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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號 212007 67 NDMC Reections 國防與我 話說從頭,大陸大部分地方 變色,上海吃緊;國防醫學院著手 計劃遷台,我們這一夥四十多人帶 著煩惱,因當時對台灣情形不十分 清楚,不如趕快分發,大家以個人 條件環境各奔東西,我被分發至江 西吉安後力醫院,臨行前負責運輸 工作的羅澤霖處長是我過去後方勤 務部江北兵站統監部的同仁,特別 關照我,給我一張空白公文,說如 果在路上遇見困難,無法行走時, 可填寫地方軍事單位,設法安置工 作,免得無依無靠、流離失所,此 善意之安排真是隆情厚意,至今思 之銘感五中。 說巧不巧,正在這時候遇見多 年不見──獸醫學校畢業的郝萬才 同事,多年不見倍感親切,尤其在 兵荒馬亂的情形下,當時任職於軍 政部騾馬採購小組組長也隨身帶著 家眷,對我說:上海這麼亂,別的 地方也不會好,一個人獨來獨往不 太妥當,而且危險,不如我們一起 走,我這裡有錢、有人,不必冒 險。在當時的上海,已有點亂, 四大公司空無一物,一天數變, 四川路兩頭的銀元價錢就不一樣, 賣麵的第一碗和最後一碗的價錢也 不同。在經濟如此混亂下,人心慌 慌,戰亂的可怕,於是立即一起至 上海火車站。同行者尚有:王繼善 同學,但因長期營養不良,缺乏維 他命B群,而不良於行。上車進入 車廂,不是由車門進去,而是由隨 行士兵排成兩行,由車窗進去,亂 的情形可想而知,車行很快便到了 杭州。 (一)杭州 車到杭州,轉入鐵軌支線,一 等,等了三天,車還是原封不動, 在國防醫學院金字招牌下 我的滄桑史(上) 重新揭牌的國防醫學院金字招牌 梁效信/大陸醫專7

『取』與『捨』 在國防醫學院金字招牌下 · 這裡的水準,前後院也不是很大。搬 進來後,我們讓它動了很大的手術, 把前後院全部翻新。照著自己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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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1: 『取』與『捨』 在國防醫學院金字招牌下 · 這裡的水準,前後院也不是很大。搬 進來後,我們讓它動了很大的手術, 把前後院全部翻新。照著自己的理想

2007 第21期 夏季號 66

我們這一家 Our Family

夏季號 第21期 2007 67

 NDMC Reflections 國防與我

校友會鄭秘書長介紹我看校友

會的網頁,我竟被校友園地的文章

著迷了。有一天晚上睡不著,就把

下面的小文寫下來。退休前不久才

開始學寫文章,拋開中文很久了,

現在就好像是學第二種語言一樣。

我是一個愛花之人,看了洪學

妹陽台上盛放的鳳仙花王國照片後

(洪彩鑾著[我最滿意的角落]刊登於校友會網頁校友園地),引起我對我家後院花草樹木的感觸及聯想。

搬來現住的房子已有七年,這僅

是一間美國中等階級的普通住宅,照

這裡的水準,前後院也不是很大。搬

進來後,我們讓它動了很大的手術,

把前後院全部翻新。照著自己的理想

去打造一個『夢的花園』,完工後我

們都很喜歡它的新面貌:那漫游著錦

鯉的魚池及小瀑布,潺潺的流水及整

天傳來帶有禪意的水聲,假山襯配著

買來的中國石塊及本地的枯木,幾棵

像盆景的老松及每個季節開放著不同

顏色的花朵,真是賞心悅目極了。此

後數年,我們還繼續的種下很多花草

樹木,付出了很多心血,這園內的一

草一木都有著我們多年來努力培育的

『取』與『捨』血汗在內,就像我們的子女一樣。

當朋友們聽說我們退休後要

搬家了,都不約而同的說:『捨得

嗎?』這是一個很難解答的問題。

『取』與『捨』之間是一個很大的

學問,也是心靈及智慧成熟的考

驗。在感情上當然捨不得,有誰會

割捨他們的子女呢?但在智慧考量

上,我是能夠放得下的,享受著那

麼多年也夠了,天下那有不散的筵

席呢?詩人李白說過:『夫天地

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

過客。』,這幾句話就把我們短暫

人生的旅程形容得很恰切。沒有

『捨』那會有將來的『取』呢!雖

然要搬去的地方是沙漠地方,很不

適合種植我們這裡的花草,學學古

龍的想法:園中無花,心中有花就

夠了,也許還有很多『友誼之花』

等待著我們的採取呢! 看見校友園地站長的呼籲,看

見葉續源學長那張悠然的田園生活

照片後,我也禁不住的把一粒小小

的種子先播在這塊園地上,讓它開

枝發葉。

文■陳鎮中/M58

作者攝於老家庭園

話說從頭,大陸大部分地方

變色,上海吃緊;國防醫學院著手

計劃遷台,我們這一夥四十多人帶

著煩惱,因當時對台灣情形不十分

清楚,不如趕快分發,大家以個人

條件環境各奔東西,我被分發至江

西吉安後力醫院,臨行前負責運輸

工作的羅澤霖處長是我過去後方勤

務部江北兵站統監部的同仁,特別

關照我,給我一張空白公文,說如

果在路上遇見困難,無法行走時,

可填寫地方軍事單位,設法安置工

作,免得無依無靠、流離失所,此

善意之安排真是隆情厚意,至今思

之銘感五中。

說巧不巧,正在這時候遇見多

年不見──獸醫學校畢業的郝萬才

同事,多年不見倍感親切,尤其在

兵荒馬亂的情形下,當時任職於軍

政部騾馬採購小組組長也隨身帶著

家眷,對我說:上海這麼亂,別的

地方也不會好,一個人獨來獨往不

太妥當,而且危險,不如我們一起

走,我這裡有錢、有人,不必冒

險。在當時的上海,已有點亂,

四大公司空無一物,一天數變,

四川路兩頭的銀元價錢就不一樣,

賣麵的第一碗和最後一碗的價錢也

不同。在經濟如此混亂下,人心慌

慌,戰亂的可怕,於是立即一起至

上海火車站。同行者尚有:王繼善

同學,但因長期營養不良,缺乏維

他命B群,而不良於行。上車進入

車廂,不是由車門進去,而是由隨

行士兵排成兩行,由車窗進去,亂

的情形可想而知,車行很快便到了

杭州。

(一)杭州

車到杭州,轉入鐵軌支線,一

等,等了三天,車還是原封不動,

在國防醫學院金字招牌下

我的滄桑史(上)

▲ 重新揭牌的國防醫學院金字招牌

文■梁效信/大陸醫專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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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 第21期 夏季號 68

國防與我 NDMC Reflections

夏季號 第21期 2007 69

 NDMC Reflections 國防與我

頭,我們這一群算是嫁出去的女

兒,潑出去的水,學校已不復再

行分發的責任,大家也沒有薪水

可領,台灣又是新到的地方,人

生地不熟,真如熱鍋上的螞蟻,

和學校似乎有關係又似乎沒關

係,藕斷絲連,我們還是厚著臉

皮去水源地吃頓大鍋飯。由基隆

去水源地,路不近,所幸那時軍

人坐車不必買票,而工作呢?自

己去找,鳳山陸訓部四個醫務所

尚有缺額,大家擠進不少人,也

有人又回大陸。

我在報上看到高雄被服廠在

找醫生,第二被服廠是劉安棋先

生由山東青島整場帶來,所以又

叫青島被服廠,由被服、毛巾、

製襪、染整四場組合而成,員工

約有兩千人,清一色是山東人。

山東人有北方個性,直來直往,

對就是對、不對就是不對;好就

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說一不

二、千萬不能動心眼玩花樣說了

不算,重義氣,一諾千金,如唐

中的第七條好漢秦叔寶就是山東

人的代表。

廠長李先庚先生是東南長官

公署經理處處長轉任而來,是一

位有能力、有學問的優秀人物,

後來奉總統召見去了泰北,從此

再沒有回到廠裡,聽說他的任務

這時的杭州不是平時的嫵媚,戰

爭的混亂,無憲兵、無警察、沒

有賣東西的商店和小販,只看見

三五成群的散兵,槍口不是向上

背在肩上,而是將槍口向下提在

手中,誰有槍,就可以殺人,無

人過問。很遠的地方有了槍聲,

就大喊:「八路來了!」大家就

一哄而散,一會又合攏在一起。

這是什麼世界?這是什麼景象?

那裡是軍隊?混亂場面如此糟,

我對前途擔心,不知如何能進入

戰鬥的行列?已經是風聲鶴戾、

草木皆兵,北伐的陣容、抗戰的

精神不知哪裡去了,我參加過抗

戰,是身著軍服的軍人,哪一個

老百姓不想安居樂業過太平日

子?如今,一切成空,愧對人

民,在這種情形下,不得不做最

壞的打算,身上帶著點錢(袁大

頭),分成兩份,與妻各帶一份

在身上,萬一沖散了,可救燃眉

之急。不過我想,我決不會走

散,不管環境再惡劣,我們會廝

守在一起。如我被俘,軍人身份

另當別論,那因為身不由己。戰

爭是非常恐怖的東西,等著不是

辦法,我去車站問問車能不能

開?什麼時候開?車站已無次

序可言,亂哄哄的一團,我帶的

那一份救命錢,又被扒手扒走。

車站那位先生,聽他口音是老

鄉,告訴我,杭州車站火車用煤

已燃盡,要走就今天離開,否則

會困在這裡,他並指著那一排車

廂說,藍鋼皮車一小時後就開往

上海,免得被八路使用,你可以

立刻上車!別無選擇,我與妻與

兩個孩子,並有王同學,整個列

車只有我們五個人,真可謂專車

了!一小時後,車準時開出,在

途中,一列一列的火車載滿重武

器和武裝士兵向上海集中,也是

過於疲勞關係,士兵們不是雄赳

赳的武士,而是懶洋洋、毫無戰

鬥的陣容,我在想,如

此狀況,要保衛大上海

的前途,令人憂心!

(二)上海

車到上海,我有

一位朋友的地址,按地

址去找,很快就找到,

可是門口停著一輛車,

他們正在搬東西,原因

是上海要打仗,要去

鄉間躲幾天,留兩人

看守房屋。說明來意

後,我就住上幾天。第

二天一早,我去江邊看看江漢輪

是否開走,因為已過三天,船上

還有幾位同學去漢口轉往四川,

很遠就看見船還停在碼頭,心中

自然高興,有伴總是好點,船離

岸還有幾公尺,要藉小船才能登

上大船,上大船時,小船搖晃不

已,還靠船老大拉我一把,否則

就落在水裡,提及此不免心驚肉

跳、不寒而慄。妻二十六歲,帶

著五歲多的老大及三個月大的老

二,在此兵荒馬亂,舉目無親,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妻望

夫歸,夫不歸,子盼父回,父不

回,此情此景真是可怕到極點。

同學見面後,有的下船回學校,

有的仍留在船上,我再轉往二

院,看看另外幾位同學行止如

何,他們決定隨學校第三條船去

台灣。按時間還有三、四十天,

我同妻商量後,決定搬進二院,

跟他們住在一起。當時大炮就在

二院,不時有步槍子彈飛過,可

是比較起來,較杭州好多了,並

見了羅澤霖先生告之原委,將隨

船同行至台灣。

(三)台灣

船行三天兩夜,基隆港口靠

岸,所幸學校已給我們找妥檢疫

所作為臨時安置地,沒有露宿街

▲ 兵荒馬亂中的逃離人潮箱、撞球檯,那時還沒有電視

機,有空時,我就在山上找奇

石,這也使我成了奇石大王,後

來還在台北市台灣省立博物館做

個人展出,也是另外一個收穫。

第一次上山,一住三個月,

去高雄時,同行有高工程師,在

花蓮住在一間小旅館中,每個人

身上全有七千多元現金,全是小

額的,我出去,由他保管;他出

去,由我負責。因為當時七千多

元不是一個小數目,到高雄後,

被服廠的老同志來看我,知道我

每月收入和帶回多少錢,兩百元

不能和七千元相比,才知道除了

小圈圈還有大圈圈,在山上一待

四年,我看見過高山巨石、樹木

森林,看過大小不同的蛇、也看

見過土石流,那時候,我才三十

出頭,等於走入空門,靜如止

水。到現在,我不太喜歡遊山玩

水其原因就在此。四年之後,工

程結束,約我一同去谷關,我深

深思考,一個醫生不能久居深山

之中,對所學有些損失,同時,

我手上已存了些錢,不用為生活

吃飯所困苦,重要的是不能照顧

家庭,便決定謝絕去谷關的打

算,轉任花蓮鐵路醫院院長職

務,一直到退休為止。如何使花

蓮鐵路醫院起死回生,成為當時

花蓮醫療網中之主力,如許可,

下次慢慢說明。

非常艱鉅,這是後話,不在本文

範圍之內,到此打住。我是中校

醫務室主任,佣薪為新台幣兩百

元,約折合當時美金五元左右,

要維持四口之家,可真不太容易

(部分必需品有配給)。廠中所

有眷屬四針八線製訂軍服、縫扣

子,賺點零錢貼補家用。廠長見

同仁如此清苦,正巧廠中有一工

人會製酒,便將酒取名為──青

島春,味道不錯,銷路也好。每

逢過年時發給各主管兩百元,等

於春節過年費用,眷屬們可乘台

糖小火車,去鳳山買些東西,否

則年就過的可憐了。後來被人告

發私自釀酒是違法的,所幸當時

台灣省政府財政廳廳長任顯群先

生是廠長好友,停止製造就好

了,由此可知,李廠長用心之

苦,不過,我們過年錢也吹了,

李廠長走後,由董德成先生接

任,是一位難得的好主管。

天無絕人之路,有天,高

雄某私人醫院院長請客,對象是

四個工廠醫務室主任,我是其中

之一;他開門見山的說,我們生

活這樣苦,簡直無法活下去,請

各位主任給我介紹病人,總收入

二成歸各主任,沒有帳目、沒有

收據,合情合理,也略改善我們

目前的生活情形。這樣下來,我

每個月可有六、七百元收入,是

薪水的三倍,可買些零用品,也

可給孩子買點麵包、添件衣服。

我記得,我還買了一台電風扇和

一個小小的收音機,不久,該院

長去了美國,我的收入也就泡湯

了,不得不申請假退役。

(四)銅門電廠

退役後,趕快找工作,拐彎

抹角認識了台電醫院院長,他是

嚴家凎先生表弟,對台電醫護人

員之管理和任用有絕對的力量。

相談之下,他要我去銅門發電廠

工程處,便寫了一封介紹信,在

表面上看來是介紹信,實際上就

等於聘書。去銅門看到朱書麟處

長,第二天即行上班,月支酬勞

一千三百元。當時電力公司總經

理就是後來做行政院長的孫運璿

先生,他為人謙和親切,常去工

地視察,同行的就是他的母親。

他對員工說:梁醫生能來山上和

我們一同吃苦,真是難得,我們

要好好把他當客人待。我則說:

作客很不自在,不如當自己人帶

比較好。孫先生記憶力很強,第

二次見面,他就能直呼你的名

字,據說他們孫家與山下醫務室

的趙醫師是親戚,因為他的母親

每次去時,必用毛巾包點吃的東

西給趙醫師,聊點家務事。

我工作地點在山上,海拔

一千三百五十公尺,聽他們說,

每高一百公尺溫度就差一度,所

以比較冷,到下午三點鐘,就必

須穿件毛衣,霧茫茫的一片。山

上有管土木的日本人、管鋼管的

德國人、管發電機的美國人,對

英語我下過一番功夫,尚能應付

自如。在發工資時,才知尚有工

程津貼、山地津貼,加起來不比

工資少。山上蛇很多,大小不

一,上下山時,就必須手持一根

木棍,在羊腸小徑拍打左右,所

謂打草驚蛇。我住的房子,四周

全灑上石灰,門窗也緊緊關住。

早晨開門時,就有十多條大小不

同的蛇頭,向上臥在不同的地

方,我必須躲著走,蛇這種東

西,你不驚動牠,牠也不會攻擊

你。上山下山,我全是走山洞外

面,工作人員多走洞內索道,上

山時,走到八百公尺處,就滿頭

大汗,必須先停留一下再走。他

們待我不錯,醫務室有一個小冰

▲ 銅門電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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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 第21期 夏季號 70

國防與我 NDMC Reflections

夏季號 第21期 2007 71

 NDMC Reflections 國防與我

你們所給我的一切

永遠會在我的記憶中前言

我是NV18劉木彬,1984年來到美國,在新澤西州定居,在教會中認

識了馮文江學長,因為他的輩份很高,出國很早,我在台灣時,並不認識

他,但是他鄉遇學長,我們兩人都好高興,我們常常談到學校的種種,也

格外珍惜這難得的緣份‧

馮學長有七年的時間,都在抗癌,他嘗試了各種治療,但是我們永遠

看到他圓圓的臉上,帶著溫暖、愉快的笑容,印象最深的是,他有一次裝

扮成天使,站在教會門口,發復活節彩蛋,將歡樂的氣份帶至最高點!在

他生病的七年當中,並沒有放棄工作,一生工作了68年!2005 年初,馮

學長自知來日無多,寫了一封感恩的信給他的朋友們,他的文筆流暢、記

憶清晰、生活經驗豐富、加上真情流露,我拜讀再三,不忍釋手!他要我替他向許多他過去在台

灣的同學、同事、朋友⋯⋯致意,並替他說再見‧

我答應了他,也放在心裏,每當我翻閱著源遠校刊時,我認為校刊應該是一個很好的管道,

附上馮學長病中親自寫的信,特請陳學長幫忙,讓朋友們知道,在天涯海角的遠方,還有這樣一

位可敬又可愛的學長,將專長化為大愛,一生勤奮工作,謙虛待人,永遠和藹可親,臨走時還念

念不忘舊時的袍澤,只要想到他,我的內心仍然感到溫暖於不捨,真是令人難忘的學長!

馮學長病中,他的夫人--曼麗,一直寸步不離,孩子、孫兒也都隨侍在側,他的一生交出漂

亮的成績單!2005年5月6日,學長平靜地離開了‧告別式中,我還見到了陳開明學長與夫人,卻

沒想到陳學長不久也往生了,老兵不死,只會凋謝⋯⋯他們是最好的國防楷模!

親愛的朋友們:

經過68年的工作後,我終於退休了‧

回想在1937年10月3日的那天,像千百萬的中華兒女一樣,走出了工

廠、田莊、課堂;腳步和著腳步,肩膀並著肩膀,走上了民族解放的戰場!

在黃浦江畔,東望著即將離去的故鄉,在蘇州河南岸,面對著飄揚在四行倉

庫上的國旗,在這離別的一刻,心坎上又想起了我們的國旗歌:

山川壯麗,物產豐隆,炎黃世冑,東亞稱雄。

勿自暴自棄,勿故步自封,光我民族,促進大同。

創業維艱,緬懷諸先烈,守成不易,莫徒務近功。

同心同德,貫徹始終,青天白日滿地紅。再見吧上海!再見在勝利的明天!這個明天,等待了整整的8年。

1937年10月3日的這一天,我換上了軍裝,拿起了79步槍,這一天在我

文■馮文江/

大陸醫專11期

▲ 馮學長逝世前一年留影

文■劉木彬/NV18

生命史上,永遠是最光榮的一天!在以後

的8年中,我們戰鬥在蘇浙皖之戰場上,

守望相助,貧病相扶,為了保衛九江、南

昌,我們轉戰在贛北峻山叢嶺之間‧在湘

北汨羅江畔,湘陽、臨川、平、瀏、醴、

岳麓山下,同伴們的鮮血及生命,換取了

湘北最初三次會戰的勝利,在湖南紹陽的

一年軍醫速成教育,使我成為初級軍醫‧

在抗戰最後的二、三年中,我們救病扶傷

於滇西遠征軍之戰場上,為了滇緬公路之

再通而奮戰於野人山區。

在抗戰後之四年中,我們同事、同

窗、同校於貴州安順、上海江灣。到台北

後10年,在三軍總醫院、國防醫學院及中

心診所,我們工作及成長在一起。在1959

年7月20日至1966年4月1日的7年間,我

第一次留美於NYU、Peoria Illinois、SEATLE,你們的友情又給了我希望,使我在感情的創傷中再生。在

文革中及文革後之15年中,我感受到人性善良的一面,我衷心感謝瑞金醫院骨科年輕的醫師、護士給我的

禮遇‧(註:馮醫師留美7年後,曾返回中國大陸服務)

我的妻子姚曼麗,出生於一個基督徒的家庭,我們相識於上海市第二醫科大學附屬廣慈醫院,後改

為東方紅醫院,最後成為瑞金醫院骨科及上海市傷骨科研究所。我於1966年4月底由美經金邊返回中國大

陸,分派至廣慈醫院工作的時候,已是六月下旬了‧文革已經瘋狂的進行著,人變成了野獸,而有兩隻腳

的野獸,更是殘忍無比‧因為曼麗是資產階級出身,又加上基督徒的背景,隨時有被抄家的危險。大概在

七、八月的一個下午,她手臂上夾著一包很厚的東西,要求寄放在我處, 我打開一看,是一本使用過很多

年的聖經,我一句話也不說,除去桌上一只抽屜,將聖經放入抽屜後面之空間,再將抽屜放回。

人生在最苦難的時候,常常尋找屬靈的力量,希望得到指引、勇氣、毅力,繼續生活下去。 這時候我

開始信神,禱告神帶給我力量及希望,禱告使我渡過了15年艱苦的歲月。整整15個年頭,每天清晨,從我

在上海市長東路,長東新村的家中走向上海瑞金二路,瑞金醫院工作的途中,我面對冉冉上升的朝陽,默

默的祈禱,求我們的天父,在我前面的路上給我力量、勇氣與指引‧這是一個籠罩在天羅鐵網中的社會,

但在網上,我相信一定有漏洞存在,也許有薄弱之處,求神賜給我聰明、智慧及毅力,去尋找這薄弱之

處,衝破羅網,奔向那旭日東昇之東方自由土地,有時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曼麗夜班未回,我跪在熟睡的

孩子們身旁,為了他們的自由幸福而祈禱。

我第一次進入教堂是在1979年7月19日,我們到達香港的第二天,在九龍的一個天主教堂中,我一個

人跪在天父面前懺悔、感恩、祈求,雙眼有流不完的眼淚。 回想以前的歲月,我在敵人的彈傷下又站了起

來,我患過那些所有的傳染病:傷寒、副傷寒、班疹傷寒、回歸熱、痢疾、瘧疾、疥瘡⋯⋯這些都在主的

恩膏下痊癒了‧天父帶著我一步步的向前邁進,從戰鬥在第一線的小兵,成為外科、骨科、及康復科的醫

生、主任、副教授。感謝神帶我渡過了文革的風暴!感謝神在我退休之年,二次來到美國這自由的土地,

又工作了24年!感謝神使我渡過了7年在工作中、手術台上及病床上與癌症戰鬥的歲月!感謝神賜給我40

年來家庭的溫暖!感謝神賜給我像你們這樣關心我的弟兄、姊妹、朋友!

1981年1月12日在大雪紛飛的夜晚,丁爾遹兄將我們經JFK機場送到New York City, NY朱純武家中。

年逾60的我,雙手空空,拖家帶眷,開始了我第二次的生命,我們又重見於NY、MAINE、Butler PA、

▲ 大時代兒女寬闊的胸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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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 第21期 夏季號 72

國防與我 NDMC Reflections

夏季號 第21期 2007 73

 NDMC Reflections 國防與我

NJ。在這68年的歲月中,很多人給了我幫助,很多時候我不知誰幫助了我。我中心感謝我的恩師張先林、

俞時中及Rusk主任教授,他們給了我知識及無數的機會。Rusk教授的幫助,使我第二次回到了美國。沒

有朱純武兄嫂、雲珍及紹銳弟之協助,不知哪年哪月我們才能重返美國?胡彭年及肖圭兄嫂將他們的家,

當作我們兩個女兒之家,共有三個月之久,使她們沒有漂泊流浪無家之感。在那文革瘋狂的年代裏,葉大

鑄、丁爾遹、朱純武兄嫂、紹銳弟及雲珍、龔高曙兄嫂來上海瑞金醫院看望我,當我提筆寫到這裡的時

候,感激的熱淚潤濕了我的雙頰。

在這漫長的歲月中,我們相識、相聚、相助,成為朋友,你們給我的友情,遠遠超過我所付出的,施

比受更有福!願神賜福給你們。你們所給我的一切,永遠會在我的記憶、懷念、和感激之中。

願神祝福你們及你們的子孫後代。敬祝

平安、健康、繁榮、昌盛!

馮文江

馮姚曼麗 敬上 01/03/2005

編輯部:美國很遠,『遠源』很近,隨時垂手可得。我們非常遺憾,要等離開人世二年才讓我們聯繫

上馮學長;本刊呼籲所有校友:當您閱讀本刊時,請記得與您周遭的校友分享,無關繳費與

否,一通電話,一封信,就可以立即擁有這屬於國防人特有的靈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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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國防醫學院校友會澎湖夏之旅停止舉行!本案原訂於96年8月11日舉行,因暑假澎湖屬熱門景點,各航空公司一票難求,本會雖於二月份即發公函協商,終因機位無法如數獲得,被迫宣告停辦!

對已報名之數十名校友,本會深感歉意,處置如下:

◎ 如期前往者:贈品照發,本會另酌以回饋。(本會已委請東南旅行社全力促成,別讓孩子們失望是很重要的)

◎ 取消行程者:費用如數退還。◎ 會長、秘書長聯合致函致歉並慰問。

緊急公告

我在民國六十一年畢業,迄今已

三十五年,從未回去母校,想一想真是

過份了!於是趁今年大年初二休診期

間,決定回去看看。當我ㄧ踏進校園

時,真是物事人非,事事皆非,未語先

哽咽;大門已不在了,那先進的美援健

康中心被剷掉了,當我在往前走時,有

警衛攔住我,我只好從實招來,真是少

小離家,老大回,鄉音未改鬢毛衰,兒

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護理系的兩層

古建築,已貼上瓷磚,保護得很好,樓

前的幾棵榕樹已大的駭人,想當年在榕

樹下的夜影,有多少的準醫生及準護士

在約會,可曾記得獨身的骷髏頭還會不

是滋味地趕人呢!再去上課的教室走一

趟,那圓形的介壽堂大教室依舊在,只

是朱顏改,已殘破不堪了。不勝唏噓,其他的教室也雷同。再看看八卦園,

只見園地一片荒煙漫草。雄偉的生化,生理實驗室依舊屹立,但也已荒廢。

舊地重遊---水源地國防醫學院

文■鐘兆英/M66

▲ 八類標示盡失只剩空框伴苔痕

▲ 藥學系門口只剩地上系徽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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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防與我 NDMC Reflec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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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DMC Reflections 國防與我

只剩N.D.M.C及軍醫標記猶寂寞地崁在頂樓上,我向它行軍禮,久久不能自已。想當年柳安昌在實驗室發威,

阿丁教授在三樓抽考,柳貴、潘福老師在指導生化實

驗⋯⋯在在勾起我的無限回憶。轉個彎,我看到當年的

餐廳,諸位學長學弟們可曾在此猛敲盤子,搞得輔導官

吹鬍子瞪眼睛?過癮吧!然後我們又登上解剖大樓及四層樓宿舍,又見不堪回首的場景,不覺落淚。再去以前福

利社後面的圍牆巡禮一番,著名的牆頭麵,你可曾享用

過?憶當年,每到晚點名後,一票人在那道牆下或站、

或蹲的吃著,而今那碗麵,孕育了多少將軍、教授、院

長、名醫⋯⋯您回味嗎?然後我再繞道三總十字大樓,

麥範德護理大樓及學人新村,只是景物依舊,唯已多不

相識,據學人新村門房說:「毛壽先教授依舊健在、但

已高齡。」阿!昨日江山今日客,青山非故國。最後我

踩著寒風細雨歸去,猶頻頻回顧低吟著:何日君再來?

▲ 昔日教室難逃拆除命運

▲ 護理系通往示範教室的階梯

▲ 護理系示範教室

▲ 圓頂學生餐廳人走了門也銹了

▲ 文華館成了廢棄腳踏車停車場

我和醫科四十六期都是四十一

年四月一日畢業,都是三十四年九

月中旬入學,都同時在安順北門外

地藏寺庵接受過半年軍訓。在往後

的六年受教期中,我除了沒同時唸

過該期修過的眼耳鼻喉婦,其他所

有的課目和實習全沒缺過。王普

同學說:〝什麼都是跟隨四十六

期〞。我往後所述,除了自身必修

的牙科本科外,幾全部和四十六期

相同,包括生活起居作息等等。

地藏寺在安順北門郊外,是我

們住宿和受訓的所在,那時物質條

件差,大家睡的是統鋪,主食米糧

是定量,米飯常常不能吃到飽,時

有沙粒並不稀奇,出操嚴,要站衛

兵和守夜,以防土匪半夜來偷搶。

好處外有時候也上點英數理化課,

也有受不了苦的同學中途溜走不幹

了的。受訓時期我們都視同上等兵

待遇。

半年軍訓結束之後,全體都

要遷居到校本部上課。待遇則從上

等兵升到了中士。本部距地藏寺約

五百碼遠,同屬北門城外。原先是

一處能容得下一師兵員的軍營,是

個四週都有圍牆的大雜院。並沒見

外圍有其他房屋。全校各個期班的

醫藥牙學生和專科部學員都進住在

裡面,那時沒有大護,只有高護

班,是安頓在別處。總共約有千人

上下。教育長張建先生看來有些嚴

肅,穿著一像是那身黃色嗶嘰軍常

服,筆挺整潔,非常關愛學生,生

活儉樸,是個大家敬愛的長者。

我們一年級大體解剖的張嚴

老師,我用八個字形容:〝望之儼

然,即之也溫〞。站上講台還沒講

話就先拿起粉筆在黑板上猛畫圖。

從不帶講義講稿課本。學問全在他

的腦袋裡。最先教我們的是骨頭

憶往—我在母校的日子

篇。背骨頭名詞真把我背得頭昏腦

漲。半夜做夢都想到那些骨頭。

生物老師郁康華是個大近視。

我們背後叫他四眼田雞。我們看顯

微鏡時他一直在旁邊不停的問:

〝找到了沒有,找到了沒有〞。有

點婆婆媽媽味。

萬昕生化老師的太太是美國

人,也同時教我們英文課。生化

是個大關卡,難過前面的解剖和

生物。

四十六期同學來自下三處:重

慶招來的本校生;昆明分校;西安

分校。全體共六十多人。在這裡的

則只有從重慶和昆明來的。西安同

學是到上海才合併過來。

三十五年春,有風聲說政府

要在上海江彎設立一國防醫學中

心,要將〝三軍醫學校〞四字改名

〝國防醫學院〞。制度和學則都會

要改,院長換成林可勝,另加兩個

副院長,盧致德和張建。是年秋,

遷校去江彎的計畫真的行動。由軸

汽九團開來了十多輛大卡車,一車

一車陸陸續續載著全體師生和校產

器材上路,朝目的地走。開頭走湘

貴公路。由安順始,貴陽一貴定一

鎮遠一玉屏一晃縣一邵陽一永豐一

湘鄉一湘潭一長沙。最先的目的地

是長沙。這條路上多路爛難行。車

子又多是老爺貨色大。大多是木炭

文■賀金堅/D5

▲ Pei Liao and family

▲ 老伴老來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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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防與我 NDMC Reflec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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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DMC Reflections 國防與我

車,馬力有限。爬起上坡來常常

上氣接不上下氣,要死不活。有

時還會氣喘發作,乾脆罷工終止

幹活。一罷工就會苦了車隊的其

他車,要把它弄活過來車隊才能

繼續前行。

寫到這裡我要打個岔,我

是這條路途中間一站的永豐人,

離開了家鄉已十多年沒回去過,

這次有幸得有機會能坐到車到永

豐站時下車,而後到老家打了一

轉之後,又於次日早晨趕到永豐

站,再候上另一部來車又跟上車

上路。

軸汽九團的車只能到長沙

止,而後是轉奧和路火車至武漢

由船運到上海的。

江彎在上海郊區,學校轄

區相當濶廣,房舍都是接收自日

人留下的。其中有一棟五層樓建

築後來校方用來作辦公樓。其他

一些單棟的則作教室和宿舍。現

在的名稱是國防醫學院。院長林

可勝掛名。實際是副院長盧致德

主事。張建教育長班底沒見有幾

個來的。牙科則過去的蕭卓然科

長等全掛零,新到的科長是黃子

濂。暫時還沒請到老師。

學制制度最初是採一年三個

學期制。實行不多久停止了,還

是回到了原來的兩個學期。

二年級開始我有兩門牙科

課:口腔組織和牙體形態。是由

剛畢業的學長王賢淑和陳光弼教

的,母雞帶小雞上路。這時候牙

五只剩李和奐和我兩個人。原本

在安順時期是有六人的。其他的

課目和四十六期相同。這學期有

細菌免疫、生理、英文加一些雜

七雜八的課程。

上海是十里洋場。我們這

些鄉巴佬初到城樣樣都新鮮,一

有空就三個五個結伴,穿一身二

尺五老虎皮跑上海城,坐車免費

不說,看電影,看蘭新戲院的話

劇等等全免錢。不帶一個銅板就

能到外闖。那時候軍人最是吃得

開,因為勝利的仗是穿二尺五的

打出來的。

好景不長,三十七年冬,局

勢轉變,徐蚌會戰失利,江陰要

塞失守,北平和談無望,金圓券

大貶值,金融混亂,軍心不振,

人心惶惶。又正值嚴寒冬季更是

雪上加霜。眼看共軍即將到達京

滬。於是想到逃命吧,學校又得

搬家去台灣。

三十八年二月二十六日,

由黃子濂科長領隊,全體師

生和器物全部上了租來的安

達輪,逃台灣。還好不是太平

輪,去年太平輪把二千多人送

進了魚肚裡,二十八日上午十

時,船泊進了基隆港。隨即有

車接到了水源地。

剛到時一切真是千頭萬緒,

最最重要的先探人員安置住到大

禮堂大統艙,有眷的多用毯子床

單作間隔。兩個多月之後勉強開

學上課。每人發塊木板和一張小

板凳個人帶著跑教室。

三年級上期中旬,同班李和

奐因肺結核往生了,我把他的骨

灰安頓到水源橋端一個寺庵裡。

此後牙五就只有我一個學生了。

修過的課目如下;

三年級;牙科術語、組織

學、病理學、社會學、口腔病理

學、藥理學、牙科材料學、牙科

技工學、英文、政治學。

四年級診斷學、口腔病

理學、藥理學、病理總綱、外

科、普通外科、牙體腹形學、放

射線學、小兒科、普通內科、預

防牙科,口腔病,口腔診斷,

口腔麻醉,口腔外科、口腔膺

復、流行病學、生命統計、牙

冠和牙橋、預防醫學、口腔解

剖、矯形外科。

五年級:口腔內科、皮膚病

學、梅毒學、部分托牙、全口托

牙、牙醫倫理和牙醫史、公共衛

生學、根管學、牙科放射學。

第六年:在小南門三總實

習,實習這一年是准尉級。

牙醫系主任黃子濂,教過我

的老師如下:孫綠增、朱光潤、

史文端、謝務平、湯素琴。

結尾:醫學是死生所寄救人

諸事的學問,不是教學做官和教

如何發財的,醫學系和牙醫系出

自同源,是同一個老祖宗希波克

拉底斯,牙醫學原本是醫學中的

一個分枝,只是教育的重點以及

方式和醫學系略有不同,牙醫系

和訓練做個職業的牙醫有些專門

課程並不是醫學系學生所必須要

學的,而整體醫學課程牙醫學生

不能不知,有很多相互關係的地

方,母校要培植的是牙〝醫〞而

不是牙匠。

我的生活方式:

破曉快走五千步,過午游水半小時;

苦拍桌球做娛樂,餘暇閱讀和習字;

起居飲食有定時,菸酒牌賭絕不蘸;

兒孫凡是拋腦後,柴米油鹽任妻理;

國家大事我不問,閒語說言耳邊風;

財富高爵我絕緣,心境如同止水靜;

癌病糖尿最陰險,驅趕群魔遠離身;

往昔白袍早薪傳,肩上重担全部清;

練體安貧拒煩惱,留住青山賞人生;

而今尚有一息存,自當珍惜好時光;

春看百花秋觀月,夏乘涼風冬享雪;

有得輕鬆不易老,夕陽自然無限好。

▲ 與內人合影

國防人的智慧

▲ 學院初搬內湖主體大樓前蔣公銅像

▲ 蔣公銅像移至學院一樓中庭

▲ 水源校區大門及行政大樓對正先總統蔣公銅像,永懷領袖為當時參謀總長宋長志上將題字

▲ 蔣公銅像遷移誌▲ 學院主體大樓前改置校徽

▲ 88年12月25日將院本部前之蔣公銅像搬遷至內湖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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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防與我 NDMC Reflec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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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NG Interview SNG現場專訪

實在是不想每次都佔用雜誌的篇

幅而且還言之無物,讓人誤以為我每天

不務正業只會玩樂呢!但是又應山友們

的要求說沒見到我的文章好生失望哩!

所以只得又提筆瞎掰了真對不起,然而

這次不同的總算跟醫學沾了點邊、而且

還是我的親自經歷哩!

話說,那一天週末我們來到奮起

湖及頂湖之間的楓林小館、那兒環境非

常優美、而且我們早在一個月前就訂下

了民宿,雖然身體稍有感冒不適,但礙

於情面及不願失去這次難得的賞花機

會,所以還是帶著愉快心情前往,下午

我們先到頂湖巡禮,環境清幽空氣中透

露著芬芳,晚上我們就夜宿在民宿裏。

聽了一夜的風雨,清晨起來在露

台上享用豐富的早餐,看著疊疊青山及

白茫茫的雲霧,從來沒有過的幸福感湧

上心頭,不久又下起了濛濛細雨,車子

奔馳在霧茫茫的阿里山公路上,今天的

目的是到阿里山賞櫻,但願能雨過天

晴,否則豈不成了落花流水?那就太煞

風景了!幸好來到園區雖然人山人海但

已是風停雨歇,沿途欣賞美景有森氏杜

鵑、垂絲海棠還有一葉蘭、吉野櫻更是

爭奇鬥豔,真是來對了時候,可是當我

們從工作站沼平車站賞完了花要下到姊

妹潭時,不知為何卻胸痛得厲害,而且

劇痛到整個背部真是寸步難行,走走又

停停,為了不耽誤大家的時間,只好叫

他們先行,然後再到受鎮宮會合,那知

當我好不容易來到櫻花林區,卻痛得真

的無法再前行,只得先到草地上休息,

要老公去追趕他們,可是當我獨自在草

地上休息時越想越不對勁,為何是左邊

胸口痛呢?該不會是心絞痛吧?可別一

命嗚呼哀哉!嚇得趕緊打電話求救,看

學長們身上是否有帶NTG,大家也顧不得前行紛紛跑過來關切,叫人領略到

了國防如兄弟姊妹般的溫情,幸好李學

長身上帶了兩顆止痛藥,先服下再說。

同學呂美月(對不起是妳要我公

布姓名的唲)又幫我叫了救護車,由

急診外一章蘇學長一路陪著我來到醫務室,測

了血壓偏高,血含量不足,又做了

EKG正常,但衛生室設備不足無法照胸部X光,只得先症狀治療下了山再說。在我們正要等車來接的

同時,突然來了一對神情慌張的夫

婦,太太被魚刺哽到了喉嚨,衛生

所設備簡陋又加上是一個年輕沒有

經驗的醫生,正在束手無策之時,

蘇學長伸出了援手,只憑一支手電

筒及鑷子,三兩下就將卡在喉嚨裏

如半支牙簽大小的魚刺拔除,那對

夫婦如釋負重連稱道謝的離去,讓

我也感受到國防人的功力無限而與

有榮焉,他們可能還不知道今天這

醫生是客串的呢?

在此更感謝蘇學長的一路陪

同,其實我們還是初次見面,他因

洽公南下,學長就邀他一起同遊,

沒想到碰到了這檔事,想必也會令

他終生難忘吧!中午為了陪我們沒

能好好吃上一頓還在衛生室裏啃生

硬的饅頭,真是不好意思!下了山

又匆匆趕回桃園,也沒好好謝謝人

家,據說他的功力是一把罩,還常

常到偏遠地區義診,真是仁心仁

術,也是國防之光哩!

隔天我就到醫院看診,照了

片子確實有問題,但醫生也不確定

是什麼,一下說是CA,又懷疑是TB,(因之前曾照顧過疑似TB患者)害得我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又

不敢太傷心,只能暗自流淚,心想

可能從此要每日寫生病日記了。同

學及學長每天打電話來關心病情,

幸好經過了顯影斷層及對照以前的

X光片,確定了可能只是感染引發肺積水,經過兩週的抗生素治療已

在康復中,在此一併謝過各位同學

及眾學長,你們的關懷令我永生難

忘,也許是你們的好心讓我渡過了

難關,如今又是一條龍!我們又可

以一起去爬好多好多的山了。

文■陳素心/NV20

在一個見習完的午後,在公衛學系訪問遠從美國回台的池禧文

會長,之所以地點會選在公共衛生學系除了前主編高森永老師的牽線

之外,留學波士頓的公衛系辜志宏老師也是舊識並全程陪同專訪,表

達出當年留學哈佛受池會長照顧的感恩之情。對於筆者而言,前兩三

天才臨危授命就要訪問一個有不同人生經歷的學長,的確有很大的難

度!不過也從學長不一樣的人生經歷中學到了不少!

學長讀國防的經驗也是很特殊的!當時在馬來西亞的學長,喜

歡的科目事實上是屬於數學理工那一方面的,而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之

下,學長鄰居懷孕要生產了,附近卻沒有大醫院跟醫師,在這樣的機

緣下,學長開始覺得醫學也還蠻不錯的,於是就慢慢的奠下之後要走

醫學這條路的根基。1962年進入國防醫學院,因為學長的之前的生活就很規律,所以沒有什麼適應上的問題,在語言上,學長適應的更

快,池會長特別強調,他的國文造詣非常的好,比很多本地的學生還

要好,所以沒有什麼語言適應上的問題。畢業之前,學長也沒有特別

回憶或是

有印象想

要選擇哪一個專科做為職業,不過學長倒是

頗確定會離開台灣闖天下的。學長對國防醫

學院當時的教育表達相當的感恩,昔日大家

都只是醫學界的一張張白紙,因為學校的教

導,校友才有不錯的表現。

池會長也提到了因為語言而發生的趣

事。因為當週值星班長是香港僑生,故在同

學集合時發口令:十分鐘後『連操場』(用

廣東腔唸唸看)集合完畢!結果十分鐘後,

僑生都出現在連操場,而本地生卻都在籃球

場!語言的不同,在這邊可以看到一個有趣

的實際經歷。

池會長也如同很多的學長姊一樣,回憶

起學生餐廳每週一次的炸排骨,依舊讚不絕

口。昔日台灣的伙食並不好,所以當時每週

特約記者 ■ 張廷碩/M102

▲ 池會長參訪母校張德明院長致贈紀念品

▲ 池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