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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文学新闻热线 0836-2835756 投稿邮箱 [email protected] 2019年1月3日 星期四 责任编辑 杨燕 版式编辑 宋雪琴
达瓦看着我笑出了声,老阿洼却说,你的伤口不痛了?
我朝他笑,说:“想着飞,我就没有伤痛了。”他一脸的沉重,说:“我们今天得赶很远的路。”我笑了,手比划着木桶的模样,说:“我们坐
这个东西,不是一样可以飞到天空去呀!”他说:“去圣神的桑格拉雅山,找苦修真经的
喇嘛,是要虔诚的心的。我们不能坐飞行器去。”达瓦说:“前面不远的浪责寨子有马和驮牛
在等着我们呢,我们走吧。”她抱起睡熟的婴儿,背起一个很大的皮袋。
老阿洼去拿另一个皮袋子时,我抢了过来。皮袋很沉重,老阿洼又担心地说:“你有伤,就别逞强了。”他很轻松地把袋子背在背上,大步朝前走去。
我真的轻松,啥也没拿地跟在他们的后面。哗啦,一群在草丛里寻食的大雁飞起来,在
清亮的阳光下,把羽翅闪耀成一片银色。哦嗬嗬——,我忍不住捧着嘴巴吼叫起来。太阳升到头顶时,我听见了狗的吠叫声。达
瓦兴奋地感叹:“浪责到了。”我们都嗅到了牛粪火的香味,肚子饥饿地
咕噜响了一声。老阿洼说,到了浪责,可以尝尝水淘糌粑的味道,那才好吃呢。说得我满嘴的涎水。
寨口出现了一个瘦长的汉子,脸很黑,长长的下巴,眼睛很亮,看着像印度人。他身后跟着几头驮满牛皮袋子的牛,他自已却牵着一匹个子很高的马。达瓦认识他,招招手说:“泽尼马,你等着啦?”
汉子做了个苦脸,说等了半天了。老阿洼并没有说吃饭的事,摧着汉子说:
“我们上山吧,晚了今天就回不来了。”汉子卷起手指,嘘了声很响的口哨。一头黄
毛狗冲了过来,扑进了他的怀里。又来了个矮个女人,头发辫成漂亮的细碎辫子,额前挂了个镶着闪亮珠子的装饰,鲜红的脸可爱极了。她牵着三匹矮脚马,看着没有汉子的那匹高大的马漂亮。
汉子先骑上了高头大马,那三匹矮脚马当然是我们三个人骑的了。我叉着长长的腿对达瓦说,骑这样的马同骑在狗背上没什么两样。老阿洼听了就很不高兴,鼻孔内哼了好几声。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汉子对红脸女子说,他陪我们上山去,叫她把茶烧好,牛肉煮在锅里。他嘘了声哨,冲在了人畜的最前面,昂头红脸,头上缠绕的红绳子在风里飘了起来,看着威风极了。他一高兴,歌声就在喉咙里滚,滚出来又朝辽远处飞去。老阿洼也兴奋了,对我说走快点。
马蹄把路上的碎石踩得哗啦啦响,我回头,浪责寨子只剩一个小点,混沌在一片青色的炊烟里。
上山时,我才知道真的有脚力的是我们的矮脚马,嘿哟嘿哟就超过了高头大马。泽尼马的马喘得吐白沫了,再不敢让的马爬山了,下来拉着马在狭窄陡峭的山路上走得很迟力。只有矮脚马踩着坡上的泥土,走得兴奋极了。
我们钻进一片杉树林,空气开始潮湿了,地上的草皮咕嘟嘟冒出一汪汪水来。清新湿润的空气弥漫着树皮的香味。我们却感觉到晴空陡地不见了,抬头就见青灰色云雾沉重分压在树枝尖上。森林里静极了,突儿响的鸟羽扇动的声音都让人心惊肉跳。老阿洼说,可能要下雨了。
他话刚停,雨就来了。我看他的手,真怀疑这雨就是他招来的,同他的手掌在冰墙上东舞西舞,就是一片雪的荒原一样。高原的雨来得真快,根本不容你去找什么躲雨,只眨眨眼睛就下成了一片瀑布。我们浑身上下都在滴水,真担心达瓦怀里的婴儿。她弯着腰藏在马肚子下,婴儿护在她怀里。可能雨来得太猛,婴儿又惊吓得哇哇大哭了。哭声风声雨声搅在一起,使沉默的森林也激动了,掀起一片树林的狂澜。
哗啦,哗啦——硬如钢针的叶子和雨水一起掉进我的脖子
里,我浑身都在冰凉和刺痛。我看看老阿洼,还有赶马的泽尼马,他们的皮袍真好,抬起领子盖在头顶,人躲在皮袍下。达瓦的背心湿透了,她用胸脯护着的婴儿没了哭声,只见一只嫩白的小手在她湿漉漉的脖子上抓着。我有些担心,常常伴着这样的暴雨的,是比凶恶的野兽真猛的泥石,还有暴涨的山洪。
我踩着一地的黄泥浆正在担心时,雨停了。暴雨像一阵风似地刮过去了,森林里的雾变得粘稠起来。我们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拧干。泽尼马啪啪啪打着火镰,由于柴草潮湿,火生不燃。我冻得身子抱成一团,老阿洼却盘腿坐在地上,眯上眼睛,手护胸前。不一会儿,我看到有热气从他湿透的头发上升腾起来。泽尼马惊奇得真咂舌头,达瓦却摇着婴儿的小手,咯咯咯笑了。
只一瞬间,雾气就散开了,鲜亮的阳光从树枝间隙洒下来。一群群野兔和松鼠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点也不惊吓地在林里跑着跳着。
我们拉着马,赶着牛又开始爬山了。在一壁陡峭的山崖下,泽尼马拉住马,说就
这里吧,马不能上去。我看紧帖石壁凿出的山路细绳似的卧在那里,人趴着走都危险,更不用这些驮人驮物的牛马了。我们把牛背上的驮子卸下,堆放在草地上。牲畜都放在草地上吃草。泽尼马背着三个皮袋包,又抱起那头放生羊,率先趴上了石壁。我也扛上了一个皮袋,袋子里有青稞糌粑的香味。达瓦的皮怀里伸出婴儿的小脑袋,好奇的眼睛盯着四周,灵动得像刚睡醒来的小鸟。我对婴儿笑了,说他好聪明。达瓦也笑了,背上一个挺重的皮袋子,跟着趴上了石壁。
跟在最后的老阿洼捧着手朝上吼,别惊动了屋里的苦修者。 (未完待续)
奶奶周年忌日那天,我将奶奶生前用过的顶针恭恭敬敬地放置在她憔悴的坟上,虔诚地跪在坟前,上香烧纸,心里默默地念叨:奶奶,今天我带着您的顶针来看您了,希望您在天之灵一切安好!在袅袅的纸烟中,我仿佛又看到了戴着顶针专心缝制的奶奶……
我的奶奶在未嫁爷爷前是个大户人家的闺女,身体异常的娇弱,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般富小姐的生活,既不用下地干活,也不用做家务,更别提戴上顶针做针线了。奶奶戴顶针是从爷爷突然得了一种卧床不起的怪病开始的。爷爷得了重病,娇弱的奶奶不得不独自一人承担起了家中所有的农活,不得不独自一人承担起了抚养爸爸兄妹三人的重任,不得不独自一人承担起了爷爷高昂的医药费,不得不独自一人承担起了生活给予她的一切苦难……
我仔细端详着奶奶的这枚顶针,这是一枚普通的顶针!普通的金属材料,普通的做工,普通的指环形状,就连表面乌黑乌黑、密密麻麻的针眼儿也普通的如奶奶布满皱纹的脸。这又是一枚无比奇特的顶针,它陪奶奶度过了艰难困苦的岁月,它彰显了奶奶自信乐观的豁达,它给奶奶带来了富足美好的向往,它镌刻了奶奶顽强不屈的刚毅……
为了维持一家的生计,给爷爷治病和供爸爸兄妹三人上学,三十多岁的奶奶便戴上顶针跟隔壁三奶学起了缝布老虎的手艺。奶奶学手艺非常认真,也很是吃苦。她戴着顶针,总是起早摸黑,月光中、油灯下,夜以继日地缝呀,缝呀……“功夫不负有心人”,没用多久,奶奶缝的布老虎就精美得栩栩如生了。在我的家乡,布老虎自古就是广为流传的工艺品,又是很好的儿童玩具,还是室内摆设、馈赠礼品及个人收藏品。它在家乡人的心中,不仅是驱邪避灾、平安吉祥、保护自家财富的象征,还寄托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家乡的人们很是喜欢在家中存放布老虎,因此奶奶的布老虎也很是好卖。
为了能更多地缝制布老虎,卖回更多的钱来改善生活,奶奶总是每天天不亮就戴上顶针去缝制,一直缝就到深夜。爷爷看着奶奶从早到晚戴着顶针不停地缝制,总是心疼地劝说奶奶:取下顶针歇歇手指。可奶奶总是不肯。就这样,奶奶倔强地凭借她缝制的布老虎为爷爷看病买药,让我家挺过了那无比艰难的岁月,支撑了全家人的生活,供养了爸爸兄妹三人读书成人。
一晃就过去了好多年,爷爷去世了,爸爸和他的兄妹们都成了家,我们家的生活也渐渐变的好了起来。此时,我们都劝奶奶不要再戴着顶针日夜缝制布老虎了,可是奶奶却说戴着顶针缝布老虎已成了她的习惯,这样她才觉得踏实,她才觉得幸福,她才觉得自己的生命有价值感。奶奶还时常无比自豪地感叹:顶针儿顶针儿不离手,日子越过它越有。我们都知道,这是闲不住奶奶的一个借口,我们也只好由着奶奶高兴作罢,从此都不再相劝。
我参加工作后,用第一个月的工资为奶奶定制了一个 4 克重的既精巧又漂亮的纯金戒指顶针。至今我还清晰记得:那天,我把纯金戒指顶针戴在奶奶的手指上时,奶奶高兴的如同得到奖赏的孩子。她伸着手指看了又看,还用她那长满老茧的手不停地抚摸着,不停地喃喃说道:“我总算没白疼这个孙女,我的孙女懂得孝敬奶奶了!”奶奶的话让我心里涌起了阵阵酸涩,奶奶给我们全家的是她的全部,是她含辛茹苦的付出,是她超乎常人的承担,而我们的这点点报答就使她欣慰不已!
记得最后一次,我回家探望103岁高龄的奶奶:她半躺在床上,面容无比憔悴,身体异常瘦弱,两眼深陷呆滞无神,两手哆嗦着还在缝制一个异常精美的布老虎。奶奶亲切地抚着我的头,无比深情地说:“我要为我最心爱的孙女缝一个最美最美的布老虎,奶奶的布老虎!”那一天,我和奶奶都笑成了一朵绽放的花。
我回单位后不到一个星期,老家就传来噩耗:奶奶走了!我的泪水顿时就化作了“倾盆雨”。在清理奶奶的遗物时,我提出,奶奶原先的那枚破旧的顶针不要再给奶奶,留作纪念。我想:如果在天有灵,一生辛老慈爱的奶奶一定会升上天堂;在天堂里的奶奶一定是富足幸福的,天堂里的奶奶一定是不用顶针的。
我再次审视这枚小小的顶针,此时它更像是奶奶对我言传身教的化身,它更像是奶奶对我的殷切期望:勤俭持家,不羡慕不奢华,不虚伪不虚荣,踏踏实实地过日子,高高兴兴地生活。
◎张广荣
奶奶的顶针我起身,将女孩送出门外。反锁好门,往书房走时,见老婆眼睛
盯在荧屏上,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女孩从她身边走过去时准备跟她打招呼的动作。
再坐到电脑前,思绪乱了。女孩口吐的兰香,还停留在鼻孔里;女孩曼妙的身姿,还保存在脑海里;女孩……后来,我关掉电脑,出了书房。
老婆眼睛仍盯在荧屏上。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银白的月色,
入睡。翌日晚,放下碗筷,我就钻进书房,
在电脑上敲字,可敲出的字,又都被我删除。再敲,再删。如是多次,我知道,是女孩在脑子里捣乱。我写不下去了。站起身,准备离开。女孩走进来,仍笑脸如花般。女孩说,文月老师,别起来呀!还说,文月老师,还客气呀?我苦笑笑,快步到饮水机边,给女孩倒了杯水。我又坐回电脑前,女孩仍双手搭在椅靠上,低头,指着她修改后的小说,让我看。不得不佩服女孩的领悟能力,女孩修改后的小说,比我想象得还要好。接下来,我们的话题便从文档里的这篇小说,延伸开去,聊人生聊理想聊着聊着,已很夜了。
女孩要走了。我喊客厅里还在看电视的老婆,想让
她送送女孩。连喊了几声,老婆也没有理睬。女孩说,不用的,家就在楼上,很近的。
我送女孩到门口,见女孩上楼了,反锁了门。经过客厅时,看见老婆眼睛依旧盯在荧屏上,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我送女孩出去。
连续几个晚上,女孩没有来。我心也渐渐静了下来。我写的一个中篇,也完稿了。这天晚上,我将小说再一次修改后,
发给了一家杂志。像是生产了一个十月怀胎后的婴儿,感觉轻松多了。我关掉电脑,出了书房。客厅里,女孩坐在老婆身边,眼
睛,盯在荧屏上。我走过去,挨女孩坐下。女孩扭过脸,冲我吐吐舌头,那意思,是不要做声。我没有做声,眼睛也放到荧屏上。正在播放的是电视剧《女儿红》,这电视剧,我看过。坐会儿,就不想再看了。女孩读出了我的心思,小声让我去她那儿看。我说好啊。起身正想走,老婆突然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准备出去?我指指女孩,正想说去楼上女孩家看别的电视。女孩却忽的出手,捂住我嘴,不让我说。老婆见我怪怪的样子,狐疑地看着我,还说,你怎么了?我说……还没等我开口,女孩生气了,女孩说,走了。说后,女孩站起身,走了。我也站起身。我说,老婆,你去送送?老婆仍狐疑地看着我,还说,你怎么了?见女孩已经走了,我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我说老婆,再好看的电视,也不能迷呀!人家四贰过来看电视,你怎么连一句话也没有?老婆听我这样说后,更其狐疑了。老婆说,胡说什么呢,哪个四贰过来看电视了?真会装呀,人家四贰就坐在你身边,你会不知道?胡说什么呢,你?老婆,真的不知道四贰就坐在你身边?胡说什么呢,你?老婆坚持这样说。我无语了,但心里,却想好了,明天上楼把四贰喊过来,当面对质,顺便也教训教训她,再看电视时,不要那么着迷了。
第二天,我上楼敲了很久也不见门开。再敲,对面的门开了道缝,探出半个
脸来,问,你是她什么人呀?还问,不知道她一个月前出车祸死了吗?
什么……门,忽的关上了。……这天夜里,女孩又来了。女孩拿本杂志,雀跃着来到我面前,
说,文月老师,你看,《车祸》发表了。说后,女孩吧唧亲我口,跑开了。
我喊,四贰,别跑……我醒了。开灯,床头柜上,有白天刚收到
的杂志,翻开一看,还真有四贰的那篇小说。
没有任何一种形式的花事能比得过乡村花事的声势浩大!
早春二月,人们因过年而亢奋的情绪刚刚消退,春寒料峭,大地沉寂,单调枯燥,人们疲惫的眼睛渴盼着色彩的闯入。
最先打破僵硬的当然是桃杏花了。一场牛毛细雨过后,桃树的枝头就有了米粒大的花苞,某一天的清早,就吐露出清幽的香味,悄然开放,人们疲倦了小半年的眼睛刹那间就湿润了,妩媚了。桃杏李春风一吹,桃花开了,杏花怎甘落后呢,为了挣回面子,杏花更加泼辣,暗地里串通好似的,突然间就漫山遍野一片嫣红,世界陷入了温柔之乡。粉红、嫣红虽然柔媚可人,但是时间久了就会令人昏昏欲睡,萎靡不振,梨花就恰到好处地出场了。素雅洁白的梨花平静了跃跃欲试、蠢蠢不安的浮躁,人们狂热的心态趋于平静——他们知道,一旦桃杏李拉开了花事的序幕,更加精彩的就会接踵而至。
二月将尽的时候,桃杏李的艳丽逐渐暗淡,只剩下背阴处的三五树依然娇艳。就在此时,不知不觉中油菜花绽放了,初始是零星的,宛若胆怯的小娃,探头探脑地张望着。也就是小半天的功夫,当人们吃过午饭,走出家门,不经意间远眺一眼,那眼神就死死地定住了——冷寂单调的土地上有了一片一片的金黄色,鲜艳夺目,撩拨着眼
睛和心,身子不能安稳了,急不可耐地奔去,就像会晤一个久别的老朋友,不,简直就是看到了情人的召唤。此时开放的是冬油菜,她们经过了一个漫长的严冬,养精蓄锐,为的就是在早春恣肆汪洋地怒放。你看,山坡沟洼,梁卯山塬,金黄耀眼,金黄迷人,金黄招摇,吸引了一拨又一拨的男男女女,趋之若鹜,犹如过江之鲫,大呼小叫地惊叹,搔首弄姿地拍照,留恋复留恋,直到金乌西沉,倦鸟归林,牛羊回圈,恨不得就留宿在那金黄色里,长相厮守。
油菜花逐渐隐去,槐花紧锣密鼓地登场了。阵阵微风,浓香醉人,一嘟噜一嘟噜白玉般的槐花悬挂在枝头,热情洋溢,势不可挡,没有那一种树像槐树一样遍地生根,村头庄尾最多的是槐树,退耕还林栽植了满山满洼的槐树。槐花出尽了风头:养蜂人追逐她,要做槐花饭的人亲密她,就是毫不相干的路人也要驻足片刻,使劲嗅一嗅,好像要用槐花的清香濯洗脏腑一般。
五月底的一场雷雨宣布了槐花的终结,可是一场更盛大的花事又在乡村开始了:洋芋花开赛牡丹,这是百姓人家对洋芋最高的褒奖,浅紫色或白色的花瓣,金黄色的蕊,构成了洋芋花的全部,她和桃杏花、槐花截然不同,没有香气,憨头憨脑的,但是每一个农人看着紫色海洋般壮阔的洋芋
花绽放,皱褶密布的脸上也开出了一朵舒心的花。走过洋芋地边就到了蚕豆地,白丝绸一样的花瓣根部一对黑色的圆点,好像调皮的眼睛,这就是蚕豆花的与众不同,只是种蚕豆的人越来越少,看蚕豆花也可遇而不可求了。仓促间进入眼帘的辽阔的紫色,使略显失落的心情又兴奋起来,整齐得像修剪过的一块又一块的胡麻地,就是一个又一个紫色的湖泊,在阳光下耀眼妩媚,满满的是难以抵御的诱惑。
七月的田野是玉米的舞台,葳蕤的玉米林统领了山塬平川,墨绿色成了主流。玉米花貌不惊人,好像一个未成年的乡村女子,羞怯胆小,在人们夸赞玉米长势喜人的时候,悄悄地完成了她们的使命,把荣誉和赞扬留给了挺拔俊俏的玉米杆和她的双胞胎娃娃。
中秋过后,麦茬油菜和荞麦又一次把田野闹腾得热火起来。秋高气爽,天高云淡的季节,金黄色的菜籽花和瓜果桃梨交相辉映,把丰收的喜悦写在了每一个农人的眉梢。粉红色的荞麦花招蜂引蝶,甜蜜的引诱充塞天地之间,置身此时的田野,谁能不会陶醉其中,晕晕乎乎地微醺了呢?
当第一场雪花飘然降临,大地算是迎来了最后一场花事,从此将进入休眠,蓄势待发,谋划来年的精彩了。
香秘
我吸进一口潮湿的新鲜空气,看着满
眼的蓝色与绿色,心里舒坦极了。伸开手
臂,我心里的翅膀就展开了,我觉得自已
脚稍一用力,就会飞起来,飞到蓝得透明
的天空去。
◎嘎子
苦修者
写小说的女孩◎戴玉祥
乡村花事◎刘杰
我正在电脑上写作,书房的门开了。转身,正想说老婆,甭打扰好不好,却发现,进来的是一位陌生女孩。我张开的嘴,又闭上了。女孩笑脸如花般地走近我。女孩说,文月老师,终于见到你了?我说,你谁呀?女孩媚眼挖我说,四贰,写小说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女孩又说,刚刚往你邮箱里发了篇小说,老师你打开看看?我犹豫下,但还是打开了邮箱,果真见到了一篇署名四贰的作者写的小说,题目叫《车祸》,我浏览了下,觉得构思不错,只是,与我编辑的杂志风格不符,便委婉地告诉女孩,让她另投。女孩听了,说文月老师,真不好意思,四贰将这篇小说发过来,其实不是想在贵刊发表,四贰是慕老师大名,特来让老师指点的。女孩这样说着时,双手搭到我坐的椅靠上,低头,看她的小说。我慢慢移动鼠标,仔仔细细地阅读后,还真是觉得小说在情节的取舍上存在问题,便与女孩交流。女孩像是得到了点化般,说谢谢文月老师,四贰这就回去改。说后,女孩转身离开了。
高原美。雪山草地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