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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5 2016年8月15日 星期一责编 王炳乾 视觉 陈艺全 图编 陈芳 责校 刘建军

测 量 时 代 体 温

社会企业要抓住社会痛点用商业手段解决社会问题

深圳晚报（以下简称“深晚”）：老爸评测创办伊始，你有思路吗？

魏文锋（以下简称“魏”）：没有，我是被家长们推动着往前走的，后来也是一步一步被提醒、被启发走到现在这个境地的。

深晚：你如何定义老爸评测？如何实现它的持续运转？

魏：民间的第三方独立机构吧。我很早就想要活下去，必须要有自我造血的能力，所以做检测和开微店是相伴而生的。但我的理念不是买货，我不是为了卖货才开店的，如果（有别的办法）通过不卖货能让我活下去，让我继续做这件事，那我是不会卖货的。

但我承诺过绝不会收取任何企业的钱，因为收了企业钱就说不清楚了。因此我也从不畏惧在粉丝面前叫穷，没钱了我就发起众筹，让大家给我捐钱。

深晚：老爸评测曾发起微股东众筹，那么股东会享受分红吗？或者说社会企业是否该分红？

魏：目前仍亏损 50 万元，但未来有盈利，肯定会分红的。

徐永光（南都公益基金会理事长，以下简称“徐”）：目前有左、中、右三派观点。偏左的认为社会企业不能分红，属于非营利机构；中间派认为可以有限分红；右派说社会企业就是企业，分红是股东的事。我认为社会企业要明确自身社会目标，坚持社会使命，不能用是否分红来捆绑。

深晚：每当提起食品安全、校园安全这类话题，总显得很沉重，如何看待现在的社会问题？

魏：比如我订制安全包书膜的上海那家工厂，他们是国内最早做塑料黏书膜的厂商，2002年时业务量大，员工多达30余人，市场订单遍布全国。到了2005年电商发迹，市面上出现了大量仿制品，打起价格战。到了我去年找他们时，只有1个老板、1个伙计，在仓库里摆张桌子就当做是办公室。

这个故事说明，在中国市场上，充斥着劣币驱除良币的现象。市场竞争来了，就打价格战，价格降下来、利润空间小了，做好产品的厂家被逼走了，而追求利益的厂家只能降低成本，那么就拿废旧塑料橡胶颗粒做原材料，甚至拿医疗废品再生产，所以才有毒拖鞋、毒跑道。消费者喜欢便宜的，但实际上看不见的地方，都是有毒有害的。

徐：如果把社会问题看作靶子，社会痛点往往是社会企业与社会投资的靶心，解决社会问题的社会企业应往中间打，命中十环。环保、养老、教育、医疗，安全食品供给等就是社会的痛点，社会创业要抓住社会痛点，做政府该做做不好，NGO想做做不了，企业无利可图而不去做的事。

不挣钱的怪公司魏文锋是一名检测认证工程师、国际化学品法规专家，曾

就职于浙江出入境检验检疫局，从事产品安全检测、产品认证、化学品安全和毒理风险评估工作长达16年；但他更愿意在公众场合中自称是一名普通杭州市民、一个70后的老爸，很草根。

去年，他创办了一家怪公司，不赚分毫差价地贩卖商品，却毫不羞耻地叫人捐钱。这间公司就是“老爸评测（dadylab)”，它的主营业务就是收集全国各地邮寄来的物品送去检测，测试产品是否合格，然后找出安全产品出售。这家公司坐落在杭州汇聚“骗子”数量最多的创业大街上，办公室里的样品陈列架上，搁置着几块被劈开木砧板、被切开的钢锅盆儿，还有几块被“肢解”的塑胶跑道碎片。

其中，这几片巴掌大的塑胶跑道唤醒了“老爸评测”的身份识别。第四届“社创之星”评选在今年1月初吹响了

开赛号角，有社会影响力的创客在此角逐，试图用社会意义引领商业价值的风投机构在此

云集。作为一名互联网创客的魏文锋不愿错过机会。

当接到复赛通知书时，魏文锋得知要开启一个众筹项目，他心想不能为了比赛而比赛，要做实实在在的事情，并以此拳头项目来迎战。自去年起，深圳、北京、广州、四川、江苏、浙江等地发生疑似异味塑胶跑道现象，有的还导致学校孩子流鼻血、过敏、头晕、恶心，“毒操场”“毒

跑道”词汇一度频现。为了探究这股异味是什么，他启动

了众筹，专项目标资金5万元，用于建设实验室、购买检测仪器。众筹项目于5月25日上线，仅

两天工夫就“超募”了。直到6月5日结束时，他募集到约9.2万元，共有1272位被他想法打动的人参与众筹。

领着这份滴水汇泉的资金支持，魏文锋到杭州的两所学校里采集跑道样品，找来化学分析实验室的朋友一块儿讨论，研究检测方法。最后发现了制造异味的元凶——二硫化碳，一种烈日灼晒下会散发着臭味的气体；导致孩子身体不适的另一个

罪魁祸首多环芳烃也被揪出，这是一种强致癌物质。拿着这份闪耀的成绩单，6月中旬迎来了“社创之星”总决

赛，魏文锋身穿红色Polo衫应战，声称是“要红”。在这场聚焦用创新的商业办法解决社会痛点的擂台，魏文锋拔得头筹，斩获了年度总冠军和最佳人气王奖项。能得到这样的成绩让他很意外——此前他不知道什么是社会企业，一直以为自己是网红。

社会企业的概念至今没有统一认可的定论。在香港，社会企业被描述成一种实现特定社会目标的商业，其利润主要用于达成社会目标的再投入。社会目标涵括为社区提供服务和其需要的产品，为社会弱势群体创造就业和培训机会，环境保护等。

庞杂纷繁的社会结构里，从来都不缺对底层的怜悯与慈悲。在英国，《The Big Issue》杂志的发行由街头流浪汉贩卖，以帮助后者获取收入；在新加坡，运营商StatHub允许客户将用不完的4G流量、短信额度、通话时长进行捐赠，以支持信息技术相关的公益活动；在英国伦敦南部、卡迪夫和高唐有提供高端欧洲菜品的餐厅，获聘的厨师和服务员都是在监狱服刑的犯人。

《中国社会企业研究报告》记载，2008年社会企业研究中心进行一项问卷调查，统计结果中最耐人寻味的是，大部分被访者都是有社会企业特点或有潜力成为社会企业的非营利组织，但被问及列出社会企业的名单时，有人认为没有；而在组织当中，约30%在从事多年的公益活动项目后，并没有将自己列入社会企业的标签下。同魏文锋一样，国内30%的社会企业并不自知。

改变从一张有毒包书皮开始“老爸评测”奇特的运营思路，源于这位草根老爸为女儿包

书皮的经历。2013年9月开学，念小学一年级的女儿，在领取新课本回家后，让父亲魏文锋帮忙包书皮。在他的记忆当中，小时候包书皮用的都是牛皮纸、挂历纸，然而当女儿指向学校周边文具店中的塑料薄膜时，职业敏感性让他一下子紧张起来，这种包书膜会不会有毒？

然而繁忙的工作令他无暇顾及，只好将想法压抑于心底。直到次年9月新学期开始，再为女儿包书皮的经历又一次触动了魏文锋的神经。他注意到文具店或小卖铺卖的包书膜，多数没有标明用料成分、生产厂家的地址和联系方式，长期使用这种“三无”产品，会不会影响孩子的健康？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他将女儿用的塑料粘书膜送去实验室里检测，竟发现了两项致癌、致生殖疾病物质的存在。

在检测认证工程师看来，这个结果很糟糕。于是在女儿即将升学三年级前，魏文锋多次与政府相关部门和文具厂商反映情况，结果不是遭受冷眼相待，就是不了了之。有一回，他与国内某知名文具厂商沟通，对方回答产品符合国家验证标准，并附上几份合格的检验报告以作证明。魏文锋立即觉察到国家标准仍不完善的现状，强调用欧盟标准检测，就能发现有毒有害物质，但对方不以为然，拒绝了他更换安全材料生产的要求。

屡受挫败后，塑料粘书膜的问题在魏文锋心里埋下了一根刺，他暗下决心，要在下一个学期开学之际，将此事的影响力扩大。

2015年8月，魏文锋分别在杭州街市的任意文具用品店里购买5张包书膜，又在两家网上商店，随机淘到2张包书膜，并自掏腰包花费9500元，送到国家精细化学品检验中心（泰州市产品质量监督质检所）检测。4天后，检测结果出炉，显示7份样品中含有多环芳烃和邻苯二甲酸酯。

这两项化学物质对人体会造成什么影响？前者致癌，后者侵害身体机能。“孩子们在学习过程中，毒害化学物挥发，通过呼吸道进入人体；他们翻阅课本、做功课，手部皮肤直接接触这类物质；假若不洗手就吃东西，有害物质还会进入消化道。长年累月暴露在这种环境中，他们的内分泌功能会受到干扰，造成生殖和发育障碍。”魏文锋解答道。

有了这份沉甸甸的杀手锏，他琢磨怎么才能让大众知晓。视频也许是个好办法，于是他委托朋友介绍，结识了一名导演。在魏文锋的眼中，这个导演心地善良，在得知要披露有毒包书膜的事情后，对他说：“你这是在做好事啊，我一定要帮到底”。

在片子拍摄制作期间，“善良”的导演将消息散布到媒体圈

子中。8月25日，魏文锋接到杭州电台节目组的电话，提出做电

话连线的采访，这种寻觅已久的、向社会公众展示的机会摆在面

前，他立即答应下来。

下午4时采访结束，得知节目将在6时播出时，魏文锋既惊讶

于电台效率，又感到万分焦虑。原来他在采访中透露了用微信公

众号“老爸评测”将安全检测报告公之于众的计划，但彼时该微信

里仍是一片空白。

为避免发生广播听众随手搜索“老爸评测”，进去一看却空空

如也的情况，魏文锋拽着助理，两人花了一个多小时敲完第一篇

文章——《开学了，您给孩子买的包书膜有毒吗？》。由于微信公

众号刚注册不久，还没有用户关注，于是这篇文章没有进行推送，

仅作为预览版躺在后台数据库中。

节目播出期间，他时刻留意着，播放他的事迹用时 5 分 39

秒，微信粉丝增长 29 人。在这个微信新手看来，能吸引到粉丝

关注已足够欣喜，但没想到，仅仅过了一个晚上，文章的浏览次

数就突破了 10 万次。魏文锋猜测兴许就是这 29 个粉丝，将文

章分享到各自的朋友圈或社群中，再经过人际传播，达到了裂变

式效应。他感到喜出望外，塑料粘书膜有毒的警醒烽火点燃了。

“不要贴上公益标签”当被告知到“老爸测评”是社会企业形态后，魏文锋仍感到难

以定义自己所做的事，像是在做公益，却有商业活动，纠结后接受了互联网创业。对一个操盘公司的老手而言，从一开始他就意识到“要活下去”。

有毒包书膜的文章火了以后，微信后台的留言在数天内激增过万。大多数人都表达了支持、鼓励和感谢之意；有的人称同样对包书膜有过怀疑，但从未尝试检测核实过；有的人则表达了对国内产品安全、校园安全的担忧；还有的人希望魏文锋推荐安全、环保、无毒害的包书膜产品。

知道塑料黏书膜不安全，但不知道怎么获得安全的包书

膜，同样是家长的魏文锋理解这个难处，在被粉丝打了鸡血的状态下，他答应帮忙寻找可替代产品。他花费一番功夫，通过网络信息辗转联系文具生产厂商，要求订制安全材质生产的包书膜，但对方不是冷言以对，就是直接挂断电话。

盲目搜索令魏文锋连连碰壁，他意识到该把焦点放到检测上。当以检测为关键词在茫茫网络中打捞信息时，他注意到有家上海文化用品公司，曾到上海监控中心做包书皮的毒性试验。他认为这家公司的决策者有安全意识，重视有毒物质的问题，于是决定登门拜访。果不其然，对方允诺了他的要求，将符合标准的包书膜赶制出厂。

经粉丝提醒，他在网络平台开通了微商城，这下订单信息清晰了。首批包书膜在短短一周时间里，被团购了22 万余张，微商城开张首月订单量则多达 5063 份，交易额25万元。

魏文锋发现了能维持做好事的办法，但同样因此，他做事常遭质疑。早期经营微店时，曾经的同学、好友直言不讳地指责他是表面做好事、实际做买卖。“我的矛盾点就在这里，既做评测又卖货，这会影响信任度，我希望能不卖货。但很多家长就想要检测合格的货物，要找我搞团购，所以这个问题很难解决”，他说道。

魏文锋把这个问题带到了北京，在宴席上他遇到了南都公益基金会理事长徐永光，对方鼓励他“大胆地卖货，不要怕卖货”。这个在中国公益事业耕耘26年的前辈解惑道，“中国的社会企业不要给自己贴标签，社会企业就是企业，一旦贴了公益的标签，就会受到道德绑架，很难发展。”

相比起旁人的非议，更让他苦恼的是公司如何快速发展、尽早进入下一轮融资。自参加“社创大赛”后，魏文锋获得了启发，数月来他成为一个云端之人，乘坐飞机奔波于全国各地路演，吸引风投机构投资，但收效甚微。什么样的社会企业易得到机构青睐？道资本集团创始人张涛总结道，商业行为是否可持续，模式是否能易复制，业务铺开面是否足够广，是机构判断是否投资一个项目的关键点。

魏文锋坦言，“互联网有很多羊毛出在狗身上，猪买单（的商

业行为），但这种模式我们没有”。“老爸评测”的资金来源几乎全依赖于粉丝自愿捐助，在微商城的交易页面，买家以成本价拍下一个商品时，可以选择“支持0元、10元或20元”，20元是捐助的最高配额。

微股东众筹为了融资，魏文锋差点儿被当做非法集资。他不惜辞去

年薪百万的工作，在40岁的关口，一头扎进混迹互联网的年轻群体中，遭受了无数歧视与嘲讽。

时至2015年10月，尽管微商城的月流水能稳定在30万元左右，但相较起各项检测费用和“老爸评测”公司运营成本，仍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且魏文锋投入的100万初始资金已耗费得所剩无几，公司急需新血液的注入。此时，一位家长在粉丝群里说道：“这月工资存起来，等老爸评测上市时来买股票。”这句话启发了他，为什么不试试股东众筹呢。

魏文锋的想法很简单：邀请全国各地的500名家长，加入“老爸评测”项目担任微股东，以每人3000元作为准入门槛，募集150万元作为产品检测专项资金，让项目持续走下去。11月4日，他自信满满地来到浙江省股权交易中心，却被告知200人以上的股权众筹属于非法集资。

走投无路的无奈下，他转战互联网非公开股权融资平台。在凤凰山下有间名叫“A350”的咖啡馆，这是因为它由1350人众筹出来，两个互联网平台的年轻人选择在这里接待

了魏文锋。翻阅商业计划书后，对方只问了他的年龄。当他如实相告，对方却说：“基本上年纪

超过35岁的，投资人都不会投的。”魏文锋内心备受打击，假若是气量小的估计早

已拍桌子走人，但他意志坚定，厚着脸皮称自带粉丝要投资，网络平台的投资人最好别挤占份额。两人一听觉得他口气不小，劝诫说走着瞧。

到了路演那天下午，魏文锋内心既激动又紧张，这是他首次参加路演活动。他是第二位登场的项目发

起人，演讲时间仅有1小时，募集目标金额是100万。登台发言开始，他时刻留意着观众席的反应。大约

半小时过后，他注意到好几个人在玩手机，他怀疑是不是讲得太枯燥以至于听众失去兴趣？于是他尝试讲段子、抖包袱，把观众的注意力拉回来，可直到演讲结束，都没有成功。

走下演讲台的魏文锋关切资金募集的情况，问起网站的工作人员才得知，募集通道在演

讲半小时后就开通了，原来观众席里玩手机的人不是走神了，而是忙着抢购认筹。在演讲结束不到 1 小时内，100万的众筹目标就达成了。到了第二天，魏文锋以203万元的总金额“超募”，共112人成为了“老爸评测”的微股东。

粉丝的热情会持续多久？如今魏文锋能觉察到粉丝对多次发起的项目众筹产生了疲劳，他聪明地将检测费用均摊到货物的成本价中，粉丝在购买商品的同时支付了检测费。粉丝经济虽能带来第一桶金，但后发驱动力的商业模式仍待挖掘，魏文锋认为突破瓶颈的办法是扩大影响力，招徕更多的粉丝，“如果有100万粉丝，那公司的收支一定能平衡”。

自从夺得“社创之星”大奖后，他获得了一个8分钟的路演机会，在社会企业和社会投资年会上，让更多的人认识到他，认识到“老爸评测”。为扩大影响力，“老爸评测”花费更多心思在经营自媒体，他在微信公众号上，以每周出

品一份检测报告的速度更新。同时他还立下目标，列出今年内需检测的45项物

品清单，截至8月11日已完成38个。“老爸评测”逐渐走上轨道，魏文锋很难做

到两头兼顾，于是在今年3月辞去了原公司100万年薪的总经理职务，全身心投入到这项事业中。在这种釜底抽薪的决绝下，有两组数据给魏文锋打

了一支强心剂。当他6月底前往北京发表8分钟演讲时，“老爸评测”微信公众号的粉丝仅有2.7万，距今不足两月时间已涨至7万余名；另一个是虽然粉丝数量仅有7万余名，但微商城有2.3万人的下单量，下单笔数约3.8万单，粉丝实际购买的转化率超过30%，重复购买率超过60%。他信心倍增，继包书膜后，陆续

开展了铅笔、橡皮擦、修改液、保温杯、固体胶、塑形粘土等文具、生活用品的项目检测。

做民间认证标准推动国家标准与毒害产品较劲儿的日子里，魏文锋发现科技

日益发展，各种新产品、新材料和新技术层出不穷，而国家标准想修订需要很长时间，符合国标却不安

全的怪现象越来越多。他质疑国家标准，不是要找茬，而是查漏补缺，寻找被国标忽略的地方。因此，当谈起“老爸评测”未来的发展愿景时，他希望将它

打造成民间独立机构，做产品安全认证，让消费者通过“老爸评测”的标识即可辨别无毒无害的商品。这意味着，这个既检测又卖货的机构必须取得足够的信任，它出具的评测报告才能得到大众和业界的认可，从而发布行业安全检验标准，改变社会现状。实现这个理想要走漫漫长路，魏文锋坚信粉丝、厂商、国标会成为一个闭环。

让他欣喜的是，今年2月，在质检总局的要求下，上海质监局和江苏质监局对塑料包书膜市场进行专项抽查，增添了对多环芳烃和邻苯的检测。自从折腾过包书膜后，已有厂商愿意按他的标准改进生产——上海某家包书膜工厂打出广告文案，“已按照杭

州老爸评测的标准检验合格”。草根的力量自下而上地发

力，庞大的国家机器被推动了，“老爸评测”似乎朝着遥不可及的目

标前进了一点。

插图 陈艺全

他在女儿的包书膜里发现了多环

芳烃和增塑剂；在橡皮里发现了邻苯

二甲酸；在学校的跑道上发现了二硫

化碳；在教室里检出了甲醛……他用

自己的职业敏感，像雷达一样嗅探女

儿身边所有可能对她造成危害的东

西，织起一张保护网，像超级英雄一样

无声无息地保护着女儿。

专家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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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锋在新办公室门口处。 受访者 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