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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tinctive Taste Issue 37_Mar__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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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美《品》美食雜誌2011年3月刊 北美美食時尚雜誌——《品》,品味美食,享受人生,嘗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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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在河北省河間市,民國以前叫

河間府。你可別小瞧河間,過去那地

方可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

清朝的紀曉嵐誕生在河間。另外,河間還是向大清皇

宮裡輸送太監人才的基地。據說現在國內就剩下一個太

監了,就住在天津,誰要想見他一面得花幾千塊錢的見面費。聽說

那太監也是河間人。其實這些都不算出名,最出名的還得是為《詩

經》作續的毛萇。

現在河間的西詩經村和君子館村,自古至今從未更改過。漢代中央

政權尊崇儒學,學術空氣濃厚,於是長年耳濡目染,得到伯父毛亨

親傳的毛萇,遵照伯父的遺願在河間開始傳詩講學,地點就是詩

經村及北面三里處的君子館村。西漢孝景前二年,(公元前155年)

景帝劉啟封他的兒子劉德為河間王,也就是獻王。劉德對毛萇十

分尊重,封他為博士,傳授弟子,自此《詩經》由河間傳向中國更廣

闊的區域。因此,河間太了不起。河間不僅出名人,而且河間的鴨

梨、金絲小棗也是享譽全國。

走進河間的土地,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大平原。平原上是行距均勻

的樹行,有梨樹,有棗樹。河間國內有名的鴨梨之鄉,河間的金絲

小棗在世界上有名。每年春天棗樹一開花,整棵樹就被簽定了合

同。

我的老家在河間東九吉齊家村,姥家在高家塢。兩個村相距一里。

我小的時候是在姥姥家長大的。我的祖父祖母去世的早,所以就

把我寄養在了姥姥家。

姥姥家在村子的最南面,出門就是野地。村子南面有一片柏樹林,

裡面有好幾座大墳,墳的旁邊有石人、石馬、石桌、石凳。聽姥姥

說,這是太監墳,這裡埋著好幾個太監。長大後我才知道河間這個

地方不僅出名人,而且出太監。我姥姥那個村就出了好幾個太監。

太監的家人都搬到了京城裡去住了。就把身上零件不全的太監留

在了墳裡在村頭坐著。文革期間,墳地裡的石人、石馬、石桌、石凳

都被砸了,樹也被砍了,墳也被平了,栽上了棗樹和犁樹。

我姥姥家的院子裡有棵棗樹,就長在東牆根邊,上了牆頭,就可以

摘到棗了。棗樹有碗口粗,樹有一房多高,樹的腦瓜特別大,每年都

結很多棗。

每年秋天棗快熟的時候,我發現棗被陽光曬的那面特別紅,不被

曬的那面碧綠。姥姥說:“棗會轉,跟著太陽走。”我早晨起來看棗

紅的那面就朝著太陽,到了晚上,棗紅的那面還

衝著太陽。姥姥說的棗跟著太陽轉是真的。

棗熟的時候,不用摘,用竹竿打。姥姥在樹下的地上

舖一塊席子,我用竹竿一打,棗就掉下來了。打下來的

棗,不用洗,用手搓挫,或在衣服上擦擦吃最好。姥姥說,

水一洗就不好吃了。我把棗在衣服上擦擦,放在嘴裡一咬,真是

又甜又脆。那股甜味跟任何水果都不一樣。有一種鑽進肺腑的感

覺。

姥姥把又大又紅的棗挑了一笸了,她在碗裡倒了酒,找來一個壇

子,她用筷子夾著棗在酒碗裡一沾,然後放進壇子。她沾一個放一

個。我問姥姥:“把棗放進壇子裡,再把酒倒在裡面不行嗎?”姥姥

說:“那不行,必須把棗都沾上酒,酒多了不行,棗會爛的;酒少了,

棗醉不了”。

姥姥把棗沾上酒,放進了壇子裡,酒沒剩下,壇子裡的棗正好滿了。

姥姥用塞子把壇子口堵上,在上面又用泥封上,就把壇子放在陰涼

的西廂房裡去了。我問姥姥:“啥時候可以吃”。姥姥說,等過年的

時候就可以吃了。從姥姥做醉棗那天起,我就盼著快快過年好吃

醉棗。一天一天過得真慢哪!但總算盼到了過年。三十那天還不給

吃,非得到了初一早晨有人來拜年了才給吃。

初一吃了起五更的餃子,姥姥從西廂房搬出壇子,打掉壇口的泥,

用錐子啟開木頭塞,一股醉棗的味迅速在屋裡瀰漫開來。

姥姥用筷子夾出一大碗,給我也夾出一小碗,然後把壇子又蓋上

塞,又放到了西廂房了。我用手捏著棗,放在嘴裡,慢慢地嚼著。一

股濃濃的酒香帶著淡淡的棗味和甜味,迅速沁入心脾,醉棗的肉

已經不脆了,但肉質比脆的時候更好吃,更有口感。姥姥給我的那

一小碗醉棗也就是二十幾個,不一會我就吃沒了。可我還想吃,就

把目光盯在了那一大碗上了。

拜年的人陸陸續續,很少有人吃碗裡的醉棗,吃的也就是像徵性

的吃一個嚐嚐。剩下的那些醉棗,姥姥叫我全吃了。

那年過了春節,出了正月,我就回城裡上學了。從姥姥家回來有四

十年了,我一直沒吃到老家的醉棗了。因為再想吃姥姥的醉棗,是

不可能的事了。我姥姥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就已經去世了,在姥姥

去世的二十多年裡,我的腦海裡經常浮現姥姥做醉棗的情景,每

次想起姥姥,我就情不自禁地回味出醉棗的甜味和眼淚流到嘴裡

的苦澀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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