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uliah Minggu 2

《左传 ·晋公子重耳之亡》

《左传》简介• 《左传》是《春秋左氏传》的简称，又名《左氏春秋》，中国第一部叙事详细的编年体历史著作。

• 相传是春秋末年鲁国史官左丘明所作，中唐之后质疑此说。全书约 18万字。

• 记事起自鲁隐公元年（前 722），止于鲁悼公十四年（前 454），编年计 269年，比《春秋》多出 27年。

• 取材甚广，包括诸国旧史、故志及训、典、语、令等书，并采用了口头传说。

• 记事以晋、楚、鲁为最详细。

《左传》简介• 记述周密而系统，如记军事行动 483次，大规模战争 14次，既观照全局，反映战事起因、准备、经过和影响，又随事赋形，显示各次大战特点。例：晋楚城濮之战，秦晋郩之战等。所记人物约 1400人，大多与历史事件的发展和错综复杂的矛盾中刻画出各自性格特征，例如：重耳、子兰等，都具备纪传之雏形。

• 篇末多记述古人、时人对于史事的评论之语，或具名，或不具名。开创后世纪传体史籍中的赞语体系。

文章内容• 重耳在十九年的流亡生涯中如何经历苦难、屈辱、荣华富贵、生死沉浮，而逐渐从周围人、从流亡生涯中学习，逐渐成熟并成长为一个有胸怀、有谋略、会用人的诸侯霸主的。

• 他在流亡时足迹达北达黄河，南到长江，西接渭水，东至海滨。行程上千里，途经八个国家。在八个国家中，分别受到了不同的待遇。有对他赠车馈马、热情款待的，有对他傲慢冷淡、轻薄无礼的，有真心实意帮助他返国即君位的，也有的施恩望报、乘机敲诈的，其酸甜苦辣、个中滋味他都一一尝过，然而却正是这种流亡生涯磨练了他，培养了他。

• 在十九年流亡生涯中，他首先学会了如何面对苦难及安逸的生活。当卫、郑对他不礼时，他学会了忍受苦难漂泊的日子；当曹共公观浴时，他学会了忍受暂时的屈辱，并了解到下层人民的贫苦生活与怨愤；在“野人与之块”时，他学会了忍受暂时的贫困。在齐桓公以女妻之，生活在优裕的温柔富贵乡时，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和远大抱负，不贪图安逸于享乐。其次学会了如何与他人相处。得罪怀赢后，立即降服自囚请罪；当僖负羁向他表示好感时，他学会接受别人的好意，但又不会贪图他人钱财，并且知恩图报。最后他还学会了如何与别国往来。

• 对于善待自己的国君，他一定会予以报答的。因为有宋襄公赠之以马二十乘，所以才有他后来为救宋而引发的城濮之战；因为楚成王曾经设宴招待过重耳，重耳就信守诺言，在城濮之战中退避三舍；因为秦穆公帮助他返回晋国，所以重耳在位时与秦和平友善，没有与之发生过战争。

• 另外对于善待自己的国君，重耳还注意尊重他们；当秦穆公诵《六月》时，重耳降阶拜赐；当楚成王求报时，他又不卑不亢地表达出一个未来国君的尊严与原则。

• 在十九年流亡生涯中失去的虽然是养尊处优的生活，可正因此，他才有机会接近下层人民，了解人民生活疾苦及人民的爱憎；他才有机会遍访诸侯各国，结交各国国君、贤臣，并依靠大国帮助返晋；他才有机会了解各国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为其日后利用各国矛盾并在其中周旋打下基础。

• 他还能取信于民、赏罚分明，并正确对待留守之士和曾经犯过错误的人，使他拥有一批患难与共、尽忠尽信得贤臣谋士等等。

主题思想• 重耳流亡，途经 8个国家，长达 19年，流亡中的冷暖甘苦，酸甜苦辣，欢乐忧伤，寂寞彷徨的体验，使他明白了身在宫廷、耽于逸乐所不可能明白的人生真谛，在身、心两方面受到陶冶和磨炼。 最终使他从一个贪图享乐、养尊处优的贵族公子哥儿，成为显赫一时的春秋五霸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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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 态度、表现狄卫齐曹宋郑楚秦

娶妻生子、 处十二年而行

卫文公不礼焉齐桓公妻之，有马二十乘欲观其裸，浴，薄而观之宋襄公赠之以马二十乘郑文公不礼焉楚子飨之 送诸秦 纳女五人，怀嬴与焉 助其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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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耳

国家 主要女性名称狄 重耳娶了叫季隗的姑娘；把叔隗嫁给了赵

衰。卫 ---

齐 齐桓公把姜氏许配给重耳。曹 僖负羁的妻子劝告他讨好重耳，因他可能

成为晋国的君王。宋 ---

郑 ---

楚 ---

秦 秦穆公送给重耳五名女子做姬妾，怀赢也在其中。怀赢给重耳浇水洗手，重耳洗完了，就挥手让怀赢离开。她非常生气。

思考问题1、重耳为什么要流亡？• 重耳在遭受迫害的时候，晋献公派兵到蒲城去攻打他。蒲城民众想要抵抗，重耳不允许，就逃走去狄国。

2、重耳流亡先后路过了哪几个国家？• 狄、卫、齐、曹、宋、郑、楚、秦

3、重耳流亡途中，各国对他的态度怎么样 ? 在哪些国家受到了礼遇？在哪些国家受到了冷遇？

• 在狄国，狄国人把叔隗和季隗送给他。（礼遇）• 在卫国，卫文公没有以礼相待。经过五鹿，他们向乡

下人讨饭吃，却得到土块。（冷遇）• 在齐国，齐桓公姜氏嫁给他为妻，还给他八十匹马。

（礼遇）• 在曹国， 曹共公趁重耳冲凉时偷看重耳的骈胁。

（冷遇）• 在宋国，宋襄公赠给重耳八十匹马。（礼遇）• 在郑国，郑文公也没有以礼相待。 (冷遇）• 在楚国，楚成王设宴款待他，还把重耳送到秦国。(礼遇 )

• 在秦国，秦穆公送给重耳五名女子做姬妾，包括他的女儿怀赢。秦穆公设宴款待重耳，也派兵护送晋公子重耳回国。 (礼遇 )

晉公子重耳人物形象• 重耳是一个性格富于变化、具有立体感的

圆形人物。• 他最初不谙世事，是一介贪图安逸的贵公子，平庸，无雄心大志，不知人情世故，甚至不能明辨是非。

• 文章始写晋献公听信骊姬的谗言，逼死了太子申生。而后又执迷不悟，继续派兵攻打重耳的驻守之城蒲，连蒲城人民都气愤不过欲加以抵抗，重耳却顾念父子之情宁可弃国逃亡而不愿反抗。

• 这里也许有客观原因，但重耳云：“保君父之命而享其生禄，于是乎得人。有人而校，罪莫大焉。吾其奔也。”

• 这实际上巧妙地揭示了重耳庸碌而矛盾的内心世界：一个愚忠愚孝政治上幼稚的人物形象跃然纸上。

• 他后来在群臣们的陪同下奔狄，娶了狄女季隗，一住就是十二年，是因为重耳看到晋国国内局势稳定，对前途感到渺茫和悲观失望。

• 在国际上，听说管仲死去，便想到利用齐桓公，依靠强齐，在去齐之前，他嘱咐妻子说：“待我二十五年，不来而后嫁。”

• 可见他是多么地儿女情长，只是被逼不得不流亡而去，竟以二十五年为期，表现出他对前途的迷惘。

• 过卫地时，他受到卫文公的冷遇和卫地人的嘲弄。他毫不考虑身处敌国的安危，遇事冲动、粗暴，欲鞭挞嘲弄者，险些闯祸；后经从臣子犯的劝阻而停止。

• 流亡到齐后，受到了齐桓公的优待，“齐桓公妻之，有马二十乘”，于是就想苟安下去，而忘记了复国、报仇的大业。

• 齐桓公死后，国事逐渐衰落，齐女姜氏及随从子犯等觉得齐国无力护送重耳回国即位，便设计以酒灌醉重耳，敦促他离开齐国，可是重耳酒醒之后反而“以戈逐子犯”。

• 这说明了他贪图安逸、胸无大志的性格。• 后至曹、至郑，都受到了轻视、冷遇，受到了一定的打击。

• 到了曹国之后，面对曹共公猎奇、不雅和冒犯的观裸行径，重耳似乎并没有暴怒，表现出一定的忍耐。

• 而当僖负羁馈飧赠璧时，重耳谢绝了贵重的玉璧，反映了公子重耳此时能够不贪恋钱财，知礼有度。

• 他到了楚国后，由于经过了诸多的挫折与磨难，性格发生了飞跃性的变化，面对楚王的询问，他不卑不亢，很能掌握回答的分寸，既维护了国家尊严，又表明了自己的志向，具备了一个大诸侯国政治家的风度。

• 一个流亡国公子敢在强楚面前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是由于重耳已经经历了十几年的磨炼，对当时国际国内形势了如指掌。

• 楚国国君楚成王昏庸无道，“诸侯是以知其不遂霸也。”（《左传 · 僖公二十二年》）

• 在国际上重耳欲依靠强秦，强秦也想利用重耳的力量，使它的势力得以向东延伸。

• 从重耳本身来说，“晋公子有三焉”，有着非常有利的自身条件，而晋国国内“晋侯无亲，外内恶之……其将由晋公子乎！”

• 晋惠公大失民心，百姓对明君也十分渴望。重耳的才能及其得天独厚的优势，再加上秦的帮助，是他能返国为君的重要条件。

• 这样他才能在强楚面前挺起腰杆以柔中带刚的态度回答楚王，后来在城濮之战时果如重耳之言，这也充分说明了重耳的成熟。

• 此时重耳能够不以牺牲晋国利益为代价，未失民族气节，不辱国格，且有自己的远大志向，行事不卑不亢，有帝王之气，表明他政治上已经成熟。

• 亡秦时，重耳懂得在外交上争取友邦的支援，“降服而囚”谢怀嬴，他变得忍辱负重，能够礼敬别人，取悦强者，不拘小节。

• 接纳了秦穆公为之举行的宴会，赋《河水》表示对秦的友好（实际上是邀誓，希望取得秦国支持的承诺），博得了秦穆公赋《六月》以许嘉勉。

• 秦穆公对重耳的信赖与支持是重耳成熟的另外一个表现，他自己已经能够见机行事、运筹帷幄，终于取得了强秦的帮助。

• 他对内则是掌握了天地人和的形势和回晋的时机。

• 经过一番磨砺之后，到了后来的城濮之战，重耳终于取得了霸业，成为了春秋时代的最强者——“五霸”之一。

• 文章所节录重耳出亡的篇章，实际上已经写出了重耳由一介幼稚无知、希图安逸、缺乏谋略的贵族公子，在经过种种挫折与磨难之后，终于成长为一个老谋深算、勇于创业、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具有远大抱负的政治家的性格变化的过程。从本质上来说，重耳的性格变化也反映了政治对人的影响。

其他人物形象君王1. 曹共公 : 好奇 ( 聽到重耳肋骨連在一 起，就趁他去洗澡時偷窺 )

2. 鄭文公 : 固執、不聽勸諫 ( 叔詹為他 分析情勢卻還堅持己見 )

3. 楚成王 : 處事英明 ( 認為重耳志向遠 大且背負著天命 )

4. 秦穆公 : 識人之明 ( 藉詩經的《六月》 暗指著重耳能回國執政 )

臣子1. 孤偃 : 足智多謀、機智 ( 伴隨重耳至 各國過程中時常給予建議 )

2. 叔詹 : 善勸諫 ( 列舉重耳的優勢分析 給鄭文公 )

女性1. 赵姬深名大义、知书识礼赵姬，晋文公之女，赵衰之妻。例子：狄人归季隗于晋，而请其二子。文公妻赵衰，生原同、屏括、楼婴。赵姬请逆盾与其母，子余辞。姬日：“得宠而忘旧，何以使人？必逆之！”固请，许之。来，以盾为才，固请于公，以为嫡子，而使其三子下之；以叔隗为内子，而己下之。

当年赵衰随晋文公流亡于狄，与文公同时娶隗氏姐妹。现在狄人将文公夫人送了回来，赵姬想到了叔隗，请求赵衰迎叔隗及其子赵盾。

并善解人意地消除了赵衰的顾虑，不仅让赵衰接回叔隗模子，还认为赵盾有才，请立之为嫡，自己的三个儿子反居其下，并让出正妻之位，甘居叔隗之下。

本有子息可以承嗣，却不待宠专位，反以国家利益为重，不仅请回赵盾，并主动让出嫡嗣之位。

2. 季隗、姜氏能保持理性。她们都愿意牺牲儿女私情，成全重耳的国家大事。

季隗支持重耳的计划，不仅对重耳“将适齐”没有丝毫的阻扰，而且还忠心耿耿地表示等待重耳而不另嫁他人。

姜氏则在重耳似乎安于安逸生活的时候，明白重耳的大事。于是与子犯商量，把重耳灌醉后将其送走，充分体现了一个妇道人家难得的理性精神。

例子：公子娶季隗，生伯鯈、叔刘；以叔隗妻赵衰，生盾。将适齐，谓季隗曰：“待我二十五年，不来而后嫁。”对曰：“我二十五年矣，又如是而嫁，则就木焉。请待子。”处狄十二年而行。

及齐，齐桓公妻之，有马二十乘。公子安之。从者以为不可，将行，谋于桑下。蚕妾在其上，以告姜氏。姜氏杀之，而谓公子曰：“子有四方之志，其闻之者，吾杀之矣！”公子曰：“无之。”姜曰：“行也，怀与安，实败名！”公子不可。姜与子犯谋，醉而遣之。醒，以戈逐子犯。

3. 怀嬴 敢于追求人格独立、争取自身地位的妇女人物在春秋封建时代是颇为鲜见的。

例子：秦伯纳女五人，怀嬴与焉。奉匜沃盥，既而挥之。怒曰：“秦、晋匹也，何以卑我 ?”公子惧，降服而囚。

文中并没有过多的语言描写怀嬴，只是短短的一句：“怒曰：‘秦、晋匹也，何以卑我 ?’”。

怀嬴意识到秦国与晋国地位的平等，由这种国家间的平等上升为人格的平等。

所以，她能够在受屈辱的时候理直气壮地维护自身人格，争取自身地位。

4. 僖负羁之妻是一位能深刻犀利地分析形势和对事态发

展高瞻远瞩的贵族女性典型。

例子：及曹，曹共公闻其骈胁，欲观其裸。浴，薄而观之。僖负羁之妻曰：“吾观晋公子之从者，皆足以相国；若以相，夫子必返其国；返其国，必得志于诸侯；得志于诸侯而诛无礼，曹其首也。子盍蚤自贰焉 ?”乃馈盘飧，寘璧焉。公子受飧返璧。

当僖负羁之妻得知晋公子重耳落难到曹国，曹共公乘重耳洗澡的时窥其“骈胁”一事后，对丈夫说，晋公子有一批足以辅助他治国平天下的随从，将来必能回国登位，也必会在诸侯中得志，而得志后必定惩罚对他无礼的国家，曹国将首当其冲，劝丈夫趁早向重耳示好，以免将来之祸。

五年后（僖公二十四年春），晋文公果真攻打无礼的曹国，拘留了曹共公，却命人不得进入僖负羁之宅，同时还赦免了他的族人，就是为了报答当年的恩惠。

文中并没有像传统的方式那样从外貌、动作等方面刻画人物，而只是从人物所讲的话语中窥探人物形象。

这充分体现了僖负羁之妻的睿智和精于易理，塑造了一未具有政治家真知灼见的敏锐目光的女性人物形象。

分析篇章人物形象，以及作者如何塑造有关形象

直接叙写—从对晋文公的经历叙述中树形象• 《左传》所记重耳之事，作者不惜笔墨来浓墨重描的。

• 作者正在写他十九年的流亡生涯中如何经历苦难、屈辱、荣华富贵、生死沉浮，而逐渐从周围人、从流亡生涯中学习，逐渐成熟并成长为一个有胸怀、有谋略、会用人的诸侯霸主的。

• 一个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生活的贵公子 ,生活中突然遭到巨大不幸 , 这其中的磨难是可想而知的。

• 重耳在十九年流亡生涯中足迹北达黄河 ,南到长江 ,西接渭水 ,东至海滨。行程上千里 ,途经八个国家。

• 在八个国家中 ,分别受到了不同的待遇。有对他赠车馈马、热情款待的 ,有对他傲慢冷淡、轻薄无礼的 ,有真心实意帮助他返国即君位的 , 也有施恩望报、乘机敲诈的 , 其酸甜苦辣、个中滋味他都一一尝遍。

• 然而却正是这种流亡生涯磨练了他 , 培养了他。

• 在十九年流亡生涯中，他首先学会了如何面对苦难及安逸的生活。

• 当卫、郑对他不礼时，他学会了忍受苦难漂泊的日子。

• 当曹共公观浴时，他学会了忍受展示的屈辱，并了解到下层人民的贫苦生活与怨愤。

• 在“野人与之块”，他学会了忍受暂时的贫困。

• 在齐桓公以女妻之，生活在优裕的温柔富贵乡时，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和远大抱负，不贪图安逸与享乐。

• 他也学会了如何与人相处。得罪怀赢后，立即降服自囚请罪。

• 当僖负羁向他表示好感时，他学会接受别人的好意，但又不贪图他人钱财，并且知恩图报。

• 他还学会了如何与别国往来。对于善待自己的国君，他一定会予以报答的。

• 因为有宋襄公赠之以马二十乘，所以才有他后来为救宋而引发的城濮之战。

• 楚成王曾经设宴招待过重耳，重耳就信守诺言，在城濮之战中退避三舍。

• 秦穆公帮助他返回晋国，所以重耳在位时与秦和平友善，没有发生过战争。

• 对于善待自己的国君，重耳尊重他们。• 当秦穆公诵《六月》时，重耳降阶拜赐。• 当楚成王求报时，他又不卑不亢地表达出一个

未来国君的尊严与原则。• 他的远大抱负，政治经验和良好品德也正是在

这十九年起起落落的流亡生涯中逐渐形成的。• 作者花大量笔墨，集中叙写重耳在十九年流亡生涯中的点滴，目的就是要塑造一个既战胜了磨难、了解下层、取信于民、爱惜民众，而又有谋略、会用人并且胸怀远大的春秋霸主形象。

间接叙写—在晋文公与其他霸主的对比中显优劣

1.春秋五霸的对比• 最早称霸的齐桓公（ 43年）；影响最大、历时较长的秦穆公（ 39年）；宋襄公实际上没成为诸侯霸主；而晋文公重耳从鲁僖公二十四年即位到僖公三十三年卒、总共统治晋国才九年，却成为作者重点刻画的对像。

• 因为在作者心中，晋文公是五霸中最爱惜人民、讲究仁德、文治武功兼而有之。

• 齐桓公成为诸侯霸主后，开始骄傲自大、目无天子，居然替叛乱的王子带求情，惹怒了周襄王。他也宠信小人（寺人貂），死前也没处理好继承问题，以致造成他冬十月乙亥卒，秋八月葬的悲惨结局。

• 秦穆公一生虽也扶困济弱，宽厚仁德，用人不疑，但他为了利己，在与晋结盟讨郑的过程中，单方于郑结盟，退出秦晋联盟，缺乏信义。后来又因贪婪而引起秦晋肴之战，死后还以车氏三子为殉。

• 楚庄王虽一生从戎，是一位马上君主，但他灭庸、若敖氏、舒、蓼等周围一些诸侯小国，又伐郑、围宋，非常好战。更可笑的是他居然向周朝臣子问鼎之重量，遭到了王孙满的严厉斥责。

• 宋襄公虽满口仁义，但他在宋楚泓之战中的可笑无能表演，就是作者对他最好的评价。

• 作者在写这几位霸主时较少大段叙述，而是把他们的叙述散见于其他叙述之中。

• 但写到晋文公时，却几乎把他描绘成完人，而且对他既有散写，又有集中描述。

• 《左传》第一次提到重耳的身世及其另外四位异母兄弟时是在庄公二十八年；他遭到骊姬陷害，逃往蒲地时是僖公四年。这两节是散写。

• 从僖公二十三年补叙其十九年流亡生涯，入主晋国及建立霸业直至卒一段是集中描述。

• 他生前平定王子带之乱，扶助周襄王归还王成，即位四年迎来城濮之战，会盟诸侯及周大子，建立了霸业。

• 死后尸体在棺中还告诫国人要防备敌军过境，并因此使得晋取得对秦的肴之战的胜利。

• 《左传》通过外人之口，对重耳大加赞誉。• 如：楚成王在他逃亡到楚国时这样评价他：

“晋公子广而俭，文而有礼。其从者肃而宽，忠而能力 ......天将兴之，谁能废之。违天必有人咎”。

• 晋文公的形象也体现了作者的政治理想。

2.重耳与其四个异母兄弟的对比• 重耳兄长申生本为太子，但他不忍揭穿骊姬的谎言，显得懦弱无能，最后只能以死表明清白。

• 奚齐、卓由于是骊姬姐妹所生，所以在作者笔下极不得人心，双双被里克所杀。

• 惠公夷吾是作者有意拿来与重耳作对比来写的。夷吾遭骊姬陷害后，也辗转逃往屈、梁等地。他不惜以财贿赂秦国，请求秦助其返国继承嗣位，并答应割焦、瑕二地与秦，当秦国帮了他回国，他立刻背信食言。

• 晋遇到灾年时，接受过秦国赈灾，秦遇灾时，他却不伸手相助，惹怒秦国，导致韩元之战，并遭被俘的耻辱。

• 夷吾对于扶他上台的里克，先是许以好处，加以利用，当上国君后立即逼里克自尽。

• 他归晋国时曾答应穆姬善待贾姬，并接纳诸公子返晋，但回国后背信弃义，又下令在外流亡人员期而不至则无赦。

• 从重耳及其兄弟们人品性格上的对比可看出作者的思想：一个诸侯霸主除了有经天纬地之才，也要谨守信用，不违承诺，才能取信于民，赢得民众支持。

3.重耳的谋臣与重耳兄弟们的谋臣对比• 奚齐的谋臣里克、郤芮皆是势力之人。• 献公在世时，里克辅佐奚齐；献公死，他

立即杀奚齐及卓，欲迎重耳回国，却又为夷吾卖力，最后却被逼自杀。作为谋臣，他不忠不义。

• 献公临死前把奚齐托付给荀息，可荀息无能，无法保住奚齐和卓，仅以死示忠。

• 重耳兄弟们的谋臣缺乏才干、势力不忠或忠而无能。

• 但重耳的谋臣；子犯当断即断，勇而有谋；赵衰智慧非凡，擅长辞令；介子推廉洁高尚，功成不受赏。

• 他们始终跟随重耳，没背弃过他。

• 书中两次通过僖负羁妻及楚成王之口，盛赞其从者之才高“皆足以相国”。

• 能够让才能超众的臣子乐于追随的人，必定是具有定国安邦之才和远大宏伟之抱负的贤主。

• 作者就是这样通过直接叙写重耳的生活经历和间接的对比手法，即把他和其他霸主相比较，与其他兄弟相比较，把他身边的谋臣与兄弟的谋臣相比较，从而描绘了一个知恩必报、重诺诚信、爱惜民众、取信于民、心怀天下、讨伐无道、善用辅臣、善于纳谏、足智多才而受人敬重、近乎完美的春秋霸主形象。

晋公子重耳之亡左传

艺术特色

略者惜墨如金，详者描写细腻• 如重耳在宋的情形只用“宋襄公赠之以马二十

乘”一句带过，在楚、秦的情形则详加描述。• 有的段落正面描写重耳的言行，但时常并不占据主要篇幅，只是勾勒数笔以显其神态，而荡开笔势去写其他人物的言行，从侧面衬托重耳的形象。

• 整个过程脉络分明，首尾呼应，繁简相宜，行文跌宕起伏，叙事手法富有变化，主次映衬相得益彰，不只重耳的形象形神兼备，其他人物也多有鲜明的个性色彩。

侧面描写刻画人物形象• 作者对重耳的随从在他成长以至于称霸的过程中所起的重要作用，或通过人物之口间接评述，或借以具体事例直接描写。

• 这些人物形象由此而突现纸上，却无喧宾夺主之弊，从不同侧面衬托了重耳。

• 例子：野人与之块- 这段描写总共三、四十字，不但反映出重耳流浪生活的困窘境况，而且表现出重耳的公子哥脾性，子犯的性格也显得相当突出。

波澜迭出，曲折生动• 叙事角度几经变换，饶有戏剧性。• 主角似乎是姜氏，杀妾、催行、设谋的描写， 显示出她的深明大义和果决勇断， 其见识直压重耳这个“须眉”。

• 与此互为映衬，重耳的贪图安逸、浑浑噩噩愈见突出。正面描写重耳的文字只寥寥几处，却准确地传达出他的心理状态。“

• 安之”是说他满足于在齐的生活，境遇稍好便乐以忘忧，不以进取为念。

• 对姜氏催行“不从”，表明他贪图一时安逸，以齐为温柔之乡，视流浪生活为畏途。

• “持戈逐子犯”，则活脱脱画出了他酒意初醒时恼羞成怒的神态。

• 例子：在齐国，重耳新娶的妻子姜氏杀了蚕妾。

刻画人物性格、心理的精彩之笔• 作者交代得极为简洁、生动。• 例子：1.秦穆公设宴款待重耳- 《沔水》首两句“沔彼流水，朝宗于海”，说河水都要流向大海重耳赋此诗以表示对秦国的尊敬，并寄希望于秦穆公；《六月》的内容是称颂尹吉甫辅佐周文王北伐获胜的业绩，穆公赋此诗是隐将重耳与尹吉甫相比，预祝他归国为君，辅佐周王。

- 作者写如此重要的决策，就是在宴饮赋诗间形成的。2.重耳解去衣服自比囚犯谢罪- 重耳在对形势作了充分估量的情况下，认定只有秦国能帮助他返晋，而怀赢说“秦晋匹也，何以卑我”，意谓轻我即轻秦，已经变得能够忍辱负重的重耳自然不会因小失大。这里的赔情请罪和当年过卫时的任性暴躁两相对照，判若二人。

刻画入微，形象生动• 《左传》中“纤芥无遗”的细节描写，对历史进程似乎无

关宏旨，但却常常是表现人物际遇、塑造人物形象的点睛之笔。

• 作者一方面在重大尖锐的斗争中显露其思想性格，一方面也并不忽视细节的记叙和描写，两者互为补充，以表现人物性格的丰富性和复杂性。

• 例子：重耳欲鞭野人、持戈逐子犯、曹共公观浴和怀嬴奉沃盥一类描写，都是数笔刻画点染，氛围、人物便突现字里行间。

- 作者叙事写人，特别善于从历史素材中提炼出生动的情节和细节。

- 虽也有许多概括简略的叙述，但更重视具体描写人物富有特征的言谈、行为以及由此而表现出的心理状态，构成一系列引人入胜的故事，具有强烈的戏剧意味。

语言精炼传神，叙事写人，莫不毕肖

• 特别是人物对话，不但表现出人物的独特性格及其发展变化，而且常常反映出复杂的人物关系和微妙的心理活动。

• 例子：重耳别季隗，对楚王，寺人披请见，都是十分精采的段落。

- 钱钟书先生论介子推与其毋偕隐前的对话，称为“生无傍证、死无对证者”，“盖非记言也，乃代言也，如后世小说、剧本中之对话独白也。

- 左氏设身处地，依傍性格身份，假之喉舌，想当然耳”。 (《管锥编》 ) 这些代言的部分读来也令人感到真实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