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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朱一卉 校对:李蔚 2017 7 7 日 星期夜明珠 23 岁月 流金 到南通农场插队不久,农 场组织了一轮围垦造田活动, 大概考虑到我们刚来农场不 久, 十八九岁的肩膀还承受不 起超强度的体力劳动, 加上不 了解潮汐变化, 所以领导层没 有安排我们参加。 第二天,适逢农场旬休,知 青们都想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好 好睡个懒觉,正在圆梦时分,我 们四十八号宿舍的室长曹大发 话了: 大家明天一早跟我去江 边围垦。曹大比我大几岁,因家 境贫苦辍学待业,思想进步,早 就加入了共青团, 一枚团徽始 终别在胸前,令我好生羡慕。曹 大的动员立即引起了蒋某的强 烈不满, “要去你自己去,凭什 么把我们也拉进去?”蒋某自言 自语一番,见无人附和,拉起被 子埋头去睡了。 这时,徐某轻声问:“我们 的行动领导知道吗?”徐某是南 通中学的学霸,头脑好使,思维 敏捷,若不是家庭出身的缘故, 早是北大、清华的学子了。 曹大的舌头有点大, 吐词 不太清晰,说起话来不紧不慢: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啊…… 还记得我们离开南通时, 曹从 坡市长对我们的嘱咐吗: 你们 要和时间赛希望寄托在你 们身上……说了, 牛拴子上一……” 曹大结结 巴巴地说了个时辰才表达虽然曹大的口才好,极其诚恳到, 宿舍里同伴都刚从学来不久,容易冲动,加上对围垦 的好奇心理,大家二话不说,第 二天一早便随曹大到了工地上人潮动, 号子声 彼此汗流浃背民工犹 如蚂蚁搬家, 在江上一队一 队、来往穿梭热火朝天的劳动 立即动了我们的,青 活力动起来, 曹大大声:上我们个人立刻融入了 挑坝围垦的大下午时分, 滔滔的江点一点在上起的层层 黑浪拍打新筑的大上,我 们不有点心惊胆战。 正在时, 曹大又亮嗓门之则战之民工,我 们知年更。”我们硬着 皮继续干,说不害怕的, 也不愿意做逃兵!只 高达数米巨浪突然从我们 侧面扑!民工迅速撤退广播站也发出紧急撤离的通 知。我们意识危险时,潮已冲开了一道缺口, 想要赶回 老坝已是不可能我们风口浪尖断坝 上,身前身都是滔滔援船只也无法靠近我们, 一恐惧笼罩个人 头。男儿不轻,生头, 几个知青紧紧地抱在一 痛哭此刻,我想到了我们长大的父母, 想到了夕相处兄弟姐妹,我刚刚 会,还不满二十岁,就要 魂归西天, 命运是不是对我太 公平?我了曹大一也一脸惊恐,一副听由命 子。 约过了一个时, 江匹筋疲野马渐渐地 退去, 我们终全地回 到生队。一上,大家默默地 走着,没有了出发时的豪情,也 没有任何作者为原南通 农场十六队知青江海 作家 围垦历险记 万杭坤 一轮圆月升起来 储成剑 蚕豆是有耳朵的 外二首苏末 紫琅 诗会 年轻的妈妈 牵着娃娃 找蚕豆的耳朵 猫腰拨开一片残雪 —— 走路轻一点 别让咯吱咯吱的声音 吵醒一只耳朵 它是封住底的漏斗 盛着一粒雪的梦 如果找到了耳朵 他们会借它 听一听春天么 婆婆纳 婆婆纳婆婆纳 仿佛某位女巫的咒语 念啊念 一夜之间绿遍旷野 细碎的脚步似曾相识 像琐碎的日子 一点一点 占据了来时的路 幸好还有小蓝花 钻石般缀在纯棉质地的绿衣上 幸好我们走过的路 遍开了星星点点 打碗碗花 它蜷曲的样子是婴儿的睡眠 它还会开成一只酒盅 端出一滴露珠 供蜂子蚂蚁品尝 也只有这些小虫子不那么忙碌 愿意陪着它发呆 从不注意 匆匆掠过的鸟影与人声 太过寻常的事物总不经意 喊某个人碎裂的名字 叫他驻足 比如打碗碗花 州女作争》 收9说,18短篇以中争》,这篇幅很长,7的“ 头”在这 占据了超的体 量。 我用上的时间读完篇《 争》 读完之后,我 长长么说很兴 ,也有点遗憾兴奋、满 的是, 这上的阅读超所”,我被“ ”和边的芸芸众深深吸; 遗憾是,我的阅读意犹未尽,我甚至 这个经够长的长一 ,进够独成书的是一个的大生。 这个名叫人,出生海滨乡村,有的身大的脚板。从懵懂 少女, 从贫瘠乡村市, 从家农光鲜板娘……在跌宕的人生历程 断地“没有”:和父母的“ ”、和 的“ ”、和丈夫的“ ”、 的“ ”、和子的“ ”、和的“ ”……路走来, 不获取时也在不 。在胜败中,芝最终所有的不是一具遍 鳞伤体。根结底,这些绵 的“ ”,不命运的一次次较了。 懒, 欲告市、重返乡村的时家的面临拆迁芝该从,芝很茫,我们也无从 。生活呈现给的是: 一轮圆20, 不动 从天边起。 一轮圆月凝结冷暖、人生况味一轮久的圆仅属 于水,也同样于小的这说。我问玉《 争》 刊物上发表过她告 海晚报》连载。我想,这 理由可当然,发表只是一形式在的品质并不会被这形式 左右。从叙述架构动有的语言,曲折体的人……所有 ,都发出独特人的光芒过小说,我们也到了 作者觉和丰盈说,我说出 。在我印象作为员的是一波澜子。 我不知道是凭的力量, 在文字构建了这惊心世界是的,这是一笔颇 ”的 说。我说的“ ”,是说说所呈现的生活场景如破败, 也不是说世界如破碎作者激荡的思考力和不怀市, 论怎自己,无论怎迎合格格不入。 说中有这叙述芝) 觉得自己在 虚浮后面幽暗的生之火正在渐渐熄灭去了去了附在身上的体的空壳角落。” 过小说, 我们不现实—— 乡村市化进中, 农市是一条漫说中令人震撼比比 是。有一个丈夫光华和的“知朋友是“把匕首投向 “用车划 了个”,秀秀结成”。秀秀发出之后来问, 一场即发。这个时戏剧性的一—— 华“ 通”一声,双腿在了秀秀前: “我要不要个头? ”秀秀怔怔天的头发,随着袋磕的声,在 中上左右乱舞作者道:“ 秀秀呆 立在大上,突然像雷电 到、浑浑噩噩又像醍醐灌顶醒悟。 这么多华对 着着,从和解, 到的都是的一面之词,一 保护从来 也不体会华的苦。 ”这书写疑凸显了人中的本真精神度就寻常了。 有人说,说要得好,也就 是说要的故。 也有人对 身不以说的语 言、思想和为重要。 在我来, 争》了这,进彰显作者事能力和华。 穿于 说中的牌赢“大家你一言我 一语,恐后地拍马,说这 人身上也要到发的人去,这是没。”如写困顿顿茶泡油馓子的夜饭疑惑吃上了夜饭—— 腾腾茶泡油撒子,得大淋漓。家凄凉 仿若在油汪汪了,薄薄24来生活的里面破败阴暗满了臭虫条菜吞吞了出来,冰山,终见到了明灿灿锦衣来。 ”类似叙述世俗别有一轮圆月升起来,皎洁柔和的 月光笼罩着我们的这方土方土难生活的人们, 起一个家的华和学的力量。 意与古会 翟天兵 ,我不是个“ 子”,虽然时我了一异秉”, 仍免不了常常室“ ”。 ”,顾菊芳早不叫晚偏偏 周五下午活动时要和我。我立在身边,若无 业。 我睛盯上的 ,大了,还是不跟我 说一话。秒针每走一步,我的就“ 咔嚓”一,因星期的这 是我们借书 的时间。这个时狐狸一个 学的了我思 久的 浒传游击 室的炫耀,把线咯咯咯鸣状时, 我终了,说: ,你么不说话? 我几?起头了我一上的滴滴答答地走我的思。了,我的 心里满了愤怒,我了自己“ ”的了一”的一边业, 一边对我对的“ ”的突然 ” 一声了起来: “我知道你的就是这一在你了。 ” 了。 头”一看看我,了我一然后下面出一—— 红岩“早就准备好了。 ! 来不了一在身边长时间舍不得还。 这 师肯,因上都有苹果再后来, 了参加赛, 我“开”,使我借书机会,,因离去时,都会出一来, 出的上,都有好苹果道,经怀了。 第二个学去了。 十年后了我一学生。 再后来,当兵业, 师带 着他我, 还来了一便 ,把我相当长一时间一便面直泛酸书中还有苹果香 杨谔 小魔笛 你张张嘴巴 就有七彩的云霞 落在窗前 小魔笛 你收集阳光和月色 让南风赶上 五月的心跳 你就搁在夜色深处 或者林中寂寞的小屋 不要轻易打开 玫瑰羞涩的心事 小魔笛 我用月亮的牙齿 咬破色的梦语 小魔笛 徐玉娟 少年 天空

夜明珠 责任编辑:朱一卉 校对:李蔚 五epaper.ntrb.com.cn/new/jhwb/page/2/2017-07/07/A23/20170707A23_pdf.pdf · 责任编辑:朱一卉 校对:李蔚 23 夜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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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朱一卉 校对:李蔚2017年 7月 7日 星期五夜明珠23

岁月流金

� � � �到南通农场插队不久,农场组织了一轮围垦造田活动,大概考虑到我们刚来农场不久, 十八九岁的肩膀还承受不起超强度的体力劳动, 加上不了解潮汐变化, 所以领导层没有安排我们参加。

第二天,适逢农场旬休,知青们都想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好好睡个懒觉,正在圆梦时分,我们四十八号宿舍的室长曹大发话了: 大家明天一早跟我去江边围垦。曹大比我大几岁,因家境贫苦辍学待业,思想进步,早就加入了共青团, 一枚团徽始终别在胸前,令我好生羡慕。曹大的动员立即引起了蒋某的强烈不满,“要去你自己去, 凭什么把我们也拉进去?”蒋某自言自语一番,见无人附和,拉起被子埋头去睡了。

这时, 徐某轻声问:“我们的行动领导知道吗?”徐某是南通中学的学霸,头脑好使,思维敏捷,若不是家庭出身的缘故,早是北大、清华的学子了。

曹大的舌头有点大, 吐词不太清晰,说起话来不紧不慢:“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啊……还记得我们离开南通时, 曹从坡市长对我们的嘱咐吗: 你们要和时间赛跑, 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再说了, 牛拴在桩子上一样的老……” 曹大结结巴巴地说了半个时辰才把意思表达清楚。 虽然曹大的口才不好,但是态度极其诚恳。初来乍到, 宿舍里同伴都刚从学校出来不久,容易冲动,加上对围垦的好奇心理,大家二话不说,第二天一早便随曹大赶到了工地。

工地上人潮涌动, 号子声彼此起伏, 汗流浃背的民工犹如蚂蚁搬家, 在江滩上一队一队、来往穿梭。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立即打动了我们的心,青春活力涌动起来, 曹大大喝一声:上!我们八个人立刻融入了挑坝围垦的大军。

下午时分, 滔滔的江水一点一点地在上涨, 掀起的层层黑浪拍打在新筑的大坝上,我们不由有点心惊胆战。 正在犹豫不决时, 曹大又亮了嗓门:

“既来之则战之, 民工不怕,我们知识青年更不怕。”我们硬着头皮继续干,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谁也不愿意做逃兵啊! 只见高达数米的巨浪突然从我们侧面扑来!民工迅速撤退,临时广播站也发出紧急撤离的通知。当我们意识到危险时,潮水已冲开了一道缺口, 想要赶回老坝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我们站在风口浪尖的断坝上,身前身后都是滔滔江水,救援船只也无法靠近我们,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男儿有泪不轻弹,生死关头, 几个知青紧紧地抱在一起失声痛哭。此刻,我想到了养育我们长大的父母, 想到了朝夕相处的兄弟姐妹, 我才刚刚踏上社会,还不满二十岁,就要魂归西天, 命运是不是对我太不公平?我瞥了曹大一眼,只见他也一脸惊恐, 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 江水像一匹筋疲力尽的野马渐渐地退了回去, 我们终于安全地回到生产队。一路上,大家默默地走着,没有了出发时的豪情,也没有任何埋怨。(作者为原南通农场十六队知青)

江海作家

围垦历险记□万杭坤

沙漠之舟

陈顺源

一轮圆月升起来□储成剑

蚕豆是有耳朵的(外二首)

□苏末

紫琅诗会

� � � �年轻的妈妈牵着娃娃找蚕豆的耳朵猫腰,拨开一片残雪

嘘———走路轻一点别让咯吱咯吱的声音吵醒一只耳朵它是封住底的漏斗盛着一粒雪的梦

如果找到了耳朵他们会借它听一听春天么

婆婆纳

婆婆纳,婆婆纳仿佛某位女巫的咒语念啊念一夜之间,绿遍旷野

细碎的脚步似曾相识像琐碎的日子一点一点占据了来时的路

幸好,还有小蓝花钻石般,缀在纯棉质地的绿衣上幸好,我们走过的路遍开了星星点点

打碗碗花

它蜷曲的样子,是婴儿的睡眠它还会开成一只酒盅端出一滴露珠供蜂子、蚂蚁品尝

也只有这些小虫子不那么忙碌愿意陪着它发呆从不注意匆匆掠过的鸟影与人声

太过寻常的事物,总不经意喊某个人碎裂的名字叫他驻足比如,打碗碗花

� � � �通州女作家薛小玉的小说集《水芝的战争》 收有9篇小说,1个中篇、8个短篇。 小说集以中篇小说《水芝的战争》命名,这篇小说篇幅很长,7万多字的“块头”在这个小说集里占据了超过一半的体量。 我用两个晚上的时间读完了这篇《水芝的战争》。读完之后,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怎么说呢?很兴奋、很满足,也有点遗憾。兴奋、满足的是, 这两个晚上的阅读可谓

“物超所值”,我被“水芝”和她身边的芸芸众生深深吸引; 遗憾的是,我的阅读还意犹未尽,我甚至希望这个已经够长的小说更长一些,进而能够独立成书。

小说写的是一个乡下女人波澜起伏的大半生。 这个名叫水芝的女人,出生于海滨乡村,有着挺拔的身材和粗大的脚板。 从懵懂少女到为人祖母, 从贫瘠乡村到繁华城市, 从居家农妇到光鲜老板娘……在跌宕起伏的人生历程里,水芝不断地陷入各种“没有硝烟的战争”:和父母的“战争”、和公婆的“战争”、和丈夫的“战争”、和情敌的“战争”、和子女的“战争”、和儿媳的“战争”……水芝一路走来, 不断获取的同时也在不断遗失。在胜败不定的战争中,水芝最终所能拥有的不过是一具遍体鳞伤的躯体。归根结底,这些绵延不绝的“战争”,不过是水芝和命运的一次次较量罢了。 当她身心俱疲、 心灰意懒, 意欲告别城市、重返乡村的时候,却被告知她家的老宅正面临拆迁。 水芝该何去何从,水芝很茫然,我们也无从知晓。生活最后呈现给水芝的是:一轮圆月正像20年前那样, 不动声色地从天边升起。

那样一轮圆月凝结着多少人间冷暖、人生况味啊!

这样一轮久违的圆月不仅属于水芝, 也同样属于小玉的这篇饶有意味的小说。我问小玉《水芝

的战争》是否在刊物上发表过,她告诉我曾在《江海晚报》连载。我想,这篇小说完全有理由可以走得更远一些。 当然,发表只不过是一种形式,小说内在的品质并不会被这种形式所左右。从容不迫的叙述,充满张力的架构,灵动有趣的语言,曲折自然的情节, 鲜活具体的人物……所有一切,都让这篇小说散发出独特、迷人的光芒。透过小说,我们也看到了作者小玉敏锐的触觉和丰盈的内心。老实说,我很惊讶这样的小说出自小玉之手。在我印象里,作为公务员的小玉, 平日里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我不知道她是凭借了怎样的力量, 在文字中构建了这样一个惊心动魄的世界。

是的,这是一篇下笔颇“狠”的小说。我说它的“狠”,并不只是说小说所呈现的生活场景如何破败不堪, 也不只是说主人公的世界如何支离破碎。 而是作者激荡在小说里的思考能力和不俗情怀。 水芝因丈夫发迹走进城市, 可她无论怎样装扮自己,无论怎样去迎合潮流,她和城市依然格格不入。 小说中有这样一段叙述:“她(水芝)又觉得自己在这些虚浮的光环后面, 幽暗的生命之火正在渐渐熄灭, 失去了黑土地犹如失去了附着在身上的魂灵,她扛着一副肢体的空壳, 像幽灵一样飘荡在公司的各个角落。 ”

透过小说, 我们不能无视这样一种现实———在乡村的城市化进程中, 农民真正融入城市是一条漫长的路。 小说中令人震撼的描写比比皆是。譬如有一个情节:水芝发现了丈夫光华和她的“知心朋友”小兰的奸情,她先是“把眼睛当匕首”投向她的情敌,又“用小刀把小兰的车划了个稀巴烂”,再和女儿秀秀结成同盟,携手“抗敌”。秀秀在向母亲的情敌小兰发出警告之后, 父亲光华气急败坏地跑过来问罪, 一场战争一触即发。这个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光华“噗通”一声,双腿一软,跪在了秀秀面前:“我要不要给你磕两个头? ”光华彻底失去理智的举动懵住了秀秀,她怔怔地看着光华冲天的头发,随着脑袋磕地的声音,在空中上下左右乱舞。

紧接着,作者又写道:“秀秀呆立在大厅的空地上,突然像被雷电击到、浑浑噩噩,又像是醍醐灌顶、幡然醒悟。 这么多年,她与光华对立着、胶着着,从未有过信任和解,她听到的都是水芝的一面之词,一个需要保护的弱者的申诉,她从来也不曾体会过光华的痛苦。 ”这样的书写无疑凸显了人性中的本真,其精神高度就非同寻常了。

有人说,小说要写得好看,也就是说要突出它的故事性。 也有人对故事本身不以为意,认为小说的语言、思想和意蕴更为重要。 在我看来,《水芝的战争》兼具了这两方面的特征,进而也彰显了作者非同一般的叙事能力和文学才华。 贯穿于小说中的神来之笔不胜枚举,譬如写水芝打牌赢了钱:“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地插嘴拍马屁,说这钱就闻着有钱人身上香,奔也要奔到发财的人那里去,这是没办法的事。 ”再如写水芝在困顿时光里的一顿茶泡油馓子的年夜饭:“水芝就这样带着疑惑吃上了年夜饭———一碗热腾腾的茶泡油撒子,吃得大汗淋漓、心满意足。 家徒四壁的凄凉也仿若在油汪汪的糖水中过滤尽了,透过薄薄的水汽,水芝拂开24年来生活的内核,那里面破败、阴暗,爬满了臭虫。 水芝像条菜青虫从那里慢吞吞地爬了出来,爬出刀光剑影、火海冰山,终于见到了明灿灿的锦衣玉食的未来。 ”类似的叙述极其世俗,又别有意蕴。

一轮圆月升起来,皎洁柔和的月光笼罩着我们脚下的这方土地,连同这方土地上艰难生活的人们,也升腾起一个年轻作家的才华和文学的力量。 意与古会 翟天兵篆刻

� � � �升入初中后,我仍不是个“乖孩子”,虽然那时我已显现了一些“异秉”, 但仍免不了常常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谈心”。

一次我又“闯了祸”,班主任顾菊芳老师早不叫晚不叫, 偏偏在周五下午活动课时要和我谈心。我立在顾老师身边,她旁若无人地批作业。 我眼睛盯着墙上的钟,大半课了,顾老师还是不跟我说一句话。秒针每走一步,我的心就“咔嚓”一下,因为每星期的这一节课是我们班到校图书馆借书的时间。这个时候“老狐狸”(一个同学的绰号) 肯定已借走了我思念已久的《水浒传》和《铁道游击队》,而且满教室的炫耀,把眼睛笑成一条线, 两腮则故意憋成青蛙“咯咯咯”打鸣状。快要下课时,

我终于忍不住了,说:“顾老师,你怎么不说话? 能不能批评我几句?”

顾老师抬起头瞥了我一眼,眼里有神秘的笑意。

墙上的钟滴滴答答地走, 毫不顾及我的心思。下课的钟响了,我的心里充满了愤怒,那一刻,我彻底放弃了自己“主动认错”的打算,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一边批改着作业, 一边对我绝对的“熟视无睹”的顾老师突然“扑哧” 一声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最紧张的就是这一课, 现在你可以走了。 ”

我犟着不走了。 像“木头”一样戳在那里。

顾老师看看我,叹了口气,又眄斜了我一眼, 然后微笑着从她的办公桌下面取出一本书———《红岩》。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拿去吧!”那本书我后来不止看了一遍,

在身边放了很长时间舍不得还。 这本书顾老师肯定也读过,因为每一页上都有很香很香的苹果香。

再后来,为了参加竞赛,顾老师给我“开小灶”,使我错过很多次借书机会,但我很乐意,因为每次离去时,顾老师都会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本书来, 而且她拿出的书上,都有好闻的苹果香。 后来才知道,顾老师那时已经怀孕了。

第二个学期,顾老师调到县城去了。 十年后,她的儿子小凯到少年宫学书法,做了我一年学生。 再再后来,小凯当兵转业,顾老师带着他来看我, 还带来了一箱方便面,把我吃得相当长一段时间一看到方便面胃里就直泛酸味。

书中还有苹果香□杨谔

� � � �小魔笛你张张嘴巴就有七彩的云霞落在窗前

小魔笛你收集阳光和月色让南风赶上五月的心跳

你就搁在夜色深处或者林中寂寞的小屋不要轻易打开玫瑰羞涩的心事

小魔笛我用月亮的牙齿咬破你翠色的梦语

小魔笛□徐玉娟

少年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