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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4-05 甘荣兴经历了上海科技从跟跑到并跑到领跑的进程 见证上海生命科学的高速发展 改革开放40年,上海的科技进步日新月异。从研究生毕业进入中科院,到创办上海医药临床研究中心,从科学家到管理,经历 过大院大所整合以及最早的科技创新,甘荣兴见证了上海科技从跟跑到并跑到领跑的进程。 青年报记者 郭颖 甘 荣 兴 是 学 医 的 ,他 1982 年高考进入上海第二医科大学 时读的是医疗专业,在二医大读 研究生时学的是病理生理学专 业。1991 年研究生毕业,甘荣 兴进入中科院上海细胞生物学 研究所,从科研到管理,1997 年 当上中科院上海细胞所副所长, 32岁的甘荣兴成为当时上海最 年轻的副局级干部。 “我经历过大院大所的整 合,当年把生化所和细胞所合并 为生化细胞所,植生所和昆虫所 合并为植生生态研究所;见过国 际合作的非法人研究所,那就是 中科院与德国马普学会合作建 立的中科院-马普学会计算生 物学研究所;也见过中外合作的 法人研究所,我们跟法国巴斯德 研究所合作的中科院上海巴斯 德研究所。亲历过新建研究所: 神经科学研究所和营养科学研 究所,以及跟大学的合作,当年 上海生科院跟交大医学院合作 成立的健康科学研究所。我们 还曾经把一个研究所转制为企 业:上海生物工程研究中心变成 上海中科伍佰豪生物工程有限 公司。”甘荣兴说,那都是科研院 所大的体制改革。 甘荣兴见证了上海最早的 科技创新。 早在上世纪 80 年代,当时 在德国留学的中科院细胞所老 所长庄孝院士,跟德国马普学 会,共同成立了马普青年科学家 小组“马普客座实验室”,这 是中国开放实验室最早的雏 形。“小组也是通过全世界遴选, 1994 年 在 全 世 界 打 广 告 ,搞 了 一个聘任委员会,3个成员是国 外的,3 个是中国的,另一个是 在美国的华人。”甘荣兴告诉青 年报记者,二战以后很多留学生 跑到美国去,马普要把优秀的留 学生吸引回德国,于是成立了青 年科学家小组。每个职位固定, 给他们科研自主权和稳定的支 持,挑最好的人,让他成长为马 普研究所的所长。“我们也采用 这个模式来做这一块,那时我们 的马普客座实验室,后来成为国 家重点实验室的雏形。” 2018 年 ,是 中 科 院 跟 德 国 马普学会建交合作40周年,跟 改革开放同步。 “我们每年都有新的做法, 德国跟中国的合作主要是同济 大学和中科院。跟同济大学合 作核心是教育方面,跟中科院合 作在上海主要是生命科学领 域。生命科学领域重点就是客 座实验室和马普青年科学家小 组。当时培养了很多人才,第一 任组长是裴刚,他1996年回国, 1999年就当选为院士。中科院 支持的10多位马普小组科学 家,现在 60%是院士。”甘荣兴回 忆道。 “我们后来又做了交叉科学 中心。未来发展需要学科交叉, 那时叫中科院上海交叉科学研 究中心,现在是挂在中科院上海 分院的交叉科学研究中心,这个 平台的宗旨是国际国内的合作 交 流 ,好 比 SARS 期 间 的 应 急 性 疾病管理体制机制,是一种多学 科交叉。” “国际合作有不同层次的合 作模式,人员和技术交流与合作 是第一层次,研究所跟研究所之 间的合作是第二层次,最高层次 是合作共建研究所。”甘荣兴介 绍说,“我们跟马普建立了中科 院-德国马普计算生物学研究 所,合作共建研究机构,这在当 时是一种探索。”甘荣兴笑言,这 几个项目他都经历过甚至是主 要推进者之一:马普青年科学家 小组建立期间他是处长,后来当 副所长,到了交叉中心时,他是 上海生科院副院长,还在管这个 项目,后来合作研究所也是他们 在推进。 “我经历过研究所的关闭、 整合、新建、转制、中外合作、国 内与国内单位的合作,这促进了 生命科学的研究,就是将研究领 域的方方面面资源联合起来。” 甘荣兴表示,当年上海生科院成 立,他们有一个目标就是希望上 海生科院不会因为组织机构的 改变,导致科学研究不发展,人 才和成果出得少,而是要出得更 多,整合协调能力更强。 甘荣兴同时见证了改革开 放以来,上海生命科学的高速发 展。“现在根据统计,上海生科院 的产出比北大清华都要强。如 何对标波士顿?他们大学、研究 机构,创新能力都很强,把源源 不断的要素进行协同创新,然后 可转化的成果往商业化发展,通 过市场的手做大做强。” 上世纪 80 年代与德国成立马普青年科学家小组 中科院上海分院还有一个 “全国第一”,那就是全国第一个 国际化、专业化知识产权管理与 转移中心在上海生科院成立。 “那是我们服务于国家经济 发展,跟产业界合作成果转化与 产业化,是我们国家最早的国际 化、专业化技术转移。当时我们 感觉,上海生科院每年有不少原 始创新成果,只有原始创新成果 才能产生原创性、可转化的知识 产权,有了原创性、可转化的知 识产权,必须通过国际化、专业 化的知识产权体制机制,才能做 好知识产权的转移与转化工作, 因此必须建立一个技术转移中 心,由专业化人员帮助科学家评 估他的技术,包括这个技术能不 能申请专利,这个专利的范围以 及它的价值,再将知识产权转移 与转化,实现成果产业化。” 2006年,上海生科院被评为 国家知识产权先进单位,甘荣兴 则是先进个人。单位和个人能 同时当选为全国先进的,非常 少。2000年,上海生科院成立了 全国第一个知识产权中心。 “当时 科技成果完全转化的很少,后来 的进步得益于原中科院王景川秘 书长去当了国家知识产权局局 长。”甘荣兴称,自己则是得益于 “国外去得多”,就取经学到了知 识产权保护这块。 “那时鼓励科学 家做企业,但不是事儿,万一输了 怎么办?科学家不会做经营管 理,但擅长于技术,我们上海生科 院很早就出政策鼓励科学家创 新,我们的分配机制,是职代会通 过的。转移的知识产权 50%可以 给技术团队,但也不敢突破太多, 因为股权没法落地,但至少可以 给他们红利。20%给研究所,20% 给院里,10%给技术产业人员,用 政策来激励和推动。” “为什么徐汇区知识产权这 块很强,因为徐汇创新强,大院 大所大学多,始终是知识产权高 地,这一点不光体现在知识产权 中心,而是原创多。”甘荣兴认 为,徐汇区还是生命科学的高 地,因为大学多,有复旦上海医 学 院 、上海交大、华东理工、上师 大、中医药大学,医院也比较多,尤 其是三甲医院多。 “大学、创新加上 医院,波士顿最核心的也就是如此, 这是智力驱动的创新工作。” “上海现在要做科创中心, 2035年要做卓越城市。改革开 放40年,我们再出发。再出发 要有一个新的目标,卓越城市就 要有一个跨越发展,弯道超车。” 甘荣兴举例道,上海生科院成立 以后综合力量很强,布局更为重 要。“上海生科院布局了 3 个卓 越创新中心,其中脑科学与智能 技术卓越创新中心有神经科学 的研究,脑的认知,加上智能技 术,未来可以支撑我国人工智能 的发展。”布局对了,自然就有产 出,包括世界首例体细胞克隆猴 中中和华华,包括胰岛素的合 成,就连水稻基因也是上海生科 院做的。 在商言商,甘荣兴现在的另 一个身份是上海枫林生命健康 产业发展(集团)董事、技术总 监。 “我们吸引了这么多人工智 能的企业,除了技术发展类的企 业还要制造业,如果不断有原创 的项目出来,政府提供很好的协 同创新生态环境,通过商业化和 专业化的手段去做评估、决策和 扶持,效率就高了,市场的机制 就能发挥作用,就能推动一群创 新企业出来,其中一定有部分可 以成长为参天大树,这就是创新 成果的转化和产业化。跨国企 业为什么进来?为什么到波士 顿去?它们最强的就是资本、人 才、渠道和整合资源能力等,他 们有一批懂技术的研发与技术 评估人员,通过对创新公司的知 识产权和技术评估,对有发展潜 力的公司给予扶持,让这个公司 长大,大企业通过市场并购,形 成完整的产业发展生态链,这也 是我们国家这几年在推动的。” 全国第一个知识产权中心在上海生科院成立

A04-05 甘荣兴经历了上海科技从跟跑到并跑到领跑的进程 见证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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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1: A04-05 甘荣兴经历了上海科技从跟跑到并跑到领跑的进程 见证上 …

A04-05

甘荣兴经历了上海科技从跟跑到并跑到领跑的进程

见证上海生命科学的高速发展 更见证上海科技创新日新月异改革开放40年,上海的科技进步日新月异。从研究生毕业进入中科院,到创办上海医药临床研究中心,从科学家到管理,经历

过大院大所整合以及最早的科技创新,甘荣兴见证了上海科技从跟跑到并跑到领跑的进程。 青年报记者 郭颖

甘荣兴是学医的,他1982年高考进入上海第二医科大学时读的是医疗专业,在二医大读研究生时学的是病理生理学专业。1991年研究生毕业,甘荣兴进入中科院上海细胞生物学研究所,从科研到管理,1997年当上中科院上海细胞所副所长,32岁的甘荣兴成为当时上海最年轻的副局级干部。

“我经历过大院大所的整合,当年把生化所和细胞所合并为生化细胞所,植生所和昆虫所合并为植生生态研究所;见过国际合作的非法人研究所,那就是中科院与德国马普学会合作建立的中科院-马普学会计算生物学研究所;也见过中外合作的法人研究所,我们跟法国巴斯德研究所合作的中科院上海巴斯德研究所。亲历过新建研究所:神经科学研究所和营养科学研究所,以及跟大学的合作,当年上海生科院跟交大医学院合作成立的健康科学研究所。我们还曾经把一个研究所转制为企业:上海生物工程研究中心变成上海中科伍佰豪生物工程有限公司。”甘荣兴说,那都是科研院所大的体制改革。

甘荣兴见证了上海最早的科技创新。

早在上世纪80年代,当时在德国留学的中科院细胞所老

所长庄孝僡院士,跟德国马普学会,共同成立了马普青年科学家小组——“马普客座实验室”,这是中国开放实验室最早的雏形。“小组也是通过全世界遴选,1994年在全世界打广告,搞了一个聘任委员会,3个成员是国外的,3个是中国的,另一个是在美国的华人。”甘荣兴告诉青年报记者,二战以后很多留学生跑到美国去,马普要把优秀的留学生吸引回德国,于是成立了青年科学家小组。每个职位固定,给他们科研自主权和稳定的支持,挑最好的人,让他成长为马普研究所的所长。“我们也采用这个模式来做这一块,那时我们的马普客座实验室,后来成为国家重点实验室的雏形。”

2018 年,是中科院跟德国马普学会建交合作40周年,跟改革开放同步。

“我们每年都有新的做法,德国跟中国的合作主要是同济大学和中科院。跟同济大学合作核心是教育方面,跟中科院合作在上海主要是生命科学领域。生命科学领域重点就是客座实验室和马普青年科学家小组。当时培养了很多人才,第一任组长是裴刚,他1996年回国,1999年就当选为院士。中科院支持的 10 多位马普小组科学家,现在60%是院士。”甘荣兴回

忆道。“我们后来又做了交叉科学

中心。未来发展需要学科交叉,那时叫中科院上海交叉科学研究中心,现在是挂在中科院上海分院的交叉科学研究中心,这个平台的宗旨是国际国内的合作交流,好比SARS期间的应急性疾病管理体制机制,是一种多学科交叉。”

“国际合作有不同层次的合作模式,人员和技术交流与合作是第一层次,研究所跟研究所之间的合作是第二层次,最高层次是合作共建研究所。”甘荣兴介绍说,“我们跟马普建立了中科院-德国马普计算生物学研究所,合作共建研究机构,这在当时是一种探索。”甘荣兴笑言,这几个项目他都经历过甚至是主要推进者之一:马普青年科学家小组建立期间他是处长,后来当副所长,到了交叉中心时,他是上海生科院副院长,还在管这个项目,后来合作研究所也是他们在推进。

“我经历过研究所的关闭、整合、新建、转制、中外合作、国内与国内单位的合作,这促进了生命科学的研究,就是将研究领域的方方面面资源联合起来。”甘荣兴表示,当年上海生科院成立,他们有一个目标就是希望上海生科院不会因为组织机构的

改变,导致科学研究不发展,人才和成果出得少,而是要出得更多,整合协调能力更强。

甘荣兴同时见证了改革开放以来,上海生命科学的高速发展。“现在根据统计,上海生科院

的产出比北大清华都要强。如何对标波士顿?他们大学、研究机构,创新能力都很强,把源源不断的要素进行协同创新,然后可转化的成果往商业化发展,通过市场的手做大做强。”

上世纪80年代与德国成立马普青年科学家小组

中科院上海分院还有一个“全国第一”,那就是全国第一个国际化、专业化知识产权管理与转移中心在上海生科院成立。

“那是我们服务于国家经济发展,跟产业界合作成果转化与产业化,是我们国家最早的国际化、专业化技术转移。当时我们感觉,上海生科院每年有不少原始创新成果,只有原始创新成果

才能产生原创性、可转化的知识产权,有了原创性、可转化的知识产权,必须通过国际化、专业化的知识产权体制机制,才能做好知识产权的转移与转化工作,因此必须建立一个技术转移中心,由专业化人员帮助科学家评估他的技术,包括这个技术能不能申请专利,这个专利的范围以及它的价值,再将知识产权转移

与转化,实现成果产业化。”2006年,上海生科院被评为

国家知识产权先进单位,甘荣兴则是先进个人。单位和个人能同时当选为全国先进的,非常少。2000年,上海生科院成立了全国第一个知识产权中心。“当时科技成果完全转化的很少,后来的进步得益于原中科院王景川秘书长去当了国家知识产权局局长。”甘荣兴称,自己则是得益于

“国外去得多”,就取经学到了知识产权保护这块。“那时鼓励科学家做企业,但不是事儿,万一输了怎么办?科学家不会做经营管理,但擅长于技术,我们上海生科院很早就出政策鼓励科学家创新,我们的分配机制,是职代会通过的。转移的知识产权50%可以给技术团队,但也不敢突破太多,因为股权没法落地,但至少可以给他们红利。20%给研究所,20%给院里,10%给技术产业人员,用政策来激励和推动。”

“为什么徐汇区知识产权这块很强,因为徐汇创新强,大院

大所大学多,始终是知识产权高地,这一点不光体现在知识产权中心,而是原创多。”甘荣兴认为,徐汇区还是生命科学的高地,因为大学多,有复旦上海医学院、上海交大、华东理工、上师大、中医药大学,医院也比较多,尤其是三甲医院多。“大学、创新加上医院,波士顿最核心的也就是如此,这是智力驱动的创新工作。”

“上海现在要做科创中心,2035年要做卓越城市。改革开放40年,我们再出发。再出发要有一个新的目标,卓越城市就要有一个跨越发展,弯道超车。”甘荣兴举例道,上海生科院成立以后综合力量很强,布局更为重要。“上海生科院布局了3个卓越创新中心,其中脑科学与智能技术卓越创新中心有神经科学的研究,脑的认知,加上智能技术,未来可以支撑我国人工智能的发展。”布局对了,自然就有产出,包括世界首例体细胞克隆猴中中和华华,包括胰岛素的合成,就连水稻基因也是上海生科

院做的。在商言商,甘荣兴现在的另

一个身份是上海枫林生命健康产业发展(集团)董事、技术总监。

“我们吸引了这么多人工智能的企业,除了技术发展类的企业还要制造业,如果不断有原创的项目出来,政府提供很好的协同创新生态环境,通过商业化和专业化的手段去做评估、决策和扶持,效率就高了,市场的机制就能发挥作用,就能推动一群创新企业出来,其中一定有部分可以成长为参天大树,这就是创新成果的转化和产业化。跨国企业为什么进来?为什么到波士顿去?它们最强的就是资本、人才、渠道和整合资源能力等,他们有一批懂技术的研发与技术评估人员,通过对创新公司的知识产权和技术评估,对有发展潜力的公司给予扶持,让这个公司长大,大企业通过市场并购,形成完整的产业发展生态链,这也是我们国家这几年在推动的。”

全国第一个知识产权中心在上海生科院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