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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2017 12 25 星期一 责编:郑爱平 电子邮箱: [email protected] 琅琊榆 闹钟在床头无数次地响,才从睡梦中伸出一 只手,让它停止吵闹。身子又往热乎乎的被筒里 缩了缩,继续捂自己的黄梁。 冬天是个适合做梦的日子。难得一日闲,把 冬关在窗外,把身子交给床,把心情留给慵懒。不 等太阳在对面的楼顶伸酸了脖子,是绝不会套上 厚厚的伪装,发什么时光如梭、人生短暂的感叹 的。 把煤气扭到文火,慢慢地煎两只鸡蛋,直到把 日子烤成金黄。泡一杯绿茶,看岁月沉沉浮浮,心 情也在一片氤氲中打开它的嫩芽。双手捧住杯 子,冬天的暖意便从十指传到心底。 坐到阳台,在阳光下读天下新闻,或是翻开一 本杂志,拣一些简短清新的散文,从中感受阳光般 的心语。最适合读诗,在长长短短分行的文字间 观哲思的火焰,用燃烧的字词取暖。 冬深处,正是岁末年初。打开信箱,如果有信 来,必是亲切的问候。只言片语,是冬天的另一种 温暖。就想起曾经的日子、曾经的快乐,一些面容 就在记忆里清晰、鲜艳,像窗台上的那枝梅,绽放 在苍茫中。 天不雪,却有踏雪寻梅的情致。于是铺开纸 笔,以文字勾勒梅的风骨、雪的情韵,胸中诗意盎 然,不闻窗外寒风凛冽、树晃枝摇。等平仄落韵、 推敲成章,舒背展腰、抚手吟咏间,已暮近日斜。 在暖暖的灯光下,温一壶老酒,就着妻儿的说 笑,浅酌慢饮,一个闲散的冬日入嗓入腑,醇香浓 郁。 早上起来的时候,女儿问我:“妈 妈,是不是冬天来了,你知道冬天是什 么模样的吗?”出生到现在,女儿经历 了六个冬天,此时她对于冬天有些好 奇。我轻声说:“冬天啊,温度是冷的, 有时会有白色的雪花飘舞。” 那天在送女儿去幼儿园的路上, 女儿对我说,她眼中冬天的模样,就是 白茫茫一片冰雪的王国,里面住着雪 精灵,就像动画片里说的那样。 女儿眼中的冬天,似乎与我有所 不同。冬天,在我眼中又是怎样的模 样呢?在我看来,冬天虽冷,但它也是 暖的。印象最深的当数儿时在故乡过 冬天,那时我们住在北方的一个小镇 上,每当霜降过后,父亲和母亲便开始 准备过冬的食物了。 那时住的是平房,院子里有一口 深深的窖。每到冬天来临的时候,母 亲总是会去菜市里买些土豆、萝卜、大 白菜之类的过冬食物放进窖里。那时 不像现在,各式的反季菜都有卖的,那 时的冬天,似乎就只有大白菜,再就是 母亲自己腌制的一些咸菜。 尤爱吃母亲腌的咸菜,这种菜现 在应该称为泡菜。那水灵灵的大白菜 还有白萝卜,经过了腌制,并在坛子里 发酵,当某天母亲用干净的筷子从坛 子里捞出来时,那香味足以让人垂涎 欲滴。儿时的冬天还让我难以忘记的 就是一家人围坐在炉子边烤馒头吃的 情形,馒头就咸菜,越吃越有味。以至 于来南方近三十年,依旧会怀念当初 的那种味道。 记忆被女儿的叫声打断,我想此 生或许再也回不到那个小镇上了,再 也感受不到儿时过冬的那种乐趣了。 然而一年一年,冬天总是会在特定的 时候,跳上这季节的舞台。虽然此时 我处在南方,但每到冬天的时候,偶尔 还是会下雪,还是会感到寒冷。 冬天,扯不断的乡愁,冬天,在记 忆中又是那般的温暖。就像我每一次 回娘家,母亲总是会拿出暖手宝给我 焐上,并端来我爱吃的莲子羹。冬天, 就像现在的我,牵着女儿的手,紧紧地 牵着,我的手温暖着她的手,一直这样 暖下去。 冬天的模样,我想不仅只是对故 乡的怀念,还有对此时所拥有的珍 惜。冬天来了,冬天注定也要走,留下 的除了回忆,也只有回忆了。 你的模样 朱凌 诗人之夜 禹茜茜 深夜起床寻笔 拿张绿毯盖在腿上 开始在梦笺上写诗 凌乱的诗行 如黄昏的飞鸟 四散归巢 笔墨轻过它们眨眼时扇过的微风 尘埃也写诗 挤挤挨挨地在灵感之湖徜徉 勾勒出柳岸残月晓风 一只黑天鹅 像拆开湖信时冒出的一个问号 优雅的划出一阙宋词 为波澜盖上粼粼邮戳 假如你路过捡到一片黑羽毛 那定是某个诗行从我的睡梦中飘零 早起去晨练,起雾了。 操场围墙外是秋收后的水稻田,再远处是山坡、田野、村庄…… 水稻田里弥漫着雾,远处山坡田野村庄也飘着雾。白白的雾又轻又柔,如丝缕如绸缎,漂浮在地 面上,缭绕在树梢房顶。大片大片的白杨树,叶子几乎落光,呈现出淡淡的灰色;远处山坡松树则是青 黑色,仿佛墨汁一样;露在雾气外的稻茬田和近处未落的白杨树叶子一律都泛着橙黄,冬青、香樟则仍 旧是碧绿,配合村庄、树木、房屋、道路、电塔……全都被雾笼罩如仙境,若隐若现,迤逦连绵,一溜儿 白,一溜儿黑;一溜儿浓,一溜儿淡,仿佛一幅水墨画。 太阳出来了,又圆又大又红,就在村庄树梢上。天空有一大块云,就在太阳上方,厚厚的,浓浓的, 被太阳一照,也是红红的铺展在碧蓝碧蓝的天空里。在太阳周围,丝丝缕缕的云,呈一个巨大的 Z 型,如飘舞的缎带把又红又亮的太阳分割开来,红日彩云交相辉映,那么红,那么亮,那么美! 正要把这个景象拍下来。可是,没有带手机,身边友人说,太阳哪天不升起?这样的景象会天天 有。 接下来好多天,带着手机去晨练。太阳照常升起,可是却很难看到那天早晨的云雾了。我知道要 不了多久,稻茬田里的黄就没有了,白杨树上的叶子也会全落光,山坡田野的草色也会变,再想拍出那 个早晨的风景恐怕很难很难了—那时候,那景色,那云那雾,那光彩的配合,一句话,可遇而不可求。 忽然心有所悟:太阳照常升起,云雾呢? 煮雨 阮华君 方华 诗歌 Shi 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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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2017年12月25日 星 期 一

责编:郑爱平 电子邮箱:[email protected]琅琊榆

闹钟在床头无数次地响,才从睡梦中伸出一只手,让它停止吵闹。身子又往热乎乎的被筒里缩了缩,继续捂自己的黄梁。

冬天是个适合做梦的日子。难得一日闲,把冬关在窗外,把身子交给床,把心情留给慵懒。不等太阳在对面的楼顶伸酸了脖子,是绝不会套上厚厚的伪装,发什么时光如梭、人生短暂的感叹的。

把煤气扭到文火,慢慢地煎两只鸡蛋,直到把日子烤成金黄。泡一杯绿茶,看岁月沉沉浮浮,心情也在一片氤氲中打开它的嫩芽。双手捧住杯子,冬天的暖意便从十指传到心底。

坐到阳台,在阳光下读天下新闻,或是翻开一本杂志,拣一些简短清新的散文,从中感受阳光般的心语。最适合读诗,在长长短短分行的文字间观哲思的火焰,用燃烧的字词取暖。

冬深处,正是岁末年初。打开信箱,如果有信来,必是亲切的问候。只言片语,是冬天的另一种温暖。就想起曾经的日子、曾经的快乐,一些面容就在记忆里清晰、鲜艳,像窗台上的那枝梅,绽放在苍茫中。

天不雪,却有踏雪寻梅的情致。于是铺开纸笔,以文字勾勒梅的风骨、雪的情韵,胸中诗意盎然,不闻窗外寒风凛冽、树晃枝摇。等平仄落韵、推敲成章,舒背展腰、抚手吟咏间,已暮近日斜。

在暖暖的灯光下,温一壶老酒,就着妻儿的说笑,浅酌慢饮,一个闲散的冬日入嗓入腑,醇香浓郁。

早上起来的时候,女儿问我:“妈妈,是不是冬天来了,你知道冬天是什么模样的吗?”出生到现在,女儿经历了六个冬天,此时她对于冬天有些好奇。我轻声说:“冬天啊,温度是冷的,有时会有白色的雪花飘舞。”

那天在送女儿去幼儿园的路上,女儿对我说,她眼中冬天的模样,就是白茫茫一片冰雪的王国,里面住着雪精灵,就像动画片里说的那样。

女儿眼中的冬天,似乎与我有所不同。冬天,在我眼中又是怎样的模样呢?在我看来,冬天虽冷,但它也是暖的。印象最深的当数儿时在故乡过冬天,那时我们住在北方的一个小镇上,每当霜降过后,父亲和母亲便开始准备过冬的食物了。

那时住的是平房,院子里有一口深深的窖。每到冬天来临的时候,母亲总是会去菜市里买些土豆、萝卜、大白菜之类的过冬食物放进窖里。那时不像现在,各式的反季菜都有卖的,那时的冬天,似乎就只有大白菜,再就是母亲自己腌制的一些咸菜。

尤爱吃母亲腌的咸菜,这种菜现在应该称为泡菜。那水灵灵的大白菜还有白萝卜,经过了腌制,并在坛子里发酵,当某天母亲用干净的筷子从坛子里捞出来时,那香味足以让人垂涎欲滴。儿时的冬天还让我难以忘记的就是一家人围坐在炉子边烤馒头吃的情形,馒头就咸菜,越吃越有味。以至于来南方近三十年,依旧会怀念当初的那种味道。

记忆被女儿的叫声打断,我想此生或许再也回不到那个小镇上了,再也感受不到儿时过冬的那种乐趣了。然而一年一年,冬天总是会在特定的时候,跳上这季节的舞台。虽然此时我处在南方,但每到冬天的时候,偶尔还是会下雪,还是会感到寒冷。

冬天,扯不断的乡愁,冬天,在记忆中又是那般的温暖。就像我每一次回娘家,母亲总是会拿出暖手宝给我焐上,并端来我爱吃的莲子羹。冬天,就像现在的我,牵着女儿的手,紧紧地牵着,我的手温暖着她的手,一直这样暖下去。

冬天的模样,我想不仅只是对故乡的怀念,还有对此时所拥有的珍惜。冬天来了,冬天注定也要走,留下的除了回忆,也只有回忆了。

你的模样朱 凌

诗人之夜禹茜茜

深夜起床寻笔

拿张绿毯盖在腿上

开始在梦笺上写诗

凌乱的诗行

如黄昏的飞鸟

四散归巢

笔墨轻过它们眨眼时扇过的微风

尘埃也写诗

挤挤挨挨地在灵感之湖徜徉

勾勒出柳岸残月晓风

一只黑天鹅

像拆开湖信时冒出的一个问号

优雅的划出一阙宋词

为波澜盖上粼粼邮戳

假如你路过捡到一片黑羽毛

那定是某个诗行从我的睡梦中飘零

早起去晨练,起雾了。操场围墙外是秋收后的水稻田,再远处是山坡、田野、村庄……水稻田里弥漫着雾,远处山坡田野村庄也飘着雾。白白的雾又轻又柔,如丝缕如绸缎,漂浮在地

面上,缭绕在树梢房顶。大片大片的白杨树,叶子几乎落光,呈现出淡淡的灰色;远处山坡松树则是青黑色,仿佛墨汁一样;露在雾气外的稻茬田和近处未落的白杨树叶子一律都泛着橙黄,冬青、香樟则仍旧是碧绿,配合村庄、树木、房屋、道路、电塔……全都被雾笼罩如仙境,若隐若现,迤逦连绵,一溜儿白,一溜儿黑;一溜儿浓,一溜儿淡,仿佛一幅水墨画。

太阳出来了,又圆又大又红,就在村庄树梢上。天空有一大块云,就在太阳上方,厚厚的,浓浓的,被太阳一照,也是红红的铺展在碧蓝碧蓝的天空里。在太阳周围,丝丝缕缕的云,呈一个巨大的Z字型,如飘舞的缎带把又红又亮的太阳分割开来,红日彩云交相辉映,那么红,那么亮,那么美!

正要把这个景象拍下来。可是,没有带手机,身边友人说,太阳哪天不升起?这样的景象会天天有。

接下来好多天,带着手机去晨练。太阳照常升起,可是却很难看到那天早晨的云雾了。我知道要不了多久,稻茬田里的黄就没有了,白杨树上的叶子也会全落光,山坡田野的草色也会变,再想拍出那个早晨的风景恐怕很难很难了——那时候,那景色,那云那雾,那光彩的配合,一句话,可遇而不可求。

忽然心有所悟:太阳照常升起,云雾呢?

煮 雨阮华君

年方 华

诗歌Shi 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