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容师李素贞 - newpaper.dahe.cnnewpaper.dahe.cn/dhb/images/2015-06/02/C08/dhc08602c_h.pd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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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理/由

赵匡胤是人不是神。他是一个勇敢的人,智慧的人,有

善心的人,能干事、会干事、也能干成事的人。他有野心,还会演戏,还有所畏:畏史官、畏舆论、畏直臣。

通过阅读赵匡胤,可以让你喜、让你哭、让你拍案叫绝,也可以得到一些有益的启示!

驯服烈马

赵匡胤回到汴梁后,仍是不屑于读书,经常去郊外射猎,杜四娘劝他读书,赵匡胤愤然说道:“治世用文,乱世用武,现在世事扰乱,兵戈未靖,儿愿娴习武事,留待后用,他日有机可乘,得能安邦定国,才算出人头地,不枉来到人世上走这一遭。”

杜四娘笑道:“但愿吾儿能继承祖业,毋玷门楣,便算幸事,还想什么大功名,大事业哩!”

赵匡胤受了母亲的责骂,乖乖地返回学堂,学习起“之乎者也”来了。

一晃便是三年,赵匡胤旧病复发,变着法儿逃学,与邻里少年,驰马角射,大家都赛不过他,免不得有妒害的心思。一日,有少年杨信牵一恶马,来访匡胤,身后跟了十几个纨绔子弟。赵匡胤闻听有人来访,忙出门相迎,见了杨信,立谈数

语,便问他牵马何事?杨信答道:“这是俺家新买

的马,性子很烈,没人敢骑,我知道你的驭马水平很高,不知敢不敢骑?”

赵匡胤举目一瞧,只见这马,黄鬃黑鬣,并没有什么奇异,只不过马身较肥,略觉高大一些罢了。微哂道:“天下没有难骑的马匹,越是怪马,我越要骑它,只要驾驭有方,不怕它倔犟到哪里去!”

杨信故意说道:“这马的性子确实非常的烈,被它掀下背的已经有三个人了。你若是没有十分的把握,就不要骑它。待我寻一个驭马的高手,将它驯服,你再去骑,也不为晚!”

…… ……赵匡胤一脸不耐烦地说

道:“少啰嗦。”奋身一跃,上马而去。那马也不待鞭策,向前急走,但见它展开四蹄,似风驰电掣一般,倏忽间跑了五六里,

面前现出一座土城。这城虽然不甚高大,但行人颇多,匡胤恐飞马入城,人不及避,惹出祸来,不如阻住马头,仍从原路返回。偏这马不听约束,而且因没有衔勒,无从羁绊,匡胤也不觉心慌起来,正在马上低头设法,这马一路狂奔,来到城门口。匡胤避之不及,脑袋撞上城门,栽下马来。

杨信在后追,远远地见匡胤坠地,禁不住欢呼道:“赵匡胤、赵匡胤!你今朝也着了道儿,任你头坚似铁,怕也要撞得粉碎了!”

他正说着,蓦见赵匡胤一跃而起,安立地上,那马从斜道窜去,眨眼之间,跑了一箭多地。匡胤暴喝一声,向马追去,也不过两箭之地,那马便被匡胤追上。只见他耸身一跃,复上马背,扬鞭向马头一拦,那马便随着鞭儿回头,也不似先前的那般倔犟,顺着原路,安然回

来。杨信正在那里幸灾乐祸,

见赵匡胤安然归来,忙迎了上去,一脸媚笑地说道:“我正为您担忧呢!总道您此次坠马,定要受伤,偏您却有这么大的本领,仍然骑马回来,但身上可有痛楚吗?”

匡胤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和胸脯说道:“看见了吗?我赵匡胤毫发无损!但通过这马,我也长了见识,这么一匹不起眼的马,却是如此性悍,若非有金甲神相护,好头颅早已撞碎了!”言罢,下马与杨信作别。

杨信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在十几个纨绔子弟的催促下,怏怏而去。

自此,赵匡胤名声大震,众少年对他敬爱有加,纷纷向他靠拢,就连和杨信一块儿玩尿泥长大的石守信,也改弦更张,投到赵匡胤麾下。 (1)

副刊 C082015年6月2日责编 赵舒雅 邮箱 dhbdushu@126.com连载

大树和兜兜的生死恋

上/期/回/顾

那时候,兜兜歪坐在炭火旁,头倚在男人的肩头,火光给两个人镀上一道忽明忽暗的金边,她在他的手心里轻轻打着拍子。跟随着吉他的旋律,两个人都微微闭着眼睛……

兜兜遇见大树时已近 30岁,大树已过不惑之年。

大树从小是家中的骄傲,在新加坡读完大学后,在美国拿了MBA硕士学位,之后辗转不同的国度当高级经理人,人到中年时受聘于广州一家知名外企,任财务总监,在遇见兜兜之前他把大部分的精力倾注在事业打拼上,生活基本围绕着工作展开。

二人都是情感晚熟的人,在遇到对方之前,两个人好像都在不约而同地等待,从年轻时一直宁缺毋滥到青春的尾端,直到对方的出现。

这份感情好比煲汤,他们细火慢炖,一炖就是三年。

三年里虽然聚少离多,感情却与日俱增。

2008年 11月 18日,兜兜被确诊为癌症晚期。

病情来得毫无征兆,发现得太晚,已是不治之症,从这一天起,她的生命进入倒计时。

兜兜没崩溃,独自静坐了一夜后,坦然接受了这一现实。

她拨通了大树的电话,如

实告知病情,说:树,医生告诉我康复的几率已经为零,我认真考虑了一下……我们分手吧。

她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讲完这一切,电话那头的大树已是泣不成声。

与此同时的广州街头,路人惊讶地看着一个热泪纵横的中年男人,他孩子一样呜咽着,一遍又一遍拨打着电话。

六个小时后,大树飞抵西安。

末秋初冬的天气,他只穿着一件短袖衫却完全感觉不到寒冷,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快点儿,再快点儿,快点儿到她的身边。

大树敲门时,眼泪再次止不住,中年男人的眼泪一旦开闸,竟如此磅礴,他哭得说不出话,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到了手上,他死命控制着自己敲门的力度,却怎么也控制不了节奏。

兜兜打开门,愣了几秒钟,迅速又把门关上。随着大门砰的一声响,她的坦然和冷静崩

塌了,她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只是一味用背抵着门板。

大树强止住哽咽,把嘴贴近门缝喊:兜兜开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我在,你不要怕。

兜兜说:树,我不会好了……我自己可以面对的,你快走吧,忘了我吧,我们都不是孩子了,你不要犯傻……

声音隔着薄薄的一扇门传出来,却好似隔着整个天涯。

大树喊:兜兜开门吧,我等了快40年才遇到你,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他用力地砸门,大声地喊,半跪在地上紧贴着门板不停地央求,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情绪失控让他变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陌生人。

几个小时过去了,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天亮了又黑,大树昏厥又醒来,临走时嗓子已经失声。

他没能敲开兜兜的门。兜兜相信时间的魔力,她

祈求大树不要犯傻,唯愿他如常人一样在命运面前缄声,理智地止步,明智地离去,然后把

一切交给时间。兜兜万万没想到,大树也

只给自己剩下一种方式。一个月后,大树辞掉了广

州的工作,将全部家当打包搬到西安。

大树没有再去敲门,兜兜已经入院,他百般打听,来到她的病床前。

她装睡,不肯睁眼。他说:兜兜,我们能心平气

和地聊聊天吗?他坐下,指尖掠过她的脸

颊,他轻声说:我们在一起三年了,难道我会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吗?你放心好吗,我向你保证,我将来的生活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兜兜,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不要再撵我走了。

他捉住她的手:你在一天,我陪着你一天,陪你一辈子,不论这辈子你还剩下多少时间。

泪水渗出紧闭的眼,兜兜挣脱不开他的手,哭着说:树,你傻不傻……

2009年6月28日,两人在西安结婚。(本书授权连载部分到此结束)

理容师李素贞

上/期/回/顾

唐眉医学院毕业后,本可以靠着大舅陈金谷留在城市,可她非要归乡。回到青山倒也罢了,起码是个县城,可她偏偏要到龙盏镇卫生院工作,气得陈美珍大病一场……

安平和李素贞好起来,源自一次握手。他的一位同事的父亲故去,他去殡仪馆送葬,看到了李素贞。听说她是理容师,安平如遇知音,主动伸过手去。他们的手被人群冷落惯了,一经相握,如遇知音,彼此不愿撒手。这次长久的握手,让安平回味不已。李素贞的手弹性十足,温润绵软,与他想象中的理容师的手,大不一样。后来他们好了,安平才知道,李素贞很注意保养手。理容师工作时,通常都戴塑胶手套,李素贞却不,她觉得那是对死者的不尊。她不想让自己因操劳过度而变得粗糙的手,刮疼了死者的脸,所以格外呵护它们。每天临睡前,要仔细洗手,然后将用蛋清、蜂蜜和野玫瑰的浆汁调和而成的润手霜,涂抹在手上。她的手如丰唇,在死者脸上留下人世最后的吻——温

暖而洁净的吻。安平第一次约李素贞吃

饭,是在一家羊蝎子小馆,那是腊月天,零下三十多摄氏度,他刚外出毙人回来,心里冷得受不了。一坐下来,李素贞就眨着眼睛对安平说:“咱俩都是长脸,小眼睛。”安平说:“长脸小眼睛的女人有味道。”李素贞莞尔一笑,说:“长脸小眼睛的男人知道心疼女人。”一番对话,是一条看不见的红绳,把他们紧紧地拴在一起了。

吃了火锅,喝过烧酒,他们走出小馆时,北风呼啸着,两个人在夜色中情不自禁地牵起了手。虽然他们戴着棉手套,可手上的热气像火焰一样,穿透棉絮,直达掌心,让他们感受到彼此的热度。安平没吭气,一直把她牵到自己的住处。

那个夜晚他们是落在室内的两片雪花,相拥的一刻,融化

了彼此的寒凉!李素贞从面相看清汤寡水的,但除去衣服的她,异常丰满、青春,尤其是双乳,像两座年轻的山脉,生机勃勃。安平将脸埋在她怀里,热泪奔涌。他的泪水为这两座山脉,引入了一股甘泉。

这么多年来,安平有了不快,只要给李素贞打个电话,不需倾诉,只是听听她的声音,就像教徒聆听了圣音,顿时云开日朗。他外出执行死刑任务归来,李素贞总会在他家里,备下他喜欢的酒菜,温柔地为他洗尘。

他们无法离开对方的手了。

李素贞最初做理容师,跟安平第一次执行死刑任务一样,心情是忐忑的。安平首次从法场归来,像是干了什么坏事似的,心神不安,吃不下饭,夜夜做噩梦,眼前总萦绕着死

刑犯中弹后,“噗——”地倒向沙坑的情景,鼻腔漫溢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李素贞第一次给死者理容,也是同样的感受。那是个因车祸而亡的人,他从太平间的冷柜被推出来时,脸上血肉模糊。李素贞用药棉签蘸着酒精,花了四个小时,一点点地清理掉他伤口的血污,然后用温水擦拭尸体,换上寿衣,让他焕然一新地入殓。而她回到家中,足足三天,除了喝点水,一口饭也吃不下去,连日失眠,一合眼就是死者的模样。熬过第一关,到了第二次,她为一个八十岁的老人理容,看着他微笑的遗容,她的心境平复了,原来死亡也可以这么安详!及至她跟安平一样,经历了几次与死相关的令人动容的事情,她对这个职业的恐惧感,才彻底消失了。(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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