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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屆全國高中人文獎 財團法人賴和文教基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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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語文語文語文組組組組 第第第第二二二二名名名名
褪色的容顏褪色的容顏褪色的容顏褪色的容顏────從瓦歷斯看現代原住民從瓦歷斯看現代原住民從瓦歷斯看現代原住民從瓦歷斯看現代原住民
國立國立國立國立中壢中壢中壢中壢高高高高中中中中
王思宇王思宇王思宇王思宇、、、、徐蔚芳徐蔚芳徐蔚芳徐蔚芳、、、、凌琬婷凌琬婷凌琬婷凌琬婷、、、、韓美琦韓美琦韓美琦韓美琦
指導老師指導老師指導老師指導老師：：：：徐秀連徐秀連徐秀連徐秀連
第四屆全國高中人文獎 財團法人賴和文教基金會
如果有一天
山林的孩子
認不清祖先的容顏
看不清歷史的真相
說不出優美的語言
記不得古老的傳統
我不知道
在地下的祖先
將會如何悲傷
在天上的祖靈
將會如何責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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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 返航的鮭魚－瓦歷斯‧諾幹………………４
什麼樣的動力讓瓦歷斯像堅忍的鮭魚一般始終依戀著源頭，在洶湧的黑潮下始終勇往直前？
※ 文化出草前的宣誓………………５
一去不返的過去，古老的傳統，是否真該被人們遺忘？讓我們追尋瓦歷斯的腳步一起———回
到原愛。
※ 虛妄的年代………………６
從過去到現在，原住民的文化生活到底經歷了多少的重大變革？
※ 與瓦歷斯的近距離接觸………………２１
透過訪問的方式，讓我們在心靈及精神上，跟作者進一步的交遊。
※ 永遠的部落………………２３
當原住民站成台灣的山山水水，悲情未必是宿命。
※ 歷史的再出發………………２６
期待彼此掌心貼著掌心，讓冰封已久的島嶼再現生機！
※ 點滴在心頭………………２８
七個多月的研究，其中酸甜苦辣、箇中滋味邀您來品嚐。
※ 贊助資料………………３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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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綱
一 返航的鮭魚－瓦歷斯‧諾幹 二 文化出草前的宣誓
三 虛妄的年代 〈一〉歷史中的泡沫 〈二〉虛妄的年代
文化消失的現象 ﹙三﹚原因
1 歷史因素 2 資本主義﹙金色翅膀飛來了﹚
〈1〉 土地﹙滴血的山林﹚ 〈2〉 傳統維生、就業方式的改變﹙城市邊緣﹚
〈3〉 觀光產業進駐部落 3 教育
〈1〉 部落教育資源的缺乏
〈2〉 課程安排的疏失 〈3〉 家庭教育和學校教育的衝突 〈4〉 都市原住民在教育上的危機
4 失真的迷思 〈四〉中外原住民的比較
四 與瓦歷斯的近距離接觸 五 永遠的部落
〈一〉總論 〈二〉具體政策的建議
六 歷史的再出發 〈一〉作者的尋根之旅及期望 七 點滴在心頭 〈一〉研究過程 〈二〉研究感想 八 贊助資料
第四屆全國高中人文獎 財團法人賴和文教基金會
一一一一﹒﹒﹒﹒返航的鮭魚返航的鮭魚返航的鮭魚返航的鮭魚－－－－瓦歷斯瓦歷斯瓦歷斯瓦歷斯．．．．諾幹諾幹諾幹諾幹
１９６１年出生於台中縣和平鄉的瓦歷斯．諾幹，是一個在山神眷顧下長大的泰雅孩子。
從小，瓦歷斯就在祖靈的懷抱中與鳥獸蟲魚的陪伴下，度過了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那段在
山林洗禮下的黃金歲月裡，不只造就了他開朗樂觀的人格特質，同時也點燃了他對大自然那
份與生俱來的熱情。
直到開始接受漢人的國民義務教育，僵硬的制度、沉重的書堆、死板的課程，還有同學
們異樣的眼光，將他逐漸帶離歡樂的生活及天真的童年。正如他在「重回泰雅」這篇文章中
所提到的：
十三歲的我一直認為，書堆是一口深而暗的黑洞，他將我的熱情、快樂
、自在、童年都逐日地吸盡，成為蒼白羞澀的失血少年。而真正撞擊心靈的
，竟是「番仔」兩個字。
國中畢業後，他是班上唯一不靠補習考上台中師專的孩子，當他的父親跪下來感謝泰雅山神
的眷顧時，也意味著他即將面對美麗而危險的都市叢林。多年後的他回憶起這段往事時仍不
免感慨：
「身為一個山林的孩子將如何適應這城市呢？書本裡並不教這些，老獵
人也不能伴隨在我身旁隨時提醒我！而一個獵人如何不被城市的資本色彩所
追獵？我全然不知道，只能像夜行人在黑夜中摸索！」
然而，卻也是這個都市引領瓦歷斯踏入了文學的殿堂，甚至，為「原住民文學」率先注入一
股新血！
台中師專興盛的創作風氣對瓦歷斯而言是個相當棒的啟蒙條件，再加上不太重的課業壓
力，因此瓦歷斯的空閒時間多半在創作及閱讀中打發。專三時他加入了彗星詩社（前身為後
浪詩社），開始接觸如余光中、楊牧等大家的作品。正如其他的文藝青年，瓦歷斯初期的作品
多是青澀難懂的仿作，直到他接觸了吳晟的詩集，純樸真摯的詩風才讓他慢慢喚回對泰雅的
記憶。
然而，真正找回並認同自己「原住民的文化身分」的關鍵，卻是因創作多年以後常感到
題材貧乏的當下，有位友人問他：「你本身是山地人，怎麼不寫你山地的東西？」，這才一語
驚醒了夢中人！然而當他試著找回自己的過去時，卻發現自己與部落的距離竟然如此遙遠；
在將山林的經驗逐漸融入文章的同時，瓦歷斯，我們的泰雅孩子也正一步步踏上尋根之旅。
瓦歷斯在初期的嘗試中創作了大量有關原住民的作品，漸漸地，其作品的見報率提高了，
但原住民的社會地位卻仍然在低下階層。於是在失望之餘他轉而介入社會運動：從接觸「夏
潮」雜誌到加入工黨，原住民的聲音仍然薄弱，於是他又開始寫作評論性的文章，因為寫作，
讓他興起了辦雜誌的念頭；於是超迷你的兩人編輯雜誌——「獵人文化」就此出爐。直到後
來，兩人雜誌已改組成為「原住民人文研究中心」，這分成就也許是他個人的一小步，但對長
久處在社會邊緣的原住民族群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新契機。
這段尋根之旅中，有嘗試、有挫折、也有沮喪。然而在重塑泰雅精神的同時，卻也更加
堅定了瓦歷斯投身原住民文化工作的信念。優美的文化需要適當的傳承與發揚，原住民薄弱
而岌岌可危的聲音正需要更多支持的力量，而這正是瓦歷斯未來的希望——原住民文學應逐
漸拋開漢人的價值觀，唯有回歸最原始的大地精神，才能重新看見最美麗的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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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二二﹒﹒﹒﹒文化出草前的宣誓文化出草前的宣誓文化出草前的宣誓文化出草前的宣誓
（（（（一一一一））））部落情感的牽繫部落情感的牽繫部落情感的牽繫部落情感的牽繫 巧的是，我們的隊員中有一位剛好是泰雅族的小姑娘。清秀的她也曾經生活在一個神聖、
樸實的部落，而優美珍貴的傳統文化也一直是她的驕傲。但當她跟瓦歷斯．諾幹同樣地接觸
漢人教育、漢人文化與現實經濟環境後，才發現部落的文化根基正在迅速地瓦解中。
外來族群、文化及現實生活將原住民捲入一場時空的浩劫，而珍貴的傳統文化也有如日
薄西山的紅霞，燦爛、珍貴卻即將消逝。從瓦歷斯．諾幹的覺醒與字裡行間的呼喊，除了讓
我們看到他對部落的期盼與拯救文化的熱誠，也讓我們不禁想要更進一步地參與他的心路歷
程，甚至，也貢獻一分力量。
（（（（二二二二））））原住民文學的批判性原住民文學的批判性原住民文學的批判性原住民文學的批判性
有關原住民文學的研究，這些年來一直都處於渾沌不明的狀態，就像我們極力想去發掘
瓦歷斯．諾幹的文學內涵時，卻發現連一篇全面性的評論都是那樣難以尋找。誠如吳晟先生
所說：「至今尚未見到文學學者或詩文評論家，對瓦歷斯的創作歷程、藝術成就、文學背景等
等，有一篇較全面剖析探討的論文，和其他『族群』的文學作品，備受討論比較起來，這種
漠視的現象，一直令我納悶不解。」
瓦歷斯．諾幹的背景與現代大多數的原住民新生代差不多，接受漢人教育而迷失了部落
的文化，因此我們想藉其作品了解原住民的心聲，進而去探討原住民文學所具有的批判及其
關聯的社會觀點與原住民問題。
再者，身為台灣人民的我們，若對這塊古老大地上的民族——原住民仍然疏忽與不甚了
解，豈不汗顏？所以，我們選擇與這位作家一起以筆刀代替番刀，由文學的腳步來經歷一場
文化觀點的出草！
像落葉融入根部底處
回到世居的所在
讓我們擦亮生鏽的名字
一如鷹隼擦亮天空的眼睛
《伊能再踏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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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三三﹒﹒﹒﹒虛妄的虛妄的虛妄的虛妄的年代年代年代年代
（（（（一一一一））））歷史中的泡沫歷史中的泡沫歷史中的泡沫歷史中的泡沫 歷史在風中掩面疾哭
新生代讀完八國聯軍
找不到有關祖先的面龐
《想念族人》
瓦歷斯．諾幹的作品中，所涵蓋的年代通古博今，前後經歷了四百多年。以下是我們整
理出作品中包含的歷史年代表：
年代（西元） 重要事蹟
１５４４ 葡萄牙人稱臺灣「Ｉｌｈａ Ｆｏｒｍｏｓａ」
１５９３ 日本人豐臣秀吉書告「高山國」朝貢
１６０９ 日本人德川家康遣有馬晴信經略「高砂國」調查臺灣
１６２７ 荷蘭人傳教
１６３６ 淡水原住民對抗西班牙人
１６３７ 荷蘭人強制平埔族焚毀偶像
１７２７ 清朝開放平埔族地區出租漢人
１７５２ 立「番界」禁止漢人入侵
１７６６ 設置「理番廳」
１７９０ 實行番屯制度
１８７１ 牡丹社事件
１８７４ 沈葆楨「開山撫番」
１８９５ 臺灣割讓日本
１９１０ 總督府「五年理番計畫」
１９３０ 霧社事件
１９３１ 總督府頒布「理番政策大組」
１９４０ 總督府鼓勵原住民改日姓
１９４２ 組織第一批「高砂族義勇隊」
１９４５ 臺灣歸還清朝
１９５１ 臺灣省政府頒布「山地人民生活改進運動辦法」
１９５３ 山地平民化五年計畫大綱
１９５４ 確立原住民九族（無邵族）
１９６３ 工業影響山地部落，人口外流
１９７５ 年輕原住民學生「文化重建工作」
１９８８ 「還我姓名」、「環我土地」運動
１９９３ 聯合國國際原住民年
１９９６ 原住民委員會成立
１９９９ 原住民失業率為全國１﹒６５倍
２００３ 「原住民族自治區法草案」行政院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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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二二））））虛妄的年代虛妄的年代虛妄的年代虛妄的年代 它們伸，伸長著手臂，
搆不到迷失在歷史的同伴；
它們張，張開兩片唇，
喚不回愈來愈模糊的山林
只有靜靜地醞釀不滿，
讓情緒膨脹如豐沛的水庫，
等待開閘，粗暴宣洩
《想念族人》 １１１１﹒﹒﹒﹒文化消失的現象文化消失的現象文化消失的現象文化消失的現象
月光下隱隱可見
一捲歲月的痕影
猶放著歷史的紀錄片
我摸索著
在影子背後
誰也不留下什麼
至於同伴
不知遺落在哪一堆荒野草茨
《想念族人》
文化的消逝往往導致民族的沒落，而台灣的原住民在當今種種的因素下也正走向沒落一
途，而我們的主角瓦歷斯，正是這個時代的見證。他在哀悼自己殘破文化的同時，也悲痛的
寫下一行行憤怒的文字。
原住民一詞，如今已成了既陌生又熟悉的代名詞：陌生的是，過去那些傳統禮俗與精神，
如今都已成了過往煙雲；而熟悉的是，在現今多元化的社會，「原住民」似乎成為了觀光勝地
發展的重點，在商品化的社會中顯得突兀而悲涼。
原住民的文化，消失得快速而顯著，那些輝煌的過往，似乎只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樓。而
所謂的文化消失，其實可以由他們當今的情形明顯地看出來。
（１）傳統生活方式的改變
過去那些採集、狩獵、漁撈的生活早已因生態的破壞而蕩然無存。如今，老一輩原住民
多留在部落以種植經濟作物為生；而青壯年人口多流往都市的低下階層，以勞力換取溫飽；
至於下一輩的新生代，更是早就融入都市生活體系。更深一層的說，生活方式的改變同時也
讓過去發展出的祭典及禮俗逐漸沒落，這些寶貴的資產，在沒有傳統生活支持的情況下，逐
漸走向絕跡一途。
（２）語言文化的消失
再者，以口傳歷史維繫著文化的原住民，在青壯年人口快速流向大都會後，也隨即出現
了斷層。從小生長在都市的新生代除了沒有自己的傳統名字，也沒有適當管道學習自己的語
言和歷史。名字的漢化使得文化消失更加快速，而教育的偏差價值觀甚至讓他們鄙視自己的
文化。試問，一個沒有傳承新血的民族，又怎能不凋零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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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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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數百分比
完全不會 聽得懂不會說 會說一點 很流利
程度
你會說原住民母語嗎
圖一：新生代說族語的能力
（３）傳統歌舞的變質
此外，在近十年的文化發展中，政府也嘗試將傳統文化結合觀光產業，試圖挽救岌岌可
危的的文化資產。然而在其中許多的弊病干擾之下，觀光的做法不但效果不彰，甚至讓傳統
文化有扭曲變質的味道。過去在山林中震撼人心的歌聲如今只能在精美的錄音帶內苟延殘
喘，而原本慶賀豐收的祭典舞蹈如今卻變成迎接貴賓而刻意裝扮的表演，「演」出來的文化，
其實早已失去它本來的神聖意義了。
然而，那種和大自然相生相依、以求子孫能永續長存的生態觀，以及崇敬祖靈，尊敬長
者精神的消失，才是最令人扼腕的部分。親愛的原住民同胞們，你看見祖先的眼淚了嗎？
是否參加過傳統慶典
有
40%
沒有
60%
圖二：新生代參與慶典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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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三三））））造成因素造成因素造成因素造成因素 １１１１﹒﹒﹒﹒歷史的影響歷史的影響歷史的影響歷史的影響
祖先的獵場在平原
追逐著水鹿游魚飛鳥
忽然海邊掩來大船
不管紅毛的、華服的
還是矮短的、黃膚的
都把族人趕上叢林
趕上看不中意的山上
《伊能再踏查》
真正要追溯外來文化入侵的歷史長河，恐怕要追至荷蘭或漢人來臺的年代了吧！可悲的
是，原住民歷史因無文字的記載，即使是現代仍無一套保存永續的措施，導致原住民歷史是
那樣寥寥稀落。依著瓦歷斯．諾幹悲痛的文調下，就從那可歌可泣的日據時代，悲壯的歌曲
在部落間傳開……
（１）日本政府蓄意的政治毀滅手段
我心痛，是因為無能的中國北洋水師，它改變而且決定了一八九五年以
後台灣原住民悲慘的歷史命運！《永遠的部落》
一八九五年馬關條約後，原住民的生活遭受到更大的打擊。日據政府對原住民採取的威
嚇、強烈鎮壓手段，或是編制原住民為「高砂義勇隊」送至南洋叢林中戰鬥，卻沒有明確的
歷史定位，抑或是皇民化運動對原住民的語言及文化思想的嚴重啃蝕，使得原住民歷史潑灑
出血淋淋的章節，而其中以「霧社事件」一段最為驚天地、泣鬼神。
那漢子高舉矛刺說話
十月天的太陽也為之膽寒
勇敢的泰雅不容被欺凌
祖先的土地不許被玷汙
《想念族人》
霧社事件的起義，之中包含著深沉的文化保衛意義。日本政府的「理番政策」中，削弱
酋長的權力以建立警察制度來統治原住民，造成傳統社會結構的倒塌；開發山地及掠奪森林
資源等經濟壟斷手段，也使得原本自給自足的經濟模式破產，面對山林慘遭濫伐時，無疑是
「辱殺自己的祖靈」，可由此看出日本政府毀壞原住民宗教的殘酷；而集體遷村的命運更讓原
住民失去文化認同的根基而遭同化或滅亡。
霧社的霧依然升起
白茫茫的視野
突兀著幾株憤怒的櫻花
歷史如夢，有沉重的黑夜
《想念族人》
（２）白色恐怖所禁錮的思想與文化
夢裡的槍聲比現實的情況還要真實冠入每一個人的胸臟之間。《番人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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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恐怖時期，不只是漢人，原住民也同樣的受到迫害。那是一個壓抑文化思想的時代，
使得剛從皇民化的枷鎖中奮力掙脫出的原住民文化與思想又再度沉淪，更有原住民的師範菁
英遭到戒嚴的一網打盡，自救的微弱光芒頃刻又燼。但當現代社會憤怒與悲控白色恐怖的同
時，歷史似乎遺忘了這群無辜原住民所受到的戕害，禁錮的心靈何時才能擺脫世俗的煩憂呢？
（３）歷史流逝的悲哀
其實臺灣的歷史很荒謬，它的荒謬性有很多部分是加諸於原住民之上，
但是在這個政權的轉移中，原住民所遭受到的影響卻從沒被提出來過。
《瓦歷斯．諾幹自述》
原住民的歷史一直是個問號，然而，原住民卻是陪伴這塊土地一路成長的重要成員。一
個族群的歷史若是消失殆盡，而其文化的消逝也是可預見的。這就是為何瓦歷斯．諾幹對於
原住民歷史的擔憂及大力呼籲的原因了。
然而，台灣原住民的孩子，是個沒有族群記憶的環境。
《番人之眼》
歷史，是世世代代傳承下去的力量，維繫一個民族與社會的棟樑。多少原住民對自己的
歷史能瞭若指掌？原住民的孩子接受教育的過程中，對於原住民歷史的認知與學習是少之又
少，何況，當中若有著巨大的謬誤時，如吳鳳事件（於後面章節再行討論），對原住民的歷史
定位又將是更大的衝擊。
２２２２﹒﹒﹒﹒金色的翅膀飛來了金色的翅膀飛來了金色的翅膀飛來了金色的翅膀飛來了——資本主義資本主義資本主義資本主義
（１）土地的霸佔
我們是世代相傳的泰雅
在環山，祖先選擇的土地
誰也不許輕言離去。除非
有人背離圖騰的戒律
泥土，灌溉著祖先的血液
河水，浸潤著祖先的汗水
《想念族人》
孩童在山野間追逐、在河流旁嬉戲、在喜悅與驚奇中成長茁壯的畫面，始終是瓦歷斯腦
海中唯美的一幅圖。在那幅圖畫裡，山林是族人最佳的老師及玩伴。他們可以從這個山頭爬
到那個山頭，盡情享受祖靈的恩賜；至於豐盈的果實及野獸，更是上天賜予的寶藏。而在部
落長者的眼中，山林是一生的居所、是經驗的傳承、是回憶的累積、是族人之所以存在的根
源。
異族入侵，土地被奪
異族的入侵往往是土地喪失的發端，而漢民族的移民運動尤其是建立在對原住民巧取豪
奪的基礎上。在漢人、日人、國民政府…等眾多的政權交替下，原住民不但始終被視為未開
化的人，他們的家園也一塊塊被異族所併吞。而值得注意的是，當他們的土地逐漸地被外來
人口所蠶食鯨吞，他們的文化根基也如流沙般緩緩崩落，迷迷頓頓中，他們如同失去母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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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茫然、無助而無奈。
資本主義下的棋子
而當現代化的產物－－資本主義進入山林後，原住民及其家園便被納入商品化的經濟體
系中。檜木、杉樹等原始林地開始被無節制的砍伐並一列車、一列車的載向山下；當單一物
種的經濟作物填滿了山坡地，生態環境開始變得單薄而虛弱；此外，狂傲的資本家還在山林
全身上下開滿了產業道路，徹底的破壞了蒼翠的山林。當金錢成了唯一的判斷價值，人類變
得愚蠢、自私，遺忘了他應有的道德和知識。山林開發至此，如今所帶來的是源源不絕、洶
湧而來的自然反撲。
當代國民政府對土地的規劃
而最無辜的是那些山的孩子，若按照原住民由祖先遺留下來的耕作傳統，只是純粹游耕、
狩獵，對土地的傷害便可降至最低；那麼，山林也許不會哭泣，山崩、土石流也許不會發生。
然而，當祖先的土地被劃為政府的林班地，世代居住的家屋跑到國家公園裡。獵人那把英勇
銳利的番刀已逐漸長滿了斑斑鏽跡，林間跳躍的飛鼠也似乎慢慢的杳無音訊。
原住民無端失去了土地，順從地接受了政府的管轄，換來的卻是種種的不自由和不公平。
天未亮，婦女背著竹簍到公有地裡採挖竹筍的同時，還需躲避巡邏員的監視。這樣的委曲求
全只期盼兒部落剛出土的筍子能獲得平地人的賞識，換取一天的溫飽。而部落的男人，則頂
著褪色的「獵人」名號，循著記憶裡老人口中的輝煌戰績，走著生疏的步伐，渴望體驗那射
下獵物，獵物倒地的快感。但是，躺在血泊中的山林早已不見昔日豐盈的生機，獵人們過去
的榮光，也只能留待夢裡去追憶了。
失去土地的原住民，不只基本生計有了問題，文化根基的崩落才是最大的隱憂。他們的
文明歷史全都環繞在山林之中，與山林共存共榮。正如瓦歷斯所言：
台灣原住民族群長期累積的人文習慣與活動，都和大自然的運轉產生『
人→大自然→天』的生存邏輯，而這正是原住民族文化精義之所在。
而如今的原住民就如同失去庇護的幼鳥，對於族群的認知、祖先的記憶將會越來越淡、越來
越模糊、終至渺茫。他們如今只能在恍恍惚惚中找尋那早已被遺忘的本能，在驚險的都市生
活中釋放那流在血液裡的能量，同時在那午夜夢迴時，憂傷的緬懷昔日的榮光。
山，倒在血泊中；人，則活在憂傷中。
（２）傳統維生、就業方式的改變
相對於城中心的熱鬧繁華，
城市邊緣則指稱被疏忽的、
被遺忘的屬性。
往昔自給自足的生活，
已被資本累積的物慾性格瓦解，
當廉價的農產品不足以滿足物慾的困乏時，
部落少年只得向外推擠，
進入一個陌生的國度。
《永遠的部落》
當漢人文化大規模的移植台灣，帶來了不一樣的生活方式；當資本主義伴隨著現代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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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的佔領了每個山頭，也改變了那最原始的台灣住民的價值觀。
當新文化、新思想一步步啃食部落，許多原住民往往在經濟的壓力及外在的引誘下，紛
紛離開生長的部落，前往那象徵繁華富裕的城市。他們都有個美麗的夢，在夢中，他們不必
過著家徒四壁的生活，黃澄澄的金幣可以讓他們拋開憂愁，盡情歡笑。於是，一雙雙純真的
翅膀紛紛飛向那美麗的陷阱－－都市。
嚮往富足的生活而來到都市的族人，卻因為學歷較低、缺乏技能而被排斥在城市的邊緣。
身為邊緣人，他們只好憑藉著祖先賦予的強壯臂膀撐起生活的重擔，穿梭在鷹架、鋼筋底下，
勉強喘息於城市的底層；此外還不知有多少來自部落的女孩隱身於城市的暗處，靠著出賣自
己的青春換取留在城市的許可證。每當夜深人靜，那些在都市邊緣黯淡的眼神總訴說著無盡
的鄉愁與哀傷。
同樣的天空同樣飄流的雲
在都市的陰影尋找我寄生的硬殼
在燦爛的霓虹燈下不許哭泣
《想念族人》
再者，隨著經濟發展及產業結構的改變，相較於城市，部落因工作機會缺乏而形成推力；
而大部分青壯年人口往都市遷徙的情形，也導致部落人口的逐漸流失與老化。若新生代仍然
沒有發覺部落文化的流失，沒有挽回根源及傳承歷史的意識，持續逃避、遠離部落，便加速
其文化的沒落。
當初為了尋夢而離開原鄉的翅膀，在成了都市的邊緣人後，才發現夢的氣球破了好大的
洞。在異鄉的天空，懷念起秋天的部落，受傷的翅膀是否已做好返家的準備？唯有重回部落、
重新拾起那失落的自尊，正統的文化才能再度燃起耀眼的火光，回來吧！異鄉人。
總有一天，我將如返航的鮭魚
帶著斑駁的額紋
携著蒼白而勤勞的妻子
握著因進學而爾雅的孩子
回到部落，見證我們永遠是
堅忍而優秀的族人。
《想念族人》
（３）觀光進駐部落
我是你們觀光的內容
站在眼睛的面前
道地的原住民－－泰雅族
三零年代初的櫻花
族人用鮮血擦亮歷史
八零年代的新生代
我用衣飾滿足你的好奇心《想念族人》
原本通往祖靈的路徑成了車水馬龍的大馬路；原本寧靜、自給自足的部落成了吵雜喧嘩
的觀光勝地；原本居住的家園成了國家公園的保留地；活生生的原住民成了眾人指指點點的
「籠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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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本主義伴隨著經濟發展進入山林，連帶的促使觀光業興起。原住民的土地除了是政府
欣賞的「發展」用地，廣袤的山林更成為商人眼中的肥羊。當原住民失去賴以為生的土地，
離開部落或淪落成為「觀光產物」就成了僅有的出路，而成為經濟發展底下的犧牲品則永遠
是少數民族無法選擇的宿命。
「經濟發展」曾經是多麼令人嚮往、期待的未來，然而親身經歷才知道其弊病無窮，尤
其是對於文化與漢人截然不同的少數民族。假使部落以「觀光」維生，適當的補助或輔導的
缺乏帶來的可能是一連串的經濟危機、價值觀改變、生活空間縮小…等問題。此外，觀光業
的確為部落帶來就業機會，但卻大多是服務生、清潔人員…等較低下階級的工作，相對的其
經濟報酬率也相當低，而這對原住民的生計並無顯著的幫助。
隨著觀光業的進駐，物價也相對提升，再加上城市人的流通，多少影響了原住民的價值
觀。原始的社會結構瓦解，造成文化的衰落。再加上沒有了土地，傳統的生活方式不能延續，
其文化傳承也出現危機。
日月潭邵族人在「觀光區」的美名裡到底獲致什麼利益呢？
答案是享受資本主義的甜頭，
卻必須付出語言、土地、文化、社會崩解的代價。《荒野的呼喚》
但我們該如何在維護原住民文化及經濟發展中取得平衡呢？作者曾經提到：
假如，不是把原住民也當作觀光的一部分；
假如，觀光的開發，原住民能有自主權；
假如，國家公園除了保護環境也能尊重原住民；
假如，台灣的社會體制還能以人的基礎出發而不以利益為主要價值；
可能原住民還有比較大的生存空間與台灣各族群相知相榮吧！
正如作者所說的一般，若原住民有選擇是否讓「觀光產業」進駐的權利，並能參與國家公園
的建設，將本身特有的文化加入其中，更加發揚其文化。並制定規範以確實要求觀光客遵守
並尊重其文化。如此便能確實保障原住民的權益及永續流傳其文化。此外，政府在土地開發
上也須以原住民之角度為優先考量，而不單以賺錢為其目的。如此一來，原住民便有較大的
空間可延續傳統生活及保留文化。
３３３３﹒﹒﹒﹒爾雅之後爾雅之後爾雅之後爾雅之後——教育教育教育教育
教育是改變一個民族命運的唯一途徑，任何一個民族甚至是文化的發展，教育絕對是根
本大計。正因如此，任何一個先進國家都將教育列為國家發展重點，不只期待能將自身的歷
史文化透過教育一代代的傳承下去，更希望未來的教育能走向多元化的發展。但是，我們的
主角發現，族群文化豐富而多樣的台灣，在「原住民教育」的推動上，似乎還潛在了許多的
危機。
（１）部落教育資源的缺乏
首先，教育資源的缺乏應該是偏遠地區所面臨到的最大問題，無論是硬體的設備或是軟
體的人力資源，部落學校永遠是資源的邊陲帶。正如瓦歷斯在《永遠的部落》一書中所提到
的：
每年的七、八月，我們部落的小學又要擔心調出的老師，更擔心將來要
調來的可能是不適任教師。對於每一個部落小學，假如無法在師資和教育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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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上取得部落的信賴，我相信，每年還會有小學生飛向十三里外的小鎮。
沒錯！由於部落學校大多位置偏遠，交通的封閉連帶造成了資訊流動的困難，再加上政
府在教育資源上的分配不均，使得學校在硬體設施上無法提供給學生更好的環境，學習的效
果自然大打折扣。再者，師資的素質和流動率也是個不容忽視的問題：因為交通不便及文化
背景的差異，導致大部分的優秀教師選擇留在都市求發展，而山地學校吸收的若不是那些低
學歷或不適任教師，就是本身對「山地教育」抱持「次等級」及不負責任態度的漢人教師。
因此，在教育資源嚴重不足的情形下，許多家長不信任山地教育而將學童遣往平地就讀，許
多山地學校也因逐漸減班而面臨被廢校的問題，在這樣惡劣的學習環境下，原住民的未來著
實令人擔憂。
圖三：國中教師異動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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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四：國小教師異動情形
0
500
1000
1500
2000
2500
人數
聽的能力 說的能力 讀的能力 寫的能力
類別
各級學校原住民籍教師族語能力
會一點點
尚可
非常好
圖五：教師族語能力統計表
（2）課程安排的疏失
此外，政府在內部的課程安排上，也有許多值得思考的地方。讓我們先來看看作者在《永
遠的部落》一書中所引用的一段發人深省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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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們的祖先真是很殘忍嗎？」
「誰告訴你的？」
「課本寫的，說山地人砍了吳鳳的頭顱。」
「哪個老師教的？」
「我的生活與倫理老師，故事記載在課本第五課。」
「當時山地人可能看錯了吧！誤殺了那個叫吳鳳的人。」
根據以上的對話，我們首先發現的問題就是：外界對於原住民族群的文化仍然有許多錯
誤的認知，一方面的原因是由於歷史對原住民的的記載不但著墨不多，而且多有錯誤；一方
面也由於學者對學問輕忽的態度，造成了許多以訛傳訛的現象。而這對同樣生長在台灣的族
群來說，實在是一件侮辱至極的的事。
此外，教育部在一些課程如對傳統習俗的認識、原住民語的教學、或是歌舞慶典
的體驗的教學安排上也相當缺乏，取而代之的，是一堆充斥著外國人文歷史地理的教科書。
一冊冊極其精美的欽定教科書
向瘦弱的小學靠攏
每一冊書籍都矗立著偉人銅像
一些斷章的祖先歷史
如腐朽的浮木迅速流失
誰也不許懷疑
只能奮力熟讀
欽定教科書
讓神話與偶像
粗暴的佔領原住民新生代
《伊能再踏查》
試問，那些在努力背誦著非洲匹美人生活習慣的原住民新生代，如果不認識自己的傳統
文化、不會講自己的母語，那該如何去傳承甚至發揚自己古老的傳統？而同樣無法透過教育
管道來認識台灣原住民的平地小孩，要如何去欣賞學習這樣優美而豐富的文化？
而同樣是原住民作家的田雅各也曾經提過這樣一段話：
「在漢族中心的教育政策下，不但不能凸顯原住民在台灣歷史的重要性
，反而貶低原住民的形象，抹煞原住民特有的特殊性，而政府只在學制上給
予加分、公費補助、減免學費等方法來改進，卻忽略真正需要被保護的族群
特性。」
想要真正挽回原住民瀕臨絕種的文化，還是需要依靠教育這百年大計方為治本，唯有讓大家
先認識、了解它，才有可能喜歡、發揚它。
（3）家庭教育和學校教育的衝突
在偏遠地區求學的孩子，由於父母學歷通常不高、隔代教養的情形普遍，再加上許多父
母仍舊以傳統觀念來教養孩子，因此常會衍生出一些家庭與學校之間的衝突。例如許多老一
輩人的傳統觀念認為，山林才是最好的老師，因此他們無法理解為何要將孩子送往學校接受
漢人教育，而此一觀念造成了過去就學率普遍偏低的現象。根據行政院原民會的研究計劃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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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原住民學生在原住民總人口中只佔１６﹒０３﹪，而台灣學生卻佔了全國總人口的２４﹒
４７﹪，兩者相較之下明顯偏低。而在學歷分布上，原住民學生在小學階段還滿接近人口比。
但從國中階段，人口比率開始逐漸下滑。到了高等教育階段，原住民學生比率只佔０﹒５８
﹪。從統計資料來看，顯示原住民和一般民眾的教育程度，呈現不均等的狀態。近年來，由
於政府逐漸重視並加強原住民學生的就學情形，情況已逐漸改善，但高學歷的原住民仍然有
如鳳毛麟角，因此原住民在就學情形方面仍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圖四：各級就學比率
（４）都市原住民在教育上的危機
由於如今已有越來越多的原住民選擇到都市求學，因此也有一些問題是這些都市原住民
所必須面對的。例如他們在文化的失落與新環境的衝擊下，往往無法適應都市裡日新月異的
變化，再加上如果缺乏與一般學生競爭的能力，便會成為學習的阻礙。再者，離鄉背井也代
表著遠離自己的文化，遠離部落的原住民就像失根的蘭花，處在沒有可供學習自身文化的環
境，如果教育課程中也沒有部落族人的影子，一批批的原住民新生代將在歷史的洪流中逐漸
地、逐漸地消逝，成為真正的「中華民國國民」。
以上所突顯出的種種教育問題還只是冰山一角，還有更多更多在海平面以下的巨大冰山
才是危機所在。最令作者擔憂的是扮演文化傳承者的新生代，在現今的教育體制下，很容易
被捲入漢人的思想體系裡；如果一個單純的小孩輕易地喪失對祖先的崇敬，又怎麼能培養其
愛鄉愛國的民族精神？這樣的窘境，確實值得我們生長在台灣土地上的每一個人來深思。
４４４４﹒﹒﹒﹒失真的迷思失真的迷思失真的迷思失真的迷思
漢人文化不斷隨著世界潮流而變遷、進步、融合，原住民文化歷經幾世紀的地理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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較漢人文化為原始自然，且發展出獨樹一格的文化特色。當漢人文化與原住民文化接觸，主
流的漢人文化日趨強勢，而非主流的原住民文化則日漸衰微。然而，文化與文化間「碰觸」，
難免發生衝突、難免因互不了解而產生誤會，也就產生了所謂的「迷思」，使漢人無法站在同
樣的立場上，公平看待這場文化衝擊。這種產物對於一個民族的文化來說，不但是種殘害也
是不尊重且不負責任的態度，此外更為他們帶來了混亂的角度、迷失的認知。
（1）水稻觀點的謬思
１８７２年清同治１２年，四重溪民涂阿錦等二十餘人來到紅頭嶼之史
料：「其地沙土，夏秋之間濕不黏足，並無水田種禾……我本想前往開田園，
四山都走過，並無一好處。」《番人之眼》
好一個水稻觀點呀！瓦歷斯．諾幹無奈的諷刺著。在漢人的價值觀裡，山區環境的蠻荒
且無法種植稻作，這樣的土地等於是塊惡地，但是在原住民的眼裡，卻是塊寶地、美麗的家
園。同樣的觀念套在原住民的文化上，漢人顯得不屑與嘲弄，「番仔」這輕視的稱呼與文化習
俗上的鄙視，卻沒有去發現原住民與大自然共生共榮的智慧與技術。
結束主任甄選筆試考試，泰雅族籍的Ｄ老師，驅動疲倦的裕隆１﹒２趕
往山上部落，桌前的口試官問：『假如你當上主任要 如何改善你們山地人的
酗酒文化？』又問：『以前你們山地…… 喔！不對，你們原住民的衛生習慣
不太好，現在還有沒有隨地大小便的情形？』《番人之眼》
從作者文章的這段話中可以看出，漢人多以優勢文化高高自居，歧視屬於不同文化的原
住民，藐視其文化，且給予不正確的評論，給原住民貼上「落後文化」的標籤。即使在資訊
發達的今日，對原住民的印象仍舊停留在「野蠻、暴力、落後…」等錯誤觀念中。然而，真
正以經濟、政治的暴戾手段侵襲原住民的，是漢人啊！
（２）酗酒文化的誤解
許多人對原住民的印象就是愛喝酒。其實「原住民愛喝酒」可以從兩方面來探討，其一︰
原住民是一個族群一個族群團體生活的，所獵到的獵物，所豐收的穀物都是大家一起享用的，
也就奠定了其普遍熱情、好客的性格。當遠離部落、遠離祭典，只能聚集在一起喝酒、慶祝，
從其中得到慰藉。其二：﹙見下文﹚
在一連串文化、經濟、信仰的解體中，原住民普遍存在的無力感、挫折
與無奈便在公賣局提供的烈酒裡暫時得到解脫，也漸次形成了麻痺的無政府
主義的酒精國度。《永遠的部落》 由此見得，部分原住民之所以會藉由酒精來麻痺自己，漢人社會也應負擔一部分的責任，
應從根本找出問題的根源，而不是一味的否定與歧視。「喝酒慶祝」為原住民的傳統習俗，應
給予保存與肯定，而從前他們享受醉倒後與自然同樂的文化原意更是不可忽視，是一種文化
上的歧異。至於當今「酗酒」固然是部份原住民的惡習之一，但也並不能代表所有原住民的
文化。
（３）吳鳳事件中的蹊蹺 只有社會課本，祖先手持弓箭，
射殺據說是恩人的紅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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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相信，祖先是劊子手。《想念族人》
根據連橫先生的台灣通史有關吳鳳事件的記載，由陳其南博士首先據此提出質疑，他認
為吳鳳事件有許多疑點，且與事實不符，因為漢人的步步逼近，雙方衝突是在所難免，吳鳳
並非為了感化原住民而蒙難，這只不過是漢番衝突的典型事例。然而這個備受爭議的故事卻
在日本政府加以編造渲染下，成為官方流傳的英雄故事。
但這卻讓原住民的歷史文化尊嚴受到質疑，人格也飽受污衊，加深對原住民的種族歧視。
說穿了，這不過是政治上的同化手段，卻造成重大的迷思哀歌。許多年來，原住民一直活在
這個故事下的陰影，因為這個不客觀的故事把他們獵頭的習俗及來源，扭曲成野蠻的嗜血性
格，也更加深了漢人對原住民的歧視。
當下如欲締造族群的融合，就必須打破彼此的迷思與刻板印象，重新認識對方的文化，
從對方的角度看世界，互相學習對方的優點。一旦去除了迷思，便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有助
於和平共容，一齊向前進。
（（（（四四四四））））中外原住民之比較中外原住民之比較中外原住民之比較中外原住民之比較 在這裡，在這原本鳥語花香的台灣寶島上，如今充斥著一群群受傷的山林、瀕臨絕種的
文化、還有許多找不到回家路的可憐人。
資本主義的入侵創造了大量的經濟奇蹟，相對的，也徹底掩蓋了福爾摩莎的原始面貌。
那麼，那些散居在世界各地的「第四世界」中同樣遭受文化入侵的原住民，他們的情形又如
何呢？
以下這個簡單的表格可幫助我們概略了解一部分其他原住民的情形：
情形
國家
過去文化被入侵的情形 如今在恢復傳統文化的情形
美國 歐洲人民移入、霸佔土地、生
活型態改變、失業率高。
1960年代開始原住民人權運動、1970
年代已引起全球廣泛重視。
巴西 葡萄牙的殖民、熱帶栽培業掌
控經濟。
達維的困惑
馬來西亞 英國的殖民、生態的破壞 傳統文化消失中……..
威爾斯 1536官方禁說威爾斯語 威爾斯語同為官方語言、約 1/5 的人
能講流利的威爾斯語。致力發展音
樂、文學、詩歌。
澳大利亞 英國的罪犯流放地、土地佔
領、白澳政策。
全國致力保存、將文化融入教育、結
合藝術與觀光、有自己的國旗
紐西蘭 英人移居霸佔土地，生活型態
改變。
政府致力保存、融文化於教育、1/4 的
人會說母語、大部分都市原住民仍與
部落有密切關係、利用網路連結文化。
台灣 外來者殖民剝削、政府忽視、
資本主義侵入、自身的墮落。
原委會成立、觀光與藝術結合。
由以上的表格我們不難看出，外來文化的侵略導致生活型態的轉變似乎是那些古老族群
逃不掉的共同命運。但是，在同樣的處境下，不同的心態和不同的抉擇卻能決定一個文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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凋零或重生。而對於不同國度卻同樣處境的族群，作者也做了一番研究與探討。
根據瓦歷斯所言，美洲原住民人權運動早在１９６０年就率先發聲，延續到了今天，他
們不只為自己爭取到一份尊重，也對其他地區的原住民樹立了一個榜樣。而遠在地球另一端
的威爾斯，從過去威爾斯語被禁到如今成為官方語言之一，威爾斯人對於目前只有五分之一
的人會說母語似乎認為還有可進步的空間；此外，他們在音樂、文學、詩歌上也極力推廣，
以期待能傳承發揚他們的優美文化。而根據我們團員的海外經驗，紐西蘭和澳洲也是發揚原
住民文化不遺餘力的模範：例如澳洲原住民擁有自己的國旗，紐西蘭國歌中有一套毛利語的
歌詞。此外，紐澳政府均致力於文化古蹟的發揚與傳承：除了加強設置博物館以便結合藝術
與觀光，重要外交場合也一定將原住民歌舞介紹給全世界；更重要的是，他們將原住民文化
編入教育課程，讓全國人民從小就一起來學習他們的語言、文化和傳統。綜合了上述各國各
族的努力，才讓第四世界多了一份希望。
而反觀台灣原住民目前的情形：多數青壯年人口仍徘徊在都市邊緣，真正身懷古老技藝
和口傳歷史的老人相繼凋零，新生代幾乎已完全融入漢人社會，而少數原住民菁英分子薄弱
的力量卻又擋不住快速資本化的社會變遷。政府方面，缺乏誠意的溝通、逃避責任的態度，
或制定了不合常理的政策，或是乾脆完全忽視，誰叫「經濟奇蹟」永遠是台灣發展的第一要
務呢？或許，只有雙方的共同努力，台灣原住民的未來與命運才能看到一絲曙光吧！就如瓦
歷斯的期盼：
學習拋棄自卑與自棄的面具
讓匯聚的血液成為一條河
快樂地奔向包容的胸懷裡
《想念族人》
只有坦誠的相交相往
族人的繁衍才能更見茁壯
《番人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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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四四﹒﹒﹒﹒與瓦歷斯的近距離接觸與瓦歷斯的近距離接觸與瓦歷斯的近距離接觸與瓦歷斯的近距離接觸
（（（（一一一一））））遇見瓦歷斯遇見瓦歷斯遇見瓦歷斯遇見瓦歷斯 為了充實及增進對原住民文學的認知，我們便風塵僕僕地來到台南古城，參加為期三天
的台灣文學營之中的「原住民文學組」。 十分幸運地，第一位講師便是我們的研究對象——瓦歷斯．諾幹。之前對他的印象只停
留在作品裡，作者欄的小小模糊照片上，壯碩、魁梧的身軀，再加上他的文章給我們一種強
悍、批判與理性之感。 上課鐘響起，在導師孫大川先生介紹下，瓦歷斯進場了。一眼看到他，第一個感覺是他
瘦了（跟照片上比起來），整個人英氣煥發且充滿了朝氣。從他炯炯有神的雙眼，我們看到了
誠懇。但他一開口，渾厚卻不太宏亮的聲音，使我們也感受到他的羞澀。 這堂課的主題是「詩寫原住民」，在瓦歷斯的帶領及分組討論中進一步了解，並分析關於
原住民的詩作。在原住民作品中較常加入了族語及慶典的語言元素，增加詩文的獨特性。而
「書寫原住民」（也就是漢人來寫原住民）方面，常用旁觀者的角度，刻劃山林、描寫原住民
文化的沒落。在課堂最後，瓦歷斯還鼓勵我們們即興創作，並交由其他學員賞評。有人十分
深入的潛進原住民的生活；有人則巧妙的運用優美的詞語。不難看出他們對原住民文學所下
的苦心，也是我們所缺乏的。 然而時間短促，只足夠讓我們粗淺的認識詩及原住民。尤其遺憾的是，由於課程安排的
緣故，瓦歷斯並沒有時間完整的說說關於他的故事。我們也只能悵然地與他簽名、拍照留念。
就當做一次偶然的邂逅。 不過，在接下來的其他課程，由其他的原住民作家，不論是「山的孩子」還是「海的子
民」，個個真情流露地引領學員們進入屬於他們的文化世界——跟我們們截然不同的文化深
淵。那是令人讚嘆、值得珍惜的寶藏。 三天之間，由來自全臺各縣市的文學愛好者以及像我們們這種仍需磨練、努力的年輕人
匯聚一堂，共同學習、相互鼓舞。我們在這些課程中，更接近了原住民的生活及文學創作，
感受到原住民的瀟灑與真性情，卻也更擔憂他們的艱辛及不為人知。期盼他們那獨特的文化
能夠永續流傳、為後人所景仰。 讓我們們祝福，並與他們同在。
（（（（二二二二））））電話訪談電話訪談電話訪談電話訪談 之前幾次的訪問都因故耽擱，所以只好約了一個時間以電話作簡單的訪談，以下為整理
的文稿：
問：在你長期從事原住民文學作家的過程中，你認為原住民文學的興起對原住民的地位是否
有提升的幫助？
答：哦！這當然有。這些年來原住民作家發跡於台灣文壇，雖然太少但我們創作、論述的內
容及其內涵與精神，無非是讓社會大眾在閱讀我們的文章時，能藉此了解原住民的心聲
與背景；從我們所透露的文化保衛訊息與不平之鳴中，能多重視原住民在這個社會上的
「位置」。這麼多人的努力下，我想我們共同的目標應該就是在爲原住民，也就是自己所
屬所鍾愛的民族找尋提升地位與文化的方向及呼籲吧！
問：身為原住民的文化論述者，你認為原住民的自覺精神該如何被啟發，繼而凝聚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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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這的確是我很頭痛的問題，但這也不是我一個人所能解決的難題。原住民因為經濟及社
會的地位低落，所以依賴著這整個大環境。我們固有的社會崩解下，精神也隨之消失。
然而，我卻期待藉由目前已發生的環境改變能造就更多對原住民文化消失感到危機的族
人，所以我只能藉由寫作及運動發起的方式，但是我認為由部落內逐漸發展，像是日常
生活中的談話、教育、價值觀的訂立，才能有穩固的凝聚基礎啊！
問：原住民的文化、文學或以後的社會走向都牽繫在原住民的新生代上，在你的作品裡也多
次抒發對新生代的嘆息，你期盼如何將部落的傳統文化與精神賦予原住民的新生代？
答：教育。我覺得教育對原住民後代在文化與價值觀的認識上是絕佳的途徑。過去的原住民
雖然沒有一套完整的教育制度，在祖先的經驗與智慧下，簡單而健全的部落結構裡，我
們的靈魂與文化歷久不衰。但在現代漢人主流文化的影響下，新生代接受漢人的教育，
進而接納漢人的歷史、漢人的價值觀、漢人的語言和漢人的思考模式，對漢文化的接受
度及認同是多麼成功！就像從前的我。所以，制定出對原住民文化傳承及認定的教育方
式，才能真正的對原住民新生代與文化有所幫助。
問：說到教育，以你目前任教於國小教師的身分，你認為原住民部落的教育深藏哪些教育問
題？
答：呵！多啊！簡直是罄竹難書啊！這也是為什麼山地孩子一個個得送至平地受教育的原
因，資源不足加上教師素質與流動率高等等問題，並不是政策上的加分、教師鼓勵福利
措施就能治本的。這條教育的改革路還遠著呢！
問：在你的作品中，看到許多對國家公園、觀光與文化結合的痛呼抗議，在你的文學角度裡，
抱著怎樣的企圖？
答：我的作品大多是十年前的創作了，當時的時空背景與現在又有不同，我並不是為反對而
反對，只是十年前那是個惡質的觀光與國家公園，若沒有原住民的抗爭與文章的流傳，
這個現象是不會有改善的一天。所以，我創作的想法中就是要藉此不斷的寫作來盡我的
心力，來反映各種現象層面的真實與原住民遭受的悲哀。
問：你認為原住民文學未來的走向會朝向哪一層面呢？
答：呃，這並不一定。目前的原住民文學多在評論問題或是記述原住民文化的部落故事。但
我的期盼是以母語創作，能在心靈層面上，多多對原住民的內涵有所發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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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五五﹒﹒﹒﹒永遠的部落永遠的部落永遠的部落永遠的部落
（（（（一一一一））））總論總論總論總論 由瓦歷斯．諾幹的作品中，我們看到原住民在這個社會的空前危機，也因此依循作者的
方向，簡單分析出幾個重要因素。作品的宗旨與支柱始終不變，以澎湃的熱情、動人心弦的
故事、針針見血的論點爲原住民發出不平之鳴。總結以上的觀點，我們更加發現瓦歷斯．諾
幹的作品不但是探討原住民問題的途徑，更是原住民文學的瑰寶。
１１１１﹒﹒﹒﹒作品中深痛的控訴及擔憂作品中深痛的控訴及擔憂作品中深痛的控訴及擔憂作品中深痛的控訴及擔憂
雨啊雨，請你滋潤我們的部落，而不是毀壞部落。《番人之眼》
今年暑假以來，一個個颱風在台灣這塊土地上咆哮肆虐，傾盆的豪雨強灌在根基不穩、
環境嚴重破壞的部落，溪水暴漲、土石流淹蓋了原住民的家園，吞噬了原住民的生命與財產。
這個景象好比原住民文化消失的現狀，鬆垮的意識與社會結構被大雨般的現今文明淹沒毀滅。
現代文明的腳步深入部落的結果，竟然摧毀了自主性的經濟體，否決了
傳統文化，這難道是台灣原住民族面對「文明」的宿命嗎？《荒野的呼喚》
現代文明施加在原住民身上的不是文化的昇華，而是文化的衰落，這一直是原住民最迫
切的問題。瓦歷斯．諾幹多次對現代文明提出質疑，反映著進步社會中黑暗的反面省思。
２２２２﹒﹒﹒﹒由作品看出原住民問題與原住民文學的結合由作品看出原住民問題與原住民文學的結合由作品看出原住民問題與原住民文學的結合由作品看出原住民問題與原住民文學的結合
一般人總是看到政府對原住民的福利措施，忿忿不平地抱怨；來到了原住民的觀光地區，
掏出金錢其實是付給真正得利的漢人。今日原住民在臺灣的社會、經濟地位的低下，從作者
評論性的文章中，由現實層面剖析歸納出歷史、資本主義、教育、迷思的歧視等四大主因。
雖然批判性極強，卻更透露出社會關懷的手法。尤其在悲嘆族老及部落殞落時，所散發的愁
情與幽情，輕柔的文風也隨之在部落間拂散不去。
另一方面，瓦歷斯．諾幹極力強調歷史對原住民的重要性，無論在詩集或散文，歷史推
進與回顧的筆法也極為搶眼。有人說：「文化即生活。」，而歷史就是生活的紀錄，這個方式
也是作者對完整的原住民歷史之建立所做的呼籲。
３３３３﹒﹒﹒﹒漫漫十年歸鄉路漫漫十年歸鄉路漫漫十年歸鄉路漫漫十年歸鄉路
在揭發原住民的辛酸與血淚的同時，作者除了指責不當的政策與觀念外，回過頭來也著
急的呼喚族人自覺的團結力量。
親愛的，我不再寵你慣你
當你歷經口渴飢餓與偽辯
當你懂得耕種儲蓄與同情
我將在四宇上空看你站起
直到觸摸生活的列車
《伊能再踏查》
如同任教於台灣師範大學的排灣族教授潘裕豐先生說：「原住民必須看重自己，自己站起
來，贏得他人的尊重，才有脫離弱勢的可能。」
族群的自我認同，在瓦歷斯．諾幹的文章中奮力疾呼，該如何激勵原住民在未來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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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擺脫今日「弱勢」的面貌，是個變數，也將是原住民所面臨的另一項難題，卻也是我們為
未來的新生代所編織的一個願景。
Ｂｅｉ－Ｓｕ要與陽光一同上學
與千萬個臺灣的孩子一同邁出腳步
一同用力地
滾動地球
《伊能再踏查》
４４４４﹒﹒﹒﹒悲情未必是宿命悲情未必是宿命悲情未必是宿命悲情未必是宿命
一九九八年某報文學獎評審會議紀錄中，記下了某位決審委員的談話，
大意是說：「一看就知道又是他（指瓦歷斯）……利用原住民的悲情，來搏
取評審的同情而獲獎……。」
這樣的評論出自一位多元文化關懷的知識人，不禁讓我們爲原住民在這社會上的漠視際
遇，打了個寒顫。原住民文學在這些年來的崛起，勢力與數量仍然不足，不可否認的，原住
民文學是文壇上的一大盛事。
根據魏貽君訪問的文稿中，瓦歷斯．諾幹也表示：「是漢人將原住民的文學定義狹窄了。
現階段的原住民文學，因為要爭個位子，不只以文學論文學，具有抗爭的意味。但往後若能
將文學融入族群的生命，像是施努來的『八代灣的神話——飛魚故鄉的神話』即是，那又將
是另一種文學的形式。」
此外，瓦歷斯的自述「丟掉」一些所謂的漢人社會所教導的價值觀，也讓我們爲原住民
與漢文化之間的牽扯來探討。就如現任東華大學原住民族學院院長的童春發先生（排灣族）
所說：「在歷史長河中，每一個文化的生成都是匯聚著不同的支流，每一個階段都不能除去，
因為那都成為今天的我們，都是我們的養分，就算是原住民文化，也不能單獨存在。」
「台灣日報副刊」曾刊登許齡之的一篇文章「有許多的聲音在他們的內心」，有一段說道：
「直到他們終於學會了文明的語言，學會了以精緻的文字當弓當箭反擊對抗。」，才引起社會
的一些些重視。
這雖然有些許矛盾，但因此看出文化互重的珍貴。瓦歷斯．諾幹就誠如詩人路寒袖所說：
「他的關懷來自血緣的島嶼之愛，是以超越了弱勢族群慣常的悲憫哀歌，進而氣壯無懼的挑
戰威權、批判偽善。」
愛，超越了這一切。誰說悲情是宿命呢？
（（（（二二二二））））具體政策的建議具體政策的建議具體政策的建議具體政策的建議 雖說瓦歷斯．諾幹只是位作家，但絕非泛泛空談之輩。以下是我們在他的作品中整理出
來的理念與建議。
１１１１﹒﹒﹒﹒教育方面教育方面教育方面教育方面
在教育文化背景中，可以發現現今原住民對自身的主體意識無法建立，對於自己的民族、
文化也一知半解，甚至無法認同自己的民族，因此在教育政策中，爲了確保原住民族自主發
展的原則，以下幾點是較具體的政策：
（１）設立「民族學院」以培育原住民教師從事原住民語言、文化、歷史的研究。
（２）實施「雙教育」以延續及保存少數民族文化。
第四屆全國高中人文獎 財團法人賴和文教基金會
（３）改革「原住民教育」。
（４）正面發揮原住民文化。
２２２２﹒﹒﹒﹒土地方面土地方面土地方面土地方面
而就土地權益來說，土地對原住民而言是部落集體所共享的，然而，卻在殖民統治的掠
奪下，使原住民族的土地大量流失，徹底破壞了原住民的生存空間，因此在分配正義和民族
平等的原則下，建議如下：
（１）在中央設立保護及發展原住民文化、生活的機構。
（２）清查國有地並歸還予原住民。
（３）原住民土地應加以立法保護。
（４）修訂「山地保留地開發管理辦法」。
３３３３﹒﹒﹒﹒其他其他其他其他
除了教育、土地方面之外，在政治中更充滿殖民、支配、同化的型態，徹底破碎部落意
識，為了修正舊有權力不均的情況，需要進行特殊的計畫，以下幾點為可以努力的方向： （１）推動原住民的政治運動。 （２）成立「原住民自治區」。 （３）賦予原住民民意代表對原住民政策的最終否決權。 （４）賦予實際的正式法律地位與原住民的身分地位以及有關政策措施。
至於文化全一方面，傳統生活與相相應的文化產生劇烈的變化，傳統文化淪為觀光式的
商品化祭典。恢復文化便是一大課題，發展的方針如下： （１）實施母語教育。 （２）在國家公園內和原住民合作。 （３）各族祭典由各族享有決策。 （４）原住民菁英應推動原住民文化復興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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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六六﹒﹒﹒﹒歷史的再出發歷史的再出發歷史的再出發歷史的再出發
瓦歷斯瓦歷斯瓦歷斯瓦歷斯．．．．諾幹的尋根之旅與期望諾幹的尋根之旅與期望諾幹的尋根之旅與期望諾幹的尋根之旅與期望 像疲倦而遍體鱗傷的鮭魚
我們的族人
一同突破洶湧的海洋
閃避暗礁與鯊魚的衝擊
直抵出生的溪流
沒有人知道他們將找回什麼
我們只是高興流浪的族人終於回家囉！
《伊能再踏查》
從日常生活上的自我反思，到實際參與各種不同的社會運動，瓦歷斯在返回部落的旅途
中其實並不順利，多少的挫折、非議與龐大的外來壓力從未使他放棄自己心中的那塊淨土——
那塊應該屬於原住民的空間。然而，也因為在成長的過程中接受過多的制式教育，使得瓦歷
斯必須花費很大的力氣來挽回原住民的本質，以新生兒的眼光重新認識甚至發揚自己的文
化，而這又何嘗不是一項艱鉅的工程？
身為一個原住民文化傳承者的不易，才更突顯了瓦歷斯的可貴。正因文化論述和草根工
作所耗費的時間和心力要比一般的文明作家大的多，因此願意挑起這歷史重擔的作家更如鳳
毛麟角。而瓦歷斯，其中的佼佼者，在短短十多年間除了參與社會運動，同時也將他一路上
的所見所聞轉化成一篇又一篇動人的詩歌。
然而，無論是對自我民族的追尋或是對族群命運的悲憫，身為一個「原住民文化工作者」
最希望的，恐怕還是喚起社會對他們的重視以及將自己的文化傳承下去吧！而文化的傳承，
則需要靠所有族人的共同努力：莊嚴的祭典、亮麗的衣飾、古老的傳統應該讓新一代的年輕
人所認識；而在精神層面上那些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包容、同情、和愛大自然的心更應該是
所有住在這塊土地上的人所應該具備的人文精神。而每一個將自己的身分認定是原住民的族
人，都應該將「發揚文化」當作自己應盡的義務，正如瓦歷斯所言：「世界並不會遺棄這部落，
除非我們先遺棄了這世界。」
我看到你們
統統站在山水
是泰雅，就站成剛毅的大罷尖山
是排灣，就挺起大武山的胸膛
是阿美，就噴射秀姑巒溪的憤怒
是雅美，就旋轉太平洋的濤浪
《想念族人》
此外，人文的關懷，更應該是住在台灣這塊土地上的所有人應該學習的重點。站在文化
的角度來看，任何一種民族發展出來的文化都有其存在的價值；正因為如此，他們也都應該
被尊重、被欣賞，瓦歷斯長期以來所努力的也無非就是替原住民爭取到應有的歷史定位和尊
重。
讓我們共同努力，並發揮良知，讓所有生活在福爾摩莎的民族，都能活在公平與正義的
天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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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島嶼正迅速地溶解
不同顏色的每張臉
不同語言的每張嘴
迅速的迅速地溶解
像好朋友在雨中攜手並進
當雨滴消蝕對立的仇恨
當雨滴淹滅自大與自卑的鞭子
通過城鎮、人群…….
在島嶼的土地上匯成壯大的
最純淨最古老的
我們叫它
愛
《伊能再踏查》
第四屆全國高中人文獎 財團法人賴和文教基金會
七七七七﹒﹒﹒﹒點滴在心頭點滴在心頭點滴在心頭點滴在心頭
（（（（一一一一））））研究過程研究過程研究過程研究過程——七個月以來的點點滴滴七個月以來的點點滴滴七個月以來的點點滴滴七個月以來的點點滴滴 今年初春，無意間由老師口中得知由賴和文教基金會主辦的全國高中台灣人文獎，激起
我們極大的興致，四個人便決定報名參與這一次的盛會。 經過一個多月的收集資料、尋覓題材，並在指導老師的建議下決定選擇原住民作家作為
主題。幾番討論、比較之後，由泰雅族的作家「瓦歷斯‧諾幹」勝出，成為我們的研究對象。 於五、六月間，花了一、兩個星期的時間，並砸下許多零用錢，走過不少書店，透過各
方管道購買作家的書籍。將書籍平均分攤，並擬定閱讀計畫表及開會討論之日期。 在這期間個人需紀錄其閱讀心得並於每周一至二次的密集會議中發表，並與其他成員討
論，另外也必須收集有關於作家的文獻資料，如：評論、報導、他人之研究作品等。 在課業繁忙的期末，我們反而因時間的逼近更加不能鬆懈，於每週的會議中討論，並經
一再修改下定出我們研究的主要方向與確切主題。同時也與瓦歷斯‧諾幹取得聯繫，欲於七
月中旬拜訪、進行訪問。 隨著暑假的到來，我們研究進行的重心分為兩大部分。其一是設計問卷，針對本校之原
住民同學作問卷調查，了解原住民新生代之心聲，作為作家文中之原住民現象之佐證。其二
是進行作家拜訪及相關機構之參觀。但不巧碰上「七二水災」，作家的家位於台中山區，正是
災區之一，對外交通不便且因忙於救災，原定之拜訪行程只好取消。其他的參觀行程則依計
畫行事。 七月十五日我們遠征台北，拜訪行政院原委會，在秘書室楊貴榮先生的解說介紹下，使
我們大略了解原委會的運作情形以及近年對原住民就業、教育之協助與計畫。並帶著兩大包
人口、職業、教育統計等資料滿載而歸。 隔天，我們訪問北市原民會李菊妹組長，組長李菊妹熱心的為我們介紹台北市原民會的
行政內容及相關事務。此會不大，共分為四大組。各組分別就其業務範圍為台北市的原住民
同胞爭取權益、協助生活等。其中值得一提的是一年一度的「台北市原住民文化祭」的活動，
每一年都邀請國外原住民團體來台進行文化交流，並在一年之中興辦各式各樣如︰歌舞表
演、農產品展售及合唱團巡演等。促進原住民對自己文化的認同及傳統技藝的延續。至於「原
住民語言巢」的實施，讓更多的原住民以家庭為單位開始學習自己的族語。 此外，我們也參觀了順益原住民博物館，觀賞著陳列於櫃中的原住民文物，心中對其獨
特文化之日漸薄弱，深感惋惜。 結束了拜訪及參觀行程，於七月底八月初整理先前所作之研究心得、讀後感及討論紀錄，
分配每人所應負責之部分，並正式提筆撰寫研究內容。各人完成負責之部分後須以電子郵件
的方式寄給其他成員，由其他成員修改並增加自己之見解。我們各自都竭盡所能地體解作者
文章中欲表達之深意並加以詮釋，且探討其欲追求之理想與對原住民的期望。 八月中旬，由老師那兒得知於台南舉辦的台灣文學營，我們便參加了原住民文學組。且
於第一堂課便遇見了我們的作家「瓦歷斯‧諾幹」，我們便自我介紹表明來意，遺憾的是由於
時間與課程的安排，我們並無多餘的時間作深入的訪談。不過，在文學營中，我們由其他的
原住民作家身上，也感受到原自不同文化的原住民作家在文學中的熱誠。並更近一步貼近原
住民文學。參加完這次活動，我們緊接著跟作者再次聯繫，相約一個愉悅的上午，進行電話
的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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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寫文章、修改文章之中，九月無聲無響的到來，進入最後衝刺的階段。我們將各成員
之負責部分作一整合及連貫，且交給指導老師做最後的省察，最後的最後，我們確認這就是
我們盡力合作的成果，完成此研究報告，邀各評審賞閱。
（（（（二二二二））））感想心得感想心得感想心得感想心得
隊員一：
從小生長在水泥叢林的我，只聽過尖銳的喇叭聲和嘈雜的人群聲。我沒有聽過姊姊口中
的淙淙流水聲；沒有看過哥哥記憶裡的獵飛鼠遊戲；更遑論媽媽眼裡的熱鬧慶典了！身為都
市小孩的我，陪伴我成長的電器與科技取代了原本的傳統部落活動，一半的泰雅血統是我僅
存的原住民印記。
以前，由於傳統文化的快速消失以及資訊的缺乏，使得我對自己的民族文化的了解都僅
止於表面。然而透過這次的研究活動，不但使我能夠一片片的拼回我原本殘缺不全的民族意
識；也讓我更深刻體會到，當瓦歷斯對現今原住民的命運做出吶喊時，那份真正痛惜文化消
失的悲涼。
或許單靠我個人的力量並無法改變什麼，但當我跟隨瓦歷斯的腳步踏上尋根之旅時，至
少，我踏出了認識自己文化的第一步。
隊員二：
半年多以來，對於「原住民文化」從陌生到感觸深深，原本「原住民文化」與我也許是
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永不碰觸。但經過研究瓦歷斯．諾幹，我開始對原住民有大規模的
認識。 從作者的文章中、思想中，進一步了解原住民的困境與心境。在漢人社會的壓迫下，欲
求發展、生存卻也急欲找回失去的自我的矛盾。以及在面對自身文化的流逝時，欲挽回，卻
力不從心的窘境。 如今，縱使無法在短時間內改變這文化消失的現象，我發現我早已產生一種「相同的情
感」，我發現我與他們站在同一條線上，熱切地、著急地期盼原住民的覺醒及文化的回歸。 此研究之最終目的便是要藉由作者的文章催化原住民新生代產生覺醒的意識，並使社會
大眾正視原住民的權益與文化流逝之迅速。讓我們親近我們的同胞，並給予他們應有的尊重。
隊員三：
回想起當初剛接手時的茫然無措，到整篇報告的完成，真是充滿了酸甜苦辣。尤其是當
初在選題材時，我們做了相當的掙扎，因為原住民文學畢竟是新興的、不成熟的力量。然而
卻也是這份新奇，讓我們想更深入的探究先民的古老面貌。之後從選定人選、拜訪各個公家
機關、到實地訪問，其中的辛苦真是一言難盡。然而，在深度的認識原住民過去的當下，我
們才驚覺自己一直以來的偏差觀念，在大量的接觸這方面作品的同時，我們也才真正見識到
了原始先民的那份巨大力量。原住民的那份熱情、活力、生機，都是讓人忍不住讚嘆的瑰寶！
一份報告的完成實屬不易，但是龐大的成就感也讓人忘卻所有的疲累，夥伴們，沒有你
們的共同努力就沒有這份成果，讓我在此說聲：謝謝你們！
隊員四：
當初不知哪來的勇氣，開始了這趟文學的旅程。從作者的選定到訪問、撰寫的過程中，
大家都辛苦了，尤其大家都還得應付繁忙的課業。
隊員中有一位原住民的成員，一直是我感到榮耀與感動的。相信她在這半年來能更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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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自己民族所遭遇到的困境。藉由她的心路歷程，我們能更進一步的去了解作者的心境與想
法，有時，遇到一些泰雅族的母語，這位隊員還能替我們講解呢！
在前一陣子，因為學校報告的關係，我蒐集了原住民的資料，那時的我就被原住民的難
題所吸引。從小，這些民族的孩子就圍繞在我身邊，大家一起奔跑、遊戲，直到國中後，我
開始詢問他們的文化時，多數都是搖搖頭，少數幾個勉強能模糊地譜出那麼一點面貌。到了
高中，新生代在面對各項考試後，腦袋瓜裡裝滿英文、國文、數學、漢人歷史，對於原住民
的文化，知道的都是課本上教的（而且還很少）。然而，在山區的部落裡，老人的嘆息，是那
樣淒迷又幽長。
所以在參加比賽的一開始，我便提議了原住民文學，只是那時大家還在挑選，一時無法
確立。確定後，緊接下來的過程中，每閱讀一篇作者的痛訴文章，我就跟著悲嘆一次，想想
我身為主流文化的一員，從來沒思考過這樣的問題，而那些人們就在你我的身邊。
經過這些文化及思想上的重新淘選、沉澱，我更能看待一件事情的兩面，這對我來說是
一種空前的成長。
研究，是那樣有趣的事。期望有更多的學生能參與，並且尋找臺灣社會中的省思。
八八八八﹒﹒﹒﹒參考書目參考書目參考書目參考書目
１．中央通訊社編 《生命告白；台灣原住民求學之路》
初版 臺北市 北市原住民委員會 234頁 2003
２．簡扶育 《祖靈昂首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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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行政院原住民委員會編 《十一年臺灣原住民族統計年鑑》
初版 臺北市 行政院原住民委員會 269頁 2004
４．政院原住民委員會編 《九十一年臺灣原住民就業狀況調查報告》
初版 臺北市 行政院原住民委員會 298頁 2002
５．孫建勇、萬育維、王增勇 《鑑構原住民社會救助制度之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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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高淑芳 《九十學念度原住民族教育調查統計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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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屆全國高中人文獎 財團法人賴和文教基金會
初版 台中 晨星出版 223頁 1999/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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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版 台中 晨星出版 237頁 1997/1/30
１４．瓦歷斯．諾幹 《迷霧之旅》
初版 台中 晨星出版 199頁 2003/3/30
１５．《台灣放輕鬆－原住民篇》
初版 台北 遠流出版 181頁 2001/07/01
１６．杜十三〈歌唱的石頭──讀瓦歷斯．尤幹《想念族人》〉，《文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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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７．孫大川，〈原住民文化歷史與心靈世界的摹寫──試論原住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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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８．孫大川，〈黃昏文學的可能──試論原住民文學〉，《文學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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