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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1: 父 亲 的 六 个 饭 桌 - newpaper.cynews.com.cnnewpaper.cynews.com.cn/upload/xpaper/2019-09-11/... · 急 急 地 回 故 乡 。 仲 秋 的 阳 光 , 已 经 没 有 夏

08牛河梁2019年9月11日 星期三 编辑:邱凌 责任编辑:刘丽伟 校对:王申 徐淑华 制作:刘宇

父亲的六个饭桌郑玉忠

心的季节,伴随着阵阵清凉的风,

便遇见了秋。

这不,已有几片秋的落叶飘飞,缓慢地,缓慢地,飘落下来,落在了秋的路上。秋如燕,飘然飞落,桂花酒香的乡愁便醉了我。

一念成秋,已经将思乡情愫送回那个叫做故乡的地方。徐徐的风,携带着丝丝凉意,将一个金秋的故乡呈现在脑海里。于是,起程,辗转,急急地回故乡。

仲秋的阳光,已经没有夏的热烈了,变得柔和而又体贴。回故乡的路上,透过车窗,远山时有时散的雾,自在地飘着。山上树木也没有了春的娇艳,夏的翠绿,间或有了或深或浅的红黄,或点缀,或重叠,犹如打翻了的调色盘,染成一幅多彩的画。

走到村头,那几棵老柿树,结满了大大小小的柿子,还是青色。桃树、梨树、杏子树,早已没了果子,只有片片叶在秋风中随意摇摆。

层层梯田里,是柑桔树。某个品种的橙子,已经淡黄。间或有一块一块旱田,是大片的苞谷地,还有即将收获的花生和芝麻。苞谷叶子有的开始染黄,胡须渐变成深红。一幅秋画便在山脊下倾泻而成,金黄匝地,蜂拥连绵,酝酿了一个春夏,终于在秋里书画成多彩的季节。

走近老屋旁那棵古柿树,一只黄狗便突突地跑过来,在我的裤腿上嗅了嗅,便轻吠了几声,算是致了欢迎词。老爸听见,出了老屋大门,高声对在灶屋里忙碌的老妈说道:“儿子回来啦,快点炒菜。”

还未进屋,一阵阵馥郁的花香就随风袭来。原来是门前那一排桂花树已经开了。一只雨燕正带着几只雏燕在飞,叽叽喳喳,可能是在作最后的练习,在秋结束前好飞向南方。门前的矮墙上,一群麻雀,飞来飞去,啄食着什么。不远处那条小溪沟,依旧在自顾自地流着清澈的水,载着闪闪的银色,润泽着整个小山村,一切都那么轻柔,那么和谐。

看着眼前这一切,突然感到犹如那曲《秋日私语》般祥和与温情。徜徉其间,那花香,黏黏的,如糖,甜得化不开 。那鸟语,脆脆的,如歌,缠得听不厌。

老屋旁的古柿树是我们那个村的标志,老家在地图上标识的名字就叫油柿子树丫。它屈曲盘旋的虬枝如铁的臂膀,召唤着我们这些在外漂泊的人。秋风再大,也难吹动它粗大的树干,只能轻拂它茂密的叶。

一念成秋 ,是风吹拂的遍地菊花,是满树飘香的桂花;是啁啾呢喃即将南去的雨燕,是羽毛早已丰满的小鸟叽叽喳喳 ;是金黄点点的苞谷,是硕果累累的柑桔,是辛勤劳作的农人,是古柿树映衬下的一幅多彩多姿的画。

一念成秋,是故乡一幅配诗的画。

不仅有金黄,有浓绿,也有橙红,更有轻柔与婆娑。山水的动与静,色彩的深与浅,构成了一幅目不暇接秋的画卷,尽情浸染着故乡的每一寸土地。

一念成秋,“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入骨。”原来,相思不仅人间有,故乡也有,特别是在这个秋。犹如秋风中的落叶,不论是怎样的飘泊,对树的相思,总会有种眷恋。游子对故乡的依恋,或淡或浓,或深或浅,从未湮灭过。

秋天的风可劲一吹,便抽出了圣洁的芦花。

芦花,秋天里最美的一朵花,摇曳在故乡的金秋。早上的秋阳,带着湿漉漉的温度,柔润着静美的芦絮,绽放出美妙的形象 。夕阳的余晖洒进苇塘,兴奋了洁白的芦花,芦絮飘摇,摇醉了西下的夕阳。

芦花是循规蹈矩的处子,永远举着齐整的穗,无论风吹雨打,从不凌乱。芦花是娇羞静美的少女,在秋风的抚摸里,颔首低眉,酝酿心事。

芦苇纤纤,若一位清瘦的女子,沐浴着秋天的朝阳,对着一池秋水,把自己梳妆成最美的新娘,嫁给秋天。

山菊山菊花开的时候,秋色正浓。

在秋天最浓的季节里,几番秋风秋雨过后,百花隐退,山野褪色,裸露的山脊上,叮咚的涧溪边,金黄的秋菊应时开放,怒放成秋的色彩。

山菊花从不争艳,只在瑟瑟的秋天里,伴着漫山红叶盛开,为肃杀的原野铺一层金黄的暖色。

秋风秋雨,不会使山菊低头,顽劣贫瘠不会使山菊弯腰。山菊花,张扬着倔强的性格,直视蓝天,笑迎秋阳。

菊花的香气,在秋风里弥漫,醉了群山,醉了原野,醉了登高赏菊的寻芳人。

山菊花,一朵秋天的头饰,插在季节的眉梢,装点着秋的美丽 !

芦花(外一篇)

魏益君

一念成秋鲁珉

记忆总是弥足珍贵,有时如滔滔江水中的一朵浪花,稍纵即逝 。

有时又是苦尽甘来后的一种记忆犹新,令人难忘,这好比父亲准备的饭桌。

六岁那年,父亲和祖父分了家出来单过。在村西头,父亲压了两间窝棚,一间做厨房一间住宿。一家人另起炉灶开始新生活。家分的有些简单,几副碗筷,几床被褥,几袋粮食,一个水缸,还有父亲母亲两口人的土地,再加上压窝棚的小菜园,就成为家里的全部财产。

分了家的日子是一穷二白,每每到吃饭时,母亲常说这饭做好了都不知放在哪儿吃,父亲总是笑呵呵地说,有饭吃放到哪儿都一样 。

父亲麻利地从外屋水缸上取下缸盖,掸掸上面的灰尘,放在炕沿边上,缸盖是用高粱的秸秆横纵排列钉制而成的。这就是父亲给家里人准备的第一个饭桌。日子虽说苦了点儿,可父亲头脑灵活。单干之前父亲曾是生产队的会计,也算是见点事面的人。闲暇时父亲就坐在饭桌旁,倒上半碗水,琢磨着如何把眼前的日子过好。

父亲开始做豆腐卖。每天天不亮,父亲就早早地把豆腐做好,推出去售卖。吃过早饭后再去山里采石料,几个月下来,窝棚旁的石块快堆成小山。父亲开始张罗着建新房。

盖房时,姥姥、姥爷也来帮忙,还带来了一块面板。父亲把面板放在窗前,下面用红砖摞起半米高,放上面板,上面摆好沏热的茶水、烟卷之类的。帮工的乡亲们累了坐在面板旁抽袋旱烟,喝杯茶水休息一会。中

午一到 ,乡亲们歇工 。父亲将茶水 、烟卷收走 ,叫母亲放上饭菜 ,

拿上白酒、啤酒。面板一转身就成了饭桌。

房子竣工,全家人搬进新盖的大瓦房,窗明几净,宽敞整洁。父亲做豆腐的地方也加宽了,豆腐的数量也由原来的一天两板增加到了一天四板。生活像初升的太阳是一天天地亮起来,饭桌上逐渐地有了菜,

有时候还会吃上一二次肉。这不,

父亲刚从二十几里外的大集上扛回一个方桌,梨木的,四四方方。金黄色的油漆摸上去滑溜溜的还照人的脸。母亲说家里终于有一个体面的餐桌了。

东方风来满眼春,改革开放市场体制的激活,使父亲有了些原始积累,可父亲不满足于现状,又开始筹划着远大的未来。对母亲说要想有收入就必须改变传统的种植。外出考察一个月后,归来的父亲,带回一袋东西,好像母亲种的菜籽。父亲在园子里做了个池子育苗,然后再进行移栽。盛夏,小苗长到30厘米左右,开出黄色的小花,暖风涌来有一种淡淡的香,引得蜜蜂、蝴蝶整天地舞个不停。入秋,黄花落尽,初结果实泛青像极了西红柿,待成熟后长成小鸡蛋大小变成了赫黄色。

摘下,入口甜甜的,甘香四溢,汁水十足。父亲说这是一种新型浆果叫

草本苹果。

秋后,村民得知父亲实验成功还赚了钱,都来家里讨教。父亲无偿地教给乡亲们,还把方桌给村民当作种子高温消毒的示范场地,这一高频率的使用,家里唯一的饭桌也被烤糊,黑黢黢的无法再用。母亲埋怨父亲,刚找到一个赚钱的门路,就……父亲打断母亲说独木不为林,一家富不是富只有全村都富了才是森林。这一年父亲被村民推选为村民组长 ,还递交了入党申请书。

没有桌子吃饭是不行,父亲把盖房时剩下的板子学着木匠的样子,叮叮当当地一阵敲,不一会工夫,就钉了一个地下用的方形桌子。

虽然有些粗糙,但至少有吃饭的家什了。当时乡里正在开展人、畜卫生安全饮水工程项目,父亲积极为村民争取。一边发展经济,一边协调乡里和村民。入户登记,打井施工,铺设管道。当白哗哗的自来水流进千家万户,父亲用自己钉的方桌招待验收的领导时,领导笑侃到,

老郑啊,你不能光顾着想为村民致富了,这桌可该换换了。

入秋,草本苹果的价钱比往年

翻一番,因其产量高,村民的收入却翻了两番。腰包鼓了,村民有的盖起了北京平,有的还购置了家电设备,有的还在新房子安装了太阳能增加洗澡的功能 。父亲只买了一个圆桌面,这可比上次的方桌好用多了,不用的时候还可以折起来立在一边,省下不少空间。或许父亲未买更多东西 ,是怀着更远大理想呢?

父亲光荣地成为一名中共党员是2010年,国家正积极地推行改善民生,保障人民菜篮子工程。当时朝阳正着手实施百万亩设施农业项目,大力发展绿色农业生态农业 。

父亲一听是干劲十足。父亲说不仅要吃饭的饭桌干净整洁,这饭桌上的饭菜也要保质保量。父亲带领村民很快地投入到轰轰烈烈的设施农业建设中来,从规划、选地、测量、备料、

施工、引种、种植、技术扶持、哪个环节都亲力亲为。而今,村里每家至少都有一栋温室大棚。棚内不再种植草本苹果了,引进了新品种中油四号,每年春季一到,油桃花绽放,红扑扑、粉嘟嘟、嫩生生,是春红一片啊。

今年过年回家,父亲买了一个十人台的大桌,上面还带转盘的 。

父亲说,过年人多小桌坐不下,有了这转盘,我的大孙子再也不用撅着屁股夹奶奶做的红烧肉喽 。吃饭时,想想父亲曾经为家里准备过的那些特别的饭桌,记忆便成了一部奋进的历史。

一辽西的枣园是一树树甜蜜的梦昨夜,有九只凤凰驾驭秋风来唤我采摘金色的童话车飞了起来我们从凤凰山麓向大辽河出发刚刚采摘的金红色小灯笼照亮了省城大街小巷的果盘芬芳四溢的季节让南归的大雁也闻香停留沿着一带一路引一群远方的客人,结队而来听任甜风吹浓游兴丰收的繁闹令人恋恋不归阳光灿烂,枣香沁骨童话一样的绚烂秋风熟了,豆荚翻滚山路笑得弯下腰去枣民收获张张笑脸抓一把风捏一手蜜汁所有的希望都已成熟熟在南塔北塔的佛光里熟在凌凤大桥的灯影里生活,就是这样千万只蜜蜂飞花如雨枣香岁月飘曳成一幅山水飘香了朝阳丰收的喜悦

二辽西枣园,一只硕大的果盘装满七十载追梦的童话燕山湖凤凰山是它的盘底盘沿三百三十五万双勤劳双手托起了振兴扮靓的夙愿走进早市一条街 快递发送四面八方已飘满了枣香阵阵车铃叮叮 来寻旧日的干涸河套蓦见一桥飞架东西 涟涟凌河水穿梭着只只游艇那些往昔的痕迹 泥泞土路碎石房舍 已不见踪迹新时代生活的快车从中国的十九世纪以远以一个锦鲤鱼跃的姿势书写着七十载精彩

三撸起袖子加油干枣园,荒土坡捧出红红的事业一条平坦新路填平了昔日沟坎一辆梦的凤凰车装满了枣园童话装满了满城欢笑昔日灰姑娘变作了白雪公主翩翩起舞一个时代的梦乘上了高铁日行万里,遥望千年

枣园情思(组诗)

刘晓雯

车轮滚滚,似看得见的时光。

自上世纪三十年代的独轮车、

胶轮车,六十年代横梁大三自行车、

斜梁二八自行车,到驾驶摩托车、电动车、小汽车,对于寻常百姓而言,

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如同吃惯了大鱼大肉而觅野菜,久离泥土的双脚,又丈量起宽阔的马路来,连梢头的清风,桥下的流水,都猜得透养生的心情。路,永远走不完。这双脚,

还能走到从前吗?记忆的源头总是泥土。发黄的

背景下,七十年前的土路上,祖父穿着对襟棉袄、家做的布鞋、头顶小毡帽、推着一辆独轮车,隐约向我们走来,是往前线运送军粮?还是弹药?匆匆、太匆匆……你,依然不停地向前走着、走着。老胳膊老腿了,吱吱扭扭,看得出你满怀疲惫。你的双臂已经磨得光滑,车襟是你的领带,

浸透了汗渍,早不见了往日的容颜。

好在后来你才换了双新鞋——— 胶轮换下了木轮。抖落肩头层层堆积的战争硝烟,重新沐浴着和平的阳光,

你一直走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

依稀看见我的大爷叔叔们推土、推粪、推粮食、推柴禾,进进出出,来来往往,从庄户小院到田间地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曾如诗人般叹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土是农民的根,水是农业的命。

始终不离泥土的你,每次走过那眼老井,都要和老朋友打个招呼,攀谈过往。那一年,辽西大旱,是你救了全村人的命 !保住了几百亩干枯的秧苗。还有村口的那盘石磨,老家的那盘石磨,是否还记得祖奶太奶们拐着小脚、起早贪黑、推米压面的美丽倩影?风雨中,你们相濡以沫,

共同撑起一个个艰难的家。

彩色终究代替黑白。1978年,“改革开放”以后,你负重的脚退化了,代步的脚却升华了。机械化、电气化接了你的班。中国交通业发生了突飞猛进的变化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自行车“风靡全国”,几乎家家户户有自行车,男女老少会骑自行车。老百姓赶集、上商店、走亲戚,

不是骑自行车,就是坐自行车。年轻人手拎录音机、穿着喇叭裤、带着大墨镜、梳着大长头、骑着自行车的

感觉真神气 !后来,上级奖给村里一辆十二马力的拖拉机,这在当时可了不起,全村老少爷们像看怪物一样争先恐后围着看,让人好生惊奇。九十年代,人们对小客车的向往由来已久,特别是步入新世纪“十一五”期间,家庭轿车逐渐普及,家庭拥有小汽车逐步成为时尚。1994年,我家买了一辆黑色越野“213”,“213”底盘高,减震好,安全系数高,

外形美观大方。第一次坐上自家的轿车,感觉座位舒适宽敞,车身干净得能照出人影来,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看着哥哥踩离合、挂挡、加油、起步、直行,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幸福与激动。

国家发展变迁和个人家庭命运紧密相联。四十年来,交通工具的变化巨大。老百姓出远门,也由乘长途汽车变成坐绿皮火车、新型空调列车、虎跃快客,既舒适又快捷,

过去从凌源东去沈阳,车程十个小时,西去北京,车程七至八个小时,

而现在,走京沈高速公路,跑完全程也用不了十个小时,更让人惊喜的是,万众瞩目的京沈高铁辽宁段预计2019年将全线通车,京沈高铁698km,设计时速350km,凌源至沈阳方向和北京方向只需一小时。有朋友调侃说:“待京沈高铁开通后,

凌源人民中午去北京全聚德潇洒地吃顿烤鸭,晚上悠闲地逛一逛沈阳中街,然后再回到凌源吃顿夜宵将成为现实 !”

这如果在四十年前,老百姓真是连做梦也不敢想 !

如今,独轮车和它的兄弟朋友们统统悄无声息地躲进了墙旮旯,

成了岁月的见证者。

车轮滚滚,我们奔走在追梦、圆梦的路上,在享受着幸福美满的新生活的同时。很多人并没有忘记独轮车,如我。想起你,我就看见了祖辈、父辈们和你在一起的那些艰苦创业的日子。当年,他们在生活的道路上推着你,追随着前人,亦步亦趋,在泥土上留下一串沉重的脚印,

一线永远向前,两点分列左右,独轮车好似一个个汉字偏旁“竖心儿”,

这个由“心”字演变而来的偏旁,是否就是当前习总书记提出的“不忘初心”?!

父亲下地时,太阳都刚好站在村小学的肩膀头每天在田里干活他习惯时不时对那里出神的,看上几眼远远望去,父亲多像我小时候戴过的那条鲜艳朴素的红领巾

上课下课的铃声他和他的禾苗,都爱听铃声会叫他们和他们脚下的泥土直起腰来,变得诚实可爱父亲身体里的热汗也像一群群的小学生在额头上撒欢儿跑来跑去,然后跑进正在长大长高的五谷杂粮

学校每周一的升旗仪式父亲都按时参加有时是在山坡上,有时是在屋檐下,他一辈子只听懂学会了一首歌他能一字不差说出国歌里的,每一句歌词并且也能,对着他的田野和村庄大声响亮的唱出

中秋月儿圆了又缺,缺了又圆。

缺与圆的日子里,流淌着的是我对父亲浓浓的思念。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啊,每到中秋月圆时,痛就永远留在心中一隅。

儿时的我们真的很快乐 !每到中秋月圆时,浪漫的父亲做美食,讲故事,玩游戏,变戏法似地调剂我们的生活,我们几个疯丫头则会围在他的左右作翻了天,每次都是母亲把我们从他身边一个个拽开才算安静下来。幼小的记忆中就剩下吃喝玩乐了,那些快乐伴着我们一天天一年年长大。

那年中秋之前,爷爷因病去世。

爷爷养育七个儿女,父亲是头大,对爷爷感情至深。中秋月圆之时,父亲表情严肃,他铺上桌子,端上酒菜,

放上月饼,摆上水果,然后把我们拢在一起,先是像往年一样给我们讲述他和中秋的故事,接着又讲述爷爷和中秋的故事。讲故事的时候,父亲几次哽咽,欲语凝噎,但是他没有流眼泪,而是把中年汉子的隐忍和承受装在了心里。母亲在一旁低头忙碌,我们几个傻傻地望着父亲,倾听他的故事,观察他的表情,没有谁想再疯起来。片刻的沉默后,父亲站起身,拿出一只瓷碗,小心地搁在桌子中央,又精心地挑选颗粒丰满大小均匀的六颗葡萄放进瓷碗中,倒上烧酒,点燃!

当蓝色的火苗燃起,父亲早已泪水成河,他哽咽着告诉我们:“我爱吃葡萄,你们爷爷每年中秋前都会给我送葡萄。今年中秋,他不能送葡萄了,

我以这种特殊的方式给他送去几颗葡萄!愿他老人家一路走好!”当父亲大颗的泪珠滑落脸上,母亲和我们几个也早已哭泣成声。父亲告诉我们,

要记住这个特殊的思念方式,要记住每个中秋月圆之时。从此,我记住了那六颗灵性生动的葡萄,记住了那一

束蓝色闪动的火苗,也记住了这种特殊的纪念方式。

当我们还没来得及把父亲这个特殊的纪念方式用心焐热,虽是中年但依旧年轻的父亲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那一年的中秋,我们几个聚在一起,像父亲一样讲我们和中秋的故事,讲父亲和中秋的故事。我们含着泪,就是不哭出声来,因为桌旁还坐着伤心欲绝的母亲。然后我们也学着父亲摆放桌子,端上酒菜,捧出瓷碗,点燃葡萄,寄托哀思,遥送祝愿。泪珠儿早已在眼中打转了,一滴一滴地滑落脸颊,很伤感,悲怆悲,很思念,我们也用父亲纪念爷爷的方式来纪念他。

父亲远走的20多年里,我一直用心思念着他。思念真的很痛 !每到中秋月圆之时,我总会铺起方桌,摆上酒菜,“请”出瓷碗,选好葡萄,点燃寄托。之后,我会再单独斟满两杯好酒,流泪与父亲对饮。那年中秋月圆,葡萄已点燃,好酒刚斟满,懵懂的女儿问我在做什么?我便给她讲我父亲和我爷爷的故事,讲我和我父亲的故事,讲着讲着便是泪雨滂沱,女儿随着我大声哭泣。我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告诉她:“你姥爷爱喝酒,妈随了你姥爷,也爱喝几口。

此刻啊,妈就想陪你姥爷喝一杯 !”

女儿深深地点头,用小手擦去我脸上的泪痕。从此,女儿记住了我思念父亲的方式,每到中秋,她总是经营我别忘了买葡萄,还帮我精心挑选。

每逢中秋月圆之时,我都会仰望夜空遥问父亲:“父亲,你纪念父亲的方式我知道,我纪念父亲的方式你知道吗?”

又到了中秋月圆之时,我要延续父亲纪念父亲的方式,我要继续我纪念父亲的方式:把葡萄点燃 !把好酒斟满 !父亲,让我再陪你喝一杯,好吗?

点开轻音乐,掬一捧鲜花,持笑成画,任时光吹动窗外枝丫,阳光便也像被吹动一般,由指尖爬到头发末端,车马喧哗在这一刻远去,

愈渐飘渺,只留下属于我一个人的梦一样的童话。

笔下的人眉目渐渐清秀起来,

少年微皱的眉头,少女柔顺的黑发,

无论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有着怎样的过去和未来,都像是画手的孩子,我们隔着一张白纸,却永远无法触及对方的面颊,也许这才是所谓的——— 咫尺天涯。

我在天涯的那一侧或笑或哭,

或任性地舞蹈,或安静地在夕阳的余辉中读着一本并不知名的书……

看着画上的人笑笑,

我便也顺手抄起一本书来,

翻阅着,我不禁有一瞬间恍然,即便不属于同一世界,

至少现在,我们的心是相通的,那是无关时间与空间的心与心的冲动,是作者与读者间的问答。那一层看似牢不可破的纸张,原来并非天涯。

他们在纸的那一边悲伤,我们也感到悲凉,他们在纸的那一边兴奋,我们在这一侧同样会欣喜若狂,

因此,无论是在哪个世界,我们都不会再孤单绝望。

车轮滚滚于艳天

画 魂于晓茜

新新绿绿集集

又到中秋月圆时刘春丽

繁花 摄影 阳光灿烂

摄影

秋枫

父亲喜欢唱国歌刘健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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