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undary Tone and Focus Tone

边界调和焦点调作者：石 锋 讲解人：梁磊

南开大学语言所

Boundary Tone and Focus Tone边界调和焦点调

一、什么是边界调？ 二、汉语边界调的音高和时长表现 三、边界调和焦点调的叠加共现 四、区分边界调和焦点调的意义 五、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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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什么是边界调？ 边界标记（ boundary signal ）（ Hartmann & Stork

1972 ）或边界现象（ boundary phenomena ） （ Maddieson 1978 ）都是指语言单位边界处的语音表现，如重音、音调、停延或过渡。

边界调（ boundary tone ）出自 Pirrehumbert(1980)博士论文，是指在语句短语（ intonational phrases ）或句中短语（ intermediate phrases ）的开头和结尾标示边界的韵律成分，主要是音高方面的变化。她还设计出一套符号进行音系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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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什么是边界调？ “在有的语调分析法中，指通常置于短语组构成分边界的声调。一般认为高调和低调具有区分边界的重要作用，它们有断言、提问、续说这样一些功能。

……边界调的概念适用于多种语言，它把几种通常单独处理的效应（如核心调、音节重音、音高重音）归在一起处理。受边界调支配的话段叫做语调短语。还有一种中间边界调，位于一个组构成分内的某些位置，标记一个中间层次短语的边界。” （ Crystal 1997 ） 认为用边界调概括边界上的语气、焦点、下倾等各种成分，可以使分析简化。其实这是不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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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什么是边界调？ 边界调原来的定义含混，有缺陷。 一是内涵不足。定义只提到语句和句中短语（中间）的边界，且对句中短语的意义说得较含混，不明确。应该是语音词、短语和语句之间都有边界表现。话语单位级别不同，边界表现也会有差异。 二是外延过大。把焦点问题、语气问题都放到边界调来解决。这也是一种含混的认识。其实边界是结构，焦点是语义，语气是功能。各不相同。虽然会在语流中共现，但是绝不能混为一谈。 边界调应该只是解决边界的划分问题。考察焦点另有焦点调的表现；考察语气另有语气调的表现。分工明确，各负其责。这样才能把问题简化。容易得到发现。混合在一起反而会遮蔽事实，掩盖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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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什么是边界调？ 边界、焦点、语气，这些概念跟他们各自的表现内容都是分别属于语言学的不同层面的内容。 边界是对应于句法结构；焦点是对应于语义结构；语气则跟语用功能相联系。 因此，不论是从语言学的宏观角度还是从语音学的微观分析，边界调的意义都需要理清，加以完善。 出现在边界位置上的语音现象并不都是边界调。有可能是不同层次的成分共现叠加在一起的。 这在有些学者的实际分析中已经有了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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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什么是边界调？ M. Gósy 等 （ 1994 ）在匈牙利语（ Hungaria

n ）中已经发现了焦点和边界的区分。比如，标记疑问语气的边界调比处于相同位置的标记焦点的音高重音具有更高的基频值。 S. Myers （ 1996 ）在非洲班图语系的 Chichewa 语中区分出词汇调和边界调的差异。词汇调中的“ HLH”序列，会表现出音高下移（ downdrif

t ），即第二个高调“ H” 会显著低于第一个高调“ H” 的 f0 值。可是标志疑问的边界调 H％从来没有表现出音高下移。 这两个研究的共同缺陷就是边界和语气的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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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什么是边界调？ Lu Zhang 等 （ 2006 ）通过语音实验将句子的强调焦点、句子的边界调、以及句子内部的词重音三者做出区分，发现这三种因素的不同组合，会产生不同的交互作用，导致基频音高的竞争，进而形成不同的韵律模式。深入的研究一定能够区分出边界调和语气调、焦点调的不同表现。 实际上，边界调就是在人的自然话语当中划分言语单位的韵律成分。 边界调在汉语语调研究中有重要地位。需要高度关注，正确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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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汉语边界调的音高和时长表现 自然焦点陈述句的语调分析作为研究的起点。 “basic non-emphatic pattern”. The concept is, how-

ever, one which has proved a useful starting point for much research and probably will continue to do so in the future. （ Hirst & Cristo 1998 ）

声调、语调的问题主要是音高，但不只限于音高。也可以有音长、音强的表现。语调主要是调域问题。边界调的音高表现同样是调域问题。 边界调在韵律和语调研究中是一个重要的内容。起伏度（石锋等 2009 ）、停延率（石锋等 2009 ）和音量比（梁磊等 2010 ）都是对边界调进行实验分析的重要工具和量化参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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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汉语边界调的音高和时长表现我们的实验句在沈炯（ 1985 ）实验语句基础上进行适当修改而成，共有四个句子： 张中斌 //星期天 // 修 /收音机。 吴国华 // 重阳节 // 回 /阳澄湖。 李小宝 // 五点整 // 写 /讲演稿。 赵树庆 //毕业后 // 到 /教育部。每个实验句中，第 1-3字音为句首韵律词；第 4-6字音为句中韵律词；第 8-10字音为句末韵律词。第

7字是单音动词，可以跟句末韵律词构成动宾结构的韵律短语。十人发音。实验测算，统计作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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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汉语边界调的音高和时长表现根据音高起伏度来分析：

句边界： 汉语普通话自然焦点的陈述句语调中，句末词调域的末字调域最宽，且语句起伏度最小值出现在句末词调域末字的下线； 词边界： 各个词调域中都是末字调域较宽，并且词调域内起伏度的最小值出现在末字调域的下线。

调域方面的表现是边界调的重要内容。音高的起伏度可以用于考察语调各种边界位置的音高表现。13

自然焦点句的停延率

1 2 3 4 5 6 7 8 9 10

阴平 0.96 0.95 1.01 0.98 0.76 1.17 1.03 0.95 0.91 1.29

阳平 0.70 0.96 1.19 0.82 0.95 1.15 0.93 0.92 1.11 1.27

上声 0.70 1.17 1.13 0.70 1.05 1.05 1.12 0.97 1.03 1.10

去声 0.92 1.00 1.47 0.64 0.91 1.22 0.99 0.91 0.79 1.15

平均值 0.82 1.02 1.20 0.79 0.92 1.15 1.02 0.94 0.96 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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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焦点句的停延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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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汉语边界调的音高和时长表现 这里的 10 位普通话发音人自然焦点的陈述句停延率的结果与石锋等（ 2010 ）分析 4 位普通话发音人的结果基本一致：

1 、韵律词边界前的字音，即词末字音的时长比平均值都有明显的延长，延长程度在 0.15 - 0.2 ； 2 、句末字音的延长跟句首的延长程度相近，并没有明显的差异 。这一点跟音高的起伏度表现不同。

词边界和句边界在音高和时长两个方面都有明显的边界标志成分。这些标志边界的韵律成分都是边界调的重要表现。16

三、边界调和焦点调的叠加共现 使用不同引导问句，使回答的实验句的强调焦点分别在句首、句中、句末不同韵律词和句末的动宾短语部分，得到强调焦点位置不同的四组实验句。 为消除上声变调的影响，各组补充两个实验句，分别用“李金宝、李小刚”替换“李小宝”；用“五点半、五时整”替换“五点整”；用“讲话稿、颁奖辞”替换“讲演稿”。再计算各强调焦点句中音高的起伏度数据和时长的停延率数据，分别跟自然焦点句的数据对照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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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组实验句的词调域的百分比数据表（均值）实验句组 句首词调域 句中词调域 单音动词调域 句末词调域

百分比 百分比 百分比 百分比自然焦点 59(78-19) 59(73-14) 54(69-15) 61(66-5)

句首焦点 94(100-6) 40(55-15) 34(45-11) 35(41-6)

句中焦点 48(72-24) 89(95-6) 30(39-9) 26(32-6)

句末焦点 45(69-24) 59(73-14) 56(68-12) 77(77-0)

调域扩展 35 30 16

动宾焦点 55(76-21) 57(76-19) 65(76-11) 64(7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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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边界调和焦点调的叠加共现强调焦点句跟自然焦点句相比，音高共性表现：

焦点所在的词调域都有显著扩展：以词调域上线的提升为主，也有词调域下线的少量降低。 焦点所在的词调域成为句调域的上限；焦点词调域下线都成为句调域的下限，倾向于覆盖全句调域。 焦点词调域依据所在位置的不同而呈现出扩展程度的不同。当强调焦点位于句首时，词调域扩展最为显著。句首为 35 ；句中为 30 ；句末是 16 。 宽焦点的动宾焦点语句中，各个词调域表现接近自然焦点句。说明它们在类型上的过渡和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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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边界调和焦点调的叠加共现 低音线受到节奏结构需要的调节，高音线受到句重音和语调结构的调节。 （沈炯 1999 ） 不论焦点位置在哪里，不论焦点词调域扩展的程度大小，在每一个词调域内的末字调域都保持了边界调的表现。即

句边界： 语句起伏度最小值出现在句末词调域末字的下线； 词边界： 各个词调域中的起伏度最小值都是出现在末字调域的下线，焦点所在的词调域同样如此。

这表明边界调和焦点调各有不同，可以叠加共现。24

五组语句单字停延率均值统计表音节 1 2 3 4 5 6 7 8 9 10

自然焦点句 0.82 1.02 1.20 0.79 0.92 1.15 1.02 0.94 0.96 1.20

强调焦点句

句首 0.83 1.08 1.32 0.74 0.89 1.11 0.94 0.90 0.97 1.23

句中 0.75 0.98 1.21 0.87 0.95 1.28 0.92 0.89 0.95 1.21

句末 0.77 0.97 1.16 0.78 0.88 1.15 1.01 0.96 0.97 1.35

动宾 0.75 0.97 1.17 0.78 0.90 1.17 1.09 0.91 0.96 1.32

黑色框代表焦点，红色表示各组中停延率最大者。斜体表示焦点后词语。25

不同强调焦点句和自然焦点句字音停延率对比表焦点类别 1 2 3 4 5 6 7 8 9 10

自然焦点 0.82 1.02 1.20 0.79 0.92 1.15 1.02 0.94 0.96 1.20

△句首 +0.01 +0.06 +0.12 -0.05 -0.03 -0.04 -0.08 -0.04 +0.01 +0.03

△句中 -0.07 -0.04 +0.01 +0.09 +0.04 +0.13 -0.10 -0.05 -0.01 0

△句末 -0.05 -0.05 -0.04 -0.01 -0.04 0 -0.01 +0.02 +0.01 +0.15

△动宾 -0.07 -0.05 -0.03 -0.01 -0.02 +0.02 +0.08 -0.02 -0.01 +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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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边界调和焦点调的叠加共现强调焦点句跟自然焦点句相比，时长共性表现：

非焦点词都保持了边界调的表现。即：边界前的字音，也就是词末字音的停延率都是在词中各字的最大值，一般超出约 0.2 。跟自然焦点句相接近。 焦点词的各字停延率都有加长，末字加长最显著，超过

0.3 ，成为本句所有字音停延率的最大值。 不同位置的焦点词对应自然焦点句的词末字的停延率加长程度不同。句首加 0.12 ，句中加 0.13 ，句末加 0.15 。这加出来部分就是焦点调的表现。

研究证实：在时长方面跟音高方面一样，边界调和焦点调虽然叠加共现，却可以划分出各自的不同。 焦点调在音高和时长两个方面的表现是很明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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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组语句单字停延率总体分析

自然焦点所标示的曲线上的圆点代表音节的取值点。28

四、区分边界调和焦点调的意义 If a single accent occurs in a sentence, the

speaker can signal the degree of its importance or the force of his emphasis by widening the pitch interval.

Intonation is a half-tamed savage. To under-stand the tamed or linguistically harnessed half of him ， one has to make friends with the wild half.

----- Dwight Bolinger 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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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区分边界调和焦点调的意义 通过上述两个实验分析，展示了区分边界调和焦点调的重要性和可行性。 边界调在音高和时长两个方面的表现存在于话语中所有韵律词以上的单位。焦点调是在保持边界调的同时，在局部突显语音表现程度的增量。 如果把自然焦点句的边界表现定义为边界调。在强调焦点下增加的那一部分，就是焦点调。这是二者之间的又区别又联系的关系。 边界调和焦点调就是语调中那驯顺的一半。研究结果表明分析工具的有效性。起伏度、停延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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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格局—语音学与音系学的交汇点》商务印书馆 2008《实验音系学探索》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9《语音平面实验录》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 2011 （排印中）《南开语言学刊》商务印书馆出版集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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