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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2018年第1总第147新闻大学 JOURNALISM BIMONTHLY ·新闻理论· 一、引言 回顾中国新媒体简史,2005年曾被称为“博客元年”。所谓微博时代起始于2009年8月新浪 推出的“新浪微博”内测版,2010年即被称为微博元年,这一年的标志性事件是沸沸扬扬的谷 歌“退华”。2011年是微博爆发年,媒体宣布中国进入“微博时代”。有意味的是,这一年也 正是中东、北非地区的“茉莉花革命”在社交媒体的推动下连锁爆发,境外社交网站Twitter、 Facebook在中国被禁止访问。在此背景下,微博作为中国的社交媒体崛起。至2014年,网易微 博关闭,新浪微博衰落,媒体再次集体宣布:微博时代终结,微信时代到来。微博从最初兴起到 迅速衰落,黄金时间不过五年左右,与博客的衰落周期几乎一样。2017年,微信时代的媒体开始 讨论“5年之痒,微信公众号拐点已至”?(金木叶、石灿,2017)真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 焉。今天中国新媒体的现状、发展与问题,在很大程度上正是微博时代的后果和延续。结集为 镜,既是为这个时代留一份备忘,也是以回望的方式去探知中国新媒体的未来发展,做一个未来 的“考古”报告。 2014年8月18日,习近平主持召开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四次会议,会议审议通过了 《关于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的指导意见》。习近平在会上发表讲话,要求“加快传 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充分运用新技术新应用创新媒体传播方式,占领信息传播制高点” (刘奇葆,2014),拉开了“媒体融合”的改革序幕,这一年也被称为“媒体融合”元年。如果 关注一下“融合媒体”出台的时间,其实正是新媒体从微博时代向微信时代的换挡期。作为对微 博时代的回应,推动融媒体发展正是为了“确保导向”的“战略任务”,这是一方面;另一方 面,微信以反微博之道夺取了新媒体的平台霸权,是另一种对微博时代的“回应”。但是,媒介 【摘 要】“传播政治经济学视野下的微博事件(2011—2012)”工作坊以历史切片的方式透视当今中国新媒体 与政治的发展历程及其问题。本文通过总结微博事件的诸种问题,从阶级、“党性”与公民社会的想象,国家、舆论与 民主政治,公共性、知识分子与媒体暴力等方面探讨了新媒体时代的媒介政治以及挑战,同时探讨了在逐鹿新媒体的宏 大战役中,宏观政策的博弈能否实现共赢。 【关键词】微博事件;媒体融合;民主政治;公共性 【中图分类号】G206.2 【文献标识码】A “微博时代”的终结? ——《新媒体与当代中国政治》 [1] 导言 吕新雨 (华东师范大学 传播学院,上海 201100) [作者简介] 吕新雨,华东师范大学紫江特聘教授,华东师范大学-康奈尔比较人文研究中心主任,博士生导师 [基金项目]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12JJD86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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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第1期 总第147期新闻大学

JOURNALISM BIMONTHLY·新闻理论·

一、引言

回顾中国新媒体简史,2005年曾被称为“博客元年”。所谓微博时代起始于2009年8月新浪

推出的“新浪微博”内测版,2010年即被称为微博元年,这一年的标志性事件是沸沸扬扬的谷

歌“退华”。2011年是微博爆发年,媒体宣布中国进入“微博时代”。有意味的是,这一年也

正是中东、北非地区的“茉莉花革命”在社交媒体的推动下连锁爆发,境外社交网站Twitter、

Facebook在中国被禁止访问。在此背景下,微博作为中国的社交媒体崛起。至2014年,网易微

博关闭,新浪微博衰落,媒体再次集体宣布:微博时代终结,微信时代到来。微博从最初兴起到

迅速衰落,黄金时间不过五年左右,与博客的衰落周期几乎一样。2017年,微信时代的媒体开始

讨论“5年之痒,微信公众号拐点已至”?(金木叶、石灿,2017)真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

焉。今天中国新媒体的现状、发展与问题,在很大程度上正是微博时代的后果和延续。结集为

镜,既是为这个时代留一份备忘,也是以回望的方式去探知中国新媒体的未来发展,做一个未来

的“考古”报告。

2014年8月18日,习近平主持召开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四次会议,会议审议通过了

《关于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的指导意见》。习近平在会上发表讲话,要求“加快传

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充分运用新技术新应用创新媒体传播方式,占领信息传播制高点”

(刘奇葆,2014),拉开了“媒体融合”的改革序幕,这一年也被称为“媒体融合”元年。如果

关注一下“融合媒体”出台的时间,其实正是新媒体从微博时代向微信时代的换挡期。作为对微

博时代的回应,推动融媒体发展正是为了“确保导向”的“战略任务”,这是一方面;另一方

面,微信以反微博之道夺取了新媒体的平台霸权,是另一种对微博时代的“回应”。但是,媒介

【摘 要】“传播政治经济学视野下的微博事件(2011—2012)”工作坊以历史切片的方式透视当今中国新媒体

与政治的发展历程及其问题。本文通过总结微博事件的诸种问题,从阶级、“党性”与公民社会的想象,国家、舆论与

民主政治,公共性、知识分子与媒体暴力等方面探讨了新媒体时代的媒介政治以及挑战,同时探讨了在逐鹿新媒体的宏

大战役中,宏观政策的博弈能否实现共赢。

【关键词】微博事件;媒体融合;民主政治;公共性

【中图分类号】G206.2 【文献标识码】A

“微博时代”的终结?——《新媒体与当代中国政治》 [1]导言

吕新雨(华东师范大学 传播学院,上海 201100)

[作者简介] 吕新雨,华东师范大学紫江特聘教授,华东师范大学-康奈尔比较人文研究中心主任,博士生导师

[基金项目]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12JJD86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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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涉及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媒介形态和产权属性。传统媒体属于国有,新兴媒体产权结构相对

多元;传统媒体立足的是内容生产,新兴媒体抢占的是出口平台——谁“融”谁?如何融?四年

过去了,新媒体从微博时代转向微信时代,虽此消彼长,但平台和渠道的霸权变本加厉。由于传

统媒体的广告份额被新媒体褫夺,利润呈断崖式下跌,从报业到广播电视业,整个传统媒体的基

业被危机深刻震撼。传统媒体正处于生死存亡的十字路口。“媒体融合”的前前后后,中国媒体

改革与发展经历的究竟是怎样的故事?为什么国家推动的“媒体融合”并没有带来传统媒体的春

天?新旧媒体与中国社会政治究竟呈现怎样的张力?中国的新闻与传播的媒体改革究竟会走向何

方?这些都是我们不得不关注的重要课题。

二、阶级、“党性”与公民社会的想象

新媒体的诞生与中国政治格局的发展、变动有着深刻的联系。它既是中国政治场域的晴雨

表,也是中国政治的有机组成。任何涉及当代中国政治的关键词,也自然是新媒体的关键词。

本文集收入九个轰动一时的微博事件案例。研究方法都是在系统搜集事件文本、特别是舆

论领袖的言论文本基础上,呈现、分析其与事态发展的关系,解剖新媒体环境下议题的设置、发

生与发展的过程。时下流行的大数据式的舆情监测方式和研究方式是以事后追认为前提,它无法

研判议题设置背后的党派和利益集团的操控。它是建立在对既定事态的承认与合法的基础上,即

是建立在无法排斥操控的基础上。在此基础上的解释与决策,会承认在此基础上的利益,而不是

相反。本文多聚焦与舆论事件的发生机制,它包括舆论的主体、议题的话语框架、议题的政治诉

求,及其究竟是如何怎样发生的,也就是传统新闻理论的五个W在新媒体时代的延续。在这个意

义上,新媒体时代并没有超越传统的新闻理论,而是相反,经典的新闻理论恰恰可以成为驱散迷

雾的航标灯。事实上,所有新媒体的舆论事件都是线下、线上联合发酵的产物,是新媒体与传统

媒体互相激荡的结果。新媒体本身并不只是虚拟的空间,而是现实世界的延伸、发展和变形,是

现实本身。只有在这个视野中,才能击破新媒体的神话。

微博这个曾被寄予民主理想的新媒体平台、中国政治舆论的策源地,它究竟是如何架构的?

从今天披露的“微博时代”的“教父”、前新浪总编陈彤的故事可以看到,2009年陈彤接手微博

管理的时候,靠的是就是名人路线与商业策略:

接手微博的陈彤,在上线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制定了新浪微博名人战略的目标和任务,新浪所有部门每人每周最少要完成20人的工作量,而且要保证拉来的用户足够活跃,否则部门主管领导和个人都会受到罚款。如果拉到顶级的明星,则会给3000到10000数额不等的奖励。

在一次采访中,他对名人战略作出这样的解释:“我们不能首先去打草根牌,也不可能先去打技术牌,这都不是我们最擅长的。我们的优势就是高端、舆论领袖、明星、各个族群的牛人以及高收入、高学历、在自己单位有一定地位的人,先把他们抓过来。要根据自己的优势决定打法。”

其中,媒体人和明星被陈彤看作是首要公关的对象,前者拥有话语权,后者拥有号召力,“你不会因为你的朋友注册微博,但你会因为你喜欢的明星注册”。新浪辟谣小组前组长谭超认为,明星和媒体人的进驻,确保了微博平台上足够多的信息源以及信息的活跃度。

但对于刚上线的微博而言,说服名人加入并非易事,尤其是明星和企业家。一方面,陈彤提出以新浪门户强大的推广资源作为拉拢条件。另一方面,他提出要给用户提供最快速最全面的服务,在内部,提供服务的人被称为“店小二”。

……对于一些非常重要的名人,陈彤则会自己出面,约饭局,潘石屹、任志强、刘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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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饭局上的常客。前媒体人刘岩(化名)曾多次参加陈彤组织的媒体人聚会,他印象中,陈彤是一个非常实在的人,每一次聚会招待的最低规格都是五星级酒店。餐桌上的陈彤,除了“感谢大家对新浪微博的使用”之类的祝酒词,极少谈及新浪微博和舆论管制的问题。更多时候,他在喝酒交朋友,跟大家聊足球、聊人生、聊最热点的话题。每一次,大家都会收到陈彤准备好的礼物,大多都是一些最新的电子产品,Iphone、Ipad或者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李天波,2015)摘抄这些内容,是为我们的工作补充一个注脚,它直白地描述出微博架构的阶级性:资本、

市场与“名人战略”的结合,也预示了“公知”、水军与微博共存亡的命运。2012年6月微博开始

实名认证,2014年,网络管理部门对一些“大V”进行收治,呼风唤雨的“大V”失去了庇护的基

础。至2015年,作为政治议题策源地的微博基本偃旗息鼓,其标志就是微博“教父”陈彤2014年底

离开新浪。炙手可热的微博时代为什么会终结?今天的反省多从技术和市场营销的角度进行的,或

者归咎于政府的打压,但从“公民社会”的想象及其失败的角度展开思考,或许有新的发现。

王维佳、杨丽娟在《“吴英案”与微博知识分子的“党性”》(王维佳、杨丽娟,2012)的

研究证明,以微博为代表的互联网言论平台实际上为党派性的意见表达、特定政治观念的宣传提

供了重要渠道。影响舆论的意见领袖其实是社会角色和阶层属性十分相近的固定群体,他们持有

同质化的政治观念。不仅如此,微博舆论领袖们还具有明确而统一的政治目标,并主动和自觉地

利用网络空间发起政治动员,以影响现实政治决策、推动体制变革。这一平台上提供的言论和意

见具有明显的派性特征和宣传意味,而不是想象的公共性和开放性。与之相悖的事实和意见很难

进入公共议题的讨论中,事实上,微博等新媒体的政治讨论空间具有强烈的排斥性。在由微博引

爆的舆论事件中,涉及司法问题的案件往往是其中最劲爆的一类,其中“死磕派”律师作为“公

知”中的重要成分。

2015年7月,媒体报道公安部指挥多地公安机关摧毁一个以北京市锋锐律师事务所为平台,

少数律师、推手、“访民”相互勾连、滋事扰序的涉嫌重大犯罪团伙。警方初步查明,自2012年

7月以来,锐锋先后组织策划炒作了40余起案事件,严重干扰正常司法活动,严重扰乱社会秩序

(黄庆畅、邹伟,2015)。这一事件也被西方舆论称为“709律师大抓捕事件”。2016年7月11日

《环球时报》以社评的形式发文《西方对“709事件”的定性何其荒谬》,文章称:“在过去的

周末里,西方舆论以较大规模炒作所谓‘709律师大抓捕事件’一周年。美德英三国外交当局或

驻华使馆于9日分别发表声明,渲染‘709事件’的严重性,要求中国释放涉案律师,‘保护人

权’。一些西方律师组织和团体发表联署公开信,向中国政府施压。”(环球网,2015)2016年

8月4日,锋锐律所主任周世锋获刑7年。2017年7月27日,律师陈有西在微博中发文《该认真反思

了》称:“用非法律的手段鼓动上访、静坐、抱团、示威、送墓碑、点蜡烛、雇水军网上炒作,

期待海外民运力量声援,这不是法律人的本份,不是三大诉讼法的法律框架。这些事没有学过法

律的老百姓也能干,街头革命家才能干,不需要专业法律人,更不需要专业训练的律师。……网

络时代的炒作,放大了这些人和这种歧形的影响”,[2]引爆了“官派律师”和“死磕律师”之间

激烈的内讧和论争(甘定中,2017)。

同质化舆论领袖现象在吴畅畅《去邻避化、素朴的自由主义与中产阶级的“表演式书写”—

以“7•23”动车事故为例》(吴畅畅,2012)的研究中也同样获得了印证。该文分析了2011年

“7•23”甬温线重大铁路交通事故触发的数百万条微博的舆论旋风,“中产阶级”知识分子群体

在其中的同质化“表演”,以及与“南方系”媒体的积极互动,其中也不乏律师的身影,其鲜明

的政治诉求就是借此拆分、取消或“私有化”铁道部。再次重复或“表演”了国家与社会二元对

立的叙述框架,这一几乎是所有微博事件中的主导型叙述模式。其实,该事故带有偶然性,极端

雷电天气是事故的主要触因,[3]但是此一事故迅速激化成质疑中国高铁发展的惊涛骇浪。新浪微

博特别开辟长达十天的“温州动车追尾事故”专题,铁道部作为“国有垄断企业”遭到了最严厉

的抨击:“反自由化表明反右运动还在反,大干快上建高铁说明大跃进还在跃,唱红歌表明文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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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革,铁道部存在表明计划经济还在转!总之,中国还行走在反右、大跃进、文革、计划经济

的延长线上!告别这条路线,就从撤铁道部开始!”凡是不同意见都遭到系统性歼灭,典型如

《环球时报》主编胡锡进的微博:“中国高铁出口面临毁灭性压力……不知道大家看到这些是什

么心情,我是很苦涩的”,被大规模围攻和辱骂。2012年7月,财新《新世纪》刊出:《中国高

铁被指花费巨大代价没有买到核心技术》一文,[4]认为“7•23”动车事故暴露的中国高铁技术问

题是铁道部“没有尊重科学规律”。2011年12月28日上午,国务院常务会议作出了对“7•23”甬

温线特别重大铁路交通事故的处理决定:原铁道部部长刘志军负主要责任,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

问题,另案一并处理。

如果说“中产阶级”的知识分子自我想象在“7•23”动车案中获得了一次短暂的绽放,那

么在“钱云会案”中,这一想象则因与坚硬现实的碰撞而碎成残片。2010年12月25日,浙江省

温州市乐清县的一位村长钱云会被车碾死。网络舆论认为钱云会死于官方谋杀,以制止钱云会就

征地问题上访,温州警方则裁定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在此对立情况下,由微博上活跃的知识分子

“大V”组成的几个“独立公民调查团”出征乐清,其中法律界人士居多,试图用行动获得“真

相”。在这个过程中,这个活跃的“共同体”内部发生了分裂,认可交通事故结论的调查遭到严

厉质疑,以及微博上可以预料的谩骂。王蔚《公共性的迷思:微博事件中的知识分子及其社会行

动——以钱云会案中知识分子观察团为例》(王蔚,2013)一文发现,在已经预设了政治正确性

的微博叙述框架下,任何违背都会遭到自我审查,或被自发地清理(即便是“自己人”)。这一

独立调查行为最终以失败而结束,它使得“真相”本身成为无法企及的彼岸花。建立在中产阶级

想象基础上的“公民社会”与“公民行动”一再与中国现实产生错位,它体现为微博事件与现实

世界之间的错位,错位的榫点就是“民主”。

三、国家、舆论与民主政治

“郭美美事件”是一个肇始于微博并连续至今的故事。[5]2011年6月,拜金、炫富的年轻女

性郭美美,因为微博认证身份是“红十字会商业总经理”,导致公众对郭美美财富来源强烈质

疑,并引爆对中国“红十字会”为代表的公益慈善事业持久不灭的信任危机。而这一年,正是微

博刚刚进行实名认证,虽然“红十字会”一再辟谣,事实上郭美美的确与“红十字会”毫无关

系,但是舆论的龙卷风已经排山倒海,迫使中国“红十字会”不断进行“应激式改革”。罗慧在

《传播中的社会冲突、民主实践与应激式改革——以“郭美美事件”为例》(罗慧,2012)一文

中,探讨了新媒体与民主的关系,以及网络舆论引爆的民主实践在中国的困境。

中国“红十字会”作为官办慈善机构,在这个意义上被推向了公民社会的对立面。作为公

民社会的NGO组织,特别是民间慈善组织则获得道义上的高位,成为民主在中国的象征。但是,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壹基金。这一由马云、王石等豪华民营企业家担任理事的中国第一家民间公募

基金会,在2010年12月与中国“红十字会”完成切割,获得独立从事公募的法律资格。在“红十

字会”丧失信誉之后,“要捐就捐壹基金”成为网络流行语。但是,2014年雅安地震之后,壹基

金在网络上被严重质疑,除了被指控贪污三亿善款(凤凰网,2014),被质疑的还有远高于“红

十字会”的管理费用,以及与境外某些组织的关系。2016年7月,陈竺两度愤怒地提及郭美美事

件,按照他的表述,不仅少数大V是当时的主要推手,他们背后还有推手,这是一场非常复杂的

舆论斗争,是一场非常尖锐的斗争。[6]

新媒体技术从来不是中性的,而是需要强大政治经济力量的推动。民主是政治问题,它必须

植根于一个国家的社会政治制度之中。对微博作为中国民主实践的质疑,主要体现为:舆论领袖

何以可能作为民意的代表?民意是否“被代表”和绑架?被卷入参与的民众是否拥有自主性?真

相能否被及时揭示?是否存在系统性操控的力量?在这些问题面前,微博其实都无法给出满意的

答卷。“水军”泛滥,一方面使得用键盘投票的“直接民主”理想被金钱选主所代替,金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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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买民意,民主就走到了反面;另一方面,“水军”使得微博成为“军阀”混战的场所,公共领

域的再封建化迅速完成,“水军”作为媒体暴力的极端表现,导致新媒体治理迅速恶化,微博的

“黑社会化”与“看得见的手”的强力整治是一个逻辑的不同面向。

另一方面,从20世纪末“颜色革命”到2010年开始的中东、北非“茉莉花革命”,NGO组织

成为境外不同势力进入的管道,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在微博时代,它们的确拥有不能被质疑的

政治正确性,“公民社会”的理论是其合法性的基础,也是社交网络革命的基础。在这个意义

上,中国的微博时代并不只属于中国。吴畅畅在《“由内而外”与“由外向内”:基于社交媒体

的跨国话语联盟的形成与网络抗争》(吴畅畅,2014)一文通过2011年谷歌退出中国大陆、2012

年薄熙来事件和2013年《南方周末》新年献词事件等案例,描述了一个跨国话语联盟的形成,他

们由亲资本的官员、新兴资产者、及其媒体和知识界的支持者组成,与海外媒体和不同的政治势

力密切互动,以微博为舞台上演了一出出波谲云诡、险象环生的政治大戏。

2011微博爆发年,在北京大学公民社会研究中心发布的年度公民社会十大事件中,“乌坎

事件”名列第一,它当然也是微博时代的重大事件。熊琦《被置换的政治主体与微博政治——微

博内的广东“乌坎事件”》(熊琦,2013)一文,梳理与分析了乌坎事件中舆论焦点转移的过程

和原因,这其实是一个中国城市化过程中土地问题的经典案例,特别是在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

地广东。它涉及村集体土地流转与利益分配问题。作为微博事件的“乌坎事件”之所以迅速成为

国内、国际媒体热点关注的议题,则因议题迅速从土地问题转向民主问题。在微博时代,任何

“民主”议题都会迅速引爆舆论热点,需要生产出自己的“抗议者”。在此意义上,“乌坎”成

为“中国必须闯过去的一个坎”。事实上,村民委员会直选是2010年修订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

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规定的,在中国乡村已经实践了十年以上。但是,被解读为开创“村民自

治”“选举”的“乌坎事件”却被认为是继小岗村之后,中国农村发展史上第二个里程碑。[7]

这其中的悖论在于:中国激进市场化改革和城市化进程所依赖的劳动力和土地的资本化,推

动了中国城乡关系巨变,其利益重组与再分配不断引爆村民的土地纠纷,已经构成中国最主要的

“群体性”事件,这远不是一个村庄的民主选举所能承担的解决之道。有意味的是,为“乌坎”

民主“自治”摇旗呐喊者,同样也是积极推动中国走自由市场经济的群体。被推上前台并高票当

选为村委主任的林祖恋,成为“乌坎事件”的英雄被中外媒体所拥戴。但是,“乌坎”的土地纠

纷并没有因此获得解决(大公网,2014),新上任的村委会同样被腐败和宗族问题所困扰,并陷

入困境之中。或许值得一提的是,2015年1月林祖恋在微博实名注册,希望为村委会碰到的法律

纠纷问题获得社会关注,但是粉丝只有一千余,所发微博几乎无人转发,完全被冷冻与漠视,与

“乌坎事件”被中外媒体包围得水泄不通的场景判若云泥。一旦跳脱“民主”与国家二元对立的

框架,媒体的聚光灯就移走了,乌坎议题就变得无人问津。

四、公共性、知识分子与媒体暴力

微博时代的一个副产品是“公共知识分子”,这个曾被认为是公民社会重要力量的称呼正从

褒义变成了贬义。这其中,“韩寒造假事件”是这个群体内部分裂的标志。

石力月《作为政治的商业主义与政治的消解及重构——议“韩寒事件”的微博论战》(石

力月,2012)一文,从早期反教育体制的“差生”韩寒现象出发。韩寒以超越同龄人的文史知识

获得市场认同,其成功建立在中国高考制度的利与弊之上——不得不屈从于严酷的高考指挥棒下

的一代年轻人,需要从“差生”韩寒的成功中汲取反叛的想象。但是“重返政治”的韩寒却是以

反智的形象定位市场。2005年,韩寒开通博客,成为与博客时代同步的淘金者。2008年之后,是

他从“作家”到“公共知识分子”的蜕变期——这一时期正是从博客到微博,新媒体开始在中国

政治格局中获得越来越多的能动力。并不奇怪,韩寒获得海内外媒体的高调赞美与推波助澜,先

后获得2008年12月公盟法律研究中心“公民责任奖”、2009年《南方周末》年度人物、《新世纪

40

周刊》2009年度人物、《亚洲周刊》2009年度风云人物、《时代周报》“2009推动中国进步100

人”、2010年《时代周刊》“全球最具影响力一百人”娱乐类排名第二、2010年美国杂志《外交

政策》年度“全球百大思想家”、2010年《环球日报》“中国十大直言君子”,真是眼花缭乱。

依靠新旧媒体与市场化相互激荡的火花照亮自己的弄潮儿,依靠“竖牌坊做知识分子”的商业策

略,韩寒创造了在中国以“消费政治”获得丰厚商业利润的黄金法则。石力月从市场与“启蒙”

知识分子关系的视角,分析了“韩寒”作为政治的商业主义建构符号,与包括媒体在内的各路支

持者,其实与市场扩张的意识形态之间具有内在的同一性,这既是韩寒“成功”的原因,也是其

遭遇“滑铁卢”的定数。“韩寒事件”使得自由主义内部的困境得以暴露;而对“韩寒”的符号

拆解,对市场更为彻底的批判却会带来自由主义自身的危机。这一困境使得“韩寒事件”中“真

相”或曰“造假”本身是否重要与合法成为争论的焦点,正反双方都是以维护“公民社会”的

“启蒙理想”为出发点,却因为无法跳出市场自由主义的紧箍咒,使得这场绵延数月的大混战在

彼此倾泻的语言暴力中陷入深牢。

姬德强《谁的权力场域?——“韩方之争”与微博的政治经济学》(姬德强,2013)更进一

步通过“韩寒事件”探讨了在一个资本主导的市场化传播体系中“公共利益”虚无化的局面。新

浪首席执行官曹国伟曾表示微博商业化的六大模式为:互动精准广告、社交游戏、实时搜索、无

线增值服务、电子商务平台以及数字内容收费等,最大可能地获取交换价值。因此,微博在结构

上必然是:符合商业模式的传播才可以获得更多支持,这是微博名人战术的缘由。文章探讨了英

国学者格雷汉姆•默多克(Graham Murdoch)从道义经济学角度展开的分析,即资本、国家与社

会为主导的三种传播模式在社会权力关系上的异同。中国的微博时代的确是以“公民社会”的想

象为召唤,传播作为一种礼物,以互惠性为价值,所有权共创、共享,这些网络乌托邦的来源,

感染和动员了加入微博的人群。但这些想象旋即在资本褫夺和操控下破产,以地产商和大资产者

所代表的“公知”群体在微博上呼风唤雨,使得微博越来越陷入右翼民粹主义的泥淖,也使得

“公民社会”的网络社区实质成为资本主导的传播飞地。

在此意义上,重新想象一下默多克描述的图景:资金支持来自税收,由国家或国家设立公

共互联网服务机构,每一个公民都有权创立自己的微博账户和社交网络,是否会有不同?我们是

否应坚持让互联网成为全体公民共有共享的基础设施和服务?是否应该任由国家投资建设的电信

基础上发展的互联网沦为资本的狂欢?正是国家/社会二元对立的社会与政治理论把赢利为目的

的私营网络公司摇变为想象中的“公共领域”的创造与维护者》在这个幻象破灭之后,国家无可

避免地显露出来。按照默多克的框架,“公共利益”的传播形态应该建立在税收财政的基础上,

使得国家能够提供和保证社会每一个体的表达自由,由此传播才能够成为一种公共服务和公共利

益,不被任何人或组织私有。而私有化的企业行为必然与媒体的公共性产生冲突,牺牲的只能是

公共性——由此,微博与微信的此消彼长,就只是市场行为的起伏了。

金萍华《污名与政治认同:社交媒体中的政治话语争斗——以孔庆东“粗骂”为例》(金萍

华,2013),以左右之争为代表的社会思潮为视角,探讨了网络暴力下社会化媒体的“正义”是

否可能。网络暴力在微博时代越演越烈,污名化作为区隔和贬损的方式,是网络媒体暴力的主要

表现形式。而持自由主义立场之新旧媒体的政治偏向,正是导致与此立场相左的北大教授孔庆东

采取“粗骂”的结构性原因,即为了博取媒体与传播的话语资源和权力在很大程度上被动采取的

方式。但是,依靠这种方式本身即是加入这个结构性的逻辑。污名化和贴标签在很大程度上不是

开放,而是更多地遮蔽了公共讨论的可能性。如果一个网络空间丧失了理性对话的可能,只能依

靠“粗骂”作为不同阵营对话的方式,这已经是公共领域的丧失。但是,对于公共话语建构富有

特殊使命的知识分子为何卷入这种“互相污名化”的逻辑,却是一个需要反思的问题。

五、结语

今天的中国,一方面是全球霸权(特别是冷战话语在后冷战时代的延续)在中国的内嵌已

41

经变成不假思索的“常识”,它构成了网络右翼民粹主义的意识形态基础,以媒体暴力为主要

表现形式;另一方面,则是这一暴力本身的恶变和内爆,也在打破这一旧的意识形态结构。 当

(新)媒体发展进入“入口平台的霸权时代”,在中国,就是BAT(百度、阿里和腾讯)所代表

的新媒体已经成为新霸权。我们需要通过回溯这一霸权在中国形成的机制和历程,考察其形成的

原因及其商业主义逻辑,及其背后的政治经济动力机制。

资本的逻辑就是把使用价值转成交换价值,把日益庞大的用户变现,市场环境下的“民主”

恰恰可以成为最大的生意,新媒体时代资本积累的秘密在于“人”本身的资本化,人自身的再生

产创造出新的使用价值。人是一切数据的总和,其背后正是使用者的劳动付出,劳动价值论在此

获得了新的展开。新媒体时代“民主”成为社交平台巨头和电商帝国的生意经。资本需要靠不断

地购买“民主”来活命。只有从这一视角出发,(新)媒体的利润来源——劳动价值论才能得其

所在。劳动,唯有劳动才是价值的源泉,新媒体时代将更深刻地证明这一点。

因垄断性平台市场霸权的倒逼,从国家的层面上说,一方面站在新媒体的立场上鼓励新旧融

合,通过上市、改制和混合所有制等资本运作行为就是必然,这也为BAT进入传统媒体打开方便

之门;另一方面,却痛感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式微,为此不惜投入更多资金去打造平台,这包

括鼓励传统主流媒体打造属于自己的平台。但是平台是大资本的聚合,当传统媒体把资本汇聚到

新平台打造上,以己之短去搏彼之长,消耗的却是传统媒体长期以来积累的资本实力,势必造成

对新闻生产投入的缩减。被“平台崇拜”的市场霸权逻辑所挟裹,失落的关键环节正是:具有公

共性和社会责任感的新闻生产成本已经无人买单。它由两方面构成:记者自身的劳动价值,采制

新闻本身的成本。因此,记者的劳动报酬下降,优秀记者大批流失;新闻采访不去现场,键盘党

横行,进而导致传媒生态的恶化。

今天更应该探讨的是传统媒体与新兴媒体互利共赢的“融合”路径和政策。媒体“融合发

展”的目标其实是确定的,路径则需要调试,顶层设计与底层设计要并辔而行,才不至于上下错

位。坚持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优势互补,无论是对于主流媒体,还是新兴媒体,都不应该是以己

之短搏彼之长,有所为,有所不为,发挥各自优势,在此基础上方可共建互享共赢的中国新媒体

“融合发展”的广阔前景。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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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该书即将由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列为“批判传播学”书系。由于种种原因,工作坊讨论的唐慧案、王立军案、艾未未案,没

有收入本书。感谢赵月枝教授和笔者一起主持了工作坊的讨论,我们特别邀请了跨学科的学者共同参加点评和讨论,一并致谢!

陈有西微博[EB/OL]. http://weibo.com/578588448?c=spr_qdhz_bd_baidusmt_weibo_s&nick=%B3%C2%D3%D0%CE%F7&is_ho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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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农村发展史上的第二个里程碑】1978年,18位农民以‘托孤’方式立下生死状,在土地承包责任书上按下红手印,创造了‘小岗精神’。2011年,乌坎村1万多农民以血肉之躯维护自身权益,中国农村发展史上第一个民间自治组织终获承认。从民生到民权,从小岗村到乌坎村,推动历史前行的永远是人民。”新浪微博,@韩志国,2011-12-23,12:12,转发(7579),评论

(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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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End of "the Weibo Era"? An Introduction to "New Media and Politics in Contemporary Chinese"

· LV Xin-yu[Abstract] "The Weibo events (2011-2012)" workshop focused historically on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s New Media and politics. Today, China has entered into the WeChat era from the Weibo era, and in the context of "Media Convergence ".What difficulties have run into the process of China's media reform? This article summarizes the various problems of Weibo events (2011-2012), and discusses ups and downs of the China’s politics in the era of new media with regards to class, "Party spirit" and civil society; the state, public opinions and democracy; the Publicity, intellectuals and media violence. It ends with the problem of whether there will be the win-win situation in the new media battlefield.[Keywords] Weibo event; media convergence; democracy; publicity

42 Ethical Dilemma: An analysis of the anti-globalization trend and the context of media ethics

· JIANG Zuo-su, SUN Zhi-peng[Abstract] Reverse globalization is changing from thinking to tide,The social ethics of support Communication shows a declining trend,Based on the globalization of media ethics as the research object,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media ethics in the context of emotion.In this paper, the author believes that the media ethics is undergoing deconstruction and reconstruction in the changes of the global network space, which can lead to the change of ethics and the impact on the concept of communication.At the same time, the spread of ethical crisis also has internal causes, mainly is the "Disenchantment" media function of the ultimate reconstruction of digital technology; agenda setting; "post front" media context.Based on this, this paper argues that in the face of the impact of the new media and the trend of anti globalization, China's communication ethics needs to maintain its own independence, participate in global governance, and expand the new connotation of media ethics.[Keywords] anti globalization; media ethics; globalizatio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h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