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明珠 2020 年 3 月 17 日 星期二 编辑:吴莹组版:邵敏校对:费治中 11 紫琅 诗会 灯下 漫笔 玉兰 一瓣 母亲的秤杆父亲的砣 宋继高 我祈祷,早日春暖花开 (外二首) 张士达 我对重庆这座城市,始终怀 有一份难以言说的温爱。它是我 的第二故乡,是我仅次于家乡之 外最爱的城市。 我有三年时间在那度过,那 可能也是我人生中最自由最纯粹 的一段读书时光。每年最热的暑 假就回去,但寒假有时会待在那 儿。所以我没见识过最热的山城 夏天,但我体会过重庆的冬天。 总是会下雨。即便不下雨, 天气也是潮潮的,但是又很少刮 风,所以那潮意中就奇异地带上 了一些温温的触觉,像情人触碰 你的脸。 这样的城市,这个城市中这 样的季节,不发生点纠葛的爱情, 怎么样都是一种浪费。所以真 好,《小偷玫瑰》就发生在这里,我 深深爱着的重庆。 这是一段爱情吗?是,也不 全是。 首先当然是爱情。陪你一起 看跨年晚会,为你出头暴揍伤过 你的人,你爱吃甜就把中间最甜 的西瓜肉挖给你,情人节送一朵 包得严严实实的玫瑰哪怕你不 接,为你喷我不喜欢的香水,咽下 你包的让我反胃的饺子,只要你 来找我,我永远都在…… 如果这都不算爱的话。 但如果这是爱情,其实好像 也没什么惊天动地—前提是你 跟你爱的人性别相反。 但如果,恰好,你的爱情被列 在了禁忌之中,小说的残酷和温 柔就诡异地交织在一起,像冬天 却飘着不算冷的雨花,像在逼仄 的窗口望见清朗的蓝天。 我喜欢这篇小说的调性像木刻版画,沉静、凛冽、简洁、克 制。只肯四舍绝不五入,每临煽 情自行解构。我甚至还猜测写出 这种文字的作者年纪应该不会太 轻,因为太轻的话,这种四两拨千 斤的语言很难写出来。像毕飞宇 说汪曾祺那样—你必须熬到那 个岁数才行,只有到了那个年纪, 你才能笑看云淡风轻,关键你才 能原谅。只有原谅了生活,原谅 了人性的作家,才能写出这样会 心的语言。 他觉得肖一现在连敷衍都懒 得敷衍他了。 “总之没爱过我,是吧?”他侧 过身对着肖一:“换别人行吗,你 能不能说不行,让我知道我还有 点唯一性。” “王单你走吧。”肖一什么问 题都不回答,张嘴说出了这个。 王单耸耸肩膀笑: “我去哪儿?” “随便,离我远点就行。” “可这是我家。” 他是不知道为什么肖一张开嘴 呼气,唇间吐出的哈气缭绕着,让他 越发地感觉他摸不到肖一了。 “我走了。” “就是不要我了呗。”他对着肖 一的背影说。 …… 如果让我写,我可能会很烂俗 地说“那一刻,他的心被什么东西狠 狠撞了一下,生疼生疼……” 我不会这样带着满不在乎又痞 里痞气的腔调说:“就是不要我了 呗”,这个“呗”字用得真是好。试想 一下,你换一句: “就是不要我了吗?” —尾音 是颤的,眼泪快掉下来的那种。 “就是不要我了。” —怨妇气 息扑面而来,让人担心下一秒会不 会上演狗血剧情。 可作者写的是“就是不要我了 呗” —我先把自己埋进尘埃里,我 看他妈的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再伤害 到我。 当然,作者北方流氓极有可能 其实非常年轻,毕竟张爱玲当年也 才 20 出头就写出了《金锁记》。只 能说,面对天才,我们除了一点点嫉 妒之外,剩下的就全是敬意了。 “你又干老本行了?” “偷了什么回来啊?” 王单在拆一辆自行车,和肖一 以前撞烂的那一辆有得一拼,他想 试试烂成这样的东西能不能重新修 好。 “偷了朵玫瑰。”他没头没脑地 说了一句。 他们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问 他哪儿呢? “带不走。” …… 我喜欢这段话。那么浪荡、诗 意却又绝望。它的背后都是人性, 都是生活。 所以,这段爱情真正让我们动 容的,不仅是爱情发生的本身,更重 要的,是围绕它展开的这段纵跨了 十年的生活。 鲁迅说,“人必活着,爱才有所 附丽。”《小偷玫瑰》中的肖一,这十 年间,比王单“活”得更艰难,更挣 扎。 他有体面的工作,有想攀登的 前程,他不想得罪家人,不想得罪工 作,也不想得罪王单,他什么都想 要,最后想来想去唯一能放弃的还 是王单。 看到作者如此“恶毒”地写出肖 一的这番心理时,我狠狠拍了一下 自己的大腿:卧槽!这才是生活啊! 所谓“贴着人物来写”,所谓抓 住生活的肌理和内核,不就是这样 吗。想起作者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哪里来的烟火气,都是贫穷冒出 来的柴火气。”只有真正明白过体 谅过生活难处的人,才能忍心把肖 一这一刻的犹豫和自私写得如此 透彻。 一个活生生的像树一样扎根在 山城中的年轻有为而且还前途无量 的男人,自然会有很多芜杂和纠缠 的牵绊,这些在某种程度上被归为 “世俗”的东西,墙也好,堤也罢,必 然会对从小生之长之的肖一产生道 德和理智的双重束缚。他和飞鸟一 般的王单不同,后者与他相比,显然 更为轻盈,因为他没有那么多沉重 的外壳。 肖一背着一身盔甲,一次次地 放任自己走向王单,这其中内心的 搏斗之惨烈,作者不说,但我们又怎 会不懂。 你看,好的小说就是这样。它 如此简洁,看起来清澈平静,像一位 有故事的女人,面上波澜不惊,但你 知道她脸上的每条细纹都藏着前尘 往事,哪怕是以不说的方式。 小说的结尾,作者给了我们一个 HE。其实,如果是悲剧,如果是别离, 也许更为现实一点,小说也能收得更 为鲁迅一些—我就是要把美好的 东西打碎给你们看。 但从我私心而言,我特别感谢 作者给了我们一个这样的结尾。在 北京的车站外,事隔十年,肖一给了 王单第二个单纯的吻。定情之吻。 认命之吻。 也许他们以后会留在北京。唯有 王城最堪隐,万人如海一身藏。 也许会去洛阳。洛阳亲友如相 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但对他们俩来说,去你妈的隐, 去你的冰心,我只要你。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从 19 岁到 29 岁,从 25 岁到 35 岁。两个加起来已年过花甲的中青 年,在经历了十年的挣扎之后,向宿 命投降,向内心低头。这时的肖一, 应该会有些皱纹了吧。而王单,也足 够从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他们俩, 都老了,都沧桑了。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 终于在一起了。 爱情中的人,永远不会嫌对方 老。 像我手头正打开的这本捷克诗 人塞弗尔特的诗集名称,说得多好 —唯有爱情不沧桑。 唯有爱情不沧桑 —评小说《小偷玫瑰》 周蓉 这个题目在我脑海中已经盘旋 好一阵子了,每当浮起这个题目, 我的眼前就会出现母亲那慈爱的目 光和父亲坚毅的眼神。 我的家乡地处如皋市的西南 乡,与如 (皋) 靖 (江) 泰 (兴) 三市搭界,家的东边约一公里的地 方,有一个上了年代的集市,人称 “黄家市”,这个集市虽不大,却是 方圆五十里乃至更远一点的老百姓 赶集采买的首选市场。 我的父亲和母亲经常带着自家 种植的毛豆呀、芋头呀、山芋呀、 扁豆呀,还有大米、花生、赤豆、 蚕豆等等绿叶菜蔬和五谷杂粮来集 市摆摊,他们结伴站在那儿,秤和 砣常常是分开的,通常母亲怀里揣 着秤,父亲手里握着砣,若有人过 来买东西,母亲便清脆地喊一声: “老头子,砣拿来!”父亲麻利地把 砣递给母亲,母亲做好交易,又把 砣放到父亲手上,这情景成了这个 集市上一道独特的风景。 许多人不明白,通常都是秤 不离砣,砣不离秤,这两口子为 什么总是分开放?有些不明就里 的人来问我母亲,母亲总正色 道:“他是一家之主,没有他的 砣,我这把秤有什么用。” 其实,外人并不了解母亲心 中的真实深意。多年后一次闲 谈,母亲告诉我,我父亲是从外 村招婿上门的。上门时,我的外 公、外婆早已离开了人世,我母 亲身边还有两个妹妹没有长大成 人,父亲独撑这个门,难免有些 吃力,加上受传统观念的影响, 村上对倒插门的女婿总有闲言碎 语,父亲因此经常郁郁寡欢。 对此,母亲看在眼里想在心 上,所以每次都让父亲和她一起上 街,吆喝着做买卖,通过这小小的 举动告诉街邻四坊,这个外来的男 人,在我们家是有地位的,从而为 父亲赢来了尊严与威望。父亲也开 始找到了感觉,潜伏在他骨子里的 那种英雄气显露,说话办事也很受 左邻右舍敬重,后来,还被乡亲们 推选为生产队长,成为这个村一百 多人的主心骨。 母亲对父亲的上心,还不仅仅 表现在这件事上。 收麦子的时候,父亲总是逞强 地把独轮车装得山一样高,这样一 来,推车时,自然就看不见前面的 路了。每当这时,母亲就会出现在 他的车前,扯起绳子朗声说道: “我来背车。”父亲鼓起劲挺起腰, 独轮车开始向前移动。 论父亲的气力,是不需要母 亲背车的,父亲只是看不见路, 需要母亲在车前引导一下。母亲 背车,也不真的使劲,只是用她 那特有的脆亮嗓门,大声为父亲 引路,所以母亲手上的绳,经常 是呈鱼肚状弯弯的,由此还产生 了一句俏皮话:“纪元(我的乳 名) 妈 妈 背 车—绳都背弯了”。 这句话,一直被传到今天。 乡亲们哪里知道,那时的父 亲,年轻气盛高大挺拔,力气较一 般男人要大得多,根本不在乎母亲 背车使不使劲,他只在乎母亲的出 现。只要母亲出现了,父亲就一定 能找到前进的方向。 父亲和母亲就这样一路走来, 一路相互照应着。他们的一生始终 都是:母亲是秤,父亲为砣,秤离 不开砣,砣离不开秤,秤有了砣, 才能称出分量;砣有了秤,才能显 示存在的价值。 现在,父亲和母亲虽都已离开 了我们,但秤与砣的故事还一直在 我们那个乡村传播着,传播着…… 鼠年的春节 无论阴雨天或阳光照耀 我的心仿佛一直悬浮空中 辞旧迎新的烟花爆竹 叙述着五彩缤纷 惊天动地的故事 却无法驱散笼罩人们心头的 阴霾 新型冠状病毒在发酵肆虐 确诊病例和死亡人数不断攀升 儿女在遭殃,祖国母亲在滴血 九州伤痕累累 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们身处困境 但都要学会坚强 必须万众一心,听党指挥 彻底围歼病毒,为国分忧 我默默地祈祷,流云散尽 结冰溶化,早日春暖花开 点缀诗意的生活 笑从远方归来 社区,只求你安康 长安村,那是我工作的地方 我以桃红柳绿的姿势 去把一身警服染亮 让村庄的天空蓝得纯净 然而 一河之隔,出现了确诊病例 火烧眉毛,我们严阵以待 在没有硝烟的战场 谁也不甘落后 日夜奔波 历尽辛劳只是过眼云烟 围绕疫情,及时调整主攻方向 防控一体,多管齐下,决不退让 因为你的安康 就是我们的愿望 镇村干部、警务人员、村医、党 员先锋队…… 那是百姓头顶的巨伞 给他们遮风挡雨 那是百姓身旁的炭火 给他们送上温暖 那是百姓心中的希望 给他们增添力量 我坚信:一定能看到“新冠”的 灭亡 生活的道路铺满鲜花和阳光 卡口,一朵盛开的玫瑰 东疆 连接海门的公路穿村而过 仿佛给村庄佩挂一条腰带 通往村外的大小路口都已封堵 严实 仿佛整个村庄斗士般咬紧了 牙关 而这里,成了唯一的进村通道 原本宽阔的路面上车水马龙 并不拥堵,显得畅通无阻 临时管控卡口 宛如一道安全屏障 阻击战最前沿的阵地,不见 硝烟弥漫与刀光剑影 但肩上扛起的责任重于泰山 红的黄的蓝的花瓣杂色而艳丽 织成一朵硕大的玫瑰 一边飘着花香,一边挡着车流 不管白天黑夜,雨雪风霜 带刺绽放 只为守护村庄的安康 玫瑰,多么鲜艳的玫瑰 盛开于村民纯朴的心田

夜明珠 - zgnt.net · 好,《小偷玫瑰》就发生在这里,我 深深爱着的重庆。 这是一段爱情吗?是,也不 全是。 首先当然是爱情。陪你一起

  • Upload
    others

  • View
    7

  • Download
    0

Embed Size (px)

Citation preview

Page 1: 夜明珠 - zgnt.net · 好,《小偷玫瑰》就发生在这里,我 深深爱着的重庆。 这是一段爱情吗?是,也不 全是。 首先当然是爱情。陪你一起

夜明珠 2020年3月17日 星期二

编辑:吴莹 组版:邵敏 校对:费治中11

紫琅诗会

灯下漫笔

玉兰一瓣

母亲的秤杆父亲的砣□宋继高

春暖花开时陈顺源

我祈祷,早日春暖花开(外二首)□张士达

我对重庆这座城市,始终怀有一份难以言说的温爱。它是我的第二故乡,是我仅次于家乡之外最爱的城市。

我有三年时间在那度过,那可能也是我人生中最自由最纯粹的一段读书时光。每年最热的暑假就回去,但寒假有时会待在那儿。所以我没见识过最热的山城夏天,但我体会过重庆的冬天。

总是会下雨。即便不下雨,天气也是潮潮的,但是又很少刮风,所以那潮意中就奇异地带上了一些温温的触觉,像情人触碰你的脸。

这样的城市,这个城市中这样的季节,不发生点纠葛的爱情,怎么样都是一种浪费。所以真好,《小偷玫瑰》就发生在这里,我深深爱着的重庆。

这是一段爱情吗?是,也不全是。

首先当然是爱情。陪你一起看跨年晚会,为你出头暴揍伤过你的人,你爱吃甜就把中间最甜的西瓜肉挖给你,情人节送一朵包得严严实实的玫瑰哪怕你不接,为你喷我不喜欢的香水,咽下你包的让我反胃的饺子,只要你来找我,我永远都在……

如果这都不算爱的话。但如果这是爱情,其实好像

也没什么惊天动地——前提是你跟你爱的人性别相反。

但如果,恰好,你的爱情被列在了禁忌之中,小说的残酷和温柔就诡异地交织在一起,像冬天却飘着不算冷的雨花,像在逼仄的窗口望见清朗的蓝天。

我喜欢这篇小说的调性——像木刻版画,沉静、凛冽、简洁、克制。只肯四舍绝不五入,每临煽情自行解构。我甚至还猜测写出这种文字的作者年纪应该不会太轻,因为太轻的话,这种四两拨千斤的语言很难写出来。像毕飞宇说汪曾祺那样——你必须熬到那个岁数才行,只有到了那个年纪,你才能笑看云淡风轻,关键你才能原谅。只有原谅了生活,原谅了人性的作家,才能写出这样会心的语言。

他觉得肖一现在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他了。

“总之没爱过我,是吧?”他侧过身对着肖一:“换别人行吗,你能不能说不行,让我知道我还有点唯一性。”

“王单你走吧。”肖一什么问题都不回答,张嘴说出了这个。

王单耸耸肩膀笑:“我去哪儿?”“随便,离我远点就行。”“可这是我家。”他是不知道为什么肖一张开嘴

呼气,唇间吐出的哈气缭绕着,让他越发地感觉他摸不到肖一了。

“我走了。”“就是不要我了呗。”他对着肖

一的背影说。……如果让我写,我可能会很烂俗

地说“那一刻,他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生疼生疼……”

我不会这样带着满不在乎又痞里痞气的腔调说:“就是不要我了呗”,这个“呗”字用得真是好。试想一下,你换一句:

“就是不要我了吗?”——尾音是颤的,眼泪快掉下来的那种。

“就是不要我了。”——怨妇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担心下一秒会不会上演狗血剧情。

可作者写的是“就是不要我了呗”——我先把自己埋进尘埃里,我看他妈的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再伤害到我。

当然,作者北方流氓极有可能其实非常年轻,毕竟张爱玲当年也才20出头就写出了《金锁记》。只能说,面对天才,我们除了一点点嫉妒之外,剩下的就全是敬意了。

“你又干老本行了?”“偷了什么回来啊?”王单在拆一辆自行车,和肖一

以前撞烂的那一辆有得一拼,他想试试烂成这样的东西能不能重新修好。

“偷了朵玫瑰。”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他们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问他哪儿呢?

“带不走。”……我喜欢这段话。那么浪荡、诗

意却又绝望。它的背后都是人性,都是生活。

所以,这段爱情真正让我们动容的,不仅是爱情发生的本身,更重要的,是围绕它展开的这段纵跨了十年的生活。

鲁迅说,“人必活着,爱才有所附丽。”《小偷玫瑰》中的肖一,这十年间,比王单“活”得更艰难,更挣扎。

他有体面的工作,有想攀登的前程,他不想得罪家人,不想得罪工作,也不想得罪王单,他什么都想要,最后想来想去唯一能放弃的还是王单。

看到作者如此“恶毒”地写出肖

一的这番心理时,我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卧槽!这才是生活啊!

所谓“贴着人物来写”,所谓抓住生活的肌理和内核,不就是这样吗。想起作者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哪里来的烟火气,都是贫穷冒出来的柴火气。”只有真正明白过体谅过生活难处的人,才能忍心把肖一这一刻的犹豫和自私写得如此透彻。

一个活生生的像树一样扎根在山城中的年轻有为而且还前途无量的男人,自然会有很多芜杂和纠缠的牵绊,这些在某种程度上被归为

“世俗”的东西,墙也好,堤也罢,必然会对从小生之长之的肖一产生道德和理智的双重束缚。他和飞鸟一般的王单不同,后者与他相比,显然更为轻盈,因为他没有那么多沉重的外壳。

肖一背着一身盔甲,一次次地放任自己走向王单,这其中内心的搏斗之惨烈,作者不说,但我们又怎会不懂。

你看,好的小说就是这样。它如此简洁,看起来清澈平静,像一位有故事的女人,面上波澜不惊,但你知道她脸上的每条细纹都藏着前尘往事,哪怕是以不说的方式。

小说的结尾,作者给了我们一个HE。其实,如果是悲剧,如果是别离,也许更为现实一点,小说也能收得更为鲁迅一些——我就是要把美好的东西打碎给你们看。

但从我私心而言,我特别感谢作者给了我们一个这样的结尾。在北京的车站外,事隔十年,肖一给了王单第二个单纯的吻。定情之吻。认命之吻。

也许他们以后会留在北京。唯有王城最堪隐,万人如海一身藏。

也许会去洛阳。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但对他们俩来说,去你妈的隐,去你的冰心,我只要你。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从19岁到29岁,从25岁到35

岁。两个加起来已年过花甲的中青年,在经历了十年的挣扎之后,向宿命投降,向内心低头。这时的肖一,应该会有些皱纹了吧。而王单,也足够从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他们俩,都老了,都沧桑了。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爱情中的人,永远不会嫌对方老。

像我手头正打开的这本捷克诗人塞弗尔特的诗集名称,说得多好——唯有爱情不沧桑。

唯有爱情不沧桑——评小说《小偷玫瑰》□周蓉

这个题目在我脑海中已经盘旋好一阵子了,每当浮起这个题目,我的眼前就会出现母亲那慈爱的目光和父亲坚毅的眼神。

我的家乡地处如皋市的西南乡,与如(皋)靖(江)泰(兴)三市搭界,家的东边约一公里的地方,有一个上了年代的集市,人称

“黄家市”,这个集市虽不大,却是方圆五十里乃至更远一点的老百姓赶集采买的首选市场。

我的父亲和母亲经常带着自家种植的毛豆呀、芋头呀、山芋呀、扁豆呀,还有大米、花生、赤豆、蚕豆等等绿叶菜蔬和五谷杂粮来集市摆摊,他们结伴站在那儿,秤和砣常常是分开的,通常母亲怀里揣着秤,父亲手里握着砣,若有人过来买东西,母亲便清脆地喊一声:

“老头子,砣拿来!”父亲麻利地把砣递给母亲,母亲做好交易,又把砣放到父亲手上,这情景成了这个集市上一道独特的风景。

许多人不明白,通常都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这两口子为什么总是分开放?有些不明就里的人来问我母亲,母亲总正色道:“他是一家之主,没有他的砣,我这把秤有什么用。”

其实,外人并不了解母亲心中的真实深意。多年后一次闲谈,母亲告诉我,我父亲是从外村招婿上门的。上门时,我的外公、外婆早已离开了人世,我母亲身边还有两个妹妹没有长大成人,父亲独撑这个门,难免有些吃力,加上受传统观念的影响,村上对倒插门的女婿总有闲言碎语,父亲因此经常郁郁寡欢。

对此,母亲看在眼里想在心上,所以每次都让父亲和她一起上街,吆喝着做买卖,通过这小小的

举动告诉街邻四坊,这个外来的男人,在我们家是有地位的,从而为父亲赢来了尊严与威望。父亲也开始找到了感觉,潜伏在他骨子里的那种英雄气显露,说话办事也很受左邻右舍敬重,后来,还被乡亲们推选为生产队长,成为这个村一百多人的主心骨。

母亲对父亲的上心,还不仅仅表现在这件事上。

收麦子的时候,父亲总是逞强地把独轮车装得山一样高,这样一来,推车时,自然就看不见前面的路了。每当这时,母亲就会出现在他的车前,扯起绳子朗声说道:

“我来背车。”父亲鼓起劲挺起腰,独轮车开始向前移动。

论父亲的气力,是不需要母亲背车的,父亲只是看不见路,需要母亲在车前引导一下。母亲背车,也不真的使劲,只是用她那特有的脆亮嗓门,大声为父亲引路,所以母亲手上的绳,经常是呈鱼肚状弯弯的,由此还产生了一句俏皮话:“纪元 (我的乳名) 妈妈背车——绳都背弯了”。这句话,一直被传到今天。

乡亲们哪里知道,那时的父亲,年轻气盛高大挺拔,力气较一般男人要大得多,根本不在乎母亲背车使不使劲,他只在乎母亲的出现。只要母亲出现了,父亲就一定能找到前进的方向。

父亲和母亲就这样一路走来,一路相互照应着。他们的一生始终都是:母亲是秤,父亲为砣,秤离不开砣,砣离不开秤,秤有了砣,才能称出分量;砣有了秤,才能显示存在的价值。

现在,父亲和母亲虽都已离开了我们,但秤与砣的故事还一直在我们那个乡村传播着,传播着……

鼠年的春节无论阴雨天或阳光照耀我的心仿佛一直悬浮空中辞旧迎新的烟花爆竹叙述着五彩缤纷惊天动地的故事却无法驱散笼罩人们心头的

阴霾新型冠状病毒在发酵肆虐确诊病例和死亡人数不断攀升儿女在遭殃,祖国母亲在滴血九州伤痕累累撕心裂肺的疼痛我们身处困境但都要学会坚强必须万众一心,听党指挥彻底围歼病毒,为国分忧我默默地祈祷,流云散尽结冰溶化,早日春暖花开点缀诗意的生活笑从远方归来

社区,只求你安康

长安村,那是我工作的地方我以桃红柳绿的姿势去把一身警服染亮让村庄的天空蓝得纯净然而一河之隔,出现了确诊病例火烧眉毛,我们严阵以待在没有硝烟的战场谁也不甘落后日夜奔波历尽辛劳只是过眼云烟围绕疫情,及时调整主攻方向防控一体,多管齐下,决不退让因为你的安康

就是我们的愿望镇村干部、警务人员、村医、党

员先锋队……那是百姓头顶的巨伞给他们遮风挡雨那是百姓身旁的炭火给他们送上温暖那是百姓心中的希望给他们增添力量我坚信:一定能看到“新冠”的

灭亡生活的道路铺满鲜花和阳光

卡口,一朵盛开的玫瑰

东疆连接海门的公路穿村而过仿佛给村庄佩挂一条腰带通往村外的大小路口都已封堵

严实仿佛整个村庄斗士般咬紧了

牙关而这里,成了唯一的进村通道原本宽阔的路面上车水马龙并不拥堵,显得畅通无阻临时管控卡口宛如一道安全屏障阻击战最前沿的阵地,不见硝烟弥漫与刀光剑影但肩上扛起的责任重于泰山红的黄的蓝的花瓣杂色而艳丽织成一朵硕大的玫瑰一边飘着花香,一边挡着车流不管白天黑夜,雨雪风霜带刺绽放只为守护村庄的安康玫瑰,多么鲜艳的玫瑰盛开于村民纯朴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