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生的阿拉伯狂熱推薦序　劉翊琪

「哦，寫序嗎？ＯＫ啊ＯＫ！」

答應小光為他第一本書寫序文，

非常自然，卻也引發他後續痛苦的開始，哈！

在此真的要先對不起小光，

拖稿太久，實在不像個負責任的成年人，還掛製作人title呢！

不過會如此一口答應，同為政大學生的情份不說，

最重要的是，我欣賞他的大學生活！

自從做了「大學生了沒」這個節目以來，

我看到不少學生並不像這社會嚴苛的眼光所見，@#$$%%^^&&*（那些

批評的話就不再提），也是有同學挺有自己一套想法，小光就是其一。

他選擇阿語系就讀，他到突尼西亞、到科威特、到他想去的地方，

沒有原因他就想試試可能也不錯，組band玩一樣，

上節目show自己一樣，出書也一樣，

年輕人不是多少都該帶有這種熱血冒險精神？

阿拉伯距離一般台灣人真的有夠遠，但小光記錄下他的親身體驗，

讓人挺像在看旅遊生活頻道勇闖天涯那般輕鬆，

也能感覺到他對阿拉伯文化無法抑制的熱情，

偏偏他還要加上一個手繪小圓讓你回想，自己是否也曾有過那種孤獨時

刻。

我說小光，這招把妹真的會挺好用的，你又提供了男性朋友們一個參

考！

不如你專心構思小圓PART2，不再需要去要MSN了！哈！

大學生了沒　製作人

002

小光根本是一個阿拉伯靈魂住在台灣人的身體裡呀！

推薦序　阿Ken

一般人看完節目後對小光的印象大概會是這樣，但看完《我的阿拉伯狂

想》之後，你會發現，小光……真的是這樣！

小光在介紹他所了解的阿拉伯時，就好像是你認識多年的好友在秀給你

看他珍藏多年的寶物一樣。不一樣的是，你朋友不一定會分你他的寶

物，小光卻是巴不得你和他一起分享阿拉伯！

下次我出國旅遊的目的地是阿拉伯而不是巴ㄌㄧˊ島的話，沒錯，就是

小光害的！

大學生了沒　主持人 阿Ken

003

004好啦！這才是認真的推薦序

推薦序　熊寶

小光這個人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我跟他之間應該存在著某種連結，因

為我們之間有很多的共通點。他是個喜歡出國玩的人，我也是（誰不

是?!）；他是個滿腹經綸，充滿思想的人，我也是（睜眼說瞎話?!）；

他是個超級老派的人，我……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真的很多人說我老派

（淚）；最重要的是，我們都來自宇宙第一的好學校──師大附中。

第一次去錄大學生了沒，我以一個超級宅的姿態現身，安安靜靜話不

多，只有像個粉絲找主持人們合照時才敢說話，更不要說像某個我們熟

悉的勇者可以毫不畏懼的找正妹要MSN了，這個勇者我們都知道是誰，

所以在這邊就心照不宣了！休息室裡充滿大學生們的喧鬧聲，我卻好像

身在異次元，什麼也聽不到，腦中一片空白，無助的在那邊不知道該怎

麼辦，不知道該不該找個人說話。就在這時候一道光芒緩緩靠近，是道

充滿智慧的光芒，耀眼的讓我不由得閉上雙眼。緩緩睜開，瞇著眼睛

看，發現一個矮子站在我面前，給我一個耶穌般的笑容：

「學長，給我你的MSN好嗎？」

這個人就是小光。有一個電視上的人，主動跟我要MSN，對一個沒見過

大場面的人來說是多麼大的事！（雖然我到現在還是覺得我寧可當天跟

我要MSN的人是任何一個女生）

這就是我跟小光認識然後漸漸變成好兄弟的過程，身為他的好朋友兼好

學長，有一件事我一定要替他澄清！大家都說他很愛跟正妹MSN，其實

005

是不對的！我要說，他也喜歡跟帥哥要MSN，所以才會跟我要啊！對不

對？（搞半天只是想說自己帥嘛!!）

小光這個人，真的是個色胚沒錯；真的很喜歡跟人家要ＭＳＮ沒錯；真

的很老派沒錯，但是他是我見過的人中最有內涵、最熱愛學習、最有想

法的人之一，我相信從他的眼中看到的世界，一定比我們所看到的更深

入、更多采多姿！所以我強烈推薦這本書給大家！

2008年初夏的一個上午，褚士瑩、小光，與總編輯培園，在大田擁有庭園景觀

的會議室裡聊著天。場景很不阿拉伯，但談話內容很阿拉伯。有些對話就像聽

著天方夜譚故事般，明明寫實卻近乎魔幻；有些對話生動的描述出阿拉伯世界

與其他國家的文化差異，彷彿連情境、人們的表情與氣味，都歷歷在目。

故事與旅途中的「人」小　光：在你的文章中好像很少看到別人的影子呢。

褚士瑩：都是我自己嗎？

小　光：對啊！是因為你是一個很自我中心的人嗎？（笑）

褚士瑩：不是耶，我只是覺得別人的事情好像輪不到我來寫。

小　光：嗯，可是在你的文字中，寫了好多旅行中發生的事、遇到的人，但是

卻很少看到「旅伴」的出現呢。

褚士瑩：嗯……因為每個人都在寫身邊的人，可是這樣很快就會沒有朋友，跟

你在一起的人很快就會覺得很危險。（大笑）所以與其嘲笑別人出國

洋相百出還不如自嘲，我覺得這樣比較厚道些。

小　光：那像家人或朋友，沒有人被你寫進去書裡過嗎？

褚士瑩：有啊，但我會先徵求他們的同意。如果沒有徵求就寫出來的應該是比

較不熟或是寫出來也無傷大雅的小事吧，像是我大嫂因為家中巴西烏

龜走失去警局報案之類的。我很怕會有人說：「你就是褚士瑩寫的誰

誰誰對不對!?」這樣我會很困擾呢！

小　光：是種意外的成為菜市場八卦主角的感覺吧。

褚士瑩：對，可能是因為我自己是個滿注重隱私的人，像我有一次寫我姊，結

果出版社編輯看到我姊就很興奮的說：「啊！妳就是那個對太陽過敏

的姊姊對不對！」

靈感力與鈍感力小　光：除了剛才講到關於「人」的故事，你的文章裡好像比較少提到阿

006褚士瑩×小光＝阿拉伯狂想

拉伯灣那裡的事情呢。

褚士瑩：我的記憶力比較不好，所以我寫的幾乎都是當場發生的事。但不是

說當場發生當場寫，而是記錄下來，有時過了半年、一年，才發表

的。可能我有健忘症或阿茲海默症吧（笑），如果沒有當場記下來

的，甚至會忘掉是不是去過那個國家呢。

小　光：那要你講出去過哪些國家，應該是很困難的吧？

褚士瑩：不會啊，只是像我前兩個月去了義大利，待了幾天卻發現幾年前根

本來過一模一樣的地方，只是到達之前卻完全沒有發現呢。

總　編：哪有，你講得太誇張了，寫作的人很少記憶力不好的！

褚士瑩：可是我記憶力就真的很不好，大概是鈍感力太好了吧。（笑）

總　編：你不是記憶力不好，你是那種靜下來寫作記憶力很好，但一問就會

完全忘記的那種人。

小　光：但我就反過來耶，要靜下來寫的話，非得當下有某件事刺到骨子

裡，才會有靈感，不然甚至會好幾個小時完全寫不出東西呢。

難忘的埃及經驗小　光：在埃及讀了一年大學，有沒有特別難忘的人？

褚士瑩：有，那是個來自北海道鄉下的護士，有一天她在醫院看到正在運轉

的人工心臟，她就想：「這樣算是活著嗎？這也是種生命嗎？」但

眼前一顆沒有肉體的人工心臟卻跳動著，她覺得這已經超出她所能

接受的世界，於是就辭掉了工作，決定追求童年時的夢想要當一個

工程師。但在父權下，一個已經三十多歲相貌平凡的女孩子，這是

相當困難的。所以她就決定到一個沒有人用常識評斷她的地方，重

新開始。

我在埃及住的地方是以前義大利使館改裝成的公寓，而且其中有一

層樓還改裝成青年公寓，每一天都會遇到不同的人，就很像福克納

筆下的巴黎。

小　光：你有看過一部電影叫做The Yacoubian Building是以埃及古老公寓為

主題的電影嗎？就是那部在講埃及社會現象還有過去與現在衝

突的那部電影。

褚士瑩：看過，那部電影就在Zamlak島拍的，只是那一區比較中產階

級，對當地人而言那裡真的太「有錢」了些。

小　光：那你在埃及出門都怎麼移動的？搭公車呢？還是搭計程車？

007

褚士瑩：要看情況耶，像長程從市區到吉薩的金字塔區，我就會搭公車。如果

是短程的話，我就搭計程車讓它跳錶了。

小　光：有跳錶喔？那我喊價不都被坑了！

褚士瑩：有啊，只是大部分的司機都不會按，如果知道路線再跳錶比較好，不

然還是喊價的好。

小　光：這時候就很慶幸自己會阿拉伯語呢！有一次我搭計程車到埃及電視台

後方的羊肉餐廳，我跟司機喊價五塊錢。跟司機聊天才發現，他才剛

載了一對英國觀光客，一半的路程，卻收了他們四十塊的車錢！

排列組合簡化了旅行小　光：你會那麼多語言，腦袋都不會錯亂嗎？

褚士瑩：有些語言本身會互相干擾啊，像泰文跟廣東話對我而言，有時就會切

換錯誤。

小　光：那你學了多少種語言呢？

褚士瑩：你應該也有這樣的經驗吧，到一個地方旅行，你會想學當地的語言到

能夠溝通、能夠買菜、能夠點餐，但這樣算有沒有學過呢？很難說，

但學語言有時會變成一種習慣。其實我們日常生活所用到的語言並沒

有那麼多，如果不是深談的話，用排列組合的方式，其實兩百個字就

足以應付日常生活食衣住行了。我覺得旅行幫助我簡化了人生，像透

過旅行就把生活許多很複雜的東西透過同樣的概念而單純化了。

不管去到哪裡，朋友我覺得有三個就好了，一個是隨時打電話都能出

來陪你喝杯咖啡的朋友；一個是當你遇到困難能夠帶著你去銀行、去

警局解決問題幫你argue的朋友；一個是幫你剪頭髮的朋友，有這三個

朋友你就可以在一個城市裡生活了。

真的是活在同一個地球上嗎？小　光：在哪個國家住得最久呢？

褚士瑩：我好像都沒有在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待很久耶，我沒辦法在一個地方

待超過兩個禮拜。像我一年在泰國的總天數是最多的，可是每次只待

上兩三天。

小　光：去了這麼多國家，大家對你會不會有一種刻板印象認定你滿有錢的？

褚士瑩：會啊！大家都這麼認為。有時候連我都有這種「錯覺」，直到付錢時

才會知道真的是錯覺！

008

小　光：我覺得金錢是件很可怕的東西呢，記得在埃及吉薩我找了個導遊，

他叫穆罕默德，旅程中他看起來真的很和善，但到了索取高額小費

時卻完全變了一個人，那過程的轉換真的很微妙。

褚士瑩：這或許是為什麼連埃及人彼此都無法信任的原因，就連兄弟姊妹之

間有一天都會遇到這樣的情形。其實埃及人一直以人的辯才作為評

定一個人聰明的標準，所以即使是一個騙子，也會因為其口才而被

人稱讚。

說到這個，這幾天埃及新聞在吵in sha alla被濫用的事情。埃及人講

話一開始總喜歡加一句in sha alla。

小　光：那很嚴重呢！每句話都加了句 in sha alla如果真主允許的話，那事情

就都不用做了！

褚士瑩：嗯，所以有些社會的精英知識份子也開始在抵制in sha alla被濫用的

現象。在其他中東國家都沒有這麼嚴重，埃及十幾年前也不是這樣

的一個國家，直到今年才用得這麼氾濫。

小　光：就像跟朋友約會敲定時間，最後補上一句那真的很令人焦慮！

褚士瑩：沒錯！加了這句反而會讓人想，那到底是要來還是不要來？

小　光：與其說是宗教毒藥，倒不如說是為自己的語言找一個合理的藉口

吧。像我之前在約旦等公車，問司機什麼時候會發車，司機也只是

跟你說個時間，再補上一句這樣即使到時不發車也顯得理所當然

了。

褚士瑩：聽到這種事就不禁讓人想到「我們真的是活在同一個地球上嗎？」

不過阿拉伯人也習慣活在這種雙重標準之下。不少阿拉伯女性，在

出海關前是包著面紗的，可是一上飛機就換上一身勁裝。就像你剛

才說的穆罕默德，戴帽子時是一個樣子，但脫掉帽子又是另一個樣

子。

不可思議因人而異小　光：那像你剛才說你沒辦法在一個城市待超過兩個禮拜，那以前住在

高雄又是怎麼度過的？

褚士瑩：那是小時候啊，而且我住的地方，一個禮拜只有一班公車開

往高雄，所以說是高雄嗎？又好像不是。

小　光：那時候你住在哪呢？

褚士瑩：因為父親工作的關係，我住在煉油廠裡。小時候我沒看過天

009

010黑，因為我住的廠區裡，總是點著火把。那時大人都跟我說：如果有

一天天空中的火把熄了，那世界末日就要來了。

小　光：你第一次看到天黑是什麼時候？

褚士瑩：好像是到小學高年級才看到的，可是現在回頭看以前的故事才會覺

得，那真的很不正常耶！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我跟小學同學還有幼

稚園同學一直都很好吧。

小　光：大概是因為你們有共同的頻率吧！那樣的童年真的是別人無法體會

的！

褚士瑩：對啊，我也是到了長大才發現原來平常要鎖門，看電影原來要付錢，

隔天的麵包原來還可以吃。

小　光：好像我們都被不同的規則所制約，用自己的眼光看到別人的事情，會

覺得很不可思議。

褚士瑩：我到了伊朗看到了他們的派對也是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現在回頭看

自己的小時候又好像可以理解了。我們不自覺地都被某些事情給制約

了。

釣螯蝦？還有蟒蛇出沒？小　光：我很喜歡聽別人的童年故事呢！像我小時候會在我家後面的池塘，坐

在兩棵榕樹下，在石頭上坐著，拿一根樹枝在上面綁上豬肉釣螯蝦。

有一次還差點被水蛇咬到！

褚士瑩：這是在台北嗎？

小　光：對啊，就在內湖啊！我們家是一座比較有年紀的公寓，公寓的後方有

一座小山。有一次管理員還看到一隻蟒蛇的尾巴，那尾巴就跟人的拳

頭一樣大，想一想那隻蛇有多大啊！

褚士瑩：是民間故事嗎？這真的很不正常喔！十五年前的台北好像沒有這樣的

地方，你跟別人講可能會沒有朋友喔！

小　光：明明就有！現在變成我是Freak嗎？這樣很不正常嗎？

褚士瑩：或者說是不平常吧，家附近有可以釣野生螯蝦的池塘，小山還出沒大

尾蟒蛇！這真的不是常見的童年！

小　光：唉唷！是真的啦！我那時每兩三天就會去一次耶！我還有鄰居可以作

證耶！

011為自己還是為別人寫作小　光：那你的寫作靈感都從哪裡來呢？

褚士瑩：其實我也沒什麼靈感，我只是偶爾把發生的事情用文字記錄下來，

大概也是因為我所處的環境很少講中文，如果常有這種機會讓我講

那麼多話，那我一定寫不出來的。

小　光：如何去定位一本書呢？

褚士瑩：其實這個問題問我不知道恰不恰當，但你自己心裡要清楚知道，你

寫作是寫給自己爽的，還是為了做一件別人要的商品。

小　光：那你從來不會去思考市場上自己的書跟別人的書有什麼不同，或者

思考別人怎麼看你的書嗎？

褚士瑩：我從來不會去想這個問題，因為如果會思考這種問題我就寫不出來

了，我完全沒有辦法知道別人想要的是什麼，我只知道自己想要的

是什麼。

喝著啤酒聊著天總　編：你覺得小光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褚士瑩：我覺得小光是個很適合跟人家聊天的人，很適合坐在或許有些營火

的海邊，拿著一罐啤酒，當下沒什麼事，甚至明天也沒什麼事。在

一個空間靜止的狀況下，聽著別人或自己的奇遇。他在阿拉伯世界

所經歷的事，就跟他童年後院發生的事一樣有趣，但更特別的，是

他用自己很奇特的角度去看這個世界所發生的種種。如果世界上有

一種工作是專門跟別人聊天，他一定會很適合，就每小時付鐘點費

跟他聊天。（笑）

關於 褚士瑩

他不停地在一個又一個城市與國境間移動。忽而在泰國曼谷吃吐司麵包夾冰淇淋澆煉

乳，忽而在巴西里約沙灘上啜飲椰子水，忽而在德國詩陶芬小鎮的黑森林裡迷路，忽

而又在苗栗泰安鄉深山裡泡著絕境溫泉。

不論到哪兒，都像回到家般自在，都像第一次造訪般開心！

他念過台灣大學政治系、開羅AUC大學新聞系、哈佛大學甘迺迪學院，在美國高科

技產業度過有趣的五年後，現任慈善團體的管理顧問，同時籌辦一個專門訓練及出版

難民或移民作家作品的非營利性出版社，並在大田出版多部作品。

012目 錄CONTENTS

推薦序　製作人 劉翊琪 ………………………………………… 002

　　　　阿Ken …………………………………………………… 003

　　　　熊寶 ……………………………………………………… 004

褚士瑩×小光＝阿拉伯狂想 ……………………………………… 006

之1．＠政大阿語系：囧不停 ……………………… 015

2004年夏 in Milano …………………………………… 016

危險啊！穆艾耶德 ……………………………………… 022

八分之一的中東血統 …………………………………… 028

轉系趁早!!! ……………………………………………… 033

在心底開一朵花 ………………………………………… 037

之2．＠突尼西亞：「盧」不停 ………………… 043

來去突尼西亞！ ………………………………………… 044

好熱，啊~~嘶 …………………………………………… 049

一閃一閃亮晶晶 ………………………………………… 056

沒有手機的日子 ………………………………………… 061

突尼斯紅燈區 ………………………………………… 067

之3．＠科威特：肥不停 ……………………………… 075

國外留學必備？ ………………………………………… 076

潛入女宿 ……………………………………………… 082

013

五十米深藍 …………………………………………… 087

r u muslim？ …………………………………………… 094

神秘背包客 …………………………………………… 100

像駱駝一樣地吃吧！ …………………………………… 106

之4．＠埃及人：別來坑我!!! ……………………… 113

一萬六千零五十秒 ……………………………………… 114

bashishi bashishi ………………………………………… 120

逃げて下さい ………………………………………… 127

舌間的高潮 …………………………………………… 133

之5．＠這些人，那些事 ……………………………… 139

尿味房 ………………………………………………… 140

約旦慢活 ……………………………………………… 146

很想哭 ………………………………………………… 152

那個男孩教我的事 ……………………………………… 160

莫名其妙的巧合 ………………………………………… 167

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 174

小圓的故事 ………………………………………………… 178

後　記 …………………………………………………………… 204

之1

政大阿語系：囧不停＠

016

2004年夏 in Milano

宅在家的暑假，總會從媽媽的嘴裡聽到來自菜市場其他阿姨的

八卦。像是：「妳知道嗎？七三七巷口那家的老大最近要結婚了！」

「唉唷！那有什麼稀奇的？我隔壁的夫妻都已經結婚三年了，到現在

還沒有小孩耶！」「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老江那兒子多誇張妳們知

道嗎？都已經畢業半年了還沒工作，真是沒出息！」之類的話！每每

遇到這些了無新意的八卦競賽，我總是在心裡默默地OS……「又不是自己家裡的事，幹嘛『裝』得這麼認真。」

一直對這些阿姨們的茶餘飯後沒什麼興趣，我也不認為「素華的

兒子」有一天會在她們口中出現，直到放榜後，有天走在路上一位阿

姨對我說：「考上大學要好好加油喔！」才驚覺到我已經在阿姨們早

晨七點檔連續劇裡悄悄上場了！

那個暑假，家裡電話一響起，如果是親友打來的電話絕大多數

都會問：「你家的孩子考到哪裡？」 特別是那些自己孩子也放了榜的爸媽，他們總是很期待從我媽嘴裡得到想要的答案。如果是我媽的

牌友打來約開戰時間，不免俗的還是會問：「妳兒子考上哪裡？」通

常對話都會這樣進行――「政大喔！很棒耶！」「考上什麼系啊？」

017017

「阿語系喔……」（停頓……）「嗯，也很不錯啦！很棒！很棒！哈

哈！」

一種為了讓話題繼續下去不得已哈哈的哈哈。

「ㄟ，妳干知？素華她兒子考上政大的阿語系捏！」「阿語系

喔？啊是在讀什麼啊？」「就讀阿拉伯語的吧。」「啊畢業要做啥？

那ㄟ不讀醫科或電機啊？」大人們總是很清楚別人的小孩應該要做什

麼，但卻不太清楚自己的生活要怎麼過。

其實有很多人問過我類似的問題，像是：「你為什麼要讀阿語

系？」「讀這個系以後能做什麼？」「你這個成績，也可以上其他學

校啊，幹嘛選政大阿語？」這樣的問題，一直到了大一下才比較少人

問。不過其實我選阿語系也不是因為什麼看到魚兒逆流而上的偉大理

由，我的理由單純到是那種聽了會說「痾……」的答案。

這段故事要回溯到2004年夏天，在米蘭R8地鐵站那一天。

018

那年暑假，我去威尼斯學義大利語。出國前，我做了三張志願

卡，要是成績炸了，就用Ａ方案；普普通通呢，就用Ｂ方案；當然，

如果有進台大的命，就選Ｃ方案。不過這三張志願卡有個一致性：它

們都是從台大、政大、北大一路填下來的。

老實說，阿語系並不在我任何一個方案裡出現過。

那是我第一次自助旅行，我在R8站附近的青年旅館，看著地圖想著明天該往哪走，或許是不安的心情明顯表現在臉上，這時，安華走

到我的身旁。

「第一次來義大利嗎？」

像是幼稚園老師一樣，安華很親切的告訴我在義大利該注意的

事，像是基本的義大利語、怎麼搭地鐵，或是怎樣的穿著才不會被

當地的小偷當成頭上戴著遮陽帽、口中時常大喊「su go i~~」的肥羊（日本人）。他是個很風趣的阿拉伯人，從聊天中我得知他來自於利

比亞。

019

於是我問他利比亞的「你好」怎麼說。

「 」（al-salam alaikum）

「這什麼東西啊？利比亞話都這麼奇怪嗎？」安華對於沒聽過這

語言的我感到無與倫比的驚訝，他認真而激動的告訴我，這種在我眼

裡看起來像毛毛蟲的語文叫做阿拉伯語，目前世界上共有二十一個國

家、兩億人口在使用。

聽起來好像很偉大，不過我只覺得奇怪，怎麼有人講話會用咳痰

磨喉嚨的聲音來著？而且這麼兇狠的口氣，說句「你好」還比用台語

講「×××！」更有氣勢。阿拉伯人跟德國人一樣是屬於慢熟性的民

族，德國的慢熟像是解凍的魚肉，非得要到表皮不剩任何一絲冰霜，

德國人才會對你推心置腹；阿拉伯人則像是裝熟的烤肉片，表面上看

起來對你毫無保留，但咬下卻滿嘴都是腥味。

像安華這樣初次見面就把我視為己出的，我是從來也沒見過，究

竟我是哪裡吸引他了呢？

Cést La Vie！這就是人生啊！

020

兩天後，我告別安華，去到了威尼斯的學生公寓。那是間很可愛

的學生公寓，有種溫暖的人情味。陽台上，你可以聽到來自對家的媽

媽正在訓她小孩；廚房正對著巷子的窗口，散步的老伯彼此間大聲的

打著招呼。那種人與人交會間所透出的溫暖，總不自覺地讓我心裡的

指針忘了時間。我特別喜歡那間學生公寓的廚房，下午，我喜歡讓太

陽肆意的灑在身上，彈著吉他，什麼也不做的讓時間慢慢溜走。

那天，跟往常一樣，我在餐桌前喝著咖啡。看著手錶上的中原標

準時刻――「該寄送志願卡了吧……」就在這麼想的一瞬間，我沒來

由地從椅上彈了起來，像是受到真主感召。一股衝動下，我撥電話給

我媽：「喂，幫我把志願卡的第一順序改成政大阿語喔！」

就這樣，我成為九十三學年度政大阿拉伯語系的大一新生。

有時，如果少了些直覺性的本能，我們就會選擇比較「好走」的

路。但這些路走起來，總是會少了點「好玩」啊。

021

你就叫 穆艾耶德吧！

「焦老大」用很「篤定」的眼神許下了我的阿拉伯文名字。我實

在不了解焦老大是從哪覺得我應該要當 ，當我在黑板上看到我的名字時我只想：「這語文在設計上絕對有bug！怎麼會有語言是從右向左書寫，寫完手一抹不就全糊了？」老大的手在黑板上飛舞著，轉

眼間，一堆看不懂的符號出現。與其說像文字，不如說像動物。老大

說 意思是美麗的女人，但我只看到一隻有戴瞳孔放大片的長頸駱駝。

相較於英文，阿拉伯文的書寫真的很困難，自右朝左也就算了，

但二十八個字母在字首、字中、字尾完全不同樣，這就真的太過分

了！不過真正讓我感到有學習障礙的卻不是書寫，而是發音！

第一次上課時，天空很藍，樹梢間的陽光灑進了教室。教室裡有

四十隻鸚鵡，跟著馴獸師重複一個又一個的單字。Alifأ、baب、taت、tha.ث……阿拉伯文二十八個字母中，有很多字母的發音都是中文沒有的，像是磨喉嚨的ai’nع、深喉嚨的ح 或是咳痰的khaخ，但這些都不是

危險啊！穆艾耶德

022

023

最難的，真正困難的是ra「ر」字母，每每面對它，都讓我覺得我有先天性無藥可醫的舌頭隱疾。

記得華納卡通裡有隻跑得很快的墨西哥鼠嗎？它每次衝刺前都會

大喊「安德列！安德列！」對！就是那個「列」，那個「列」困擾了

我四年，到現在我還是不會彈舌……

假設我們把困窘度設定成一個指數「囧」，一單位的「囧」指

數是當你遇到一個人向你打招呼而你卻完全想不起他名字的情況；

搭捷運為了趕最後一秒而被其他乘客看到你被門夾住的指數是兩百

「囧」；那講阿拉伯語，舌頭發不出「ر」的窘度至少是1000「囧」起跳！

老師們極怕我們發不出這個音，大一教我們發音的「利公」更是

擔心我舌頭的安危。利公是誰呢？大家對他的長相一定不陌生。記得

在911雙子星事件後，有位戴著阿拉伯頭巾、一雙眼睛雪亮如金魚、在政論節目上侃侃而談的中東專家嗎？對！就是他！利老師自阿語系

畢業後就到約旦留學，擔任教職前還跟農工隊到沙烏地工作。老師擔

024

任即席翻譯時，在場的阿拉伯人聽到還以為是遇到同鄉！

跟利老師學到的第一首阿文歌是在大一那年的11月11號，那天，我們還買了蛋糕在課堂上慶祝利老師的生日！想知道阿拉伯文的生日

快樂歌怎麼唱嗎？用生日快樂歌的旋律跟著下面的哼就對了：

「sana haluwa ya jamil（女壽星則唱jamila）！sana haluwa ya jamil！sana haluwa！sana haluwa！sana haluwa ya jamil！」

或許是因為沒有彈舌音，所以阿文版的生日快樂歌我唱得特別標

準。因此當老師知道我不會唸ra「ر」這個字時，兩眼瞪得老大，高喊：「危險啊！穆艾耶德！你這麼愛講話，舌頭怎麼動不起來呢？」

「囧」大了。

我跟 ra「ر」從大一纏鬥到大四，各種方法我都試過，無論是漱口彈舌法還是倒立彈舌我都試過，我都練到喉嚨沙啞、咳嗽帶有淡淡

血跡了，舌頭卻仍像是惡靈古堡裡的殭屍，移動得十分尷尬……看著

親愛的焦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