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史学史研究 - Tsinghua · 1945年,样式论研究得以发展,总结了修理技术,并对朝鲜半岛和中国展开建筑调查.后期为1945 年至今.此时期,在布鲁诺

　　　建筑史学史研究

３　　　　

回顾与展望mdashmdashmdash

日本建筑史学的发展

回顾与展望mdashmdashmdash日本建筑史学的发展

藤井惠介著　李　晖❶译　包慕萍❷审译(东京大学)

　　摘要日本建筑史研究已有１２０年的历史本文首先总结其发展概况最后展望了亚洲建筑

史研究第一部分论述研究的基本方法和研究对象第二部分介绍建筑史学概况前期为１８９２mdash

１９４５年样式论研究得以发展总结了修理技术并对朝鲜半岛和中国展开建筑调查后期为１９４５年至今此时期在布鲁诺1048944陶特的现代主义思想的影响下编写了日本建筑史通史同时工匠组

织论等技术研究得以发展近几年主要对建筑内部的仪式活动研究有了很大发展

　　关键词建筑史学史样式修理功能空间礼仪

　　AbstractJapanesearchitecturalhistoryhasbeenstudiedfor１２０yearsinJapanIn

thefirstpartthepaperdescribesbasicresearchmethodsandobjectsusedinarchitectural

historystudiesinthesecondpartitgivesanoutlineofcoreobjectivesandtasksboth

nowandinthefutureEarlyonfrom１８９２to１９４５thedisciplinewasconcernedwith

theoryofstyleandrestorationtechnologyBuildingsurveywasconductednotonlyin

JapanbutalsoinKoreaandChinaThenfrom１９４５topresenttheideasofBrunoTaut

shapedthedevelopmentofthefield Modern design concepts based on structure

functionandspacebecamekeyinstudyingoldbuildingsandtheirhistoryAdditionally

carpenterstheirworkshopsandtechniqueswereinvestigatedFinallyinrecentyears

theritualactivitiesinhistoricalbuildingshavebecomeanimportantissue

　　 KeywordsHistoryofarchitecturalhistorystudiesstylemaintenancerepair

functionspacerituals

从明治２５年(１８９２年)伊东忠太发表laquo法隆寺建筑论raquo到现在已经过去了１２０多年日本近代

以来的建筑史研究经历了较长的时期其间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研究本文主要是以样式史研究

为中心来介绍其研究历史以及从构筑亚洲建筑史的角度来展望今后的发展

第一部分针对建筑史研究的基本方法和研究对象进行论述基本方法为样式论和存在论两

个方法前者是分析建筑的形制后者则涉及建筑的类型及其社会意义至于研究对象包括现

存建筑遗构通过发掘所知的遗址历史史料(文献)技术专著以及图纸Ⅰ(建筑图纸)和图纸Ⅱ(有关各种活动和仪式的图纸)建筑遗构研究已经有相当的发展因而重点已经转移到技术专著

和图纸的研究

❶ 译者为东京大学工学系研究科建筑学专业博士在读❷ 审译者单位为东京大学生产技术研究所

４　　　　

中国建筑史论汇刊1048944第拾贰辑

　　第二部分主要介绍日本建筑史学的发展概况前半期为１８９２mdash１９４５年这一时期样式论得以发展普查了日本国内的实存遗构也总结出了一

些关于修理方面的技术另外开展了朝鲜半岛和中国的遗构调查研究开

创了利用历史史料的研究方法后半期为１９４５年至今１９３３年布鲁诺1048944

陶特(BrunoJuliusFlorianTaut)来到日本他对日本古建筑的评价成为确

定日本建筑史研究方向的契机亦即在编写日本建筑史时近现代建筑的

中心论题mdashmdashmdash结构功能空间成为建筑史研究中必须探讨的大课题与此

同时工匠组织论等技术论述也得到推进

近几年主要在建筑内部各种仪式的分析论述方面有了很大发展最近

又提出了新的样式论把对样式的理解向前推进了一步至于今后的历史

研究关于政治以及折衷等方面都应该成为比较重要的课题最后笔者指

出也应该开始构想亚洲比较建筑史亚洲建筑史研究

一　建筑史研究的基本框架

１样式论与存在论

　　笔者认为日本建筑史研究的整体状况如下

第一是样式论样式论以建筑形制的形成意匠和技术为研究对象

首先是从观察建筑开始然后发展到建筑的设计建造等建筑行为方面的研

究关于建筑历史的研究全世界走的是差不多同样的一条路

第二是存在论这是指试图解读建筑的历史实态存在理由根据等方

面的研究这方面的研究必然朝着社会史研究的方向发展换言之它也

可以叫做建筑类型论最近出版了尼古拉斯 1048944 佩夫斯纳 (Nikolaus

Pevsner)的AHistoryofBuildingType(１９７６年)的日语版❶ 在这本书中

写到在思考建筑类型(buildingtype)时势必要考虑到建筑的社会性存在理

由我和佩夫斯纳的想法是一致的

２研究对象论

接下来谈一下把什么作为研究对象的问题研究对象有以下几大内

容即建筑遗构文献技术专著图纸Ⅰ(建筑图纸)图纸Ⅱ(有关各种活动

和仪式的图纸日语叫做ldquo行事图rdquo)等

首先是建筑遗构即指现存的古建筑在日本从最早的７世纪后半期

的法隆寺建筑到近代有数量庞大的建筑遗构遗留至今被指定为重要文

化财的就有４０００余栋从一开始研究建筑史到现在都是以遗构研究为基

础的另外通过考古发掘不少已经消失了的建筑遗迹得以发现把这些

❶ 尼古拉斯1048944佩夫斯纳建筑类型史 [M]越野

武译东京中央公论美

术出版２０１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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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迹也加算在一起的话建筑遗迹的数量变得更加庞大虽然现存建筑遗

构的数量没有增加但是通过考古发掘找到的已不复存在的遗迹数量却连

年增加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关于７８世纪建筑的历史研究因考古发掘的

新发现已经有不少研究成果被重新改写

接下来是文献在日本国内保留着大量的过去编写的史料通过对这

些史料的调查可以了解到遗构的建造时期以及修理改造经过等信息同

时还可以了解到已经不复存在的建筑的模样日本建筑史研究通过这些

文献调查书写了８世纪以来的日本建筑史木结构建筑因为火灾而烧毁

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因此可以说文献是建筑史研究中一个成果显著的研究

对象

第三是技术专著在日本从１６世纪起工匠编撰记录自身技术的书

籍开始出现１７世纪初诞生了著名的laquo匠明raquo１８世纪以后技术专著被出

版印刷从而得以流通这些书籍对从整体上了解江户时代的木工技术起到

非常重要的作用

第四是图纸(建筑图纸)建造时绘制的图纸一般在工程完工之后都会

被废弃几乎没有留下来现在仅存古代(７mdash１２世纪)及中世纪的几份图

纸另外日本从１６世纪起开始绘制较为精细的图纸这一时期的图纸

保留下来的也为数不多但是有几份非常重要的图纸留传至今日本的建

筑图纸在１７世纪以后开始大量生产特别是在江户幕府建造工程中代代

居于重要职位的中井家保留了大量的图纸并且留传至今是非常可贵的

研究资料从江户时代中期以后由于纸张得以普及工匠们开始誊抄大量

的图纸

第五是ldquo行事图rdquo即记录着各种活动和仪式的图纸这些图纸并非是

工匠们画的很多ldquo行事图rdquo是僧侣或者贵族们绘制的其中大部分是为了

在举行仪式时明确每个人所在位置以及道具摆放情况而绘制的另外在举

行宗教活动时僧侣们为了布置会场也绘制一些图纸这些图纸大部分都

已经失传但是通过调查发现在寺院里仍然有不少保存下来特别是在密

宗寺院里绘制有大量的关于举行灌顶修法的法会图纸这些图纸是了解

建筑的使用方法(功能)的绝好史料

３建筑类型论

建筑类型(genre)论主要指建筑有哪些类型(genre)对它们分类的意义

又在哪里我个人大概是从十年前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在西欧也只有

上文提到的佩夫斯纳在AHistoryofBuildingType一书中有意识地思考

了这个问题但是在日本的建筑史教科书里却是按照都城神社住宅

ldquo城郭rdquo❶ 民居以及城市来分类分别著述而且每一个类型都作为一个独

立的整体进行叙述而西欧的建筑史书里则是以样式(style)为中心论题

❶ 此处的日文原文为ldquo城郭rdquo因与中文的城郭之

意不同而加引号日文

的ldquo城郭rdquo指一方之长或

者幕府将军们为自己建

造的具有防御居住仓储功能的城堡式建筑并有几重城壕围护主要建

筑为高耸的天守

阁 mdashmdashmdash译者注

６　　　　

他们把样式作为高于类型分类的上位概念与日本的解释方法不同在这

一点上中国和韩国的建筑史研究基本上与日本相同但是亦有几点不同

之处日本建筑史里没有ldquo陵墓rdquo这个分类在日本它属于考古学的研究范

畴还有在日本的建筑史中住宅史占有很大的比重差不多占日本建筑史

整体的一半至少在三分之一以上另外一个特征是如果绝对地说日本

没有宫殿建筑史在日本中国式的宫殿(特别是像太和殿那样的大型主体

建筑)曾在７世纪到１２世纪之间存在过但是到１２世纪末被烧毁后就没

有重建所以对于宫殿这个建筑类型几乎没被关注过❶ 在进一步推进

建筑类型的研究时建筑的哪一种类型在当时起到了主导性的作用这一问

题无疑将会作为一个非常重要的课题有待进一步地展开研究

二　建筑史研究方法论的历史发展

１建筑史研究的开端(１８９３年mdash )

　　一般认为ldquo日本建筑史rdquo这一研究领域是伊东忠太开创的伊东最早的

论文是ldquo法隆寺建筑论rdquo❷ 他借用西洋建筑史的研究方法论述了法隆寺

的建筑样式列举了其建筑形制的特点进一步试着与希腊神殿作一比较

因为在当时谁都不知道亚洲都有哪些建筑所以他选择了与希腊进行

比较

继伊东之后第二位开始研究建筑史的是关野贞关野调查了奈良县

的所有古建筑对它们的创建年代样式特征都做了彻底的解读之后以

日本７mdash８世纪的建筑为研究对象围绕建筑细部的历史性演变进行了严

密的研究这一时期的主要研究成果如下

(１)伊东忠太伊东忠太建筑文献 [M]全６册东京龙吟社

１９３６mdash１９３７(２)关野贞支那的建筑与艺术[M]东京岩波书店１９３８关野贞日

本的建筑与艺术[M]全２册东京岩波书店１９４０１９９９关野贞朝鲜的

建筑与艺术[M]东京岩波书店１９４１(３)铃木博之你知道伊东忠太吗 [M]松户王国社２００３(４)藤井惠介早乙女雅博田中淡等关野贞亚洲勘查[M]东京东

京大学综合研究博物馆东京大学出版会２００５

２关于朝鲜半岛和中国的研究(１９０２mdash１９４５年)

了解了日本古代建筑的整体情况之后伊东和关野相继开始了朝鲜半

岛和中国的调查研究他们设想在朝鲜半岛和中国一定会发现日本法隆寺

❶ 参见藤井惠介日本的

建筑技术与意匠[M] 日中韩　大木匠师之匠技

与匠心竹中大工道具

馆２０１５

❷ 伊东忠太法隆寺建筑

论[J]建筑杂志８３号东京日本建筑学会

１８９３３１７Ｇ３５０

７　　　　

的祖型因而多次去中国和朝鲜半岛进行调查

在他们之后竹岛卓一和村田治郎继续开展中国的研究而朝鲜半岛

的研究则由藤岛亥治郎和杉山信三继承与发展但是最终这些学者并没

有找到日本建筑的起源然而他们对中国和朝鲜半岛的建筑及遗迹等方

面的调查以及结合文献的研究积累了相当多的资料与业绩主要成果

如下

(１) 竹岛卓一营造法式之研究[M]东京中央公论美术出版

１９７０mdash１９７２(２) 村田治郎村田治郎著作集[M]东京中央公论美术出版

１９８６mdash１９８８(３)藤岛亥治郎韩国的建筑文化[M]东京艺艸堂１９７６(４)杉山信三日本与朝鲜的比较建筑史[M]京都大八洲出版

１９４６杉山信三韩国的中世纪建筑[M]东京相模书房１９８４

３建筑修理技术的形成(１９３４年mdash )

关野贞于明治２９年(１８９６年)赴奈良县担任技师职务他的工作的主

要任务之一就是负责修理残破的建筑于是他一边调查过去的做法一边

开始复原式的修理但是虽然尝试了建筑物外观复原但在屋顶结构等方

面并没有找到充分有效的调查方法和技术

在日本以１９３４年开始的ldquo法隆寺昭和大修理(落架大修)rdquo为契机正

式确立了文化财建筑的修理方法在法隆寺的大修理中对建筑构件进行

了非常细致的ldquo痕迹rdquo❶ 调查搞清楚了建筑过去的修理和改造的情况同时

非常明确地了解了过去的技法最终把复原目标定为创建时期的样子

承担法隆寺昭和大修理的大冈实和浅野清主导开创了这种调查方法这次

确立下来的古建筑修理方法在这之后也一直被应用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

后这种方法被推广到日本全国各地的古建筑修理工程中这一时期不仅

是古代(７mdash１２世纪)建筑很多中世纪和近世的建筑也被定为修理对象相

当多的建筑得到了修理负责中世纪建筑修理的代表性人物是大森健二

京都府和滋贺县的中世纪建筑中的主要建筑都是大森负责修理的

在修理古建筑时每一个修理项目都必须编写系统地记载修理内容的

修理报告书❷ 而且必须公开发行这被定为义务必须执行目前日本的

修理报告书已经出版了大约１５００册(修理的建筑栋数应比册数多百分之

十)在修理报告书里清楚地记录着建筑的历史过去的做法以及修理履

历等信息报告书中还登载大量的精度相当高的图纸其中不仅有修理

前的图纸修理后的图纸也包括修理过程中的图纸以及修理前后的照片

这一切都是为了尽可能确切地向后人传达修理时的情况现在当我们进行

古建筑研究时阅读相关建筑工程修理报告书是必需的前提

❶ 指落在木构件等结构

体上的切口钉眼挤压变色等各种痕迹以此分

析和判断构件过去所处

的状况 mdashmdashmdash译者注

❷ 日语叫做ldquo修理工事报

告书rdquo mdashmdashmdash译者注

８　　　　

修理报告书大概每次出版２００册左右赠送给研究机关及有关部门收

藏参阅日本国内有建筑专业的主要大学一般都有收藏但是没有向中

国寄赠过１９７４年太田博太郎从东京大学退休时把自己收藏的１０００册

左右的修理报告书赠送给了中国社会科学院但是据说现在处于无法对

外公开阅览的状态之下这使得许多中国的研究学者处于困窘之中日本

的工程修理报告书是非卖品但偶尔能在旧书书店找到散册

这一时期的主要成果如下

(１)浅野清总览法隆寺建筑 [M]京都便利堂１９５３(２)浅野清通过昭和修理看法隆寺建筑之研究[M]东京中央公论

美术出版１９８３(３)浅野清古寺落架[M]东京学生社１９６９(４)大森健二神社1048944寺院建筑的技术mdashmdashmdash以中世纪为主的历史1048944技

法1048944意匠[M]东京理工学社１９９８

４ldquo建筑史研究会rdquo的成立(１９３７mdash１９４４年)

在古代(７mdash１２世纪)建筑遗构的研究告一段落之后一批年轻的学者

在１９３７年组织成立了建筑史研究会这之后的大概不到１０年的岁月里

积极地开展了各项研究活动建立研究会的成员是足立康大冈实太田博

太郎关野克竹岛卓一谷重雄福山敏男作为这个组织的刊物发行了

laquo建筑史raquo(１９３９mdash１９４４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laquo建筑史研究raquo以及现在改

名为laquo建筑史学raquo的建筑史专刊是其后续杂志

这个组织的主要目的是与伊东忠太和关野贞的亚洲建筑史研究和调查

保持一定的距离主要进行日本建筑的研究其中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提出

了新的研究方法在以遗构为研究对象进行样式研究的基础上开始全面地

利用文献史料进行深入研究针对古代中世纪曾经存在而现在已不复存

在的重要建筑通过利用文献史料进行研究相当高精度地研究分析了这

些建筑这可以说是其最大的研究成果我们认为这一批学者的研究成果

是必读的先行研究主要成果如下

(１)大冈实南都七大寺之研究[M]东京中央公论美术出版１９６６(２)足立康足立康著作集[M]东京中央公论美术出版１９８６mdash１９８７(３)福山敏男日本建筑史之研究[M]京都桑名文星堂１９４３(４)福山敏男日本建筑史研究 [M]正 1048944 续东京墨水书房

１９６８mdash１９７１(５)福山敏男福山敏男著作集 [M]全６册东京中央公论美术出

版１９８２mdash１９８４

９　　　　

５现代主义观点的引进(１９３３年mdash １９４５年mdash )

布鲁诺1048944陶特(BrunoJuliusFlorianTaut)于１９３３年来到日本陶特是

活跃在德国的现代主义建筑家之一是具有国际声誉的著名人物因受到

纳粹的追捕迫害陶特来到日本并在日本知名建筑家的陪同下参观访问

了日本各地的著名古建筑并发表了对日本古建筑的文化评论他对伊势

神宫的评价最高甚至把伊势神宫比喻为亚洲的帕提侬神庙他对桂离宫

和白川村的合掌造民居的评价也很高而对日光东照宫的评价很低作为

现代主义建筑家的陶特批评装饰繁复的东照宫也是情理之中的结论吧

陶特对古建筑的评价标准对当时的日本建筑界给予了决定性的影响日

本建筑家们开始积极地把伊势神宫桂离宫和合掌造建筑当成创造具有日

本特性的现代主义建筑的构思源泉(imagesource)

正是此时太田博太郎脱颖而出太田博太郎是上文第４小节中介绍

过的建筑史研究会的成员之一布鲁诺1048944陶特来到日本不久后太田从

东京大学毕业(１９３５年)太田在他的学士毕业论文里对中世纪的禅宗

样建筑和大佛样建筑进行了研究他特别指出大佛样建筑(东大寺南大

门净土寺净土堂)的结构体系简洁明了认为它们是现代主义建筑理论

的萌芽这样的想法导致他从ldquo结构rdquo和 ldquo功能rdquo的角度来分析历史建筑

后来正式编写了日本建筑史通史laquo日本建筑史序说raquo(１９４７年)这本书给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日本带来了决定性的影响所以在日本日本建筑

史被理解为是建筑结构的发展史和功能的发展史相反装饰等方面的研

究迟迟没有进展

太田博太郎的另一个伟大贡献就是从２０世纪７０年代起积极促进了

多项建筑解说丛书的出版如以laquo奈良六大寺大观raquo为首的ldquo大观rdquo系列丛

书以及laquo日本建筑史资料集成raquo系列丛书在学习日本建筑史时这些书都

是入门必读书物

太田之后井上充夫撰写了以ldquo空间rdquo为主题的日本建筑史通史laquo日本建

筑的空间raquo(１９６９年)他借用了欧洲现代建筑的主要概念ldquo空间rdquo作为分析

角度把日本建筑史写成了空间的发展史这本书对建筑家和学生们的影

响巨大尤其是我们这一代

(１)太田博太郎日本建筑史序说[M]第１版东京彰国社１９４７现

为增补第三版２００９(２)井上充夫日本建筑的空间[M]东京彰国社１９６９(３)太田博太郎日本建筑史论集[M]全３册东京岩波书店１９８３mdash

１９８６(４)太田博太郎等奈良六大寺大观[M]全１４册东京岩波书店

１０　　　

１９６８mdash１９７３(５)太田博太郎等大和古寺大观[M]全７册东京岩波书店

１９７６mdash１９７８(６)太田博太郎福山敏男铃木嘉吉等平等院大观[M]全３册东

京岩波书店１９８７mdash１９９２(７)铃木嘉吉藤井惠介等醍醐寺大观[M]全３册东京岩波书

店２００１mdash２００２(８)太田博太郎伊藤延男稻垣荣三等日本建筑史基础资料集成

[M]全２１册东京中央公论美术出版１９７２mdash　现在仍在继续发行

６工匠论1048944技术组织论(１９３０年mdash １９５０年mdash )

与使用现代概念来研究建筑史同时并行的还有工匠论和技术组织

论关野贞最先提出这个论题关野在其晚年对工匠进行了个别案例的

调查太田博太郎毕业后也撰写了关于平安时代工匠的论文当然这些

研究只是纯粹性的文献研究之后在太田博太郎的影响下很多学者在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开始研究古代的营造组织中世纪工匠的活动以及

近世中井家及其门派下的木匠们的活动等关于这些课题的实际情况也

逐渐眀了起来但有一点令人遗憾的是这些研究的侧重点放在理清技

术者的组织上与建筑本身的形制关联较少这也是今后值得期待的一

个研究课题

另外近世时期木匠们编写的技术书的研究也得到了发展这些技术书统

称为ldquo木割书❶rdquo记载着标准的建筑设计方法大约从１６世纪开始木匠们开

始自己写书著名的木割书有laquo木砕之注文raquo和laquo匠明raquo它们与laquo营造法式raquo以及

laquo清式营造则例raquo不同不是国家统一规定的而是木匠个人记录的自己的木匠

做法的书籍从１７世纪起开始出版简略本(比如说laquo大工雏形❷ raquo)大多数的

木匠都需要随身携带这种性质的出版一直持续到１９世纪

这一时期的主要研究成果如下

(１)渡边保忠日本建筑生产组织之研究[M]东京明现社２００４(２)大河直躬番匠[M]东京法政大学出版局１９７１(３)永井规男历史中的建筑生产体系[M]新建筑学大系４４　建筑

生产体系东京彰国社１９８２(４)西和夫工匠们的智慧与技艺[M]东京彰国社１９８０mdash１９８６西

和夫江户时代的木匠们[M]京都学艺出版社１９８０(５)谷直树中井家木匠管理之研究[M]京都思文阁出版１９９２(６)太田博太郎监修伊藤要太郎校订匠明[M]东京鹿岛出版

会１９７１(７)小叶田淳内藤昌日本建筑古典丛书[M]京都大龙堂书店

❶ ldquo木割kiwarirdquo直译为

ldquo木材的比例rdquo木割书是

规定了建筑各构件比例尺

寸及其相互关系的体系性

技术书籍且为各木匠门

派秘传的私家书 mdashmdashmdash译

者注

❷ 日文ldquo雏形hinagatardquo意为样本 mdashmdashmdash译者注

１１　　　

１９８５mdash　(８)浜岛一成中世纪日本工匠史[M]东京相模书房２００６(９)沟口明则法隆寺建筑的设计技术[M]东京鹿岛出版会２０１２(１０)中川武木砕之注文[M]东京中央公论美术出版２０１３

７都市史学的成立(１９６０年mdash )

在日本关野贞推进了对平城京的研究但是在他之后就没有太大的进

展从２０世纪５０年代起西川幸治小寺武久野口徹等学者开始都市史

研究奠定了这一领域的先驱性研究其后玉井哲雄高桥康夫宮本雅

明伊藤毅中川理伊藤裕久等学者继续这一方面的研究因此在建筑史学

中又诞生了都市史学之新领域

但是日本的都市史学与中国的城市史学存在着根本的不同中国的

城市指城墙围起来的城郭所以它是以城郭形制变迁为基本课题的历史

学而在日本只有古代(７mdash１２世纪)有ldquo都城rdquo❶ 所以日本都市史研究是

指对散布于都市之中的建筑的研究如上所述日本都市史是从建筑史中

派生出来的研究领域反过来想至今为止的建筑史虽然都是对单体建筑的

研究实际上很多研究对象都是都市里的建筑虽然现在都市史学和建筑

史学有些距离将来能找到比较好的接点的话一定会取得非常大的研究

成果

都市史研究的主要成果如下

(１)高桥康夫吉田伸之宮本雅明伊藤毅图集日本都市史[M]东

京东京大学出版会１９９３(２)吉田伸之伊藤毅传统都市[M]全４册东京东京大学出版

会２０１０(３)(年刊)年报都市史研究[C]东京山川出版社１９９３mdash２０１３

８中国朝鲜半岛建筑的研究(１９７０年mdash )

在１９７０年左右诞生了新一代研究中国和朝鲜半岛的建筑史学者日

本的大佛样和禅宗样建筑一般认为是引进了中国的建筑技术关口欣也是

这项研究的主要代表人物田中淡则展开了对中国建筑史的全面性研究

田中的研究与日本中国学研究具有同等地位

(１)关口欣也中世纪禅宗样建筑的研究[M]东京中央公论美术出

版２０１０(２)关口欣也江南禅院的源流高丽的发展[M]东京中央公论美术

出版２０１２

❶ 日本的古代指７mdash１２世纪这个时期仿照中国

大陆的首都模式如长安洛阳等进行了日本的都

城建设其后的中世纪城市形态不再是中国模

式而是 ldquo城下町 rdquo 所

以日文的ldquo都城rdquo特指古

代时期引进了中国模式

的首都 mdashmdashmdash译者注

１２　　　

(３)田中淡中国建筑史之研究[M]东京弘文堂１９８９(４)田中淡中国古代造园史料集成[M]东京中央公论美术出版２００３(５)片桐正夫朝鲜木结构建筑之研究[M]东京相模书房２０１４(６)中西章朝鲜半岛的建筑[M]东京理工学社１９８９

９建筑仪礼学❶的兴起(１９７５mdash　)

我们这一代人从２０世纪７０年代起开始关注在建筑内部举行的礼仪

活动对它们进行积极地分析并确立了相应的研究方法最初的动机是为

了从功能论的角度详细地解释空间因此开始查找关于仪礼方面的历史资

料并对它们进行了精确地解读这样做的初衷是提高太田博太郎和井上

充夫确立的建筑史学的研究精度并把它们统一起来结果因此诞生了以

建筑仪礼为中心的新建筑史学

关于平安时代的住宅史研究饭渊幸一和川本重雄分别取得了精度很

高的研究成果在寺院和神社建筑方面对平安和镰仓时期的研究也取得

了高精度的研究成果把宗教和建筑密切地相互关联地去理解变为可能

这一领域的主要学者有山岸常人黑田龙二及我本人但是我个人认为只

从功能论的角度来理解建筑是不够的建筑的形制以及样式问题今后仍然

是需要继续研究的重要课题

在此举例介绍一下有关仪礼的图纸图１绘于平安时代后期(１１４２年)建筑内部摆放着各种佛教法器综合其他参考资料笔者把它复原成

图２的建筑这个复原图登在laquo中国古代建筑史第二卷raquo❷ 中为原样引用

笔者所绘制的图这幅图说明利用佛教仪式资料可以绘制建筑复原图

图３是在京都醍醐寺发现的描绘奈良东大寺大佛殿镰仓再建之后的图纸

图４是笔者根据图３复原的图纸这张图反映了一个曾经鲜为人知的宗教

仪礼的内容大佛两侧绘有两个小型建筑分别叫做ldquo金刚界rdquo和ldquo胎藏界rdquo

从这个小建筑的位置可以看到大佛的侧脸因此可以想象大佛头像的东侧

表示着东金刚界曼荼罗西侧表示着胎藏界曼荼罗现存的大佛殿重建于

１７００年左右里面已经没有这样让人去想象的装置了通过这份图纸可以

了解到已经失传的镰仓时代的仪礼情况我们目前仍然继续着古图调查工

作图５是京都醍醐寺别院(法身院)的建筑图绘制于１３８９年上面画着

密宗的灌顶仪式的室内布置情况有道具和人名等有非常多的详细注释

红线标注着僧人们的行走路线所以它不是建筑设计图而是用来说明仪

式内容的图纸利用这张图就可以了解到寺院建筑举行各种活动时的具体

使用方法

❶ 日文作ldquo礼仪学rdquo指在

建筑内外进行的宗教性

或者节日等特殊时间内

的礼仪活动 mdashmdashmdash译者

❷ 傅熹年中国古代建筑

史第二卷[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２００１

１３　　　

图１　宫中真言院坛所图

(永治二年真言院御修法記続群書類從２５下１１４２年)

图２　古代密宗建筑(laquo中国古代建筑史第二卷raquo所引笔者论文laquo密宗建筑空间论raquo之原图)

(笔者自绘)

１４　　　

　　这一领域的主要研究成果如下

(１)饭渊康一平安时代贵族住宅之研究[M]东京中央公论美术出

版２００４(２)川本重雄寝殿造的空间与仪式 [M]东京中央公论美术出

版２００５(３)山岸常人中世纪的寺院社会与佛堂[M]东京塙书房１９９０(４)藤井惠介密宗建筑空间论[M]东京中央公论美术出版１９９８(５)黒田龙二中世纪寺院与神社的信仰空间[M]京都思文阁出

版１９９９

图３　东大寺大佛殿图

(醍醐寺藏)

１５　　　

图４　东大寺大佛殿图复原图

(笔者自绘)

图５　京都醍醐寺别院(法身院)的建筑图(绘于１３８９年)

(鈴木嘉吉藤井恵介等醍醐寺大観Ⅰ[M]東京岩波書店２００２)

１６　　　

１０新建筑样式史(１９９４年mdash　)

接下来介绍一下新发展的斗栱论我对斗栱的研究侧重视觉形式和结

构偏离的现象开创了对斗栱的殿内结构形制的意义研究图６是１３世纪

后期日本代表性佛教建筑叫做长弓寺本堂其斗栱并不复杂从里面看

可以知道梁架在坐斗上如果用图来表示的话露在外面的构件看上去像

是梁头但是实际上梁头做成了它下面的华栱这样里外不一的现象英语

叫做fake(虚构)像这样有fake(虚构)构件的斗栱很多也就是外观理

论与内部的结构体系出现不一致的现象通过这个实例可以理解斗栱不仅

受结构规律的约束在制作斗栱这一结构行为中视觉性意义也起着制约作

用现在这个研究方法已经运用到亚洲木结构建筑研究中笔者指导的中

国和韩国的留学生正在做这方面的研究不久的将来就会看到相关的博士

论文问世

图６　长弓寺斗栱

(藤井恵介日本建築のレトリック―組物を見る[M]東京IAX１９９４)

(１)藤井惠介日本建筑的修辞技巧mdashmdashmdash斗栱[M]东京INAX１９９４

１７　　　

(２)ChoiGoeun韩国柱心包斗栱论mdashmdashmdash表现论理的解读[D]东京大

学２００４(３)温静从斗栱看宋1048944辽1048944金建筑[D]东京大学２０１５

１１日本建筑史今后的发展(２０１４年mdash　)

对今后的研究展望笔者主要就以下几点提一些想法

第一提高研究精度在坚持以往的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的同时进行

详细的研究

第二拓宽研究领域

第三选择两个以上领域同时进行研究即展开复合性研究

以往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样式复原技术以及工匠史这些基础性研究并

且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又加入了结构空间和仪礼等

新课题在众多的既往研究的基础上应该可以提出新的课题比如说从

政治或是折衷等角度重新审视建筑样式的话会出现很多可能性应该说

目前处于开创新研究的历史阶段下节提到的亚洲建筑比较研究也是今

后日本建筑史的一大研究方向

１２亚洲建筑的比较研究(２００９年mdash　)

在做研究时了解邻国会有助于更好地理解本国的特殊性在推进自

己国家的建筑史研究时如何更好地解释自己国家建筑的历史是最大目标

这是因为笔者是日本建筑的研究者而不是中国建筑史的研究者在进行

两国的比较建筑史研究时即便是熟知两国的情况也因为本身处于日本人

而非中国人的立场而无法做到彻底平等而且客观的比较研究但是如果

试着比较一下在两国之间会出现很多值得讨论的地方也会发现很多自

己国家没有的东西这样会帮助我们更清楚地认清自己国家的建筑特点

其次如何对欧洲世界来解释说明东亚建筑也是一个课题在不断推

进东亚比较建筑史研究的基础上可以展望构筑东亚建筑史在日本国内

进行的有关东亚比较建筑史的尝试有玉井哲雄主办在国立历史民俗博物

馆展出的展览ldquo日本建筑特殊吗mdash东亚宫殿1048944寺院1048944住宅rdquo(２００９年)还有

竹中大工道具馆举办的展览ldquo日中韩mdash大木匠师的匠艺与匠心rdquo(２０１４年)

以对比工匠技术为中心进行多项比较这样的活动将不断地给比较研究

打下基础虽然还是点点滴滴但无疑东亚比较建筑史已经在不断地向前

发展

主要成果如下

(１)国立历史民俗博物馆展览ldquo日本建筑特殊吗mdash东亚宫殿1048944寺院1048944

住宅rdquo(２００９年)

１８　　　

(２)竹中大工道具博物馆展览ldquo日中韩大木匠师的匠艺与匠心rdquo(２０１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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