要将班固和司马迁进行对比？ 3.“ 孝武皇后”和“李夫人”这两个不同的称呼代表了什么？

在《汉书 · 李夫人传》里，视觉效果和各种各样的表演交织在一起。在这一文本当中，新与旧的传统也交织在一起：我们看到《楚辞》遗留下来的影子，它的神女飘逸迷人，无法亲近，难以捉摸；我们也看到“倡”——职业歌手——的世界，她以贩卖欲望的意象为生；我们还有“大人”的叙事，当强烈的情感淹没了他，使他不能自已的时候，他把情感转化为吟咏；在众多场景的幕后，是谨守儒家道德的史官，他罗织种种资料，期望做到著述《春秋》的孔子所实行的“大义微言”。

难以 + 【 XX 】 v to be difficult to V

我们看到《楚辞》遗留下来的影子，它的神女飘逸迷人，无法亲近，难以捉摸。 在付出代价的同时，我们也收获了常人难以收获的硕果。 今天，梦想几乎触手可及，我满心的喜悦难以言表。 …… 难以名状 …… 难以形容 \ 言述。 …… 难以捉摸。

捉摸： ~ 不定 / 不清 to fathom, to ascertain

神女飘逸迷人，无法亲近，难以捉摸 近几个月来，由于油价的持续走高，欧元区经济复苏仍处于捉摸不定的状态。 …… 让人捉摸不定 / 不清

贩卖： ~+ 黑奴 / 毒品 / 人口 / 武器 to peddle, to sell

我们也看到“倡”——职业歌手——的世界，她以贩卖欲望的意象为生； 会议将讨论制止贩卖妇女儿童等在上次会议中未能解决的遗留问题。 去年北京有关执法部门对贩卖野生动物等行为采取了行动。 贩卖妇女儿童拐卖妇女儿童

作为一则人物传记，这是一篇十分独特的作品，因为它的大部分篇幅都被期待、尾声、后果所占据。李夫人的真正生平其实只有寥寥几行而已：现身，得宠，生子，死亡。

作为一则……，这是一篇十分独特的作品，因为它的大部分篇幅都……。…… As…, this is a very unique work, because

most of its length… 人物传记 写实小说、科幻小说 童话故事、神话、寓言、杂文、散文、诗歌电影、戏剧

尾声：接近 / 进入 + ~ epilogue, end

（时间比较长的活动）因为它的大部分篇幅都被期待、尾声、后果所占据。 目前教学楼的改建工程已近尾声 …… 已经接近尾声。

寥寥： ~ + 无几 /数笔 / 几个字 few, scanty

李夫人的真正生平其实只有寥寥几行而已：现身，得宠，生子，死亡。 在他公司破产后的几年里 , 来自曾经的那些“朋友”的帮助可谓寥寥无几。 文学家，寥寥几个字画家，寥寥数笔 在我的学校……很多，但是……却寥寥无几。

人们常常把史家班固（ 32—92）和他的先驱司马迁进行比较。在近代，这种比较往往对班固不利。司马迁是那种被自己所讲的故事深深感动以致失声痛哭的说书人，但是，深受孔子作《春秋》用含蓄的笔法表示道德批判这一信念的影响，班固献给读者的，却是自我意识很强的历史散文。

人们常常把……和……进行比较。在近代，这种比较……。……是那种……，但是，深受……的影响，…………，却是……。 people often compare…with…In recent times, this comparison… …is that kind…, but deeply influenced by.., but is…

失声： ~ +痛哭 / 大叫to burst into (tears) 司马迁是那种被自己所讲的故事深深感动以致失声痛哭的说书人 “9.11” 事件发生之时，许多目击者惊慌失措，失声痛哭。 伪装被揭破，大家发现凶手竟然是他时都失声大叫了起来。 …… 的时候， sb失声痛哭 / 大叫。

班固因此十分小心地控制笔下的文字，以求控制读者的理解和反应——而这正是他指责李夫人的地方。班固假装让我们看破幻想，这是一种相当别致的劝谏方式，借助暴露虚伪来创造逼真的写实。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这篇传记大有问题的原因：在层层幻想之下，几乎什么都没有，但是，这些幻象本身却足以在皇权的行使之中产生具体确实的后果。

看破： ~ +弱点 /红尘 /诡计 班固假装让我们看破幻想，这是一种相当别致的劝谏方式。 我早就看破了你的诡计，别再装作无辜了。 看破红尘，出家做了和尚。落发为尼，遁入空门

班固，善于劝谏的史家，是那善于劝谏的大臣的另一表现，他们都希望用劝谏引导帝王走上正路。有时，巧妙的言辞具有说服力；有时，装作根本没有在劝谏的“直言”最有效。李夫人本意想让皇帝照顾她的家人，但是却故作放弃了他们，通过这种办法实现了她的目的。她表面上以直言冒犯龙颜，这种直言在其它情景下也许会被视为道德的典范，但是班固定要把它揭破，告诉我们这只不过是伪装。

Revealing the underlying reason 揭露真正原因 …… 本意……，但是却故作……，通过这种办法……，……表面上……，……在其他情景下也许会被视为……，但是……揭破……，不过是伪装。 …original idea…, but feign to…, through this

way…, …on the surface…, ….in other situations may be regarded as…, but to expose…, is just a disguise.

“Hard to catch” 欲擒故纵 讨价还价

善于： 班固，善于劝谏的史家…… 他不善于与别人交流和讨论，而喜欢一个人默默地想。 我非常善于……

A 把 B 视为…… A views B as…

这种直言在其它情景下也许会被视为道德的典范 我们会意识到班固仅仅把她作为皇帝的宠妃来对待，拒绝把她视为皇后。 我被……视为…… 我把……视为……最好的朋友 良师益友

在《李夫人传》里，班固显示出他作为一个道德家最尖锐的一面。这篇传记作品是《汉书》中最优秀的文字之一。班固和李夫人都对权力深感兴趣，都对臣下调控和操纵皇权的能力深感兴趣。对于班固来说，李夫人代表了一个能够与儒士争宠的群体：外戚。班固对李夫人天然的怀有极大的反感，虽然他并未直接表达过这种反感。外戚与儒士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们通过激起皇帝的欲望与维持其欲望来获得权力和改变身份、地位。

Expressing characteristics of people 某类人的特点 在……，……显示出他作为一个……最……的一面。 环境，行为，身份，特点 In…, …reveals his…as….., the most…

side. 在《李夫人传》里，班固显示出他作为一个道德家最尖锐的一面。 在战争中，将军冷静的判断显示出他作为一个军事家最伟大的一面。总统、父母、老师、同学的特点？

尖锐： ~ +评论 \批评 \矛盾 在《李夫人传》里，班固显示出他作为一个道德家最尖锐的一面。随着经济的衰落，该国民族矛盾更加尖锐。 在 X国，……矛盾非常尖锐。 他对发现的错误提出了尖锐的批评，本意是好的，但是却冒犯了相关领导的权威。 XX 对 XX 的错误提出了尖锐的批评。报纸 \媒体对……的评论非常尖锐。

Expressing significance 某事对某人的意义 对 A 来说，……代表了一个能够……， A 对……怀有极大的…… To A, …represents one can…. A

holds great… to… 对于班固来说，李夫人代表了一个能够与儒士争宠的群体：外戚。班固对李夫人天然的怀有极大的反感，虽然他并未直接表达过这种反感。 对很多农村孩子来说，上大学代表了一个能够……，很多农村孩子对……怀有极大的…… 感恩节，春节，情人节

反感 to be disgusted with, to dislike

班固对李夫人天然的怀有极大的反感 我非常反感你们的所作所为。 我对你们将这些成功的商人称为暴发户非常反感，这就是妒忌最好的注解。 Sb很反感 sth（人，行为，政策） Sb 对 sth很反感 有 +好感

激起 to arouse, to stir up 外戚与儒士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们通过激起皇帝的欲望与维持其欲望来获得权力和改变身份、地位。政府的暴行激起当地人民的反抗。 家乡的快速发展激起了我们的投资热情。 ……激起了参赛的热情 ……激起了……的欲望

Text 在这篇传记作品中，班固成了君王欲望的解剖师。汉武帝对李夫人的爱欲不仅延续到她死后，而且延续到自己本人死后——在汉武帝去世之后，李夫人还得到“孝武皇后”的尊号。

Text但是当我们读到《李夫人传》后来的“追上尊号曰孝武皇后”，我们会回忆起传记开宗明义第一句就是“孝武李夫人，本以倡进”，我们会发现班固根本无视她死后得到的尊号，仍称之为“夫人”。我们会意识到班固仅仅把她作为皇帝的宠妃来对待，拒绝把她视为皇后。而这一称号本身，就是史官对他的道德判断所作的注解与辩护词。

无视： to disregard, to defy 我们会发现班固根本无视她死后得到的尊号，仍称之为“夫人”。 中国认为，防止核扩散不能无视各国、特别是广大发展中国家和平利用核能的正当权益和要求。 包括政府官员在内的所有公民都不能无视法律规定。 无视纪律 \校规 \ 法律 \原则 \精神 \ 要求 …… 是一种无视法律的违法行为。 美国务院发表的所谓 2011 年度国别人权报告 , 无视基本事

实 , 对中国的人权状况妄加指责。

Text 儒士们也许会觉得高兴：史官如此斩钉截铁地把这个暴发户放回她应得的位置。不过，从另一角度看来，班固的所作所为只是对得宠者深感妒忌的又一证明而已：心怀嫉妒的小人有意散布流言蜚语，直到得宠者失去其地位才会罢休。

所作所为：（ 常常是不好的事情） action and behavior 班固的所作所为只是对得宠者深感妒忌的又一证明而已。 我们都知道他的所作所为非常可疑，但要在法庭上证实绝非易事。 这些人的所作所为违背广大选民的整体利益，不可能得到大多数人民的支持。 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感到恶心。 有所作为 大有作为 毫无作为 胡作非为

心怀： ~ 不满 /愤恨 / 感激 /鬼胎 to harbor, to entertain, to cherish 心怀嫉妒的小人有意散布流言蜚语 这份年度报告充满冷战思维，心怀叵测。 记住历史并不是要心怀仇恨。 一些国家对该国成为世界经济大国心怀恐惧。 …… 对……心怀不满 / 愤恨 / 感激

散布： ~ +谣言 \ 言论 （不好的）to spread 心怀嫉妒的小人有意散布流言蜚语 他要求散布上述言论的人“出示必要证据”。 有的人一天到晚到处散布谣言，导致社会混乱。

流言蜚语 slanderous rumors 心怀嫉妒的小人有意散布流言蜚语 他们拥有保护自己的防卫能力，坚决抵制来自任何方面的流言蜚语。 那些侮辱诗人的流言蜚语，实在令他忍无可忍。 你不要理会那些流言蜚语，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我最近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说……

罢休：不会 /绝不 /并未 ~ to give up, to let a matter go

心怀嫉妒的小人有意散布流言蜚语，直到得宠者失去其地位才会罢休。 所以我问了第三遍，我想他现在知道我不得到答案是不会罢休的。 我们……的目的就是……不达此目的，我们决不罢休。

让我们为李夫人鸣冤叫屈：难道班固不正像一个心怀恶意的进谗者吗？班固对李夫人临死前一幕的记述，尤其是关于李夫人和她姊妹的对话那一段描写，除了宫廷流言，很难想象其资料来源。为了揭露李夫人，我们的史官说得好听一些是在对后人传播流言，说得难听一些，则是在编故事。在我们阅读他对幻象的精彩解剖时，也有必要记住这一点。

Expressing opposing interpretations 强调对某事的不同看法 …… ，说的好听一些是……，说的难听一些……则是在……。 …to say something nicely is…; to say

something offensively is… “送礼”，在中国社会尤其是在中国官场，是极其寻常的现象，说好听一些是人情往来；但是，说得难听些，就是行贿受贿。 有两个女 /男朋友 我的目标，金钱和美女，事业和爱情 一夜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