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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一年 第十九卷 2011 Vol.19 主办: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 出版:科学出版社

[《心理科学进展》2011年.第19卷.第一期].Advances.In.Psychological.Science.2011.Volume.19.No.1.文字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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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一年 第十九卷

2011 Vol.19

主办: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

出版:科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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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科学进展 2011, Vol. 19, No. 1, 1–8 Advance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DOI: 10.3724/SP.J.1042.2011.0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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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特邀(Editor-In-Chief Invited)· 编者按:《心理科学进展》在改版后增设了“主编特约”(Editor-In-Chief Invited)专栏。该专栏由主编邀请国内外在某一领域有系统深入研究的学者撰写特约稿。这是主编特邀的第一篇文章。本文作者是中国科

学院心理研究所“百人计划”入选者—— 蔡华俭博士。近年来, 蔡华俭博士在自尊的文化差异及其含义领域做了深入研究, 在国际期刊上发表了系列论文。他也是国际上为数不多的系统研究中国人自尊的学者之一。本文是蔡华俭博士结合自己多年的研究, 对国际文化心理学界关于中国人自尊研究的一个总结和解读。希望今后投递给《心理科学进展》的综述评论类文章, 不再是对域外研究所做翻译的集成, 也不再是对他人研究所作“置身度外”的综述, 而是更具原创性和独立见解的评述文章。这对我们的作者群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也冀此能提高我国心理学的研究水平。

泛文化的自尊需要:基于中国人的研究证据*

蔡华俭 1 丰 怡 1,2 岳曦彤 1,2 (1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 北京 100101) (2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 北京 100039)

摘 要 自尊需要是否具有跨文化普遍性是文化心理学领域近 10 年来争论最为激烈的问题之一。围绕这一争

议, 本文从 6 个方面对国内外基于中国人的自尊研究进行了梳理、整合和解读。结果显示:1)自尊作为一种结

构在中国和西方是类似的; 2)中国人的自尊是存在积极偏差的; 3)高自尊对中国人是有益的; 4)中国人需要、努

力且策略性地维护和促进自尊; 5)中国人只是在自尊的认知成分上水平比西方人低, 情感成分上不低; 6)自尊的文化差异可以由动机或需要本身以外的与文化密切相关的因素解释, 比如:谦虚、趋中的反应偏向、朴

素的辩证认知风格等。这些证据表明:自尊需要具有跨文化普遍性, 但其表达、促进和维护因文化而异。 关键词 自尊; 中国; 谦虚; 文化; 朴素辩证主义 分类号 B849:C91

自尊是指个体对自己的总体态度(Rosenberg, 1965)。 高自尊意味着个体对自己的能力和价值有

积极而肯定的看法。作为自我的核心成分之一 , 早在 1890年, 詹姆斯就在他的名著《心理学原理》中论述了自尊的含义和重要性(James, 1890)。后来, 由于 Marslow (1943)、Rogers (1951)、Rosenberg (1965)、Coopersmith (1967)、Branden (1969)等的开创性工作, 从上个世纪 60 年代以来, 自尊一直是人格、社会及临床等心理学领域的研究热点(综述详见 Baumeister, Campbell, Krueger, & Vos, 2003)。迄今为止的大量研究表明, 高自尊可以帮

收稿日期: 2010-12-10 *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31070919)和中国科学院“百人计划”启动基金(Y0C2024002)资助。

通讯作者: 蔡华俭, E-mail: [email protected]

助个体免受或少受抑郁和焦虑之苦, 可以更好地应对生活中的挫折和打击 , 提高个人幸福感(Taylor & Brown, 1988; Baumeister et al., 2003; Brown, Cai, Oakes, & Deng, 2009); 可以抵御来自死亡的威胁 (Greenberg, Solomon, &Pyszczynski, 1997), 甚至有助于家族或种族的生存和繁衍(Sedikides & Skowronski, 2000)。

自尊作为一种高级心理需要, 长期以来, 大家一直认为自尊是所有文化下人们共有的基本需

要 (James, 1890; Marslow, 1943; Rogers, 1951; Greenwald, 1981; Tesser, 1988; Solomon, Greenberg, & Pyszczynski, 1991; Brown, 1998)。但是, 1999年 Psychological Review发表的一篇文章对文化普遍论(universalism)的观点提出了颠覆性的挑战 (Heine, Lehman, Markus, & Kitayama, 1999)。在这篇题为:“Is there a universal need f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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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itive self-regard?” 的 文 中 , 文 化 相 对 论(relativism)的主张者 Heine等在对东、西方的大量相关研究进行综述和对比后, 声称:

The empirical literature provides scant evidence for a need for positive self-regard among Japanese . . . The need for positive self-regard, as it is currently conceptualized, is not a universal, but rather is rooted in significant aspects of North American culture. (Heine et al., 1999, p. 766)

显然, 在 Heine 等看来, 自尊作为一种高级心理需要, 不具有文化普遍性, 追求高自尊只是西方个人主义文化下特有的现象; 集体主义文化下的个体需要的不是高自尊, 而是谦虚和自我批评。文中他们罗列了大量证据, 以支持他们的观点。这些证据归结起来主要有:1)东方文化下的个体的总体自尊平均水平比西方人低, 不像西方人那样对自己持有积极的看法(positive views); 2)不管是在东方还是西方, 自尊都是和个人主义而不是集体主义的价值相关; 3)东方文化下的个体不像西方文化下的个体那样积极促进自我; 4)东方文化下的个体不像西方文化下的个体那样在自

我受到威胁时积极维护自我。 然而, Heine 等列出的来自东方文化下的证

据几乎全部来自日本。姑且不论他们考察的证据

是否全面和充分, 单是样本的文化单一性就难以令人信服。显然, 日本不能代表集体主义、甚至是东方文化的全部。中国是东方文化的发源地之

一 , 是世界上最大的集体主义文化体(Oyserman, Coon, & Kemmelmeier, 2002)。因此, 基于中国人的自尊研究对澄清自尊需要的文化普遍性问题无

疑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基于这样的认识, 近几年来, 来自海、内外的心理学家从文化心理学的角度对中国人的自尊进行了系列研究。这些从不

同视角和层面进行的研究在揭示中国人的自尊特

征的同时, 极大地澄清了自尊的文化差异及其含义和实质, 回答了 Heine 等提出的关于自尊的泛文化普遍性问题。下面, 我们将从六个方面针对中国人的研究进行梳理、整合和解读, 以展示基于中国人的研究是如何回答“自尊需要是普遍的吗?”这一基本争议。

1 中国文化下的自尊是否和西方文化

下的自尊具有对等的结构?

要回答自尊作为一种需要是否具有文化

普遍性 , 首先要阐明的问题是自尊作为一种心 理结构 , 在不同的文化下是否被对等地操作(operationalized)。对于总体自尊的结构, 目前主要有两种不同的看法。一种观点认为总体自尊是一

个单一维度的结构, 可以通过 Rosenberg 自尊量表测量(Rosenberg, 1965); 另一种观点认为总体自尊包含两个维度:自我悦纳(self-liking)和自我能力(self-competence), 可以通过 Tafarodi 自尊量表测量(Tafarodi & Swann, 1995)。这两种不同的理解是否都适用于中国呢?对于基于 Rosenberg 自尊量表测量的自尊, Schmitt和 Allik (2005)曾运用因素分析对其在全球 53 个国家和地区(其中包括中国 )的结构对等性进行了研究。结果发现 , Rosenberg 自尊量表在所有的文化下都具有因素结构对等性, 并且, 自尊和神经质、内外向、依恋风格的相关在所有文化下都类似 , 这表明Rosenberg 自尊量表测量的自尊的结构具有文化普遍性, 适用于中国。对于基于 Tafarodi自尊量表测量的两维自尊: 自我悦纳和自我能力, Tafarodi等曾同时考察了中国大学生和美国大学生, 结果发现这个两维的结构对中国人和西方人同样适用

(Tafarodi & Swann,1996)。这表明, 不管把自尊作为一种单维的结构来理解还是作为一种双维的结构

来理解, 自尊在中、美之间具有跨文化的对等性。 此外, 关于自尊来源的跨文化研究也支持了

自尊的跨文化对等性。Kwan等发现中、美两种文化下, 自尊的变异(variation)都可以从三个方面得到解释:仁慈(benevolence), 品质或成就(merit)及积极自我偏差(self-positivity bias)。也就是说, 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美国 , 一个人报告高的自尊 , 可能都是因为:他们对包括自己和他人在内的多

数事物都有相对积极的评价; 他们有好的品质或成就; 他们对自己的看法存在积极自我偏差; 或者是三个方面共同作用的结果(Kwan, Kuang, & Hui, 2009)。这为自尊作为一个心理结构的文化普遍性提供了进一步的证据。

总之, 现有的研究表明, 自尊作为一种结构, 不管是单维还是两维, 在不同文化下都具有类似的结构和起源, 具有文化普遍性。

2 中国人的自尊是否存在积极自我偏

差(positive self-bias)?

Heine等在 1999的文章中提出东方文化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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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蔡华俭等: 泛文化的自尊需要:基于中国人的研究证据 3

个体没有自尊的需要, 他们给出的一个重要证据是日本人的自尊没有表现出积极自我偏差, 即对自己的看法是中性的, 整体呈正态分布, 既不积极也不消极。那么, 同属东方文化的中国人是否也没有积极自我知觉偏差呢?蔡华俭等针对这个

问题进行了专门的研究 (Cai, Wu, & Brown, 2009)。他们以发表在中国国内的自尊研究为基础, 进行了元分析。结果发现, 无论是考察基于所有的自尊测量的研究, 还是单独考察基于目前运用最为广泛的 Rosenberg 自尊量表的研究, 都发现中国人存在显著的积极自我偏差, 自尊分数分布都呈明显的负偏态, 显著地高于理论中点, 即中国人对自己有明显积极的看法。Schimtt等发现所调查的 53 个国家和地区的个体都表现出了积极自我评价(Schimtt & Allik, 2005)。显然, 这些证据都不支持 Heine等提出的观点。

此外, 基于间接测量的内隐自尊研究也表明, 中国人不仅存在内隐的积极自我偏差, 而且偏差水平和西方相当。Yamaguchi 等对日本、中国、美国三个国家的大学生的内隐自尊进行了研究 , 发现不管是和群体内成员还是和好朋友相比, 三个国家的大学生都表现出了显著的积极自我偏差, 认为自己比任何参照群体都要好; 并且, 偏差水平具有跨文化相似性 (Yamaguchi, Greenwald, Banaji, Murakami, Chen, Shiomura, Kobayashi, Cai, & Krendl, 2007)。蔡华俭等在另外一个研究中进一步发现, 即使不和他人对比, 中国大学生也表现出了和美国大学生类似水平的内隐自尊 (Cai, Sedikedis, Gaertner, Wang, Carvallo, Xu, Mara, & Jackson, 2010)。此外, 国内发表的大量关于中国人的内隐自尊的研究都显示, 中国人存在内隐的积极自我知觉偏差(蔡华俭, 2003; 蔡华俭, 杨治良, 2003); 并且, 这种偏差不仅表现在内隐联系测验上, 还表现在阈下情感和语义启动等其它间接测量上(蔡华俭, 2006)。

自恋意味着过度积极的自我评价, 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讲个体的自恋水平可以反映个体积极自

我知觉偏差的程度。在新近的一项跨文化研究中, Kwan 等发现中国大学生在自恋量表上的得分显著高于美国大学生(Kwan et al., 2009), 这为中国人存在积极自我偏差提供了新的证据。

总之, 无论是采用外显的测量, 还是内隐的测量, 都发现积极自我偏差不是西方文化下特有

的现象, 中国个体也具有积极的自我知觉偏差。

3 自尊在中国和西方是否具有类似的

功能?

自尊需要是否具有文化普遍性还可以通过

考察自尊功能的文化相似性来研究。因为如果一

个心理结构在不同文化下同样地存在, 就应该具有类似的功能。在西方, 自尊最主要的功能是促进个体的心理健康和幸福感 (Baumeister et al., 2003)。在中国文化下, 自尊是否也具有这些功能呢?蔡华俭等以国内发表的大量研究为基础, 对相关研究进行了一个元分析。结果发现, 中国情况和西方类似, 自尊和焦虑、抑郁都呈显著的负相关、而和幸福感呈显著的正相关, 即高自尊的人不容易焦虑、抑郁 , 幸福感较高 (Cai et al, 2009)。此外, 国内还有大量研究表明自尊和基于SCL-90 的心理健康密切相关, 自尊越高, 心理健康水平越高(罗伏生, 沈丹, 张珊明, 王小凤, 袁红梅, 李志强, 2009; 马雪玉, 2009; 徐强, 2010)。可见, 东方文化下, 高自尊一样有益于身心健康。

在西方, 广为接受的自尊的另一功能是, 高自尊有利于个体的自我调适, 可以增强个体应对失败和威胁的能力(Brown, 1998)。自尊的这一功能是否具有文化普遍性呢?Brown 等研究发现 , 不管是在美国还是在中国, 自尊对受威胁后的自我都具有类似的保护作用:即在收到关于自我的

负面信息后, 高自尊的人较多地进行有利于自我的归因, 因而较少地体验到消极情感(Brown et al., 2009)。同样, 张向葵等发现高自尊可以缓解失败带来的焦虑和抑郁情绪(张向葵 , 田录梅 , 2006); 还可以缓解死亡凸显(mortality salience)带来的焦虑(张向葵, 郭娟, 田录梅, 2005)。

自尊的功能虽有普遍性, 但并不能说明文化的影响就不存在。Gaertner 等以台湾的中国人为对象, 对中国文化下积极自我与适应能力的关系进行了考察(Gaertner, Sedikides, & Chang, 2008)。结果发现, 只有积极的集体性(communal)自我和个体的心理调适存在显著正相关, 积极的主体性(agentic)自我和个体的心理调适无关 : 个体在集体性特质词上的自我评价越高, 个体的适应能力越强。在另一个关于自尊和自我评价关系的跨文

化研究中(Brown & Cai, 2010), 研究者发现, 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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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高自尊的个体而言, 不管是主体性还是集体性的特质词, 个体都会在这些特质上对自己有积极的评价, 并且积极评价的程度具有文化普遍性; 但是, 对于低自尊的个体, 个体对自我的看法则同时受文化和特质重要性影响。在东方文化下, 个体在集体性特质上的自我评价要高于其在主体性

特质词上的自我评价; 西方文化下则相反, 个体在主体性特质上的自我评价要高于在集体性的特

质词上的自我评价。这些发现表明, 自尊对个体的影响既有文化普遍性, 又有文化特异性。

总之, 高自尊有益于中国人的心理健康、自我调适等, 和在西方文化下的功能有类似性, 但某些方面也有文化特异性。

4 中国人是否努力维护和促进自尊?

Heine 等人认为东方人没有自尊需要, 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们没有发现日本人有维护和促进自尊或

积极自我的行为证据(Heine et al., 1999)。中国人是不是也没有维护和促进自尊的行为呢? 对此进行探讨可以有两种途径。一种是探讨西方文化下盛行的

方式是否适应于中国。最近的一个研究对西方文化

下最常用的自我维护方式—— 自我证实 (self- affirmation)在中国的适用性进行了考察 (Jiang, Wang, & Cai, 2010)。结果发现, 中国人也可以通过自我证实来维护和促进自我。具体地, 自我证实可以增强个体的自我完整性和价值, 消除由死亡威胁、刻板印象威胁等造成的负面影响; 但是, 与西方不同的是, 在中国有效的是证实家庭相依的我 (family-dependent self), 而不是独立的我(independent self) 或 朋 友 相 依 的 我 (friend- dependent self)。这表明西方文化下使用的维护和促进自我的手段也适用于中国人, 但是, 具体实现方式上有中国特色。

另一种途径是探索中国特有的维护和促进

方式。众所周知, 对谦虚的强调是中国文化、甚至东方文化的一个重要特点, 谦虚的人通常表现出低的外显自尊。但是, 新近的一个关于谦虚的研究却发现, 中国人可以通过对谦虚这一文化价值的实践来间接和巧妙地维护和促进个体的自尊

(Cai et al., 2010)。该研究发现, 谦虚和外显自尊虽然呈负相关, 但是却和内隐自尊呈正相关; 谦虚在抑制个体的外显自尊的同时却在促进着个体的

内隐自尊。这一研究表明, 中国人在维护和促进自尊上非常讲究策略性, 不是不需要促进, 而是用同中国文化要求相适应的方式促进。

总之, 尽管现有的研究不多, 但是这些研究不仅表明了中国人需要维护和促进自尊, 而且揭示了中国人维护和促进自尊方式的文化独特性。

5 中国人的自尊比西方人低吗?

Heine等在 1999年的文章中提出, 东方文化下的个体, 特别是日本人的自尊水平比西方文化下的个体低。确实, 也有不少研究表明, 中国人的自尊也比西方文化下的个体低(Cai et al., 2007; Schmitt & Allik,2005; Tafarodi & Swann, 1996; Yamaguchi et al., 2007)。但是, 这些结果几乎都来自基于 Rosenberg自尊量表的总体自尊。显然, 仅仅考察总体自尊是远远不够的。大量研究表明 , 自尊既包括情感成分又包括认知成分 (Brown, 1998; Cai et al., 2007); 既可以从自我悦纳维度衡量, 又可以从自我能力维度衡量(Tafarodi & Swann, 1995, 1996); 既可以外显的形式表现, 也可以内隐的形式表现(Greenwald & Banaji, 1995)。除非能够证明东方文化下的个体自尊在所有的成分、维

度和表现形式上都比西方文化下的个体低, 否则, 断定前者的自尊比后者低, 是不能令人信服的。所幸, 已经有系列研究对此进行探讨。

蔡华俭等把自尊的认知和情感成分进行区

分并分别考察他们的文化差异, 结果发现, 自尊的认知成分存在显著的文化差异, 情感成分则没有文化差异; 而且, 总体自尊的文化差异主要是由自尊的认知成分的文化差异导致的(Cai et al., 2007)。Tafarodi 等对中美大学生在自我悦纳和自我能力两个维度上的差异进行了对比研究

(Tafarodi & Swann, 1996), 结果发现, 控制总体自尊后, 中国大学生在自我悦纳上得分高于美国大学生 , 在自我能力上得分低于美国大学生。Yamaguchi 等曾对中国、日本和美国大学生的外显自尊和内隐自尊进行了对比研究 , 结果发现 , 在外显自尊上, 东方文化下的大学生确实比西方文化下的低; 但是在内隐自尊上, 东方文化下的大学生不低于西方文化下的大学生(Yamaguchi et al., 2007)。蔡华俭等在新近的一个中、美对比研究中也发现中国大学生虽然外显自尊比美国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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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蔡华俭等: 泛文化的自尊需要:基于中国人的研究证据 5

生低, 但是内隐自尊水平却类似(Cai et al., 2010)。 由于自我悦纳和内隐自尊涉及的主要都是

自尊的情感成分 (Oakes, Brown, & Cai, 2009; Hofmann, Gschwendner, Nosek, & Schmitt, 2005), 综合以上研究, 我们可以看出, 中国人只是在自尊的认知成分上水平比西方人低, 在自尊的情感成分上不低于西方人。

6 中国人的自尊为什么会低?

虽然东方文化下的个体并不是在自尊的所

有成分、维度和表现形式上都不如西方个体积极, 但是, 确实在总体自尊和某些侧面上存在差异。如果这种文化差异不是动机本身的缺失或差异导

致的, 那么, 对此该如何解释呢?目前的研究涉及了三种可能的原因 , 即与文化密切相关的谦虚、反应偏差和认知风格。

谦虚 崇尚谦虚是东方文化的一个显著特

点。中国自古就有“满招损 , 谦受益, 时乃天道”的智慧论述(《尚书·大禹谟》)。西方虽然也认可谦虚 , 但是对谦虚的强调远不如东方(Markus & Kitayama, 1991)。谦虚要求个体保持低调、必要时进行自我贬抑。那么, 是不是不同文化对谦虚的强调程度不同导致了自尊的文化差异呢?确实, 有研究发现自尊的文化差异可以由不同文化的谦

虚水平的差异解释(Kurman, 2001, 2003)。在一个中、美比较的跨文化研究中, 研究者发现总体自尊的文化差异是由自尊的认知成分的差异导致的, 而认知成分的差异进一步又是由谦虚导致的(Cai et al., 2007)。另一个实验研究对中国和美国大学生在不同情境下的自我评价进行了对比, 也发现谦虚可以导致中国人的低自尊(Kim, Chiu, Peng, Cai, & Tov, 2010)。这些都表明自尊的文化差异可以被谦虚的文化差异解释。

反应偏差 研究表明, 包括中国人在内的集体主义文化下个体在完成自我报告的测量时, 有一种趋中的反应倾向; 相比较, 个人主义文化下的个体则更多地表现出极端的反应(Chen, Lee, & Stevenson, 1995)。由于外显自尊都是采用自我报告的方法测量的, 那么这种由反应倾向导致的反应偏差是否可以解释自尊的文化差异呢?一个最

新的研究采用项目反应理论对跨文化研究中最常

用的 Rosenberg 自尊量表的反应偏差及其影响进

行了研究(Song, Cai, Brown, & Grimm, 2010)。结果发现, Rosenberg自尊量表的某些项目确实在中美之间存在题目差异, 在这些项目上, 中国人倾向于采用趋中的反应, 而西方人倾向于采用极端的反应; 有趣的是, 当运用统计手段对反应偏差进行控制以后, 自尊的文化差异消失了。这表明与文化相关的反应偏差确实可以解释自尊的文化

差异。 认知风格 和西方人相比, 中国人的认知具

有朴素辩证主义倾向(Spencer-Rodgers, Boucher, Mori, Wang, & Peng, 2009)。据此, 有研究者认为, 东方人的低自尊主要是由东方文化下个体的朴素

辩证主义 (naïve dialectictism)导致的 (Spencer- Rogers, Peng, Wang, & Hou, 2004)。因为具有辩证认知风格的人, 更能忍受冲突和不一致, 可以同时接受积极的我和消极的我, 这使得个体在自尊量表的正向题和反向题上容易得到类似的分数 , 以至最终均分处于中间水平; 相比而言, 西方文化下个体则更强调认知的一致性, 不能忍受冲突, 认可积极的我就意味着拒绝消极的我, 这使得个体在自尊量表的正向题上得高分而在反向题上得

低分 , 使得总分较高。在一个跨文化研究中 , Spencer-Rogers等对中国人和美国人的自尊、辩证自我取向等进行了对比 (Spencer-Rogers et al., 2004)。结果发现, 中美间个体自尊水平的差异确实是由不同文化下个体的辩证自我取向的差异导

致的 , 当排除了个体辩证自我取向的影响之后 , 自尊的文化差异就消失了。Kim等在另外一个研究中发现了类似的现象, 即东方文化下个体的低自尊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由他们的辩证认知风 格解释, 而西方文化下个体的高自尊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由一致性动机所解释(Kim, Peng, & Chiu, 2008)。最近, Boucher 等还发现中国文化下的个体在内隐自尊上也表现出了类似的朴素辩证倾向(Bourch, Peng, Shi, & Wang, 2010)。可见, 朴素的辩证主义对中国人的自我认知影响非常深入。

上述三种解释都得到了实证研究的支持, 三个因素似乎都可以独立对自尊的文化差异做出解

释, 但是, 它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如何呢?它们是否或在多大程度上可以彼此相互解释?迄今尚没

有研究同时对这三个因素进行考察。期望不久的

将来能有研究对此做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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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结 语

综合关于中国人的自尊研究, 我们可以发现: 1)按照现有的操作定义, 自尊作为一种结构在中国和西方是基本类似的; 2)中国人的自尊是积极的, 具有积极偏差; 3)和西方一样, 高自尊也有利于中国人的健康、幸福和自我调节, 具有和西方类似的功能; 4)和西方人直接促进自我不同, 中国人喜欢委婉、策略性地促进自尊; 5)中国人的总体自尊和自尊的认知成分上水平比西方人低, 但是在自尊的情感成分以及内隐自尊上和西方人水平

类似; 6)自尊的文化差异可以由动机或需要本身以外的因素解释, 比如:谦虚、趋中的反应偏向、朴素的辩证认知风格等。这些显然支持文化普遍

论 (universalism)而不是文化相对论 (relativism), 即自尊作为一种需要是泛文化的, 但是, 其表达、维护和促进受文化制约、因文化而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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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蔡华俭等: 泛文化的自尊需要:基于中国人的研究证据 7

Dover Publications. Jiang, L., Wang, C., & Cai, H. (2010). Self-affirmation 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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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Pan-cultural Need for Self-esteem: Evidence from China

CAI Hua-Jian1; FENG Yi 1,2; YUE Xi-Tong1,2 (1 Institute of Psychology,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101, China)

(2 Graduate 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039, China)

Abstract: This article reviews the large body of accumulated studies on Chinese self-esteem in relation to the hot debate about universality of the need for positive self-regard. Six lines of studies on Chinese self-esteem showed that: 1) Chinese self-esteem has similar structure as it is in the West; 2) Chinese self-esteem manifest pronounced positive self-bias as it does in the West; 3) High self-esteem is beneficial in China as it is in the West; 4) Chinese maintain and enhance their self-esteem tactically in culture-specific ways; 5) Chinese manifest low cognitive self -evaluation but similar affective self-regard compared with people in the West; 6) Chinese low self-esteem could be accounted for by factors characterizing Chinese culture such as modesty, moderate response tendency and naïve dialectic self. These findings suggest that the need for high self-esteem is pan-cultural although culture may prescribe its expression and the ways to maintain and enhance it. Key words: self-esteem; China, culture; modesty; naïve dialecticism 作者简介

蔡华俭, 男, 湖北黄冈人。2002年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 获博士学位。目前为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百人计划”研究员, 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领域为文化与自我、内隐社会认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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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科学进展 2011, Vol. 19, No. 1, 9–17 Advance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DOI: 10.3724/SP.J.1042.2011.00009

9

·研究简报(Research Reports)·

编者按:新年伊始, 《心理科学进展》开辟了一个新的栏目:研究简报(Research Reports)。 这是本刊发展规划的一个重要步骤。以往的《心理科学进展》旨在推动综述类文章的发表; 但新开辟的栏目将接受简短的研究报告, 以鼓励海内外学者在本刊发表前沿的、原创的和能够引发读者思考和兴趣的研究。研究内容可涵盖心理科学的各个领域。这一新栏目的添加使得本刊从形式到内容都可比照美国心理科学协

会(American Psychological Society, APS)旗下的 4个刊物(研究类:Psychological Science; 综述评论类:Current Direction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Psychological Science in the Public Interest, 和 Perspectives on Psychological Science)。这也要求本栏目秉持更高的评审标准, 并以高拒稿率吸引更多高质量的论文。为提高《心理科学进展》的国际影响力, 本栏目亦鼓励作者投递英文稿件。让我们为中国心理学的发展共同努力。

An Additional Gain Can Make You Feel Bad and An Additional Loss Can Make You Feel Good

LI Shu1; BI Yan-Ling1,2; SU Yin1,2 and RAO Li-Lin1,2 (1 Institute of Psychology,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101, China)

(2 Graduate University of the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039, China)

Abstract: Triggered by an observation that adding an additional small gain/loss can devalue an overall positive/negative evaluation, this research explores whether a monotonically increasing relationship between utility and value could be robust enough to survive a retrospective evaluation of monetary stimuli. Participants reviewed pairs of options that included one option that was a total of ¥10 (20 × 50¢ coins) and another that was a total of ¥10.3 (20 × 50¢ plus an additional 3 × 10¢), and then were asked to rate how pleasant if receiving an option’s equivalent reward and how unpleasant if receiving the same amount of fine. A significant majority of participants preferred the smaller/larger option and rated it more pleasant/less unpleasant. This implies that ‘a little is not better than nothing’, but rather that ‘nothing can be better than a little’. A resentment-like feeling as a cause of the observed violation of a monotonically increasing relationship between monetary value and utility is also discussed. Key words: value maximization; utility maximization; retrospective evaluation; additional small gain/loss;

resentment-like feeling

People don’t resent having nothing nearly as much as too little. ― Ivy Compton-Burnett (1884-1969)

English novelist

The ability to make decisions and carry out effective actions for achieving rewards and avoiding punishments is central to intelligent life (Schall, 2001). Because of the nature of human beings, no one can resist advantages or will embrace

Received date: 2010-12-09 Address correspondence to LI Shu, Institute of Psychology,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e-mail: [email protected].

disadvantage voluntarily (Kuan-tzu, 740-645 BC, p.1074-1075). In The Wealth of Nations, published in 1776, Adam Smith famously argued that economic behavior was motivated by self-interest (Ashraf, Camerer, & Loewenstein, 2005). Animals as well as humans can make rapid and rational choices between alternative behaviors by assessing the advantages and disadvantages on the basis of previous experience. Even Drosophila can m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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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appropriate choices when confronting a reward-punishment dilemma (Zhang, Guo, Peng, Xi, & Guo, 2007). Dopamine is known to play a crucial role in the motivation to acquire a reward or avoid a punishment (Salzman, Belova, & Paton, 2005; Wise, 2004). Although, as these findings show, we know something about the mechanism of the reward-punishment dilemma, we still do not know the nature of such choices.

So then, what is an advantageous option for humans? In early economics and psychology, choices among options were presumed to be guided by a principle of value maximization (VM) (Luce, 1959); i.e., each option x has a value v(x) such that, given an offered set, the decision maker selects the option with the highest value (Tversky & Shafir, 1992). To value-maximizers, the option with the greater value is seen as an advantageous one. After a considerable amount of research effort, researchers now commonly accept that utility, not value, determines people’s choices (Bentham, 1789; Edward, 1954; Kahneman & Tversky, 1979). In this case the option with the greater utility is believed to be the advantageous one. Utility is very different from value. As Bentham (1789) described it, utility refers to the “property in any object, whereby it tends to produce benefit, advantage, pleasure, good, or happiness, … or … to prevent the happening of mischief, pain, evil, or unhappiness to the party whose interest is considered: if that party be the community in general, then the happiness of the community: if a particular individual, then the happiness of that individual.” (Bentham, 1789, p.18)

Although the utility function of value has differed from investigation to investigation, researchers have generally agreed on one point: that if an option x is of greater value than option y, then the utility of x is greater than that of y (Mas-Colell, Whinston, & Green, 1995). In other words, “utility is a monotone increasing function of the monetary reward, U(M), U' > 0” (Kahneman, 2003; Smith, 1976).

In real life, when faced with the boundless stimuli of this world it seems difficult to

differentiate true from false, good from bad, beautiful from ugly, or indeed gain from loss. A weird but REAL complaint is “Don’t judge me for the one thing that I did not do well, but for the ninety-nine good things that I have done.” As is often pointed out in a variety of situations, people tend to forget ninety-nine successes to focus on the one thing that was not as good as desired. This violates logic, because a single thing that is not good enough added to ninety-nine good deeds cannot make them worse. Even though “holding a candle to the sun”, gilding refined gold, painting the lily, or throwing perfume on the violet may be “wasteful and ridiculous excess”, according to Shakespeare, these acts could not be considered to be evil. In the same way, doing additional favors for others does not seem to equate to rendering evil for good.

Based on real-world observations that people can differentiate an additional gain/loss from a globally uniform sequence of large gains/losses only if the additional one varies in magnitude from the others in the sequence, we formed the following hypothesis: Adding an additional small gain/loss to a globally uniform sequence of larger gains/losses will increase the likelihood that people will be displeased with and avoid/be pleased with and approach an option that has a less uniform sequence, but whose amount is greater.

EXPERIMENT

METHOD Participants

The participants were 120 undergraduate students (mean age = 19.87 years; 79 females and 41 males) from the Business School at Jilin University majoring in accounting, marketing and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They were chosen because they were presumably more sensitive to monetary gains and losses than their counterparts from other disciplines and were recruited for the experiment via posters displayed around the camp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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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An additional gain can make you feel bad and an additional loss can make you feel good 11

Materials and procedure Participants came to the lab and were tested

individually. They were first paid ¥ 5 for

completing a short, but irrelevant questionnaire about intertemporal choice. They were then presented with coins for each option (20 coins/¥10

or 23 coins/¥10.3) in an opaque canister (see Fig. 1).

In order to make the retrospective evaluation of the monetary stimuli more reliable, that is, to guarantee that each coin was actually touched, one by one, by the participant’s hands, each participant was instructed that his or her job was to check each coin’s production year while moving the coins from the opaque canister to an empty box. The participants reported the numbers for each different production year, but the figure was not recorded for analysis, because the only goal of this task was to force the participants to focus on each coin separately.

They were then given an emotion rating task and a choice task. In the emotion rating, they were required to make pleasure or un-pleasure ratings by drawing a “×” on a 120-mm line whose endpoints were marked with the phrases “not at all” and

“extremely” in response to being told to take each option’s equivalent value as a reward or a fine (see Fig. 2). The distance (in millimeters) between the point where the participant marked the “×” and the end marked “not at all” was later measured and served as an estimate of emotion. The greater the length, the stronger the emotion.

Fig. 1. ¥10-option (with 20 × 50¢ coins in canister) and

¥10.3-option (with 3 × 10¢ and 20 × 50¢ coins in canister).

Each participant was asked to move coins from an opaque canister (either one on the left side) to an opaque box (on the right side).

Fig. 2. Emotion rating on a 120-mm line and the means of the participants’ emotion ratings.

In the choice task, the participants were asked

to indicate which option out of each pair they preferred if each offered option’s equivalent value was seen as either a reward or a fine. The instructions emphasized that the participants would only gain or lose the option’s equivalent value, rather than the coins per se, so as to exclude the influence of the physical aspects of coins (e.g., that

small coins are difficult to carry or spend or keep track of and may only be suitable for coin collecting).

Participants were randomly assigned to conditions of a 2 (the position of the 3×10¢: before

the presentation of the 20 × 50¢ vs. at the end of 20 ×

50¢) × 2 (the order of coin-checking: checking ¥10

first and then¥10.3 vs. checking ¥10.3 first 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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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then ¥10) × 2 (the order of domain-presentation:

seeing the options as a reward first and then a fine vs. seeing the options as a fine first and then a reward) design (see Table 1 for a detailed description of these experimental conditions). Each condition was implemented with 15 participants in each set of rating and choice tasks for a total of 120 participants. The order of coin-checking and the order of domain-presentation were counterbalanced to prevent order effects but were not analyzed. Each participant performed only one of the eight

conditions. Participants came to the lab and were tested individually. When the experiment was finished, participants were thanked and told that their decisions were hypothetical and that they would not receive any monetary reward or fine. RESULTS

Table 1 summarizes the participants’ pleasure/ un-pleasure ratings and the percentage (and actual number) of participants choosing each option.

TABLE 1 A summary of the measured data. Means of pleasure/un-pleasure ratings (0 = not at all; 12 = extremely), the total number (in parentheses) and corresponding percentage of participants choosing each option as function of domain, option’s equivalent value and the position of the 3×10¢coin in the money sequence.

Gain Loss

Means of pleasure ratings

Percentage of subjects choosing each option

Options

(3×10¢+ 20×50¢ vs. 20×50¢)

Percentage of subjects choosing each option

Means of un-pleasure ratings

6.33 46.7% (7) 66.7% (10) 5.77

6.32 53.3% (8) 33.3% (5) 5.74

5.95 26.7% (4) 66.7% (10) 6.15

6.65 73.3% (11) 33.3% (5) 5.93

5.62 73.3% (11) 33.3% (5) 6.54

5.39 26.7% (4) 66.7% (10) 6.50

6.32 80.0% (12) 40.0% (6) 5.92

Offering the options as a reward first and then a fine

6.02 20.0% (3) 60.0% (9) 5.70

7.03 40.0% (6) 60.0% (9) 3.11

7.43 60.0% (9) 40.0% (6) 3.35

7.69 33.3% (5) 80.0% (12) 2.41

7.78 66.7% (10) 20.0% (3) 2.91

7.63 66.7% (10) 33.3% (5) 4.15

7.50 33.3% (5) 66.7% (10) 4.25

7.66 93.3% (14) 40.0% (6) 5.18

Offering the options as a fine first and then a reward

7.30 6.7% (1) 60.0% (9) 5.00

Note. indicates the money sequence of 20×50¢; indicates 20×50¢+3×10¢with the 3×10¢ presented at the

beginning of the money sequence; indicates 3×10¢+ 20×50¢ with the 3×10¢ at the end of the money sequence.

Participants checked the upper sequence first and then the lower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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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An additional gain can make you feel bad and an additional loss can make you feel good 13

An interesting finding was that participants preferred to gain less but lose more money. When asked to choose an option’s equivalent value as a reward, a significant majority of participants (70.8%) preferred the smaller option (¥10), χ2 (1,

N = 120) = 20.83, p < 0.001. When asked to choose an option’s equivalent value as a fine, the majority (65.8%) nominated the larger option (¥10.3), χ2 (1,

N = 120) = 12.03, p < 0.002. Chi square tests indicated that there was no position effect, Gain:χ2

(1, N = 120) = 3.27, p = 0.07; Loss: χ2 (1, N = 120) = 0.04, p = 0.85, indicating that the preferential choice was unrelated to the position of the 3×10¢.

That is, this preference violated the VM principle regardless of whether the extra ¥0.3 was presented

at the beginning or at the end of the group of 20 × 50¢ coins.

More interestingly, when being rewarded more, participants reported less pleasure; when being fined less, they reported the experience as providing more un-pleasure (as shown in Fig. 2). A Chi square test revealed that, when being asked to make pleasure ratings, a significant majority of participants (70.0%) rated the smaller option (¥10)

as providing more pleasure (or equal pleasure), χ2 (1, N = 120) = 19.20, p < 0.001; when being asked to make un-pleasure ratings, the majority (68.3%) rated the larger option (¥10.3) as providing less

un-pleasure (or equal un-pleasure), χ2 (1, N = 120) = 16.13, p < 0.001. This pattern of preferences violates concepts about increasing monotonicity.

Additionally, a two-way, mixed-design ANOVA with the position of the 3×10¢coin in the

sequence (presented at the beginning of the 20 × 50¢ vs. at the end of the 20 × 50¢) as a between-

subjects variable and the option’s equivalent value (¥10 vs. ¥10.3) as a within-subjects variable was

conducted on the estimated emotion scores for the reward and fine conditions separately.

For the reward condition, the ANOVA revealed a significant main effect of the option’s equivalent value on the emotion rating, F(1,118) =

7.57, p < 0.01, η2=0.06, with the option with the smaller value inducing more pleasure (M = 6.93, SD =3.16) than the option with the larger value (M = 6.65, SD = 3.20), and a non-significant main effect of position, F(1,118) = 0.21 p = 0.64, η2 = 0.002, indicating that the emotion rating did not vary when the position of the 3×10¢coins changed.

No significant interaction, F(1,118)=0.77, p = 0.38, η2 = 0.006, was found indicating that the main effect of the option’s equivalent value was unrelated to the position of the 3×10¢.

A similar trend was seen under the fine condition (see Fig. 2), in which the option containing the smaller value tended to induce more negative emotion (M = 4.96, SD = 3.87) than the option containing the larger value (M = 4.86, SD = 3.79). But the effect of the option’s equivalent value on emotion rating failed to reach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 F(1,118) = 1.05, p = 0.31, η2 = 0.009. The ANOVA also revealed a non-significant main effect of position, F(1,118) = 0.001, p = 0.97, η2 = 0.000, and a non-significant interaction, F(1,118) = 0.46, p = 0.50, η2 = 0.004, similar to what was found in the reward condition. Such an emotion trend implies that gaining more means feeling worse and losing more means feeling better, regardless of whether the extra ¥ 0.3 was presented at the

beginning of or at the end of the 20 × 50¢.

It worth noting that the pleasure ratings for gains were not a mirror image of the un-pleasure ratings for losses, in that the pleasure ratings for gaining 20 × 50¢ (M = 6.93) was greater than the

un-pleasure ratings for losing 20 × 50¢(M = 4.96),

t(119) = 4.109, p < 0.001. This seems to contradict the conventional loss aversion assumption (Kahneman & Tversky, 1979) but to add supporting evidence to Harinck, van Dijk, van Beest, and Mersmann’s (2007) finding of a reversed loss aversion for small amounts of money. A hedonic principle, or an assumption that small losses are more easily discounted cognitively than large losses, as suggested by Harinck et al. (2007), may also provide a possible explanation as to why 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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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effect of an option’s equivalent value on the emotion rating reached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 under the reward condition but failed to under the fine condition.

Taking all the results as a whole, our general hypothesis was supported. That is, adding an additional small gain/loss led to being displeased with and avoiding an option that consisted of a less uniform sequence of gains (the option of larger overall gains) or to being pleased with and choosing an option of a less uniform sequence of losses (the option of larger overall losses). Both the emotion rating and the choice results revealed an anomaly which cannot simply be explained by the peak-end rule (Fredrickson & Kahneman, 1993).

GENERAL DISCUSSION AND CONCLUSIONS

In the current study, we sought to investigate

the relationship among value, utility and choice. We hypothesized that adding an additional small gain/loss to a globally uniform sequence of large gains/losses would make individuals prefer/reject the unadded sequence of large gains/losses, which is more uniform in the global sense. This hypothesis was tested by manipulating the presence or absence of a small gain/loss (3 × 10¢). The overall results

support this hypothesis. According to the old saying, adding one inadequate thing, that is something which is not perceived as being good enough, (e.g., 3×10¢) to “ninety-nine good things”

(e.g., 20 × 50¢) did not make the situation better,

but rather worse. Our participants seemed even to forget the ninety-nine good things (e.g., 20 × 50¢)

and remembered only the “one inadequacy” (e.g., the 3×10¢). They were more pleased with the more

uniform sequence of gains (20 × 50¢ without the

additional gain) and more annoyed with the more uniform sequence of losses (20 × 50¢ without the

additional loss). Adding a tret-like additional small gain/loss turned out to devalue the overall positive/negative evaluation.

Our results obviously violate the principle of value maximization (VM), but not necessary the principle of utility maximization (UM), in the sense that the option our participants preferred may be perceived as the one that provides more pleasure but less gain (or the one that provides less un-pleasure but more loss). Such a finding that a smaller monetary reward/fine can evoke more pleasant/ unpleasant global evaluation violates the principle that a monotonically increasing relationship between utility and value exists.

Many formal analyses that have examined forced choice assume that features common to all the offered alternatives in the choice set are canceled in the process of choice (for a detailed review, see Tversky, 1972). This operation simplifies the mental representation of a choice problem by cancelling the components that are explicitly common to all the alternatives. Subsequent evaluation of the alternatives is not based on the cancelled common components. It would be interesting to see in the present case whether, if the common components (20×50¢ )

shared by the offered options can be cancelled (e.g., Houston & Roskos-Ewoldsen, 1998; Houston & Sherman, 1995; Houston, Sherman, & Baker, 1991), the observed preferences would turn out to be a case of “nothing is better than a little”. Li, Zheng, and Li (2007) suggested, however, that features shared by alternatives may be canceled only when the shared features are irrelevant to the unique features and that shared features that are relevant do matter. Our results appear to support this concept that the very convenient cancellation may be supported only when shared features are irrelevant. In our case, that is, the shared features (20×50¢) are presumably

relevant to the unique features (3 × 10¢) and thus

cannot be cancelled. Psychological researchers have identified

systematic bias in the investigations of overall retrospective evaluations in which the alternatives with less value were preferred (for a detailed discussion, see Tversky & Simonson, 1993). This study differs from previous studies in the follow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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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An additional gain can make you feel bad and an additional loss can make you feel good 15

ways: (1) Unlike previous studies which used primary/unconditioned punishers such as cold water (Kahneman, Fredrickson, Redelmeier & Schreiber, 1993), noise (Ariely & Loewenstein, 2000) or aversive film clips (Fredrickson & Kahneman, 1993), this study produced violations of VM and monotonicity by using a secondary/conditioned punisher (i.e., a monetary penalty). (2) According to the peak-end rule (Fredrickson & Kahneman, 1993; Redelmeier & Kahneman, 1996), violations of VM and monotonicity can be caused by adding small stimuli at the end of a sequence. But this study goes beyond the peak-end rule by revealing that the stimulus can occur at the beginning as well as at the end. (3) A purely positive stimulus produced violations of VM and monotonicity. This is somewhat similar to the loss situation reported by Varey and Kahneman (1992) in which subjects expressed a preference for aversive episodes that were “improved” by adding a period of reduced aversiveness, but adds to this research by applying this to gains. (4) Unlike the temporal stimuli that caused violations of VM and monotonicity that have been explained by the duration neglect effect (Ariely & Loewenstein, 2000), monetary stimuli caused the violations of VM and monotonicity in this study.

Note that (1) It is easier for people to calculate the amount of money available through the monetary stimuli that we provided than it was for them to calculate the relative sizes of the temporal stimuli used in Ariely and Loewenstein's (2000) study, and (2) the experimental manipulation guaranteed that every single coin was touched by our participants. These both favor, but do not inhibit, a choice based on overall ordinal value maximization. However, the observed deviations from apparent self-interest suggest that what people can recall in retrospect is, in general, not a difference that is cognitively nearly

indistinguishable (e.g., ¥10 vs. ¥10.3) but one

that is cognitively easily differentiable (e.g., large coins vs. small coins). We therefore reason that the final decision/emotion was not based on a

quantitative dimension (choosing the option of greater monetary value) but was based on a qualitative dimension (choosing the option of greater monetary unit in uniform sequence) in real world applications.

A paradoxical implication of our finding is that, when qualitative differences count more than quantitative differences, people will be happy to gain less and lose more in reality. This may also explain the very unique resentment aroused when people forget the ninety-nine good/bad deeds but destroy/praise a person for one inadequacy/success.

In conclusion, the current research provides experimental evidence showing that an additional small gain/loss plays a controversial role in giving an overall positive/negative evaluation. Future work in this area should seek to further clarify the conditions under which a final decision is made, based on a choice between qualitative but not quantitative differences. It would also be interesting to explore whether the resentment-like feeling over the observed violation of the monotonically increasing relationship between utility and value is sufficient to constitute a more intense but not yet well defined, human emotion, in the sense that most of our well-studied negative emotions (e.g., inequality or inequity) have usually fallen into a “logically correct” category (e.g., I am not doing you a favor and hence you are unhappy) but not a “logically wrong” one (e.g., I am doing you more favors, but you are unhappy). Such a resentment-like feeling could be revealed not only in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s, but also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hips (e.g., Sino–Soviet split after Soviet Union served as donor for years; Sino-Albanian split after China served as donor for years).

Acknowledgements — We benefitted from discussions with Chun-Lei Fan. We also wish to thank Zhao Liu, Xiao-Yu Zhao, Xiao-Li Qin, Hang Zhang, Yan Qi, Wei Qi, Yue Hu, Yan-Shuang Wang and Zhi-Lan Yu for their assistance with the data collection. We thank Drs. Rhoda E. and Edmund F. Perozzi for their extensive review of the cultur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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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and English language aspects of this article. This research was partially supported by the National Basic Research Program of China (973 Program, No. 2011CB711000), the Knowledge Innovation Project of the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No. KSCX2- YW-R-130) and the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No. 7087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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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An additional gain can make you feel bad and an additional loss can make you feel good 17

厌而避额外之“利”;喜而趋额外之“害”*

李 纾 1 毕研玲 1,2 苏 寅 1,2 饶俪琳 1,2 (1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 北京 100101)

(2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 北京 100039)

摘 要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管子·禁藏》云:夫凡人之情, 见利莫能勿就, 见害莫能勿避。“两利相权

取其重, 两害相权取其轻”是规范性决策理论的一基本原则。本研究以金钱作为奖赏或惩罚刺激, 检验人们能

否理性地遵循“价值最大化”原则。在实验中, 主试以检查硬币生产年代的数目为由, 让被试逐枚地感受两个

金钱序列:10 元硬币序列(由 20 枚五角硬币组成)和 10.3 元硬币序列(由 20 枚五角硬币和 3 枚一角硬币组成),随后评定获得(或损失)各金钱序列的高兴(或不高兴)程度, 并从中选择一金钱序列(与硬币等值的金钱)作为其

奖赏(或惩罚)。实验为 2 (3 枚一角硬币在序列首 vs. 3 枚一角硬币在序列尾)×2(先检查 10 元硬币序列 vs. 先检

查 10.3 元硬币序列)×2(损失 vs. 获得)三因素设计, 每种条件随机分配 15 名商学院学生被试。结果表明, 被试

倾向选择获益少(10 元)和损失多(−10.3 元)的金钱序列; 且获益大(10.3 元)时高兴程度小, 损失小(−10 元)时不

高兴程度大。这一结果意味着:“聊”并不胜于“无”,反而是“无”胜于“聊”。其中, 伴随着违背价值最大

化原则所产生的情感亦有悖逻辑。负性情感的引发一般有其“逻辑正确”的原因(如, 无惠而不乐); 而引发本

研究负性情感的原因实属“逻辑错误”(如, 惠多而不乐)。这种不曾被定义而类似于“冤”的情感不仅见于个

人,也见于民族、国家间的持续交往, 值得进一步研究。 关键词 价值最大化; 效用最大化; 回顾性评价; 额外的小获益/损失; 冤

* 国家重点基础研究计划资助(2011CB711000), 中国科学院知识创新工程重要方向项目(KSCX2-YW-R-130),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NSFC:70871110)。 通讯作者: 李纾, E-mail: [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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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科学进展 2011, Vol. 19, No. 1, 18–27 Advance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DOI: 10.3724/SP.J.1042.2011.00018

18

·博士论坛(Doctor Forum)· 编者按:陈安涛博士发表于本期的论文《人工类别学习的认知神经研究》, 概括性地综述了其获得“2010年全国百篇优秀博士论文”的研究成果。这项研究的一个突出的优点, 就是设计了一项比较适合于 ERP技术要求的实验范式, 使之可以在一个相对统一的实验条件下, 探讨与人工类别学习中的归纳、分类、认知控制等过程有关的脑电变化特征, 并进而形成一个关于这种人工类别学习过程的神经机制的初步构想。尽管一个关于类别学习的认知神经科学理论的最终确立, 还需要更加周密的实验操纵, 以排除其它可能的干扰因素的影响; 也需要更加丰富的来自不同方面的证据, 以确保关键脑电实验结果的有效性; 同时, 更需要全面的理论思考, 以涵盖这个领域内已有的行为学和神经心理学的发现以及重要理论模型的优点。本文能从较新的技术方法学的角度开展对于这个问题的较为系统的探索, 并形成一些初步的假设, 无疑具有重要的启示作用和意义。

人工类别学习的认知神经研究*

陈安涛 (认知与人格教育部重点实验室(西南大学); 西南大学心理学院, 重庆, 400715)

摘 要 基于类别学习包含类别归纳、分类和认知控制 3 个子过程的假设, 设计了人工类别学习的新任务, 利用高密度 ERP 技术并结合偶极子源分析, 从纵向和横向两个方面研究了人工类别学习的神经基础与机制。结

果表明, 人工类别学习涉及前扣带回、前额叶皮质和内侧颞叶等关键脑区, 并在时间序列上显示了这些脑区扮

演的不同作用。基于当前发现, 我们从时-空水平上讨论了的人工类别学习的认知神经机制。 关键词 类别归纳; 分类; 认知控制; 晚期正成分(late positive complex) 分类号 B842

1 引言

人工类别学习研究源自 Bruner, Goodnow和Austin (1956), 利用人为设计的刺激材料(如几何图形、颜色与条纹方向等)构建包含不同规则(以刺激间共同特征或关系来表示)的学习任务, 通过研究个体掌握此类规则的学习过程而探讨类别学习

的潜在机制。相对于自然类别的学习任务, 人工类别学习任务易于在实验室中加以操纵, 也能较好地排除个体在知识经验上的差异, 从而能够提供精确、系统的实验数据。虽然类别学习已得到

较多研究(综述见 Ashby & Maddox, 2005), 但已有研究所获得的结果不太一致, 特别在类别学习

收稿日期: 2010-12-06 *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30370488, 30700226)。 通讯作者: 陈安涛, E-mail: [email protected]

的认知神经基础与机制上没有获得一致的结论。

这可能与已有研究使用的实验任务较为多样有

关:比较流行的研究任务就有基于规则的任务、

信息整合任务、原型变形任务和天气预报任务等

(综述见陈安涛, 李红, 2010)。人们已经意识到类别学习涉及到复杂的认知加工, 如知觉、记忆和注意等 (Kéri, 2003), 不过这些加工并非类别学习所特有的, 而是会参与到几乎所有认知活动中的基本过程。对于类别学习所特有的、反映其本

质特点的认知加工, 迄今在已有研究中没有得到论述。

受到 Posner及其同事(如 Posner & Rothbart, 2007)将注意看作包含警觉、朝向与执行控制三个网络(子系统)的影响, 我们在对已有研究任务充分分析的基础上 , 将类别学习界定为“通过对样例的归纳而获得样例间的共同(静态)特征或共同(动态)关系, 然后以此共同特征或关系对新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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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陈安涛: 人工类别学习的认知神经研究 19

例进行分类判断, 根据分类判断的反馈结果进一步修正与调整之前的归纳结果, 直至形成(习得)一个稳定的类别概念”。结合复杂认知分段设计的思想(Chen et al., 2005), 我们提出:人工类别学习至少包含 3个方面的心理过程:类别归纳(category induction)、分类(categorization)和认知控制(cognitive control) (图 1)。我们相信, 反映人工类别学习本质特征的加工过程是类别归纳, 通过类别归纳个体可获得一般性结论, 这是所有类别学习的共同特征。通过类别归纳获得的一般性结论在得到确认

之前仍是假设, 检验假设的过程一般是分类, 根

据假设结论对某个刺激的类别身份做出判断, 如果判断错误则可说明假设是错误的, 否则假设得到支持。因此, 我们认为分类加工在类别学习中扮演着重要的作用, 通过分类加工获得的反馈结果直接肯定或否定类别归纳的结果。无论在类别

归纳还是分类的加工过程中, 认知控制都是重要的, 在这类高级认知加工过程中, 认知控制使大脑能够觉察信息中出现的变化或异常, 从而根据事先的预期或一般性目的而加以修正, 修正的过程通常是通过执行对无关的信息的控制、并集中

于有关信息而完成的。

图 1 人工类别学习所涉及认知加工

2 研究方案与框架

在上述分析基础上, 我们设计了新的类别学习研究方案(图 2)。在该方案中, 刺激材料均是规则的几何图形, 每个图形有颜色(黄色、蓝色、绿色和红色), 形状(三角形、正方形、圆形和十字形)和条纹方向(0°, 45°, 90°和 135°)3 个维度的特点, 由此构成若干张相互不同的图片。同时向被试呈

现两个刺激 , 让被试归纳出它们之间的相同特征。然后出现一个探测刺激, 让被试根据前面归纳出来的相同特征来判断探测刺激与前两个刺激

是否为同一类别。通过系统地操纵类别归纳阶段

两个刺激之间的关系, 可以建构包含类别归纳的任务和不包含类别归纳的任务。通过该任务的学

习, 个体最终会习得一定的规则, 这些规则可以通过明确的视觉特征加以表达, 比如, 可以形成某个类别“颜色是红色的图形”, 即凡是颜色为红色的图形即属于该类别的成员, 在形成这个类别之后, 个体可以准确地判断一个新的刺激是否属于该类别。这里所获得的规则是可以得到口头描

述的, 因此这个类别学习任务是基于规则的; 并且通过变化各个维度上的特征, 可以获得系统变

化的图形关系。 该研究方案有如下几个特点:1)刺激材料均

是几何图形、颜色和方向, 可有效排除个体的知识经验的差异; 2)任务可以容易地分解成相对独立且完整的子任务, 比如类别归纳任务、分类任务和认知控制任务等; 3)在性质上仍然是类别学习任务, 即该任务可使被试能够获得规则, 并成为其进一步做分类反应的基础; 4)各个子任务要求较低, 无论是类别归纳、分类还是认知控制均可在 1 秒之内完成, 这为记录子任务完成期间的事件相关电位(ERP)提供了可能。本研究将采用高密度的 64 导 ERP 记录系统并结合偶极子源分析, 提供类别学习各子系统的神经激活数据。首先比

较实验条件与控制条件的 ERP 波形, 在关键成分(如 P2, N2和 LPC)的潜伏期和波幅上是否存在差异。如果在两个条件之间能够得到显著差异, 则进一步利用相减技术, 获得实验条件减控制条件的差异波, 对差异波进行偶极子源分析。偶极子定位结果能够达到厘米级的精度, 在残差(RV)标准的约束下, 能够提供有价值的参考性结果。因为本研究中各对照条件下的刺激在视觉特征上高

度相似(见图 2), 因此早期的注意与知觉加工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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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图 2 刺激、实验程序以及所涉及认知加工

是相当的, 这一点可通过对早期成分(如 N1, P2)的比较来说明。这些特点保证了相减得到的差异波能

够反映两个条件的关键差异, 如实验一中两个条件之间的差异即为归纳与非归纳的差异。

利用该研究方案, 我们可以在一个任务连续考查类别归纳、分类和认知控制。在类别归纳问

题上, 我们开展“类别归纳与特征提取的 ERP 研究”、“类别归纳与特征想象的 ERP 研究”以及“维度准备对类别归纳的影响”3个实验研究。针对分类问题, 我们开展了“清晰预期下分类的 ERP 研究”和“模糊预期下分类的 ERP 研究”两个实验研究。就类别学习中的认知监控, 我们开展了“认知控制的 ERP 效应及源定位”的实验研究。我们期望从不同角度(类别归纳、分类和认知监控)对类别学习开展多角度的研究, 力求揭示完整的类别学习认知神经基础与机制。这 6 个实验基本上使用了同样的刺激与实验范式(“模糊预期分类”实验除外), 不同实验间的差异主要反映在不同的任务要求上(详见“研究结果”部分)。因此, 如果这些实验得到不同的结果的话, 则能排它性地归结到任务要求的差异上。另一方面, 各个实验的任务要求是根据我们对类别学习包含 3 个子系统(归纳、分类和认知控制)的假设而设计的。因此这 6 个实验是紧密围绕类别学习这一核心问题展开的, 且又在时间进程上侧重于不同类别学习子系统。

3 研究结果

3.1 实验一 类别归纳与特征提取的研究 Bigman 和 Pratt (2004)研究了单维度的类别

归纳加工 , 因为该条件符合“在忽略相异特征的过程中, 提取共同特征”的界定。在本实验中, 我们决定设置控制条件, 即两个图形完全相同的条件, 该条件不会引发“忽略相异特征”的加工, 而仅是在判断两个图形相同的基础上, 对有关特征的提取加工。

研究结果表明, 归纳任务与控制任务诱发的P3波幅在 400到 650ms时段下各个 50ms时间窗口都表现出了显著差异(见图 3), 这提示在对刺激做初步评价(判断两个图形是否相同)之后, 归纳任务较之控制任务得到更强的受控加工。本实验

中受控加工具有更明确的含义:这种受控加工可

能是在两个图形之间做进一步的比较以在忽略不

同特征的同时提取相同特征, 即在两个项目之间建立新异联结的加工。具体地说, 控制条件是在判断两个刺激完全相同的基础上, 从单个图形中提取特征 , 作为联结刺激的关系存入工作记忆 ; 归纳条件则是在判断两个刺激不完全相同的基础

上, 通过一个复杂的比较过程(忽略相异特征、抽取相同特征), 而将相同特征作为联结刺激的关系存入工作记忆。在忽略不同特征的同时提取相同

特征, 并将相同特征作为刺激间的联结关系反映了类别归纳的本质(Klauer, 1996), 因此归纳条件下的加工是一种类别归纳加工, 而控制条件则仅反映了一般意义上的特征提取加工。而长达

250ms (400~650ms)的加工时间反映了类别归纳的复杂性, 也符合高级认知活动的特点(Carpenter, Just, & Shell 1990; Mai, Luo, Wu, & Luo,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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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陈安涛: 人工类别学习的认知神经研究 21

图 3 总平均图与差异波(上一行三个电极点来自实验一, 其中实线为归纳条件, 灰线为非归纳条件, 点线为二者的差异波。下一行三个电极点来自实验五, 其中实线为非清晰预测下分类, 灰线为清晰预期下分类, 点线为二者的差异波。)

图 4 上图为实验一的偶极子源定位分析结果, 下图为实验五的偶极子源定位分析结果

通过将归纳引发的 ERP波形与控制条件诱发的 ERP 相减, 可将与类别归纳无关的加工(工作记忆更新和信息的暂时储存等)减去, 从而获得纯净的反映类别归纳加工的 ERP差异波。从波形来看, 差异波在约 500ms 左右达到峰值。在源分析中, 只需一个主成分即可解释变异的 90%以上,偶

极子定位结果显示该偶极子定位在海马附近(见图 4)。因为基于 ERP数据所做的偶极子定位结果只能达到厘米水平 , 同时海马实际上是 MTL (medial temporal lobe)内侧的一个小结构, 因此不能将差异波源定位结果仅仅局限在海马, 后面将差异波的颇内源扩大到 MTL 范围内以展开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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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讨论。 McCarthy, Wood, Williamson 和 Spencer

(1989)发现 P3可能源自 MTL的海马结构。Knight (1996)认为 P3 反映了记忆存储操作, 这种记忆存储操作会启动海马结构, 以更新传向顶叶皮层的的输出。大量证据表明, MTL对头皮 P3的出现的确有贡献, P3b 被认为在联络皮层中存储区域内建立联结(综述见 Polich, 2003)。Henke, Weber, Kneifel, Wieser和 Buck (1999)发现 MTL(海马)与新异语义联系的建立有密切关系; 但 Luo 和 Niki (2002)采用与 Henke 等人(1999)类似的实验范式却没有观察到同样结果。实际上单词匹配判断并

不涉及新异联结的形成, 两个实验结果不同可能是对比条件不同所致。

在本实验中, 刺激 S1 和 S2 之间的关系相当多(控制条件下最少, 也达 64 种), 远远超出工作记忆容量, 因此最好的策略是临时性地找出相同特征。由于各个 trial 中出现什么相同特征是随机的, 在相同特征组合极大的情况下, 每次出现的特征组合都是新的。而新的特征组合实际上就是

一种新异联结, 因此任务实际上要求被试在每个trial 中都要形成新异联结, 这种情况在归纳任务中似乎更为明显 , 反映在差异波偶极子定位在MTL上(Chen et al., 2007) 。 3.2 实验二 类别归纳与特征想象的研究

在保留实验一归纳条件和控制条件的基础

上, 增加一个刺激之间没有任何共同特征的条件, 要求被试一旦确认两个刺激没有共同特征, 则想象二者的共同特征是“白色”。此时刺激间的共同特征是想象的, 可称为特征想象条件。本研究期望通过对比特征想象条件与归纳条件的波形, 进一步确认类别归纳的 ERP 时程, 特别是类别归纳加工结束在 ERP 上的反映; 同时也可以比较归纳条件和控制条件之间的波形关系, 以检查实验一的结果是否可以重复。

本实验重复了实验一的结果, 说明归纳条件和控制条件之间存在稳定的差异; 确定了类别归纳加工自 350ms开始在 480ms达峰值; 为类别归纳在 600ms时刻结束给出了进一步的证据。此外, 本实验还获得一个值得一提的发展, 特征想象条件下虽然考查了在抑制当前信息想象共同特征的

心理加工, 但也为采用 ERP 在更高时间精度上研

究推理给出某种启示。 3.3 实验三 维度准备对类别归纳影响的研究

在给出提示的情况下, 降低冲突特征对被试的干扰, 以更直接地观察类别归纳中的特征提取ERP 效应。实验结果表明, 给出提示对归纳条件和控制条件的 ERP波形造成了影响。与实验一和二中归纳和控制条件的 ERP 波形相比可知, 提示对 N2 成分的波幅和潜伏期造成了显著影响:在给出提示的本实验中, 归纳条件和控制条件在 N2成分上的波幅和潜伏期都出现了显著差异, 而在实验一和二中, 由于没有给出提示两个条件在 N2成分的波幅和潜伏期上都没有表现出明显差异。

但是, 提示对归纳条件和控制条件在 P3成分上的差异没有造成影响, 在三个实验中 P3成分都是在约 350ms 开始出现, 而一直持续到 650ms 左右, 并且两个条件相减得到的差异波波幅的峰值时刻

都在约 480ms。 在提示两个刺激在三个维度上都相同时, 无

疑就是告知被试两个刺激完全相同, 因此在此条件下被试实际上只需要加工一个图形的特征就可

以了, 即他可以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个刺激上, 而不需要对两个刺激进行比较。但在归纳条件下 , 给出的提示告知被试两个刺激只在一个维度上相

似, 为了找出该维度并提取上面的共同特征, 被试则不得不对两个刺激进行整体的比较。因而不

可避免地会注意到相异的特征, 这导致归纳条件下大脑加工了更多的冲突信息。因此, 在本实验中两个条件在 N2 成分上波幅的差异, 实际上反映的是对刺激的知觉加工方式上的差异。根据上

述分析可以得出如下结论:在呈现两个刺激之后, 被试会先判断它们是否相同, 如果两个刺激完全相同, 则直接提取一个刺激上的特征信息; 如果判断两个刺激不完全相同, 则必须要在对两个刺激加以比较的基础上, 先判断两个刺激在哪些(个)维度上相同, 然后再提取它们在对应维度上的特征信息。 3.4 实验四 清晰预期下视觉分类的研究

分类(categorization)是根据特定的标准确认对象身份的过程, 经过分类人们可以将世间万物分门别类地区分开(Zentall, Galizio, & Critchfield, 2002)。分类是基础性的认知活动, 如果不能将知觉信息区分为不同类别, 那么原始知觉信息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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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陈安涛: 人工类别学习的认知神经研究 23

上是无用的 (Freedman, Riesenhuber, Poggio, & Miller, 2001)。分类是建立在预期特征集和传入特征集二者的相互作用上的, 这就需要对刺激的特征灵活地加以操纵, 标准几何图形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 而且这类材料还能够控制经验和背景因素(Chen et al., 2005)。

在本实验中, 先通过一个归纳任务让被试比较两个几何图形, 找出其中的共同特征(形成预期特征集); 然后以此预期特征集为标准, 判断第三个几何图形(由该图形得到传入特征集)与前两个几何图形是否为同一类。分类标准是, 传入特征集中有且只有一个特征在对应维度上与预期特征集匹配

(匹配特征为 1), 则做出肯定判断, 传入特征集中没有任何特征在对应维度上与预期特征集匹配, 则做出否定判断。传入特征集与预期特征集之间将出现

三种相互作用:传入特征落入预期特征集, 且与对应维度特征匹配(引起匹配提取加工); 传入特征落入预期特征集, 但与对应维度特征冲突(引起冲突抑制加工); 传入特征没有落入预期特征集而与任务无关(引起无关忽视加工)。设计了三种条件:预期特征集有一个特征(one matching feature, 1MF); 预期特征集有两个特征 (two matching features, 2MF); 预期特征集有三个特征 (three matching features, 3MF)。通过新的实验设计, 希望记录并讨论包含冲突控制的高水平视觉分类的

脑内时程动态变化过程。 研究结果显示了分类加工的时间过程。根据

预期特征集, 被试将形成两个准备:维度准备和特征准备。维度准备表现在注意加工上:注意目

标维度 (如颜色、形状 )而不注意无关维度 (如方向)。在刺激出现后约 100ms, 只有目标维度受到注意, 而无关维度被忽视, 即目标维度得到进一步加工, 注意的加工在波形上表现为 N1。进一步加工即为知觉分析加工, 其加工结果是识别出目标维度上的具体特征是什么, 知觉分析的加工在波形上表现为 P2。之后分类加工进入特征匹配阶段, 此时表现出了特征准备的作用。将知觉分析得到的传入特征与预期特征加以比较, 如果二者相同, 则受到提取并进入下一阶段加工; 如果二者不同 , 则出现冲突 , 如果出现冲突 , 将在波形上引出 N2。在知觉分析结束之后, 即进入类别判断阶段。在此阶段, 被试将进一步对冲突的特征

加以抑制, 并根据匹配的特征做出“正确反应”的判断, 类别判断的波形表现为 LPC (late positive complex)。而对冲突特征的抑制将导致 LPC 波幅变小。值得注意的是, 在特征进入思维阶段, 即使出现冲突 , 大脑也不能容易地消除特征的印象 , 因此对冲突特征的抑制将持续一段时间, 这可能是 2MF 和 3MF 引起的 LPC 波幅明显小于 1MF的原因。 3.5 实验五 模糊预期下视觉分类的研究

本实验目的在于探讨在模糊预期下的视觉

分类相关神经激活。首先分别记录被试在识别自

己的笔迹和他人笔迹时的 ERP 波形, 然后对比两种波形之间的差异。由于对自己的笔迹有丰富的

记忆, 因此只需要提取个别特征即可确定是否为自己的笔迹, 相应的在线分析可能不会很强; 但对别人的笔迹由于缺乏记忆, 因此需要对特征做较多的在线分析; 同时还可以预期别人的笔迹较之自己的笔迹会引起更强的冲突加工。

研究结果表明, 在缺少清晰预期情况下, 完成分类判断需要临时从长时记忆中调用有关经验, 这里临时调用意思是在刺激出现之后才能确定需

要调用什么信息, 并在随后执行调用这个信息的相关操作(Chen & Weng et al., 2008) 。而额外增加的临时调用会在 ERP 波形上产生某些效应, 在本实验中, 这种效应反映在 N2成分上, 它可能包括提取长时记忆经验和笔迹特征对比 , 差异波N400 则反映了在在线分析基础上进一步的加工, 比如控制信息冲突(图 3)。

将非清晰预期下分类诱发的 ERP 减去清晰预期下分类诱发的 ERP波形相减得到一个差异波, 对 200 到 500ms 时段差异波做主成分分析, 结果显示两个主成分可以解释变异的 93.3%, 主成分 1能够解释 61.8%, 主成分 2能够解释 31.5%, 其它成分单独的解释都不超过 5%。主成分 1对应的偶极子定位在右侧前扣带回附近; 主成分 2 对应的偶极子定位在腹侧颞叶。在两个偶极子活动的峰

值时刻, 这一模型可以最好地解释该段时间窗口的数据, 残差为 10% (见图 4)。

因此, 在预期不清晰并且规则又可以描述的情况下, 分类加工的关键脑结构至少有 MTL 和ACC(anterior cingulate cortex), 前者使个体能够从长时记忆中提取有关信息, 以对当前刺激的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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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点做出知觉分析, 而后者则使个体能够察觉到当前刺激的类别归属, 如果 ACC 激活较高, 则刺激会被归入较为陌生的一类, 否则会归入较为熟悉的一类。 3.6 实验六 冲突监控 ERP 效应及源定位

为了研究类别学习中的认知控制, 我们设计了部分匹配分类任务(Chen & Xu et al., 2008)。在该任务中, 先通过一个类别归纳加工, 让被试形成一个分类规则, 这个规则可能只包含一个特征, 也可能包含一个以上特征; 然后出现一个靶刺激, 靶刺激有三个维度及相应特征, 如颜色(红色)、形状(圆形)和条纹方向(0°), 如果靶刺激中有一个特征与分类规则中对应维度上特征匹配就做出肯定

反应, 如果靶刺激中没有任何特征与分类规则中对应维度上特征匹配就做出否定反应。

本实验根据分类规则中特征数量不同设计

了一个实验条件和一个对照条件:实验条件包含

分类加工与认知监控; 而对照条件只包含一个特征, 仅包含分类加工而不包含认知监控。两个条件都在 N2 之后紧接着诱发出了 P3, 实验条件诱发的 P3 波幅在负方向上明显大于对照条件诱发的 P3。由于实验条件包含认知控制加工, 而对照条件不包含认知控制, 因此前述结果可合理地解释为 P3 是大脑对冲突加以抑制的反映(Goldstein, Spencer, & Donchin, 2002)。

采用相减技术可获得更纯粹意义更清楚的

ERP 成分, 实验条件中包含特征冲突和冲突控制, 当然也包括特征匹配和分类反应, 而对照条件中只包括特征匹配和分类反应, 因此将实验条件引起的 ERP 波形与对照条件引起的 ERP 波形相减, 得到的差异波将只反映冲突觉察和冲突控制。对

出现明显差异的 210到 420ms时间窗口数据做主成分分析, 发现存在两个成分。成分 1 的最大偶截距在 270ms 附近 , 成分 2 的最大偶截距在370ms附近; 在两个差异波中, 成分 1对应的颅内源在 ACC 附近, 成分 2 对应的颅内源在 PFC 附近。从潜伏期来看, 成分 1是两个条件下 N2成分之差, 成分 2 是两个条件下 P3 成分之差, 结合源分析结果可知, ACC是 N2成分的颅内源, 而 PFC是 P3成分的颅内源。可能的情况是, 特征冲突的出现激活了 ACC, 在 ERP波形上反映为 N2成分, 而 ACC受到激活之后即触发 PFC, PFC的激活在ERP波形上反映为 P3成分, 表明大脑正在对冲突

信息加以控制。而数据总变异解释能力方面, 成分 1 仅能解释 13%左右, 成分 2 却能解释 86%左右, 说明 ACC激活处于次要地位, 而 PFC激活处于主要地位, 这提示在本研究中 ACC只起传递冲突出现信号的作用 , 而 PFC 完成了主要的工 作—— 控制冲突。

本实验通过明确地界定冲突的出现和冲突

的控制, 并结合时间精度高的 ERP 技术, 在冲突出现与 ACC 激活以及冲突控制与 PFC 激活之间建立了明确的对应关系 , 在时间过程上获得了PFC激活跟随在 ACC激活之后的结果, 这一结果为认知控制的冲突监测理论(Botvinick et al., 2001)给出了更直接的支持。而新的研究范式也为系统

讨论 ACC 与 PFC 在认知控制中的功能及相互作用提供了新的可能性。进一步研究可通过 fMRI和 ERP 的结合, 在更高的时空分辨率上讨论认知控制的神经机制。

分类与认知控制两个子系统的结果, 还说明了类别学习中一个重要问题, 即反馈如何发生与利用。反馈对于任何学习任务来说都是非常重要

的(如 Maddox, Ashby, & Bohil, 2003)。根据当前研究, 人工类别学习中反馈是通过分类与认知控制两个认知过程的配合而实现的:分类时个体会使

用临时归纳的规则对新刺激类别属性进行判断 , 判断的结果在受到评价时会得出正、负两种反馈。

负反馈会引发冲突监测相关脑区的激活, 进而重新进行新的归纳加工。当前研究没有提供正反馈

相关的神经激活数据。根据其性质, 正反馈可能会引起奖赏脑区的激活, 但需要进一步的研究加以调查。

4 总体讨论

在类别学习的神经机制中 , ACC、PFC 和MTL 处于核心地位(图 5)。信息首先从感觉皮层传来 , 经过联络皮层加工 , 完成初级整合 , 表现在 N1成分上, N1和 P2出现在刺激呈现早期, 头皮分布集中在前部和顶枕部。信息然后被传到

PFC, PFC 有两个功能, 一是执行控制, 包括注意的自动和主动转换, 二是维持工作记忆(Ashby & Valentin, 2005)。因此, 当视觉信息传到 PFC之后, 首先会保持在工作记忆中, 并得到知觉整合加工, 这种加工可能反映在 P2上, 这个知觉加工过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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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陈安涛: 人工类别学习的认知神经研究 25

受意图等心理因素的影响; 但知觉加工的结果会引起 ACC 的反应, 因为 ACC 在大脑完成对信息的知觉加工之后即开始监控信息的后续加工活

动。在受到提示影响的实验三中, 归纳和控制条件引起的波形在 N2 成分上出现了差异, 可能与ACC 受到不同程度的激活有关, 即此时的信息已经受到心理意图的影响, 反映在 N2 的头皮分布上。随后, 在 PFC 中得到不同维持的信息进一步传送到 MTL, 在 MTL 中完成对信息的整体评价, 在本文报告的研究范式下, 这种整体评价是对两个刺激是否完全相同的评价, 这反映在 P3成分上; 同时在 MTL 和 PFC 之间保持着频繁的信息交换, 根据 MTL对两个刺激信息的整体评价结果, ACC在监测之后将信息传送到 PFC, PFC再向 MTL传送比较指令 , 对两个刺激的对应维度进行比较 , 如果两个刺激是完全相同, 则会执行对其中一个刺激的信息特征加以提取的加工, 如果两个刺激部分相同, 则会执行对两个刺激对应维度进行比较加工, 在比较的过程中, ACC 和 PFC 将进一步执行有关的监测和控制, 实现对相同特征提取和相异特征的忽略加工, 这反映在 LPC成分上。

图 5 类别学习神经机制的综合模型 在获得规则之后 , 这些规则将再传送回到

PFC 中, 并保持在 PFC 的工作记忆单元中, 当新的刺激出现后, 在经过相似的早期加工之后, 这反映在各种分类条件下在早期的 N1和 P2成分上没有差异 , 但在知觉加工结束之后 , 则会引起ACC 的反应, 表示信息已经进入意识之后, 此后的加工将一直受到心理意图的影响, 这反映在分类任务中各个在 N2 成分上的差异上面。同样地, 在分类加工中 ACC 仍然扮演着监测变化或异常的角色, 当 PFC 中保持着着明确的规则时, 如实

验四那样, 这些信息会传递到 ACC中, 作为 ACC判断异常或变化的根据, 当刺激中出现与预期相矛盾的信息时 ACC会受到激活, 表现在实验四中波幅更大的N2成分, ACC激活的信息将迅速传递到 PFC 中, 由 PFC 根据保持在其中的规则, 做出该刺激并非目标刺激的判断; PFC 保持规则的方式是在 PFC 与 MDN(丘脑 )之间建立反响回路(reverberating loop), 有多个规则就建立多个反响回路。在本文所设计的分类任务中, 如果一个规则被证实为假则另一个规则受到肯定, 这种加工反映在 P3 成分上。而当 PFC 中保持的规则是不清楚的时候, 相应的加工过程, 甚至早期的知觉加工都可能与规则清楚时不同, 比如在实验五中, 当刺激为笔迹时, 虽然被试能够迅速地正确判断笔迹是否为自己所写, 但由于笔迹本身的复杂性, 造成对笔迹信息的知觉加工较为复杂, 这反映在P2 成分的波峰上, 该实验中 P2 的波峰呈现小的峰值起伏状态; 自己笔迹和他人笔迹在 N2 成分上出现了差异, 这表明虽然没有清晰的预期, 但PFC 中仍然存在某种自己笔迹的原型, 这使 ACC能够迅速察觉刺激为新异, 这反映在他人笔迹能够引起更高的 N2 波幅 ; 但仅根据粗略的原型 , PFC 仍然不能准确地或精确地判断刺激信息是否是自己的笔迹, 因为每个字的结构、笔画和运笔方式都不相同, 因此需要从长时记忆中提取有关信息, 由于 MTL与长时记忆有关(如, Eichenbaum, 1997), 因此 PFC 会向 MTL 发出指令, 检索长时记忆中相关字词的笔迹, 这反映在实验四中的差异波 N400 上, 差异波的源分析显示 MTL 受到激活, 这一结果支持了上述假设, 即模糊预期下的分类加工需要临时调用长时记忆经验。更广泛地

看, 分类加工过程中调用长时记忆的经验在类别学习中经常发生, 在规则数量相当大的人工类别学习任务和一般的自然类别学习任务中都会 涉及。

在当前研究中 , 我们使用同一个实验任务(见图 2), 对假设的类别学习的 3个子系统(归纳、分类与认知控制)做了研究。在 6个实验中使用了相同的实验刺激材料(不过实验五使用了笔迹材料), 主要通过任务要求(实验指导语)来研究类别学习的不同方面, 而这也使不同实验得到的不同结果唯一地归结到任务要求上。高时间分辨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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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ERP 数据表明, 仅通过变化任务要求即可获得不同的结果, 这为假设的类别学习 3 个认知子系统提供了经验性支持。这些结果也说明类别学习的

确涉及相当复杂的认知加工, 而已有研究并没有对类别学习加以分解, 因此其结果难以与 3 个子系统对应起来, 无法完整说明类别学习的认知神经基础及相应的加工机制。在当前研究中, 我们首次对类别学习进行了谨慎而大胆的分解, 并且得到了一定的经验性支持, 为进一步的研究提供了有益的参照框架。除了经由不同的任务要求得

到不同的实验结果之外, 当前 6 个 ERP 实验结果也显示了较高的一致性。虽然实验要求略有不同, 但实验一、二和三都是以研究归纳为目标的, 因此这三个实验之间表现出较高的一致性, 均发现LPC 与海马等结构与归纳加工有关。而实验四和五均以研究分类为目标, 两个实验之间也一致地显示了 MTL的参与。虽然当前研究提供了类别学习 3 个子系统的认知神经数据, 但更充分的验证性和拓展性研究仍是需要的, 比如 fMRI(功能性核磁共振)数据即能提供更精确的激活定位结果, 这将为说明整体的类别学习神经机制提供更深入

的研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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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ization, concept learning, and behavior analysis: An introduction. Journal of the Experimental Analysis of Behavior, 78(3), 237−248.

A Cognitive Neuroscience Study for Artifact Category Learning

CHEN An-Tao (Key Laboratory of Cognition and Personality of Ministry of Education (Southwest University);

School of Psychology,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Abstract: Based on the hypothesis that artifact category learning consists of category induction, categorization and cognitive control, we designed a new experimental task of artifact category learning. And then using high density event-related potentials and dipole source analysis, we investigate the neural basis and mechanism.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anterior cingulate cortex, the prefrontal cortex and the medial temporal lobe are critical to complete artificial category learning tasks, and demonstrated that the different roles of these brain areas on temporal order. Accordingly, we constructed a cognitive neuroscience mechanism of artifact category learning from temporal and spatial dimensions. Key words: category induction; categorization; cognitive control; late positive complex 作者简介

陈安涛, 男, 师从李红教授于 2007年获得博士学位, 2010年晋升研究员。已在 SCI、SSCI及国内权威学术刊物上发表学术论文 50余篇。主要研究集中在归纳推理和认知控制等领域, 博士论文入选“2010年全国百篇优秀博士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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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科学进展 2011, Vol. 19, No. 1, 28–34 Advance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DOI: 10.3724/SP.J.1042.2011.0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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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构想(Research Plan)·

编者按: 本刊从今年起开辟了“研究构想”(Research Plan)栏目, 专门刊登学者们发现和提出科学问题、以及解

决它们的研究构想。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每年经过严格评审, 都会资助不少心理学研究的前沿项目。这些获得资助的研究申请(当然不限于此)可以为本栏目提供丰富的稿源。欢迎学者们踊跃投稿!

爱因斯坦说过, 有时候发现新问题比解决它们更重要。现代科学实践无数次地证明了, 一个重大科学问题的提出, 总能有力地推动科学研究的突破和深入。改革开放以来, 我国心理科学与国际先进水平的差距已大大缩小了。不过, 我们的研究大多还是沿着国外学者的理论路线一点点地跟进。或许可以把这样的研究称作概念推动型的探索。然而, 心理科学是最贴近人们生活的科学。心理现象就在我们的社会生活中, 并嵌入了文化影响。因此, 在任何文化下获得的研究认识, 都必须在其他文化下检验其普遍性。我国有数千年连绵延续的文化传统, 在过去 30 年里又经历了迅猛的发展和变革。我国人民的生活方式已发生了巨大变化。这里一定有很多国外学者不了解、具有我国文化基因的科学问题, 有待我们发现和解决。我们的学者应当勇于发现新的科学问题, 并率先解决它们, 引领研究潮流。我们更应倡导这种问题推动型的、有理论创新勇气的研究。

研究构想文章的发表还有一个明显的好处, 就是既可以有效保护学者们尚处于萌芽状态的研究思想, 又可以使读者及早分享她们。本栏目发表学者们的研究构想, 也可为她们增加了一层知识产权保护,从一个侧面促进正常的学术思想交流。

(本栏目责任编辑:王二平)

风险条件下的跨期选择*

孙 彦 (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 北京 100101)

摘 要 跨期选择是指对发生在未来不同时间点上的结果做出权衡的决策过程。由于大部分跨期选择的情景

都处于某种风险之中, 把风险变量纳入跨期选择的研究中则至为关键。针对以往研究在研究范围、理论构建、

现实意义等诸方面的不足, 本研究拟采用实验室实验与纸笔测验相结合的方法, 深入揭示高、中、低三种概率

水平下风险对跨期选择的影响特征, 探索其发生的机制、各类经典效应的大小。在此基础上, 根据全国不同地

区的大样本调查结果, 了解各地区风险条件下跨期选择的差异及其与本地宏观经济指标(如, 消费者物价指数)的关联, 进而探讨研究的现实意义。本研究期望对风险条件下的跨期选择做出系统、全面的科学探索, 并为国

家相关部门制定政策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关键词 跨期选择; 风险决策; 概率水平; 宏观经济指标 分类号 C934

1 问题的提出

跨期选择 (intertemporal choice)是指对发生

收稿日期: 2010-10-12 *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青年基金项目(71001098); 北京市重点学科建设项目 ; 中科院心理所青年基金项目(Y0CX073S01)。

通讯作者: 孙彦, E-mail: [email protected]

在未来不同时间点上的结果做出权衡的决策过程

(Prelec & Loewenstein, 1991; Frederick, Loewenstein & Donoghue, 2002)。比如, 你是愿意今天获得 100元钱还是愿意在 3 个月以后获得 108 元?在现实生活中, 小至个体的日常生活和经济行为, 大到组织乃至国家公共政策制定, 人们做出的绝大多数选择都需要在短期和长期的利益之间作出权

衡。因此跨期选择的研究成果广泛应用于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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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孙 彦: 风险条件下的跨期选择 29

储蓄、投资、经济增长等领域的理论建模与分析, 同时对于时间管理以及薪酬管理、成瘾行为(吸烟与吸毒 )等都具有实际的指导意义 (Green & Myerson, 2004; Yi, Gatchalian & Bickel, 2006)。

在跨期选择的研究中, 为了对不同时间点的结果在心理意义上做量化比较, 研究者引入了时间折扣(time discounting)的概念 , 即未来的结果折合到现在后, 数量上产生的变化。比如, 对于某个人而言, 3 个月以后获得 108 元和今天获得 98元在心理上是等价的。在研究范式上, Samuelson (1937)从理性经济人假设出发 , 提出了著名的折扣效用模型(discounted utility model, DU)。虽然DU 模型和新古典经济学理论的一般均衡相一致, 但在现实跨期决策行为中, 研究者逐渐发现了违背 DU模型的多种异象(anomalies)。所谓异象, 是指违背理性经济人基本假定、规范性决策理论所

无法解释的现象。比如, 规范性决策理论认为, 跨期选择偏好在获益和损失条件下应该保持一致 , 但实证研究发现并非如此 , 这被称为符号效应(sign effect); 所有结果参数同比例的增大或缩小也会影响跨期选择的偏好, 这也违背了规范性决策理论的基本假定 , 被称为数量效应(magnitude effect)。这些异象使折扣效用模型遇到严重挑战(Chapman & Winquist, 1998; Chapman & Weber, 2006)。20 世纪 80 年代以来, 逐步兴起的行为经济学放弃了完全理性人假设, 而代之以有限理性人假设, 研究者在 DU 模型的基础上提出了各种双曲折扣模型(hyperbolic discounting model)。双曲折扣模型很好的解释了市场的各类异象, 也能更好描述人们的真实行为 (Rachlin et al., 1986; Johnson & Bickel, 2002)。因此, 从行为决策的角度来研究跨期选择逐渐得到学界广泛的认同和 采纳。

尽管有关跨期选择实验研究的文献非常丰

富(Frederick, Loewenstein & Donoghue, 2002), 甚至涉及到其神经机制的研究 (McClure, Laibson, Loewenstein & Cohen, 2004), 但 Green和Myerson (2004)曾强调:现有跨期选择的研究内容很少涉及风险因素, 而在真实的世界中大部分跨期选择的情景则是处于某种风险之中的, 所以无论是从理论角度还是应用角度, 把风险变量纳入跨期选择的研究中都是未来至为关键的一步。

在国外, 只有为数不多的研究曾从行为实验

的角度探讨过风险条件下的跨期选择。这些研究

最关心的理论问题是:若所有时间点的结果处于

或然条件而不是必然条件时, 风险因素会导致时间折扣率如何变化?例如, 对于前面的跨期选择问题, 其风险条件下的版本为:你愿意今天 50%的概率获得 100 元钱还是愿意 3 个月以后 50%的概率获得 108 元?对比风险条件下和确定条件下时间折扣率的变化, 可以推算风险对跨期选择的作用方向。可是, 已有研究之间得到了完全不同的结果。比如, Keren和 Roelofsma (1995)发现外部风险的介入将降低跨期选择的时间折扣率, 即人们在风险条件下更看重未来的收益。这一结论

被后来的两个研究所支持 (Ahlbrecht & Weber, 1997; Weber & Chapman, 2005)。但另一方面 , Anderson和 Stafford (2009)则发现, 被试在风险条件下的跨期选择更没有耐心, 即风险提高了时间折扣率 , 这也和 Öncüler 的实验结果相一致(Öncüler, 2000)。这些研究对风险条件下的跨期选择特征作了有益的探索, 但对于研究中得到的相互矛盾的发现, 学界尚没有实证研究的解释。作者认为, 跨期决策过程中, 对风险信息的不同加工、编辑模式是导致不同研究得出矛盾结果的关

键。依据“风险的差异性编辑”假设, 在信息编辑过程中, 若首先将风险信息和结果大小相结合, 则风险容易导致折扣率提高 ; 若没有把两者结合 , 而是维持分离性加工, 则风险容易导致折扣率降低。上述各个实验中, 实验材料的呈现方式、实验指导语中对风险的说明都各不相同, 这都可能改变风险信息的加工模式 , 从而导致矛盾的结果。依据“风险的差异性编辑”理论探讨风险性跨期选择的过程机制是本文要探讨的重点内容 之一。

研究者近年来较为广泛、深入地探讨了风险

决策中的框架效应(王重鸣, 梁立, 1998; 何贵兵, 梁社红, 2002; 张文慧, 王晓田, 2008; 孙彦, 许洁虹, 陈向阳, 2009)、启发式策略(刘霞, 潘晓良, 1998; 刘永芳, Gigerenzer, & Todd, 2003; 李爱丽莎 , 张庆林 , 2008)、情绪影响(李爱梅 , 谭清方 , 2009; 刘欢, 梁竹苑, 李纾, 2009)、理论构建(孙彦, 殷晓莉, 李纾, 2007; 孙彦, 李纾, 殷晓莉, 2007; 汪祚军,欧创巍, 李纾, 2010)、现实应用(郑全全等, 2005; 谢晓非等, 2008)等方面。而在跨期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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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的研究方面, 有关文章虽介绍过其理论体系和研究成果(龚六堂, 2004; 张颖等, 2008), 但很少直接研究风险条件下的跨期选择。近期, 研究者曾尝试用更灵敏的测量时间折扣率的程序检验风险

因素对跨期选择的影响, 结果表明风险将提高时间折扣率(Sun & Li, 2010), 这一发现有助于说明风险性跨期选择对测量方法的敏感性, 但并未探索风险对跨期选择作用的过程机制。

总体而言,目前关于风险条件下的跨期选择

研究非常薄弱。早期的跨期决策研究没有考虑风

险条件;后来的研究虽将风险因素纳入跨期决策

中,但操作风险条件又过于简单化。另一方面,

风险问题的研究则基本上不涉及跨期决策。具体

而言,风险性跨期选择研究存在以下不足: 在研究范围上, 以往研究仅仅限定于 50%的

风险概率水平, 并未关注高概率和小概率水平下的跨期选择变化; 此外, 风险条件下跨期选择的各类异象是否存在目前尚不清楚。

风险决策的研究普遍认为,人们会高估客观

的小概率事件而低估客观的中、高概率事件

(Kahneman & Tversky, 1979)。因此,我们不能把 50%概率水平下跨期选择的情况想当然地推广到其他概率水平。或许,外在的风险因素在不同概

率水平时对跨期选择的影响会完全相反,因为概率

水平变化本身就导致了风险偏好反转。此外,尽管

在无风险状态下,跨期选择几类经典异象的效应非

常显著,但在风险条件下其效应大小并不稳定。对

这些问题显然需要进一步的实证研究来说明。 在理论构建上, 以往研究只限于现象描述的

初步阶段, 并未阐述风险对跨期选择的影响机制, 也不能对现有研究的结果做出解释。

那么风险因素是如何影响了人们的跨期选

择?同一风险水平为何不能被启发式策略所消

除?风险因素在决策过程中是独立加工的, 还是和结果或时间量结合在一起加工的?有研究近期

曾提出过“风险与时间等价性模型”的解释机制(Weber et al., 2007), Sun等(2010)提出过“风险的差异性编辑”假设 , 但这些都是依据实验结果的事后猜想, 还没有得到实证研究的检验。本项目将尝试探索其现象背后的内部机制, 同时也对以往研究的矛盾之处作出合理的解释。

最后, 在研究结果的意义上, 以往风险条件

下的跨期选择研究较少涉及现实的宏观经济指标

(如通货膨胀程度、储蓄率等), 从而缺少研究结果现实意义的探讨。

以往的研究虽然探讨过宏观经济指标与跨

期选择的关系, 如 Laibson (2001)发现, 通货膨胀会提高跨期选择的折扣率。但遗憾的是, 这些研究并没考虑风险因素。

本项目拟考察各种风险条件下的折扣率与

同期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各地区宏观经济指标间是

否有关联, 如检验是否和当地的消费者物价指数(CPI, Consumer Price Index, 其变化反应通货膨胀程度)相关。这样能有效探讨时间折扣在现实生活中的意义, 切实检验宏观层面的经济变动与微观层面个体相应心理感受的关联。

综上所述, 针对以往研究的不足, 本项目拟围绕风险条件下的跨期选择展开两个方面的研

究。一方面, 在实验室使用较精准的智能迭代法(该方法的详细介绍见附录), 获取时间折扣率数据, 系统、深入的揭示各概率水平下风险对跨期选择的作用方向及其机制, 同时探讨跨期选择中各种经典异象在风险条件下是否存在。另一方面, 在全国各地的社区中使用问卷调查法, 测量风险因素对跨期选择偏好的作用, 考察获得结果与各地区宏观经济指标间的关联, 进而探讨研究结果的现实意义。这些研究成果将有助于人们全面理

解风险条件下的跨期选择, 也将为相关部门制定政策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详细的研究框架以图 1表示。

2 不同风险概率条件下的跨期选择

风险决策的研究发现, 人们会高估小概率事件而低估中、高概率事件, 我们预期这种对概率水平的感知同样存在于跨期决策中。因此, 本研究的假设是:不同概率水平下风险均会影响跨期选择, 但低概率与高概率对跨期选择影响程度有差异。

本研究拟征集大学生被试, 每个被试都要完成实验室实验和问卷测量两部分任务。

在实验室实验部分, 采用标准的迭代法让被试在计算机上完成作业。实验设计为被试内设计, 自变量为四种概率水平 (包括无风险的控制组 ), 因变量为时间折扣率。通过比较各概率水平下因

变量的差别, 检验风险对跨期选择偏好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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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孙 彦: 风险条件下的跨期选择 31

图 1 预期的研究框架图

在问卷测量部分, 采用跨期选择研究中常用的选择滴定程序(the choice titration procedure)设计问卷题目 , 同样 , 实验设计为被试内设计 , 自变量为四种概率水平(包括无风险的控制组), 因变量为时间折扣率。这样, 获得的问卷测量结果也可以检验各概率水平下风险对跨期选择偏好的

影响。我们拟变换参数设计平行的四套问卷题目, 所以每个被试要完成四套题目(平衡测量顺序以消除无关变异)。事实上, 每套题目均可完成实验室实验同性质的测量, 设计多套题目的目的在于获得更有效度的测量题目。

通过这样的设计, 一方面, 实验室实验和问卷测量两部分结果可以互相验证, 使获得的结果更加可信; 另一方面, 我们通过把每个被试的实验室数据和各套问卷的数据分别做相关, 可以鉴别出哪套问卷更能代表精密的实验室测量结果 , 从而为后续研究测量方法的可靠性提供依据。

3 风险对跨期选择的影响机制

依据“风险的差异性编辑”观点,我们提出以下研究假设:风险编辑的差异程度在风险对跨期

选择的影响中具有中介作用; 风险与时间的等价性程度在风险对跨期选择的影响中没有中介

作用。 本研究拟征集大学生被试, 使用问卷法测量

时间折扣率。实验也为被试内设计, 测量高、中、低三种概率水平下风险性跨期选择的折扣率。按

照质讯技术的程序, 被试先看每组题目, 但在选择之前要列出“所有和当前决策相关的想法”, 然后做决策。在完成所有决策问题之后, 要求被试将他们自己产生的每条想法在三个维度上对符合

程度评分。三个维度分别是:时间与风险的同质

性; 风险因素和结果大小的结合程度; 风险因素和等待时间的结合程度。比如, 某被试可能列出了四条想法, 每条想法有三个维度的评分, 则会产生 12个评分, 每个维度上有 4个评分。这 4个评分的均值即代表该维度与决策过程的符合 程度。

分别以各个维度的评分为中介变量做中介

分析, 检验“风险与时间等价性模型”、“风险的差异性编辑假设”的合理性。

4 风险条件下跨期选择的符号效应、数

量效应、延迟效应

鉴于已有研究发现跨期选择异象在风险条

件下的效应大小并不稳定,我们提出以下研究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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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设:各概率水平下均存在跨期选择的符号效应、

数量效应、延迟效应,但效应大小有一定差异。 本研究拟征集大学生被试, 使用迭代法测量

时间折扣率。 检验符号效应的子研究:两因素被试内设计,

自变量 1 为概率大小, 包括高、中、低三个水平; 自变量 2 为损益性质, 包括获益、损失两个水平; 因变量为时间折扣率。探察各概率水平下损益性

质对因变量的影响。 检验数量效应的子研究:两因素被试内设计,

自变量 1 为概率大小, 包括高、中、低三个水平; 自变量 2 为结果数量大小, 包括数量高、数量低两个水平; 因变量为时间折扣率。探察各概率水平下结果数量大小对因变量的影响。

检验延迟效应的子研究:两因素被试内设计, 自变量 1 为概率大小, 包括高、中、低三个水平; 自变量 2 为延迟时间, 包括延迟早、延迟晚两个水平; 因变量为时间折扣率。探察各概率水平下延迟时间对因变量的影响。

5 全国各地区风险条件下跨期选择的

差异以及与宏观经济指标的关联

鉴于已有研究发现跨期选择与宏观经济 指标存在密切关联 Laibson,2001),我们提出以下研究假设:全国各地区风险条件下跨期选择 的折扣率存在差异 , 消费者物价指数越高的地区折扣率越高 , 而储蓄率越高的地区折扣率 越低。

本研究拟采用大样本问卷调查法, 调查对象为社区居民。首先, 根据心理测量学的要求, 参考前期研究筛选出的有较高效度的问卷题目, 编制并修订测量的标准问卷。其次, 在北京的社区居民中做小范围的预调查, 在调查的过程中请被试对题目及调查形式做反馈。针对预调查的结果 , 对问卷题目进一步修订, 并制定全国大规模调查的程序细节。最后, 采用标准化的分层取样模式, 按照不同的社会经济发展状况, 分别在我国东、中、西部地区开展全国范围内的问卷调查, 考察各地区风险条件下跨期选择的特征及差异。在此

基础上, 将调查结果与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各地各种宏观经济指标(如, 消费者物价指数、储蓄率等)做关联比较, 探讨研究结果的现实意义。

6 总结

本项目的预期研究结果:在不同概率条件下, 风险都能影响跨期选择的偏好, 符号效应、数量效应、延迟效应等各种异象也都不同程度的存在; “风险的差异性编辑”假设能有效解释风险性跨期选择的过程; 各地区宏观经济指标和其风险性跨期选择的折扣率存在一定关联。这些研究成果将

有助于研究者从适用范围、发生条件、作用机制、

影响特征等各个方面综合理解风险条件下的跨期

选择, 也将为相关部门制定政策提供有价值的科学参考。

附录:名词解释

智能迭代法: 借助计算机程序, 可依据被试作出的前一组决策结果而生成后一组决策问题 , 直到获得足够精密的未来结果在某时间点的心理

当量值。然后, 变换时间参数, 用同样的方法获得该结果在其他时间点的心理当量值。用不同时间

点的心理当量值数据拟合双曲线模型, 曲率即为时间折扣率。智能迭代法被很多跨期选择的研究

所采用, 是较为严密的测量时间折扣率的方法。 选择滴定程序:同时给被试呈现多个(一般为

15~20 个)跨期选择的题目, 除了某个特定的结果参数做有规律的递增或递减调整, 这些题目在所有其他时间及结果参数上都保持不变, 这样可依据被试选择反转的题目推断该参数下的时间折扣

率。选择滴定程序是较常见的获得时间折扣率的

纸笔测量方法。 质讯技术:先让被试看到决策的问题, 但在

被试做决策前, 让被试自由列出所有和当前决策相关的想法。之后让被试独立做决策。决策后, 在研究者关心的维度上, 被试评估自己先前的想法与其符合程度。质讯技术是近来行为决策研究中

颇为流行的探察决策过程的方法 (Weber et al., 2007)。

致谢:李纾、王二平、张侃、陈毅文、李勇辉、

白新文、李晓明等老师在本文的撰写中提出过宝

贵的意见。特此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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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34: [《心理科学进展》2011年.第19卷.第一期].Advances.In.Psychological.Science.2011.Volume.19.No.1.文字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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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The Intertemporal Choice Under Risk: A Research Proposal

SUN Yan (Institute of Psychology,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101, China)

Abstract: Intertemporal choice refers to a choice between alternatives that differ in size and time to delivery. In view of the fact that situations are uncertain in most real-world decisions, a general theoretical model of intertemporal choice must deal with situations involving risk. Beyond the weakness of the previous theoretical models, we will use both the lab method and paper-pencil test to investigate the impact of the probability level on intertemporal choices. Furthermore, the query technique will allow us to explore its process mechanism and test several explanation models (e.g., the equivalent replacement model). In order to assess the practical implication of the intertemporal choice under risk in the real world, we will also try to investigate the intertemporal choice as a function of some economic index (e.g., Consumer Price Index). Key words: intertemporal choice; risky choice; probability level; economic index 作者简介

孙彦, 博士(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与意大利 TRENTO大学联合培养), 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行为决策及其跨文化比较。已发表十几篇 SSCI 论文和 CSCD 论文, 目前主持国家自然基金委、中国科学院的多个基金项目。《心理学报》、《心理科学》、《心理科学进展》、《管

理科学学报》等学术期刊的审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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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科学进展 2011, Vol. 19, No. 1, 35–41 Advance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DOI: 10.3724/SP.J.1042.2011.00035

35

语言对知觉的影响 —— 来自颜色范畴知觉研究的证据*

魏晓言 陈宝国 (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院, 北京 100875)

摘 要 介绍了近年来语言和颜色范畴知觉关系研究的新进展, 特别是颜色范畴知觉效应的偏侧化、婴幼儿

颜色范畴知觉的特点等。同时指出了今后需要进一步研究的问题, 如颜色范畴知觉效应偏侧化与语言的关系、

右脑语言优势者颜色范畴知觉的特点、颜色加工脑区和语言加工脑区之间的关系以及婴幼儿颜色范畴知觉特

点的追踪研究等。 关键词 语言; 颜色范畴知觉; 语言相对论假设 分类号 B842

人类具有将经验世界分类的能力, 这种能力受到语言和文化因素的影响(Whorf, 1956)。沃尔夫提出了著名的语言相对论假设(沃尔夫假设)来解释语言和知觉、 思维之间的关系。该假设的一

种极端的观点认为, 语言决定了人们思维以及知觉世界的方式, 即说不同语言的人其思考和知觉世界的方式不同。由于这种极端的观点受到许多

人的反对, 后来经过修正的语言相对论假设认为, 语言影响人们的思维和知觉世界的方式, 而非决定思维和知觉。由于颜色知觉与语言系统中的颜

色词对应, 所以颜色知觉在语言和认知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刘皓明, 张积家, 刘丽虹, 2005), 颜色知觉的研究可以直接为语言相对论假设提供肯

定或者否定的证据 (Heider & Olivier, 1972; Davidoff, Davies, & Roberson,1999)。

大量的颜色知觉的研究都发现了颜色范畴

知觉效应。自此以后, 研究者们围绕语言和知觉的关系, 进行了大量的研究。近年来, 随着新研究方法的采用, 尤其是 ERP、fMRI等方法的采用, 人们对语言和知觉之间关系的研究又掀起了新的热

潮, 有了新的发现。本文首先对颜色范畴知觉效应及其基本争论做一介绍, 然后介绍该领域最新的研

收稿日期: 2010-07-13 * 教育部人文社科项目(09YJAXLX002)资助。 通讯作者: 陈宝国, E-mail: [email protected]

究成果, 最后提出未来进一步研究的问题。

1 颜色范畴知觉效应及其争论

大量研究表明, 颜色知觉中表现出范畴知觉的特点, 即人们知觉颜色时, 并不是把它知觉为连续的量, 而是知觉为不连续的、独立的类。有研究者把这种颜色称为焦点颜色(focal color), 它们是对颜色连续体进行切分和范畴化的定位参照

点(Berlin & Kay, 1969), 比如红、绿、蓝等颜色。颜色范畴知觉效应是指当人们辨别来自不同范畴

的两种颜色时, 对它们的知觉、记忆要比在色轮上距离相等但来自同一范畴的两种颜色更具优势 (Bornstein, Kessen, & Weiskopf, 1976; Franklin, Wright, & Davies, 2009; Kay, Regier, Gibert, & Ivry, 2009; Pilling, Wiggett, Özgen, & Davies, 2003; Roberson, Davies, & Davidoff, 2000; Roberson, Davidoff, Davies, & Shapiro, 2005; Roberson, Park, & Hanley, 2008; Winawer, Witthoft, Frank, Wu, Wade, & Bororditsky, 2007; Zhou, Mo, Kay, Kwok, Tiffany, & Tan, 2010)。例如, Bornsteind等人(1976)的研究中 , 黄和蓝是来自不同范畴的两种颜色 , 深绿和浅绿是来自同一范畴的两种颜色, 在色轮上选取的黄、蓝之间的距离与深绿和浅绿之间的

距离相等。结果发现, 对黄、蓝的辨别速度快于对深绿和浅绿的辨别速度, 这就是典型的颜色范畴知觉效应。

围绕颜色范畴知觉效应, 争论的两个核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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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题是:颜色术语是否影响颜色知觉?颜色范畴知

觉效应是否由专门的语言习俗决定的 (Kay & Regier, 2006; Regier & Kay, 2009)?对于这两个问题, 语言相对论者的回答是肯定的, 他们认为语言和文化影响知觉, 语言和文化的差异引起了颜色知觉的差异。而语言普遍论者的回答是否定的, 他们认为, 颜色知觉以先天存在的视觉系统和颜色本身的物理特性为基础, 具有普遍性, 语言和文化不会影响颜色知觉(Heider et al., 1972)。早期的研究各有证据支持两种理论 (Kay & Kempton, 1984; Berlin et al., 1969), 但从最近的研究结果来看, 似乎更多的研究支持了沃尔夫的语言相对论假设。

2 颜色范畴知觉效应研究的新进展

根据语言相对论假设的观点, 颜色术语影响了颜色辨别。这种观点得到了新近大量研究的支

持(Pilling et al., 2003; Roberson et al., 2000, 2005, 2008; Winawar et al., 2007)。 2.1 成人被试颜色范畴知觉及其颜色范畴知觉

偏侧化的研究 Roberson 等人(2000, 2005)的两项研究为语

言相对论假设提供了证据。他们比较了英语和伯

瑞摩语(Berinmo) (Roberson et al., 2000), 英语和辛巴语 (Himba)被试对不同颜色的命名和记忆(Roberson et al., 2005)。在这些语言中, 英语有 11种基本颜色术语, 伯瑞摩语和辛巴语都只有 5 种基本颜色术语。研究结果显示, 伯瑞摩语和辛巴语被试, 只有当焦点颜色有专门对应的颜色术语时, 才对这种颜色的命名和记忆有优势。

Winawer 等人(2007)的研究也支持语言相对论假设。他们比较了俄语和英语被试对蓝色的知

觉差异。与英语不同, 俄语中浅蓝和深蓝分别对应于两个不同的词。他们用介于浅蓝和深蓝之间

的蓝色作为刺激, 让被试完成颜色辨别的任务。具体做法是同时呈现三个颜色正方形, 让被试从下面两个正方形中找出和上面正方形颜色相同的

那一个。结果发现, 俄语被试对深蓝和浅蓝表现出了颜色范畴知觉效应, 即对来自不同语言范畴颜色间的辨别速度要快于来自相同语言范畴颜色间的

辨别速度。而英语被试并没有表现出这种效应。 张积家、刘丽红、陈曦和和秀梅(2008)比较

了纳西语和汉语被试在颜色相似性判断任务、分

类学习任务和迫选再认任务中的表现。纳西语尽

管有表示“蓝”和“绿”的词语 , 但在实际生活中 , 纳西人经常蓝、绿不分, 混用这两个词。但是汉语中蓝、绿有明确的区分。结果发现, 在这三个任务中, 纳西语被试的成绩均低于汉语被试的成绩。研究者认为, 语言影响颜色知觉和记忆。

虽然上面很多研究证明了语言影响颜色认

知, 但却难以回答语言对颜色知觉的影响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 因为多数实验中都包含了记忆的成分。针对这一问题, 近年来, 一些研究者开始探讨语言如何影响颜色知觉。

根据“直接语言效应”的观点, 被试在识记颜色的时候, 可能是把颜色转化成相对应的颜色词, 完成再认任务的时候就直接用记忆中的颜色词和

目标颜色进行匹配; 如果是这样, 那么语言只是短暂地影响颜色知觉, 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颜色知觉, 它仅仅是一种帮助被试完成任务的策略而已(Roberson et al., 2000; Pilling et al., 2003)。而“间接语言效应”的观点认为 , 语言可以塑造颜色知觉 , 即使颜色知觉任务中没有语言策略的参与 , 仍会出现颜色范畴知觉效应, 这说明语言的效应是间接的(Özgen & Davies, 2002)。Özgen和 Davies (2003)设计了一系列实验 , 以减少被试颜色知觉时运用语言的策略, 但结果仍发现颜色范畴知觉效应 , 支持了“间接语言效应”的观点。但由于Özgen 等人实验中颜色块是可以命名的, 因此他们的实验很难完全摆脱语言策略的影响。

谢书书、张积家、和秀梅、林娜和肖二平(2008)的实验中, 用色调和饱和度都恒定但光亮度发生变化的黑、白颜色块作为实验材料, 考察彝族、白族、纳西族和汉族中黑白语言文化的差异是否

影响黑、白颜色知觉。实验任务为黑、白色的相

似性判断(实验 1)和再认任务(实验 2)。由于黑、白颜色块只在光亮度上发生变化, 在各种刺激之间无法从名称上区分, 这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摆脱语言的直接效应。结果发现, 四个民族被试对不同光亮度的黑、白颜色块的区分和再认存在显著

的差异。作者认为, 这种差异体现了语言和文化对颜色认知的影响, 语言和文化对颜色认知的影响并非只是短暂的效应, 不同的语言和文化会造成颜色认知的差异。进一步分析发现, 四个民族被试对黑、白认知的差异在包含记忆成分的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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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魏晓言等: 语言对知觉的影响—— 来自颜色范畴知觉研究的证据 37

任务中大, 在较少包含记忆成分的知觉判断任务中小, 这说明包含记忆成分的任务容易诱导语言策略的作用, 这种作用是一种直接效应。因此, 作者认为, 语言对颜色知觉的影响既包括间接效应也包括直接效应, 语言和文化对颜色知觉有重要影响。

上面这些研究都很好地说明了语言对颜色

范畴知觉的影响。由于多数人大脑左半球是语言

的优势半球, 如果语言影响颜色知觉, 那么颜色范畴知觉效应应该更多地出现在右侧视野 /左半球。最近大量的研究确实发现了颜色范畴知觉效

应的偏侧化现象。 Gilbert, Regier, Kay和 Ivry (2006)的研究中,

使用蓝色和绿色作为实验材料; 被试为英语母语者。在英语中, 蓝色和绿色分别对应 blue和 green两个词。实验中首先给被试呈现一个注视点, 然后出现一个由颜色正方形组成的圆圈。在这个圆

圈中, 除了目标刺激的颜色外, 其它正方形的颜色都相同。目标刺激的颜色有时与其它正方形的

颜色属于同一范畴(如目标刺激是绿色, 背景是其它的绿色); 有时与其它正方形的颜色属于不同的范畴(如目标刺激是蓝色, 而背景是绿色)。被试的任务是视觉搜索, 即判断目标刺激出现在注视点的左边还是右边。结果发现, 只有在右侧视野中才出现了颜色范畴知觉效应。这一现象后来被称

为颜色范畴知觉效应的偏侧化或者偏侧化的颜色

范畴知觉效应。 研究者认为, 颜色范畴知觉效应的偏侧化反

映了语言对知觉的影响, 因为右侧视野的投射与左半球相对应 , 而左半球是语言加工的优势半球。随后 Gilbert等人又进一步证实了这种效应与语言有关。他们要求被试在进行视觉搜索任务的同

时进行一个语言性的任务(例如, 记住一个八位数), 结果右侧视野中的颜色范畴知觉效应消失了; 而与语言干扰任务难度相同的非语言干扰任务并未影

响右视野中的颜色范畴知觉效应。这一结果有力地

说明了语言因素对颜色范畴知觉偏侧化的影响。 Drinonikou, Kay, Regier, Ivry, Gilbert,

Franklin 和 Davies (2007)的研究采用了两种不同的任务 , 一种是颜色辨别任务(Daotuis, Franklin, Riddett, Clifford, & Davies, 2006), 另一个是类似于 Gilbert 等人(2006)的视觉搜索任务。他们不仅检测了蓝色和绿色, 而且检测了蓝色和紫色, 紫

色和粉红。结果发现, 尽管刺激和任务不同, 颜色范畴知觉效应在右侧视野要比左侧视野强。该研

究进一步扩充了 Gilbert 等人(2006)的研究。但他们在左侧视野也发现了颜色范畴知觉效应。这似

乎与语言因素影响颜色范畴知觉效应的逻辑不符, 但他们假设左侧视野的颜色范畴知觉效应也建立

在语言的基础上。他们认为, 由于语言信息必须通过胼胝体从左半球到右半球, 所以出现减弱了的颜色范畴知觉效应。Roberson 等人(2008)的研究为这种解释提供了一定的支持, 他们比较了韩语和英语被试的颜色知觉。使用的颜色刺激在韩

语中属于两个不同的颜色范畴, 而在英语中属于同一范畴。结果韩语被试表现出了颜色范畴知觉

效应 , 而英语被试没有。但与 Drinonikou 等人(2007)的结果不同, 韩语被试左、右视野都表现出了较强的颜色范畴知觉效应。后来, 研究者根据反应时把韩语被试分为快、慢两组进行分析。结

果发现, 反应快的被试只在右侧视野出现颜色范畴知觉效应, 而反应慢的被试在左、右视野都有。研究者推测, 反应慢的原因可能是由于语言信息经过胼胝体从左半球传到了右半球, 因此右半球也出现了颜色范畴知觉效应。

更为有意思的是, Zhou 等人(2010)给蓝、绿四种饱和度不同的颜色配上一个新的人工名称

(áng, song, duān, kěn)进行颜色和颜色名称的配对学习。学习后四种颜色分别变成了四种不同的颜

色范畴。结果发现, 新训练习得的颜色范畴也产生了颜色范畴知觉效应的偏侧化。

除了行为实验的证据外, 近年来一些研究者采用认知神经科学的方法对这种偏侧化效应进行

了研究。Liu, Li, Campos, Qi, Zhang和 Qiu (2009)采用 ERP 技术, 考察了颜色范畴内和颜色范畴间刺激产生 N2波的差异。结果发现, 在左半球, 范畴间的颜色比范畴内的颜色引发了更负的 N2 波; 而右半球没有差异。作者认为, 左、右半球 N2波幅的差异与左半球语言加工的优势有关, 颜色范畴知觉效应受语言因素的影响。该研究为语言影

响颜色范畴知觉提供了神经生理学方面的证据。 Siok, Kay, Wang, Chan, Chen和 Luke (2009)

采用 fMRI 技术的研究发现, 与范畴内的颜色相比, 范畴间颜色的辨别在左半球语言区引起了更强的激活。Tan, Chan, Khong, Lawrance 和 Lu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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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2008)的研究中 , 使用的刺激材料一种是汉语容易命名的颜色, 另一种是汉语难以命名的颜色。被试的任务就是判断呈现的两种颜色是否相同。结果

发现, 与难以命名的颜色相比, 容易命名颜色的知觉辨别引起了左侧颞上回后部和顶下小叶更强的

激活, 而这两个脑区和词汇加工有关。这些研究结果表明, 颜色知觉有语言加工区的卷入, 这为语言相对论假设提供了进一步的脑机制方面的证据。

综上所述, 颜色范畴知觉效应更多地出现在左半球, 这说明语言确实对知觉产生了影响。研究到此, 好像结果已经很明了, 但接下来的问题是, 既然语言影响知觉, 那么在还没有掌握语言的婴幼儿身上就不应该出现颜色的范畴知觉效应, 也不会出现颜色范畴知觉效应的偏侧化。然而研

究的结果远没有这么简单。 2.2 婴幼儿颜色范畴知觉效应的研究

早期婴幼儿颜色范畴知觉的研究并不支持

语言相对论假设(Bornstein et al., 1976)。但最近这方面的研究结果变得复杂起来。

Franklin 等人的系列研究中采用了颜色术语知识掌握程度不同的儿童被试。结果表明, 颜色术语知识掌握更好的儿童并没有表现出更强的颜

色范畴知觉效应, 这一研究结果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语言普遍性假设。他们还探讨了小于 5 岁的辛巴族儿童的颜色范畴知觉。在辛巴语中, 儿童只有到了 5、6岁才能习得颜色术语, 根据语言相对论假设, 这个年龄之前不会产生颜色范畴知觉效应。但研究结果发现, 这些儿童也表现出了颜色范畴知觉效应。因此 Franklin 等人认为颜色术语并不影响颜色范畴知觉, 至少在儿童早期阶段不会影响 (Franklin & Davies, 2004; Franklin, Pilling, & Davies, 2005)。

Franklin, Drivonikou, Bevies, Davies, Kay和Regier (2008)的研究, 比较了婴幼儿和成人在视觉搜索任务中的表现。结果发现, 前言语阶段儿童的颜色范畴知觉效应并未出现在右侧视野中, 反而出现在左侧视野。这进一步对语言影响知觉的观点

提出了挑战。因为根据语言相对论假设, 没有掌握语言的婴幼儿不应该表现出颜色范畴知觉效应。而

且婴幼儿的颜色范畴知觉效应出现在左侧视野, 这个结果显然不能用语言相对论假设来解释。

但是一些研究者对 Franklin 等人的研究提出

了质疑。Goldstein, Davidoff和 Roberson (2009)认为 Franklin 等人的研究可能低估了婴幼儿的颜色术语知识的掌握, 尽管婴幼儿没有完全掌握颜色术语知识, 但是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语言知识的影响, 所以会表现出颜色范畴知觉。Goldstein 等人(2009)重复了 Franklin 等人(2005)的两个实验, 一个实验考察31~51个月大的英语幼儿对蓝-绿颜色的命名和记忆。结果发现, 被试只对范畴间颜色表现出了优势。他们认为, 这时的婴幼儿对颜色术语有了一定的了解, 之前用颜色命名任务考察婴幼儿颜色术语知识, 可能低估了他们的语言能力。另一个实验采用了辛巴语幼儿被试, 辛巴语中没有与绿色和蓝色相对应的术语。结果发现, 被试对蓝-绿并没有表现出范畴间的加工优势, 他们对蓝-绿的反应就像那些未掌握颜色术语的英语婴幼儿一样。作者认为, 颜色术语的掌握对颜色知觉有加强作用。这个研究

支持了语言相对论假设。 针对 Goldstein 等人 (2009)的研究结果 ,

Franklin, Wright和 Davies (2009)又做了一项有关2~5 岁婴幼儿的研究。他们首先测试了这些婴幼儿对于蓝-绿颜色术语的掌握情况, 区分出了两组被试。一组是没有习得颜色术语的儿童, 另一组是已经习得颜色术语的儿童。研究结果显示, 未习得颜色术语的儿童 (类似前言语阶段的婴儿 ), 只在左侧视野出现颜色范畴知觉效应; 而已习得颜色术语的儿童, 只在右侧视野表现出颜色范畴知觉效应, 即儿童掌握语言后, 颜色范畴知觉效应从左侧视野转移到了右侧视野。

综上所述, 虽然婴幼儿的一些研究结果反对语言相对论假设, 但是从最近的研究结果来看:一方面前言语阶段的儿童在右侧视野未表现出颜

色范畴知觉效应, 而习得语言后出现了这种效应, 这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语言相对论假设; 另一方面前言语阶段的儿童左侧视野发现的颜色范畴知

觉效应, 语言相对论假设无法解释。因此有关婴幼儿颜色范畴知觉效应以及该效应为什么由左视

野转向右视野等问题仍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另外, 近年来一些研究者不在仅仅满足于语

言是否影响颜色知觉的问题, 而是采用 ERP 等方法进一步探讨语言对颜色知觉的影响是否可以发

生在无意识的、前注意的水平上, 语言是否影响知觉的早期加工阶段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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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魏晓言等: 语言对知觉的影响—— 来自颜色范畴知觉研究的证据 39

2.3 语言因素无意识影响颜色知觉及其影响阶

段的研究 之前的研究者热衷于探讨语言是否影响知

觉 , 一些研究者认为 , 在颜色知觉的过程中 , 语言扮演一个像注意一样的意识指导机制 , 例如 , 在延时的(offline)相似性判断(Davidoff et al., 1999; Roberson et al., 2000) 和 知 觉 辨 别 任 务 中( Dribonikou et al., 2007; Winawer et al., 2007)考察的都是语言对知觉后期加工阶段的影响。但是最

近有研究者运用 ERP 技术, 开始探讨语言对颜色知觉的影响是否可以发生在无意识、前注意的水

平上以及语言对知觉早期加工阶段的影响。 Thierry, Athanasopoulos, Wigget, Dering 和

Kuipers (2009)发现, 在颜色范畴知觉中, 语言可以影响人们自动、低水平和无意识的知觉。在他

们的 ERP 实验中, 使用深蓝和浅蓝、深绿和浅绿的圆形和正方形作为刺激。一组是希腊语被试 , 在希腊语中 , 深蓝和浅蓝分别对应着 ble 和ghalazio 两个不同的术语, 而深绿和浅绿只有一个术语 prasno; 另一组是英语被试, 英语中所有的蓝色被称为 blue, 所有的绿色都被称为 green。他们使用经典的 Oddball 范式, 目标刺激是正方形, 要求被试只要看到正方形就按键反应, 圆形刺激被分为标准刺激和偏差刺激, 探测两种颜色的偏差刺激引发的视觉失匹配负波(vMMN)在语言间是否存在差异。视觉失匹配负波反映了一种

前注意、自动化的加工, 大约出现在目标刺激出现后的 200ms 左右。结果发现, 在两组被试和两种颜色中, 偏差刺激都引起了 vMMN 效应, 但这种效应在两组被试间出现了交互作用, 即在希腊被试中表现出了更大的偏差效应。统计检验表明, 英语被试和希腊语被试 , 绿色偏差刺激引起的vMMN 效应在两组被试中没有差异, 而蓝色偏差刺激引发的 vMMN 效应在希腊语被试比英语被试大, 因为希腊语中深蓝和浅蓝对应着不同的术语。该研究首次考察了语言因素对颜色范畴知觉

无意识的影响, 说明语言对颜色知觉的影响可以发生在无意识的、前注意的水平上。

Holmes, Franklin, Clifford和 Davies (2009)也利用 ERP技术探讨了颜色范畴知觉。他们采用视觉的 Oddball 范式, 标准刺激和偏差刺激要么来自同一范畴, 要么来自不同的范畴。结果发现, 当偏差刺激来自不同范畴时, 其 P1 和 N1 成分的潜

伏期要比范畴内偏差刺激的潜伏期短; 而且范畴间的刺激比范畴内的刺激引发的 P2 和 P3 的波幅更大。P1 和 N1 是 ERP的早期成份, 反映的是早期的知觉加工; 而 P2 和 P3 是较晚的成分, 反映的是晚期的知觉加工。研究者认为, 语言标识很早就影响到了颜色的范畴知觉。

以上这些结果说明, 语言对颜色知觉的影响可以发生在无意识的、前注意的水平上, 语言影响知觉可以发生在知觉的早期加工阶段, 这些结果进一步为语言影响颜色知觉提供了证据。

3 未来研究的展望

语言和颜色范畴知觉的研究尽管取得了很

大的进步 , 但是仍有许多问题需要进一步的 研究。

首先, 语言和颜色范畴知觉的研究旨在探讨语言对知觉的影响, 但是, 是语言的差异塑造了知觉差异, 还是不同文化下人们知觉的差异带来语言的差异?或者两者存在交互作用并没有完全

研究清楚。如果是交互作用影响人们的知觉又该

建立怎样的理论来说明问题仍然需要进一步的 研究。

其次, 颜色范畴知觉效应的偏侧化趋势是否就一定反映了语言因素的影响。从前面的文献综

述可知, 许多研究都发现颜色的范畴知觉效应在左半球更加明显。因此一些研究者把它看作支持

语言相对论假设的证据。其中暗含的逻辑是多数

人语言加工的优势半球位于左半球, 因此颜色范畴知觉效应应该在左半球更加明显。但这样的逻

辑毕竟是间接的, 人们难免要质疑左半球的优势就一定是语言因素导致的吗?是否有其它方面因

素的影响?如果回答了这些问题, 那么在语言与知觉关系的认识上, 无疑将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第三, 有必要对右脑语言优势的人进行颜色范畴知觉偏侧化的研究。如果左半球的颜色范畴

知觉效应 , 确实是由于左脑的语言优势引起的 , 那么可以推测, 当语言的优势半球位于右半球时, 颜色范畴知觉效应的偏侧化就应该出现在左侧视

野/右半球。由于少数人的语言优势半球确实在右半球, 这方面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澄清语言和知觉之间的关系。

第四, 颜色知觉过程中, 颜色加工和语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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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工脑区是什么样的关系。Siok 等人(2009)的研究中 , 她们发现颜色术语信息会加强颜色加工 V2和 V3 区的激活, 范畴间的颜色刺激在右侧视野的 V2和 V3区激活的增强与负责语言加工的颞叶后部激活的增强一致。但直至目前, 还没有研究考察语言加工的脑区和颜色知觉加工的脑区之间

的功能关系及其交互作用。如果发现了两者之间

的功能连接, 那么可以更好地说明语言和颜色知觉之间的关系。

第五, 加强对婴幼儿颜色范畴知觉效应的追踪研究。前人研究发现, 前言语阶段的婴幼儿, 颜色范畴知觉效应出现在左侧视野/右半球; 而儿童掌握了颜色术语后, 颜色范畴知觉效应出现在了右侧视野/左半球。为什么前言语阶段的儿童的颜色范畴知觉效应首先出现在右半球?为什么语言

的习得引起了颜色范畴知觉效应从右半球转移到

了左半球?这些问题都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或许

前言语阶段婴幼儿颜色范畴知觉效应的右半球优

势, 反映了右半球知觉优势的普遍效应; 但当儿童获得了颜色术语之后, 由于语言的影响, 这种效应转移到了左半球。目前有关婴幼儿颜色范畴

知觉效应的研究多采用不同年龄阶段的儿童进行

横断比较, 很难直接说明这些问题。如果采用纵向追踪的研究方法, 或许可以更好地回答诸如随着儿童颜色术语知识的掌握, 颜色范畴知觉效应的偏侧化是否存在半球转移等问题, 也可以更好地从发展的角度揭示语言与知觉之间的关系。

总之, 尽管极端的语言相对论假设受到了许多人的反对, 但是修正后的语言相对论假设目前得到了更多研究者的支持。支持的证据除了来自

行为实验的结果外, 还有来自 ERP 和 fMRI 等脑成像技术的研究结果。这些研究表明, 语言确实会影响颜色范畴知觉, 主要表现在, 右侧视野的颜色范畴知觉效应大于左侧视野, 语言对颜色范畴知觉的影响可以无意识地进行等。但是颜色范

畴知觉效应也不可能完全由语言决定的, 也有研究结果支持了语言普遍性假设的观点。我们认为, 知觉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 不可能是由单个因素决定的, 知觉既受先天视觉系统和颜色本身物理特性的影响 , 也受语言和文化等因素的影响 , 既存在自下而上的加工, 又存在自上而下的加工, 是生理的、物理的、语言和文化等多个因素相互

作用的结果。所以未来的研究中, 不同观点的相互融合、吸收也许能够更好地解释语言与知觉之

间复杂关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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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nfluence of Language on Perception:

Evidence from Categorical Perception of Color

WEI Xiao-Yan; CHEN Bao-Guo (School of Psychology;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 China)

Abstract: The paper reviews the latest findings of language on categorical perception of color, including the lateralization of color categorical perception (CP), toddlers’ categorical perception of color. Further researches need to be done to clearly demonstrat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anguage and categorical perception of color, such as, the influence of language on lateralization of color CP,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brain areas activated by color perception and language, the lateralization of color CP for people with the right hemisphere of the brain dominant for language, and the development of toddler’s color CP. Key words: language; color categorical perception; language relative hypothes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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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科学进展 2011, Vol. 19, No. 1, 42–49 Advance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DOI: 10.3724/SP.J.1042.2011.00042

42

视觉系统中类别信息加工区的特异性*

张 烨 刘 强 张庆林 (西南大学心理学院; 认知与人格教育部重点实验室(西南大学), 重庆 400715)

摘 要 近年来, 神经成像的研究结果显示, 在人类的腹侧视觉皮层内可能存在与特定类别刺激加工一一对

应的类别信息加工区。但是, 类别信息加工区是否具有特异性仍然存在争议。文章总结了相关研究领域对这

一颇具争议的问题的研究结果, 同时指出了末来研究可能深入的方向。这些方向包括:进一步探讨不同抽象

水平的类别信息加工区域的特异性问题、检验类别信息加工区的拓扑分布观点、回答不同类别信息加工区之

间的信息如何交流的问题、揭示类别信息加工区的学习机制。 关键词 模块; 腹侧视觉皮层; 类别信息加工区; 特异性 分类号 B842

1 引言

20世纪 80年代初期, Fodor提出心理的“模块化” (Modularity)观点。Fodor (1983)认为, 人类大脑进行各种认知操作是通过多个并行且相互可分

离的模块来完成的, 并指出模块具有领域特异性(domain specificity)和信息封闭性 (information encapsulation)两个重要特性。模块的领域特异性是指一个模块只处理与其特定的功能相适应的内

容特殊化的信息, 或者说, 模块有其特殊化的“计算”机制, 它只计算那些受约束的一类“自下而上”的特定输入, 仅仅专注于与其特殊处理能力相关的信息。模块的信息封闭性, 也称为认知的不可入性(cognitive impenetrability), 即心理的其他部分既不能影响也不能通达一个模块的内部运 作—— 仅仅只通达其输出(Fodor, 1983; 熊哲宏 , 2002; 熊哲宏, 李放放, 2004)。

依据 Fodor 的观点, 只有知觉系统和语言系统等处理外部输入的系统才具有模块特性。近年

来, 倍受关注的研究问题之一是视觉系统内是否存在加工特定刺激类别(如面孔)的模块或特定的类别信息加工区域。“模块”论的支持者试图通过

收稿日期: 2010-10-12 *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30970892), 西南大学研究生科技创新基金项目(kb2009012)。

通讯作者: 张庆林, E-mail: [email protected]

行为研究、单细胞记录、认知神经科学等手段寻

找证据。其中认知神经科学的研究被认为是揭示

类别加工本质的有效手段(李晓白 , 朱棋 , 刘嘉 , 2009)。本文着重介绍认知神经科学领域对类别信息加工区的特异性问题的讨论。

2 类别信息加工区特异性的研究

对正常被试类别信息加工区域特异性的脑

成像研究 , 以 Kanwisher 等人的研究为代表。Kanwisher 和她的同事认为 , 高级视觉皮层内包含数量有限的类别信息加工区, 他们分别负责具体物体类别的识别, 且具有领域特异性和信息封闭 性 (Kanwisher, McDermott, & Chun, 1997; Spiridon & Kanwisher, 2002; Yovel & Kanwisher, 2004; Kanwisher, 2006; Grill-Spector, 2008; Kanwisher, 2010)。 2.1 类别加工区的领域特异性

人类视觉皮层内存在与特定刺激(如面孔、躯体、房屋)识别一一对应的模块或类别信息加工区。Kanwisher等人(1997)使用核磁共振技术在人类大脑的颞叶梭状回(fusiform gyrus)发现一个区域对面孔的反应比对其他类别物体的反应更强

(这个区域被称为“梭状回面孔区”, fusiform face area, 缩写为 FFA), 面孔区的激活不受照明度、视角、注意等因素的影响。在面孔研究中, 大多数学者认为, 面孔之所以是特异的是因为面孔的加工是一种整体加工(指面孔内各器官间的空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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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 当面孔倒立时 , 面孔内的空间关系被破坏 , 而面孔中的特征信息不受影响。按照这一说法 , 如果 FFA 是面孔特异的, 那么不论对面孔的加工是整体加工还是特征加工, FFA 对面孔的反应均要强于其他刺激; 当面孔倒立时, FFA 对正常面孔的反应强于对倒立面孔的反应。Yovel 和Kanwisher (2004)对刺激材料做了两种调整:一是改变面孔(或房屋)中眼睛间距离与嘴的位置(或窗户间的距离和门的位置); 二是用他人的眼睛或嘴替换初始面孔的眼睛或嘴。实验中, 他们通过符号提示让被试完成不同的匹配任务:或者区分先

后出现的一对面孔(或房屋)在部位空间关系上是否有差异(整体加工), 或者区分先后出现的一对面孔 (或房屋 )内各部位形状是否有差异 (特征加工)。结果显示, FFA对面孔的反应比对房屋的反应更强且不受加工方式(整体加工或特征加工)的影响; FFA 对正立面孔的反应比对倒立面孔的反应更强, 这种效应在右侧 FFA 表现尤为明显。来自灵长类动物单细胞记录的结果显示, 在猴子的大 脑 内 也 存 在 面 孔 特 异 区 (Tsao, Freiwald, Knutsen, Mandeville, & Tootell, 2003; Tsao, Freiwald, Tootell, & Livingstone, 2006)。

除梭状回面孔区(FFA)外 , 在腹侧视觉皮层内还有两个区域对面孔刺激极为敏感:枕叶面孔

区(occipital face area, OFA)和颞顶沟内侧面孔区(superior temporal sulcus, fSTS) (Gauthier et al., 2000; Allison, Puce, & McCarthy, 2000)。三个面孔区具有不同的职能:OFA 和 fSTS 负责面孔部位特征加工, FFA 负责面孔部位和轮廓信息的整合和表征(Liu, Harris, & Kanwisher, 2010)。与面孔区功能类似的类别信息加工区还包括:负责分析身

体部位和整合身体各部位的躯体区(fusiform body area, FBA; extrastriate body area, EBA) (Downing, Jiang, Shuman, & Kanwisher, 2001; Peelen & Downing, 2005)、负责编码当前环境几何关 系和整合同一背景下不同角度图像的场景区

(parahippocampal place area, PPA; transverse occipital sulcus area, TOS; retrosplenial cortex, RSC) (Aguirre, Detre, Alsop, & D’Esposito, 1996; Epstein & Kanwisher, 1998; Nakamura et al., 2000; Grill-Spector, 2003; Park & Chun, 2009)、觉察除面孔、躯体、房屋以外的其他物体形状的形状区

(lateral occipital complex, LOC) (Kourtzi & Kanwisher, 2000; Grill-Spector, Kourtzi, & Kanwisher, 2001)。这些类别加工特异区(面孔区、

躯体区、场景区、形状区)在视皮层内的位置具有高度的时空稳定性, 不受不同测验方式和个体差异的影响 (Peelen & Downing, 2005; Spiridon, Fischl, & Kanwisher, 2006)。Downing, Chan, Peelen, Dodds和 Kanwisher (2006)检验了 FFA、PPA、EBA几类类别信息加工区的特异性程度。其结果一方

面证明了 FFA、PPA、EBA 是领域特异的, 即这些区域对偏好刺激的反应比其他任何非偏好刺激

的反应更强; 另一方面证明, 在视皮层上只有数量极少的类别信息加工区域。Kanwisher (2010)指出 , 类别信息加工特异性不是单纯的文化映射 , 而是大脑对视觉刺激固有的反应; 在面孔区、场景区、躯体区几类特异区之外, 不太可能有类似的特异性区域用来加工其他别的类别。Kanwisher和她的同事为避免类别区域假设的框定而尝试新

研究手段, 他们通过搜索大脑对大量不同刺激的体素反应集(datasets), 然后在反应集中发现优势反应断面 (response profiles)来调查类别特异性(Lashkari, Vul, Kanwisher, & Golland, 2008; in press)。研究得到, 即使在不确定类别特定区域位置的情况下, 在各类刺激中面孔、场景、躯体的选择性反应断面仍然最强。 2.2 类别加工区的信息封闭性

类别信息加工区之间的信息是不可相互替

代的, 或理解为模块内信息是相对封闭的。更具体地说, 类别信息加工特异区只加工、表征偏好刺激, 它对非偏好刺激的反应是十分微弱的, 不足以对非偏好刺激类别进行任何编码、表征, 其实质是对非偏好刺激加工过程的一种自动的、附

属的参与。Spiridon 和 Kanwisher (2002) 检验了FFA和 PPA在区分不同的非偏好刺激类别内的样例的表现, 结果显示:FFA和 PPA对面孔和房屋的区分比对非偏好刺激类别内样例的区分更准确; FFA和 PPA不能区分非偏好刺激类别内样例间的差异。这一特性在其他研究中也得到了进一步证

实。Tsao等人(2006)发现, 猴子的面孔区域内 97%的视觉反应神经元仅能对面孔而非其他刺激做出

强 烈 的 反 应 。 来 自 发 展 性 面 孔 失 认 症

(developmental prosopagnosia)病人的个案研究(Duchaine, Dingle, Butterworth, & Nakayama, 2004; Williams, Berberovic, & Mattingley, 2007)发现 , 有严重的面孔识别障碍的病人仍然能够获得新物

体识别技能。在重复抑制(Repetition Suppres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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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验中, 当新面孔重复出现时, 正常被试的 FFA反应降低, 而面孔失认症病人的 FFA 则没有反应变化(Williams et al., 2007)。这些结果暗示, 面孔识别与其他物体识别机制是相互独立的, FFA 可能只负责面孔的存储、提取。FFA 的大小很可能与对面孔识别记忆的好坏存在正相关。Golarai, Liberman, Yoo和 Grill-Spector (2010a)表明, 右侧梭状回对面孔的选择性反应和特异区的分布随年

龄增长而增强、增大。这主要表现在, 成人的右侧梭状回对面孔的选择性反应显著高于青少年的, 对面孔和对其他物体的反应模式间的差距逐渐增

大。对威廉斯氏综合症(Williams syndromes, 因为基因排列失常而造成的先天性疾病, 这类病人对面孔有强烈的偏好)患者的个案研究也显示, 其梭状面孔区的面积比正常人的同一区域大两倍

(Golarai et al., 2010b)。 尽管很多研究结果都支持类别信息加工区

特异性的观点, 但是, 仍然有不少学者对这一观点持怀疑态度。

3 对类别信息加工区域的质疑

3.1 类别加工区的专家化效应 质疑的第一个方面是类别信息加工区不是

领域特异的, 而是过程特异的(process-specific)。Gauthier 等人的基本观点是:面孔、房屋等刺激并非特异于其他类别的刺激, FFA、PPA等类别信息加工区对面孔、房屋等的偏好反应并不代表他

们具有特定的或单一的功能角色; 这些区域能对任何类别进行计算, 是专家化加工水平导致这些区域对特定刺激的自动加工偏向 (Gauthier, Anderson, Tarr, Skudlarski, & Gore, 1997; Gauthier, Tarr, Anderson, Skudlarski, & Gore, 1999; Gauthier, 2000)。例如, 我们很小就开始学习识别面孔, 面部特征的辨别有助于区分不同的个体, 因此我们对面孔的识别能够达到专家化水平, 或者说, 每个人都是面孔识别专家; 相比之下, 对日常物体(如, 椅子或狗)的识别只需要我们根据不同的外形轮廓的差别做出不同种类的判断, 而无需达到专家化水平。因此, Gauthier等人的“过程特异性”观点强调的是经过经验积累形成的对某一类刺激

的自动化加工偏向。 Gauthier 等人(1999)训练被试对不同于面孔

的新物体(名为“Greeble”)在初级水平(basic level)

上和亚类水平(subordinate level)上进行分类并达到专家化识别程度。然后, 被试需要完成面孔的正立的与倒立的匹配任务和不同于面孔的新物体

的正立的与倒立的匹配任务。研究记录了他们在

训练前后和完成匹配任务时“Greeble”对 FFA的激活程度。结果显示, 当被试对新物体的辨别达到专家化程度后, 在完成正立和倒立 “Greeble” 匹配时, 右半球面孔区的激活强度增大且其激活程度与面孔对 FFA 的激活程度相当; 相同情况下的被试在被动观看“Greeble”时, 右半球面孔区的激活强度比新手的更强。由于“Greeble”在外形上与面孔相似, 对“Greeble”研究结果并不足以做为质疑类别信息加工区特异性的有力证据。Xu (2005)就这一问题进行了调查, 她选用了汽车的侧面图像(以区别于面孔和鸟)做为刺激材料, 在汽车专家和鸟类专家的右侧面孔区 (right fusiform face area, rFFA)同样观察到了专家化效应。Gauthier, Curby, Skudlarski和 Epstein (2005)发现, FFA对高空间频率汽车刺激和低空间频率汽车刺激的加工

机制是相互独立的 , 这一结果进一步支持了Gauthier等人 FFA专家化效应的理论假设。Wong, Palmeri, Rogers, Gore和 Gauthier (2009)采用另一类完全不同于面孔的新物体“Ziggerins”对被试进行不同水平的分类训练 , 当被试学会对新物体“Ziggerins”进行分类后 , 右侧梭状回的激活随学习程度的增加而增强。 3.2 类别信息表征的广泛分布性

质疑的第二个方面是类别信息加工区特异

的程度。Haxby 和他的同事争论到, 个别几个类别信息加工特异区不能解释所有类别知觉, 物体构形(object form)信息的表征是广泛地分布在视皮层上的, 这种表征能够产生无数不同类别的反应模式, 每一种类别都有其独特的反应模式和广泛的皮层分布表征 (Ishai, Ungerleider, Martin, Schouten, & Haxby, 1999; Ishai, Ungerleider, Martin, & Haxby, 2000; Haxby et al., 2001; Haxby, 2006)。另外 , 他们对于面孔的特异性的解释与Gauthier等人的“过程特异性”观点基本相似。

Ishai 等人(1999)发现, 面孔、房屋、椅子都能激活皮层相应区域的最大反应; 且三类物体的表征不限于所谓的特异性区域内, 例如, 房屋的表征既存在于梭状内侧回, 也广泛分布于能对有意义物体做出反应的颞叶腹侧区。Ishai 等人(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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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到, 类别信息加工区的类别反应模式不仅存在于腹侧颞叶皮层也存于背侧枕叶皮层, 类别信息在这两类皮层上均表现出拓扑的 (topological)分布结构。在这一理论背景下, 一些研究从新的角度 (Pietrini et al., 2004)、采用新研究方法(Hanson, Matsuka, & Haxby, 2004; O’Toole, Jiang, Adbi, & Haxby, 2005)检验“物体构形分布性表征”的观点 , 均得到了支持性的证据。例如 , Pietrini等人(2004)发现 , 盲人在进行触觉识别时 , 在视觉区域和梭状回腹侧皮质区内与类别相关的反应

模式得到激活。这说明, 腹侧视觉通路的物体类别表征并不是简单的视象表征, 而是更抽象的物体构形特性的表征。O’Toole等(2005)采用基于模式分类分析 (pattern-based classification analysis)法重复并对比了 Spridon 和 Kanwisher (2002)和Haxby 等人(2001)的研究结果 , 同时考察了功能性神经反应结构与刺激结构之间的关系。分析结

果显示, 除了偏好面孔、房屋的区域外, 其他偏好、非偏好区域均包含物体类别的区分性信息 ; 具有相同特性的物体类别有着相同的神经结构 , 其结果基本与 Haxby 等人 (2001)的假设吻合。Goesaert和 Op de Beeck (2010)也指出, 类别信息加工区很可能是更大更连续图谱中最易检测的 部分。 3.3 类别加工区分布具有离心偏向

质疑的第三个方面是类别信息加工区的领

域特异性或分布式的拓扑表征均无法揭示类别表

征的本质。高级视皮层内类别信息的分布可能与

视网膜的中央/边缘视野映射类似, 即从中央向外辐射分层级组织的或称离心映射 (eccentricity mapping)。具体地, 在腹侧视觉皮层内不同物体类别的表征有离心偏向(eccentricity biases), 类别信息加工的特异性与离心偏向间的相关性符合空间

分辨率的需求:依赖精细分析达到识别的物体与

中央视野表征有关, 而需要大范围整合达到识别的物体与边缘视野表征有关(Levy, Hasson, Avidan, Hendler, & Malach, 2001; Malach, Levy, & Hasson, 2002)。Levy等人(2001)逐渐改变刺激(面孔、房屋、其他物体)映射在视网膜的离心率和调整面孔与房屋两类刺激的大小。结果显示, PPA对呈现在边缘视野的刺激反应比对呈现在中央视野的刺激

反应更强; 而 FFA 对呈现在中央视野的刺激反应比对呈现在边缘视野的刺激反应更强。对弱视病

人的研究结果很好地支持高级视皮层类别信息

“离心偏向”假设, 如, 弱视病人由于面孔区(FFA)与弱视眼间的神经联结中断表现出面孔表情识别

能力的严重下降 , 而场景区 (PPA)保持正常(Lerner et al., 2003); 呈现在视野正中央的小图片导致弱视眼对应的初级视皮层和梭状回的激活明

显降低, 而这些区域对大图片的反应则较少受到影响(Lerner et al., 2006)。Schwarzlose, Swisher, Dang, 和 Kanwisher (2008)进一步验证了 FFA 的中心偏向和 PPA 的边缘偏向, 同时发现, 在离心位置对等的情况下, 场景区(PPA 和 TOS)对上视野刺激比对下视野刺激的反应更强; 相似地, 与中央视野刺激和上视野刺激相比, EBA 更偏好下视野刺激。这些研究结果暗示着, 类别信息加工区的形成与刺激识别方式有着紧密联系。 3.4 类别加工区的语义组织原则

质疑的第四个方面是类别信息加工区的形

成并非如“模块”观点所说的那样:只受到刺激自身特点的约束, 而与自上而下加工的调制无关。已有语义信息 , 尤其是区分生命体与非生命体(animate & inanimate objects)是决定视皮层类别信息分布的一个主要因素。相关证据来自对脑损

伤病人的观察, 脑损伤使他们无法命名或理解生命体, 但却很少或不影响对非生命体的命名与理解 , 也有与此类现象相反的病例 (Warrington & McCarthy, 1983, 1987; McCarthy & Warrington, 1988)。神经成像的研究结果表明, 类别信息加工区与其邻近区域可能包括有关物体和物体特性的

概念知识(Martin & Chao, 2001; Martin, 2007); 当读出或默读动物与工具的名字时, 邻近类别信息加工区的皮层区域也被激活 (Chao, Haxby, & Martin, 1999; Wheatley, Weisberg, Beauchamp, & Martin, 2005)。Downing 等人的研究(2006)发现, 偏好生命体的皮层区与 FFA 和 EBA 有部分重叠, 偏好非生命体的皮层区与 PPA 和 TOS 有部分重叠。高分辨率的神经成像研究结果显示, 腹侧视觉皮层对不同物体的反应按生命-非生命维度聚

集而成不同的神经簇 (Kriegeskorte, Mur, Ruff, Kiani, Bodurka, & Bandettini, 2008)。近期, 一些学者 (Mahon, Anzellotti, Schwarzbach, Zampini, & Caramazza, 2009)发现先天视盲被试与视力正常被试的腹侧视觉通路对生命体(动物)和非生命体的偏好程度相同, 且盲人被试和正常被试的梭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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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内侧(medial fusiform gyrus)对非生命体的反应均高于生命体 , 二者的枕外侧叶(lateral occipital cortex)对生命体的反应更强。Mahon 等人(2009)指出, 类别信息加工的领域特异性是建立在相关概念知识结构的基础上的而与视觉经验无关。

4 末来研究展望

类别信息加工区的特异性仍然存在争议, 后续研究也许可以从以下几个问题展开深入研究。

首先, 类别具有不同的抽象程度, 不同抽象水平的类别信息加工区的特异性问题有待进一步

研究。例如, FFA、PPA、EBA等类别信息加工区是否能够对其相应的刺激类别做出更精细的区

分?到目前为止, 仅有个别研究就这一问题进行了探讨。Kriegeskorte, Formisano, Sorger和 Goebel (2007)猜测, FFA可能区分个体水平或亚类水平的面孔(如男性面孔和女性面孔), 但他们的研究结果末能验证这一猜测。Kriegeskorte 等人(2007)指出, 亚类水平的信息可能与更精细的神经活动相关, 而现有的脑成像研究尚不能检测如此精细的神经活动。而 Eger, Ashburner, Haynes, Dolan和Rees (2008) 则发现, LOC不仅能够区分人造物体间的类别差异也能够区分某一物体类别内的样例

差异。Myers 和 Sowden (2008)的研究结果显示, 右侧 EBA能够区分自己与他人的身体部位, 如自己的手与他人的手。Op de Beeck, Brants, Baeck和Wagemans (2010)发现, FFA和 PPA均能对手和躯干做出区分。Op de Beeck等人(2010)认为, 亚类特异性(subordinate specificity)是广泛分布在类别信息加工区内的 , 不受这些区域类别偏好的 影响。

其次, 进一步深入检验类别信息加工区的拓扑分布的观点。FFA、PPA、EBA 等类别信息加工区在功能上是独立的模块还是相互关联附属于

一个大的组织?近期, Goesaert 和 Op de Beeck (2010)对这一问题进行了探索性的研究。他们逐渐改变面孔(或房屋)的构形特征, 经过一系列变形使其成为房屋(或面孔), 所有材料均以不同角度呈现。研究发现, FFA和 PPA的激活不受刺激变形的影响, FFA和 PPA之间的视皮层对变形的刺激没有反应。这项研究结果没能证明类别信息加

工区的拓扑分布特点。但是, 研究中材料经过变

形而产生的模棱两可的刺激图片即像面孔又像房

屋, 很难说清楚这类刺激是 FFA还是 PPA的偏好刺激。Goesaert和 Op de Beeck (2010)也指出, 虽然当前结果没有发现 PPA 和 FFA 间的拓扑分布, 但不能排除类别信息加工区拓扑分布的可能性 , 材料的变形程度是导致当前结果的直接原因。

Weiner 和 Grill-Spector (2010) 考察了枕下回(inferior occipital gyrus)、梭状回(fusiform gyrus)、颞枕沟(occipito-temporal sulcus)等处的类别特异性程度, 他们发现, 各个类别选择区既保持较高的特异性 , 彼此之间也有小部分区域相互重叠 , 但他们共同附属于一个连续的组织; 偏好程度不同的类别信息是零星式分布的, 能够对任何类别编码、反应。

再次, 不同的类别信息加工区之间是如何协同配合而支持整体识别的?例如, 人类对面孔和身体的识别是同时进行的, 而大脑却将两个相互关联的物体存储在不同区域。面孔区和躯体区之

间均有空间上的分离:负责处理面孔与身体结构

信息的区域(FFA 和 FBA)彼此邻近并有重叠, 负责处理身体各个部位与负责物体形状加工的区域

(EBA 和 LOC)有部分重叠 (Peelen & Downing, 2007)。这些区域如何实现信息的“交流”?面孔区和躯体区的面孔和身体信息如何整合以实现对个

体的性别识别或身体语言的识别? 最后, 类别信息加工区的特异性和连续性的

形成是否与学习经验有关?特异性的形成是否和

早期的学习经历有关?Op de Beeck, Hanshofer和Kanwisher (2008)表明, 学习是高级视觉皮层内物体类别偏好形成的关键因素。不同的学习方式和

物体习得的关键期在物体类别形成中的作用也是

不同的, 如自主学习和指导学习、不同水平的分类学习、早期经验学习和成人后的学习等。在

Gauthier 等人的一系列研究中可以看到, 对被试进行新物体不同分类水平训练能导致类别信息加

工区的激活程度增强。新的一项研究结果发现 , 左、右侧面孔和左、右侧身体部位在双侧 FFA和EBA 中的表征强度是不同的, 是长期的视觉经验导致类别信息加工区的单侧化效应(Chan, Kravitz, Truong, Arizpe, & Baker, 2010)。但是, 以下问题值得进一步研究来做出回答:在实验条件下产生

的短暂的学习经验是否能够说明“视觉技能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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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的自动偏向”, 在实验条件下获得的技能是否能够用于推测婴儿早期习得的面孔识别技能进

而推测类别信息加工区的特异性形成的机制, 大脑中已有的类别表征对新类别的学习有着怎样的

影响, 等等。Gauthier, Wong和 Palmeri (2010)指出, 视觉物体表征可能在学习中形成, 也依赖于学习方式(如命名学习、分类学习等), 学习方式或学习经验与物体表征间存在怎样的关系需要研究

中能够“操纵经验” (manipulate experi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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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ecificity of Category-Related Areas in Ventral Visual Cortex

ZHANG Ye; LIU Qiang; ZHANG Qing-Lin (School of Psychology, Southwest University; Key Laboratory of Cognition and Personality,

Ministry of Education (SWU), Chongqing 400715, China)

Abstract: Recently, neuroimaging studies have shown that there might be certain modules in ventral visual cortex responsible for processing certain objects. However, whether those modules are category-specific is still not clear. The present review sums the relevant issues and provides possible directions for future research. It might involve: investigating whether subordinate regions are specific, testing the topologically distributed representation hypothesis, answering how category-specific areas communicate, and revealing the cognitive mechanism of these areas. Key words: modules; ventral visual cortex; category-specific areas; specific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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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科学进展 2011, Vol. 19, No. 1, 50–59 Advance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DOI: 10.3724/SP.J.1042.2011.00050

50

情绪具身观:情绪研究的新视角*

刘 亚 王振宏 孔 风

(陕西师范大学心理学院, 西安 710062)

摘 要 情绪具身性有着广泛的理论假说与研究证据, 从情绪外周理论到面部反馈假说、躯体标记假说再到

现在的情绪具身观, 都一致认为情绪是具身的。情绪具身观认为情绪是包括大脑在内的身体的情绪, 身体的解

剖学结构、身体的活动方式、身体的感觉和运动体验决定了我们怎样加工情绪。相关的行为和脑机制研究均

支持了情绪加工的具身性。目前关于具身情绪的理论解释主要有镜像神经元系统假说、具身模仿论和知觉符

号系统理论等。作为一种新兴的理论观点, 情绪具身观为情绪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 关键词 具身情绪; 面部反馈; 躯体标记; 镜像神经元; 具身模仿; 知觉符号系统 分类号 B842.6

1 具身与具身观

具身(embodiment、embodied 或 embodying)思想有着深刻的哲学渊源和心理学渊源:胡塞尔、

海德格尔和梅洛-庞蒂的现象学以及詹姆斯和杜威的机能主义都蕴含着丰富的具身思想(李其维, 2008; 叶浩生, 2010)。基于计算隐喻的传统认知科学认为心智是按照某种程序对符号进行的计算 , 但计算隐喻无法有效地模拟背景知识、环境乃至

文化对人类认知的影响; 在模拟人类与环境相互作用活动中的不断自我学习、自我调适以适应环

境方面也存在着困难。面对这些局限和困境, 20世纪 80年代后, 具身观在认知科学中开始受到重视, 并逐渐从哲学思辨走向实证探讨(李恒威, 盛晓明, 2006; 李其维, 2008)。其实早在 19世纪, 格式塔心理学关于不存在“无意象思维”(imageless thought)的观点 , 就已经从侧面强调了认知与身体的不可分离性; 詹姆斯等人在其知觉的运动理论中也强调了知觉与身体运动的不可分离性; 后来皮亚杰在其发生认识论中指出儿童的感觉运动

能力是其认知能力发生的基础; 吉布森在其生态心理学理论中主张从机体与环境相互作用的角度

收稿日期: 2010-06-14 *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30970912)、教育部人文社科规划项目(08JAXLX011)资助。

通讯作者: 王振宏, E-mail: [email protected]

来理解知觉(引自李其维, 2008, pp.1315; Wilson, 2002, pp.625)。这些理论观点均体现了具身观的思想。李其维(2008)认为, 可以将这些理论视为具身认知的先导。现代的具身认知论主张认知和心智

研究应向身体及其经验回归, 代表了认知心理学的一个新取向(叶浩生, 2010)。

关于具身的含义, 目前并未形成一个统一的观点, 有时甚至是相互冲突的(Wilson, 2002)。但研究者普遍认同 , 具身是指“心智和认知是基于身体和涉及身体的, 心智始终是具(体)身(体)的心智”(李恒威, 盛晓明, 2006)。随着研究的深入, 具身这一概念与 “情境性” (situatedness)、 “亲历” (enaction)等概念已经融合在一起了, 形成了广范意义上的具身 , 即“心智植根于人的身体及身体与环境的相互作用之中” (李恒威, 盛晓明, 2006; 李其维, 2008)。尽管对具身的理解还有着较多的争议, 但绝大多数研究者都认同具身观的基本主张:认知加工受包括大脑在内的身体的影响。也

就是说, 身体的形态结构、感觉系统、运动系统以及表征身体的神经系统均会影响人们的认知加

工 (Glenberg, 2010; Goldman & de Vignemont, 2009)。身体对认知的影响既体现在身体对认知加工的进行方式的影响上, 也体现在身体为认知部分地提供了基础内容。如身体的物理属性决定了

个体只能感知到一定阈限上的刺激; 人们经常使用的一些抽象概念, 如提拔、贬低、热情、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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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刘 亚等: 情绪具身观:情绪研究的新视角 51

等, 也都能在以身体为中心或身体感知环境的概念中, 如上、下、热、冷等, 找到原型。也就是说个体的身体以及身体同环境的相互作用为个体认

识世界提供了原型。相关的实证研究也证实了人

类认知加工的具身性。Mahon和 Caramazza (2008)将支持具身认知论的实证证据归纳为四类:( )Ⅰ

知觉性加工和概念性加工均会自动引发运动系统

的活动; ( )Ⅱ 运动系统的激活可以导致知觉性加

工和概念性加工的自动进行; ( )Ⅲ 句子理解可以

引发运动系统或感觉系统的活动; ( )Ⅳ 运动系统

的损伤会损害动词的词汇判定 (lexical decision) 成绩。

具身观在认知科学中的应用和发展, 引起了社会认知、情绪等其他领域研究者的关注

(Goldman & de Vignemont, 2009; Niedenthal, 2007; Niedenthal, Barsalou, Winkielamn, Krauth-Gruber, & Ric, 2005; Niedenthal & Maringer, 2009)。近年来许多研究发现, 情绪信息加工过程也具有具身性。这一观点可以称之为情绪具身观, 它为情绪研究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

2 情绪具身性的相关假说与证据

关于情绪具身性的思想最早可追溯至 James (1884)和 Lange (1885)提出的情绪外周理论。该理论认为情绪就是对身体变化的知觉。情绪外周理

论第一次深刻地揭示了身体与情绪之间的密切联

系, 具有丰富的情绪具身性思想。后来 Tomkins (1981), Izard (1981), Zajonc 等(1989)提出的面部反馈假说 (facial feedback hypotheses), Damasio (1998)等提出的躯体标记假说 (somatic marker hypothesis)都体现出了情绪具身性的思想。 2.1 情绪的面部反馈假说

面部反馈假说认为面部表情不仅能反映我

们内在的情绪体验, 而且也能影响我们内在的情绪体验, 这种影响作用主要表现在面部活动可以调节 (modulate)和激活 (initiate)某些情绪状态(McIntosh, 1996)。因此, 面部反馈假说可以具体分为调节假说和激活假说。

面部反馈的调节假说认为, 面部表情可以调节由刺激情境所诱发的情绪体验的强度。例如 , 如果你是悲伤的, 你越是皱眉和撅嘴就越是悲伤; 相反地, 如果你是悲伤的, 但呈现出快乐的面孔可能会使你不那么悲伤了。大量的实证研究支持

了面部表情的调节功能。一系列研究通过表情控

制技术, 如让被试用嘴唇或牙齿固定铅笔、阅读元音(a, o, u等)、利用高尔夫球球座控制皱眉肌的收缩等来操纵被试的面部肌肉活动, 并给被试呈现情绪性刺激, 如搞笑的卡通图片、故事、悲伤的照片、视频剪辑等, 结果一致表明面部活动调节了正在经历着的情绪体验, 积极的表情模式能增强愉悦体验, 而消极的表情模式则增强了消极体验 , 抑制面部表情则削弱了相应的情绪体验(Davis, Senghas, & Ochsner, 2009; Larsen, Kasimatis, & Frey, 1992; Strack, Martin, & Stepper, 1988; Zajonc, Murphy, & Inglehart, 1989)。研究还发现, 面部肌肉运动不仅调节了情绪状态, 而且调节了相应的生理唤醒(Soussignan, 2002)。

面部反馈的激活假说认为, 面部肌肉运动所提供的感觉反馈, 即使在没有外界情绪性刺激的情况下也能激活某些情绪体验。例如, 眉开眼笑可能真的会使你高兴起来; 而愁眉苦脸则可能会使你感到悲伤。面部反馈的激活功能也得到了大

量实证研究的支持。一系列研究发现, 让被试假装做出一些表情或只是单纯地阅读 ü(类似于愁眉苦脸)或 o(可以放松面部)一分钟, 就可以使被试产生恐惧、生气、悲伤、厌恶或高兴、愉悦等消

极或积极的情绪体验(Duclos et al., 1989; Zajonc et al., 1989)。面部肌肉运动在激活情绪体验的同时还引发了相应的生理反应(Levenson & Ekman, 2002; McIntosh, Zajonc, Vig, & Emerick, 1997), 如增加或降低被试的前额温度(Zajonc et al., 1989 )。关于情绪大脑单侧化的研究也支持了面部肌肉运

动能激活情绪体验的假设, 收缩左嘴角使被试倾向于感到悲伤或沮丧 , 而右侧面部的微笑表情 , 能使被试感到愉悦和有活力 (Schiff, Esses, & Lamon, 1992)。

面部反馈对情绪状态的调节和激活功能, 充分说明了个体的情绪体验与其面部肌肉活动紧密

相关。其实, 不仅面部肌肉活动会影响情绪体验,个体的躯体活动、躯体姿势以及声音韵律和语调

等感觉反馈也影响着个体的情绪体验 (Heberlein & Atkinson, 2009)。研究发现, 紧握拳头斜放于身前会让人感到发怒 , 而把头埋下则会感到悲伤 (Duclos et al., 1989); 背部挺直且双肩高挺的姿势比耷拉着双肩和脑袋的姿势更易使人体验到自豪

感, 并且使人具有更好的心境(Stepper & Str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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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1993); 大声谈论与焦虑有关的事件会使被试更焦虑, 用缓慢微弱的声调谈论与悲伤有关的事件会使被试更悲伤(Siegman & Stephen, 1993)。这些研究表明躯体活动、躯体姿势、语调等也能像面部

肌肉活动一样提供感觉反馈, 从而影响个体的情绪体验。这意味着个体的情绪体验与身体变化紧

密相关, 即情绪体验是具身性的。 2.2 情绪的躯体标记假说

Damasio 等提出的躯体标记假说也特别重视身体变化对个体情绪的影响, 认为情绪是由特定情境触发的躯体反应和中枢活动变化的集合

(Damasio, 1998; Dunn, Dalgleish, & Lawrence, 2006; Reimann & Bechara, 2010)。躯体反应是多维度的, 包括内脏活动(如心率、血压、胃肠的蠕动等)、腺体分泌和骨骼肌运动等。这些躯体反应映射并表征在脑干、岛叶和躯体感觉皮层等脑区中。

这些躯体外周变化以及中枢对外周变化的表征就

构成了情绪信号。Damasio 将这些情绪相关信号称之为躯体标记 (Bechara & Damasio, 2005; Damasio, 1998)。躯体标记既能来自身体本身的活动(body loop, 身体回路), 也能在缺少身体活动的情况下, 来自大脑对身体活动的表征(as-if loop, 似身体回路; 参见刘飞, 蔡厚德, 2010, pp.617)。似身体环路使外界刺激有可能完全“绕过”(bypass)躯体, 直接利用大脑中储存的躯体标记产生类似于由躯体变化引发的情绪体验。上述观点得到了

相关实证研究的支持。研究发现, 在癫痫病人的迷走神经植入刺激, 低水平的迷走激活能增加癫痫病人对有利或有害刺激的情绪体验, 从而影响其决策行为(Martin, Bechara, Denburg, Granner, & Tranel, 2001)。另外, 躯体标记还可以通过脊髓和神经内分泌等可能的神经通路反馈至中枢, 从而影响个体的情绪体验(Bechara, 2004)。

躯体变化不仅影响着我们的情绪体验, 而且还可以通过情绪体验 , 进而影响我们的决策行为。Bechara (2004)在探讨腹内侧前额叶损伤的个体在赌博任务中的决策时发现, 腹内侧前额叶损伤会使个体无能力决策情境中所包含的延迟性和

即时性的奖赏或惩罚, 其选择更多地是基于直觉或猜测。研究还发现, 正常个体和腹内侧前额叶损伤的个体在获得奖惩后均能激活皮肤电反应 , 但练习一段时间后, 腹内侧前额叶损伤的个体与正常个体相比在做出决策之前, 即在思考利害期

间, 无法预先激活皮肤电反应, 即无法习得任务的奖惩性经验 , 从而无法预见未来 (Bechara, Tranel, Damasio, & Damasio, 1996)。躯体标记假说认为决策不仅仅是对事件结果和其发生可能性的

纯粹运算, 而且是由情绪信号(即躯体状态)所导引的, 有时甚至主要是由躯体状态所决定的。腹内侧前额叶的损伤干扰了对躯体状态或情绪信号

的正常加工, 因而损害了个体的决策加工(Bechara, 2004)。

3 情绪具身观

3.1 情绪具身观的基本假设 情绪外周理论、面部反馈假说和躯体标记假

说均强调了身体变化对情绪体验的影响。虽然它

们都没有明确使用“具身”这一术语, 但它们对身体在情绪加工中作用的强调都蕴含着鲜明的情绪

具身性思想。因此, 可以将这些理论观点称之为情绪具身观的先导。

情绪具身观是在具身认知论的大背景下提

出的。目前, 不同研究者对具身的理解仍有较大的分歧, 并且这种分歧影响了研究者们对情绪具身性的理解。Barsalou (1999, 2008)和 Niedenthal等人(2005)认为 , 身体的外周生理变化和表征身体的中枢变化都会影响个体的情绪加工; 强调对身体经验进行情态的、类似真实情境的和类知觉

的表征, 这些表征既可以由外周系统产生, 也可以完全由大脑的模式特异性系统(modality-specific system)产生。Prinz (2004)除了强调身体的外周和中枢变化对情绪的影响外, 还进一步地强调了触发情绪的情境的重要性。Prinz (2004)认为我们对身体的知觉, 不仅包括对身体器官和肢体变化的知觉, 也包括对身体所处的环境的知觉, 而且机体-环境的关系还会被表征在大脑中。因此, 尽管相似情绪(如生气、义愤)的身体变化可能是相似的, 但个体仍然可以根据情境的不同(如生气可能是在目标受挫情境下产生的, 而义愤则可能是在不公正的情境下产生的)来加以区分。尽管引入反应快且分辨率高的中枢机制有利于解释情绪的具身

性, 但 Spackman和 Miller (2008)认为用大脑对身体的表征来说明情绪的具身性, 仍然会涉及情绪认知理论中的基于规则的符号加工, 因而是不彻底的情绪具身观。Spackman和 Miller (2008)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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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刘 亚等: 情绪具身观:情绪研究的新视角 53

梅洛-庞蒂的具身思想, 主张身体与环境是一个相互构成的统一体, 情绪是身体与环境聚合的结果, 是身体与环境的直接交互, 不需要大脑对身体及身体与环境关系的表征作为中介。情绪实质上是

身体对环境的无中介的直接知觉。尽管不同学者

对情绪具身性的理解仍有分歧, 但均强调了身体成分对情绪加工的重要性。

情绪具身观认为, 情绪是包括大脑在内的身体的情绪, 身体的解剖学结构、身体的活动方式、身体的感觉和运动体验决定了我们怎样加工情

绪。情绪具身观既体现在情绪对身体的影响上 , 也体现在身体对情绪的影响上(丁峻, 张静, 陈巍, 2009):对情绪信息的加工, 会激活身体相应的感觉运动系统和神经系统的活动; 反过来, 对身体相关感觉运动系统和神经系统的操作也会影响个

体对情绪信息的加工。情绪的具身性不仅体现在

情绪外周理论、面部反馈假说和躯体标记假说所

强调的情绪体验的具身性上, 而且也体现在情绪知觉、情绪理解、情绪对认知和躯体动作影响的

具身性上。 3.2 情绪知觉的具身性

情绪具身观认为, 对他人情绪的知觉与自己体验同种情绪共享同一身体机制, 所引发的身体变化往往是一致的。一项肌电描记术(electromyographic, EMG)的研究发现, 被试观察高兴面部表情与自己体验高兴情绪, 都激活了眼和面颊区域的肌肉活动; 被试在识别他人厌恶表情和自己体验厌恶情绪 , 均激活了内脏组织的活动(如感觉恶心); 而悲伤的识别则更多地激活了相关的姿态内容和身

体图式, 并无明显的面部肌肉组织活动, 这与悲伤体验的情形是一致的(Oberman, Winkielamn, & Ramachandran, 2007)。通过表情控制技术, 让被试用牙齿咬住横置的钢笔, 同时嘴唇不能触及钢笔(“咬”操作), 使被试的面部肌肉, 尤其是嘴部一直处于紧张状态 , 产生无关的肌肉“噪音”, 结果发现“咬”操作特异性地损害了对高兴面孔的识别(Oberman et al., 2007)。对面部表情动态变化的检测也会受到面部肌肉活动的影响。研究发现, 让被试用牙齿和嘴唇固定钢笔, 使其面部肌肉不能自由活动 , 给被试呈现“高兴 -悲伤”或“悲伤 -高兴”的面部表情动态变化的影片 , 让被试检测初始面部表情终止 (offset)或新的面部表情开始

(onset)的影片位置, 即被试在什么时候觉察到了面部表情的改变, 结果发现面部肌肉受到控制的被试觉察表情变化的位置明显晚于面部肌肉能自

由活动的被试(Niedenthal, Brauer, Halberstadt, & Innes-Ker, 2001)。这意味着个体的面部肌肉在其识别静态表情和表情的动态变化时均有着重要的

影响。 对他人情绪的知觉不仅激活了体验该种情

绪的感觉运动系统的活动, 而且激活了相应的神经活动。相关的脑机制研究支持了对他人情绪或

情绪符号的知觉是具身的这一假设。一系列研究

表明, 观察他人的情绪和自己体验同种情绪会产生相似的脑部活动 (McIntosh, Reichman-Decker, Winkielamn, & Wilbarger, 2006):观察厌恶的面孔和自己感到厌恶都激活了左侧前脑岛和右侧前扣

带回(Wicker et al., 2003); 观察疼痛刺激作用于他人身上或单纯的痛觉图片所激活的脑区与个体亲

身经历痛觉时的脑区活动也是相似的(Hutchison, Davis, Lozano, Tasker, & Dostrovsky,1999), 都激活了前扣带回 , 前部脑岛及小脑等脑区(Jackson, Meltzoff, & Decety, 2005)。

相关的脑损伤和临床研究也支持了个体的

神经活动在对他人情绪知觉过程中的重要作用。

患孤独症的个体在识别他人的情绪状态时存在困

难。Hadjikhani, Joseph, Snyder和 Tager-Flusberg (2006)在考察孤独症患者的大脑结构时发现 , 孤独症患者的额下回、顶下小叶和颞上沟等皮层的

局部灰质和厚度有明显减少, 并且皮层厚度和孤独症症状的严重程度呈负相关。研究还发现前脑

岛的损伤会导致被试在体验厌恶与识别他人的厌

恶情绪时出现选择性的缺陷(Wicker et al., 2003)。 3.3 情绪理解的具身性

情绪具身观认为, 对情绪信息的理解与个体体验该种情绪的身体机制是一致的, 二者产生的身体变化是极为相似的。在一项关于概念属性确

认任务的研究中, 给被试呈现情绪词汇(无论是具体的, 如“婴儿”、“尸体”, 还是抽象的, 如“幸福”、“恼怒”), 要求被试判断这些概念是否与某种情绪(高兴、生气、厌恶或中性)相关联(情绪聚焦任务, emotion-focused task)或判定这些词汇的大小写情况 (字母聚焦任务 , letter-focused task), 同时用EMG 技术记录被试的面部肌肉活动。结果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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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情绪聚焦任务中, “高兴”刺激引发了眼和面颊区域的肌肉活动, “生气”刺激引发了额头区域的肌肉活动, “厌恶”刺激引发了额头和鼻子区域的肌肉活动; 而字母聚焦任务, 则没有引发相关区域的肌肉活动。这说明加工情绪概念时会重新引

发体验该种情绪时的身体活动 (Niedenthal, Winkielamn, Mondillon, & Vermeulen, 2009)。另外, 在属性确认任务中, 如果采用面部表情控制技术, 让被试用牙齿和嘴唇固定钢笔, 使其面部肌肉(主要是嘴唇的上下弯曲和鼻子的皱起)不能自由活动, 那么这一操纵将会显著降低“高兴”和“厌恶”概念属性确认任务的正确率 (Niedenthal et al., 2009)。关于情绪句子理解的实验也发现了一致的结果, 当情绪状态与句子内容一致时, 能易化对句子的理解:笑的表情能易化对描述积极事件的

句子的理解, 不笑的表情则易化对描述消极事件的句子的理解; 同样的效应也出现在对句子理解难易程度的判断上 (Havas, Glenberg, & Rinck, 2007; see also Glenberg , Webster, Mouilso, Havas, & Lindeman; 2009)。 3.4 情绪对认知影响的具身性

情绪对认知的影响是以身体为基础的, 对身体的操纵或躯体状态的变化会使这种影响发生相

应的变化 , 体现出具身性的特点。 Efforn, Niedenthal, Gil和 Drot-Volet (2006)在探讨情绪对时间知觉的影响时, 让一半被试用嘴唇和牙齿固定住一支钢笔 , 以抑制其面部下部肌肉的活动 , 并使面部下部肌肉在整个实验中处于中性表情状

态, 让另一半被试处于自然状态下, 要求两组被试对表情面孔持续时间的长短进行判断。结果表

明, 自然状态下的被试知觉情绪面孔的持续时间倾向于偏长, 说明情绪信息对时间知觉产生了影响; 而抑制面部肌肉活动的被试知觉情绪面孔和中性面孔的持续时间与基线时间均无显著性差

异。这一实验说明, 通过对面部肌肉活动的控制可以减弱被试相应的情绪体验, 进而“稀释”情绪对时间知觉的干扰。情绪对认知影响的具身性还

体现在情绪信息在不同感觉通道之间转换时产生

的转换损失上。Vermeulen, Niedenthal和 Luminet (2007)发现 , 情绪概念在不同通道之间以及情感系统和感觉通道之间的相互转换会导致判断时间

更长, 错误率更高。如在判断“成功”是“令人兴奋的”的之后紧接着判断“夫妻”是“幸福的”, 被试的

效率会比较高, 因为“令人兴奋的”和“幸福的”均属于情感系统的描述, 不需要实施转换; 而如果之后紧接着判断“获胜”是“歌唱的”则效率就会比较低, 因为“歌唱的”属于听觉通道, 需要由情感系统转向听觉通道。 3.5 情绪对躯体动作影响的具身性

情绪具身观认为, 加工情绪信息会重新激活体验该种情绪所引发的躯体动作或动作准备状

态。在一项实验中要求被试通过快速地推动杠杆

对计算机屏幕中央呈现的正性或负性情绪图片进

行反应, 要求一部分被试将杠杆拉向自己的身体, 另一部分被试将杠杆推离自己的身体。结果发现, 将杠杆拉向自己身体的被试对正性图片的反应更

快, 而将杠杆推离自己身体的被试对负性图片的反应更快(Duckworth, Bargh, Garcia, & Chaiken, 2002)。Mouilso, Glenberg, Havas 和 Lindeman (2007)关于情绪句子的研究, 得到了类似的结果, 被试在阅读伤心句子时以拉近杠杆进行判断的反

应时更短, 在阅读愤怒句子时以推离杠杆进行判断的反应时更短。这似乎意味着, 情绪对躯体动作系统的影响是具有生物进化意义的, 情绪唤醒会使身体产生准备, 从而使得我们更易于生存。

4 情绪具身性的理论解释

目前关于具身现象的理论解释还存在着较

大的争议, 哲学、心理学、人工智能和神经科学等学科都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尚未能形成一个整合性的涵盖全局的理论。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影

响比较大的理论解释主要有镜像神经元系统假

说、具身模仿论和知觉符号系统理论。 4.1 镜像神经元系统假说

Rizzolatti, Fadiga, Gallese和 Fogassi (1996)发现 , 猕猴大脑运动前区皮层 (premotor cortex) F5区中的一些神经元在猕猴执行动作与观察其他个体(猴或人)执行相似动作时都会被激活。由于这些神经元对观察到的动作的反应就像镜子对物体

的成像那样直接, 因此, Rizzolatti 等将其称之为镜像神经元。随着研究的深入, 在人类大脑 Broca区(相当于猴子的 F5区)、顶下小叶、额下回、颞上沟以及与情绪相关的脑岛、前扣带回皮层和杏

仁核等脑区也发现了具有镜像属性的神经元系统

(Hari et al., 1998; Iacoboni & Dapretto,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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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acoboni et al., 1999; Jackson, Meltzoff, & Decety, 2005)。镜像神经元系统的核心特征是通过相应脑区的激活建立内部的行为表征从而“亲身经历”其观察到的他人行为, 从而实现理解他人行为、意图和情绪等功能 (胡晓晴 , 傅根跃 , 施臻彦 , 2009)。镜像神经元系统虽然能够说明情绪知觉与情绪体验之间的紧密关系, 但它难以解释具身的选择性, 具身的动态使用, 身体表征能力的局限性等问题。 4.2 具身模仿论

具身模仿论假设镜像神经元系统在个体所

具有的关于自我和他人身体的经验性知识中起协

调作用, 这种协调作用在功能层面上就是具身模仿(Gallese, 2005)。通过具身模仿, 观察者“看到”的情绪会唤起观察者自身所具有的关于这些情绪

的感觉-运动系统, 从而让观察者与被观察者产生“共鸣”, 达到“所见即所感” (seeing is feeling)式的感同身受, 并且这种“共鸣”是无中介的, 不需要意识水平上的类比。观察者与被观察者共享的身

体状态就能使观察者理解被观察者的情绪, 从而使“客体性他人” (objectual other)变成“另一个自我” (another self), 使观察者与被观察者达到情感“共鸣”。具身模仿论能很好地解释对面部肌肉的控制、身体姿态的调节、观察者自身的身体状况

等对外界情绪信息理解和加工的影响。但具身模

仿论对身体本身的一些局限性, 如身体反馈对情绪体验来讲分化性不够精确(不同的情绪体验和情绪表征可能伴随着同样的身体状态)而且反馈速度较慢等, 未能做出很好的解释。 4.3 知觉符号系统理论

知觉符号系统理论(Barsalou, 1999; Niedenthal et al., 2005)将具身置于信息加工的核心, 认为认知在本质上是知觉性的 , 对外界刺激 (包括知觉的、运动的和情感的)的表征和加工与知觉过程、运动过程和情感过程本身在认知和神经水平上享

有共同的系统。信息表征中包含知觉、运动和情

感模式, 对刺激的心理表征就是身体经验的遗留物(知觉符号)。这些知觉符号储存在大脑的长时记忆中, 并通过汇合区或大脑的联合区域整合在一起 , 使相关的符号组成一个多模式的仿真器(simulators), 从而使认知系统在客体或事件不在当前出现时仍能够建构出对它们的具体的仿真

(simulations)。如知觉“咆哮的熊”这一情绪刺激会

激活大脑中相应的视觉、听觉和伴随的动作、情

感等特定神经元, 从而产生特定的知觉、运动和情感体验, 并且这些体验通过汇合区或大脑的联合区域整合在一起, 形成多模式的关于“熊”的知觉符号。当想象“咆哮的熊”或仅仅是加工“咆哮的熊”这四个字时, 就会激活上述知觉“咆哮的熊”时所激活的知觉、运动和情感等模式特异性系统 , 从而仿真出类似的知觉、运动和情感体验。

可见, 通过这种多通道的仿真可使观察者在“看到”别人的情绪时, 就能产生“感同身受”的感觉。如观察者观看表达厌恶的面孔, 会首先激活厌恶的视觉通道, 并通过联结神经元激活长时记忆中储存的情境信息和大脑的模式特异性系统

(如脑岛、前扣带回、皱起鼻子), 最后通过这种多通道的仿真(视觉系统-神经状态-运动系统), 使观察者与经历者产生相似的厌恶体验。

由于储存在长时记忆中的情境信息具有个

体差异性, 而且情境信息本身可能也具有多样性, 因此对于不同的观察者可能会产生不同程度的情

绪体验, 同样对于同一观察者可能在某一情境下模仿情绪状态, 在另一情境下模仿认知状态, 或根本不采取模仿(如观察一个罪大恶极的杀人犯), 可见具身模仿的使用具有动态性(Niedenthal et al., 2005); 另外 , 知觉符号系统理论通过对浅加工(仅使用表层策略就可以解决)和深加工(需要使用具身策略)的区分, 很好地解释了具身的选择性问题(Niedenthal et al., 2005); 通过用大脑的模式特异性系统替代肌肉和内脏, 避免了身体表征的局限性问题(Niedenthal et al., 2005)。

镜像神经元系统假说、具身模仿论和知觉符

号系统理论都强调了情绪的身体基础, 并且都试图以“模仿”机制来解释情绪具身性。镜像神经元系统假说为情绪具身性提供了神经物质基础, 能够较好地说明情绪观察与情绪体验之间的紧密关

系。具身模仿论从镜像神经元系统的功能角度解

释情绪具身性, 能很好地解释面部肌肉活动、身体姿势、整个身体线索以及声音韵律和语调等感

觉反馈对情绪信息加工的影响 (Heberlein & Atkinson, 2009)。但镜像神经元系统假说和具身模仿论都未能突破身体本身的局限性, 如身体的分化性不够精确, 反馈速度较慢, 而且有些情绪加工似乎可以“绕过”躯体等。而知觉符号系统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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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用类知觉的心理表征来解释情绪的具身性, 既涉及了身体和情境, 同时也涉及了对身体和情境进行类知觉表征的大脑模式特异性系统, 不仅解决了身体的局限性问题, 而且较好地说明了具身模仿的个体差异性、情境选择性和动态性等问题。

因此, 相比较而言, 知觉符号系统理论具有更强的解释力和预测力, 是目前解释具身情绪乃至具身现象的一个较为宏观的理论。

5 简评与展望

情绪具身观的提出, 使得研究者开始重视身体活动与反应在情绪信息加工过程中的重要性。

这不仅是对以往情绪认知理论的突破, 也为观察学习、指导学习、共情乃至人际互动的机制注入

了“身体”成分, 同时也为情绪的神经生理机制研究提供了一定的理论基础。

首先, 情绪具身观将身体置于情绪信息加工的核心, 身体状态不仅会影响情绪信息加工, 同时在情绪信息加工过程中也会伴随着身体状态的

相应变化。以往的情绪认知理论, 忽视了这一点, 将情绪反应简化为认知评价加工, 认为情绪是一系列认知评价的结果(Spackman & Miller, 2008)。这些评价其实质是主体对身体与环境的关系以及

这种关系如何影响机体状况的心理表征。表征既

包括对当前刺激情境或事件的评估, 也包括对过去经验的回忆以及主体的期望、态度和信念等。

情绪认知理论认为, 产生情绪的认知加工不需要躯体成分的参与, 即情绪可以在没有任何躯体成分的情况下产生。尽管有些认知理论(如沙赫特的三因素情绪理论)强调了躯体成分的必要性, 但个体必须对躯体状态进行认知性的唤醒才能产生情

绪, 也就是说人的认知决定了最后的情绪体验(彭聃龄, 2001)。可见, 情绪的认知理论认为情绪是离身化的(disembodied; Spackman & Miller, 2008), 影响情绪反应的决定性因素不是身体活动及其反

应。而情绪的具身观则强调了身体活动及其反应

在情绪体验和情绪信息加工中的重要作用, 认为情绪体验和情绪加工均离不开躯体感觉资源。躯

体感觉资源可以是直接来自外周的感觉反馈, 在没有外周生理变化的情况下, 也可以是身体在大脑模式特异性系统中的类知觉表征(Niedenthal & Maringer, 2009; Winkielman, McIntosh, &

Oberman, 2009)。因而, 在加工情绪信息时, 会部分重新激活或再现真实的情绪反应。由此可见 , 情绪的认知理论只能解释我们如何在认知上理解

他人的情绪, 而无法说明我们如何在情感上体验他人的情绪(Rizzolatti & Craighero, 2005)。情绪具身观的提出, 是对情绪认知理论的一种突破, 标志着身体活动在情绪反应中的作用重新受到 重视。

其次, 以身体为媒介的个体间的情绪“共鸣”是情绪性观察学习和指导学习的基础(Niedenthal, 2007)。个体通过观察他人亲历某一情绪性刺激、事件或行为的情绪反应, 或仅仅是在他人的言语指导下, 自身就能产生类似亲历的情绪反应。正是这种类似亲历的情绪反应使个体减少了很多不

必要的带有伤害性或威胁性的亲历学习, 同时也为个体习得积极的体验或行为提供了便利, 从而有利于人类的生存和发展。

再次, 情绪信息是社会互动的基石, 以身体为媒介的个体间的共情有利于良好的人际互动

(Niedenthal et al., 2005)。正反两方面的证据均支持了这一观点。孤独症患者由于难以理解他人的

情绪, 因而在人际方面存在困难(Dapretto et al., 2006; McIntosh et al., 2006)。而一项关于夫妻面部相似性的研究发现, 结婚 25 年或更多年后, 夫妻间面部的相似性比他们刚结婚时和相同年龄的随

机个体间的相似度要高, 并且相似度的高低与婚姻的质量是相关的(Zajonc, Adelmann, Murphy, & Niedenthal, 1987)。这主要是由于夫妻间共情的需要更多, 而共情又是通过身体状态的模仿, 尤其是面部肌肉的模仿实现的, 因此夫妻间面部的高相似性是具身模仿的结果 (Niedenthal et al., 2005)。

最后, 情绪具身观也为情绪神经机制的研究提供了理论基础。观察他人的情绪或仅仅是加工

情绪符号(情绪图片、面孔、语言刺激等)就能引起被试相应的情绪体验、身体状态和神经状态。这

不仅说明了情绪启动范式的有效性, 也为情绪的神经机制研究提供了便利, 必将有助于情绪神经机制研究的深入。

当然, 情绪具身化的研究还存在着较多的困难。首先, 情绪是内在的体验, 不像外部行为那么容易操纵, 如何精确地诱发情绪是情绪具身化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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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的一大难题(丁峻等 , 2009); 其次 , 有些情绪 , 如悲伤 , 并无明显的面部肌肉或身体姿态变化 , 而更多的是内脏组织和神经状态的变化(Oberman et al., 2007), 但内脏组织和神经状态的操纵较为复杂, 因此给具身情绪的研究带来了不便; 最后, 关于具身的界定和具身现象的理论解释目前还存

在着较大的争议, 哲学、心理学、人工智能和神经科学等学科都给出了自己的解释和理论, 对这些观点和理论的整合也是具身研究亟待解决的一

个问题(叶浩生, 2010)。 情 绪 具 身 观 有 效 地 克 服 了 离 身 情 绪

(disembodied emotion)的困境和缺陷。受传统认知科学的影响, 以情绪认知理论为代表的离身情绪理论认为 , 情绪信息加工与其他信息加工一样 , 需要将感知到的情境化信息转换成抽象的、去情

境化的、类语言的符号, 然后将这种符号与长时记忆中的信息进行类比(Winkielman et al., 2009)。情绪认知理论对情绪的躯体成分和认知成分做了

区分, 认为情绪的认知成分优先于躯体成分, 躯体 的 变 化 往 往 是 由 于 认 知 评 价 所 导 致 的

(Spackman & Miller, 2008)。情绪认知理论很好地说明了认知对情绪的影响, 但在解释无认知成分的情绪现象、认知评价与情绪体验不一致的情绪

现象以及身体对情绪的影响时仍然有着较多的局

限。Zajonc 等发现即使在没有认知评价的情况下也能产生情绪, 情绪可以先于或独立于相关的认知状态而产生(Zajonc, 1984; Zajonc et al., 1989)。如有些抑郁或焦虑的发生并没有相关的诱发刺激, 自然也就不不需要主体的认知评价; 个体可能早已意识到某种小虫子是完全无害的, 但仍然会感到厌恶和害怕; 很多吸烟的人虽然知道吸烟有害健康, 但吸烟时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害怕; 单纯地想象也能使人产生情绪反应等。这些情绪现象均

对离身化的情绪认知理论提出了挑战和质疑。另

外, 研究表明情绪反应往往伴随着面部表情、骨骼肌系统、言语表情和自主神经系统的变化

(Spackman & Miller, 2008)。而情绪认知理论往往不够重视甚至忽略了情绪的这些生理成分。情绪

具身观则综合考虑了身体和基于身体的认知在情

绪信息加工的作用, 将外周机制与能对身体进行类知觉表征的中枢机制有机地结合在一起, 很好地解释了情绪体验和情绪信息加工的具身现象。

因此 , 情绪具身观为情绪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 , 代表了情绪研究的一个新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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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View of Embodied Emotion: A New Perspective on Emotion Study

LIU Ya; WANG Zhen-Hong; KONG Feng (School of Psychology, 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 Xi’an 710062, China)

Abstract: The view of embodied emotion has considerable theoretical hypotheses and research evidence. From peripheral theory of emotion to facial feedback hypotheses and somatic marker hypothesis, then to the view of embodied emotion, they all agree that emotion is embodied. The view of embodied emotion argues that emotion is embodied in persons’ bodies, including persons’ brains. The body anatomy, body activities, and the perceptual and motor experience of the body determine how we process emotional information. A series of studies concerning behavioral and brain mechanisms of the view of embodied emotion all have supported that emotional information process is embodied. Currently, we can use the hypothesis of mirror neuron system (MNS), the theory of embodied simulation or perceptual symbol system (PSS) account to explain various phenomenons of the embodied emotion. As a new theoretical notion, the view of embodied emotion provides a new perspective on emotion study. Key words: embodied emotion; facial feedback; somatic marker; mirror neuron; embodied simulation;

perceptual symbol syst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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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科学进展 2011, Vol. 19, No. 1, 60–72 Advance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DOI: 10.3724/SP.J.1042.2011.00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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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闭症谱系障碍的症状、诊断与干预*

陈顺森 1,2 白学军 1 张日昇 3 (1天津师范大学心理与行为研究院, 天津 300074)

(2漳州师范学院应用心理研究所, 福建 漳州 363000) (3北京师范大学发展心理研究所, 北京 100875)

摘 要 自闭症谱系障碍(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ASD)是一种广泛发展障碍, 以社会交往障碍、言语和非言

语交流缺陷、兴趣狭窄和行为刻板等为主要临床特征。对 ASD 的准确诊断是早期干预的关键, 也对患者的康

复及其家庭幸福产生积极作用。日渐增长的发病率促进了对早期识别、诊断评估、以事实为基础干预的重视。

在探索药物治疗 ASD 的基础上, 中国传统医学方法, 尤其是“靳三针”治疗 ASD 获得越来越多的实证支持。可

以根据 Simpson 等人(2005)提出的指标体系对各种干预和治疗方法的疗效进行评价。今后研究将从认知神经

科学的视角, 尤其是将眼动技术与 ERP、fMRI 相结合, 探索 ASD 的核心症状表征以及各亚类的特异性。 关键词 自闭症谱系障碍; 流行病学; 诊断; 康复 分类号 R395

1 引言

自闭症谱系障碍(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ASDs)是一组有神经基础的广泛性发展障碍(pervasive developmental disorders, PDD), 包括自闭症(autism, 国内也译作孤独症)、阿斯伯格综合征 (Asperger syndrome, AS)、雷特综合征 (Retts’ sydrome) 、 儿 童 瓦 解 性 精 神 障 碍 (childhood disintegative disorder)、广泛性发育障碍未注明型(pervasive developmental disorder not otherwise specified, PDD-NOS)等亚类, 各亚类在症状的严重程度上位于从轻到重的连续谱上, 自闭症处于最严重的一端。其共同特征是普遍存在社会交往

障碍、言语和非言语交流缺陷、兴趣狭窄和行为

刻板等临床表现(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 APA, 2000)。

美国 Kanner教授于 1938年首次观察到并于1943 年首次正式报道了 11 例具有共同表现的患儿, 将其命名为早发性婴儿自闭症(early infantile autism)。近 70年来, 医学界、心理学界、语言学

收稿日期: 2010-04-26 *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

(08JJDXLX266)。 通讯作者: 白学军, E-mail: [email protected]

界以及教育界专业人员与广大 ASD 儿童的家长一起, 进行了大量的研究, 探讨 ASD 的病因、心理与行为功能、治疗与教育方法。国内陶国泰于

1997年介绍了自闭症相关研究, 有关 1997年之前的研究可参阅该综述, 在此不再赘述。

2 ASD 的流行病学资料

2.1 ASD 的发病率 国外有关 ASD 流行病学资料显示, 近 40 多

年来, ASD的发病率稳定增长(Baron-Cohen et al., 2009)。1976 年自闭症谱系障碍的发病率为 0.4‰ (Wing, Yeates, Brierley, & Gould., 1976), 1988年上升为 1‰ (Bryson, Clark, & Smith, 1988)。新近的一些研究估计, 自闭症的发病率为 1‰ ~ 2‰, 而ASD 的发病率为 6‰左右 (Newschaffer et al., 2007), ASD绝大多数是 PDD-NOS, AS发病率大约 0.3‰, 而童年瓦解性障碍和雷特综合征等异常形式发病率很小(Fombonne, 2005)。也有的流行病学调查估计自闭症的发病率为 1‰, AS为 0.25‰, 而 PDD-NOS为 1.5‰ (Freitag, 2007)。2002年, 对美国 14个州的调查中显示, 8岁儿童中 ASD的发病率从 3.3‰~10.6‰, 总平均值为 6.6‰ (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 2007), 其中典型的自闭症就有 2‰ (Chakrabarti & Fombon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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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陈顺森等: 自闭症谱系障碍的症状、诊断与干预 61

2001); 而 2006 年就英国南泰晤士的流行病学资料显示, ASD的发病率达到 11.61‰, 其中自闭症儿童所占比例 3.89‰, 其他 ASD 所占比例为

7.72‰ (Baird et al., 2006); 而最近在英国剑桥郡的一项基于特殊教育需要的调查, 采用不同方法所估计的所有ASD发病率为 15.7‰ (Baron-Cohen et al., 2009)。另一项流行病学调查显示, 自闭症的发生率为 6.67‰ (Lubetsky, McGonigle, & Handen, 2008)。最近一项调查显示, 在 3~17岁的美国人中ASD占 1.1% (Kogan et al., 2009), 这些数据不禁令人担心, 自闭症谱系障碍现在是否已经成了一种流行病 (Boyd, Odom, Humphreys, & Sam, 2010)。

在用英文发表的有关亚洲 ASD 流行病学方面的电子数据库和文章中发现, 亚洲的自闭症发病率也呈上升状态, 1980 年以前 ASD 发病率为0.19‰, 而 1980 年至今却高达 1.48‰ (Sun & Allison, 2010)。2005年日本横滨的一项调查表明, 1989 年 0-7 岁儿童中累计 ASD 发病率为 4.8‰, 1990 年为 8.6‰, 当麻疹、风疹、腮腺炎(MMR)疫苗接种率降到接近 0时, 1993年和 1994年 ASD的发病率分别上升到 9.7‰和 16.1‰, 也因此说明麻疹、风疹、腮腺炎(MMR)疫苗并不会导致 ASD (Honda, Shimizu, & Rutter, 2005)。

1982年, 陶国泰首次报道国内 4例儿童自闭症(陶国泰, 1999)。目前尚无全国性的流行病学资料。但有资料显示, 自 2000年以来, ASD发病率上升为 1.3‰ (Sun & Allison, 2010)。某些省市报告了流行病学资料, 如福建省 14岁以下儿童中自闭症患病率为 0.28‰ (罗维武等, 2000), 遵义市学龄儿童自闭症患病率为 0.56‰ (杨曙光, 胡月璋, 韩允, 2007)。2008年香港地区 0~4岁儿童中自闭症发病率为 0.549‰, 15岁以下儿童患病率 1.68‰, 接近澳大利亚和北美, 但低于欧洲, 男女比例为6.58:1 (Wong & Hui, 2008)。J. D. Lin, L. P. Lin和Wu (2009)报告, 自 2000年至 2007年, 台湾地区0~5岁儿童中 ASD发生率为 0.24‰~0.78‰, 6~11岁为 0.5‰~1.73‰, 12~17岁为 0.21‰~1.04‰。

上述研究数据显示, ASD的发病率似乎在与日俱增。从 20世纪 60、70年代的 0.5‰, 80年代上升为 1‰, 到现在已达 1‰~2‰ (Newschaffer et al., 2007)。这其中的原因是:(1)确实有这么多的

儿童患自闭症谱系障碍; (2)更多的自闭症者被发现了, 这可能与人们对自闭症的意识提升且经费更为充足有关; (3)由于自闭症定义的改变, 尤其是 DSM-III-R 和 DSM-IV 诊断标准的改变, 诊断标准可能比先前的更为宽泛; (4)不同机构、研究团体进行的有关自闭症早期诊断研究可能存在叠

加 , 可能使发病率变得明显而非真正的发生率(Wing & Potter, 1999; Rutter, 2005)。Baron-Cohen等人(2009)进一步总结了可能导致 ASD发病率迅速提高的 7个方面的因素:ASD识别与觉察的改进、研究方法的改变、可获得的诊断服务增加、

专家意识的增强、父母意识的增强、对 ASD者能与其他环境共存的观点越发被接纳了、诊断标准

的拓宽。一项研究发现 , 按现行标准 , 有许多(40%)先前诊断为语言应用障碍的儿童如今可被划归自闭症 (Bishop, Whitehouse, Watt, & Line, 2008)。因此, 是否是由于现代文明带来的饮食结构变化、环境变化、人际交往方式、工作压力或

者其他因素真正导致 ASD 发病率迅猛增长仍然没有确切的证据。2007 年 11 月 18 日, 联合国大会决议通过将每年的 4 月 2 日定为世界儿童自闭症宣传日, 目前全球约有 3500 万人患有自闭症, 在中国约有 150万自闭症儿童。可以说 ASD是儿童发展障碍中最常见也是最严重的一种。 2.2 ASD 发生率的性别差异

关于 ASD 发生率的性别差异调查, 世界各国的统计数据不尽一致, 这可能与各国自闭症诊断标准的选择与解释相关, 但有两点结论在各国研究者之间达成基本共识:(1)ASD发生率男性高于女性 ; (2)ASD 发生的男女比例大致为 4∶1 (Baron-Cohen, 2002; Fomnbonne, 2005; 徐光兴 , 2007)。2002 年, 对美国 14 个州的调查中显示, 8岁 ASD 儿童中男女比例为 3.4∶1 至 6.5∶1 (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 2007)。根据中山医科大学的临床抽样调查数据, ASD 男女比例为 7.7∶1 (邓红珠, 邹小兵, 唐春, 程桦, 2001), 我国香港地区 0~4岁 ASD儿童中男女比例为 6.58∶1 (Wong & Hui, 2008), 而台湾地区的 ASD男女比例为 6~6.6∶1 (Lin et al., 2009)。

3 ASD 的症状

对自闭症谱系障碍早期信号、典型症状表现

的识别, 并依此进行准确可靠的诊断, 对 ASD 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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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期干预及其家庭来说都是极其关键的。 3.1 ASD 的早期信号

ASD的高发率迫切需要早期识别、诊断性评估和有根据的干预(Lubetsky et al., 2008)。ASD如果能越早被发现和干预 , 其预后效果就越好(Matson, Wilkins, & González, 2008)。对 ASD的早期觉察伴之以有效的早期干预, 将对 ASD患者产生持久的良好疗效(Chakrabarti, Haubus, Dugmore, Orgill, & Devine, 2005), 促进 ASD 者的发展进程、改善其语言、减少问题行为(Lubetsky et al., 2008)。

以往的研究者和临床工作者们认为 ASD 要到 6~10岁才能确诊, 从传统的观点看, 对于 6~12个月大的孩子是无法予以准确诊断的。直到最近, 研究者们才认为完全可以对年幼的 ASD 儿童进行诊断, 一些标准化测量工具用于对仅 18个月大小的孩子进行 ASD 鉴别诊断 (Matson, Nebel- Schwalm, & Matson, 2007), 这对于 ASD儿童的早期发现、干预和康复是一大福音。

ASD 的早期诊断的第一步就是对早期潜在的危险信号的筛选、评估和处理(Filipek, Accardo, & Baranek, 1999; Pinto-Martin & Levy, 2004; Ozonoff, Goodlin-Jones, & Solomon, 2005)。研究认为, 75%~88%的自闭症儿童在其出生后的前 2年内就已经表现出 ASD 的信号 , 同时有 31%~ 55%在其第 1 年里就表现出 ASD 的征兆(Brock, 2006; Young & Brewer, 2002)。

一般而言, 当发现孩子有如下症状时应引起家长的警觉(Filipek et al., 1999):

(1)叫孩子名字时他没有反应; (2)孩子见人不笑; (3)孩子老喜欢独处; (4)孩子在某些方面显得特别“早熟”; (5)孩子不喜欢玩具; (6)孩子常常掂着脚走路; (7)孩子对某些声音或物体出奇地感兴趣等。

ASD最初迹象包括以下 6个方面(Lubetsky et al., 2008):

(1)出生 6 个月以上仍然没有大笑或其它温馨、快乐的表情; (2)出生 9 个月以上仍然没有交互性分享的声音、微笑, 或其它面部表情; (3)出生12个月仍然没有牙牙学语; (4)出生 12个月仍然没有交互的手势, 如用手指、展示、伸手、或挥手等; (5)出生 16个月仍然没有只言片语; (6)出生 24个月仍然没有两个字的有意义短语(不包括仿说

或重复)。 ASD 早期社会交际、语言的困难可能包括

(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 2000; Lubetsky et al., 2008):

(1)避免眼睛接触(正常孩子会盯着母亲的脸看); (2)对父母的呼唤声像聋子一样充耳不闻(正常孩子很容易受声音刺激, 且能辨认声音); (3)对面部表情缺乏敏感, 没有社交性微笑(正常孩子会对愉快的社交刺激做出反应); (4)语言开始发展却突然停止(正常孩子的词汇和语法会持续地发展); (5)无法对感兴趣的东西提出请求(正常孩子可以指出或请求要他感兴趣的东西); (6)无法进行假装游戏 (正常孩子会拿一个玩具杯子和茶壶来回 倒水)。

研究者认为, 虽然 ASD 有些早期信号如社交退缩和异常的社交相互性、分享快乐、定向注

意等并非 ASD特有的, 在避免杞人忧天、滥用诊断的同时, 应向儿科专家、家庭医生咨询, 尽早鉴别出ASD进行康复训练(Holzer et al., 2006)。但是, 不容乐观的是, 即使在美国, 能够进行 ASD 筛查诊断的儿科医生仅占 8%的比例(Dosreis, Weiner, Johnson, & Newschaffer, 2006)。 3.2 自闭症典型症状

Kanner 当年重点描述了那些自闭症儿童在社交和情感方面的共同特征是:一种极端的自闭, 在生命初期不能通过正常方式与他人和周围环境

建立联系, 只要有可能, 他们就不理会、忽略或阻隔外界的影响(Kanner, 1943)。

根据自闭症诊断标准, 典型的自闭症症状主要有三个方面, 即社会交往障碍、言语障碍、兴趣与行为异常(Geschwind, 2009; 黄伟合, 2003)。自闭症儿童从婴幼儿时期开始就生活在自己的世

界里 , 缺乏社会意识 , 几乎不理会别人 , 待人如同待物, 很少有眼神交流, 语言发育迟缓或不会运用语言进行沟通, 行为刻板, 兴趣范围狭窄。30多年来, 对 ASD的诊断指标和分类虽然发生了许多变化, 但社会交往能力的缺失被认为是最核心的症状(Geschwind, 2009)。因为就自闭症的三联征而言, 语言发育迟缓和沟通障碍可见于语言障碍患者, 重复刻板行为和感觉异常可见于多种原因导致的精神发育迟滞患者, 而社交障碍对自闭症来说是特异性的, 因此, 诸多研究聚焦于社会认知来寻找 ASD的病因(Bodfish, Symons, Par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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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陈顺森等: 自闭症谱系障碍的症状、诊断与干预 63

& Lewis, 2000; Schultz, 2005)。当前, 对 ASD的诊断标准依然关注于行为和认知方面的症状, 直到近年才开始有人对 ASD 的神经和医学特征给予关注(Geschwind, 2009)。 3.3 ASD 障碍程度的性别差异

ASD患者在社会交往障碍、言语障碍、兴趣与行为异常三方面的症状(又称三联征)没有性别差异 , 但在其他方面的症状确实存在性别差异(Holtmann, Bölte, & Poustka, 2007)。

ASD 者中的男孩比女孩的行为障碍范围更广, 主要表现在攻击、多动、强迫性仪式(Baron- Cohen, 2002; 徐光兴, 2007), 而 ASD女孩在社交问题如社会退缩、自伤、思维问题以及情绪障碍

方面症状较男孩突出(Holtmann et al., 2007; 徐光兴, 2007)。但在注意力方面的问题结果并不一致, 有的认为男孩的注意障碍多于女孩, 也有的却恰恰 相 反 (Baron-Cohen, 2002; Holtmann et al., 2007)。

在言语认知上 ASD 男孩比女孩显示出重度的发展迟缓, 并且障碍涉及的范围更广, 如在口吃、识字障碍、阅读障碍方面男孩的比率和问题

的严重度更高。此外在言语的发音异常、机械性

的反射语言, 以及语言突然消失等病理表现, 都主要集中在 ASD 男孩方面(Baron-Cohen, 2002; 徐光兴, 2007)。

ASD儿童的智商分布范围幅度较大。研究者们将韦氏智力测验 IQ在 55以下的称为“低功能自闭症”, 而将 IQ接近正常及以上的称为“高功能自闭症”。研究发现, ASD 的 IQ 也呈现出极为明显的性别差异, IQ在 34分以下的低功能自闭症儿童男女比例为 2.5~3.0∶1, 而高功能自闭症儿童男女比例为 5∶1(徐光兴, 2007)。 3.4 不同亚类 ASD 的症状

DSM-IV-TR (APA, 2000)将自闭谱系障碍分为五个亚类:典型自闭症、阿斯伯格综合征、雷

特综合征、儿童瓦解性精神障碍、广泛性发育障

碍未注明型。其中, 自闭症被认为是这一谱系障碍最典型的代表(Lubetsky et al., 2008), 前文已述及其症状表现, 而其他亚类的症状不常被人们所提及。

阿斯伯格(Asperger)最早对阿斯伯格综合征进行了描述。根据 DSM-IV-TR, 阿斯伯格综合征最典型的是社会功能障碍, 同时伴有局限、重复、

刻板的兴趣和行为模式 , 以及笨拙的动作技能 , 但是具有流畅的语言和较好的认知能力, 通常智力正常(高定国, 崔吉芳, 邹小兵, 2005)。其与高功能自闭症的主要区别在于, 阿斯伯格障碍童年期的语言发展、认知发展、与年龄相适应的自理

能力、适应性行为(除了社会交互行为)、对环境的好奇心等方面没有临床意义上的迟滞。存在社会

交往障碍, 有重复刻板的行为动作, 兴趣狭窄。并由于这些原因显著地损害到他们的社交、职业以

及其他重要领域的功能。阿斯伯格综合征患者通

常也有社交的兴趣和发展友谊的愿望, 但通常对社交习俗和规则不理解, 在社交场合往往拘泥细节, 缺乏必要的灵活性, 可能过于多嘴说些与社交场合无关的话; 且往往专注于某一特定的话题或领域(Lubetsky et al., 2008; 黄伟合, 2003)。

广泛性发育障碍未注明型 (PDD-NOS)是指那些不能完全用自闭症或阿斯伯格综合征的诊断

标准进行诊断的个体 , 也称非典型自闭症(Atypical Autism), 患者存在社交障碍、言语沟通障碍和重复动作行为等症状。因患者没有智力障

碍, 所以常被称为高功能自闭症(Lubetsky et al., 2008)。

雷特综合征、儿童瓦解性精神障碍的发病率

极低。“自闭症谱系障碍”通常指的是典型的自闭症、阿斯伯格综合征和广泛性发育障碍未注明型。

由于其独特的发展模式和不同的生物学基础, 雷特综合征、儿童瓦解性精神障碍通常不被列入。

现有研究证明, 雷特综合征是由于染色体变异导致的, 只发生在女孩身上, 她们在产前和围产期的发展明显正常, 出生后 5 个月内心理活动的发育也明显正常, 随后丧失了先前所掌握的身体、运动、社交和语言技能。儿童瓦解性精神障碍(也称 Heller综合征)患者, 在出生后 1至 2年内发展明显正常, 随后发展中(10 岁前)原已获得的正常生活和社会功能, 及言语、行为、躯体运动、游戏功能迅速衰退 , 甚至丧失 (Lubetsky et al., 2008)。

4 ASD 的诊断工具和方法

对 ASD 进行诊断, 要求对孩子作全面性的检查评估。当前学术界对 ASD的症状表现没有一致的观点, 但一般都公认 ASD儿童发展中的问题往往有多方面表现, 且可能在儿童发展的不同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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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有不同的侧重(Filipek et al., 1999)。迄今为止, 对 ASD没有单一完善的诊断工具和方法, 所以在诊断时必须进行多侧面的评估, 既要注意发展迟滞 , 又要注意发展异常 , 同时 , 要将孩子在个别领域的功能放到其整体智力能力中去分析理解。

在诊断评估时, 包括心理学者、儿科医生、治疗师等在内的多专业合作显然是很重要的 , 而且 , 家长的参与是对孩子作全面评估诊断的重要环节

(Bodfish et al., 2000)。对 ASD疑似病例进行综合评估时, 必须包括其成长史、父母访谈、必要时的医学检验、对儿童的观察、认知和适应功能的

标准化测试以及对社交、沟通交流技能的直接评

估(Charles, Carpenter, Jenner, & Nicholas, 2008)。 当前, 儿童 ASD 的诊断标准主要有美国精

神病学会(American Psychiatri Association, APA)《精神障碍诊断和统计手册》第四版(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 4th ed, DSM-IV)、世界卫生组织关于精神与行为障碍的诊断标准(The ICD-10 classifieation of mental and behavioral disorders clinical descriptions and diagnostic guidelines, ICD-10)以及中华精神科学会 中 国 疾 病 分 类 诊 断 标 准 (The Chinese classification and diagnostic criteria of mental disorders, 3rd ed, CCMD-3)。目前常使用的诊断工具是根据前两种诊断分类标准编制的 (黄伟合 , 2003)。国外常用的诊断工具为自闭症诊断访谈量表(autism diagnostic interview-revised, ADI-R)和儿童自闭症评定量表(childhood autism rating scale, CARS)。美国芝加哥大学 Lord, Rutter, DiLavore和 Risi (1999)编制的自闭症诊断观察量表(autism diagnostic observation schedule, ADOS), 因其信度、效度高 , 实用性好而被奉为金标准 (golden standard; Charles et al., 2008)。国内常用的诊断工具是儿童自闭症评定量表 (CARS)和儿童自闭症行为量表(aulism behavior cheeklist, ABC)。

尽管己经明确几个少见基因位点突变导致

PDD 的个别亚型, 也有众多研究探讨了镜像神经元等认知神经缺陷与 ASD有关, 但是遗传学检测尚不能用于 ASD 诊断。早期筛查 ASD 儿童的工具十分有限, 现在使用的 ASD儿童行为问题筛查的工具中 , 《婴幼儿自闭症量表》(checklist for autism in toddlers, CHAT)和《幼儿自闭症筛查工具》(screening tools for autismin toddlers, STAT)是

两种专门用于 1.5~2 岁儿童自闭症鉴别诊断的工具 (Baron-Cohen, Wheelwright, Cox, Baird, Charman, Swettenham et al., 2000; Stone, Coonrad, & Ousley, 2000), 而《幼儿自闭症量表(修订版)》(The modified checklist for autism in toddlers, M-CHAT)被广泛利用于 16~30个月大孩子的筛查(Rbins, Fein, Barton, & Green, 2001; Matson et al., 2008)。这些工具可以筛检出 3岁以前有明显 ASD行为的儿童。但是, 由于 3 岁前儿童的言语处于发展阶段, 许多中国家长发现孩子语言迟缓也多数等待其自然发展出应有的语言水平, 常常在孩子 3 岁以后还不会讲话或行为表现出怪异时才来就诊, 而且多数高功能自闭症(HFA)或 AS 并无智力发育的迟缓和明显的语言障碍, 此时 CHAT 的敏感性已经不太突出(金宇, 2008)。

5 ASD 的治疗和心理干预

由于 ASD病因复杂, 且个体差异较大, 迄今为止还没有特效药物出现。国际上研究普遍认为, 治疗的关键在于通过特殊教育训练和行为干预 , 提高 ASD患者在日常生活中自理、认知、社会交往及适应社会的能力。由于 ASD的表现非常混杂, 因此, 对 ASD 者的教育、康复、干预方案, 要建立在对 ASD个体的心理发育水平和行为、需要、社会适应能力进行全面评估的基础上, 采用适合于 ASD者的富有个性化的教育手段、康复计划或干预策略 , 进行长期系统的教育、康复训练(Charles et al., 2008)。近年来, 中国许多科研单位和机构在学习国外的经验基础上 , 结合本国文化、中医原理、家庭社会环境等要素, 尝试运用中医针灸按摩、农疗等方法帮助 ASD者获得康复, 进行了有方向、有创意的积极探索。 5.1 中西医治疗 5.1.1 中医治疗

随着现代医学对 ASD 认识的深入及诊治水平的提高, 近年来, 中国医学对儿童 ASD 的认识及治疗手段也进一步提高。在病因病机方面, 研究者们认为, 自闭症病位在脑, 同心、肝、脾、肾有密切联系(李诺 , 刘振寰 , 2009; 刘伍立 , 何俊德, 2006), 认为先天不足、肾精亏虚, 神失所养、心窍不通, 肝失条达、升发不利是自闭症的主要病机(李诺, 刘振寰, 2009)。Li (2009)提出 ASD的预防和治疗应从四个方面入手:一是纠正心理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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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陈顺森等: 自闭症谱系障碍的症状、诊断与干预 65

乱; 二是促进其神经系统发育; 三是减轻病理因素的影响; 四是加强学习训练, 纠正意识层面具有无意识特征的想法。他认为, 由于中药治本、西药治标的特点, 在用药上, 应交替服用促进发育、调理睡眠的中药, 而禁服西药。

对 ASD的中医治疗, 主要有针刺治疗、中药治疗等手段, 在提高 ASD患儿的认知及语言功能方面取得一定的疗效(李诺, 刘振寰, 2009)。

针灸治疗儿童自闭症以广州中医药大学靳

瑞教授独创的“靳三针疗法”较为常用, 是以头部穴组为主 , 辨证论治治疗儿童自闭症的一套“三针”治疗体系。选用直径 0.30mm、长度 25mm 的华佗牌不锈钢毫针, 采用捻转进针法。头部穴组针刺的顺序是:四神针、脑三针、智三针、颞三

针、颞上三针、定神针、舌三针。四神针:百会

穴前后左右各旁开 1.5 寸。定神针:印堂、阳白各上 5 分。颞三针:耳尖直上入发际 2 寸及同一水平前后各 1 寸, 共 3 穴。颞上三针:左耳尖直上入发际 3寸及同一水平前后各 1寸, 共 3穴。脑三针:脑户、双脑空。智三针:神庭、双本神。醒

神针:人中、少商、隐白。手智针:内关、神门、

劳宫。足智针:涌泉、泉中(趾端至足跟后缘连线中点)、泉中内(平泉中穴向内旁开 0.8 寸)。舌三针:拇指间横纹平下颌前缘, 拇指尖处为第 1 针(上廉泉), 其左右各旁开 1 寸处为第 2(廉泉左)、3 针(廉泉右) (吴至凤, 袁青, 汪睿超, 赵聪敏, 2009)。

袁青等人用“靳三针”疗法对自闭症儿童进行治疗, 结果显示, “靳三针”对自闭症儿童的言语与非言语交流、刻板行为与统一性保持及社会交往

与人际关系有显著效果。他们认为, 这可能是因为针刺治疗通过刺激特定穴位, 在一定程度上直接刺激了相应的大脑皮层, 从而产生了改善患儿临床症状的效果, 更为重要的是, 这种方法对自闭症儿童的大脑影响是整体水平的(袁青, 马瑞玲, 靳瑞, 2005; 吴至凤, 袁青, 汪睿超, 赵聪敏, 2009; 袁青 , 吴至凤 等 , 2009; 袁青 , 汪睿超 等 , 2009)。他们还开展了针刺疗法配合行为干预对自闭症儿童疗效的研究 , 其结果大致相同(马瑞玲 , 袁青, 靳瑞, 2006)。严愉芬、韦永英、陈玉华和陈明铭(2007)研究发现 , 在科学有效的康复训练方法基础上, 配合针刺治疗, 对自闭症儿童的模仿、口语认知等能力的发展并在整体上起到了明显的

增效作用。刘振寰、张宏雁、张春涛和李诺(2009)使用头针治疗小儿自闭症共 38 例, 近期有效率78.9%, 远期随访有效率 36.8%。

严愉芬和雷法清(2007)使用加味温胆汤配合教学训练矫治自闭症儿童异常行为, 取得了良好的疗效。吴晖和吴忠义(2006)运用针灸、推拿、口服中药三位一体的方法治疗自闭症 400 余例, 有90%的患儿都有程度不一的疗效, 近 10%无效果, 主要是重度智力低下或年龄较大已失去最佳治疗

时机的患儿。 5.1.2 西药治疗

与正常儿童一样, ASD人群也一样有基本保健的需要和先期辅导的需要, 这些有潜在基因病变的群体非常需要有专门针对性的药物治疗

(Charles et al., 2008)。由于 ASD病因未明, 研究者们认为, 治疗应综合考虑遗传的、后天的或环境因素(Freitag, 2007; Müller, 2007), 并试图寻找一种有效、安全且可接受的医学和生物医学治疗

方法 , 但目前获得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 (U.S. 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 FDA)核准的只有一种药物—利哌酮(risperidone)。利哌酮可用于处理ASD 者的攻击性、自伤、发脾气等, 但并不针对ASD的核心缺陷即社会交往、沟通、刻板行为等(Geschwind, 2009)。

当前, 对于自闭障碍的很多生化研究都集中在神经递质的作用上面(傅宏, 2001)。譬如, 5-羟色胺对于身体唤醒系统的作用。基于这种神经递质

假说, 一些治疗者开始采用可以降低血液中 5-羟色胺水平的药物(如氟苯丙胺, fenfluramine)来进行治疗。此类药物能增加自闭症患儿目光接触、

社会知觉和对学校任务的注意维持, 提高 IQ测验分数, 减少多动或重复行为, 改善睡眠状态等。但是, 这类药物在患儿的交往行为方面没有明显的作用。同时, 这类药物还存在一些副作用, 如易怒、嗜睡、有不自主的挥手动作和食欲减退等(傅宏, 2001)。并且, 如果药物治疗使用不当(如长时间大剂量用药、中间没有间歇等), 还可能会带来一些其他的副作用, 如停药时出现反弹, 使行为症状变得更加强烈。但研究者也认为, 精神科药物的使用是对自闭症非药物治疗的一种辅助

(Lubetsky & Handen, 2008)。在美国北卡罗莱纳州的一项对 3000多个家庭的调查报告, 有大约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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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被调查者反映给予 ASD 儿童精神科药物以治疗其行为症候, 21.7%使用抗抑郁药, 16.8%为抗精神病药物, 13.9%为兴奋剂(Langworthy-Lam, Aman, & Van Bourgondien, 2002)。 5.2 心理干预及评估 5.2.1 干预方法的效果评估与有效特征

据统计, 目前已有 33 种比较常见的 ASD 干预理论与方法(黄伟合, 2008), 其中应用行为分析疗法(applied behavior analysis, ABA)获得最多的实验支持 , 其早期高密度的训练效果相当明显(Geschwind, 2009)。Simpson (2005)根据美国 21世纪有关教育法案中以事实为基础 (evidence- based practice)的要求, 使用了 6种指标对这 33种干预的理论与方法进行了系统的评估:(1)干预所取得的效果; (2)干预人员的训练; (3)干预的方法; (4)干预治疗所产生的副作用; (5)干预所需的费用; (6)评估干预效果的方法。将这 33种干预理论与方法分成以下四大类。第一类是以科学为基础的实践, 包括 ABA、离散单元教学等; 第二类是较有希望的实践, 如游戏取向策略、TEACCH结构式教育、图片交换沟通系统、社会故事法、认知行为疗法和感

觉统合疗法等; 第三类是有待验证的实践, 如地板时间教法、听觉统合训练和各种食物疗法; 第四类是不应推荐的实践, 其中包括紧抱疗法和辅助交流方法等(黄伟合, 2008; Simpson, 2005)。虽然这种评估不是最后定论, 但得到了越来越多的专业人员和 ASD孩子家长的注意。

大部分方法对临床变量缺乏严格的控制, 且远期预后并不理想(Eikeseth, 2009)。不过, 日渐增多的研究表明, 早期密集型行为和认知干预是有效的, 尤其是对于促进语言发展和社交功能方面效果明显(Landa, 2008; Rogers & Vismara, 2008; Geschwind, 2009), 综观这些有效的方法, 其共同特征是:(1)着眼于 ASD儿童的模仿、语言、玩具游戏、社会交往、运动和适应行为的综合课程; (2)对发展序列的敏感性; (3)支持的、实证有效的教学策略(如 ABA); (4)减少干扰行为的行为策略; (5)父母参与; (6)逐步过渡到更自然的环境; (7)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 (8)督导和审查机制; (9)密集的治疗活动(25 小时/周持续至少 2 年); (10)开始于2~4岁(Dawson, 2008)。 5.2.2 常用干预方法

对自闭症有效的干预方案中, 最常用的是应

用行为分析疗法(ABA)、自闭症及有关交流障碍儿童教育训练项目 (treatment and education of autistic and related communication-handicapped children, TEACCH)、游戏疗法(play therapy), 此外, 感觉统合训练(sensory integratmn training)、音乐疗法 (music therapy)、认知行为疗法 (cognitive behaviour therapy, CBT)等也颇受青睐。限于篇幅, 着重介绍 ABA、TEACCH、游戏疗法。

(1) 应用行为分析 应用行为分析是指人们在尝试理解、解释、

描述和预测行为的基础上, 运用行为改变的原理和方法对行为进行干预, 使其具有一定社会意义的过程。最基本的原理就是行为科学的刺激—反应—强化, 其目标是改善 ASD 的核心缺陷(沟通和社交延迟)。ABA将行为分解为小单元进行处理, 每周 30~40 小时一对一的训练, 内容包括注意、基本识别、语言交流、日常生活、社会化、游戏、

精细动作和大运动控制及前学业(pre-academics)方面 (Zachor, Ben-Itzchak, Rabinovich, & Lahat, 2007), 训练 ASD儿童社交技能, 如目光接触、提简单要求、交换拥抱、对话等(Weiss & Harris, 2001; White, Koenig, & Scahill, 2007)。与传统的行为疗法相比 , 应用行为分析的运用非常强调个体化 , 即针对不同的患者采用不同的刺激和强化策略 ; 更注重个体内在需要, 强调行为功能, 巧妙运用各种行为矫正技术 , 从个体的需要出发 , 采用“ABC”(Antecedents-Behavior-Consequences, 前提–行为–结果)的模式消除问题行为或塑造社会适应性行为。应用行为分析运用于 ASD儿童康复训练的突出特点表现为:(1)将动作分解为小的单元; (2)恰当地使用强化程序(针对不同的个体、不同的时期、不同的动作); (3)尽早实施干预(一般认为 3岁之前为宜); (4)长时间实施干预(刘惠军, 李亚莉, 2007)。干预实验研究表明 , ABA 与折衷发展

(Eclectic-Developmental, ED)的办法对改善 ASD者的社交互动均有显著效果, 但 ABA 更明显, 且该组语言与交流前后测有显著差异, 行为干预方法比 ED 对 ASD 的核心症状干预效果更突出

(Zachor et al., 2007)。也有研究者认为, ABA能高效地改变 ASD者的行为, 但这种改变仅仅是暂时性的 , 无法获得长期的保持效果 (Bellini, Peters, Benner, & Hopf, 2007; White et al., 2007), 这可能是由于 ABA 没有触及 ASD 者认知方面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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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陈顺森等: 自闭症谱系障碍的症状、诊断与干预 67

(Kincade & McBride, 2009)。 (2) TEACCH TEACCH方案于 20世纪 70年代由美国北卡

罗琳纳州 Schopler 与其同事兴起, 是一种影响较大的 ASD 教育及治疗模式。TEACCH 充分发挥自闭症儿童的长处, 强调自闭症儿童对教育和训练内容的理解和服从, 其核心概念是结构化和个性化。结构化主要是为了避免自闭症儿童因对感

觉输入的高敏感性, 而产生的对环境或所接触事物变化的不适应, 把物理环境、作息时间、工作学习组织等方面结构化, 使环境和事件具有可预测性(徐大真, 侯佳, 2008)。其主要干预策略, 是把 ASD 儿童课堂教学中的个别化教育方案和家庭生活中随时随地的交际能力训练结合起来, 借助“环境结构化”的方法, 增进 ASD儿童的契机式学习(incidental leaning)。TEACCH根据患者学习目标及能力, 对学习环境, 包括时间、空间、教材、教具及教学活动, 作为一种具有系统性及组织性的安排, 以达到教学目标。充分利用自闭症儿童视知觉优势, 利用视觉提示, 如图片、视觉卡片等作为视觉线索引导儿童的活动(孙晓勉, 王懿, 李萍, 2001)。Quill (2000)把视觉提示分为以下几种:(1)作息表; (2)提示卡; (3)社会性剧本; (4)社会性故事; (5)示范用的录影带; (6)社会行为说明; (7)视觉图卡; (8)放松提示卡; (9)社会百科全书。将不明显的, 常人已经自动化的社会互动与沟通的规范教给自闭症儿童, 以促进其社会交往能力。香港一项纵向研究初步支持了 TEACCH 对干预 ASD的有效性 (Tsang, Shek, Lam, Tang, & Cheung, 2007)。但是目前为止, 还没有看到有关 TEACCH模式整体效果的研究报告, 即其有效性还有待论证。而且, 该方法忽视了社交技能的训练, 同时其高度的结构化又可能会增加 ASD 患儿的刻板行为, 减弱儿童的社会兴趣, 因此在应用时应根据不同社会和家庭背景加以调整(任真, 2004; 傅宏, 2001)。实际上, 支撑这种训练模式的理论本身还存在矛盾和有待验证的地方(傅宏, 2001)。

(3) 游戏疗法 游戏是儿童自然而发的沟通语言, 是儿童期

最主要的活动。儿童可以在游戏的自然过程中去

探索、学习、了解自己和世界, 使用玩具及游戏来表达他们的经验、感受、期待、需求及愿望。

在这一过程中, 儿童发挥了他们的内在资源、力

量和潜力, 引入了向前发展的动力, 提高了自我支配的能力 , 激发了实现个人能力的动机(Timberlake & Cutler, 2004)。

作为游戏疗法的一种 , 箱庭疗法 (sandplay therapy, 国内也称沙盘游戏疗法)具有浓厚的东方文化意蕴 , 有其独特的优势 , 易于被儿童接受 , 利于与儿童进行交流。实施过程是:在咨询者的

陪伴下, 来访者自由选择需要的玩具模型在沙箱中制作一个作品。以投射的方式充分展现其内在

世界 , 表达情感体验 , 再现其多维的现实生活 , 并从中获得对自身心灵的知性理解和情感关怀 , 使其无意识整合到意识中 , 即“无意识意识化”, 它是一种从人的心理深层面来促进心理发展、变

化的心理治疗方法( 昇张日 , 2006; Dale & Wagner, 2003)。这是一种高度形象生动的超越言语、文化障碍的心理咨询方式, 特别适合于聋哑或听力、言语困难的儿童(Betman, 2004)。国内外个案研究报告了箱庭疗法对 ASD 的有效性(樱井素子, 张

昇日 , 1999; Zhang & Kou, 2005)。Lu, Petersen和Lacroix (2010)通过对 25名 ASD小学生持续 10次的箱庭治疗, 发现这些儿童的言语表达、社会交往以及象征性、自发性、创意性游戏增多, 认为创造性活动可以作为当前自闭症培训学校行为 /社会技能型教学活动的重要补充。陈顺森(2010)在个案研究基础上, 认为箱庭疗法以超越言语障碍的功能克服自闭症儿童的言语障碍, 以模拟情境促进其心理理论的形成, 以自然教学原理强调培养其主动自立和自控能力, 激发其想象力、创造力, 拓展其兴趣领域, 从而为 ASD 儿童的康复提供了可能性。但箱庭疗法治疗 ASD儿童的内在机制仍然未获得科学、客观的揭示, 相关研究也不系统, 而且对于那些对玩具、沙子均不感兴趣的 ASD儿童, 箱庭疗法时常面临困境。但目前该疗法已引起国内一些自闭症培训机构的兴趣, 将箱庭疗法与 ABA、TEACCH等相结合, 开展自闭症谱系障碍的康复、培训。

6 小结与展望

ASD 是一组有神经基础的广泛性发展障碍, 以社会交往障碍、言语和非言语交流缺陷、兴趣

狭窄和行为刻板等为主要的临床特征, 根据症状及严重程度区分为多个亚类, 且临床表征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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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 对 ASD的诊断主要依赖儿科医生、抚养者或教育者对患者行为的观察评定, 存在较大的主观性; 而且 ASD 症状表征非常广泛, 部分临床症状在 2、3岁前并无稳定表现, 如同伴关系问题和言语交流技能 (Merin, Young, Ozonoff, & Rogers, 2007)。

中国传统医学对 ASD 的中医辨证施治已经进行了初步的积极探索, 尤其是针灸治疗已逐步成熟, 获得了初步的理论基础, 积累了一定的临床经验, 在 ASD儿童语言功能及认知功能的康复上取得了较好的疗效。但对于 ASD的核心症状—社会交往障碍方面研究得较少, 且尚无 ASD远期疗效的报道。针灸疗法缺乏对 ASD的统一分型施治, 未能进行多中心、大样本双盲对照的针刺规范化治疗研究 , 不能准确全面地证实针灸治疗ASD的有效性。

精神科药物越来越多应用在 ASD 治疗中 , 但目前还没有一种很科学的方法能够证明药物治

疗的确切效果, 且那些药物并不专门针对 ASD。那些宣称对 ASD有效的药物, 其疗效及其副作用还需要进一步验证。因此, 药物治疗并不能替代当前盛行的自闭症心理 -教育干预方法 (Filipek, Steinberg-Epstein, & Book, 2006)。对 ASD的药物治疗不宜过分强调, 至关重要的一点是, 对这一领域心理健康专家的培训和基于事实的康复研究

工作给予资金支持, 只有通过最为有效的心理治疗和药物治疗, ASD 患者才能获得最好的、长久的结果(Lubetsky & Handen, 2008)。

未来有关 ASD应重点开展如下方面的研究: 第一, 提高对 ASD危害性的认识。流行病学

资料显示, ASD 的发病率呈逐年升高的趋向, 按2‰的保守估计, 目前全球约有 3500 万人患有自闭症, 中国约有 150 万自闭症儿童。但我国目前缺乏全国性的ASD流行病学资料, 无法了解ASD各亚类的发病情况。因此, 必须加大宣传, 提高人们对 ASD 对儿童发展危害性的认识, 加大有关ASD研究经费, 在全国范围内开展ASD流行病学调查, 为政府制定相关养护政策及经费计划提供基础数据支持。

第二, 确定 ASD核心特异症状的客观标志。识别 ASD 核心特有症状以及各亚类的典型行为标志, 不仅有利于 ASD 的筛查, 而且使治疗、康

复方案更具有针对性。当前已有研究关注于 ASD者社交障碍这一核心症状, 采集患者搜索、加工社交信息(如面孔)的眼动资料(Brenner, Turner, & Müller, 2007), 揭示自闭症者加工社交信息的策略、特点; 通过神经成像和生物标记技术, 力图对ASD 不同亚类予以临床鉴别(Geschwind, 2009)。这些研究通过收集客观的生理反应指标, 将加深对 ASD 社会认知机制的理解, 有利于 ASD 的早期识别和有效干预。从认知神经科学的视角, 尤其是将眼动技术与 ERP、fMRI相结合, 探索 ASD的核心症状表征以及各亚类的特异性, 将是今后研究的重要取向。

第三, 探索适合中国 ASD患者的康复之路。近来, 动物研究发现了一些与自闭症有关的神经发展障碍特点 , 如果这些发现结果推广至人类 , 那么从基因辨识的途径来开展治疗将成为未来

ASD 康复治疗最为重要的领域 (Geschwind, 2009)。来自国外的各种 ASD 治疗、干预方案是否适合中国的 ASD患者, 这还需要进一步的深入研究。因此, 基于 ASD症状特点、药理学尤其是中医药辨证施治的原理 , 综合考虑中国家庭结构、文化背景、教育体制等因素, 开发更适合于中国 ASD 患者的干预方法是当前最为迫切的任务。今后应以中医理论为基础, 结合现代方法, 利用分子生物学和现代免疫学的先进技术, 对针灸尤其是头针治疗 ASD的机制进行探讨, 为头针治疗 ASD 提供更扎实的理论依据(李诺 , 刘振寰 , 2009)。采用中西医结合, 并伴以科学有效的心理干预、行为训练方案, 对 ASD 进行综合治疗, 提高治疗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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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The Symptom,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for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CHEN Shun-Sen1,2; BAI Xue-Jun1; ZHANG Ri-Sheng3 (1 Academy of Psychology and Behavior, Tianjin Normal University, Tianjin 300074, China)

(2 Institute of Applied Psychology, Zhangzhou Normal University, Zhangzhou 363000, China)

(3 Institute of Developmental Psychology,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jing 100875, China)

Abstract: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ASD) are referred to as pervasive developmental disorders (PDD), characterized by pervasive deficits in socialization and communication, as well as unusual restricted, repetitive behaviors. Accurate diagnosis of ASD is critical to early intervention and helps to improve the rehabilitation for children and the wellbeing for their families. Increasing prevalence highlights the need to increase the focus on early identification, diagnosis, and evidence-based interventions. An emerging body of evidence supports the efficacy of the Chinese traditional medicine especially “JIN’s 3 needling” therapy. Based on work undertaken by Simpson et al. (2005), the efficacy of the intervention and treatment would be evaluated. The identification of core features and the specific for subtyp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gnitive neuroscience, such as using eye-tracking in conjunction with ERP or fMRI, constitute another critical area of future research. Key words: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epidemiology; diagnosis; treat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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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科学进展 2011, Vol. 19, No. 1, 73–84 Advance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DOI: 10.3724/SP.J.1042.2011.00073

73

自我验证与人际一致性: 团队多样性利用的新视角*

韩立丰 王重鸣 (浙江大学管理学院, 杭州 310000)

摘 要 全球化背景下组织构成正日趋多样化, 有效利用团队多样性的价值是组织成功的关键。以往的研究

基于自我类化理论认为消除多样性负面效应的方法是追求高阶的群体认同。本文采用自我验证的视角, 提出

团队成员的个人自我认知和社会自我认知得到他人验证能够促进人际一致性, 增强个体对群体的情感联结, 并可以最大化地发挥多样性的正面效应, 提升决策质量和团队效能。此外, 当团队分裂为小团体、联盟体和共

同体等三种不同的亚群体类型时, 自我验证过程将呈现出不同的动态, 团队领导者需要采取针对性的领导方

式来帮助成员获得自我验证的信息。 关键词 团队多样性; 群体断层; 自我验证; 人际一致性 分类号 B849:C93

1 引言

当今世界是一个多元化的世界, 社会结构的多样性体现在各个层面。大到全球多元文化的交

融与碰撞, 小到团队构成的异质性, 无不反映了多样性的普遍存在。多样性带来的一个必然思考

就是如何做到“和而不同”。“和”指的是一种平衡和谐的状态, 包括目标和认识的统一; “不同”指的是对自我的坚守和承诺以及对他人的了解和尊

重。在和谐的基础上最大化地发挥多样性的价值, 是社会科学研究中值得深入探讨的议题。

本文主要聚焦于团队水平的多样性研究。团

队是现代组织的基本单位 , 团队所具有的适应性、灵活性和精确性等特点已远非传统的科层结

构所能比拟, 这些优点使其在快速变化的竞争环境中能够表现出卓越的效率。随着全球经济一体

化进程的不断加速, 组织需要利用员工多样化的背景来获取竞争优势, 而国际人力资源管理策略的实施又进一步增加了组织员工的多样性水平 ,

收稿日期: 2010-06-02 *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资助项目“基于人与组织匹配的组织变革行为与战略决策机制研究”(70732001)。 通讯作者: 韩立丰, E-mail: [email protected]

如何有效管理组织内团队的多样性已成为组织成

功的关键因素。

2 团队多样性与自我类化

团队多样性是一个看上去很诱人的字眼。控

制论大师艾什比曾提出著名的“必要多样性法则” (principle of requisite variety), 来强调组织的内部多样性必须与外部环境的复杂性相匹配, 才能应对不确定的竞争挑战。在当前全球化的背景下 , 企业也非常希望通过丰富内部团队的构成来扩充

员工的知识和技能储备, 提升团队的创造力和创新能力。然而真实的情况却并不如设想得那般美

好, 实证研究表明, 多样性对团队过程和团队效能存在负面影响 , 特别是在现实的工作场景中 , 这种负面效应显得尤为突出。具体而言, 这些负面效应表现在:妨碍团队内部的沟通, 破坏团队凝聚力, 降低成员的满意度, 引发冲突(有关这方面更详细的综述 , 请参考 Williams & O’Reilly, 1998)。

之所以造成以上的困境, 学者基于自我类化理论 (self-categorization theory)的视角做出了解释。该理论认为, 个体出于维护自身高自尊的需要而进行社会比较, 在此之前, 个体首先需要通过将自己和他人归类进不同的社会类别来定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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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Turner, 1985), 进入社会类别的个体将对自己所属的群体产生社会认同。社会认同的个体赋予

自己所属群体正面的评价, 同时对其他群体的人持有偏见(Tajfel & Turner, 1986)。

更进一步, Lau和 Murnighan (1998)提出群体断层(group faultlines)的概念来描绘团队内部分割和对立的状态。他们指出:“群体断层是一组假想的分割线, 基于一个或多个特征将群体划分为不同的亚群体”(1998: 328)。设想一个由 4人构成的团队, 如果该团队 4 名成员分别是两个来自研发部门的男性技术高管和两个来自财务部门的女性

普通职员, 那么基于性别、职能和地位的断层就由此形成了, 这个团队很有可能会沿着这条断层分裂成两个亚群体。研究发现, 亚群体的存在会引发关系冲突和群体政治行为 (Li & Hambrick, 2005)。

无论是传统的研究范式还是群体断层范式 , 都认为团队多样性是滋生误解和不协调的 “温床”。如何消除这种误解和不协调?自我类化理论提供的解决方案是, 团队成员应该抛开与自我特征或所属亚群体相关联的偏见, 以团队共同的目标和规范为重 , 去迎合一个更高阶的群体认同(superordinate identity)。然而人们却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漠视了自身的独特属性, 不利于实现多样性本身固有的内涵。近期一系列根植于自我验证理

论(self-verification theory)的研究为多样性价值的利用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局面。

3 自我验证理论

自我验证理论的逻辑内涵, 最早可追溯至符号互动论的研究(Mead, 1934)。这一派的学者着力于探讨社会互动过程中个体的行为, 强调个体基于他人看待自己的方式来对自身做出推断, 由此形成的自我认知 (self-views)是个体预测他人行为、了解世界的一种途径。Swann, Polzer, Seyle和 Ko (2004) 将自我认知比喻成人们的一面心理透镜 , 通过这面透镜人们感知自身所处的世界 , 诠释接收到的信息并采取相应的行动。既然如此, 人们就有必要维持这面透镜的完整性和稳定性 , 否则透镜所呈现出的关于现实的景象便会偏移从

而变得不可靠。正是这些原因使得人们会积极主

动地去寻求稳定的自我认知。

Swann (1983, 1987) 开展了一系列关于自我动机的研究, 在此基础上提出了自我验证理论。该理论的核心命题是认为“人们希望他人看待自己的方式与自己看待自己的方式保持一致 ” (Swann, Kwan, Polzer, & Milton, 2003: 1397)。自我验证的努力主要有两大动机来源:一方面, 稳定的自我认知会支撑人们对心理连贯性的知觉 , 使其能够自信地应对社会生活; 另一方面, 人们如果感觉到被他人所了解, 便可以顺利地与其展开社会互动(Swann, Milton, & Polzer, 2000)。所以, 人们都希望获得验证自我认知的评价, 而无论这种评价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3.1 自我验证与自我增强

人们希望正面和负面的自我认知都得到验

证的结论显然与自我增强(self-enhancement)的理论假设有所冲突。自我增强理论是社会心理学研

究中一个根本性的解释工具, 它认为人们普遍具有一种寻求正面评价的倾向, 这种倾向是如此的基础和强烈以致于有学者认为它能够解释几乎一

切与自我有关的现象。 自我增强理论建立在早期传统的人格理论

基础之上, 其核心假定是人们有一种提高个人价值感或增强自尊的动机。因此, 人们强烈地要求获得积极的反馈或评价(李艳梅, 付建斌, 1996)。对那些具有正面自我认知的个体而言, 自我增强和自我验证的预测是相同的。但对那些具有负面

自我认知的个体而言, 自我增强理论认为他们仍然会寻求积极的反馈, 而自我验证理论则认为他们会倾向于那些消极的反馈。那么应该怎样来看

待这种矛盾的观点呢? 迄今为止, 两派理论都得到了有力的实证支

持, 所以一些研究者希望通过构建统一的框架将这两派理论都包含在内。一种观点认为, 稳定的信念引起的心理连贯性只不过是对胜任力

(competence)的一种感觉 , 人们对心理连贯性的追求也仅仅是为了让自己感觉更好而已。Swann, Rentfrow和 Guinn (2002)指出这种观点并不贴切, 因为自我验证涉及到人们理解现实和自我的基本

能力。自我认知没有得到验证的后果不单只是觉

得自己无能, 更严重的是会造成强烈的迷失感和心理混乱, 人们会发觉自己的存在感受到威胁。

也有学者认为这两种动机类型在人们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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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韩立丰等: 自我验证与人际一致性:团队多样性利用的新视角评 75

为中同时存在, 而且当对评价信息的处理涉及到认知和信息加工时, 自我验证占主导地位; 当对评价信息的处理涉及到情感和情绪反应时, 自我增强占主导地位(李艳梅, 付建斌, 1996)。Swann, Pelham和 Krull (1989)的研究支持了以上的假设, 他们发现, 个体偏爱那些与其正面自我认知有关的反馈(自我增强), 而一旦他们被迫面对其负面自我认知时, 个体却倾向于寻求较差的反馈(自我验证)。

大量证据表明, 自我验证在概念上独立于自我增强。尽管在很多情况下, 两种动机类型会同时在一个人身上出现, 但自我增强并不能完全替代自我验证, 后者所代表的与自我概念紧密关联的动机类型总是存在于人们的行为背后。 3.2 寻求自我验证的策略

自我验证理论认为, 人们倾向于寻求能够验证自我认知的信息。为达到这个目的, 个体通常会采取一些策略。Swann, Rentfrow和 Guinn (2002)采用一个“选择(selection)—诠释(interpretation)—留任(retention)”*模型来阐述人们寻求自我验证的

过程。SIR 模型在“人们为什么会加入群体”这一问题的回答上与以往的理论有所区别。譬如社会

认同理论就认为, 人们追求群体身份是为了提高自尊(Tajfel & Turner, 1986)和降低不确定性(Hogg & Mullin, 1999), 但该理论并没有提到人们会选择加入哪种类型的群体。Schneider (1987)在其ASA 模型中指出, 人们被与自身个性、目标和价值观相似的组织所吸引, 而 SIR 模型则主要关注自我认知在人们选择群体的过程中所扮演的关键

角色。 3.2.1 创造自我验证的空间(niche)

为了满足需求, 达成目标, 人们总是会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去构建一个能够证实自我的社会环

境。研究表明人们会主动挑选互动对象, 以确保获得的评价能够与其自我认知保持一致。例如

Swann, Stein-Seroussi和 Giesler (1992)发现, 具有正面自我认知的个体偏爱那些给予他们正面评价

的同伴, 而具有负面自我认知的个体却偏爱那些给予他们负面评价的同伴。 3.2.2 引发自我验证的评价

事实上, 人们可以合理地展示出一些身份暗

* 以下简称为 SIR模型。

示来引发他人做出验证自我认知的评价, 常见的身份暗示包括外表、着装、饰物等等。Pratt 和Rafaeli (1997)的研究发现个体的衣着质地和款式揭示了很多关于其工作角色和组织身份的信息 , 所以说身份暗示是彰显一个人自我认知的有效 手段。

除此之外, 在呈现正面信息的同时, 人们也会传达一些负面的自我认知。例如 Gosling, Ko, Mannarelli和Morris (2002)的研究指出, 个体可以通过办公室和卧室的布置来展现其性格, 使得观察者很容易辨别出谁是整洁开放的人, 而谁又是邋遢自闭的人。

一旦人们无法通过身份暗示从他人那里获

得自我验证的回应, 他们也有可能采取一些更加极端的措施。Swann, Wenzlaff, Krull 和 Pelham (1992)发现轻度抑郁的大学生更倾向于从室友那里引发较差的评价反馈, 以致于室友对其做出贬损的举动。更进一步的行为强化表现在如果人们

意识到自己没法得到验证的反馈, 他们甚至会停止工作。Brockner (1985)招募了一些被试参与校对工作, 被试将获得额外的报酬或者仅仅拿到应得的报酬。实验结果显示, 具有正面自我认知且获得额外报酬的个体工作得最多, 而具有负面自我认知且获得额外报酬的个体工作得最少, 因为具有负面自我认知的个体觉得自己不应该得到这 么多。 3.2.3 处理自我验证的信息

社会心理学的研究发现 , 期望会影响信息的加工处理。三种重要的认知方式主导着人们对

信息的感知和理解:选择性注意、选择性记忆和

选择性诠释。Swann和 Read (1981)的研究证实了在自我验证效应下前两种认知方式的存在。在 子研究一中, Swann 和 Read 发现当具有正面自 我认知的个体推测到自己将会获得较好评价时 , 他们会花费更多的时间来细读这些评价。同 样 , 当具有负面自我认知的个体推测到自己将会获得较差评价时 , 也会花费更多的时间来细读这些评价。换句话说, 个体会更加留意那些有望证实其自我认知的社会反馈。在子研究三中 , Swann 和 Read 发现具有正面自我认知的个体会记起更多关于自己较好的陈述。同样, 具有负面自我认知的个体会记起更多关于自己较差的 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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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此外 , Swann, Griffin, Predmore 和 Gaines (1987)的研究指出 , 个体信任那些证实其自我认知的评价者, 并倾向于将自我确认的反馈归因于自身的特质, 而将非自我确认的反馈归因于评价的来源。

综上所述 , 注意、记忆和诠释过程都可能 会扭曲人们对其群体经历的感知。即便在群体 互动过程中他人真实的评价与个体的自我认知

并不一致 , 人们还是会从认知上忽视这种差 异性 , 觉得他人的评价“确实”验证了自我认知。所以感知到的评价与真实评价之间往往存在矛

盾 , 正如 Shrauger 和 Schoeneman (1979)所指出的那样 , 个体感知到的他人评价与其自我概念具有紧密的一致性 , 且感知到的评价与自我概念的关系较真实评价与自我概念的关系更为 接近。 3.2.4 脱离无法验证的群体

当然, 存在着这样一种可能, 即人们用尽办法都很难从他人那里获得自我验证的评价, 在这种情况下, 还有一种选择, 那就是脱离与同伴或者与群体的关系。研究指出, 人们倾向于重新寻找能够给予他们验证评价的同伴。Cast 和 Burke (2002)发现新婚夫妇如果无法从对方那里获得自我验证, 这段关系会逐渐变得不稳定, 分居和离婚的可能性上升。

Metcalf (1976)对美国纳瓦霍部落女性的一项研究表明, 人们希望自身的社会自我认知也能够得到验证。Metcalf 发现, 当纳瓦霍女性迁徙到城市居住时, 尽管教育水平和生活质量得到了大力的改善, 但也因此而被迫放弃了传统的服饰和语言, 她们感到失去了自我, 从而表现出强烈的回归故土的愿望。

SIR 模型系统地呈现了人们寻求自我验证的过程。首先, 人们可以主动地选择所要进入的群体 , 选择的标准是看该群体能否验证其自我认知。此外, 人们可以采取各种策略如身份暗示、强化努力等行为来引导他人做出验证自我认知的

评价。与此同时, 人们会不自觉地进入选择性注意、选择性记忆和选择性诠释等认知模式, 来形成一种自我认知得到验证的期望。最后, 如果以上实践都失效, 人们会脱离群体, 转而去寻求另一种能够获得自我验证的关系。

4 多样化团队中的自我验证与人际一

致性

多样化团队的结构使得自我验证过程能够

发挥独特的效应。为了消除多样化团队中潜在的

冲突与对立, 自我类化理论建议所有的成员都去迎合一个更高阶的群体认同。也就是说, 成员必须将自己看作是整个团队当中的一员, 尤其在断层强度较高的团队中, 更需要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将团队成员凝聚起来。但值得注意的是, 强行进行高阶认同会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例如 Hornsey和 Hogg (2000)就明确指出, 亚群体的认同应该得到保障。群体对亚群体成员的同化很可能会导致

认同威胁, 形成不和谐的群体氛围。 人们对自我验证评价的追求, 在多样化团队

的背景下, 有其特殊的涵义。站在个体的角度, 人们总是会积极主动地从其他人那里获得自我验证

的信息; 而站在评价者的角度, 给予目标个体验证其自我认知的评价是在了解他人基础上的一种

尊重和包容。在多样化团队中, 自我认知是一个广义的概念 , 既包括个体的个人自我认知(personal self-views), 也包括个体的社会自我认知(social self-views)。前者指的是个体独一无二的属性, 后者一般与某个社会类别的从属身份相联系(Swann et al., 2004: 12)。人们获得群体身份, 对整个群体进行认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验证其社会

自我认知, 但是个人自我认知的验证, 需要个体与团队其他成员进行互动。Swann等人(2003)认为, 个体获得自我验证评价的先决条件是评价者将其

个性化(individuation)。个性化的过程其实就是评价者将目标个体视作不可替代的一个存在, 并对其独特属性进行识别和了解的过程。评价者只有

在了解他人的基础上, 做出的评价才能与目标个体的自我认知保持一致。以往研究表明, 个人自我认知的验证, 对团队过程和团队效能都有着重要的影响。 4.1 自我验证对团队过程和团队效能的影响

Swann, Milton和 Polzer (2000)对多样化团队中的自我验证效应做了详细的探讨。首先, 他们发现 , 团队中的自我验证效应和评价效应都显著。这意味着个体不仅能够成功地引导他人做出

与其自我认知相一致的评价, 他人的评价同样也塑造着个体的自我认知, 个体自我概念的形成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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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韩立丰等: 自我验证与人际一致性:团队多样性利用的新视角评 77

该是认同协商(identity negotiation)的结果。但是认同协商并非是一个对称的过程 , 实证结果显示 , 自我验证效应几乎是评价效应的两倍, 所以团队成员寻求自我验证的努力是更为普遍的倾向。

此外, 对自我验证与团队过程关系的检验表明, 自我验证会提高团队成员的群体认同和社会整合, 降低情绪冲突。同时, 自我验证会促进团队的创造性任务绩效*, 而且成员与团队的情感联结(强认同、高整合、低冲突)部分中介了自我验证与创造性任务绩效的关系。所以, 当团队成员的个人属性被验证后 , 他们会有一种被理解的感觉 , 而这种感觉又鼓励他们勇敢地提出富有创造性的

观点和见解, 从而增强了任务绩效。 Swann 等人(2003)的研究进一步阐述了一个

重要的问题, 即多样化团队中的自我验证究竟是怎样实现的?他们认为, 团队成员获得自我验证评价的前提是评价者必须首先承认每个团队成员

都是独特的, 而要保证这一点, 评价者需要对目标个体赋予正面的印象。因为只有对目标个体有

正面的印象, 评价者才会有兴趣与之交谈, 更深入地了解他们, 那么在互动过程中, 评价者更容易关注到那些能够用来对目标个体进行个性化的

信息。评价者对目标个体的个性化过程越充分 , 目标个体就越有可能引导评价者做出与其自我认

知相一致的评价。 4.2 人际一致性与多样性价值的利用

回到本文开头所提到的多样性价值的利用 , 这个问题也是本研究所关注的核心议题。自我类

化理论为多样性价值的利用提供了一个经典的做

法:鼓励团队成员向团队的共同目标看齐。这个

做法确实能促进团结, 减少纷争, 但是却并不能有效地利用多样性的价值。因为从本质上看, 自我类化理论提倡的是“去个性化” (depersonalization)的过程。去个性化意味着为了突出群体认同的显著

性就必须克制个人认同的显著性 (Turner, Hogg, Oakes, Reicher, & Wetherell, 1987), 其结果就是为了实现高阶的群体认同, 个体必须淡化甚至放弃自己独特的属性。而事实上, 正是团队成员多元 * 创造性任务指的是需要团队成员提出不同的观点和视角, 并对这些观点和视角进行整合的任务。常见的创造性任务有新产品开发、制定市场计划、实施组织变革

等等。

的背景和视角能够帮助团队做出高质量的决策。

相反, 自我验证理论强调人们应该外化而不是内化其自我认知 , 故而有可能激发员工的创造力 , 提高团队绩效。

为了检验这一假设, Polzer, Milton和 Swann (2002)用一个准实验设计初步探讨了团队多样性、自我验证与团队过程/效能之间的关系。值得注意的是 , 他们采用了人际一致性 (interpersonal congruence)这样一个概念来捕捉自我验证过程在某个特定时间点的状态。Polzer 等人将人际一致性定义为“评价者看待目标个体与目标个体自己看待自己相吻合的程度” (2002: 298), 从这个定义可以看出自我验证与人际一致性之间的关联和

区别。自我验证本质上是一个心理过程, 其根本动机是人们期望自我认知得到确认, 外化到行动上则表现为人们寻求自我验证的一系列策略。相

反, 人际一致性则相对来说是一个静态量, 它表征了某个特定时间点上人们的自我认知与他人对

其评价相吻合的程度。更进一步, 对自我验证的测量关注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 他人评价逐渐向个体的自我认知靠近的过程(Swann et al., 2000, 2003), 而对人际一致性的测量则主要聚焦于同一时间点上个体的自我认知与他人评价之间的差异

(Polzer et al., 2002)。所以从理论上看, 人际一致性更适用于分析多样性对团队过程及效能的影响, 因为在实际的工作场景中, 自我验证效应和评价效应都会发生。人们在引导他人做出自我验证评

价的同时, 他人评价对自我概念的演化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这就使得人际一致性这一概念能够更好地反映多样化团队中复杂的认同协商动态 过程。

Polzer 等人的研究证实了之前提出的假设 , 实证结果表明, 在多样化团队中, 高度的人际一致性强化了社会整合和群体认同。此外, 原本人口统计多样性对创造性任务绩效的破坏作用由于

高度人际一致性的存在而得以逆转。也就是说 , 高度人际一致性团队中的人口统计多样性程度越

高, 成员完成创造性任务的结果也越好。这一结论尝试着回答了多样性研究领域争论已久的双刃

剑效应, 即在什么情况下多样性的正面价值能够得到体现?Polzer 等人给出的答案是:成员能够迅速识别并认可他人独特属性的团队最有可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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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用多样性。 站在目标个体的角度, 获得自我验证的评价

让他们感到自己“个性化”了整个群体。被他人所理解不仅仅让其产生了可控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他们相信顺从自己的意愿行动是安全的。人际一

致性通过增进个体与群体的情感联结, 使人们更加积极主动地参与团队事务。站在评价者的角度, 当人际一致性程度很高时, 给予目标个体验证信息的评价者了解团队成员之间存在差异, 故而能够宽容地看待那些原本可能破坏团队运行的行

为。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理解以及对他人独特属性

的欣赏和尊重 , 可能会削弱多样性潜在的破坏 效应。

5 群体断层模型

Polzer 等人(2002)的研究对如何有效利用多样性的价值, 如何营造人际一致性的氛围等问题做了一个有益的初步尝试, 但是仍然有很多问题值得探索。其中需要注意的一点是, 呈现出显著效应的人口统计多样性, 其样本均值为 0.3(取值范围为 0 到 1); 且团队成员感知到的相似性, 其样本均值为 5.0(取值范围为 1到 10)。这些数据表明样本团队的多样性可能处在一个中等适度的水

平上, 而中等适度水平的多样性很有可能会在团队内部产生群体断层(韩立丰 , 王重鸣 , 许智文 , 2010)。群体断层的存在会引发不同类型的亚群体产生, 不同的亚群体类型将衍生出不同的自我验证机制, 从而改变团队内部人际一致性的状态。Polzer等人(2002)并没有探讨这个动力学机制, 也没有对群体断层的强度进行测量。本小节将主要

讨论群体断层存在情况下的自我验证过程, 并对此做出理论上的初步阐述。 5.1 群体断层概念的延伸

群体断层本质上是对多样性概念的一个重

新定义。以往有关多样性的研究之所以产生不一

致的结论, 除了理论关注点有差异之外, 对多样性概念本身的界定也存在很大的模糊性。例如

Harrison和 Klein (2007)就指出, 仅仅将多样性看作是一个单维的构思是不准确的。群体断层正是

将以往对多样性的单维构思扩展到了多维的情形, 其基本思想是认为团队成员特征的 “聚合 ” (alignment)程度才是决定多样性效应的关键因素,

而不是传统文献中所强调的绝对离散程度。 群体断层理论在梳理团队多样性的作用机

制方面取得了重要的进展, 本质上看, 群体断层理论仍然立足于人们心理上习惯于将自我及他人

进行归类的倾向。人们基于特征的聚合与其他相

似的个体组成亚群体, 隶属于某个亚群体是人们提高自尊, 实现意义的重要途径(Tajfel & Turner, 1986; Swann, 1983)。然而, 绝大多数群体断层研究的分析单元都是在团队水平上, 既然群体断层的效应必须经由亚群体的形成和互动来发挥作用, 何不直接将分析单元下降到亚群体水平呢?近期

的一项研究直接针对该问题进行了讨论。 Carton 和 Cummings (2009)的研究指出, 就

亚群体的性质及其形成机理来看, 群体断层概念仍然需要细分。主要原因在于群体断层强调团队

成员特征的聚合, 但是任何数量的任何特征的组合都有可能形成亚群体, 且实证研究操作的特征变量又包罗万象(例如性别、国籍、个性、职能、能力等等), 这样一来研究结果之间的整合变得十分困难。基于此, Carton和 Cummings在回顾以往多样性和小群体研究的基础上, 提出了亚群体的类型学模型。 5.2 亚群体的三分类模型

通过对大量小群体研究的汇总和提炼 , Carton和 Cummings(2009)将亚群体划分为三种主要类型 , 分别是:小团体 (cliques), 联盟体(coalitions)和共同体(cohorts)。 5.2.1 小团体

小团体指的是“一种持久的非正式的联合 , 基于一系列广泛的目标而存在” (Tichy, Tushman, & Fombrun, 1979: 509)。小团体中的成员通常在目标和价值观上保持一致, 也就是说小团体是团队成员基于人口统计特征、文化、价值观等因素形

成的群体断层。以往文献中与小团体概念接近的

群体类型包括:内群体(ingroup)、价值观同质人群 (values homophilies)和社会类别断层 (social category faultlines)等等。

小团体作为亚群体的一种形式, 其性质最为接近传统的群体断层概念。小团体间的关系类似

于社会认同理论所奉行的内群体—外群体的分析范式:内部成员有相似的价值观和共享的认同和

自我概念 , 小团体之间在认同上存在显著差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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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韩立丰等: 自我验证与人际一致性:团队多样性利用的新视角评 79

其成员在认知上更多地表征为小团体原型的一种

具现(Hogg & Terry, 2000)。 5.2.2 联盟体

联盟体指的是“行动者为了某些有限的目的而暂时的联合” (Tichy, Tushman, & Fombrun, 1979: 509)。联盟体中的成员并不存在什么一致的价值观 , 相反 , 他们总是有多元化的目标 , 所以能将他们组合到一起的通常只有对地位、权力和资源

的欲求。一般来说, 在团队中处于资源弱势的成员更容易结盟以获得更多的发言权和决策权, 而处于资源强势的主流群体当然也希望结盟从而巩

固自己的地位和影响力。以往文献中与联盟体概

念接近的群体类型包括:政党联盟(blocs)、派系(factions)和地位同质人群 (status homophilies) 等等。

联盟体间的关系表现为一种社会支配性的

视角。占社会支配地位的群体总是希望维持其资

源和权力优势, 例如在团队决策中, 主流意见总是倾向于压制少数派意见(韩立丰, 王重鸣, 许智文, 2010)。 5.2.3 共同体

共同体指的是“具有相同背景和相同视角的一群人” (Gibson & Vermeulen, 2003: 203)。共同体中的成员具备相似的技能, 考虑问题的思路也大抵相同。以往文献中与共同体概念接近的群体类

型包括:知识断层(informational faultlines)、群集(clusters) 和 联 合 担 任 岗 位 (jointly occupied positions)等等。

共同体之间的界限表现在迥异的信息处理

方式上。某个特定的共同体一般具备独特的知识

和技能, 拥有一套专业术语和符号系统, 所以共同体之间经常由于沟通的障碍而难以进行高效的

互动。 以上的分类方式集中反映了小群体研究中

占主导地位的三种亚群体类型 , 这一框架也与Harrison和 Klein (2007)对多样性进行的分类彼此呼应。Harrison和 Klein (2007)认为多样性可以划分为三种类型 , 分别是分离 (separation)、不等(disparity)和多样(variety)。如果和亚群体类型一一对应起来, 那么分离的状态最容易产生小团体, 因为分离描绘的是团队成员在观念和态度上的差

异; 不等的状态最容易产生联盟体, 因为不等描

绘的是团队成员在社会资产和资源集中度上的差

异; 多样的状态最容易产生共同体, 因为多样描绘的是团队成员在知识和经历上的差异。

综上所述, 亚群体的三分类模型是一个较为稳定的结构, 并得到了来自多样性研究的佐证。本文将在此框架的基础上, 重点论述自我验证过程在其间是如何发挥效力的。 5.3 个人与社会自我认知的验证

尽管自我类化的研究者仍有些偏执地坚持

不同层面自我概念(个人自我认知与社会自我认知)的显著性存在此消彼长的关系, 并提倡人们应该放弃自身的个人认同去追求整个群体的高阶认

同。Swann等人(2000, 2003), Polzer等人(2002)的研究却表明, 在多样化团队中, 获得人际一致性、提升团队创造力和绩效的一个有效途径是保障团

队成员的个人自我认知得到验证。Ely 和 Thomas (2001)的研究发现个人自我认知与社会自我认知的验证并不总是相互矛盾的, 因为对团队整体进行认同需要成员之间加强互动, 而沟通和接触的增多会提升彼此之间的正面印象, 从而间接地促进了个性化过程和个人自我认知的验证。Ely 和Thomas 在其“整合学习”框架中论述道:“整合学习使员工感觉到自己是受到重视的, 并以此鼓励他们积极地展现其文化背景中特有的内涵, 这种方式促进了跨文化的学习 , 提高了群体的效能” (2001: 265)。

Ely和 Thomas的研究意味着, 团队成员的社会自我认知(团队成员资格、共同的目标、行为的整合)在得到验证的同时, 其个人自我认知(独特的属性、隶属于某个特定的文化背景)也可以得到验证。这一结论表明, 个人自我认知与社会自我认知的验证能够同时独立地发生, 且在不同的亚群体类型中, 验证的方式又呈现出不同的构态。 5.3.1 小团体的自我验证

自我类化理论认为小团体的存在会导致成

员产生内群体—外群体的感知。个体对同属于一个小团体的其他人有更多的好感, 沟通与协作变得逐渐频繁, 相互了解与彼此尊重的基础相对来说也更加牢固(Lau & Murnighan, 2005)。小团体内部凝聚力强, 信任度高, 每个人都是独特的社会实体, 所以小团体成员的个人自我认知容易得到验证。相反, 小团体成员对外群体却怀有刻板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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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和歧视, 这种误解和不信任会造成小团体间的关系紧张和隔阂, 不利于个体对整个团队进行认同 , 所以小团体成员的社会自我认知难以得到 验证。 5.3.2 联盟体的自我验证

联盟体的存在最早见于社会学的研究当中 , 并与权力、地位、报酬等有价值的社会资源紧密

联系在一起。与小团体和共同体不一样, 后两者无法进行同类比较, 换句话说, 不同的小团体或者不同的共同体之间并没有好坏高低之分。但是

联盟体之间却有着优劣的排序, 例如团队中某些人占据高位、掌握着话语权和决策权, 对资源控制的不对等会造成联盟体之间的竞争和分化。

Siegel和 Hambrick (2005)对高技术企业的一项研究表明, 高管团队工资不平等程度越高, 高管间的合作越少, 进而损害了公司绩效。由此可知, 团队中的资源不平等如果分化到一定的差距, 势必会对整个团队的运行和产出造成负面的影响。可

值得注意的是, 团队中的资源不平等现象是普遍存在的。很多先天的因素会造成团队成员在权力、

影响力和社会网络等方面处于不平等的地位, 这也正是联盟体存在, 尤其是处于资源劣势的人们结成联盟的主要原因。在这种情况下, 联盟体成员的社会自我认知容易得到验证, 因为无论是资源优势方还是资源劣势方, 都希望壮大实力来巩固已有的份额或争取更大的份额。而且双方对团

队都怀有认同感, 因为在某种意义上, 经由谈判制衡而到达的资源结构平衡点能够使双方都产生

一种愉悦满意的感觉(Tiedens & Fragale, 2003)。 联盟体成员的个人自我认知则难以得到验

证, 原因在于联盟体形成的基础是合力对资源进行索取, 以至于联盟体成员并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和努力去了解他人, 因为联盟体的本质就是一种功利性的松散结合。 5.3.3 共同体的自我验证

信息处理和控制论学者认为共同体的存在

能够将丰富的知识资源和职能经历转化为高效的

决策和优秀的产出。而且, 多元化的人力资本能够帮助团队敏感地捕捉到环境中的信号, 从而更好地应对复杂多变的竞争挑战(Harrison & Klein, 2007)。共同体成员的个人自我认知容易得到验证, 因为每个人都是掌握独特知识和技能的人员, 所以人们对不同的观点持非常开放的态度, 并且积

极地尝试去了解对方。Gibson和 Vermeulen (2003)的研究发现 , 适度的亚群体强度会促进团队学习。共同体成员一些有价值的创见能够获得与自

己观点一致的同伴的支持, 分歧的观点不会被轻易忽视。同时个体也需要跨越共同体的边界与他

人进行深度协作, 因为这样的团队总是以高质量地完成任务目标为导向的。此时个体将对整个群

体进行认同(Tajfel & Turner, 1986), 所以共同体成员的社会自我认知也比较容易得到验证。

此外, 还有一种情形, 即团队成员的个人自我认知和社会自我认知都得不到验证的时候, 他们会表现出疏离感。此时如果没有外界施加的强

制性因素迫使其必须留下来, 人们将从心理上和实际行动两方面来脱离群体(Swann et al., 2004)。

以上的分析可以通过图 1来进一步呈现。

图 1 基于三种亚群体类型的自我验证组合 注:图中关于小团体、联盟体和共同体的形象描绘参考

了 Carton和 Cummings (2009)。 5.4 团队领导与亚群体的自我验证

亚群体的三分类模型将分析单元从团队水

平的群体断层聚焦到亚群体水平。该模型认为 , 群体断层反映的只是团队分裂为亚群体的潜在可

能性(Lau & Murnighan, 1998), 群体断层的实际影响最终还要归结为亚群体之间的交互动态。因

此直接在亚群体水平上进行分析, 无疑为团队领导者有效地管理亚群体提供了便利。如前所述 , 小团体主要是根据成员的认同取向形成的人际联

结, 联盟体主要是根据成员的资源取向形成的人际联结, 而共同体主要是根据成员的知识取向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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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韩立丰等: 自我验证与人际一致性:团队多样性利用的新视角评 81

成的人际联结。所以, 与之相对应的亚群体管理模式也可划分为基于认同的小团体领导、基于资

源的联盟体领导以及基于知识的共同体领导

(Carton & Cummings, 2009)。 5.4.1 基于认同的小团体领导

在小团体成员个人自我认知得到验证的同

时提高对其社会自我认知的验证, 需要领导者将任务的角色和责任与社会认同相分离。也就是说, 通过淡化任务本身和社会类别之间的关联, 在小团体成员间建立多重群体认同, 因为多重群体认同使得小团体成员在对整个团队进行认同时还能

够坚持自身的独特属性(Hogg & Terry, 2000)。此外, 鼓励不同小团体间的沟通与协作不仅会促进团队的学习与创新, 也可以提升成员对彼此的良好印象, 从而强化小团体成员个人与社会自我认知的验证。

除了培育多重群体认同, 推动小团体间的结构整合也是增进群际和谐行之有效的手段。结构

整合的基本出发点是认为更多的相互了解会加深

小团体成员彼此间相似价值观和态度的感知。而

且在多重群体认同存在的情况下, 小团体间的结构整合会带来更加持久的群际和谐(Fiol, Pratt, & O’Connor, 2009)。 5.4.2 基于资源的联盟体领导

领导者在验证联盟体成员的个人自我认知

方面也可以发挥重要的作用。一方面, 领导者需要尽可能地保证资源优势方与资源劣势方的差距

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例如在决策过程中展现出参与型的领导风格, 积极采纳少数派的意见以提高决策方案的质量 (韩立丰 , 王重鸣 , 许智文 , 2010)。另一方面, 领导者需要调动起资源劣势方成员的主动性, 充分发挥其在与资源强势方重新协商资源分配过程中的作用, 使联盟体重视每一位成员的角色、贡献和潜在价值, 从而强化联盟体成员个人自我认知的验证。

与联盟体紧密相关的一个议题是群体断层

的激活。在 Lau和 Murnighan (1998)的定义中, 断层反映了一种客观存在的群体构造, 断层强度的大小取决于团队成员特征聚合的程度。但事实上

群体断层能否通过亚群体这个中介机制发挥效应, 很大程度上要看团队成员是否感知到相互对立的

亚群体的存在, 也就是说群体断层的实际影响取决于其是否被激活。Jehn和 Bezrukova (2010)近期

的一项研究表明, 群体的个性形态, 尤其是权利追求者的分布, 会引发联盟体间的竞争对抗。他们将权利追求者界定为“极力寻求荣誉、个人价值和权力以改善自我处境的个体” (2010: 26), 同时指出权利追求者为获取利益甚至不惜分裂群体 , 从而间接造成联盟体之间对资源的激烈争夺。

当权利追求者散布在不同的联盟体中时, 团队领导者需要在程序公平的基础上积极倡导联盟

体间建设性的资源协调, 尽力保障所有成员合理的资源需求。 5.4.3 基于知识的共同体领导

前文述及, 共同体成员的个人和社会自我认知都比较容易得到验证, 这是一种比较理想的亚群体类型。共同体存在的基础是其成员所具备的

广阔的知识、技能和能力储备, 但仅仅储备是不够的, 如何将潜力转化为真正的高产出, 是管理共同体时面临的最大挑战。

变革型领导的研究为这一挑战提供了一个

探索的方向。Shin和 Zhou (2007)发现在教育背景多样化的团队中, 变革型领导有助于提升团队的创造力。Kearney和 Gebert (2009)的研究进一步发现, 变革型领导能够促进团队内不同视角的交流与分享, 共同体成员对自我及他人的观点进行反思式学习, 在达成共识的基础上做出高效而富有创造性的决策。

为了更有效地发挥共同体的价值, 变革型领导强调一个有机的团队运行以达到超过原先工作

期望的结果。例如 Carton 和 Cummings (2009)就提出建立内部的交互记忆系统将多个共同体的专

长嵌入整个团队, 并在此基础上沿着共同体的边界来分配任务, 领导者则主要承担着引导和诠释共同体间知识流动的职能。卓越的团队领导者同

时应该是一个优秀的释意者(sensemaker), 通过诠释和传达与团队运行有关的信息, 推动团队成员的共识与行动, 从而促进了团队共享心理模型的发展(Day, Gronn, & Salas, 2004)。

6 讨论

解释团队多样性的动态, 社会认同和自我类化一直是传统研究的理论支柱。本文认为, 采用自我验证的新视角有可能解决以往文献中普遍存

在的双刃剑效应。人们希望自我认知得到确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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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向是一种根本性的动机需求, 获得自我验证的信息能够加强团队成员的心理安全感, 提升个体对群体的情感联结, 进而在团队内部营造出一种人际一致性的氛围。另一方面, 心理安全感的增强会不断促进多样化信息的分享 (Edmondson, 1999), 从而能够提高团队的创造力和绩效。

团队多样性一个更加重要的理论形式就是

群体断层, 当断层呈现出显著性且处于被激活的状态时, 很容易在团队内部分裂出亚群体。回顾以往关于小群体的研究我们发现, 有三种亚群体类型占据了主导地位, 分别是小团体、联盟体和共同体。当团队分裂成不同的亚群体类型时, 自我验证过程也表现出不同的动态。具体而言, 小团体成员的个人自我认知容易得到验证, 但是社会自我认知难以得到验证。相反, 联盟体成员的社会自我认知容易得到验证, 但个人自我认知却难以得到验证。而共同体成员的个人和社会自我

认知都比较容易得到验证。事实上, 三种亚群体类型相互之间并非完全独立。譬如说, 共同体很可能也会是联盟体, 因为专家技能这种资源也许只掌握在某些共同体成员手中; 又或者联盟体很可能也会是小团体, 因为占据高位、控制资源的也许就是具有社会支配地位的主流人群*。所以我

们认为, 致力于提高亚群体成员自我验证水平的团队领导方式也应该是动态的, 而这些团队领导方式在不同情境、不同亚群体类型间的演化机制, 则是未来进一步的研究方向。

此外, 本文在自我验证的基础上构建研究框架, 其中一些重要的理论问题值得深入探讨和明确界定。首先是前文第三小节提及的自我验证与

自我增强的争论:目标个体是否只倾向于引导评

价者验证其正面的自我认知?实证结果表明, 自我验证效应并不仅仅只局限于正面的自我认知

(Swann et al., 2000)。其次, 评价者是否会基于他人对目标个体的评价来做出推断?果真如此那么

评价者对目标个体的评价很可能最终会聚合到一

个所谓的“客观真实” (objective reality)上来, 而且这一聚合过程也有可能会引发“自我实现预期”效应的产生(Williams & O’Reilly, 1998)。如果评价者

* 例如在美国具有社会支配地位的主流人群通常指的是白人男性。

一开始就盲目地对目标个体存在偏见, 那么他将会把消极的态度带入到与对方的互动过程中, 导致对方同样报以消极的回应, 而这种回应又恰好“验证”了评价者之前对目标个体先入为主的偏见, 从而造成一种恶性的循环 , 成为人际冲突的 根源。

最后, 本文认为, 对应于三种不同的亚群体类型, 团队领导者需要采取不同的领导方式来为团队成员自我认知的验证提供重要的帮助。针对

认同取向的小团体, 基于多重群体认同的任务设计和结构整合能够有效地保障持久的群际和谐 ; 针对资源取向的联盟体, 参与型领导和程序公平是建设性资源分配的基础; 针对知识取向的共同体, 变革型领导通过建立内部的交互记忆系统帮助团队做出高效而富有创造性的决策。综上所述, 采取相匹配的领导策略将使得团队领导者充分发

挥多样化团队的价值, 在营造高度人际一致性氛围的同时最大化地提升决策水平和团队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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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lf-verification and Interpersonal Congruence: A New Perspective on Value in Diversity

HAN Li-Feng; WANG Zhong-Ming (School of Management, Zhejiang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00, China)

Abstract: Organization has become more and more diverse in the context of globalization, effective management of diversity in teams is increasingly critical for business success. Previous literature based on self-categorization theory have contended that members of diverse teams should embrace the superordinate identity of the group. In this article we advance a new perspective which is grounded in self-verification theory, to propose that the verification of personal self-views and social self-views of members in diverse teams promotes interpersonal congruence, fosters feelings of connectedness, and enhances decision quality and team effectiveness. When team members are organized into three types of subgroups—cliques, coalitions, and cohorts, different dynamics concerning self-verification processes will emerge, causing pertinent team leader orientation to be adopted to ensure the confirmation of team members’ self-views. Key words: team diversity; group faultlines; self-verification; interpersonal congru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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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科学进展 2011, Vol. 19, No. 1, 85–93 Advance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DOI: 10.3724/SP.J.1042.2011.00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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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研究述评

黄攸立 刘 筱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管理学院, 合肥 230026)

摘 要 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是指与工作绩效相关的负面人格特质, 研究者大多把它定义为多维度的结

构。在国外相关研究中, 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结构与管理者脱轨的影响因素、正常人格特质结构及人格障

碍存在着紧密的联系。目前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维度结构研究

及各维度与工作产出的关系上。实证研究表明, 负面人格特质对领导力、绩效等工作产出均存在显著影响。

未来的研究应关注负面人格特质影响绩效和管理者脱轨的机制, 以及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的本土化研究。 关键词 工作场所; 负面人格特质; 管理者脱轨; 绩效; 领导力 分类号 B845; B849:C93

人格特质(personality trait)是指能使人的行为倾向表现出持久性、稳定性、 一致性的心理结

构, 是人格构成的基本因素。在工业组织心理学领域, 早在上世纪初就有学者针对人格特质与领导力、绩效的关系展开了研究。这些研究立足于

大五等人格体系上, 主要关注人格特质的积极面, 即重点考察使个体获得成功的人格特质。但人格

特质不仅有积极面, 也有消极和破坏面。在压力与变化较大的情境下, 负面的人格特质往往以一种异于一般性的、具有破坏性的行为模式表现出

来 , 从而对个体的工作产出和工作体验产生影响。在 Bentz (1967)提出人格缺陷会导致领导者失败这一观点后, 研究者越来越重视与工作绩效相关的负面人格特质及其结构的研究。在组织中 , 员工特别是管理者的行为会对组织绩效产生重要

影响, 一些研究(如 Burke, 2006)指出, 由负面人格特质引发的行为是个体特别是管理者失败的重

要原因。因此组织可以通过考察负面人格特质来

辨识那些可能产生职场偏差行为、职业脱轨、低

绩效水平的员工。鉴于负面人格特质在工作场所

中的重要作用, 本文试图将目前国外这一领域的主要研究成果及新的发展提炼成文, 并就国内学者进一步在该领域研究的方向提出自己的看法。

收稿日期: 2010-03-18 通讯作者: 黄攸立, E-mail: [email protected]

1 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的提出与 发展

1.1 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概念的提出 讨论人格特质,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探讨人格

的结构, 即应该从哪些维度去分析人格或人格由哪些因素构成。研究者在 20 世纪 90 年代对正常的人格特质达成了一个共识的结构, 这一共识被描述为五因素模型(five-factor model, FFM)或大五人格模型(Goldberg, 1981)。大五人格模型为研究人格特质与领导力之间的关系提供了一个有益

的框架性的工具, 该模型包括外倾性、宜人性、责任心、神经质和经验开放性五个维度, 他们与绩效的关系已通过实证研究的检验。Hogan, R., Curphy和 Hogan, J. (1994)认为, 大五人格模型描述的是人们处于最佳状态时的人格特质, 并称之为“正面人格特质” (the bright side of personality)。同时以大五人格模型为基础的绩效研究也存在一

些问题, 如以大五人格模型为代表的正面人格特质体系的测量范围过于宽泛, 并不能把失败的个体与成功的个体区分开来; 更为重要的是, 大五人格模型无法用来测度在压力与变化较大的情境

下, 个体的人格特质与行为之间的关系。因此, 一些学者探索了一条与正面人格特质体系不同的研

究路径, 即工作场所的负面人格特质研究。 与正面人格特质研究相比, 工作场所负面人

格特质研究起步较晚, 相关的系统性研究更为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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滞。最早对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进行综合性研

究的是 Hogan, Raskin和 Fazzini (1990), 他们的研究发现, 浮夸、易妒、自恋这些人格特质与管理者绩效显著相关, 并认为它们可能是管理者潜在的负面人格特质, 但他们未对所使用的量表进行内部效度研究, 从而令该研究在严谨性上受到了质疑。Hogan等人(1994)于 20世纪 90年代初正式提出了 “负 面人格 特质 ” (the dark side of personality)这一心理建构。他们认为, 负面人格特质是指在压力或危机下个体表现出的趋向人格障

碍的个性特质, 这些个性特质会令个体行为趋于破坏自身的人际关系, 降低下属的忠诚度与同事的信任; 对领导者而言, 这些行为令他们无法建立和保持一支高效的团队, 而这正是管理无效与失败的主要原因。 1.2 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研究的发展 1.2.1 与管理者脱轨相关的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

质的早期研究 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与管理者脱轨间的

联系非常密切, 最初的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研究就脱胎于针对管理者的脱轨研究。管理者脱轨

是指高潜力的管理者表现出无法胜任所处的管理

岗位, 从而使该管理者遭遇职业天花板或降职乃至离职的现象(Velsor & Leslie, 1995)。管理者脱轨因素是指可能会引发管理者脱轨的个人因素, 按维度划分包括业务技能、领导技能、人际技能、

内省技能四个部分。人格因素在管理者脱轨研究

中往往被划分至内省技能中, 而其内涵在不同研究中具有较大分歧与差异。

创意领导中心(Center for Creative Leadership, CCL)的研究者通过对管理者脱轨因素的系统研究, 提出了迟钝、傲慢、背叛信任、野心、虚伪、急躁等人格特质因素。Kellerman (2004)则认为, 苛刻、放纵、麻木不仁、堕落、狭隘、邪恶都是

导致管理无效的重要因素。Dotlitch和 Cairo (2003)通过咨询诊断和数据研究发现, 平均每位管理者拥有 2~3 个可能导致管理者脱轨的人格特质。这些人格特质很难从根本上改变, 它们的潜伏期较长, 在压力和变化较大的情境下对行为的影响更为突出。因此, 在一些管理者失败的研究中, 帮助管理者了解和抑制这些负面人格特质成了研究的

重心。 管理者脱轨因素研究中出现的大量与人格

特质相关的个体因素表明, 工作场所的负面人格特质与管理者脱轨之间具有相关性, 从而为负面人格特质研究在更广阔的范围内展开提供了依

据。但是, 以上这些研究均基于个案分析的观察法或实验法, 相对样本量较小, 且研究中涉及的负面人格特质存在着模式和术语混乱, 人格特质与道德之间的界限模糊等问题, 未得到系统性的测量和分析。 1.2.2 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与医学领域人格

障碍 负面人格特质的传统研究主要集中于临床

医学领域, 即人格障碍(personality disorders)。人格障碍反映了人格特质显著偏离正常, 使个体形成了特有的行为模式, 导致无法适应环境, 以致影响个体的社会功能。目前国际上流行的主要诊

断标准是“疾病和有关健康问题的国际统计分类(第十次修订本 )” (The International Statistical Classification of Diseases and Related Health Problems 10th Revision, ICD-10)和“美国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 (第四版 )” (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 DSM- ), Ⅳ

以及 “明尼苏达多项人格测验 ” (Minnesota Multiphasic Personality Inventory, MMPI)。

在这些人格障碍诊断标准中, 与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联系最密切的是 DSM-Ⅳ。在该分类标准中, 根据行为模式确定了边缘型、偏执型、回避型、分裂样、被动攻击型、自恋型、反社会

型、表演型、分裂型、强迫型、依赖型共 11种人格障碍, 它为同样以行为模式为分类基础的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的研究提供了理论依据和 参考。

由于人格障碍反映的是一种异常人格, 因此在工业组织心理学领域研究中的运用范围比较狭

小。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作为人格障碍的边缘

形态, 是常态下的个体行为模式, 反映了个体在工作场所压力情境下的行为模式, 较人格障碍对工作产出的解释更具有合理性。但由于工作场所

负面人格特质脱胎于人格障碍, 它们之间往往存在较高的相关性。同时, 由于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的建构并非以医学诊断和治疗为目的, 故而采用了更紧凑的行为判断标准, 使它与人格障碍存在跨维度的相关性。如 , 根据 Hogan, R.和Hogan, J. (1997)对 Hogan Development Surv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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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黄攸立等: 国外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研究述评 87

(HDS)和MMPI的相关研究发现, HDS负面人格特质结构中的激动(Excitable)维度与 MMPI 中的疑病症、抑郁、精神病态、妄想、精神衰弱、精神

分裂、内向等都具有较高关联度。 1.2.3 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与正面人格特质

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与一般人格结构即

正常人格结构既有区别又有联系。有研究者认为

工作场所的负面人格特质代表的个性表现介于精

神障碍和正常人格结构之间, 它和正常人格结构是人格的两个相异非正交的人格维度, 分别影响着人在不同情境下的行为, 并会对工作绩效产生影响(Robie, Douglas & Bly, 2008)。Hogan等人(1997)认为在压力情境下个体的人际关系与行为无法用

大五等人格体系作出有效解释, 而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体系可以对已有正面人格体系进行补正, 从行为模式上对这些行为进行准确衡量。Judge 和LePine (2007)则认为, 是否得到社会期许是工作场所正面人格特质和负面人格特质的主要区别。也有

研究者认为负面人格特质与正面人格特质间具有

交互作用, 它们能共同对个体绩效产生影响。 由于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研究是建立在

临床医学领域人格障碍的基础上, 对于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与正面人格特质的关系, 部分研究者也借用了临床医学领域中针对人格障碍与正面

人格特质关系的流行观点。在较近的一篇针对人

格障碍与大五人格模型关系研究的元分析中 , Samuel和 Widiger (2008) 指出, 大五人格模型不仅与人格障碍高度相关, 而且可以从人格障碍测量中获取。但因为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并不等

同于医学领域负面人格特质, 它与正常人格结构的关系还需进一步验证。

一些研究者分别对不同的负面人格特质量

表与正面人格特质结构进行了相关研究, 但研究结果并不一致。Hogan 等人(1997)通过对 HDS 负面人格特质量表和建立在大五人格模型基础上的

Hogan Personality Inventory (HPI)正面人格量表的对比研究发现, 负面人格特质与正面人格特质之间具有较高的相关度; 但 Schmit, Kihm 和 Robie (2000)运用 Globle Personality Invention (GPI)量表的研究表明, 与领导力相关的负面人格特质与大五人格模型的相关度并不强烈。在较近的一篇文

献中 , Furnhama, Crump, Batey 和 Chamorro-

Premuzic (2009)通过 858 位受试者的自陈测量, 对 HDS 负面人格特质量表与大五人格模型进行了对比分析发现, HDS 的大部分维度与大五的子维度存在较高的相关性。其中, 激动、谨慎与神经质正相关(0.58, 0.54, p<0.001), 谨慎、自制与外倾性高度负相关(-0.50, -0.53, p<0.001), 勤奋与责任心高度显著正相关(0.54, p<0.001)。该文献也对HDS与 Myers-Briggs Type Indicator (MBTI)人格模型进行了对比研究 , 结果显示 , 虽然 HDS 与MBTI 对彼此具有良好的预测性, 但二者维度的重合度较低, 验证了 HDS的维度与 MBTI人格模型的匹配性存在差异。

综上所述, 工作场所的负面人格特质作为与正面人格特质相对应的概念, 它与正常人格结构之间的关系一直是研究者比较关注的研究方向 , 但目前尚未得到明晰结论。因此, 这部分研究在未来值得关注。

2 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的维度研究

由于目前有关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的相

关结构均建立在 DSM-Ⅳ的分类基础上, 故相关的维度研究及讨论也借用了 DSM-Ⅳ的行为模型, 也是基于行为进行讨论。

Moscoso 和 Salgado (2004)在 DSM-Ⅳ和DSM-III-R 两个版本的医学人格障碍诊断标准的基础上, 建立了一个包括 14个子维度的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体系。这个体系中包含了 14种非医学的人格特质, 其中利己主义(egocentric)、怀疑(suspicious)、害羞 (shy)、古怪 (eccentric)、矛盾(ambivalent)、孤僻 (lone)、可靠 (reliable)、开朗(cheerful)、危险(risky)、尽职(submitted) 10 个维度建立在 DSM-Ⅳ的分类基础上; 自信(assertive)、悲哀(sad)、悲观(pessimistic)、被害(sufferer)4 个子维度建立在 DSM-III的分类基础上。

Hogan 等人(1997)提出的“负面人格特质”包含了 11 种在工作场所中能够影响绩效的负面人格特质:激动(excitable)、怀疑(skeptical)、谨慎(cautious)、自制(reserved)、自在(leisurely)、傲慢(bold)、恶意(mischievous)、剧化(colorful)、妄想(imaginative)、勤奋(diligent)、尽职(dutiful)。根据Hogan (2001)对该量表所做的因子分析, 这 11 种人格特质可以按照其趋势被划分在自我谦避、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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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顺从三大维度下。这三大维度来源于 Horney (1950)的缺陷人际趋势模型。自我谦避包括激动、怀疑、谨慎、自制、自在五个子维度, 反映了个体因不安而回避管理的行为所体现出的人格特质; 自负包括傲慢、恶意、剧化、妄想四个子维度, 反映了具有竞争性和自信的个体通过控制和威胁以

求减轻不安的行为所体现出的人格特质; 顺从包括勤奋和尽职二个子维度, 反映了个体依附他人以求获得赞许和安全感的行为所体现出的人格特

质。值得注意的是, 在顺从维度中, 勤奋和尽职两个子维度在正常的情境中通常被认为是与绩效正

相关的人格特质, 但在压力情境下, 勤奋会以小题大做、微观管理、控制他人的工作等完美主义

的行为表现出来; 而尽职则可能令个体表现出一味接受他人的指示, 因过于依赖他人而丧失主动性和决断的行为倾向。

Schmit 等人(2000)也对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进行了独立研究。他们提出的负面人格特质结

构包含了 5 种导致管理者脱轨的负面人格特质, 这 5 种人格特质包括自我中心(ego-centered)、操

纵(manipulation)、微观管理(micro-managing)、威胁(intimidating)、消极攻击(passive-aggressive)。这些负面人格特质维度的划分和 Hogan 的观点相似, 也是通过分析个体行为模式来区分负面人格特质的维度。

Dotlitch和 Cairo (2003)通过案例分析对领导者的负面人格特质进行了研究, 认为, 管理者的脱轨主要源于其特定人格特质造成的负面行为 , 即使是具备胜任力的管理者也可能会因为负面人

格特质导致的毁害型行为而改变其职业发展轨

迹。他们从行为模式的角度提出了负面人格特质

的 11个维度:傲慢自大、夸张剧化、反复无常、过度谨慎、多疑猜忌、冷漠孤僻、顽皮淘气、特

立独行、消极抵抗、完美主义、一昧取悦他人。

他们还认为, 所有管理者的领导风格和行为都会受到这些负面人格特质的影响。

表 1是几种主要的负面人格特质维度研究的比较。从表 1 中可知, 在这些采用行为模式进行分类的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结构研究中, 它们的维度均存在着较强的相关性。

表 1 几种主要负面人格特质维度研究结果比较

Horney的分类 DSM-Ⅳ Hogan, R.和 Hogan, J., 2001

Moscosco和 Salgado, 2004

Dotlich和 Cairo, 2003

Schmit, Kilm, 和 Robie, 2000

自我谦避

边缘型 偏执型 回避型 分裂样 被动攻击型

激动 怀疑 谨慎 自制 自在

矛盾 怀疑 害羞 孤僻 悲观

反复无常 多疑猜忌 过度谨慎 冷漠孤僻 消极抵抗

威胁 消极攻击

自负

自恋型 反社会型 表演型 分裂型

傲慢 恶意 剧化 妄想

利己主义 危险 开朗 古怪

傲慢自大 顽皮淘气 夸张剧化 特立独行

自我中心 操纵

顺从 强迫型 依赖型

勤奋 尽职

可靠 尽职

完美主义 一味取悦他人

微观管理

(资料来源: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 Handbook of Industrial and Organizational Psychology. Sheldon Zedeck. Washington, DC: 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 )

3 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的测量

在目前的研究中, 对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的测量主要采用量表法 , 使用较广的量表包括Hogan Development Survey (HDS) 、 Globle Personality Invention (GPI)以及 Cuestionario de Estilos de Personalidad (CEP)。现就有关量表分别叙述如下:

HDS 量表是目前在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与管理者脱轨研究中使用最为广泛的负面人格特

质量表, 由Hogan等人(1997)开发, 包括了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的 11个维度 168个项目。被试者在李克特 5 点量表上依据对自身行为描述的同意程度作答, 可描述个体对自身工作行为的评价。量表采用正向计分, 得分越高反映管理者表现出的负面人格特质程度也越高。根据 Hogan 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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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黄攸立等: 国外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研究述评 89

研究, HDS 量表中的维度与 DSM-Ⅳ有着较高的契合度。HDS量表内部一致性达 0.67, 3个月的再测信度达 0.705, 且在不同的性别、人种、年龄的样本中都达到了较高的一致性。

GPI 量表是一套具有跨文化适应的综合性人格特质量表。它建立在大五人格特质的基础上 , 由 Schmit 等人(2000)开发。GPI 量表在第二轮修正中加入了 5 个与绩效相关的负面人格特质维度。这 5个维度及其范例如下:自我中心(如, “我常常想知道如果没有我其他人如何管理”)、威胁(如 , “管理者有时需要公开批评别人的业绩不佳”)、操纵(如, “我会把人当成工具以获得我想获得的东西”)、微观管理(如, “我认为授权会削弱领

导者的权力”)、消极攻击(如, “有时我虽然不会行动, 但我会表示出合作的意愿”)。项目采用正向计分, 较高的得分反映管理者的负面人格特质较强。

CEP量表由 Moscoso和 Salgado (2004)开发, 这一量表是建立在 DSM-Ⅳ与 DSM-III-R 基础上的自报告量表, 共包含 158 条二项式选项, 以测量 13种非医学性负面人格特质。但在目前的负面人格特质研究中这一量表使用较少。

HDS, GPI和 CEP三种量表存在着较大差异, 表 2是三种量表的简单比较。在实际运用中, HDS量表因其严谨性和科学性受到了研究者的青睐 , 但由于该量表的文化适应性未得到检验, 故在东方文化情境下使用需要关注其信度。

表 2 HDS、GPI 与 CEP 量表特征比较

HDS GPI CEP 文化适应性 西方文化 全球通用性 欧洲文化 医学量表基础 DSM-Ⅳ DSM-Ⅳ DSM-Ⅳ与 DSM-III-R 答案设置 李克特五点式 李克特五点式 二项式

适用职业范围 主要针对管理者 管理者 无限制

4 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相关研究 领域

目前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的相关研究主

要有两部分, 一是针对管理者的领导力研究, 这是目前负面人格特质研究比较集中的领域; 一是针对非领导力的相关研究, 主要关注的是负面人格特质影响下的工作产出。由于出发点的不同 , 这两个领域中的研究既有相关性 , 又存在较大 差异。 4.1 负面人格特质对领导力的影响

在工业组织心理学领域, 研究者普遍认为负面人格特质与领导力存在某种相关性。传统观点

认为负面人格特质会降低绩效水平; 在管理者脱轨研究中, 负面人格特质往往被认为是导致管理者绩效不佳的重要原因。但是随着研究的深入 , 也出现了更多不同的声音。 Judge, Piccolo 和Kosalka (2009) 提出了负面人格特质的负面性与正面性(dark side of dark personality; bright side of dark personality)的观点, 认为负面人格特质既有可能降低领导力, 也可能提升领导力。亦称之为“特质困境”, 即负面人格特质的发挥既受到情境的影响 , 也受到人格特质程度的影响。如

Paunonen, Lönnqvist, Verkasalo, Leikas和 Nissinen (2006)认为 , 因自恋产生的高度利己主义和自信可以帮助领导者成为成功的领导者。Franken 和Muris (2006)则认为, 冲动的个体更倾向于新奇的活动, 如在开发新市场等活动中, 冲动会成为一种有益的个性特质。但是, 相关的情境研究目前还不完备。

变革型领导力与负面人格特质间的关系 研究是领导力与管理者研究中最受关注的部分。

Roy (2005)通过对澳大利亚高层管理者的研究 认为, 在 HDS 量表的 11 个维度中, 妄想维度与变革型领导力正相关并对其产生影响, 怀疑、谨慎与变革型领导力负相关并对其产生影响。但是

这一研究也表明, HDS负面人格特质量表对变革型领导力的解释力不高, 仅有 0.18。此外, Khoo和 Burch (2008)运用了HDS量表和变革型领导力量表(Multifactor Leadership Questionnaire, MLQ)研究了中层管理者的负面人格特质与变革型领

导力之间的关系。他们通过回归分析得出 , 谨 慎与变革型领导力显著负相关 , 剧化与变革型领导力显著正相关, 但是, 研究者尚无法确定这些负面人格特质影响变革型领导力的方式和 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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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除了变革型领导力的相关研究, 一般领导力与负面人格特质之间的研究也受到了人们的重视, 取得了一些研究成果。这些研究倾向于采用不同

的研究路径进行相关研究, 为这一领域提供了更加丰富的研究内容。

Benson和 Campbell (2007) 使用了领导者的两个独立样本和HDS与GPI两种负面人格特质量表, 研究了负面人格特质与领导力绩效之间的非线性关系。该研究指出, 负面人格特质对领导力的影响呈现双曲线模型, 在低负面人格特质水平上, 负面人格特质与领导力正相关, 在高负面人格特质水平上则呈现负相关。而在使用 HDS量表进行评估时, 仅有傲慢维度显著影响领导力。这种差异是受其它变量影响抑或是研究设计的差异

造成的还不得而知, 对这一现象进行更深入全面的研究, 是未来研究的发展趋势。

Robie, Douglas和 Bly (2008)认为, 负面人格特质会通过大五人格模型对绩效产生作用。他们

在引入 GPI 量表的负面人格特质体系后发现, 大五人格模型中多数子维度对整体绩效的解释有效

性上升。该研究得出的另一个有趣的结论是, 负面人格特质水平较高者的预期绩效高于负面人格

特质水平较低者。但是, 研究者使用的绩效量表过于简单, 且评级来源单一, 故该研究结论的代表性有待商榷。

Torregiante (2005)通过变量导向对 HDS量表进行了效度检验。他通过分层聚类的方法总结出

7种人格模式, 认为具有不可测、严苛、抗压能力弱、喜欢独处、不怕失败、自信、质疑权威、对

批评敏感、反对变革、细节导向、条理性强、独

断、愿意承担风险等行为特征的管理者的整体绩

效最差。主张路径分析较变量分析的效度更高 , 且能更加有效地帮助组织甄选具有潜质的管理

者。这就为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的研究提供了

一条比较有开拓性的路径, 为以后的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研究提供了借鉴, 但该研究的不足在于样本量仅有 295 个, 对于人格模式的总结可能存在着是否具有典型性的问题。 4.2 负面人格特质对工作产出的影响

相对于负面人格特质对领导力影响的研究 , 负面人格特质与工作产出相关的研究比较零散。

在现有的研究中主要涉及绩效、情绪、人际关系

等方面。 Moscoso和 Salgado (2004) 运用 CEP量表分

析探讨了负面人格特质与绩效的关系, 认为部分负面人格特质与绩效及其子维度具有高相关性。

其中怀疑、害羞、悲哀、悲观、害怕、古怪、危

险 7 种负面人格特质与绩效关系最密切, 这些维度分布在自我谦避和自负两大维度上。而一般被

认为与绩效正相关的顺从维度上的负面人格特质

均与绩效表现出负的显著弱相关。 Rolland和 Fruyt (2003)运用结构方程模型测

量了跨时间的负面人格特质与情绪之间的联系。

通过对人格特质与间隔 6个月的两次负面情绪(愤怒、害怕、悲伤与羞愧)的测量, 寻找人格特质与情绪之间的关系。认为 HDS人格体系中的自制、激动、谨慎三种人格特质在预测负面情绪上具有

较高有效性, 但 HDS的整体预测有效性比大五人格体系差。除该研究以外, Furnhama 等人(2009)通过研究发散思维与 HDS 的相关性来研究情绪与负面人格特质的关系。在这一研究中, 除激动和怀疑两个维度外, HDS 中的其它人格特质维度都与发散思维在高显著水平上存在弱相关。体现

了负面人格特质通过影响人的思维方式进而影响

人的行为特征的可能性。 在管理者脱轨研究中, 研究者认为不良的人

际关系与负面人格特质有关, 如紧张的人际关系可能与傲慢相关。Najar (2004)运用 HDS量表对此观点进行了深入探讨, 结果显示, 傲慢、谨慎、自在、怀疑这些负面人格特质导致的不良行为会影

响包括主管人员和同事等相关者对受试者的绩效

评级。这一研究表明, 负面人格特质会对人际关系产生影响 , 造成受访者对他人的绩效认知 差异。

综上所述, 基于量表的负面人格特质的实证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 没有形成统一的研究方法和路径, 研究中普遍存在样本量较少、数据收集来源不统一的局限, 而且这些研究得到的结论也存在着互相矛盾和不协调之处。由于这些研究都

没有在较大范围内得到检验, 后续的研究可以针对这些已有的实证研究和量表本身, 进行改进和较大范围的检验, 就负面人格特质对领导力的作用机制进行深入研究, 以帮助组织选拔合适的候选人, 培训改善领导者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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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黄攸立等: 国外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研究述评 91

5 研究述评与展望

长期以来, 传统的工业组织心理学研究一直未给予负面人格特质足够的重视, 而新兴的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的相关研究突破了传统的研究

范式。由于它们的关注对象、研究方法都存在差

异, 故不应把负面人格特质研究单纯地看成正面人格特质研究的补充。相关研究虽然取得了一定

的成果, 但仍存在许多不足, 今后的研究可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 深化对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的理解, 提出明确统一的定义与结构。基于行为模式的负

面人格特质对人格特质的说明采用的是简单描述, 致使其包含的主要变量的概念内容一直处于争论

的焦点, 给研究中的变量操作造成一定的困难。多数研究者的研究相对散乱, 结果的准确性也因此受到怀疑 , 所以该理论的基础工作还任重道远。在未来的研究中, 应将几种不同的定义与维度进行整合, 以建立一个较统一的研究框架, 以便深入展开研究。

第二, 负面人格特质影响行为的机制研究。目前的负面人格特质研究仍集中在比较初级的阶

段, 一些负面人格特质与行为之间的关系还无法得到验证, 相当部分的行为不能被负面人格特质的子维度有效解释。因此有必要探讨负面人格特

质通过何种直接或调节作用的机制与相关变量产

生联系。尽管一些研究已对此进行了解释, 但结论不统一, 甚至存在某种程度的相互矛盾。负面人格特质的各维度与绩效之间的关系也还需要进

一步验证和完善。 第三, 负面人格特质的研究对象的扩展。目

前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的研究对象主要是管理

者特别是高层管理者, 这是因为该研究尚处于初级阶段 , 研究管理者可以为组织创造更大价值 ; 同时, 和体力劳动相比, 管理作为一种兼有技术与艺术性的活动, 其效果更易受到人格特质的影响。在未来研究中, 应当把研究的范围扩展至工作场所普通劳动者的研究上。

第四, 推进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的本土化研究。人格是文化的集中表现, 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个体对人格特质的认识具有文化上的差异性 , 这种差异性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个体对负面人格特

质与行为的认知和评价。因此需要研究基于东方

文化背景下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与西方的共同

性和特殊性, 以及跨文化的普遍性和差异性。目前相关量表尚未在中国大陆得到应用, 未来应重视东方文化情境下量表的项目筛选、题目设计、

语言修饰等内容的研究。 第五 , 将负面人格特质与情境变量结合起

来。最早对负面人格特质体系的界定是基于环境

的差异。在负面人格特质与领导力的研究中, 研究者也强调领导力的作用需要通过环境、领导者、

跟随者三者的共同作用才能发挥作用 (Padilla, Hogan & Kaiser, 2007)。现有的一些实证研究也表明, 在不同的组织环境中, 负面人格特质与个体绩效之间的相关性存在显著差异。但环境对负面

人格特质的解释能力的影响 , 尚未得到有效验证。因此, 如何将负面人格特质研究纳入到现有领导力模型体系与绩效研究中, 在未来的负面人格特质体系化研究中尤为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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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黄攸立等: 国外工作场所负面人格特质研究述评 93

The Dark Side of Personality in the Workplace

HUANG You-Li; LIU Xiao (Management School,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China, Hefei 230026, China)

Abstract: The dark side of personality in the workplace is generally defined in terms of the dysfunctional disposition which is related to performance, or it is considered to be a multidimensional construct. It is shown that there is close correlation among the dark side of personality, personality structure and managerial derailment element according to relevant researches. At present, most of the researches focus on the construct investigation and related impact on work output. Empirical studies reveal that the dark side of personality significantly affects leadership and work output. Further researches should focus on psychological mechanisms and localization of the dark side of personality. Key words: IWO; the dark side of personality; managerial derailment; performance; leadersh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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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科学进展 2011, Vol. 19, No. 1, 94–106 Advance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DOI: 10.3724/SP.J.1042.2011.00094

94

什么决定着用户对产品的完整体验?*

刘 静 1,2,3 孙向红 1 (1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 脑与认知科学国家重点实验室, 北京 100101)

(2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 北京 100049) (3索尼爱立信移动通信产品(中国)有限公司, 北京 100102)

摘 要 用户体验是以用户与产品的交互为基础而形成的用户对产品的完整感受。研究其决定因素可以有针

对性地提高用户体验。早期研究表明, 可用性、美感和情感都有重要影响但皆不是唯一的决定因素, 近年来的

研究重点关注于多因素整合理论及其模型的建立。在总结实效/享乐结构理论、用户-企业-产品双层结构理论

和四种过程模型以提取用户体验影响因素的基础上, 提出目前研究的突破点可在三方面, 一是深入探讨各因

素的作用, 二是揭示社会型产品用户体验的形成规律, 三是揭示用户体验随时间变化的规律。 关键词 用户体验; 社会型产品; 美感; 可用性; 任务场景 分类号 B849:C93

随着用户界面评估体系的日益发展, 研究者们逐渐将评估的关注点从传统可用性(usability)向更广阔的角度, 即整体用户体验(user experience)方向扩展。用户体验的优劣已成为当今产品成功的一

个重要因素。Ouden, Yuan, Sonnemans 和 Brom- bacher (2006)的一项调查显示, 48%被退货的产品其实是功能完善的, 只是因其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28%)或达不到人们的预期(20%)。可见单纯从功能出发设计产品已很难获得成功, 而应考虑怎样的用户体验是用户真正需要的。研究用户体验

的决定因素可以使设计者有针对性地提高用户 体验。

回顾前人对用户体验的定义, 较为有代表性的有如下 4个:

国际标准化组织(ISO9241-210, 2008)定义用户体验为用户使用或假想使用一个产品、系统或

服务时的感知和反馈。可用性职业协会 (UPA, 2006)将其描述为用户与一个产品、一项服务或一个公司进行交互时感知到的各个方面。Shedroff (2006)将其定义为用户、客户或观众与一个产品、

收稿日期: 2010-07-25 *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61079021)。 通讯作者: 孙向红, E-mail: [email protected]

服务或事件交互一段时间后所形成的物理属性上

的和认知层面上的感受。而 Hekkert (2006)的用户体验定义是用户与产品交互的结果, 包括感官的满意程度(美感体验), 价值的归属感(价值体验)和情绪/情感感受(情感体验)。

从这些定义我们可以认为用户体验是一种

多属性, 多角度, 以用户与产品的交互为基础而形成的用户对该产品的完整感受。心理学认为 , 体验是对任何事物的感觉、知觉、情感、情绪的

心理变化。而用户体验专指通过用户和产品间双

向互动而形成的体验(Roto, 2006b), 包括对产品属性的感知(如功能全面 , 设计新颖等), 情绪上的变化(如满意, 愉悦等), 评价的形成(如是否好用, 是否物有所值等), 行为的变化(如回避, 再次购买等)等层面(Hassenzahl , 2004)。用户体验的研究之所以 ‘覆盖面广、角度繁多 ’ (Law, Roto, Hassenzahl, Vermeeren, & Kort, 2009) , 从它的定义就不难看出。不仅如此, 用户体验的各个层面之间可以是相互依赖的, 或者是独立的, 甚至是对立的, 比如用户可以感知到某一产品是功能强大的(属性感知层面), 但不一定会喜欢该产品(评价层面)。

那么是哪些因素决定和影响着用户的完整

体验呢?是可用性, 美感或是产品给用户提供的信息本身?还是多因素的协同作用?这些因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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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刘 静等: 什么决定着用户对产品的完整体验? 95

间又是如何互相影响的?怎样的体验才是令人满

意的?众多的研究者从某个或某几个角度研究其

对用户体验的决定作用, 试图寻找用户体验的决定因素; 另一些研究者则试图从理论层面建立用户体验的结构理论和过程模型。本文将综述前人

的研究成果和最新研究内容, 并对未来的研究方向提出自己的看法。

1 影响用户体验的单因素

早期的研究主要以单因素的作用为研究对

象, 比较集中在可用性、美感和情绪/情感方面。 1.1 可用性

可用性是一个被大量研究的单因素 , 在ISO9241-11 (1998)标准中, 可用性被定义为:某一特定用户在特定的任务场景下使用某一产品能够

有效地、高效地、满意地达成特定目标的程度。

它对用户体验的重要作用在大量的早期研究

(Nielsen, 1993; Norman, 1990)中得到证明。有效性、高效性, 易回忆性等可用性属性对用户感受的形成起着关键作用, 可用性曾被认为是用户体验的核心部分。然而, 近期的研究表明可用性并不是用户体验的唯一决定因素。以整体满意度为

例:在有明确任务目标的场景下, 可用性与产品的满意度有强相关 (r=0.87); 而在以娱乐为目的的场景下 , 满意度与产品的可用性则呈弱相关(r=−0.10) (Hassenzahl, 2004)。究其原因, 可用性通过减少可用性问题以提高满意度, 而用户体验从根本上是让用户在追求愉悦、享受的感受时体

验 到 满 意 (Tractinsky & Hassenzahl, 2005) 。Tractinsky和 Hassenzahl (2005)将可用性和用户体验间的差异表述为情感层面:好的可用性意味着

较少的不良使用感受, 而好的用户体验则是使用户感到愉悦和满足。可见, 可用性高是形成良好用户体验的必要因素, 但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 1.2 美感

另一个重要的因素是美感。早期比较有代表

性的是 Kurosu和 Kashimur (1995) 对美感的作用进行的研究。他们看到设计者们花费大量时间以

提高可用性, 然而这些努力只有当用户开始使用后才能体现出价值。更现实的是, 很多购买决定是发生在实际使用前的, 由此‘看起来是否好用’变得更重要。因此 Kurosu和 Kashimur (1995)认为

设计重点应为如何能使产品‘看起来很好用’, 即主观可用性。他们以一组取款机输入键盘的界面

为研究对象, 通过计算每个版本的主观美感(how much they look beautiful)和主观可用性(how much they look to be easy to use)评价间的相关系数, 以及主观可用性和客观可用性评价间的相关系数 , 以推测主观体验的决定因素。结论是:美感与主

观可用性呈正向强相关(r=0.589), 而主观可用性与客观可用性却弱相关。从这个角度上, Kurosu和 Kashimur (1995)验证了美感在主观体验上的决定作用, 引起了学者们对美观的重要性的思索。Tractinsky (1997)做了验证性的研究, 将被试扩展到不同文化背景下的用户群体, 结论表明, 尽管希伯来民族和日本民族在认知习惯和审美标准上

存在很大差别, 但是用户对美感的评估依然对可用性的主观体验起着决定作用。此后, 大量研究都支持了美观是人们能获得愉快体验的决定因素, 与可用性及整体用户体验有很强的正相关 (如Tractinsky, Shoval-Katz, & Ikar, 2000; Lindgaard & Dudek, 2003)。然而也有研究对美感的作用得出相悖的结论, Hassenzahl (2004)在对 MP3 界面的研究中指出, 美感和主观可用性间仅存在着弱相关, 正向的美观感受不见得带来可用性高的评价。

Lindgaard和 Dudek (2003)也指出看起来美的产品不见得会被认为好用。这些看似矛盾的结果表明

应更全面地分析用户体验的形成过程和决定因素, 比如可以探讨美感对主观体验起决定作用时的条

件和场境。 1.3 情绪/情感(Emotion)

另一些研究致力于关注情绪和情感对用户

体验的作用, Norman (2004)阐述了情感设计的重要意义, 并把产品设计分为三个层面:本能层面, 行为层面和反思层面, 认为好的设计应能引起使用者情感上的共鸣。张成忠和杨锦重(2009)的研究指出, 人们在愉悦心境下更能容忍设计中的问题, 更愿意探索产品中的新功能, 并倾向于对设计做出正面评价。例如, 当人们评论 Mini Cooper汽车时, 因为它看起来如此有趣, 车的缺点便会被忽略。而如果人们处于焦虑的心境, 他们会更加关注产品设计中的问题。产生这些心境的原因有很

多 , 如美好的视觉感受 , 令人愉悦的音乐 , 难忘的记忆等等。然而, 这些研究(另如 Tractinsk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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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miri, 2006; Mahlke & Lindgaard, 2007)虽然都指明了情绪和情感的决定作用, 但都未指出各种情绪和情感对用户体验是如何具体作用的。

2 用户体验的结构理论

另一种研究思路是通过分析用户体验的结

构, 细化并分解出其中的各个因素并分别确定其影响作用。与单因素的研究相比, 这类研究具有更健全的理论脉络和更完善的体系架构。

Haasenzahl (2003)将人们对产品的使用体验分为两个部分: 实效价值(pragmatic value)和享乐价值(hedonic value)。实效价值使人们能有效地、高效地达成行为目标, 也可对应为传统的功能性和可用性概念, 体现为‘清晰’, ‘有效’, ‘可控’等属性。享乐价值使人们能表达个性价值, 追求新奇和刺激, 体现为‘好看’, ‘令人激动’, ‘令人难忘’, ‘出色’等属性, 也可对应为某些研究者界定的‘愉悦’(pleasure)。这两部分的体验可以是各自独立的:好用的东西不一定好看, 不好用的东西不一定不好看。Haasenzahl (2004)认为这两种价值平等地决定着用户的整体体验, 在不同的目标驱动下, 两者各自影响用户体验的不同层面。如, 体验的一种层面可以为‘该产品是否美好(beauty)’, 它主要强调产品的享乐价值; 另一种层面可以为‘该产品是否好用(usability)’, 它主要体现实效价值; 而如果用户在思索‘该产品是否有益(goodness)’时 , 它会是两种价值的综合感知。对于影响实效价值

的因素, 我们可以参考可用性研究中的大量结论和 设 计 原 则 ((Nielsen, 1993; Norman, 1990; Norman, 2004)。而对于如何提高享乐价值, 相关研究则相对有限。Tracinsky (2005)认为美感是享乐价值的至关重要的因素, 而 Haasenzahl (2003)认为出色的视觉设计、易于理解和富有情节的产

品会激发用户的享乐体验。 Haasenzahl (2003)的实效/享乐价值结构理论

给设计者提供了实际指导意义。作为设计方法上

的补充, 可以参考 Jordan (2000)若干提高愉悦感的建议。整体来说, 这一理论为解释用户体验的形成提供了良好的理论基础和实际操作的途径。

Jetter 和 Gerken (2006)在 Haasenzahl (2003)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展, 试图建立更广义的用户体验理论。他们提出用户体验不仅仅是简单的满意

或失望, 它应能唤起用户的回忆、引起情感的反应。即, 人们购买某种产品有可能不是因为其功能或可用性, 而是因为它能帮助人们满足社交上的某种需要:如, 使自己感觉更时尚, 更与群体保持一致, 更符合自己的社会形象等等。用户体验是基于个体的价值观和任务场景的、完全主观的

感受。而在市场运作中, 企业会根据商业价值和商业场景来规划想要达到的用户体验。因此, 他们把用户体验分成两个层次, 第一层是用户-产品体验, 关注的是产品如何满足个体的价值需要(包括功能上的 , 实际效果上的 , 情感上的 , 社交上的, 等不同方面), 用户对产品的实效价值和享乐价值进行感知。第二层是企业-产品体验, 关注商业目标和企业价值如何被用户感知(如, 品牌力量, 市场形象, 服务类型等)。后种体验可以是基于前者的, 比如某网站通过良好的可用性和完善的保密功能等可以使用户形成该企业‘可靠’的印象。两种体验可以同时被塑造, 设计者应综合考虑两者, 使用户喜好和商业价值在最大程度上达到统一和

双赢。Jones和 Marsden (2006)提出, 交互的对象不应只是界面本身, 还应包含产品品牌、整体包装、客户服务、市场营销等方方面面, 目标为建立一种稳定的、清晰的、可理解的、值得信任的、

令人满意的用户体验。Jetter和 Gerken (2006)的用户-产品和企业-产品双层结构理论从更广义的角度定义了用户体验, 并把用户界面的目标从产品功能扩展到对个体价值和企业价值的综合感知。

但是该研究并没有具体说明这两层体验是如何相

互作用形成最终体验, 缺乏测量和验证方法。

3 用户体验的过程模型

还有一些研究者致力于用户体验过程模型

的研究, 与结构理论的研究思路不同, 用户体验过程模型是分析用户体验的动态形成过程并建立

理论模型, 通过模型提取其中的决定因素。 其中比较有影响力的模型为:Forlizzi用户产品交互模型、Arhippainen 五因素模型、Hassenzahl 三因素模型、Roto用户体验整体模型。

Forlizzi 和 Ford (2000)提出 , 研究影响用 户体验的因素应基于用户-产品这一交互过程的特点和外围环境。他们将这一交互过程表述为 图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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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刘 静等: 什么决定着用户对产品的完整体验? 97

图 1 Forlizzi和 Ford (2000)的用户产品交互模型

(资料来源:Forlizzi & Ford (2000, p420)) 从这一过程可以看到, 用户的情感、价值和

先前体验形成了使用前的心理预期, 这一预期在当前的任务场景和社会文化背景下通过对产品特

性的感知形成了完整体验。这其中涉及的方方面

面都是用户体验的影响因素。与前人不同, Forlizzi和 Ford (2000)的独到之处在于他们认为整体的体验(overall user experience)是在若干个单次使用体

验(single use case experience)的基础上形成的综合感受。

与 Forlizzi和 Ford相似, Arhippainen和 Tähti (2003)也认为用户体验由用户、产品、使用场景、社会背景和文化背景这五个因素共同作用而得。

他们对这五个因素进行了进一步研究并分解为一

系列细节属性, 对各个因素的作用的测量提供了可操作的方法和定义。具体见图 2。

Hassenzahl 和 Tractinsky (2006)提出‘用户体验的形成过程是用户、场景和系统相互作用的结

果’。Roto (2006b)将 Hassenzahl和 Tractinsky (2006)的观点表述为图 3。其中, 用户的特性包含当前行为的动机、精神状态、生理状态。也就是说, 用户当前的情绪、对产品既有的情感、知识、需要、

态度、期待等自身状态都会影响和决定使用体验。

系统特性如所提供的功能、可用性、复杂程度、

设计目的等也是用户体验的影响因素。而任务场

景(或称之为环境)的组织特性、社会特性、社会意义、当前行为所被允许的自由度等也会影响最终

的用户体验。

图 2 Arhippainen和 Tähti (2003)的五因素模型 (资料来源:Arhippainen & Tähti (2003, p28))

图 3 Hassenzahl和 Tractinsky (2006)的三因素模型 (资料来源:Roto (2006b, p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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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在总结和研究前人的基础上, Roto (2006a)提出整体用户体验是由若干单次使用体验以及用户既

有的对系统的态度和情感共同作用而成。其中, 用户对系统的态度和情感可以来自于先前经验、他人

评价, 媒体信息等。单次体验是用户对当前系统特性的感知和情感判断, 它受到用户特性、系统特性和场景的影响。而本次的用户体验又会改变用户的

心理预期和态度等, 进而影响将来的用户体验。

图 4 Roto (2006a)的用户体验整体模型 (资料来源:Roto (2006a, p126 ), 有改动)

如图 4 所示, 上部分是整体用户体验的形成过程, 下部分是单次使用体验的影响因素(用户、系统、场景三部分)。其中, 场景既包括物理环景、社会文化环景、短时情景, 也包括任务场景。

从以上四种用户体验过程模型, 可以看到用户自身的特性和状态对用户体验的重要影响作

用。同一产品的用户体验会是因人而异的。用户

的目标、期望和先前经验都会影响当前的体验。

同样, 场景的特性也会改变用户的使用过程、习惯等, 进而影响用户体验。

这些理论模型为设计用户体验提供了很好

的方向指导, 但需要指出的是, 这些模型并没有量化出各个因素在共同作用时的作用比重。尽管

研究者们提出了明确的用户体验设计目标 , 如Norman (2004)认为设计的目标应使用户在本能、行为和反思层面(本能设计关注用户对外形、美

感、感官体验的需求; 行为设计关注用户对功能, 性能, 操作的需求; 反思设计关注用户对文化、价值观、尊重、自我肯定等方面的情感共鸣)都得到满足, Jordan (2000)认为好的设计应保证功能性、可用性、愉悦感和自豪感。然而想要预测出当各

个因素发生变化时最终用户体验会怎样变化和如

何调整各因素的比重以达到设计目标还需要进一

步的研究。 对于这些理论模型中涉及的用户体验影响

因素, 后续的研究者为其测量提供了一些方法可在未来研究中借鉴。

以美感的测量为例, Lavie和Tractinsky (2004)的研究起到了奠基作用, 他们借助探索性因素分析研究被试评价网页美观程度时的 35个指标, 将美感分为:经典美感(classic aesthetics), 即强调有秩序的和清晰的设计理念, 可对应可用性评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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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刘 静等: 什么决定着用户对产品的完整体验? 99

简洁清晰等设计原则 ; 表达美感 (expressive aesthetics), 即强调设计者的原创性和创新性、以及是否突破已有的设计常规。因此, 美感的测量可以通过经典美感和表达美感的测量来完成 , Lavie和 Tractinsky为经典美感和表达美感分别建立了 7 点量表, 其中经典美感的测量指标为美学表现(aesthetic)、愉悦感(pleasant)、清晰(clear)、整洁(clean)、构图匀称(symmetric), 表达美感的测量指标为创造性(creative)、吸引力(fascinating)、特效的运用 (use of special effects)、独创性(original)、流畅性(sophisticated)。此后的研究, 如De Angeli, Suteliffe 和 Hartmann (2006)以及Sutcliffe和 De Angeli (2005), 在测量美感时大多遵循了 Lavie和 Tractinsky的方法。

而对于可用性的测量, 大体可以将其分为主观和客观两大类。主观测量方法包括各种可用性

问卷 , 可用性问题的自我报告 , 专家评审 , 认知走查等。客观测量方法包括任务分析, 错误率统计, 时间记录等。在一项可用性评估的活动中, 这些方法大多被混合使用。随着可用性工程的日益

完善和其在商业领域中的大量运用, 可用性测量的活动形式更强调灵活, 高用户参与度和高性价比。如, 焦点小组(focus group)和探索式用户测验(exploratory user testing)在软件迭代设计时可以帮助设计者在发现可用性问题的同时迅速发现解

决方案。 再以愉悦感和服务质量为例, De Angeli 等

(2006)以及 Sutcliffe和 De Angeli (2005)所建立的测量体系有很好的参考价值。愉悦感可以通过 7点量表(以‘感觉好玩’, ‘感觉高兴’, ‘感觉满意’为指标, 对此三项分别进行‘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的评价)来测量。服务质量也可以通过 7点量表来完成, 应在包含通用的评价指标(‘不导致错误’, ‘提供有用信息’, ‘可信赖’)的基础上还根据本类型软件 /产品的特点测量特定信息或服务的成功与否。如 De Angeli等(2006)所测量的教育类软件还应包括‘信息丰富程度’、‘细致度’、‘教育意义’三个指标。

4 最新研究方向和突破点

关注用户体验形成和影响因素研究的最新

成果及方向, 我们可以将目前研究的突破点总结

为以下三个方面。 4.1 深入探讨和细化各因素对整体用户体验的

影响 Hartmann, Sutcliffe和 De Angeli 2008年的研

究是其中较有突破的, 他们指出尽管内容、美感、口碑、可定制性(customization) 、可用性等因素上的感知都影响其最终体验的形成, 但是人们实际上会根据当前场景对不同因素的权重有所侧重

以综合判断:如, 当单纯问及对内容相同但美感不同的方案的偏好时, 人们倾向于更能带来感官愉悦的设计风格; 但当要求人们考虑不同的任务场景和不同目标群体时 , 他们又做出了不同的 选择。

Hartmann 等(2008)通过用户偏好的回归分析验证了用户特性对因素权重的影响, 即不同用户对产品的偏好不同:更看重美学特性的用户更偏

向于生动的隐喻设计方式(metaphor-based), 更看重可用性特性的用户更偏向于严谨的菜单设计方

式(menu-based)。 他们将用户体验的过程模型进一步改进为

图 5。 用户的状态、背景(目标、预期、经验、情绪、

态度等)以及当前的任务场景使得他们对产品属性的重要性有不同的侧重, 并产生相应的用户体验, 这些体验作为一种整体的感受在下次使用该产品前形成不同的预期, 这些预期又对人们的使用目的产生影响, 从而影响下一次对产品特性的综合感知。如此, 我们就能解释为什么有的研究得到美感决定用户体验, 有的研究得到可用性决定用户体验, 或者其他结论, 这都是因为这些研究涉及的任务场景和用户状态不同, 或者因为某些产品特性没有足够差异度而使得另一些特性看

起来起着决定作用。 Hartmann 等(2008)的改进模型能很好的解释

前人们看似矛盾的研究结论(如对美感作用的争论), 并对产品设计质量的评估有所启示:设计者在设计时对各个特性的侧重应做到与目标用户群

体和目标任务类型的特点相匹配; 同样, 评估方法和标准也应与目标群体和任务场景相一致。 4.2 揭示有社会意义和属性的社会型产品

(Social Agents)用户体验的形成规律 随着人们将各种商业行为和服务扩展到网

络等虚拟环境, 服务提供商开始大量开发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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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5 Hartmann, Sutcliffe和 De Angeli (2008)的用户体验构成模型 (资料来源:Hartmann, Sutcliffe & De Angeli (2008, p25))

电子产品以替代已有的人工服务, 如销售、向导等。与以往的交互界面不同, 这类产品是通过界面提供服务以建立与客户的良性关系, 如同传统的服务人员一样, 为了维系关系, 它们不能只具有功能性, 它们的行为也要符合社会规范, 能了解客户的社会需求, 这类产品即社会型产品。因此, 以往的测量用户与产品交互的方法不能完全套用到对社会型产品的测量, 这对界面交互研究者们提出了全新的挑战。

传统的可用性测量方法更适用于评估以认

知为交互手段的产品, 即用户通过接收、加工和存储系统提供的信息以完成交互过程。这种产品

考察的是功能性、高效性等可用性指标, 研究者关注的是是否能够成功、高效、简单地完成任务, 达成目标。而社会型产品的关注点是与用户建立

良性关系, 因此超越了可用性, 它应具有感官、娱乐、社会情感需求等方面的高吸引力, 并且是真实的、活生生的, 让用户感觉到它的性格、感情和魅力。人与人之间的社交规范可以用来指导社

会型产品的交互行为。 社会型产品的重要性和应用前景使得人们

对它的用户体验如此看重, 尤其是在电子商务领域这一研究对象成为新兴焦点 (De Bruijn, De Angeli, & Sutcliffe, 2007)。社会型产品用户体验的

研究融入了艺术、心理学、软件设计等方面的研

究成果。 比较成熟的讨论社会型产品用户体验模型

的是 De Angeli, Lynch和 Johnson ( 2002)的用户卷入模型。他们认为该类产品交互设计的目的在于

建立用户和系统间的‘关系’, 即吸引消费者的关注、了解他们的需求、与他们交流、促使他们使

用所提供的服务。这里的‘关系’是一种社会化的行为, 一种围绕情感、情绪、态度、需要进行的令人愉悦和充满幽默感的人机交互。用户应能与系

统用自然语言、按照社交常规进行沟通, 系统应能帮助用户解决问题、辅助学习、进行理解, 最终使用户形成对系统的信任和依赖。与以往对界

面的研究不同, 除了讨论可用性, 美观等属性外, 他们提出界面也具有性格(指一系列稳定的能决定界面的交互风格的特性、使用户能预测界面的

行为)这一属性。通过搜集被试对某一财务软件的评价进行聚类分析, 研究者验证了社交型产品影响用户体验的三类关键属性:功能性(functional quality), 美观性(aesthetic quality)和社会性(social quality)。功能性, 可对应为可用性概念, 指用户对操作性能和交互性能的感知。美观性, 指用户对物理外观和形式的感知。社会性, 指用户对界面性格的评价, 包括界面所含情感、动机、交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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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刘 静等: 什么决定着用户对产品的完整体验? 101

风格、对用户请求的态度等方面的感受。在聚类

分析结果的基础上, De Angeli 等(2002)提出了关于社会型产品用户体验的理论模型:用户卷入模

型。核心概念‘用户卷入度(involvement)’会随着时间的发展而演进, 依赖于系统的功能、用户的特点和两者的熟悉程度, 它的发展过程伴随着用户

体验的形成。用户卷入模型描述了用户卷入度的

组成, 也解释了用户体验的构成和变化。 这是一个三维模型, 由社会性(以 social首字

母 S 代表)、功能性(以 functional 首字母 F 代表)和美观性(以 aesthetic 首字母 A 代表)三个维度构成, 可表达为图 6。

图 6 De Angeli, Lynch和 Johnson (2002)的用户卷入模型 (资料来源:De Angeli, Lynch, & Johnson (2002, p10))

功能性对应于传统的可用性 , 以可通达性

(Accessibility)和有效性(Effectiveness)为指标。可通达性体现与系统交互时所需要的努力程度, 即沟通的容易程度和系统的方便性。有效性体现在

用户和系统交互的次数和信息流的复杂度(即用户提供给系统的信息的数量和质量)。需要注意的是在衡量标准上, 社会型产品和传统以认知为主要任务的产品相比有不同的方法, 例如过去的观点认为完成一项任务所需要交互的时间越短, 系统可用性越好。但对于社会型产品, 用户与其交互时间越长, 说明用户越投入, 系统越好。

美观性以愉悦感(pleasure)为指标, 它反映的是系统的感官属性, 即界面的吸引程度, 包括视觉、听觉、触觉等感官享受的优劣。

社会性反映的是用户和产品间关系的强健

程度, 包括所有关于动机、态度、感受、情感等主观维度。它以性格 (personality)和灵活度(flexibility)为指标。系统所体现出的稳定的性格特征, 使用户可以在不同时间、不同情景下预测系统的行为。系统还应是智能的, 具有一定的社会情商(social intelligence) 和 情 感 敏 感 度 (emotional sensitivity), 能灵活地适应用户和使用环境, 理解不同用户的情感和驱动并做出相应调整。

三种特性的交集部分才是用户满意度的体

现, 即‘在特定目标驱动下使用某种产品时, 因超过用户原本预期而产生的情感体验’(Hassenzahl, 2004), 三个维度的综合作用决定了最终用户体验。这个模型承认了美感、可用性、社会性对用

户形成最终体验的各自作用, 对社会性的定义也很有新意, 尽管之前的研究者也在强调情感驱动和价值实现 , 但提出界面性格的说法却是新观点。设计者应在三个维度上协力提高, 获得更好的用户体验 , 而不用为聚焦在哪个领域上而 犹豫。

然而, 笔者认为该模型还存在需要进一步完善的地方, 尽管研究者借助实验验证了社会性、功能性和美观性三个类别, 但是对每个类别中的测量指标并未说明其根据, 值得后来研究者进一步研究:

1) 对于社会性 , 该模型只指出产品应满足用户的情感需求, 但没有具体指出应满足用户哪些情感。在 Hassenzahl和 Tractinsky 2006年的文章中, 也将产品情感化作为未来用户体验研究的主要方向之一, 希望系统能感知进而满足人们的情感需求, 最终能与用户进行情感交流。张成忠和杨锦重的研究(2009)提出产品应体现外在情感和内在情感。外在情感包括:①形态情感 ②色彩情感③材质情感 ④装饰情感。内在情感是指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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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文化情感对于情感化的产品设计来说是最深层次的情感。未来可以借鉴此类情感因素研究

作为这部分的研究方向。 2) 对于界面性格的测量 , De Angeli 等人

(2002)在文章中提出可以参考 OCEAN人格理论:神经质(Neuroticism), 外倾性(Extraversion), 开放性 (Openness), 宜人性 (Agreeableness), 责任心(Conscientiousness), 但也指出难点在于如何可靠地测量界面性格。因此, 还需要后续的研究来建立界面性格的测量方法。

3) 对于美观性的感知 , 本研究中用愉悦感做为衡量指标却又没有对愉悦感进行操作定义和

测量方法的界定, 不利于后续研究的进行。Lavie和 Tractinsky (2004)对美观性的测量更具备实验和理论支持。他们通过探索性因素分析得到美感

的两个测量因素:经典美感, 强调有秩序的和清晰的设计理念, 对应可用性评估中简洁清晰等设计原则; 表达美感, 强调设计者的原创性和创新

性 , 突破已有的设计常规。Lavie 和 Tractinsky (2004)并对这两个美感因素的测定确立了相应的方法, 值得推广。

4) 对于功能性 , 研究者在界定该因素时将其对应为可用性的概念, 即用户对操作性能和交互性能的感知, 但是在选择测量指标时只选择了通达性和有效性, 不能全面地反映产品功能的特性。应考虑使用可用性的经典测量方法。如

Nielsen (1993)的定义:易学型, 有效性, 高效性, 可记忆性和满意度。

后续的研究者 Forlizzi (2007), 则从研究社会群体环境下个体使用社会型产品时的社会行为

出发 , 着重研究人们的社会需求是如何被满足的。如图 7 所示, 她将人与社会型产品交互产生体验的过程定义为产品生态系统。该系统体现了

产品本身、相关外延产品、使用者(态度、性格、角色)、物理环境、社会环境、文化环境各元素间的有机作用。

图 7 Forlizzi (2007)产品生态系统结构图 (资料来源:Forlizzi (2007, p13))

其中, 产品通过其属性:功能、美观、个性表征、情感、社会性, 影响着使用者的用户体验。系统中的使用者可以是一组有社会关系的人群或

单个有社会属性的个体。他们会相互影响、单独

地或者群体地使用某产品。因此, 除了以往研究中界定的用户特性外, 使用者的社会角色和属性

在本系统中额外重要。系统中发生的交互既包含

传统意义上用户-产品间的双向互动, 也包括借助产品发生的社会交互(social interactions):它体现人们的社会价值、满足整个群体的使用需求、促

进人与人间的交往需求。 作为生态系统, 系统所处的环境既包含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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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刘 静等: 什么决定着用户对产品的完整体验? 103

环境, 也包含社会文化环境。环境的特点会改变人们的社会行为。比如:一个公共的物理环境会

使人们自然地进行非正式的沟通; 在工作环境下使用手机和在休闲环境下的行为是不一样的。系

统所处的时间点也会改变人们的社会行为。特定

的时刻人们可能才发生特定的使用行为。纵观某

段时间也可以观察到人们社会需求的改变。 De Angeli 等 (2002)的用户卷入模型和

Forlizzi (2007)的产品生态系统是对社会型产品用户体验的先驱性研究, 带有一定的开拓性和试探性。该领域还属于新兴研究方向, 需要更多的研究者共同努力, 寻找研究范式和界定研究内容。 4.3 揭示用户体验随时间变化的规律

随着用户体验研究的日益成熟, 研究者们意识到用户体验的形成并不是静态的。随着时间的

推移, 人们对某一产品日渐熟悉, 对产品属性的感知会发生改变, 对产品的期待会发生改变, 对各属性重要性的权重会发生改变, 使用的场景也会发生改变, 这些影响用户体验的因素的改变必然导致用户体验的改变。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加入

到用户体验的纵向研究中。 Karapanos, Zimmerman, Forlizzi 和 Martens

(2009)通过 DRM 法(Day Reconstruction Method, 即被试通过日记纪实当天发现的可用性问题、用

户体验感受及其发生场景), 跟踪 6 名用户在 8周之内的手机使用体验并进行定性分析。对不同使

用阶段的用户体验回归分析揭示出:不同的因素

对不同阶段的用户体验起主要作用:早期用户体

验主要受产品的享乐属性影响, 而后期的体验依赖于该产品对个体的价值。

Hassenzahl (2004)也曾指出 , 用户体验中的一些层面是基于直观使用感受的, 如满意度在使用之后才产生, 以人们当时的预期和目标为基准, 在不同的时间点满意度会发生变化; 而用户体验的另一些层面是基于外观的, 是相对稳定的, 如美观的判断在整个产品生命周期中是相对稳定的。

另有研究者从用户体验中的单独属性入手 (如 Mendoza & Novick, 2005; von Wilamowitz- Moellendorff, Hassenzahl, & Platz, 2006), 研究用户对这些属性的感知是如何变化的。Mendoza 和Novick (2005)对某学校员工使用某软件进行了 8周的可用性纵向研究, 分析可用性问题的症结和

用户困惑程度的变化, 指出:随着使用产品的时间增长, 用户的困惑程度在减轻, 熟练程度在上升, 可用性问题的类别和原因在发生变化, 用户解决可用性问题的方式在发生改变。他们认为当

前的可用性研究过多的关注某些新手用户遇到的

问题而忽略了很多在后期才出现的重要问题, 研究者应全面地分析各时段用户遇到的问题并动态

地提供解决方案。 Karapanos等(2009)在定性分析 DRM数据的

基础上建立了用户体验的时间性模型, 他们将整个产品生命周期分为:导入期, 适应期和认同期。在每个时期都有决定当时用户体验优劣的关键因

素。Karapanos等(2009)等将这些因素总结为: 1) 在导入期, 随着熟悉度的提高, 用户的新

鲜感在逐渐下降, 要克服的问题逐渐增多。影响该时期用户体验优劣的关键因素主要来自产品的

感官吸引度和易学性。 2) 在适应期 , 对功能的依赖使得产品逐渐

融入到人们的日常生活场景中, 在这一时期, 可用性和实效性对用户体验的形成更为重要。

3) 在认同期, 人们对产品的心理认可逐渐升高, 要求产品能满足其社交和情感的需求, 彰显个性, 突出自我, 和体现群体归属感。因此, 产品的社会化和个性化程度主要影响着当时的用户体验。

推动每个时期演进的动力分别来自:熟悉度

的提升(导入期), 功能的依赖(融合期), 情感的附着(认同期)。整体模型示意为图 8。

作为对以往用户体验研究的传承, 他们指出每个时期中的任一时间点都有其即时的用户体验, 以往的用户体验研究适用于解释即时用户体验的

形成过程, 即通过预期->感知->评价而形成相关的用户体验。而当纵观三个周期用户体验的变化, 可以看到用户的预期随着经验的积累不断修正进

而影响后面的用户体验。 Karapanos 等(2009)的模型既结合了以往的

研究, 既在微观层面研究某一时刻下用户体验的形成, 又从宏观层面阐述了整个产品周期中用户体验的变化模式。

对用户体验时间性的研究已得到越来越多

的研究者的关注。同时, 目前的商业模式已由单一产品逐渐向服务型产品演进。为了追求长期的

利润, 企业努力与用户建立长久的服务关系,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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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将推动该领域的发展。

图 8 Karapanos, Zimmerman, Forlizzi和Martens (2009)

的用户体验时间性模型 (资料来源:Karapanos, Zimmerman, Forlizzi & Martens

(2009, p732))

5 总结

综上所述, 本文探讨了以往对用户体验的决定因素的研究, 既包含对单因素进行实验以推论其作用的研究, 也包含通过建立结构理论和过程模型提取决定因素的研究。目前研究的突破点包

括继续深入探讨在不同领域中各因素的决定作用, 揭示社交型产品用户体验的形成规律和揭示用户

体验随时间变化的规律。对于未来的研究, 在选择研究内容时要特别注意, 由于用户体验是一个带有个体色彩的心理感受, 不同的使用者在不同的任务场景下对同一产品的体验是不同的, 因此, 设计者只能为某种体验而设计, 但很难设计出某种体验 (Wright, McCarthy, & Meekison, 2003)。有些产品想要追求使用户得到某种具体的感受, 如愉快、兴奋等, 这就更为困难了, 这比追求正向的用户体验更为困难, 因为用户和场景总是在变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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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What Shapes User Experience?

LIU Jing1,2,3; SUN Xiang-Hong1 (1 State Key Laboratory of Brain and Cognition Sciences, Institute of Psychology,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101, China)

(2 Graduate 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049, China)

(3 Sony Ericsson Mobile Communications (China) Co., Ltd., Beijing 100102, China)

Abstract: User experience is a multi-dimensional cognition function which users form during their interaction with products. Investigating what shapes user experience can help researches improve user experience effectively. The influence of single factors, namely usability, aesthetics and emotions, were proven, but none of them are the only decisive factor of user experience. Recent research focuses on synergistic theories and multiple factors models. By reviewing Pragmatic & Hedonic Value theory, User-Product-Organization theory and four user experience building models, decisive factors shaping user experience can be determined. Areas needing further investigation are identified: deeper investigation of corresponding factors in the models, how user experience on social agents forms and how user experience changes over time. Key words: user experience; social agents; aesthetics; usability; task conte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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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科学进展 2011, Vol. 19, No. 1, 107–116 Advance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DOI: 10.3724/SP.J.1042.2011.00107

107

付出−回馈工作压力模型: 西方国家十年来研究的回顾与评析*

罗玉越 1 舒晓兵 2 史 茜 1 (1华中师范大学管理学院, 武汉 430079) (2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 北京 100872)

摘 要 付出−回馈工作压力模型(Effort-Reward Imbalance, ERI)以社会交换理论为视角, 从付出、回馈、过度

投入三个方面探讨了工作压力的形成机制和作用机理。在对近十几年来有关 ERI 模型实证研究文献的梳理和

分析的基础上, 系统地介绍 ERI 模型的理论基础、模型的适用性验证、相关变量探索及模型拓展等, 发现目

前的 ERI 模型具有较好的解释力和适用性, 但是模型的中间变量及交互假设有待进一步探索, 付出、回报失

衡值的计算方法尚需进一步优化。 关键词 付出−回馈; 过度投入; 核心自我评价; 工作压力 分类号 B849:C93

1 引言

从 20 世纪 70 年代末以来, 先后出现了人−环境匹配的工作压力理论、工作需求−控制的工作压力理论、付出−回馈的工作压力理论、工作−家庭冲突的工作压力理论等, 这些理论分别从社会冲突理论、劳动异化理论、社会交换理论以及角

色理论的视角探讨了工作压力的形成机制及作用

机理。其中, 付出−回馈的工作压力理论是德国生理医学家 Siegrist于 20世纪 90年代末提出的。该理论的提出受到理论界的极大关注, 并不断得到许多研究者的论证和检验。我们根据对十多年来有

关付出−回馈的工作压力(Effort-Reward Imbalance, ERI)模型的实证研究文献的梳理和分类, 系统地介绍了 ERI 模型的理论基础及演 进路径, 并分别对 ERI模型的适用性验证、相关变量及模型拓展、研究结果的贡献与局限等进行综述和评价。

图 1为 ERI模型及实证研究的结构图。

收稿日期: 2010-03-07 *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编号:09BJY008); 中国博士后基金项目(编号:20090450480)。

通讯作者: 舒晓兵, E-mail: [email protected]

2 付出−回馈工作压力(ERI)模型简要

介绍和回顾

付出−回馈的工作压力模型(ERI)从社会交换理论的视角探讨了工作压力的产生机制和作用机

理。该理论认为人们在工作中所付出的时间、精

力是需要通过薪酬、尊重、发展前景等作为补偿

的。一旦组织没有给予员工这些相应的回报, 员工将会改变自己的工作状态, 如迟到、早退、矿工、对工作产生不满意感等。付出与回馈二者的

不平衡(高付出、低回馈)往往造成员工过度兴奋的自主神经系统引起血压升高、心率加快等并最终

引发心肌梗塞、冠心病等心血管疾病。尤其是具

有过度投入倾向的人, 他们更容易产生较大的工作压力。在 ERI 模型提出的最初时, 该模型仅涉及到“付出”和“回馈”这两个构念要素, 其中, “付出”构念又可分为“外部付出”和“内部付出”两个变量。“外部付出”是指员工在工作中的工作时间、工作责任、工作任务量等。“内部付出”是指员工对工作的感情投入等。后来, Siegrist 在原有的二构念要素模型基础上, 增加了过度投入要素, 从而使该模型从两构念要素扩大到付出、过度投入、

回馈三构念要素模型。这个三构念要素模型中的

付出构念等同于原模型中的外部付出, 而过度投入等同于原模型的内部付出, 回馈作为人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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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中付出后的一种交换产物可以分为三个维度:薪

酬、尊重、对社会地位的控制。薪酬是指人在工

作中的各种经济方面的待遇 ; 尊重指工作中上级、下级、同事等对人的态度, 体现人的尊严; 社

会地位的控制包括工作稳定性、工作的晋升前景、

变动性、安全性等方面的因素。 ERI 模型的提出主要有三大理论假设, 它们

分别是外部假设、内部假设和交互假设如图 2。

图 1 对于 ERI模型实证研究的结构图

图 2 ERI模型的基本假设路径图

其中, 外部假设和内部假设强调付出−回馈要素、过度投入要素对工作压力有着直接的效应。

如果员工的付出与回馈之间存在着不平衡往往造

成个体承受较大的工作压力。另外, 如果员工在工作中存在着过度投入则容易产生较大的工作压

力。交互假设指出过度投入与付出−回馈不平衡则存在着交互效应。也就是说, 过度投入能加强付出−回馈不平衡对工作压力的负面影响 , 过度投入对付出−回馈与工作压力之间的关系具有调节效应。这个理论的三大假设一直是后来的研究者

的争论的焦点和热点, 其中, 外部假设和内部假

设基本上得到的是支持性结论; 而交互假设的研究研究结论则存在着较大的争议性。有些研究结

论认为过度投入对付出−回馈与工作压力之间的关系的确具有调节作用, 而另一些研究则认为二者之间不存在交互效应。

3 ERI 模型的适用性验证

ERI 理论模型虽然是在德国本土提出的, 但是, 后来的研究则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地域对该模型配套量表信效度、模型假设关系以及

模型的适用性等方面进行了不断的论证和检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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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罗玉越等: 付出—回馈工作压力模型:西方国家十年来研究的回顾与评析 109

取得了一些有说服力的研究证据。 3.1 量表的信效度检验

对付出−回报工作压力模型有关量表的信效度的检验上 , Siegrist, Starke, Chandola, Godin, Marmot, Niedhammer和 Peter (2004)在比利时、英国、法国、德国、瑞典等 5 国选取样本, 测得努力、回报、过度投入三个量表在这 5 个国家的信度分布依次为 0.68~0.76, 0.70~0.88, 0.74~0.82, 拟合优度指数分布依次为 0.984~0.990, 0.951~0.981, 0.976~0.997, 由此可以看出 , 量表显示出较好的信度和区分效度。Fischer (2008)以瑞典实习医生为样本, 研究结果发现付出、回馈、过度投入三个分量表的信度分别为 0.78, 0.78, 0.73, 该结论显示出 ERI量表在瑞典具有很好的适用性。Fahlén, Knutsson, Peter, Akerstedt, Nordin, Alfredsson和Westerholm (2006)的研究再次证明了 ERI量表在瑞典的高度适用性:付出分量表的 α系数为 0.72, 回报分量表的 α 系数为 0.80, 过度付出的量表系数为 0.79。付出−回报失衡模型量表在亚洲诸多国的适用性也得到过检验。Tsutsumi, Ishitake, Peter, Siegrist和Matoba (2001)以日本牙医为样本, 检验ERI量表在日本的信度, 研究结果表明付出量表 α系数为 0.88, 回馈量表 α系数为 0.91, 二者在日本都表现出较高的内在一致性; 过度投入量表 α 系数为 0.77, 信度也在可接受范围内。Eum, Li, Lee, Kim, Paek, Siegrist和 Cho (2007)在韩国检验 ERI量表的信、效度, 发现努力量表 α系数 0.71, 回报量表 α系数 0.86, 过度付出量表 α系数 0.75; 因子分析结果表明付出、回报、过度投入量表的拟合

优度指数分别为 0.96、0.95 和 0.99, 均通过效度检验。Li, Yang, Cheng, Sirgrist和 Cho (2005)以中国郑州医院员工为样本, 检验中国版本的 ERI 量表信、效度, 经过数据分析得到结论, 付出量表 α系数为 0.78, 回报量表 α系数 0.81, 过度投入量表α系数 0.74, 表现出较好的信度。李秀央、郭永松、张扬(2006)检验中文版 ERI 量表的信、效度得到结论:付出和回报量表的 α系数分别为 0.80和 0.90, 二者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 但过度投入量表 α系数为 0.64, 信度一般。所有条目中除了过度投入量表的第一、三两个条目在该因子上载荷较小

外, 努力、回报量表的条目在相应的因子上载荷都较高, 即总体来讲, 付出−回报量表在中国具有

较好的信度和效度, 而过度投入量表的信效度则不高。

根据对这类验证性研究的梳理 , 我们发现ERI 模型量表的检验主要集中在欧亚地区, 较少涉及经济发达的南美、北美地区。而该模型对这

些地区的忽视使 ERI 模型的适用性大打折扣。因此, ERI模型量表亟需在南美、北美等地区加以验证, 从而增强该模型的广泛适用性。 3.2 模型的预测力研究

Siegrist 针对 ERI 模型对各种生理疾病的预测性提出了三大假设:付出−回报失衡导致生理疾病的产生; 过度投入能增加负面健康的风险; 过度投入能加强付出−回报不平衡对生理健康的负面影响。这三大假设在其他国家和地区也相继得

到了检验, 如 Jonge, Bosma, Peter和 Siegrist (2000)在荷兰检验 ERI 模型对冠心病的预测力, 研究发现付出−回报失衡、过度投入都能增加患冠心病的可能性, 且在付出−回报失衡的这些人中, 具有过度投入特征的人患冠心病的可能性更大。Preckel, Meinel, Kudielka, Haug和 Fischer (2007)在德国选取样本, 检验 ERI 模型对生理健康的预测力, 研究发现付出−回报失衡、过度付出都能增加负面身心健康的风险。Tsutsumi等人(2001)以日本牙医为研究样本 , 探讨付出−回报失衡与肌肉骨骼疾病的关系, 研究结果表明付出−回报不平衡、过度投入都能显著增加产生肌肉骨骼疾病的风险。

Shimazu和 Jonge (2008)以日本生产工人为样本进行时间间隔为 1 年的纵向研究, 研究结论表明付出−回报失衡可以预测生理健康 , 但生理健康不能预测付出−回报失衡。纵向研究的结论更有说服力地证明了付出−回报失衡与生理健康之间的因果关系。Eum 等人(2007)以韩国石油公司工人为样本, 研究发现:付出−回报失衡、较高的过度投入会导致较差的生理健康、心理健康状态, 即付出−回报不平衡、过度投入能显著预测生理健康、心理健康。Li 等人(2005)以中国郑州医院的员工为样本 , 检验中国版本的付出−回馈失衡和工作不满意度之间的关系, 结论表明, 付出−回报不平衡与工作不满意具有显著的正相关。有关 ERI 模型预测力的研究表明付出−回报失衡模型在不同国家、不同地区都能有效预测生理健康, 具有较好的适用性。但这些验证性研究目前主要集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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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欧亚地区, ERI模型很少被引如南美、北美等经济较为发达的地区。不同的国家、地区有着迥然不

同的政治、经济、文化差异, ERI模型在这些国家是否同样能预测生理健康尚需后续研究者加以检

验和证明。

4 与 ERI 模型相关的结果变量和中间

变量的研究

4.1 结果变量 ERI 模型对于结果变量的选取可以分为个体

和组织两个层面。其中个体层面的变量又可分为

生理健康、心理健康和行为健康。 4.1.1 个体层面

ERI 模型最初是在生理医学领域提出来的, 主要是对心血管疾病进行解释和预测。后来逐渐

被应用于预测更多的生理疾病 , 如肌肉骨骼疾病、血压、偏头痛、失眠、慢性疲劳等生理健康

变量。Siegrist (1996)以德国蓝领工人为样本, 用ERI量表对模型因子进行测量, 并以心肌梗塞病、冠心病等生理疾病为结果变量 , 结果证实付出−回报失衡、过度投入的人格倾向都会导致这些生

理疾病的产生, 即 ERI 模型对这些生理健康变量具有显著的直接效应。Wirtz, Siegrist, Rimmele和Ehlert (2008)在瑞典以苏黎世大学男性员工为样本, 专门探讨过度投入和神经内分泌活动之间的关系, 研究结论表明人们的过度投入倾向越严重去甲肾上腺素反应水平就越低, 而且在控制了年龄、血压等变量以后高过度投入仍然会导致低水

平的皮质分泌物, 即过度投入对神经内分泌活动有直接效应。为了探讨 ERI 模型在亚洲地区对生理健康的解释力, Ota, Masue, Yasuda, Tsutsumi, Mino 和 Ohara (2005)在日本大阪选取样本, 以失眠为结果变量, 研究结果显示付出−回报失衡、过度投入能够导致失眠, 即二者对失眠有显著直接效应。Wada, Sakata和 Theriault (2008)也在日本选取样本 , 检验模型对失眠和慢性疲劳的解释力 , 研究发现付出−回报不平衡对日本男性工作者和女性工作者失眠的解释力都是 29%, 没有性别效应; 但过度投入、付出只与男性的慢性疲劳显著相关, 呈现出一定的性别效应。Li, Yang 和 Cho (2006)以中国郑州的医生为样本, 以健康机能(包括生理健康、心理健康)作为结果变量探讨 ERI模

型对生理健康的解释性 , 研究结果表明付出−回报失衡会导致生理机能受到损害。

ERI 模型除了被用来预测生理健康变量以外, 也被研究者们用来预测心理健康方面的结果变量, 诸如情感耗竭、压抑、工作倦怠、积极情绪、消

极情绪、愤怒等, 其中运用最多的是情感耗竭和工作倦怠。Preckel 等人(2007)以德国制造厂的员工为研究样本, 探讨 ERI 模型对压抑、情感耗竭等工作压力指标的影响 , 结果证明付出−回报不平衡、过度投入能导致压抑、情感耗竭。Vegchel, Jonge, Bakker和 Schaufeli (2002)以荷兰护理人员为样本, 以身心健康、精力耗竭为结果变量, 并把ERI 模型中“回馈”构念的三个维度分开处理, 即分别研究高付出−低薪水、高付出−低尊重、高付出−低社会地位控制与精力耗竭之间的关系 , 研究结果显示高付出−低尊重、高付出−低社会地位控制都能导致精力耗竭和较差的身心健康状况 , 但高付出−低薪水仅与精力耗竭显著相关。该结论表明回报的三个维度对工作压力的影响并不完全

相同, 将其视为一个整体可能会限制我们对模型中回报因子对工作压力的影响的认知。ERI 模型对心理健康的预测力除了在欧洲地区得到验证以

外, 也有少量研究者将其引入北美地区。相关研究主要有 Laschinger和 Finegan (2008)以加拿大的护士为样本, 以情感耗竭为结果变量并用职业倦怠分量表(Maslach Burnout Inventory)来测量, 研究结果发现:付出−回报不平衡能直接导致情感耗竭。除此之外, 还有部分研究者把 ERI 模型运用于中国, 检验 ERI 模型对中国人心理健康的预测性, 代表性的人物有楚艳明和戴俊明。楚艳明、刘利、刘琴、杨益民和杨红君(2008)在湖南选取护士为样本 , 检验中国版本的付出−回报失衡模型对工作倦怠的解释力。该研究把工作倦怠分为三

个维度:情绪衰竭、去人性化、低成就感, 分别研究 ERI模型对它们的解释力, 结果发现:付出−回报失衡会导致情绪衰竭、去人性化; 过度投入能导致情绪衰竭、去人性化、低成就感; 付出−回报失衡与过度投入之间不存在交互效应。该项研

究结论部分支持 ERI 模型原有假设。戴俊明、余慧珠、吴建华、吴翠娥和傅华(2010)在上海选取样本, 检验中国版本的 ERI 模型对抑郁症状的解释力 , 研究发现付出−回报失衡以及较高的过度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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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罗玉越等: 付出—回馈工作压力模型:西方国家十年来研究的回顾与评析 111

入都是抑郁症状的危险因子。 在个体行为的研究方面 , Peter 和 Siegrist

(1997)通过研究证明个人在当期的付出越多 , 其后期缺勤的天数也越多 , 但付出−回馈失衡与缺勤并不显著相关, 即外部 ERI 假设只得到部分支持。Puls, Wienold和 Blank (1998)在以钢铁工人为样本的研究中发现, 付出−回报不平衡程度越高, 其饮酒量越多, 二者显著正相关。Peter等人(2006)通过比较男性经理人员的三种付出−回馈关系 , 即低付出−低回报、高付出−低回报、高付出−高回报与抽烟可能性之间的相关性 , 发现高付出−低回报的人抽烟的可能性是其他人的 4.34 倍, 即付出−回馈失衡与抽烟可能性高度相关 , 因此 ERI模型的外部假设得到了支持。研究结果表明付出−回报失衡只能显著解释和预测男性的病假。

综上所述, 已有关于对付出−回报失衡模型解释、预测生理健康、心理健康方面的研究已经

覆盖了生理、心理健康变量范围, 从而地证明了ERI 模型对生理、心理健康的预测力。但这些研究大多集中在欧亚地区, 而较少涉及南美、北美等地区。因此, 未来的研究者需要尝试在与欧亚地区经济、文化情况迥异的南美、北美等地区将

该模型进行推广使用。另外, 在 ERI 模型解释、预测个体行为变量方面研究方面, 已有研究主要集中于验证模型的外部 ERI 假设, 而较少涉及内部假设与交互假设。因此, ERI模型对个体行为的预测力还需对内部假设、交互假设进行深度挖掘

和验证。 4.1.2 组织层面

用 ERI模型对组织健康变量进行解释和预测是 ERI 模型从生物医学领域向组织行为学领域发展的一项重要体现。Jonge ,Bosma, Peter和 Siegrist (2000)在荷兰选取样本 , 以工作满意度为工作压力指标, 研究结果发现高付出、低回报、付出−回报失衡以及过度投入都会导致较低的工作满意度, 其中“付出”对工作满意度的预测性最强; 过度投入能加强付出−回报失衡对工作满意度的预测性, 即 ERI 模型的三大基本假设都得到了支持。Tremblay, Pallas和 Gelinas (2008)以法国护士为样本, 探讨 ERI 模型对离职倾向的解释力, 研究发现付出−回报失衡程度越高的人离职倾向越大 , 即付出−回报失衡能显著预测离职倾向。Li 等人

(2005)以工作不满意为结果变量 , 在中国探讨付出−回报失衡和工作不满之间的关系 , 研究结果显示:付出−回报失衡与工作不满显著正相关。有关组织健康方面的研究表明付出−回报失衡模型对组织健康变量也有较好的预测性, 在以后的研究中可以用来解释和预测组织层面的工作压力。

但目前已选用的组织健康变量还很有限, 只涉及到了工作满意度、离职倾向等, 而且研究主要是在欧洲、亚洲地区进行的, 几乎没有涉及南美、北美等经济发达的地区。因此, 后续研究者需要在更广泛的地区检验 ERI 模型对更多的组织健康变量的预测性。 4.2 中间变量

在有关 ERI 模型的研究中, 除对模型各构念要素对工作压力结果的直接效应进行研究以外 , 还发现各构念与工作压力结果之间的关系经常受

到一些第三变量的影响, 主要包括调节变量和中介变量。 4.2.1 调节变量

对 ERI模型与工作压力结果之间调节变量的研究很少, 大致可以分为两类:1)付出−回报失衡与工作压力结果之间的调节变量的研究。2)过度投入与工作压力结果之间的调节变量的研究。如

图 3所示。

图 3 调节变量研究结构图 有关付出−回报失衡与工作压力结果之间的

调节变量的探索主要是论证模型的交互假设是否

成立。研究结果表明对过度投入是否有调节效应

这一问题存在着不同的结论, 其中有近半数的实证研究表明过度投入有调节效应。 Jonge 等人(2000)在荷兰选取样本, 用 ERI 量表对样本的付出、回报以及个人过度投入倾向进行测量, 并以情感枯竭、身心健康等为结果变量, 研究结果发现:具有过度投入倾向的人在付出与回报失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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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较没有过度投入倾向的人更容易产生情感枯竭、

身心健康风险, 即付出−回报失衡与情感枯竭、身心健康之间的关系受到过度投入的正向调节作

用。Hoggan和 Dollard (2007)以澳大利亚的汽车司机为样本, 并以司机驾驶过程中的驾驶愤怒、一般情况下的一般愤怒为结果变量, 研究结果显示对具有过度投入倾向的人以及在一般情况下容易

愤怒的人而言 , 付出−回报失衡更容易导致驾驶过程中的愤怒, 即过度投入、一般愤怒对付出−回报失衡与驾驶愤怒之间的关系具有正向调节效

应。范琳波、李健、尚莉、顾华康、王晓萍和刘

苹(2009)在云南以高校教师为样本检验 ERI 模型对身心健康的预测性 , 研究发现付出−回报失衡与与高校教师的身心健康显著负相关, 尤其当过度投入倾向较大 , 同时又处于高付出−低回报状态时教师出现不良身心健康状况的风险明显增

加。研究证明过度投入能加强付出−回报失衡对负面身心健康的预测性。

也有研究者探讨在过度投入与工作压力之

间存在着一些调节变量。Joksimovic (2002)选取德国公交车司机为样本, 分析了消极情绪对工作过度投入与肌肉骨骼疼痛之间关系的调节效应, 结果显示出情绪越消极过度投入与工作压力结果之

间的相关性越显著, 即情绪状态对过度投入与工作压力之间的关系具有调节效应。Dragano, He, Moebus 和 Jockel (2008)在德国鲁尔区选取样本, 探讨工作需求-控制模型和付出−回馈模型对忧郁症状的解释力, 研究发现较低的工作控制能加剧过度投入对忧郁症的影响, 即低控制能够正向调节过度投入与忧郁之间的关系。Peter 等人(2006)在瑞典选取样本 , 探讨职业性别隔离在付出−回报模型解释心肌梗死时的作用, 研究发现男性工作中的女性工作人员的过度投入与心肌梗死之间

的相关性较其他类型工作中的女性工作人员强 , 即职业性别隔离对过度投入与心肌梗死之间的关

系有显著调节作用。 4.2.2 中介变量

Kudielka, Kanel, Gander和 Fischer (2004)在德国选取样本, 用 ERI 原始量表对样本的付出、回报等情况进行测量, 并用相关量表测量出样本的睡眠状况、身心健康(包括生理健康、心理健康)等变量, 研究发现身心健康状况对睡眠质量有显

著影响; ERI 模型各构念要素对身心健康状况有直接效应, 且在控制了身心健康变量之后付出、付出−回报失衡对睡眠质量的解释力很有限 , 因此身心健康状况是付出、付出−回报失衡与睡眠质量之间关系的中介变量。Hoggan 等人(2007)在澳大利亚对汽车司机的研究除了证明过度投入、一

般愤怒是付出−回报失衡与驾驶愤怒之间的调节变量外还证明了这两个变量也起到了中介效应。

目前有关 ERI模型与工作压力结果之间调节变量和中介变量的探索尚处在起步阶段, 探索到的调节变量、中介变量还很有限, 而且绝大多数是在讨论过度投入的调节效应和中介效应。有关

过度投入调节效应、中介效应研究的不同结论传

达出一个重要的信息, 过度投入是 ERI 模型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构念要素, 它对基于付出、回馈的工作压力的产生机制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也是理解 ERI模型核心思想的突破口。

5 ERI 模型的拓展

ERI 模型提出仅有十多年的时间, 研究者们主要是对模型进行了验证, 并对模型所能解释和预测的结果变量进行了初步的扩展。到目前为止, 只有少数的研究者尝试对该模型进行修正和拓

展。主要包括模型构念要素的拓展以及模型运用

领域的转换和迁移两个方面。 5.1 构念要素的拓展

付出−回报模型原有三个构念要素:付出、回报、过度投入, 其中过度投入虽然对工作压力结果也具有直接效应, 但更主要是作为调节变量而存在。Kinnunen, Ane和 Makikangas (2008)认为Siegrist 在付出-回报模型中选取的调节变量范围太狭窄了, 仅仅是个体差异方面的。因此, 他主张在模型中增加一个组织层面的变量作为调节变量, 即感知到的组织支持 (perceived organizational support)。他认为感知到的组织支持不同于社会支持, 社会支持强调同事间的互帮互助, 属于外部支持, 而感知到的组织支持是人的一种信念, 这种信念源于组织对员工贡献的尊重程度以及组织

对员工的关心程度, 是一种内部支持。Kinnunen等人在芬兰选取管理人员作为样本, 用 ERI 量表对样本的付出、过度投入、回报变量进行了测量, 并用 Eisenberger开发的量表对样本感知到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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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罗玉越等: 付出—回馈工作压力模型:西方国家十年来研究的回顾与评析 113

支持进行测量。该研究以工作参与度和离职倾向

为结果变量, 工作参与度是一种与工作相关的积极的思想状态, 可以分为三个维度:精力、奉献性、专注性。研究结果发现付出−回报失衡和感知到得组织支持与离职倾向显著正(负)相关, 与工作参与度显著负(正)相关; 有过度投入倾向的人较没有过度投入倾向的人而言 , 在付出−回报失衡时更容易产生较高的离职倾向和较低的工作参

与度; 而感知到的组织支持只能加剧付出−回报失衡对离职倾向的正向预测性; 付出−回报失衡在高过度投入、低感知到的组织支持的情况下与

结果变量之间的关系最强, 即付出−回报失衡、过度投入、感知到得组织支持三者具有交互效应。

Lsachinger等人(2008)则认为 ERI模型中过度付出这一构念代表人对工作的感情投入, 主观性太强而不宜将其概念操作化。他认为应该用“核心自我评价”来替代“过度投入”。核心自我评价反应个人的性情 , 描述一个人对自己及自我价值的评价 , 由四个特征组成:自尊、总体自我效能、控制、

情绪稳定性。Lsachinger 在加拿大选取护士为样本, 结合 ERI 模型(不含“过度付出”构念)和核心自我评价对样本的倦怠进行了预测, 研究结果显示付出−回报失衡会导致工作倦怠; 核心自我评价通过影响个体对所处环境的解释和反应方式来

影响个体对工作的倦怠, 具有较低核心自我评价的人要比具有较高核心自我评价的人更容易产生

工作倦怠。 5.2 ERI 模型运用的转换和迁移

对 ERI模型运用领域的转换和迁移是对该模型的一种广泛意义上的拓展, 这种拓展保留了付出−回报模型交换、比较的核心思想将其修正后运用到其他社会角色领域。Chandola, Marmot 和Siegrist (2007)将 ERI模型运用到夫妻关系、父母-子女关系、市民之间信任关系领域。Chandola 等人用 ERI 模型来解释和预测各种社会生活中的压力。他在英国选取样本, 用婚姻关系量表、父母-子女关系量表、非确定性信任关系量表对样本的

付出、回报等情况进行测量, 并对社会支持、生理机能、心理机能、压抑、睡眠、心绞痛进行测

量 , 研究结果表明三种非互惠性社会关系即夫妻、父母-子女、市民之间付出−回报失衡以及低社会支持都与五个结果变量显著相关; 非互惠性

关系与低社会支持中度相关, 且在控制了低社会支持后 , 三种关系的付出−回报失衡与结果变量之间的关系减弱但仍显著, 由此说明低社会支持对付出−回报失衡与结果变量之间关系有部分中介作用。Fukuda和 Yamano (2010)则根据付出−回馈模型的核心思想开发出一套适合测量中学生学

习压力的量表(“付出”量表 6个条目, “回报”量表 7个条目, “过度投入”量表 6 个条目), 并通过研究发现中学生在花费学习时间、应对别人的干扰等

方面的付出与从老师、同学、家长那里得到的欣

赏、考试分数、同学的帮助等方面的回报不平衡

时会引起疲劳、睡眠质量差症状; 女生较高的过度投入也会导致疲劳。

模型构念要素的拓展使得原有模型更加完

整、有效, 对工作压力的预测力更强。模型运用领域的迁移让我们认识到 ERI 模型除了可以被用于工作领域来解释和预测工作压力外, 也可以被用于生活和学习领域, 用来研究生活压力和学习压力。因此, 付出−回报模型可以打破工作压力模型的局限, 进而发展成为一个能同时解释工作压力、生活压力、学习压力的整体压力模型框架。

6 对 ERI 模型研究现状的思考与评价

6.1 ERI 模型的理论意义及实践价值 Siegrist 在已有工作压力模型的基础上提出

了同时兼顾人的特性与工作特征的工作压力模 型—— 付出−回馈模型。该模型由于有效避免了片面性—— 同时考虑了个体差异(过度付出体现个体差异)和工作特征(付出、回馈)而对各种工作压力结果都具有较好的预测力和解释性。ERI 模型从社会交换的视角阐释了工作压力的产生机制, 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全新的降低工作压力、提高个

人健康水平和组织生产率的思路:努力从薪酬、

晋升前景、工作安全性方面增加给与员工的回报, 并从工作任务量、工作时间等方面降低要求以增

强员工付出与回报之间的平衡感。 6.2 实证研究的局限及未来研究方向 6.2.1 付出−回报失衡值的操作化有待统一

在 ERI 模型的实证研究中, 研究者们对付出−回报失衡的操作化统一为付出与回报的比值(经过调整)大于 1, 用公式可表示为:e/r*c。其中, e表示付出量表得分, r表示回报量表得分, c为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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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系数。由于付出量表的条目数是 6, 回报量表的条目数是 11, 因此调整系数为 6/11, 即为 0.54。对付出−回报失衡的这种处理是基于付出量表与回报量表的相同得分代表样本具有相同的心理属性

这一假设前提的, 然而 ERI 量表对付出、回报变量的测量是否真正具有相同的尺度标准却没有得

到证实。因此, 对付出、回报得分经过简单调整处理即为付出−回报失衡值的做法存在一定的弊端。科学、合理的付出−回报失衡值计算方法尚需未来研究者探索和开发。 6.2.2 中间变量有待进一步的探索, 模型交互假

设有待验证 由于 ERI模型从提出至今只有短短十几年的

时间, 只有较少的研究者对模型中间变量进行了探索。尤其是在中国, 研究者们只对 ERI 模型基本假设进行了简单的验证, 几乎没有人尝试探索新的中间变量。目前西方研究已探索到的中间变

量只有过度投入、心理健康、消极情绪等, 有限的中间变量显然制约了 ERI 模型的解释能力。所以继续探讨模型中的各种中间变量是非常有必要

的。目前关于 ERI模型交互假设的验证是 ERI研究领域的焦点所在, 虽然有部分研究证实了模型交互假设的成立, 但更多的研究者通过实证研究证明交互假设不成立, 如 Preckel 等人(2007)的研究证明 ERI 模型的交互假设不成立。因此, 有研究者对模型的交互假设提出质疑, 认为 ERI 模型没有必要如此复杂, 只要付出−回报不平衡、过度投入对工作压力有直接效应这两个假设就足够

了。但也有可能存在着第三变量使付出−回报不平衡与过度投入的交互效应得以凸显, 它们之间存在三向交互效应。因此 ERI 模型的交互假设有待深度探索。 6.2.3 模型增加工作特征因子, 以增强对工作压

力的解释力 很多研究者把付出−回馈失衡模型和工作需

求 -控制模型结合起来 , 通过研究发现 , 工作需 求-控制模型侧重工作特征方面的内容, 付出−回馈失衡模型侧重社会心理方面的内容, 二者具有互补性。两个模型对工作压力的共同解释力远远

大于单个模型, 且 ERI 模型对工作压力的预测力大于工作需求−控制模型。Dragano 等人(2008)的研究也证明工作控制与过度投入有协同效应, 即较低的工作控制能加强过度投入与工作压力之间

的正向关系。因此, 如果在 ERI 模型中加入工作需求-控制模型中的某些因子, 或加入其它的工作特征方面的因子, 或许能提高 ERI 模型对工作压力的解释力。未来的研究者可以尝试从这些方面

对付出−回报失衡模型进行拓展。 6.2.4 研究方法有待改进

有关 ERI模型的实证研究大部分研究者采用的都是横向研究法。然而工作压力是一个动态变

化的变量, 压力源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产生的累积效应以及适应效应都变化地影响着人的健康状

态。因此未来研究可以尝试在不同的时间点上收

集数据 , 采用纵向研究法探讨付出−回馈模型对各种工作压力结果的预测性。另外, 由于 ERI 模型对变量的测量都是采用自我报告法收集数据 , 所以很容易出现共同方法变异的问题, 这无疑影响了对变量之间关系的研究。未来的研究应该尽

量选用客观的变量测量法以减少测量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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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Effort-Reward Imbalance Model: A Review of Empirical Researches in Western Countries

LUO Yu-Yue1; SHU Xiao-Bing2; SHI Qian1 (1 Department of Management,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430079, China)

(2 Department of Labor and Personnel,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872, China)

Abstract: Effort-Reward Imbalance (ERI) model has explored the formation and function mechanism of work stress from effort, reward and overcommitment, which based on society exchange theory. We summarize and analyze related ERI model researches in the past 30 years in four aspects: theoretical bases of ERI model, the applicability of ERI model, the exploration of interrelated variables, and the development of ERI model. It is found that the current ERI model presents a satisfactory level of explanatory and applicability. However, it’s still necessary for the future study of related intermediate variables exploration and interaction hypothesis test and research methods optimization about the value of imbalance. Key words: effort-reward; overcommitment; core self-evaluation; work st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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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科学进展 2011, Vol. 19, No. 1, 117–123 Advance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DOI: 10.3724/SP.J.1042.2011.00117

117

工作疏离感研究述评*

周 浩 1 龙立荣 2 (1四川大学工商管理学院, 成都 610064) (2华中科技大学管理学院, 武汉 430074)

摘 要 工作疏离感指的是工作情境不能满足员工的需要或与期望不符导致的员工与工作分隔的心理状态。

首先分析了工作疏离感的概念内涵, 介绍了相应的测量工具, 然后着重分析了工作疏离感的影响因素, 包括

人口学变量与个人特质、组织与工作特征、上级领导方式以及社会文化等, 并探讨了工作疏离感的影响效果。

最后指出了以往研究的缺陷以及未来在中国组织情境下的研究方向, 比如以家文化为背景, 由工作疏离感扩

展分析中国员工对组织的疏离感。 关键词 疏离; 工作疏离感; 组织疏离感

分类号 B849:C93

1 工作疏离感的概念、内涵与测量

疏离 (alienation)最开始作为一个哲学命题 , 指的是个体与所存在的世界分疏隔离的一种现

象。疏离是众多学科关注的焦点, 比如哲学、社会学、政治学等等。在心理学领域, 研究者关注的是疏离感, 指的是社会成员心理上的无力、疏远、冷漠的主观感受和体验 (杨东 , 吴晓蓉 , 2002)。在心理学的不同分支都有关于疏离感的研究 , 比如发展心理学关注青春期学生的疏离感 , 社会心理学关注少数族群的疏离感。在管理心理

学领域 , 研究者关注的组织员工与工作之间的 疏离, 称之为工作疏离感(work alienation)。工作疏离感是员工消极心理状态的重要指标, 能够预测员工种种与工作相关的消极行为, 因此在管理心理学以及组织行为学领域得到越来越多的 关注。

早期对于工作疏离感的探讨大多采用哲学

思辨的方式。比如, 马克思认为私有制使劳动者失去对劳动成果的控制权, 进而导致劳动者对劳动活动的疏离。马克思认为, 疏离是一个包含主观成分和客观成分的复杂概念 , 包含社会疏远

收稿日期: 2010-09-08 *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71002047, 70671046),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资助(2009SCU11099)。 通讯作者: 周浩, E-mail: [email protected]

(social estrangement)和去个性化(depersonalization)两方面的含义。社会疏远指的是与社会生活相脱

离时的一种情感, 是个体对强加于自己身上的社会生活产生焦虑的结果; 去个性化指的是当人们的行为不能反映真实的自我而被迫接受一些东西

时的情感(Kanungo, 1979)。 在组织行为学领域, 研究者认为工作疏离感

实质反映的是员工的需要无法从工作中得到满足, 来源于客观的工作情境与员工的价值观、理想、

爱好之间的差距(Nasurdin, Ramayah, & Kumaresan, 2005; Mendoza & Lara, 2008)。Banaia (2004)将工作疏离感定义为:工作情境不能满足员工的需要或

与期望不符导致的员工与工作分隔的心理状态。

这一定义得到学界的普遍认同, 从中推论工作疏离感至少有三方面的含义:第一, 它反映的是员工对自己与工作的关系的感知; 第二, 工作疏离感产生的根本原因是工作没有满足员工的需要 ; 第三, 工作疏离感是对工作的一系列主观、消极心理体验的组合。

马克思等哲学家的开创性工作激发了学者

对工作疏离感的研究热情 , 从不同方面对工作疏离感的概念内涵进行扩展。Seeman (1959)在总结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提出工作疏离感包含五个

要素:无力感 (powerlessness), 员工感觉受内部或外部的诸多限制 , 不能有效自行控制工作的过程和结果, 对未来的工作发展缺乏控制力;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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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意义感 (meaninglessness), 指员工仅仅完成整个工作的一小部分 , 感觉不到工作的价值和意义 ; 无规范感 (normlessness), 指组织缺乏清晰明确的规则来指导员工完成工作和实现个人目标 ; 自我疏离感(self-estrangement), 指工作对于员工而言仅仅是谋生的手段, 满足其外部需要, 没有其他价值 , 不能展现员工的潜能 ; 社会隔离感(social isolation), 指员工不能有效的融入到员工群体之中 , 感觉没有办法与其他员工建立良好的关系, 进而产生的人际孤独感。Dean (1961)认为工作疏离感包括三个要素, 即无力感、无规范感和社会隔离感。Korman (1981)则认为员工的工作疏离感包括个人疏离(personal alienation)和社会疏离(social alienation)两个要素。最近的一些研究中 , 研究者则倾向于采用整体性的概念和定义 , 不再分成几个要素来探讨工作疏离感(Adya, 2008; DiPietro & Pizam, 2008; Nair & Vohra, 2010)。

由于对工作疏离感的内涵理解有差异, 研究者按照自己的理论框架来对工作疏离感进行测量, 所开发的工具可分为多维量表和单维量表。早期

的学者大多认为工作疏离感是一个多维度的概念, 倾向于开发多维量表, 应用得比较广泛的量表有Dean (1961)开发的工作疏离感三因素量表, 包括24 个项目, 归属于无力感、无规则感和社会隔离感三个维度; Korman (1981)开发的量表则包括 18个项目, 分属于个人疏离和社会疏离两个维度。新近的研究中, 研究者则倾向于认为工作疏离感是一个整体的概念, 更多地开发和使用工作疏离感整体量表, 比如 Nair 和 Vohra (2010)开发的工作疏离感单维量表, 包括 8 个项目, 内部一致性信度为 0.828; Maddi (1979)开发的单维量表包括12个项目, Hirschfeld, Field和 Bedeian (2000)以及Hirschfeld和 Field (2000)的研究则采用其中的 10个项目来测量员工的工作疏离感。

较之多维概念, 工作疏离感的整体概念优势在于定义简洁清晰, 单维量表使用也很方便; 劣势则是只能反映工作疏离感的总体状况, 无法细致分析员工之间差异。员工的需求有差异, 即使工作疏离感总体状况相同, 员工的感受也可能完全不一样, 有的可能更多体验到无力感, 有的则可能更多体验到无意义感。

2 工作疏离感的影响因素

2.1 人口学变量与个人特质 不同的人群工作疏离感会不会有差异?

Steitz和 Kulpa (1984)研究发现, 男性和女性员工的工作疏离感总体而言差别不大, 但与年龄有交互效应。女性员工年龄越大工作疏离感越高, 男性员工则年龄越大疏离感越低。研究者的解释是

随着年龄增加, 女性侧重于家庭, 男性则侧重于事业。

DiPietro和 Pizam (2008) 以美国快餐业的员工和管理人员为研究对象, 调查了 599 人, 结果发现人口学变量对工作疏离感有显著影响, 具体而言小时工比正式工的工作疏离感高, 男性员工比女性员工工作疏离感高, 年轻、教育程度高的员工工作疏离感更高 , 非洲裔员工工作疏离感 更高。

Mottaz (2005)指出人口学变量对于工作疏离感的解释过于笼统, 应着力考察个人特质对于工作疏离感的影响。对于个人特质的考察, 已有的研究中比较关注的是控制点(locus of control)。Hirschfeld 和 Field (2000) 以及 Banaia, Reisel 和Probst (2004) 的研究均发现控制点与工作疏离感有非常显著的相关, 外控型的员工比内控型的员工工作疏离感高。内控型的员工认为自己能够掌

控周围发生的一切, 而外控型则认为事情的发生是不可控的, 是命运、运气、机会使然。控制点涉及到工作疏离感的核心要素—— 控制感, 会使员工对工作中的事件产生不同的解释, 从而直接影响工作疏离感。 2.2 组织与工作特征

马克思认为对劳动成果没有控制权是工人

产生工作疏离感的根本原因, 但研究者发现组织员工更关心的是对生产过程的控制权 (Mottaz, 2005), 这与组织以及工作本身的特征密不可分。

Kakabadse (1986) 对 9家大型社会服务机构的 603 名高层、中层、基层管理者进行访谈, 结果发现组织正式化和权力中心化是影响员工工作

疏离感的重要因素。组织的正式化程度越高, 员工对自己角色以及工作规程的认知越清晰, 工作疏离感就越低; 组织中权力分布中心化程度越高, 员工参与决策和工作自主的机会越少, 工作疏离感就越高。Hoy, Blazovsky和 Newland (1993)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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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周 浩等: 工作疏离感研究述评 119

了中学教师和社会福利机构工作人员的工作疏离

感, 发现中学教师的工作疏离感显著高于社会福利机构工作人员。研究者对此的解释是学校的权

力中心化程度更高, 中学教师参与决策和工作自主的机会更少。

Mulford和 Waldner-Haugrud (1993)研究发现员工知觉到的组织结构(权力中心化和管理程式化)是导致科研人员工作疏离感的重要原因, 研究者提出科研部门应减少管理层级并充分授权, 鼓励科研人员自行设定研究目标, 并对组织管理发表意见。另外 , 组织规模也是潜在的影响因素 , Babbit (1975)研究发现, 组织规模越大, 组织中少数成员(比如黑人)的疏离感就越高。

Berger, Sedivy, Cisler以及 Dilley (2008)提出组织员工的参与意识越来越强, 除了组织结构以及权力分布外, 工作本身的特征也会限制员工参与决策和使用多样化的技能, 从而导致工作疏离感。Banaia, Reiselb和 Probst (2004)在匈牙利的研究发现员工感知到的工作特征(技能多样性、任务同一性、任务重要性、自主性以及反馈)对工作疏离感有显著的消极影响。Nair 和 Vohra (2010)以印度信息技术业的知识员工为研究对象, 发现大约 20%的调查对象对工作有比较严重的疏离感, 而首要的预测因子就是工作特征, 包括工作的意义、自我表达的机会以及工作中的人际关系。

除了一般性的工作特征外, 某些特殊行业和工作的特征也会导致员工的工作疏离感。Poole和 Regoli (2006)以狱警为研究对象, 发现与同事、上司的消极人际关系是导致狱警工作疏离感的主

要原因, 而与犯人的消极人际关系也会导致狱警工作疏离感提高。研究者的解释是监狱看守工作

要求狱警随时保持警惕, 这种紧张和压力破坏了和谐的人际关系, 使得狱警的社会归属需要得不到满足, 从而导致工作疏离感。 2.3 领导

工作疏离感领域的权威学者 Kanungo (1992)指出, 组织结构、工作特征固然会影响员工的工作疏离感, 但一般而言是不太容易调整的, 而员工日常工作中与领导的互动, 管理者的领导方式对工作疏离感的影响力更大 , 更具现实意义。DiPietro和 Pizam (2008)的研究就发现人口学变量虽然对预测员工的工作疏离感有效, 但解释力更

强的是各个快餐门店管理者的领导风格和具体管

理措施。 Ramaswami和 Agarwal (1993)研究发现上级

对下属的监管会影响下属的角色压力和组织承诺, 进而对工作疏离感产生影响。Sarros, Tanewski, Winter和 Santora (2002)探讨了变革型领导和交易型领导对员工工作疏离感的影响, 结果发现变革型领导对下属的工作疏离感有显著的消极影响

(β=−0.44), 交易型领导对下属工作疏离感则有显著的积极影响(β=0.31)。变革型领导会对下属进行愿景激励, 给下属授权, 鼓励下属创新、挑战自我, 这会使下属产生对工作过程的控制感和对工作成

果的拥有感, 从而会降低工作疏离感。交易型领导则强调下属服从命令 , 完成任务以获得回报 , 这会使下属失去对工作的控制感和自主性, 从而产生工作疏离感。

Banaia, Reiselb和 Probst (2004) 研究发现支持型领导(supportive leadership)对员工的工作疏离感有显著的消极影响(β=−0.17)。支持型的领导者会充分为下属考虑, 帮助下属克服工作中的困难, 创造积极的工作环境和学习氛围, 鼓励下属自主设定目标 , 独立行动并创造性地解决问题 , 这会使下属充分体验工作的自主性和工作的意义, 从而消除工作疏离感。

无论变革型领导还是支持型领导, 其共同点在于领导者把工作的控制权交给下属, 管理者通过授权来提高员工的工作自主性和控制感, 从而减少下属的工作疏离感。 2.4 社会文化

Kanungo (1990)指出工作疏离感不仅是一种心理现象, 更是一种社会现象, 对工作疏离感的分析和解释应该考虑社会文化背景的影响。

Michaels, Cron, Dubinsky和 Joachimsthaler (1988)以美国的企业营销和采购人员为研究对象, 发现组织正式化通过角色模糊、角色冲突以及组织承

诺的中介作用对工作疏离感产生影响, 组织正式化程度越高, 员工的工作疏离感越低。Michaels, Dubinsky, Kotabe和 Lim (1996)把上述研究扩展到美国、日本、韩国, 进行跨文化的比较, 结果发现在三个国家中组织正式化对工作疏离感均有显著

的消极影响, 但具体影响模式存在差异。在美国样本中, 组织正式化对角色模糊和角色冲突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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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响较之日本和韩国样本更加显著, 研究者的解释是美国的个人主义文化, 员工更加需要正式规范的组织结构和工作指引; 日本和韩国的集体主义文化使得组织内部和谐、员工信息交流便利, 组织正式结构的影响力反而下降。所以, 研究者认为在亚洲国家, 组织正式化更多地是通过组织承诺的中介作用影响员工的工作疏离感。

Banai和Reisel (2007)以Hofstede的社会文化类型标准将美国、德国归为高个人主义-低权力距离类型, 将古巴、匈牙利、以色列、俄罗斯归为高集体主义-高权力距离类型。在这六个国家做大样本问卷调查, 结果发现高个人主义-低权力距离国家的组织员工更看重工作对自己的价值, 工作疏离感更多地受到工作特征的影响; 在高集体主义-高权力距离的国家, 组织员工更关注组织如何对待自己, 作为组织的代理人, 管理者的领导风格就显得尤为重要, 因此支持型领导对工作疏离感的消极影响更显著。

Adya (2008) 比较了美国和亚洲女性 IT工作者的工作疏离感, 结果发现较之美国女性 IT工作者, 亚洲女性 IT工作者的工作疏离感偏低。研究者认为这是社会文化差异导致的, 因为在亚洲国家 IT工作具有较高的社会地位, 而且亚洲女性认为自己适合从事 IT工作。

3 工作疏离感的影响效果与中介作用

工作疏离感作为员工对工作的消极体验, 对种种与工作、组织相关的行为都会产生影响。

Armstrong-Stassen (2006) 指出工作疏离感会导致员工在认知上产生对工作、工作场所的距离感 , 在行为上表现为工作卷入度下降以及对组织缺乏

认同。Mulki (2008)则认为工作疏离感高的员工会将自己与工作环境分隔开, 并减少工作中的社会互动从而导致对工作和组织的低承诺。

Efraty, Sirgy和 Claiborne (1991) 研究发现工作疏离感会影响员工的组织认同, 这种影响通过一系列的中介效应实现:工作疏离感增加员工的

被剥夺感, 从而降低员工的工作满意度, 进而影响工作卷入度 , 并最终对组织认同产生消极 影响。

Mulford和 Waldner-Haugrud (1993)以两家国际研究中心的农业科研人员为研究对象, 探讨了

工作疏离感与工作绩效(论文发表)的关系, 结果发现工作疏离感与论文发表数量显著负相关。

Hirschfeld, Field和 Bedeian (2000)的研究发现, 在控制了工作责任感 (work conscientiousness)以及研究方法的效应之后, 工作疏离感对于员工的工作卷入度、组织承诺、职业承诺、整体工作满意

度均有显著的解释力。Bao和 Zheng (2006)研究则发现员工的工作疏离感越高, 对组织变革的态度就越消极。Huang (2007)以中国台湾地区的中学排球教练为研究对象, 发现工作疏离感对工作效能有显著的消极影响。

除了探讨工作疏离感对效果变量的直接影

响之外, 也有研究把工作疏离感作为重要的中介变量来分析。林 棽钲 和陈威菖(2003)以中国台湾地区金融业从业人员为研究对象, 发现工作满意度与组织承诺会降低员工的工作疏离感, 而工作疏离感则会抑止员工的组织公民行为。Mendoza 和Lara (2008) 以 99名西班牙中学教师为研究对象, 探讨了个人-组织价值观匹配、组织公民行为以及工作疏离感之间的关系, 结果发现个人-组织价值观匹配通过工作疏离感的中介作用进而影响组织

公民行为。Sulu, Ceylan和 Kaynak (2010)则以 388名土耳其医护人员为研究对象, 发现组织公平感通过工作疏离感的部分中介作用, 进而影响员工的组织承诺。

可见, 无论作为自变量还是中介变量, 工作疏离感都是解释和预测员工心理与行为的一个敏

感而有效的指标。

4 研究缺陷与展望

在当前越来越激烈的市场竞争环境下, 组织为了生存和发展, 对于员工的要求越来越高, 希望员工热爱并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然而员工却越来越多地表现出对工作的冷漠和疏远, 即工作疏离感。研究工作疏离感在理论上为解释员工心理

与行为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 在实践上则有助于组织积极应对。在以往的研究中, 学者对工作疏离感的内涵、影响因素、影响效果等作了比较深

入的分析, 对于理解和消除员工的工作疏离感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但也不可避免地存在一些缺陷和有待继续挖掘的地方。

首先, 研究者普遍接受从员工需要的角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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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周 浩等: 工作疏离感研究述评 121

理解工作疏离感, 新近的研究对工作疏离感大多采用整体性的定义(Adya, 2008; DiPietro & Pizam, 2008; Nair & Vohra, 2010), 在测量的时候采用单维量表操作性也更强, 但在解释分析的时候仍然不可避免地涉及到如何理解工作疏离感内涵的问

题。比如, 无规范感是工作疏离感的要素之一, 要消除员工的无规范感, 组织需要强化制度, 而高制度化则可能限制员工的自主性和控制感, 从而导致员工的无力感。出现这种矛盾解释的根本原

因在于对工作疏离感的概念内涵没有统一的认识, 这也极大地限制了工作疏离感领域研究成果的积

累。所以, 以后的研究中应着力于澄清工作疏离感的概念内涵, 特别是多维概念中各维度之间的关系。

其次, 虽然工作疏离感现象在各种职业人群中都不同程度存在, 但是不同职业、不同层次员工的工作疏离感应有其自身的特点, 所以以后的研究应加强对特定群体工作疏离感的研究, 而非过于宽泛地探讨工作疏离感。比如, 在知识经济时代, 知识员工对组织的重要性日益凸显, 而与一般员工相比, 知识员工可能对工作自主性的要求更高, 需要层次也更高, 所以对知识员工而言, 工作疏离感产生的原因、表现形式以及组织应对

策略都会与其他群体有所差异, 需要在以后的研究中着力探讨。另外, 组织中的新员工与老员工相比, 对于工作的要求、组织的期望会有理解上的偏差, 自身对工作和组织可能怀有过于理想化的期望, 这种现实和理想的巨大差距极易导致新员工产生工作疏离感, 那么组织应采取什么措施来帮助新员工消除工作疏离感, 这在以往的研究中没有涉及, 值得以后的研究深入探讨。

第三, 以往的研究中方法单一, 绝大多数都是采用问卷法进行横断研究, 这对于揭示员工工作疏离感的形成机制, 以及工作疏离感如何影响效果变量是有缺陷的。在以后的研究中应考虑采

用纵向跟踪研究的方法, 以期更深入地理解工作疏离感。

另一方面, 以往的研究中对于工作疏离感的影响因素以及影响效果有较多的探讨, 但对这些效应的发生机制则显得研究不够深入。比如, 绩效作为重要的效标变量, 以往的研究中却很少涉及, 其与工作疏离感的关系并不清晰。Mulford和

Waldner-Haugrud (1993)研究发现工作疏离感对绩效的影响显著, 但只有中等程度的解释力。工作疏离感高则绩效肯定低吗?现实情境中, 很多时候员工并不喜欢和认同自己的工作, 但工作的效果并不差。这就需要深入探讨工作疏离感影响员

工绩效的机制, 特别应该区分任务绩效和关系绩效然后分别探讨。

第四, Bratton (2007) 指出, 较之其他研究主题, 组织行为学领域相对而言忽视了对员工疏离感的研究, 这对于揭示员工在工作场所中的行为是不利的。在中国情境下, 对组织员工工作疏离感的研究则更少。王月新(2006)通过因素分析得到中国组织员工的工作疏离感有五个维度组成:自

我疏离感、社会疏离感、无意义感、无力感和无

规范感。陈双群(2009)研究了中国组织员工对企业的文化疏离感, 结果发现员工的文化疏离感由五个方面构成:被控感、企业文化孤立感、无规范

感、不和谐感和无意义感。这些研究均以 Seeman的疏离感五因素模型为理论基础, 没有真正地实现中国情境化, 得出的结果缺乏中国特色。

Kanungo (1990) 早就指出, 将西方文化背景下得到的有关工作疏离感的理论框架、解释模型

照搬到东方社会是不恰当的, 应重视工作疏离感中的社会文化因素, 构建本土理论模型。这提示我们在研究中国组织员工的工作疏离感时应考虑

中国文化的特点。比如, 中国属于高权力距离的文化类型, 中国员工对于自主性、控制感的需要可能并不强烈, 所以“无力感”对中国员工而言可能意义不大; 中国文化具有高不确定性规避的特点, 中国员工非常重视工作的稳定性, 这有可能是中国员工工作疏离感的重要内容。另外, 中国员工的集体主义、传统性则可能在工作疏离感与

结果变量之间产生调节效应。 第五, 在中国组织情境下, 员工的疏离感可

能不单单针对工作, 很多时候针对的是组织。在以往西方的研究中, 为数不多的研究涉及到了组织疏离感(organizational alienation), 但都是等同于工作疏离感。未来的研究可以从这个角度入手, 以中国文化为背景, 将研究的主题从工作疏离感扩展到组织疏离感。

在中国文化中, “家”是一个核心的概念, 而中国各类型组织的管理模式、领导方式、人际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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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系都或多或少具有家的含义 , 比如家长式领导(Farh, Liang, Chou, & Cheng, 2008)。在中国, 员工和组织的关系类似于家庭成员和家的关系, 家应该给予家庭成员温暖、安全、宽容和支持, 这与中国员工对组织的期望是一致的。如果组织的这

些类似家庭的功能缺失就有可能导致员工对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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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iew on Work Alienation

ZHOU Hao1; LONG Li-Rong2 (1 School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Sichuan University, Chengdu 610064, China)

(2 School of Management, Huazh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Wuhan 430074, China)

Abstract: Work alienation is the state of psychological separation from work insofar as work is perceived to lack the potentiality for satisfying one’s salient needs and expectations. This review firstly made an introduction to the concept and measurement of work alienation, and then, the influence factors of work alienation, such as demography, personality, formalization, centrality, leadership and social culture, was analyzed. The consequence of work alienation was discussed subsequently. Finally, the limitations of previous studies were analyzed and future research orientations were given. It was suggested that with the consideration of Chinese culture, especially the family culture, it would be meaningful to discuss the issue of Chinese employees’ organizational alienation. Key words: alienation, work alienation, organizational alien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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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科学进展 2011, Vol. 19, No. 1, 124–131 Advance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DOI: 10.3724/SP.J.1042.2011.0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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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账户基本特征的影响因素 周 静 1 徐富明 1,2 刘腾飞 1 张军伟 1 蒋 多 1

(1华中师范大学心理学院暨湖北省人的发展与心理健康重点实验室, 武汉 430079) (2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 北京 100101)

摘 要 心理账户是指个体对经济行为进行编辑、分类、预算以及评估的过程。心理账户中的基本特征主要

包括享乐主义编辑、非替代性和局部账户。这些特征又受到一些因素的影响, 如享乐主义编辑受事件框架和

个体差异的影响, 非替代性和预算控制受模糊性的影响, 局部账户受价值原始水平、语义联系程度和评价方法

的影响。未来对心理账户的研究需要进一步探讨心理账户特征的普遍性、心理账户的机制及其文化差异。 关键词 心理账户; 享乐主义编辑; 非替代性; 预算; 自我控制 分类号 B842; C93

Thaler (1980)在研究沉没成本效应(sunk cost effect)时 , 认为人们当前的决策容易受已经付出成本的影响, 这是因为人们将过去的付出与将来的付出综合在一个账户中进行考虑, 据此, 他把这种内隐的账户系统称为 “心理账户系统 ” (psychological accounting system)。经过近 20年的研究和探索, Thaler (1999) 认为心理账户(mental accounting)包括对经济行为的编辑、分类、预算以及评估 , 并提出心理账户的三个重要组成部分:一是对结果的感知和体验, 涉及到对成本和收益的分析; 二是各个特定账户的分类, 涉及到账户的来源和支出, 而且不同账户的支出都会受到外显或内隐预算的控制; 三是评估和平衡各个账户的频率, 账户可以根据每天、每周或者每年进行平衡。这三个部分都违背了传统经济学中金

钱的可替代性(fungibility)原则。

1 心理账户的基本特征 1.1 享乐主义编辑

Kahneman 和 Tversky (1979) 提出预期理论(prospect theory)来解释人们在风险情境下的决策。预期理论包括价值函数(value function)和决策权重函数(decision weights function)。价值函数主要 包 括 三 个 特 征 : (1) 参 照 依 赖 (reference dependence)。参照依赖是指决策者决策时的关注

收稿日期: 2010-03-25 通讯作者: 徐富明, E-mail: [email protected]

是相对于参照点的改变(收益还是损失), 而不是财富的绝对水平。 (2)敏感性递减 (diminishing sensitivity)。敏感性递减是指在参照点附近, 人们对损益值的变化特别敏感。这种特征反映了基本

的心理规则 (韦伯定律 )。 (3)损失规避 (loss aversion)。损失规避是指损失要比等量的收益所产生的心理效用更大。例如, 损失 100 元钱在人们心理带来的痛苦要比获得 100 元奖金带来的高兴更为强烈。决策权重函数主要是指人们倾向于

高 估 (overweighting) 小 概 率 事 件 , 而 低 估(underweighting)中高概率事件。

根据预期理论的价值函数和享乐主义原则 , Thaler (1985) 推导出了心理账户的享乐主义编辑(hedonic editing)规则。这一规则主要包括:(1)分开收益 , 即当人们获得多个收益(multiple gains)时, 分开多个收益比整合收益能使人们获得更满意的心理体验; (2)整合损失, 即当人们面临多个损失(multiple loses)时, 整合多个损失比分开损失更能减少人们的痛苦体验; (3)小损失整合进大收益, 即当人们在有损失也有收益, 并且收益大于损失的混合收益(mixed gains)时 , 将损失和收益整合 , 能够使人们减小体验损失到的痛苦感受 ; (4)小收益和大损失分开, 即当人们在有损失也有收益, 并且损失大于收益的混合损失(mixed loses)时, 将收益和损失分开, 这些小小的收益能够减轻人们对损失所带来的痛苦体验(享乐主义编辑规则的详细阐述还可参见:李爱梅 , 凌文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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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周 静等: 心理账户基本特征的影响因素 125

2007)。后续的研究者对该规则进行了验证。例如, Lim (2006) 对纽约一家证券交易所的交易数据进行分析发现, 在 1991至 1996年间, 投资者在同一天卖出多个亏损股票的人数占 24%, 而在同一天卖出多个盈利股票的人数只占 17%, 这表明人们更倾向于整合卖出亏损的股票, 分开卖出盈利的股票 , 这与心理账户的享乐主义编辑规则相一致。心理账户的享乐主义编辑规则也存在于投资

者的决策过程中。有研究指出, 在股票上涨过程中, 投资者的相对参照点会朝股票上涨的方向移动。例如, 两个月前你以 30元的价格买入某股票, 上星期你得知此股票已上涨到 36元, 在此时预期未来的价格, 你的主观参照点可能已移到 32 元, 而不再是买进时的 30元; 而在股票下跌过程中, 你的主观参照点仍然会倾向于接近买进时的价格, 不会发生大的变化(Arkes, Hirshleifer, Jiang, & Lim, 2008)。此现象与分开收益、整合损失的编辑规则相一致, 在盈利过程中, 主观参照点移动较多, 可以形成一个新的盈利账户, 与先前的盈利账户分开, 让投资者获得更大的满意感; 而在损失过程中, 主观参照点移动较少, 未来的损失与先前的损失整合在同一账户, 从而减少了损失带来的痛苦。 1.2 非替代性

传统经济学认为 , 金钱是可以相互替代的 , 因此人们的决策不应该受金钱来源的影响。但是, 在现实生活中, 不同账户中的金钱是往往不能相互替代的, 各个账户中金钱的来源和使用的途径也是不同的 , 这就是心理账户的非替代性 (non- fungibility)特征。一般来说, 人们使用自己辛苦挣来的钱会比较谨慎和节俭, 主要用于日常生活的支出, 而对于意外得到的财富, 则更倾向于享乐消费 (Henderson & Peterson, 1992; Thaler & Johnson, 1990; Abeler & Marklein, 2008)。

研究者在日常消费和网络消费等领域都发

现了心理账户的非替代性特征。例如, Abeler 和Marklein (2008)发现, 在就餐时获得意外 8美元折扣的顾客, 比起其它没有获得折扣的顾客平均多花了 3.52美元。而 Milkman和 Beshears (2009)研究人们的网上消费行为时则发现, 那些获得了 10美元折扣券的消费者, 比没有获得折扣券的消费者有更多的消费行为, 并且这 10美元的折扣券导致消费者花更多的钱去购买更高质量的商品。而

且, 对于投入的成本的来源, 人们也表现出非替

代性这一特征。具体来说, 投入的成本是意外之财时, 人们似乎可以忽略过去的投入, 沉没成本效应就会减弱乃至消失, 人们更有可能关闭这个损失的账户; 而当投入的成本是正常收入时, 由于关闭损失账户会让人们更痛苦, 人们更容易产生沉没成本效应(Soman & Cheema, 2001)。此外, 不同账户的预算和支出也是不可替代的, 如果近期某个账户的开支较多, 人们就会在未来减少此账户中同类消费的预算, 而对于存在于固定账户的钱, 如果人们已经有了预支的消费计划, 这笔钱在人们心里似乎已经不存在了, 人们不会再动用这笔钱去进行临时性消费 (Soman & Lam, 2002)。 1.3 局部账户

Kahneman和 Tversky (1984)提出人们对结果的评价涉及到三种账户:最小账户 (minimal account)、局部账户 (topical account)和综合账户(comprehensive account)。最小账户是指结果的绝对差异, 局部账户是指结果与参照水平相比较的差异, 而综合账户是指所有账户的总体差异, 包括现有资产、未来收入以及其他可能的收入等因

素。Kahneman和 Tversky (1984) 提出人们总是会自动运用局部账户进行加工, 即人们对结果的评价总是基于一个参照水平, 而不是绝对水平。“夹克和计算器”*的例子表明心理账户是一种局部账

户。这个例子给我们的启示是, 节约 5 元钱的效用与原有价值水平的相关, 而不仅仅与绝对价值 * 夹克和计算器问题包括两种情境, 具体如下:

情境 A:想象一下, 你要去买一件夹克和一个计算器。在某商场夹克的价格是 125美元, 计算器的价格是15美元。这时计算器的销售员告诉你, 另一家商场计算器的价格是 10美元, 而驱车到该商场需要 20分钟。请问:你会去另一个商场买计算器吗?

情境 B:想象一下, 你要去买一件夹克和一个计算器。在某商场夹克的价格是 15美元, 计算器的价格是125美元。这时计算器的销售员告诉你, 另一家商场计算器的价格是 120美元, 而驱车到该商场需要 20分钟。请问:你会去另一个商场买计算器吗?

研究表明, 在情境 A中, 大多数被试(68%)选择去另一家商场; 而在情境 B中, 只有少数被试(29%)选择去另一个商场。也就是说, 当计算器从 15美元降到 10美元, 比计算器从 125美元降到 120美元时, 更能让人们产生便宜的心理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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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相关。

2 心理账户基本特征的影响因素

自 Thaler 提出心理账户以来, 许多学者对其特征和规则进行了验证, 其间有很多研究指出了心理账户传统特征的局限性, 心理账户的基本特征和规则也会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 使得心理账户的普遍性和一致性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质疑。 2.1 享乐主义编辑的影响因素

尽管心理账户的享乐主义编辑规则符合人

们在大多情境下的行为方式, 但是在一些情境下, 人们并不完全遵从享乐主义编辑规则。Kim (2006)指出, 尽管心理账户的享乐主义编辑规则在大多数情况下符合人们实际的消费行为, 但是整合损失的规则在一些情境中并没有出现。比如, 120.95元的手推童车和 19.95 元的送货费 (分开付款 ), 140.90的手推童车包括送货(整合付款), 此时, 人们倾向于整合付款时需要满足以下条件:(1)附加的送货费是非常明显的; (2)附加送货费是容易计算的; (3)人们对价格的感知是及时的。除此之外, 心理账户的享乐主义编辑规则还受事件的框架和

个体差异的影响。 2.1.1 事件的框架

Thaler (1985)提出如下心理账户的享乐主义编辑规则:分开收益, 整合损失, 整合“大得小失”和分开“小得大失”。Kahneman和 Tversky (1984)提出人们总是会自动运用局部账户进行加工, 即人们对结果的评价总是基于某一参照水平, 而不是绝对水平。Heath, Chatterjee 和 France (1995)发现 , 表述方式的不同会影响人们对账户的感知。总的来说, 基于百分比表述的相对值价格信息会更加激发人们运用局部账户进行感知 。具体

来说, 在两笔收益的情况下, 用相对值的价格表述更强化了人们分开收益的偏好; 在两笔损失的情况下, 用相对值价格表述也强化了人们整合损失的偏好。但在“大得小失”和“小得大失”的情况下, 用绝对值表达价格信息时, 人们的选择是与心理账户享乐主义编辑规则一致 , 即整合“大得小失”与分开“小得大失”; 而如果用相对值表达信息时, 人们会做出违背心理账户规则的选择, 即分开“大得小失”与整合“小得大失”。因此, 人们并不总是会按照心理账户的享乐主义编辑规则进行

决策, 有时也会受到事件框架的影响。

2.1.2 个体差异 Cowley (2008) 让被试参加一个模拟赌博的

游戏, 赌博的结果分为混合收益和混合损失, 被试可以随时兑现收益, 在兑现收益后要求被试报告主观体验, 并回答是否愿意用自己的钱来继续玩这个赌博游戏。实验结果表明, 那些对金钱持无所谓态度 , 且具有不负责任特质倾向的被试 , 更倾向于使用享乐主义编辑规则, 从而对赌博结果有更满意的体验, 因而不管是输还是赢, 被试都报告更多的积极体验, 并且也更愿意用自己的钱来继续赌博, 被试使用享乐主义编辑规则似乎是为了给自己继续玩赌博游戏提供合理的理由。

而那些对金钱持更谨慎态度, 具有负责任特质的被试, 较少使用享乐主义编辑规则, 他们在赢的情况下, 会报告更多的积极体验, 并且也较愿意用自己的钱来继续赌博, 而在输的情况下, 他们就会有更多消极体验, 并且不再愿意用自己的钱来继续赌博。另外, Lehenkari (2009)在对投资者的买卖行为进行研究时也发现, 享乐主义编辑规则并不具有普遍性, 很可能与个人特质有关。 2.2 非替代性与预算控制的影响因素 2.2.1 消费类别的模糊性

消费类别的模糊性是影响非替代性与预算

控制的一个因素。这一影响因素的研究则主要来

自于“灵活的心理账户(malleable mental accounting)”理论(Cheema & Soman, 2006)。他们认为, 只要消费项目存在着灵活性或模糊性, 人们就会为自己的享乐消费寻找理由。例如, 一顿高档的晚餐可以作为基本生活消费而归为基本生活账户, 也可以看作是享受消费而归为娱乐享受账户, 也就是说, 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将这顿晚餐归为不同的账户。在这一研究中, 研究者让被试假设自己近期有食物账户和享乐账户, 让被试在外卖、音乐会和西餐三个消费类别中进行选择。在三组

被试中, A组被试的食物账户预算还有剩余, 享乐账户预算已经用尽; 而 B 组被试的食物账户预算已经用尽, 而享乐账户预算还有剩余。让两组被试选择三种不同的消费。结果表明, A组中更多的被试选择外卖, 而 B组中更多的被试选择音乐会, 这符合账户预算的“非替代性”, 而两组被试在西餐的选择上没有显著性差异, 因为个体可以灵活地将西餐归入食物和享乐账户, 从而为自己的选择提供理由。由此可知, 心理账户的预算有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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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周 静等: 心理账户基本特征的影响因素 127

并不那么严格, 尤其是当人们面临有吸引力、归类模糊的消费选项时, 人们就会根据自己的需要将消费项目灵活地归入不同的账户。 2.2.2 奢侈享受与自我控制

Kivetz和 Simonson (2002)认为, 人们总是试图阻止自己对享乐的需要, 例如抽烟、旅行、过度消费等, 由于大多数人总是尽量将金钱花费在生活必需品上, 而在享乐的需求方面却没有得到满足 , 于是 , 一旦获得机会 , 他们就会想方设法满足自己的享乐需求。他们认为绝大多数人都能

进行自我控制, 即使有足够的钱去支付享乐消费, 人们也很难下决心去进行这类消费。他们发现在

某 些 情 况 下 , 人 们 会 形 成 一 个 提 前 预 约(precommitment)的账户 , 强迫自己进行享乐消费。比如让人们选择自己期望的奖品(欧洲旅行套餐或者同等价值的现金)时, 人们倾向于选择旅行套餐。如果按照效用最大化理论, 人们会倾向于选择现金 , 因为现金可以满足他们的任何消费 , 但研究结果却发现, 一旦有机会, 人们会逃避自我控制的枷锁 , 强迫自己选择享乐消费。White (2008)也发现, 当给人们发放礼品卡(gift card)时, 比起发放同等价值的现金时, 人们更倾向于消费, 并且会更多的进行享乐消费而非实用消费, 似乎他们认为礼品卡是免费得到的礼物。这提示我们, 现金账户也有很严格的自我控制, 给员工发放福利时, 发放金钱不如发放购物卡带给员工的满意度高。 2.3 局部账户的影响因素 2.3.1 价值原始水平

人们运用局部账户还是综合账户进行加工 , 并不是绝对的, 而是会随着情境的变化而变化。有研究者发现, 当财富的绝对值超过某个水平后, 人们的决策又更容易受到财富绝对值变化的影响

(Moon, Keasey, & Duxbury, 1999)。李爱梅、凌文辁和刘丽虹(2008)也同样发现 , 人们对相对值优惠与绝对值优惠的感知与商品的原始价格相关。

当某种商品的原始价格较低时, 消费者对相对值优惠效应更敏感, 比如, 原价 20 元的洗发水, 商家打算以 10 元的价格促销时, 与其说降价 10 元不如说 5折优惠。而当购买价格超过某一点后, 人们又会对绝对值优惠更敏感, 比如, 100万的商品房, 商家打算以 95 万的价格出售, 与其说 9.5 折优惠不如说降价 5万。

2.3.2 语义紧密程度 人们对账户的感知除了受到绝对值、相对值

以及价格原始水平的影响外, 还受商品语义联系紧密程度的影响。Bonini和 Rumiati (2002)研究发现, 人们并不总是会自动运用局部账户感知价格, 当消费者打算购买的物品在语义上联系更紧密时, 他们会运用综合账户去感知价格的变化。他们在

“夹克和计算器”的经典实验情境中加入了“语义联系紧密程度” (如, 购买登山鞋和皮鞋, 两者语义联系就非常紧密, 而购买登山鞋和电脑, 两者的语义联系就不紧密)这个因素。结果发现, 当购买商品的语义联系不紧密时(例如购买登山鞋和电脑), 人们会自动运用局部账户感知价格, 更愿意去相对优惠值高的商场购买; 而当购买商品的语义联系紧密时, 人们却会运用综合账户, 即通过综合的优惠值感知价格的变化, 不会受到相对优惠值的影响。 2.3.3 评价方法

共同评价(joint evaluation)指的是个体一次对多个选项进行比较和评价 , 单独评价(separate evaluation)指的是个体一次只对一个选项进行评价(Hsee, 1996)。一般来说, 在个体做决策时, 经常使用共同评价的方法, 因为人们需要对各个选择项进行比较; 而当个体对一件自己经历过的事件进行评价时, 较多使用单独评价的方法。例如, Hsee, Loewenstein, Blount和 Bazerman (1999)提到, 使用不同的评价方法, 会使人们的选择偏好发生改变。进一步的研究发现, 在共同评价时, 由于人们将各个选项进行细致的比较, 就会夸大选项之间的差异 , 他们把这种现象称为 “差异偏差 ” (distinction bias) (Hsee & Zhang, 2004)。同样, 心理账户的一些研究结论也受评价方法的影响。

局部账户的特点比较容易受到评价方法的

影响, 比如, 两个好朋友都送了你生日礼物, A送了一件 55元钱的羊毛衫, 你知道羊毛衫的价格在50元到 500元之间; B送了你一块 45元钱的羊毛围巾, 你知道羊毛围巾的价格在 5 元到 50 元之间。你认为哪个朋友更慷慨?Hsee (1998) 的研究表明, 在单独评价这两件礼物时, 大部分人会认为 B 比较慷慨。简单来说, 当人们评估一件物品的好坏时, 经常会自动联想到同类别中的其它物品, 然后加以比较, 这样 55 元的羊毛衫很自然的就被评价为低品质的, 而 45元的羊毛围巾会被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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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卷

价为高品质。但将两件礼物共同评价时, 人们会忽略他们在分开评价时使用的相对价值线索, 反而会将实际价值作为评价的主要线索。也就是说, 在分开评价时, 人们自动运用了局部账户, 而在共同评价时, 人们自动运用了绝对值进行比较。

另外, Kahneman和 Tversky (1984)提出的“演出门票问题”、“夹克和计算器问题”、“暴雪天气观看球赛问题”都是采用被试间设计 , 这些结果都是通过单独评价方式获得的。但是, Chatterjee, Heath和Min (2009)提出, 共同评价会使人们更容易做出理性的选择。他们对“演出门票问题”、“夹克和计算器问题”、“暴雪天气观看球赛问题”分别采用组间和组内设计, 结果发现, 对“演出门票问题”和“夹克和计算器问题”, 共同评价能促使人们作出更理性的判断和决策。也就是说, 经过比较, 人们很容易发现, 丢了演出门票和丢了 10 元钱, 实质都是相同的。而在“夹克和计算器问题”中, 相对值虽然有所差别, 实质差异也是相同的。而对于“暴雪天气观看球赛问题”, 共同评价反而会加剧沉没成本效应, 因为通过比较, 人们更倾向于对已经付出的投资要求有所回报。

3 心理账户特征的其它重要发现

3.1 账户的“情绪匹配”与“认知匹配” 心理账户的分类一般指的是人们将金钱的

来源进行分类, 并与相应的支出进行匹配。如, 正常收入账户与日常必需品消费匹配, 而意外财富与享乐消费相匹配 , 笔者把这种匹配方式叫做“认知匹配”方式。但是, 最近的研究发现, 除了“认知匹配”方式外, 心理账户还存在“情绪匹配”方式。Levav和 McGraw (2009) 提出了情绪账户(emotional accounting), 即人们会根据金钱所唤起的情绪不同而进行编辑和归类, 此笔金钱就被打上了“情绪标签(emotional tag)”, 并与相应的消费方式进行匹配。例如, 由于亲人的意外离世, 你获得了一笔赔偿金, 我们很容易想到这笔收入被贴上了消极标签 , 它是一笔“不快乐的钱 (unhappy money)”, 人们不会用一笔不快乐的钱去进行享乐消费。他们发现, 当一笔意外收入被贴上了消极情绪的标签, 人们就会回避享乐消费, 或者更愿意使用一些“合理化”(laundering)或者通过“有良心和道德感”的途径来使用(如捐赠)。就目前的

研究进展而言, 这种“情绪匹配”方式与原有的“认知匹配”方式是相互独立的, 还是相互影响的, 有待进一步研究。 3.2 时间的心理账户

心理账户的研究结论大多涉及的是金钱的

心理账户, 而时间的心理账户与金钱的心理账户不完全一致。Kahneman和 Tversky (1984)指出, 人们的决策更多受到局部账户的影响, 而 Duxbury等(2005)的研究发现 , 在时间的心理账户中 , 人们的决策不会受局部账户的影响。这种不一致的

原因可能在于, 在金钱的心理账户中, 金钱的价值是稳定且容易评估的, 而在时间的心理账户中, 时间的价值本身就具有模糊性而且不易评估, 所以人们对时间的相对值变化不敏感。此外 , Rajagopal和 Rha (2009)发现时间心理账户也有类似金钱心理账户的匹配方式。具体来说, 如果是通过工作中节省出的时间, 人们更倾向于使用在工作中, 而通过“非工作”(如娱乐)节省出的时间, 人们更倾向于使用在“非工作”中。但总的来说, 人们倾向于将节省出的时间用于娱乐。时间心理账

户的分类和匹配可能更具有普遍性, 因为每个人的时间总量都是相同的。

4 小结与展望

首先, 心理账户是否具有普遍性。自心理账户的享乐主义编辑规则、非替代性特征、局部账

户等特征提出以来, 大量的研究者从理论和现实角度对这些特点进行验证, 他们发现有很多因素会使得心理账户最初提出的那些基本特征发生偏

差或者反转, 如本文中提到的商品的语义联系程度、框架、事件发生的顺序、开支的灵活度、被

试的评价方法等等。这让我们思考, 心理账户的特点在跨时间、跨情境中是否具有一致性。事实

上, 大量的研究中提到的账户规则是基于金钱的, Duxbury 等(2005)认为在“夹克和计算器”的例子中 , 人们是花费时间去节约金钱 , 如果反过来 , 人们是花费金钱去节约时间, 他们同样会对相对值优惠更加敏感吗?结果发现, 人们愿意花费的金钱并不会受到节约时间的相对值高低而有差

异。另外, 还有研究发现, 当面临两个损失的情况下, 个体并不是倾向于整合两个损失, 而是倾向于分开(Thaler & Johnson, 1990; Linville & Fisc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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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周 静等: 心理账户基本特征的影响因素 129

1991)。究其原因, Linville和 Fischer (1991)认为当两个损失同时发生的情况下, 可能会超出个体的心理承受能力, 因而个体倾向于分开两笔损失。这些证据说明, 心理账户的特征可能并不是普遍存在的, 只是存在于某些特定的情境中。具体在哪些情境中更容易形成心理账户的特征, 则还需要将来的进一步研究。

其次, 对心理账户的形成机制探讨还不够深入。我们都知道心理账户具有与传统理性人假设

相违背的一系列特征, 但是这些特征背后的根源以及心理账户的形成机制仍然不得而知。Tversky和 Kahneman 认为个体是否将某些行为或事件归类为同一心理账户取决于该行为与此账户的相关

性。简单来说, 相关性高的行为或事件进入同一心理账户, 相关性低的行为或事件进入不同的心理账户, 此观点认为心理账户是分离的。心理账户的分离观点无法解释个体如何评价各个行为或

事件在一个账户中的权重 , 为了填补这一缺陷 , Brendl 等 (1998)提出的目标代表性模型 (goals representativeness model)在一定程度上阐明了心理账户的形成过程。这一模型认为, 心理账户的建立与决策情境激活的目标相关, 进入心理账户的每个行为或事件是通过对目标的代表性进行权

重的, 此模型又被他们称之为连续心理账户模型(continuous mental accounting)。例如, 由于观看音乐会演出的目标被激活, 个体才会构建一个专门的“观看音乐会演出”的心理账户。在这一心理账户中 , 一张音乐会门票比现金在“观看音乐会演出”这一目标上更具代表性 , 所以失去音乐会门票比失去现金在“观看音乐会演出”这一账户中具有更大的消极权重, 因而失去音乐会门票的个体更不可能再购买一张门票去观看音乐会演出, 而失去金钱的个体更有可能购买一张音乐会门票去

观看音乐会演出。 此外, 一些研究者认为心理账户是人们用来

简化认知加工的策略以及自我调整的工具(Shafir & Thaler, 2006), 也有研究者认为心理账户和“提供理由 ”共同作为调节机制影响着消费决策(Kivetz, 1999)。这些解释更多是作为一种理论探讨, 缺乏实证研究的支持, 并且这些理论本身也解释的不够清晰。心理账户的形成对人们的实际

生活有很重要的影响, 未来的研究应更加深入地

探索心理账户形成的内部机制, 为人们的消费决策提供更加理性的决策依据。

最后, 心理账户的特征在不同文化中是否有差异。李爱梅、凌文辁、方俐洛和肖胜(2007)对中国人的心理账户也做了一些探索, 提出了中国人的心理账户结构, 但中国人心理账户的规则和影响因素却还未进行深入探讨。西方人对金钱的感

知和使用方式与中国人有较大差异, 最明显的是西方人普遍具有提前消费的习惯, 而中国人更倾向于储存与固定资产投资。近年来, 人们纷纷将资金投资在房产上更说明了此问题。文化的差异

导致储存方式、消费方式的差异, 这也提醒我们, 在西方学者对心理账户研究近 30年的成果上, 我们也需要更加深入地探讨东方文化背景下的人们

特有的心理账户特征、规则、影响因素和形成 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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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周 静等: 心理账户基本特征的影响因素 131

Influential Factors of Basic Features of Mental Accounting ZHOU Jing1; XU Fu-Ming1,2; LIU Teng-Fei1; ZHANG Jun-Wei1; JIANG Duo1

(1 School of Psychology,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and Hubei Human Development and Mental Health Key Laboratory,

Wuhan 430079, China)

(2 Institute of Psychology,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101, China)

Abstract: Mental accounting describes the entire process of coding, categorizing, budgeting and evaluating. The basic features of mental accounting include hedonic editing, non-fungibility and topical account. These features are influenced by some factors, such as hedonic editing which is influenced by frame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 non-fungibility and mental budgeting which is influenced by “malleable” factors, topic account which is influenced by original value, semantic relatedness and evaluation methods. Research in the future needs to explore the generalization, underlying mechanism, and cultural differences of mental accounting. Key words: mental accounting; hedonic editing; non-fungibility; budgeting; self-contr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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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科学进展 2011, Vol. 19, No. 1, 132–141 Advance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DOI: 10.3724/SP.J.1042.2011.00132

132

情境相关性及其对“特质−工作结果”的调节作用*

周 冉 段锦云 田晓明 (苏州大学心理系; 教育部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苏州大学中国特色城镇化研究中心, 苏州 215123)

摘 要 情境相关性是指当情境能够对个体表达特质提供相关行为的线索时, 该情境即具有相关性, 它和情

境强度共同组成特质激活的潜能, 并在工业组织心理学中逐渐受到广泛关注。基于情境相关性有研究提出情

境维度说, 建立特质激活与评估模型。受到情境中相关线索激活, 特质表达为工作行为。在与不同水平各个维

度的线索相一致时, 工作行为被评估为工作绩效。研究表明, 情境调节变量可以在 3 个水平提供特质激活线索, 调节“特质−工作结果”关系, 如任务水平的工作控制、群体水平的领导行为以及组织水平的领导−成员交换

(LMX)关系等。情境相关性研究在人才选任、绩效管理、改善生产等方面起到积极作用。 关键词 情境强度; 情境相关性; 情境维度说; 特质激活; 情境调节 分类号 B849:C91

1 引言

特质理论指出 , 特质反映个体的内部过程 , 即个体如何思考和行动的(Funder & Colvin, 1991), 特质可以预测行为(Allport, 1937)。大五人格模型的出现, 主动性人格、核心自我评估等概念的提出, 使得个性测量有了长足发展。特质对工作绩效、组织公民行为、团队工作结果等有具有预测

作用, 这已获得较多研究证明(Barrick & Mount, 1991; Barrick & Mount, 2005; Bettencourt, Gwinner, & Meuter, 2001; Hofmann & Jones, 2005; Judge, Erez, Bono, & Thoresen, 2003; LePine, 2003), 元分析也证明特质和绩效之间存在相关(Kanfer, Ackerman, Murtha, & Goff, 1995)。就人格的预测效度研究表明, 责任感和工作绩效、任务绩效的相关分别为 0.09 至 0.23 和 0.06 至 0.18 (Meyer, Dalal, & Hermida, 2010), 责任感特质−绩效间总平均相关系数达到 0.09至 0.20 (Barrick & Mount 1991)。

已有相关研究结果存在着差异, 这表明在特质和工作绩效之间可能存在调节变量(Barrick &

收稿日期: 2010-06-01 *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70902056); 教育部人文社科规划研究一般项目(09YJCZH087); 苏州大学“211 工程”三期重点项目; 苏州大学重大研究项目。 通讯作者: 段锦云, E-mail: [email protected]

Mount, 1991)。在此基础上, 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人格特质的预测效度是否受到调节变量的影

响这一命题。元分析表明, 将情境强度(situation strength)作为调节变量引入, “特质−绩效”间关系假设的效度系数得到提高 (Barrick, Mitchell, & Stewart, 2003)。而相对于情境强度研究, 情境相关性(sitation relevance)研究则进一步考察, 情境中特质相关性的线索是如何起到调节作用。本文

在介绍情境相关性理论的基础上, 阐述了情境相关性在“特质−工作结果”之间的调节作用。

2 情境相关性及其模型

交互作用心理学(interactional psychology)和认知情感系统理论 (cognitive affective system theory)均指出, 个体和环境间的持续互动引起个体的行为。如果个体需要(或自我概念)与环境提供的条件不匹配, 将导致组织成员的不满和低绩效(Mischel & Shoda, 1998; Murray, 1938; Pervin, 1992)。以此为基础, 诞生了个体特质−环境匹配(P-E fit)和个体特质−组织匹配(P-O fit)的概念, 这为情境相关性的后续研究提供基础。

对期望的潜在行为, 外部情境能够提供不同明确程度的线索 , 这种明确程度即是情境强度(Cooper & Withey, 2009)。情境强度会对个体造成心理压力, 使个体参与或放弃某行动过程。个体感知的期望行为具有一致性, 取决于情境强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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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周 冉等: 情境相关性及其对“特质-工作结果”的调节作用 133

强弱。高情境强度会使个体间行为变异性降低 , 特质−结果间原有关系随之可能发生变化。强情境指的是明确的行为期望, 来源包括规范压力、对特定行为的强制要求、正式训练、间接学习等。

它使得个体对情境做出相对一致的反应, 从而掩盖个体间的差异性。反之, 弱情境指模糊的行为期望 , 其期望行为的统一概念不会被个体分享 , 此时能够观察到更多个体行为差异 (Beaty, Cleveland, & Murphy, 2001)。

Tett和 Guterman (2000)发现, 情境提供合适的表达特质的线索时, 自陈式个性测量的结果和特质相关行为意向之间的相关系数更高。据此 , 他们提出了情境相关性的概念, 即情境能够提供特质表达的相关行为线索。特质相关情境提供了

和特质一致或相反的条件, 起到放大或减弱特质对行为的影响的作用。例如, 在宗教祭祀的场合, 几乎不可能存在激活侵犯行为的线索 (Tett & Burnett, 2003)。对情境强度的效果只能进行事后检验, 较难进行综合评价。对于情境强度和情境相关性关系, 作一个比喻, 情境相关性像是电台频道, 决定播放什么节目; 情境强度则类似电台的音量, 决定着节目是否被清楚地听到。情境强度是考察“特质−结果”间关系的必要但非充分条件(Tett & Burnett, 2003)。因此, 情境强度和情境相关性共同组成特质激活潜能 (Tett & Burnett, 2003)。特质变量的影响是否显著, 取决于环境赋予的线索, 由此可见, 有必要将情境相关性纳入绩效预测。理想的工作情境中, 应存在着能够激活雇员特质表达的线索。

以往研究已对情境做了一些归类, 如霍兰德职业兴趣模型(RIASEC MODE)、六类团体模型和八类组织文化模型等(Holland, 1985; O’Reilly, Chatman, & Caldwell, 1991; Sundstrom, 1999)。但情境分类在组织心理学中不完全适用, 例如, 对员工来说, 奖励既可以是社会线索, 也是任务线索(Hochwarter, Witt, Treadway, & Ferris, 2005)。Tett (2003)认为, 情境分类的类型说不能准确地描述情境。因此, 他结合情境相关性, 从特质相关线索出现的 3个水平—— 组织文化、其他组织成员、个体工作-切入, 使用 5个情境维度来进一步诠释情境特征的含义, 对每个情境维度则分别用 3个属性去界定。

依据人格维度说与类型说的对应关系, 笔者

认为, Tett 对情境特征的描述可以被视作情境维度说, 见图 1 模型的上半部分。这 5 个维度分别是:(1)要求(demand), 指个体行为和情境提供的线索相一致, 此时行为可以获得积极评价; (2)分散(distracter), 与要求相反, 其所激活的特质阻碍绩效, 如在外向性员工较多的团队中, 高社交性的经理可能导致低绩效; (3)限制(constraint), 指阻碍个体表达的线索, 它会减少特质对行为的影响, 如下属分散在较大的地理区域限制上司的外向性

表达; (4)缓解(releaser), 起到与限制相反的作用, 它使得个体特质得到表达; (5)催化(facilitator), 指能够使得已存在的情境线索更加显著。每个情境

维度具有 3 个属性—— ①激活状态 (activation status), 它决定了特质能否预测绩效 , 能否增加情境强度。“要求”、“分散”和“释放”是正性激活状态, “限制”是负性激活状态, “催化”则具有增加其它情境特征作用的性质。②行为评估(behavioral value), 它体现了特质表达的方向性, 从而决定工作行为能否被积极评估为工作绩效, “要求”为正性行为价值, “分散”为负性行为价值, 其它情境维度同时有正负性。③出现频次(frequency), 前 3个维度高频出现, 后 2个低频出现。

为了更清晰地解释情境分类维度说, Tett 和Burnett (2003) 建立了“特质−绩效”的连接机制模型(见图 1), 情境维度说作为该模型的核心部分, 对情境因素的调节作用作了具体说明。此模型以

交互过程主义为基础, 区分了特质表达的工作行为(trait-expressive work behavior)和有价值的工作绩效(valued work performance), 从而为解释“特质−绩效”关系的双向性和情境特异性提供了思路。图 1模型的下半部分对情境因素对特质−关系调节过程进行了说明。其中路径 1、2代表了特质、情境对工作行为的主效应。不同于传统工作分析

仅仅关注基于特质的对工作绩效的解释(路径 3所指), 而忽视团队合作、组织文化的作用, 模型中路径 4、5还指出了工作中群体、组织水平的特质相关线索的调节作用。通过路径 6, 在情境的评估下, 工作行为体现了工作绩效。路径 7 强调了评估过程对“特质−绩效”关系的方向和强度的决定作用。那么, 上面涉及的员工将在不同水平激活出不同工作行为, 从而得到不一致甚至相冲突的绩效评估。路径 8 表示个体寻找能够使其特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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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表达线索(如任务、同事和组织线索)以满足内部动机, 与此对应在路径 9 中, 这种特质表达得到他人的积极评价。路径 10说明情境强度高, 外部动机会掩盖个体特质间的差异性。路径 11则从复杂科学角度指出组织是一个动态的复杂适应系统,

组织应该具有比环境更高的复杂性以及向增加复

杂性方向演化的趋势。总体来看, 路径 1至路径 6阐述了情境因素对特质−工作行为的调节作用 ; 路径 7 至路径 9 则说明了强情境(如高外部动机)的条件则可能会掩盖个体间的差异性。

图 1 情境维度说和特质激活评估模型 (Tett & Burnett, 2003)

3 情境相关性对“特质-工作结果”的 调节

情境为个体特质表达提供相关线索, 且员工的工作结果符合期望时, 团体和组织将能长期保

持竞争优势。依据情境相关性的特质激活和评估

模型, 参照情境维度说, 线索存在着 3个水平:一是常见于传统工作分析的日常工作、职责和规程

等工作本身; 二是关于同事、上级、下属和客户对员工的投入、交流和行为的需要和期望; 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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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周 冉等: 情境相关性及其对“特质-工作结果”的调节作用 135

结构、政策和奖励系统等宏观组织特征。现有的

实证研究对以下方面进行了系列考察:情境变量

以何种机制在上述 3 个水平上提供线索来调节“特质—工作结果”的关系, 以提供特质对工作结果的更高的预测效度。 3.1 任务水平

任务水平的情境变量对“特质—工作结果”关系有直接影响, 这得到了基于特质取向的工作绩效研究的支持。工作特征一般包括工作自主性、

工作的常规性、工作控制和工作要求等。就工作

自主性而言, Barrick和Mount (1993)发现, 当工作自主性高时, 责任感、外向性和宜人性与工作绩效间相关系数更显著。员工在高自主性工作中 , 能自由安排活动, 决定履行任务的方式, 较少受到外部控制。Diefendorff等(2007)同时考察自主性和常规两个工作特征后发现, 常规性低、自主性高时, 低犹豫特质个体的工作绩效更高; 相反在高常规性工作中 , “犹豫—工作绩效”间关系不 显著。

工作控制和工作要求作为情境调节变量, 被应用于帮助个体减轻由工作紧张引起的职业压力

的研究中。Parker 等(2009)发现 , 高的自我要求(self demand)个体感知到高工作控制时 , 将受到更多线索的激活, 并表现出更高投入和工作奉献; 高的非自我要求个体感知到高的工作要求时, 更多地抱怨健康问题。低的非自我要求个体, 高的工作控制可以缓冲压力对投入的影响而更专注于

工作; 相反, 低的工作控制则会加重压力。 在领导自我效能 (leadership self-efficacy,

LSE)对神经质、外向性和责任感与领导自我功效(leader self-effectiveness)之间起到中介作用的研究基础上, Ng 等(2008)使用调节的中介模型, 同时考察工作自主性和要求, 结果发现:低工作要求时, LSE对 3个特质与领导自我功效间的关系均有影响; 高工作自主性时, 仅对神经质和责任感这两特质维度与工作结果的关系有影响; 高工作要求时, 领导者面对高的绩效压力, 由于项目繁多时间紧迫, 特质相关线索很难激活 LSE; 不论工作自主性高或低, LSE对外向性和都有影响。

工作绩效可分为任务绩效和周边绩效, 组织公民行为(organizational citizenship behavior, OCB)导致的后果就是周边绩效(Van Scotter, Motowidlo,

& Cross, 2000; 段锦云, 钟建安, 2005)。有研究者探讨了情境相关性对组织公民行为的影响。Sekiguchi等(2008)在考察工作嵌入(job embeddedness, JE)对领导特质−成员交换关系(leader-member exchange, LMX)、OCB、基于组织自尊 (organization-based self-esteem, OBSE)、任务绩效之间关系的调节作用时, 发现了 OBSE调节 JE和 OCB之间的关系:低 OBSE, 低 JE 导致更高的 OCB; 高 OBSE, 高JE导致更高的 OCB。同时, JE调节 LMX和绩效、LMX 和 OCB 之间关系。OBSE、LMX、JE 和绩效之间存在 3 向交互作用, 这可能因为当员工 JE高, OBSE和 LMX彼此对绩效的影响起到补偿作用, 社会交换的质量调节特质−绩效之间的关系。

研究也发现了情境相关性在一些特定工作

环境中的调节作用。例如, 销售工作的性质决定其具有主动劝说、探讨以及操纵和混淆信息等工

作特点, Warr等(2005)发现销售绩效在个人主义、权利操纵的情境中分别和成就取向(责任感子维度)、权势(外向性子维度)呈负相关, 在社会支持(socially interdependent)情境中呈正相关。Teng (2009)发现 , 在高风险水平的护理工作中 , 情绪稳定性高的护士更有助于病人的安全。

除了以上提及的工作特征线索外, 时间线索也受到了研究者关注。例如, 工作限期既会激活共时性(pacing style)特质 , 也会限制共时性的显现。时间任务紧急的强情境会使得员工时间分配

受限制, 进而在时间使用上表现出一致性(Gevers, Rutte, & van Eerde, 2006; McGrath & O’Connor, 1996)。Zhang和 Arvey (2009)发现, 高社交能力、高成就感和低应激反应的个体易被较长的领导任

期的线索激活, 通过获得积极评估得到经济奖励。 虽然情境相关性在任务水平的调节作用获

得当前较多研究证明,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 传统工作分析往往仅关注任务水平的要求维度。譬如, 高条理性员工可能会胜任会计类工作, 当情境的任务水平的分散维度上的线索要求员工采取当机

立断的措施时 , 高条理性员工却会导致低绩效 , 这提示我们, 对其它水平线索也不可忽视。 3.2 群体水平

群体水平情境相关性影响工作结果, 相关性线索来自于团体中其他成员。Peeters 等(2006)把特质的差异性划分成个体水平(团体内)和团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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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团体间), 当团体成员特质差异性低时 , 高责任感和个体对团体满意感两者呈现正相关; 差异性高 , 低外向性与满意感成负相关。Gevers 和Peeters (2009)进一步把团体满意感分为绩效和非绩效两个维度后发现, 个体水平差异性和团体成员对团体非绩效满意感之间存在负相关, 和对团体绩效满意感之间关系不显著; 团体水平差异性和两种满意感都存在间接负相关, 团体水平特质的均值高, 有利于团体水平绩效; 当存在极端值时则有消极影响。对于决定个体在组织中获得影

响力的情境变量, Anderson等(2008)发现, 除了正式权力和社会网络地位, 它还取决于个体特质是否与所处的组织文化相匹配, 是否获得相关线索的激活。外向性个体在团队取向的组织中, 责任感个体在独立工作的技术型组织中, 均易获得影响力, 进而做出组织公民行为。

创造力是个体和情境复杂互动的结果, 涉及到个体和团体之间跨水平的动态互动, 受到团体对个体有关创造力特质表达的相关线索影响。

Sung和 Choi (2009)的纵向研究表明, 当外部动机高时, 开放性和创造力呈正相关; 当外部动机低时, 宜人性可作为创造性绩效的预测因素。除动机因素外, Hirst等(2009)的研究发现, 学习目标取向的个体关心的是熟练地精通自身技能, 而较少受外部动机支配; 绩效目标取向的个体则着力于使自身成就得到他人承认, 以期超越他人, 得到回报并免于责难。团队学习行为 (team learning behavior)调节学习目标取向的员工和其创造力间的关系。团体学习行为高, 学习目标取向和创造力呈现非线性交互作用, 比起高、低程度学习目标取向, 中等程度的预测效度最高; 团体学习行为低, 学习目标取向和创造力表现为线性交互作用。只有团体学习行为高, 接近取向(绩效目标取向子维度)员工和创造力表现为正相关; 团体学习行为对规避取向员工(绩效目标取向子维度)和创造力关系的调节作用不显著。因此, 对创造力的管理不仅需要识别出具有创造潜力的员工, 还应了解团体背景对个体创造力差异性的影响

有关领导心理的研究表明, 领导行为可以激活员工特质表达。目标为导向的领导(goal-focus leadership)能有效地设置目标 , 制定明确的职责和工作重点, 使得高责任感员工准确的理解组织

目标重点, 提高绩效(Colbert & Witt, 2009)。一般情况下社会赞同性(socially desirable)的领导特质能够起到积极影响, 但在特殊情况中也可能引起消极影响。例如, 组织面临高风险情境时, 高自信的领导却可能由于过度乐观而给组织带来灾难性

后果(Judge, Piccolo, & Kosalka, 2009)。De Hoogh等(2005)通过收集下属评估的领导行为、同事和上级评估领导效力的数据验证了动态工作环境感

(perceived dynamic work environment)对领导大五人格(NEO-PI-R)(除外向性外)和魅力型领导行为与功效间关系的调节作用。就变革型领导而言 , Griffin 等(2010) 的纵向研究表明, 领导愿景对以下两种关系均提供特质激活的线索, 分别是职责转换开放性(openness to work role change)和适应性行为间关系 , 以及职责范围的自我效能 (role breadth self-efficacy)和主动性行为间关系。

上述研究表明, 存在于团体成员间差异性、领导行为等群体水平的线索中, 情境相关性对工作结果的调节作用显著。 3.3 组织水平

组织水平上, 现有研究大部分探讨了组织内的人际互动、组织支持感等情境调节变量 , 如LMX、团队成员交换关系(team-member exchange, TMX) 和 组 织 支 持 感 (perceived organizational support, POS)等。

就职业自我管理行为(career self-management, CSM)而言, Sturges 等(2010)的研究发现, POS、LMX形式的组织支持, 提升了内控者在组织中控制其职业前程的的信心, 从而使其参与高水平的内部导向的 CSM和低水平的外部导向 CSM。POS对性别、控制点和内控导向 CSM之间关系起到调节作用, 这可能是由于它向员工传达组织对 CSM不同程度的支持。高水平的 POS有利于内控者人脉关系网的建立(internal networking), 以及可见度(visibility)的提高。相反在高水平 POS下, 外控者更易参与上述活动。LMX 对控制点和 CSM 关系的调节作用却与 POS 相反。不同性别, 按照所接受 POS的不同水平以不同方式来活动。POS鼓励内控者参与内控导向的 CSM。LMX 的作用更为直接, 它是一种实际的援助资源。当 LMX缺失时, 男性和内控者更可能参与内部网络行为, 这可能是为了寻找另一种援助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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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mdar等(2007) 考察了 LMX、团队成员交换关系 (team-member exchange, TMX)等对责任感、宜人性和任务绩效、周边绩效的综合调节效

应。LMX低时, 责任感、宜人性和任务绩效、帮助上司行为关系更为显著; TMX 低时, 责任感、宜人性和帮助同事关系更为显著。Botero等(2009)比较了美国和哥伦比亚文化背景下, LMX在权力距离和进谏行为关系中的调节作用。以美国为样

本的研究发现, 低权力距离的个体在高 LMX 时表现出更多的进谏行为, 高权力距离的个体在低LMX时的进谏行为更多; 而以哥伦比亚被试为样本的研究则未发现 LMX 对权力距离和进谏之间的调节作用。这是因为高背景文化(high-context culture)中的交流更含蓄 , 而低文化背景则为更 直接。

组织文化、组织气氛的调节作用也得到了研

究证实。Caldwell和 Moberg (2007)发现, 道德认同 (ethical identity)高的员工在强调道德主题(ethical theme)的组织文化中, 受到情境线索的影响较 少 , 表 现出 较少 的 道德 想象 力 (moral imagination)。Moss 等(2007)发现, 资源可用性对开放性和规范承诺之间关系起调节作用。

Hochwarter 等(2006)和 Kacmar 等(2009)均发现, 在低组织权术认知(perceptions of organizational politics)、高领导功效认知 (perceptions of leader effectiveness)的环境中 , 高核心自我评估 (core self-evaluations)个体得到的绩效评估更高 ; 在组织支持感情境中, 高社会技能个体通过人际关系能力去获得组织资源, 因而会表现出高绩效。

组织水平情境相关性对主动性人格和工作

结果关系的影响也得到了研究的验证。针对职业

倦怠(burnout)频发的航空职业工作, Baba等(2009)考察了情感耗竭(emotional exhaustion)和安全气氛感(perceived safety climate)在主动性人格和绩效间的调节作用。结果发现, 情感耗竭和安全气氛感在主动性人格和绩效关系中调节作用显著 , 在主动性人格和 OCB关系中的调节作用不显著。在此基础上, Li等(2010)引入 LMX作为中介变量, 及以程序公正气氛作为背景性调节变量。结果发

现, 高程序公正气氛中, 主动性人格和 OCB 间存在显著正相关, 主动性人格高的员工能和其上司建立高质量交换关系 , 从而工作满意感更高 ,

OCB也更多。

4 讨论

本文以情境相关性为切入点, 阐释了情境强度和情境相关性两者之间的联系, 介绍了基于情境相关性的情境维度说与特质激活和评估模型。

情境分类的特质相关线索存在于情境的任务、社

会、组织 3个水平, 从 5个维度可以更准确地描述情境特征。受到情境中相关线索激活, 特质表达为工作行为。在与不同水平各个维度的线索相

一致时, 工作行为被评估为工作绩效。 4.1 理论和实践意义

很多传统的研究方法往往使特质与工作结

果的相关性受到低估, 如何采用更为系统的方法, 考察特质对工作结果的作用机制就显得尤为重

要。情境相关性理论构建出基于人格的工作分析, 解决特质和工作结果间关系的模糊性, 建立一种互动主义的模型。情境因素作用于任务、团队和

组织水平时 , 增强或减弱特质对工作结果的影响。那么, 决定特质是否、何时作为前因变量, 这不仅取决于工作本身, 还受到存于工作之外的更广泛因素的影响。工作内置在背景中, 对背景的分析可以改善基于特质的工作分析的预测效力 , 多水平的情境特征分析克服了只在任务水平分析

的局限。 多层线性模型分析结果证明了, 组织行为的

研究不能脱离明确的背景因素去考察行为的特性, 否则会造成理解偏差。理论和现实中, 把工作背景(work context)系统地整合进传统研究领域, 注意到工作背景和管理角色要求 (managerial role requirements)的交互作用 , 整合出工作背景特征和个体角色实现(individual role enactment)的中观层面框架, 这对管理实践有重要意义, 在人才招募筛选、工作环境维护、绩效管理、改善生产率

等方面具有积极作用。 4.2 研究不足及展望

回顾情境相关性研究后发现, 情境调节变量(任务水平的工作期限、群体水平的团体成员间相似性、组织水平的 LMX 等)可以对员工的特质表达提供线索。但是, 以往研究较多关注任务水平的要求维度, 未来有必要依照情境维度说进行更加整体的考察, 完善情境相关性研究。另外, 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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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水平和群体水平的线索产生相互冲突的调节

作用研究也较为缺乏, 譬如, 高外向性、高宜人性和低责任感员工是否可能在实际绩效低时, 由于得到领导、同事的积极评价而获得失真的高绩效

评估。再者, 某些情境因素具有显著广泛的调节作用, 如 LMX等, 不但在组织水平上直接产生调节作用, 而且在多个水平上更够与其它情境因素发生交互作用 , 这需要在未来研究得到更深入 考察。

情境相关性概念还存在一些争议。它所依据

的 假 设 — 情 境 特 异 论 (situational specificity hypothesis)包括两类预测, “第一类预测”是指情境间预测效度系数存在较大变异; “第二类预测”是指情境内预测效度系数则无变异。有研究者用效

度概化理论(validity generalization theory)检验情境特异论的可靠性。效度概化理论认为, 各测验的效度系数间之所以会有变异产生而无法达到概

化的程度, 主要是一些随机误差(如抽样误差)因素造成的。若将这些误差去除后, 则各研究的效度系数应该相当接近。Schmidt(2002)使用心理动作测验、合成测验, Moscoso(2003)使用认知能力测验, 均发现了预测效度系数在情境内和情境间的较大变异, 似乎情境相关线索没有影响, 相反是由于取样误差导致了观察变异。这提示我们 , 尽管大量实证研究支持情境相关性对“特质−工作结果”的调节作用 , 但未来研究还需进一步明确随机误差等在情境相关性调节中的影响。

情境相关性研究当前主要在西方文化背景

下展开, 中国独特的组织管理现象根植于它的历史和文化传统, 并不能完全用西方理论来解释。例如, 在西方文化的研究中, 宜人性和西方政府机构员工的任务绩效的相关系数为 0.10 (Barrick & Mount, 1991), 但在中国文化中, 宜人性和任务绩效呈负相关 , 和周边绩效相关不显著 (Jiang, Wang, & Zhou, 2009)。可能原因是, 在中国, 组织的突出特征是高权力差距, 领导的典型风格是家长式, 维持等级的行为包括集中权力, 和下属保持社会距离, 采取控制手段等, 此时宜人性会令人觉得软弱和犹豫不决 , 是无能的表现(Farh & Cheng, 2000)。在管理国际化情况下, 从业者有着不同文化背景, 但目前跨国家文化层面的研究还相对较少(Shapiro, Von Glinow, & Xiao, 2007), 因

此未来研究有必要比较或融合东西方文化, 研究对象不应仅仅只局限在同一文化背景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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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周 冉等: 情境相关性及其对“特质-工作结果”的调节作用 141

Situation Relevance and Its Moderating Effect Between Trait-Job Outcome Relationships

Zhou Ran; DUAN Jin-Yun; TIAN Xiao-Ming (Department of Psychology, Soochow University; Key Research Institute of Education Ministry-Center for Chinese Urbanization

Studies, Soochow University, Suzhou 215123, China)

Abstract: The principle of trait activation formalizes the trait–situation relationship by holding that the behavioral expression of a trait requires arousal of that trait by trait-relevant situational cues. Trait relevance and strength are distinct situational characteristics, and both are required for a full appreciation of situational factors involved in personality expression which have gradually gotten abroad attentions in the industrial and organizational psychology. This paper introduces the situational dimensions classification theory as well as the trait activation and evaluation model that are based upon the situational relevance. Traits will express as the work behaviour after the activation of some related cues in the situation. Consistent with the cues in the dimensions of different levels job behaviour may be evaluated as job performance. Several empirical researches have indicated that situational moderated variables may provide the trait aviation cues at three levels, and moderat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rait and work results, such as the job demand of task levels, the leadership behaviour of social levels, the leader-member exchange of the organizational levels and etc. The researcs on situation relevance play a important role in employee recruitmentc, performance mangement, production improvement and etc. Key words: situation strength; situation relevance; situational dimensions classification theory; trail

activation; situation modera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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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心 理 科 学 进 展 第 19 卷

《心理科学进展》2010年审稿专家名录

《心理科学进展》编辑部热忱感谢下列审稿专家在过去一年中对本刊的大力支持。《心理科学进

展》上发表的论文能够保持今天的高质量,与他们认真负责、公正无私的精神密不可分。以下是《心

理科学进展》2010 年 1 月 1 日~2010 年 12 月 31 日的审稿人名单及其审稿篇次。

姓 名 篇次 姓 名 篇次 姓 名 篇次 姓 名 篇次 姓 名 篇次 姓 名 篇次 姓 名 篇次

郭庆科 12 邓 园 4 李 锋 3 陈启山 2 王建平 2 景怀斌 1 翁旭初 1 童辉杰 9 甘怡群 4 李 晶 3 陈午晴 2 王俊秀 2 李富洪 1 谢晓非 1 张敏强 9 宫火良 4 李 娟 3 程灶火 2 王 力 2 李会杰 1 辛自强 1 丛 中 8 胡凤培 4 李林英 3 戴海琦 2 王晓钧 2 李 纾 1 徐 芬 1 李 锐 8 黄劲松 4 李楠欣 3 段锦云 2 王益文 2 李晓庆 1 严标宾 1 罗 非 8 李文东 4 李晓东 3 方 文 2 武 欣 2 李新影 1 杨宏飞 1 任 俊 8 李永娟 4 李新旺 3 冯成志 2 夏凌翔 2 李岩梅 1 杨 娟 1 崔占玲 7 李勇辉 4 李雪冰 3 冯廷勇 2 闫巩固 2 李永鑫 1 杨玉芳 1 杜建政 7 刘国雄 4 李育辉 3 盖笑松 2 严进(浙) 2 连 榕 1 杨蕴萍 1 胡治国 7 刘 力 4 李占江 3 葛鲁嘉 2 严进(沪) 2 梁宝勇 1 姚梅林 1 林丹华 7 刘志雅 4 刘长江 3 葛 燕 2 杨红升 2 梁佩鹏 1 于海波 1 王振宏 7 龙立荣 4 刘 强 3 耿海燕 2 杨继平 2 梁三才 1 袁登华 1 陈 荣 6 罗 峥 4 刘 文 3 郭金山 2 杨剑峰 2 刘海燕 1 袁加锦 1 雷 雳 6 倪旭东 4 刘希平 3 郭秀艳 2 张景焕 2 刘红云 1 张淳俊 1 李宏利 6 邵 枫 4 毛伟宾 3 侯建成 2 张 明 2 刘儒德 1 张 锋 1 王美芳 6 石 伟 4 彭华茂 3 侯玉波 2 章子贵 2 刘 勋 1 张结海 1 温忠麟 6 隋 雪 4 饶俪琳 3 胡金生 2 赵 媚 2 刘泽文 1 张 侃 1 谢小云 6 王明辉 4 孙 彦 3 江光荣 2 钟 年 2 陆佳芳 1 张力为 1 谢义忠 6 王争艳 4 万明钢 3 蒋重清 2 周明洁 2 陆 勇 1 张林军 1 张志杰 6 韦庆旺 4 汪 凯 3 金 花 2 周晓林 2 罗艳琳 1 张小林 1 蔡华俭 5 徐富明 4 王立新 3 晋 争 2 周新林 2 罗跃嘉 1 张 晓 1 陈建文 5 徐晓东 4 王雁飞 3 李超平 2 周 勇 2 罗子明 1 张雅明 1 陈文锋 5 严文华 4 杨向东 3 李宏汀 2 朱新秤 2 马红宇 1 张雨青 1 陈有国 5 余嘉元 4 杨小冬 3 李寿欣 2 佐 斌 2 苗丹民 1 张 镇 1 管 健 5 张红霞 4 杨宜音 3 李同归 2 陈 平 1 苗元江 1 张智君 1 郭春彦 5 张建新 4 尹华站 3 李小平 2 陈志霞 1 彭聃龄 1 郑建君 1 梁竹苑 5 张 剑 4 张积家 3 林文娟 2 董光恒 1 彭小虎 1 钟 杰 1 刘永芳 5 张庆林 4 张丽锦 3 鲁中义 2 董 妍 1 亓晓丽 1 周 帆 1 陆昌勤 5 张 阳 4 张 奇 3 马 皑 2 樊富珉 1 钱铭怡 1 周国梅 1 陶维东 5 郑希耕 4 张清芳 3 宁 宁 2 方俊明 1 沈 杰 1 周 浩 1 童永胜 5 陈 红 3 张向葵 3 潘 毅 2 方晓义 1 石 岩 1 周江宁 1 汪新建 5 陈加洲 3 张学民 3 庞维国 2 冯正直 1 水仁德 1 周明建 1 王二平 5 陈 俊 3 郑全全 3 任孝鹏 2 付秋芳 1 孙晓玲 1 周仁来 1 王瑞明 5 陈天勇 3 郑 涌 3 施建农 2 高培霞 1 孙宇浩 1 周 媛 1 王 詠 5 崔丽霞 3 周象贤 3 宋国萍 2 谷传华 1 唐一源 1 朱莉琪 1 姚 琦 5 邓 铸 3 杨 雪 2 苏彦捷 2 韩在柱 1 王美萍 1 朱婉儿 1 叶浩生 5 丁锦红 3 白新文 2 孙向红 2 侯杰泰 1 王 敏 1 朱湘茹 1 毕重增 4 樊春雷 3 蔡厚德 2 谭淑平 2 侯志瑾 1 王穗苹 1 陈庆荣 4 葛列众 3 陈安涛 2 王大华 2 黄宇霞 1 王 亚 1 陈毅文 4 龚少英 3 陈宝国 2 王 辉 2 金盛华 1 王轶楠 1 戴 琴 4 黄敏学 3 陈 浩 2 王建安 2 景奉杰 1 王勇慧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