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苦练七十二变 笑对八十一难

苦练七十二变  笑对八十一难

◎ 六小龄童

演讲时间：2014 年 3 月 12 日

演讲地点：国际关系管理学院

嘉宾简介

六小龄童，著名表演艺术家，我国戏曲艺术大师六龄童的幼子，荣获

国务院特殊津贴。中宣部“四个一批”人才、中央电视台国家一级演员、

无党派人士、中国人民大学荣誉教授、中国西游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吴承

恩纪念馆荣誉馆长、吴承恩中学荣誉校长、英国中华传统文化研究院荣誉

院长、英中文化友好使者、法中文化大使、日中儿童友好协会荣誉主席、

泰中文化艺术交流协会永远名誉主席、越中文化体育旅游形象大使、缅中

友好文化大使，曾获加拿大“杰出华人艺术家”称号。2014 年 10 月 15 日

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的北京文艺座谈会 72 位代表之一。中国人民大学、

云南师范大学等校的荣誉教授。著有自传《六小龄童·猴缘》及六小龄童

丛书系列（包括《六小龄童品西游》《听孙悟空说西游》、典藏版《西游记》）。

2015 年 7 月 7 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法国尼斯市政府等在尼斯由

副市长颁发“和平大使 ：六小龄童先生”荣誉证书。2015 年 2 月 16 日成

为中国内地演艺界走上牛津大学讲坛讲演的第一人。2015 年 4 月 29 日六

小龄童所塑造的孙悟空形象成为英国杜莎夫人蜡像馆成立近二百年以来入

驻的首位神话人物形象。2015 年 2 月 23 日荣获文化部、中国艺术家协会

等颁发的“德艺双馨终身成就奖”。继 2004 年 9 月 27 日开馆的淮安美猴

王世家艺术馆、2012 年 6 月 16 日开馆的上海六小龄童艺术馆、2015 年 7月 26 日开馆的陕西铜川玉华宫六小龄童艺术馆后，2015 年 11 月 29 日在

云南师范大学开设“六小龄童图书阁”。2015 年 11 月 25 日在马来西亚吉

隆坡获得“世界杰出名人榜”终身成就奖。2015 年 12 月 20 日获得“2015品牌中国年度人物终身成就奖”。2016 年 2 月 2 日获“最大规模的《西游记》

纪念品收藏”英国吉尼斯世界纪录。2016 年 2 月 5 日获得美国纽约州政府

参议院颁发的艺术终身成就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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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与信仰对话

精彩片段

她说：“您怎么这么老了？”我说电视剧《西游记》是 1982 年开始拍的，

至今已经 30 年了，你当时多大？她说我还没出生呢。我说允许你老，就

不允许我老吗？她说老师对不起。然后她问有没有官方网站，我说有美猴

网。让我最感动的是，第二天在我的网页上，她写了一篇文章，题目让我

很感动——《我们不许你老》。当一个演员被观众要求违反自然规律，连

老的权利都不给的时候，其实是你最大的荣誉。

讲座实录

亲爱的同学们！俺老孙又来了！非常荣幸能够有机会跟在座的同学们

共同来感悟西游文化的魅力和人生的智慧，希望我们能度过一个愉快而美

好的夜晚。

以前我到过很多大学，那时台上都坐着很多的学生，这种感觉就像回

到了拍电视剧《西游记》时候的花果山一样。其实，除了扮演过孙悟空之外，

我和《西游记》的原班人马马德华、迟重瑞、刘大刚等还拍摄过一部电视

连续剧《吴承恩与西游记》，我扮演吴承恩先生，从 28 岁到 82 岁的传奇故

事。在张恨水先生的小说《啼笑因缘》中，我扮演了一个抗日老英雄关寿

峰。《连城诀》是金庸先生的小说，我演了一个人见人恨的大坏蛋花铁干。

很多观众说，你这个角色演得很好，但是最好不要演了，孙悟空不应该这

么坏。所以演员从事艺术表演的时候也很无奈，但是创造各种形象，是演

员必须要做的事情。

在我饰演的很多角色中，观众们印象最深的就是美猴王孙悟空。以至

于我演其他任何角色，他们都会讲这个就是演孙悟空的演员扮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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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苦练七十二变 笑对八十一难

还有一个有趣的经历，我经常坐地铁，很方便，也很快。有一次在

地铁上，我看着手机。旁边两个女学生在说话，说着说着，其中有一个女

孩看了我一眼，说这是不是演孙悟空的演员。我慢慢地转过去看着她，她

不自信了。到了站我就下车了。两个女大学生也在这站下，我走路快，她

们就在后面追，喘着气跑到我面前问：“您是不是演六小龄童的孙悟空？”

这个我已经习惯了，六小龄童和孙悟空已经画了等号，一说到孙悟空第一

个想到的就是六小龄童。到现在为止，我估计这个女孩还不知道自己说颠

倒了。我说是，然后就聊了一会儿。最后，其中一个女孩终于不好意思地

开口了。她说，“您怎么这么老了？”我说电视剧《西游记》是 1982 年开

始拍的，至今已经 30年了，你当时多大？她说我还没出生呢。我说允许你老，

就不允许我老吗？她说老师对不起。然后她问有没有官方网站，我说有美

猴网。让我最感动的是，第二天在我的网页上，她写了一篇文章，题目让

我很感动——《我们不许你老》。一个演员被观众要求违反自然规律，连

老的权利都不给的时候，其实是你最大的荣誉。

《西游记》当中，孙悟空的艺术形象很有讲究。孙悟空的脸谱是用油

彩画的，桃形的脸，脸谱的主色调是红色，红色在戏曲的整个色彩当中象

征着正义、忠勇，还有就是显得年轻一些。其实我的心理年龄就是 20 多

岁，跟你们一样，我的身体年龄感觉像是 30 多岁，你们猛一看我像 40 多岁，

其实我已经 55 岁了。

这么多年，支持我们的观众，让我很感动，一部戏不但创造了中国的

奇迹，还创造了世界的奇迹，在全世界已经播了 3000 多遍了，重播率最高，

收视率也是最高。有的同学会有疑问，为什么老播《西游记》？以前是只

要一到寒暑假就开始播《西游记》。现在不光是寒暑假，中国的很多大事件、

大活动期间都在播这个剧。

1992 年是中国第一次举办亚运会。当时因为有亚洲国家代表团来，这

么多亚洲的运动员来了以后，我们要传达给运动员们中国文化，要有一个

具有象征意义的、具有代表性的作品。四大名著都拍得不错，据说领导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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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与信仰对话

论来讨论去，最后还是决定播《西游记》。结果，这一届我们拿的金牌数最多。

据说，很多外媒报道了那一届亚运会期间主办方播了《西游记》，外国运

动员只顾着看戏，都不为比赛作训练了，结果全输了。一个是缘分、一个

是巧合。

趁我现在还能演得动，我希望 2016 年猴年能够和美国合拍一部电影《西

游记》奉献给观众，还是我演孙悟空，我希望能够奉献给观众。这次我们

拍的电影，跟以往不太一样，中国的投资方很有底气。别的条件都可以商量，

中国演员六小龄童演孙悟空没有谈判的余地。所以美方就不敢再说由我们

好莱坞的谁来演。好莱坞的演员要演可以，演大妖怪可以，如来佛可以请

印度的形象非常好的演员来演，能够把我们中国真正好的文化艺术传播出

去。这个电影希望导演能够把高科技和《西游记》故事结合在一起。未来

的这部电影《西游记》，应该是艺术和高科技的完美结合，特技应该是锦

上添花，不能喧宾夺主。我们经常看一些高科技电影，特技挺棒，整个戏

的魂却完全记不住。现在影视的发展非常好，但是我们不能只看到票房和

电影的数量。真正能够在历史长河中留下的经典作品，真正走向世界的优

秀作品，要时间和观众说了算。

我去过两次北京师范大学，三次中国人民大学，跟那些大学生交流

沟通。几次聊下来以后，我觉得不是像个别报纸大肆渲染的当今的大学生

就喜欢戏说恶搞的《西游记》。我讲完以后，他们都有自己的判断力。我

们的轻松愉悦，不能建立在对先贤恶搞的基础上。我建议国家有关部门做

好立法工作，向西方借鉴一些好的理念，能够对这些世界名著有一个引导

性的规范。我们作为艺术工作者，要有一个道德底线，我们有这个责任和

义务。

西游文化的精髓灵魂不能变，中国传统的猴戏艺术也要发扬。要演好

演活美猴王，必须要接受来自中国的戏曲文化，就是我们中国传统戏曲猴

戏表演。我们经常讲的一句话是，准确到位的表演，不是最佳，而是生动

鲜活不可超越。我在演电视剧《西游记》的时候，孙悟空的表演多来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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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苦练七十二变 笑对八十一难

国传统戏曲猴戏北派猴王的风格。我爸爸是南派猴王风格，包括武术、猴拳、

猴棍、杂技、舞蹈、魔术等融在一起，大家才可以看到这样一个形象。

一个民族没有自己的文化是可怕的；一个民族有了优秀的文化不去弘

扬是可悲的；一个民族有了自己的优秀文化而国人都去践踏的话，那就是

可耻的了。《西游记》可以有无数种艺术形式去演绎，去形象地介绍给我

们一代又一代的观众，但是无论你怎么变，有些东西是永远不能变的。《西

游记》当中师徒几个人？ 4 个还是 5 个？我们经常把小白龙马给忘了，没

有小白龙马他们还能取得真经吗？不能。其实，这 5 个人的作用是不一样

的。就像同学们的性格，为人处世都是不一样的。但有一点是必须的，德

在先，艺在后，要为艺先做人。人都做不起来，怎么能把艺做好？《西游记》

的各种解读，我们希望能够从方方面面去细致诠释，当中博大精深的文化

值得我们认真探究。他们师徒 5 个人那种拼搏进取，不屈不挠、永不言败，

尤其是猴王精神当中的乐观向上，按现在的话说叫正能量，我们要积极地

推广传播。

2008 年，我曾在海内外让华人和外国朋友签字支持，希望孙悟空成为

2008 年奥运会的吉祥物，能被全世界更多的人认识和喜欢。美猴王孙悟空

最终没有胜出的原因，跟知识产权不太好保护有一定关系。我已经把我演

的孙悟空的艺术形象注册成了 20 多个商标。当时我特别希望把这 20 个形

象无偿地捐给奥组委，能够设计很多孙悟空的吉祥物产品。近年来，这些

稿件在上海的六小龄童艺术馆对外进行了开放展览，有很多设计图非常有

意义。没有胜出确实很遗憾，但是这个重在参与的过程也非常宝贵。

我一生推崇两个人，一位是吴承恩先生，就是《西游记》小说的作者。

400 多年前，明代末年伟大的文学家。16 世纪西方的塞万提斯和东方的吴

承恩是两盏文学的明灯，但是我们宣传得远远不够，中国介绍莎士比亚和

汤显祖的文章多一些。吴承恩先生的诗词、书法、绘画都很棒，他留下的

文化财富足以影响几代人。实际上，我就收藏了 200 多种各种文字版本的

《西游记》。可以说吴承恩令《西游记》流芳百世，《西游记》令吴承恩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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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与信仰对话

垂千古。

我敬佩的第二个人就是玄奘大师。没有玄奘大师西行求法，就没有《西

游记》。玄奘大师用了 17 年的时间西行取经，成为伟大的佛学家、思想家、

教育家、翻译家。印度把他当神一样看待，玄奘大师的《大唐西域记》，

记录下的珍贵资料，对后世的研究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所以不光是在

印度，在世界上玄奘西天取经也代表一种精神，是非常神圣的。玄奘大师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对自己信仰的追求，“宁向西去一步死，绝不东归半步

生”，总结成两个字就是“坚持”。

玄奘大师传奇的经历，让吴承恩先生用一生时间写了一部《西游记》，

这样一个雅俗共赏的故事告诉我们，一个人一生做好一件事，就非常了不

起了。

各个领域都有杰出的人才，人的一生很短暂。在《开讲啦》里面我讲

过一句话，美国的科技那么发达，然而 100 年来没有第二个卓别林，中国

也没有第二个梅兰芳，就是这个道理。我特别希望，每一个同学在各自的

领域当中，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很多媒体说现在不是出大师的年代，

当然有方方面面的原因，但是我想最终还是在你自己，你想要什么，你想

去追求什么。

《西游记》西天取经，美猴王孙悟空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孙悟空

经常讲都是因为你这个老和尚，要不然老孙一天好几个来回就把经取回来

了，五个人历经千辛万苦把经取回来了，最后取得的经书完整吗？不完整

的，一部分掉到通天河里，另一部分在晒经石上晒经的时候很多字粘在石

头上了。这一段，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印象，孙悟空过去先看看天，看看地，

然后对师父讲，“师父，天地本不全，经卷哪有齐全之理呀。”

这段话其实告诉我们每一个人，人的一生也是一样，不要过分地追求

完美。我们在事业上、艺术上追求完美，最后结果都很难是完美的；何况

你没有去追求完美，那更不会完美。人的一生也跟《西游记》当中看到的

故事一样，感受到的很多东西都可以去联想，他们几个取经的过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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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苦练七十二变 笑对八十一难

非要去取得完整的经。人生得有自己的设想，一个蓝图，你才有可能最终

完成你的愿望。但是随着你自己的前行，会去调整，会去改变，甚至完全

和初衷不一样的也有。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演员，按我小时候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当演员，或

者说根本不适合去演孙悟空，最后因为家里突然的变故，在我 6 岁的时候，

重新改变自己的追求。当时在上海，边学习边练功，最后通过自己的努力

才有了现在银屏上美猴王的形象。

当年在拍火焰山的时候，我们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实景拍摄的，特别热，

走在沙漠上，孙悟空还要跳，猪八戒腆着大肚子，沙和尚肚皮上还粘着毛。

那个时候没有对讲机，也听不见导演喊停，我就看他们在招手，我还在那儿跳，

尤其是最后一个镜头，四个人往前走，零上 40 多度，贴上猴脸以后，那里

面全是汗。到新疆拍外景的时候，就没有汗了，要晕倒了，还在那里演，出

来这种感觉，跟你在蓝布前能一样吗？很多东西不能急功近利，急于求成。

当有别人翻拍《西游记》的时候，其实我从内心真的希望年轻一代可

以成功，现在年轻人很聪明，科技又那么发达，但是现在还有没有一个演

员愿意拿 17 年的时间演一个角色，7 个月都会演很多不同的角色。为什么

这么多年，不是说完全出于一种情怀，对 86 版《西游记》的认可，能看

出来那些演员用心，甚至用生命来演绎这些人物。多年拍的角色，一切的

一切，都是为了银屏美猴王的诞生。

当年玄奘大师用了 17 年的时间西行取经，我拍《西游记》也用了 17 年，

演绎了这样一个经典的孙悟空的角色，被载入了吉尼斯世界纪录，这个纪

录，估计 100 年，200 年也没有人愿意去打破。现在可能 40 集的电视剧两

个月就拍完了，没有人愿意用 17 年去完成，这是时代造就的。为什么要

感谢生活、感谢时代，就是这个道理。这个戏当时有 1000 多号人，第一部

25 集，用了 6 年时间，相当于四五个月拍一集。很多人都会讲你们是不是

拍得特别慢，因为我们一台机器拍，25 集就像 25 部电影。当年花果山的

山是在江西的庐山拍的，水帘洞是在贵州黄果树拍的，花果山的洞选在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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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与信仰对话

水江市，而且去了远不止一次。而不是说，现在有一个摄像师，把风景拍

下来以后，演员在画面前做做动作就可以了，那叫合成，感觉不对，我演

不出来。

网上有一张真猴子给我敬礼的照片，点击率很高，那个是真的，它是

野猴子，不是我养的。那天我化了妆，在驻马店嵖岈山那个地方，刚一下去，

“噌”地跳出来一只猴子，把我吓了一跳。它看了我半天，给我敬了个礼，

我下意识地回了一个礼，照相师张保安先生抢了这么一个画面。据说得了

摄影国际金奖。

真猴子在我们家是第一个老师，也是最重要的朋友，24 小时朝夕相处。

我们从模仿入手，高度提炼，一切为人物服务。孙悟空的猴、人、神三者

关系，即猴子的动物性，人的社会性和神的传奇性文字上、表演上相辅相

成，三位一体。你现在看到的是下午两点到四点猴子的状态。那凌晨两点

到四点，这个猴子干什么，你知道吗？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比如猴子生

气，你再怎么演，急的感觉就是出不来。我爸爸跟我讲，“猴子怎么急呢？

养的猴子，给它吃花生。猴子来拿，然后你不给它，往返几次，猴子就生

气了。”表演上点睛的时候，一定要猴化，不能说一天到晚猴子就是动物，

人物的情绪就不对了。

我还有一个心结，就是《西游记》的主题公园要在江苏淮安吴承恩的

家乡落成。一说到这个话题，我就会比较激动。全球大概有几个迪斯尼？

东京有一个，洛杉矶有一个，香港有一个，马上上海有一个，我是五味杂

陈，很难确定用一种心绪来表达。对我们每一个民族，互相学习是有好处

的。我们也不能认为，美国的产品就全部是文化侵略。什么时候我们中国

的《西游记》主题公园造到美国纽约去了，法国巴黎去了，日本东京去了

的时候，才是每一个中国人真正值得骄傲的时候。

《西游记》这样一部儒释道三教文化合一的书，孙悟空就是儒释道合

一的典型形象。冯骥才先生说，孙悟空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造反派。追求

个性的一个人物怎么会是三教合一？因为孙悟空一开始学道，后来从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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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血管里面流淌的是儒家文化的血。他可以揪龙王的胡子，但是不会

揪老百姓的胡子，所以我才说孙悟空是三教合一的形象。

我去参加道家大会，不是要做形象大使。我写了一篇论文，《孙悟空

是道家最有名的弟子》，大家觉得说得还挺有道理。我们过去叫“在释成佛”，

孙悟空是斗战胜佛；“在道成仙”，孙悟空是得道成仙；“在儒成圣”，孙悟

空是齐天大圣。一个人全占了。所以佛道两家都推崇的一些形象中就有孙

悟空和观音菩萨。中国香港的很多寺庙里面还有孙悟空的斗战胜佛的形象，

道观里面也有孙悟空的形象。泰国、新加坡、马来西亚都有。从这方面讲，

孙悟空的形象，雅俗共赏，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读者和观众。

知识很重要，想象比知识还重要，比如火眼金睛的原理就是千里眼。

四百多年前那个叫吴承恩的人是个预言家，研究了很多这方面的东西，我

们也应该下很大的功夫认真研究那些有意思的东西。

这么多年演《西游记》也有一些感悟，非常想送给在座的同学们一句话：

“苦练七十二变，笑对八十一难。”

用吴承恩先生的一句诗结束我们今天的交流，“一叶浮萍归大海，人

生何处不相逢”。谢谢大家。

点滴感悟

短短两个小时的演讲，让我更为深刻地理解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分量，

体会到了传承和发扬人文精髓的责任，感悟到了西游文化中蕴含的人生哲

理与生活智慧。

外语学院英文系 2012 级 孔佳宜

他以亲身经历教育我们任何事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要敢于尝试，

要有不断突破自我的精神。

文化与传播系 2013 级 陆顾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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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与信仰对话

他的几番话语颠覆了我脑海中齐天大圣的印象。这个朴实无华的老者，

这个对我们谆谆教诲的老者，竟然是我们孩童时期每一个人的英雄。

外语学院英文系 2013 级 耿聿良

章老师感悟到：一个民族没有自己的文化是可怕的，有了文化不去弘

扬是可悲的，而如果践踏自己民族的优秀文化就是可耻了。在当今这个人

人息事宁人的时代，能有一个人起这种表率作用真是难得。

信息科技系 2013 级 周昕宇

他说了很多很多话，很多次我发起了掌声的源头，这个时候是真正从

心里想要表达认同，原来鼓掌是这个意思，就是一种声音用以交流。

国际经济系 2013 级 何婧宜

看着老人在台上灵活的身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大概就是，万

水千山总是情。

外语学院日语系 2012 级 曹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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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心生、心态与生命艺术

心生、心态与生命艺术

◎ 蒋大为

演讲时间：2014 年 6 月 8 日

演讲地点：中国地质大学

嘉宾简介

蒋大为，1947 年 1 月 22 日出生于天津，1968 年赴乌兰浩特插队落户，

1970 年参加森林警察文工团，1975 年调到中央民族歌舞团任独唱演员至

今，期间曾任中央民族歌舞团团长，1984 年首次参加央视春晚，演唱《在

那桃花盛开的地方》，以后多次参加春晚演出，2009 年再次登上央视春晚

与张燕合唱《满园春》。第一届中国金唱片奖获得者，长期担任青歌赛评委，

深受观众欢迎。2009 年被评为“中非艺术家”称号，被授予民委突出贡献

专家称号。入选人民网评选的“人民喜爱的 60 位艺术家”。由他作曲并演

唱的《说中国》《和谐家园》两首歌入选中宣部 100 首爱国歌曲大家唱曲目。

移民前是国家一级演员，国务院特殊津贴获得者，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

担任过中日友好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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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与信仰对话

精彩片段

我没有大学的学历，但是我之所以唱到现在快 50 年了，一直还在唱、

还教、还写，其实我就是这么一个信念，我热爱这个事业。其间我也经过

很多的坎坎坷坷，也受过很多的冲击。但是我始终在坚持，一直热爱民族

的文化、民族的艺术……几十年来我就是这么走过来的，每天都活在我的

音乐当中，活在我的歌声当中……

讲座实录

主持人： 欢迎来到地质大学名人讲堂，参加“与信仰对话飞 Young 中国梦

名人名家进校园”活动！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著名男高音歌唱家

蒋大为老师亲临我校名人讲堂。

蒋大为： 大家好！我的开场白是一首歌。这首歌曲大家都很熟悉，歌的名

字叫《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有我可爱的故乡，

      桃树倒映在明净的水面，

      桃林环抱着秀丽的村庄，

      啊！故乡！生我养我的地方，

      无论我在哪里放哨站岗，

      总是把你深情地向往。

      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有我迷人的故乡，

      桃园荡漾着孩子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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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心生、心态与生命艺术

    桃花映红了姑娘的脸庞，

      啊！故乡！终生难忘的地方，

      为了你的景色更加美好，

      我愿驻守在风雪的边疆。

      啊！故乡 ! 终生难忘的地方，

      为了你的景色更加美好，

      我愿驻守在风雪的边疆。

最近工作比较忙，今天走进学校大讲台，跟大家聊聊天、聊

聊唱歌、聊聊心态。大家现在都处在立志的年纪。我也是从这个

时候走过来的，其实我觉得在这个年龄，有好多东西不是很清楚。

我想给大家讲讲我的过去和现在，特别想跟大家讲讲唱歌。地质

大学虽然不是专门学唱歌的学校，但是可能大家平时也都喜欢唱

唱。你们年龄都不大，可能都喜欢唱一些流行歌曲，我们流行歌

唱得少一点，但是我们的歌是正能量的歌。

我觉得不同的年龄、职业、文化程度，不同的心态选唱的歌

是不一样的。比如说像我们当年要唱爱情歌曲的时候，我们都唱

《敖包相会》，这个比较含蓄。那些老红军们一唱歌就是《大刀向

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因为他们杀过日本鬼子，他们为此而感到光

荣。现在他们还喜欢唱那个年代的歌，这是年龄和年代所决定的。

那么到了 50 年代，唱什么样的歌曲呢？大家知道歌剧《小二黑

结婚》；评剧《刘巧儿》，巧儿找对象要找劳动模范。有个省大家

都会唱一段黄梅戏《夫妻双双把家还》，体现那个年代大家的思

想，你织布、我耕田是劳动，恋爱也是在劳动中产生的。每个年

代的人的心情和对爱情的表达方式不一样。有点文化和知识内涵

的人，会唱《月亮代表我的心》，这首歌不管是年纪大的人还是

年轻人都能接受。改革开放后，大家表达的就更加直白了，就像

《纤夫的爱》，“只盼日头它 落西山沟哇 让你亲个够”，但是它也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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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与信仰对话

现了纤夫的形象。慢慢地随着人们思想解放，恋爱歌曲表现的内

容也宽了。《让我一次爱个够》《死了都要爱》《我要死在你手里》

等，可能随着年代的变化歌的标题也越来越吓人。我还是比较主

张多唱点健康的、正能量的歌曲。因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文

化就是一个民族的血液，就像我们人一样，应该是很健康的、很

阳光的、很干净的。如果一个人的血液不干净了，就有病了。如

果民族的文化也不干净了，那么这个民族发展起来就很危险了。

如果一个民族没有文化了，就没有生命了。虽然音乐是民族文化

很小的一个部分，但是它也体现出一种思想、一种境界、一种

精神。

我从艺快 50 年了。我是从 1970 年开始正式登台，1973 年我

其实就出名了，那时有一首歌，也是我唱的第一部电影《青松岭》

的主题歌，歌名叫《沿着社会主义大道奔前方》，“哎咳依呀，赶

起那个大车，出了庄哎哎咳哟”。1973 年是“文化大革命”，唱样

板戏的年代，电影里没有我们唱歌人的名字，这首歌很红但我人

不红，把我这一颗新星给埋没了。

1975 年我到了北京中央民族歌舞团，1985 年我被任命为中央

民族歌舞团团长。1979 年我唱了《骏马奔腾保卫边疆》和《北国

之春》。我第一次访问日本的时候把《北国之春》带回中国，从此

《北国之春》这首歌在中国传开了。1980 年我唱了电影《牡丹之歌》，

蒋大为的名字才家喻户晓。1984 年春晚唱了《在那桃花盛开的地

方》，之后还唱了 86 版的西游记《敢问路在何方》。当然在这期

间还有好多好多歌，当时也很流行，但没有这几首经典。

唱歌和心态有什么关系？其实我们所做的一切事都离不开我

们的心态。人是相由心生、歌如其人、字如其人、文如其人、声

如其人。我们人的一切外在表现都由心态所决定。通常我们形容

声音用心声，但是我们声音应该从喉咙、从声带里面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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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心生、心态与生命艺术

为什么不叫喉咙声？不叫声带声？实际上心态决定了我们的声

音。也许好多人都觉得我们唱歌的就是声音好、声音亮、声音响，

但是很多人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人歌唱的好听，有的人歌唱的不好

听。其实这里有好多原因，其中有个原因和我们心态有关系。

人的声音是人的一张名片。最简单直观地讲这张名片上有你

的年龄、性别。但其实人的声音是很复杂的。因为声音中有你的

健康、有你的文化、有你的性格、有你的修养，甚至有你的职业、

有你的心态。我们中国的文化当中有很多成语和歇后语。形容一

个人的时候，它说的不是声音，但总会使你想象到人物的形象和

他的声音。比如形容人心情不好，我们会使用成语“无精打采”“有

气无力”等，都能感觉到人的一种声音。所以我们在艺术上把人

的声音给分类了。比如说在电影、电视剧当中一听声音我们就知

道是好人还是坏人，英雄人物还是汉奸、叛徒。最容易区分出来

的就是太监，说话声音不男不女的。但真正太监怎么说话我们也

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形象化了，为什么他能产生这个形象，是因

为他的职业、他的心态。我在党校讲课时举过这样一个例子，我

说各位领导，你的秘书跟你说话的时候，他绝对不敢大声。他跟

老百姓说话的时候声音可大了。为什么呢？因为心态不同。你是

他的领导他不敢得罪你，他必须对你点头哈腰的。他是管老百姓

的，他可以对老百姓哼哼哈哈的。所以职业、心态、性格都能反

映到声音当中。

我们在青歌赛当中开了句玩笑，后来这个玩笑在我们圈里流

传很广。当时我们在讨论打分的问题，通俗组评委说通俗这个分

不好打。因为我们有“民通”，就是唱民歌改成通俗的。“美通”，

就是唱美声的改成通俗的。还有“通通”，就是他们真正是唱通

俗的。我开玩笑说我们的民歌更难打分，比你们的丰富多了。我

们有“美民”，就是美声改民歌的，“喔喔喔喔喔喔”美声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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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与信仰对话

意大利语唱不好就只好改民歌。有“戏民”，就是唱京剧改过来

的，唱歌摇头晃脑的，“啊啊啊啊啊啊”。还有“通民”，就是通

俗改过来的，声音没有民歌那么亮、那么甜美。还有“山民”，

唱山歌的，“啊啊啊啊啊啊”喊得特别高的。最难办的就是“嗲民”，

嗲声嗲气拿鼻子哼哼歌，“哼哼哼哼哼哼”就这么哼哼。还有“贱

民”，贱声贱气。唱歌也是一种文化。因为唱歌是一个综合的

素养，包括你的性格、你的文化，它综合起来有个审美的问题。

如果你认为，拿鼻子“哼哼哼哼哼哼”这么唱歌好听，你就会

这么唱。如果你认为这样不好的话，你不可能这么唱的。其实

我讲的是个笑话，是希望帮助大家理解心态和声音的关系。心

态和声音的关系是很重要的一种关系。

我再举一些关于声音和职业关系的例子。我曾经在电视里听

过汽车卖票员的声音，“到站了、到站了、哪位买票”？他一天

从早上喊到晚上，你听他说话的声音，他有他的职业特点，有他

说话的方法。我们说的很多话都跟职业有关，你一听基本知道他

是什么职业的。因为他这个声音要适合他的职业。所以我在党校

讲课的时候，主要是两个目的：一个就是让大家能够理解我们的

声音和心态的关系，另一个是如何让自己有一个科学的发声方法。

比如很多领导作报告的时候，刚上来时声如洪钟，十分钟以后开

始嗓子疼、哑，到最后的时候已经声嘶力竭了。这是因为他讲话

缺乏一种科学性和持久性。像歌剧演员一场歌剧两三个小时需要

从头唱到尾，他不能刚开始能唱，后半截就哑了。

老百姓说，这人靠谱不靠谱你听声音就能听出来。所以我们

讲话声音要好听、洪亮，要有磁性、有魅力。作为一个领导干部

讲话要有号召力，还有我特别提出的一点是诚信度。我举个例子，

如果一位新市委书记上台给全体干部讲话的时候，一开口就是一

个太监声，下面干部会怎么看他。如果你的声音非常好听、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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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心生、心态与生命艺术

阳光、有诚信度，下面的干部以后就会相信你，觉得这位领导靠谱，

愿意与你交往。如果你的声音大家不信服，你工作起来就可能很

不顺手。

心态这个心字怎么解释呢？它指的是人的一种精神、一种文

化、一种修养。它不单纯是心脏的心，一个人没了心脏，生命就

要停止了。但如若一个人没有了思想、没有了精神就和没有心脏

是一样的。所以我们讲话也好、唱歌也好、做事也好、做人也好，

都应该有一个宽松、包容、豁达、快乐、健康、阳光的心态。这

样你无论是学习、工作，都会觉得很愉快、很轻松。

下面我们讲该如何科学地发声，科学地说话、科学地唱歌。

人是个高级的乐器。因为人不但有声音而且有心理、有精神、有

思想，更重要的是有语言。我们有一句老话叫字正腔圆、声情并

茂。字就是语，语言准确你这个乐器就“圆”了。戏曲声腔皮黄

及北方曲艺说唱词当中有十三个辙，也就是十三个韵。每个韵的

腔体，比如“嗯”要进鼻腔、“啊”要进鼻腔、“额”要进喉到胸，

还要进头的。所以你字不正的话腔就不圆，腔不圆就是你的“乐

器”不好。我们有个形容声音的成语叫“余音绕梁”。声和音是

两个概念，声是声带里发出的原始振动的声音。音是通过共鸣腔，

共鸣了以后它才能余音绕梁。有的人唱歌觉得嗓门特别好，但就

是听着不舒服，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字不正。比如说“啊”就这

么简单，但是他就“额”，其实“额”和“啊”是两个字，两个

字就是两个“乐器”。字不同了腔体就不同了，声音就不对了。

语言是有形象的。比如我们说一句普通话“要得”，再讲一

句四川话“要得”。你就能听出来，一个是普通话，一个是带着

四川的味道。“要得”“要得”，腔体可能差不多“ao”，但是一个

是上声、一个是去声。因为语言有形象，所以我们一听就知道这

个人是四川人、湖南人、广东人、上海人，还是东北人、北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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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与信仰对话

那么怎么分辨的呢？原因是腔体的形象和拼音的过程不同，所以

你能听懂他讲的是什么话，知道他是什么地方的人。语言在歌唱

当中是非常重要的。

人这个乐器是由谁来制造它，演奏它？还是语言。在歌唱当

中有两个概念，发声方法和歌唱方法。发声的过程就是开发乐器

的过程，歌唱的过程是在创造、表演的过程。你发声的时候，是

为了把这个乐器做好，但是你歌唱的时候，完全不是用这种方法

来唱歌的。因为歌唱当中有风格、有感情、有语言、有节奏、有

速度、有高低，有很大的变化。所以从一个学生到一个演员是要

有一个过程的，不是从学校毕了业就是演员。就像我们讲技术不

等于艺术，不是说我会唱歌就叫歌唱艺术家。你只是会了点技术，

离艺术还差一大截。由技术变成艺术一定有个过程，这个过程靠

什么？靠你技术的不断提高、你的思想、你的文化、你的修养，

来产生你自己的艺术火花和个性，才可能成为艺术。很多人往往

找不到自己的个性，因为个性不是那么容易就产生的，它一定是

你的文化、修养、性格和你对艺术的理解的综合，然后才能产生

你的个性，成就你的个性。

人这个“乐器”，是用字正腔圆把它开发出来的。你先说响了，

说对了后面才有洪亮、好听的声音。这个“乐器”做好了就开始

演奏了，“演奏”还得靠语言。所以你的语言能力一定要好。我

经常强调我唱歌的长处是因为我说得好而不是我唱得好。但发声

和唱歌是两个概念。我们唱歌是感情和声音的表达，都要融入语

言中去。比如“在”“那”“桃”“花”，我说的这个过程当中，字、

声、情、韵应该同时就都出来了，不可能分开了，这就是唱歌了。

如果光是发声就是“欧欧欧欧欧欧”一个声。我们用语言来演奏，

有高、有低、有强、有弱，还有风格。风格同样来源于语言。“刘

大哥讲话理太偏”就是河南话加上一点旋律，这就是唱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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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心生、心态与生命艺术

那么这个歌的旋律是怎样产生的？还是产生于语言。比如“山

歌好比春江水”念起来和唱起来它的旋律是不一样的。就像范伟

在电视剧里面就是这么唱的“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因为那是

个喜剧嘛，他要不这样唱大伙儿就不会开心了。歌就是由词谱成

了曲子。什么叫唱？加上旋律了就叫唱了。如果没有旋律那叫朗

诵、吟诗、说话、讲故事、说相声。只有有了旋律，才能叫唱歌。

我给唱歌下了个定义，唱歌就是在音符上面说话，说出高低、

长短、强弱、快慢以及各种的感情的符号。比如“啊”“啊啊”

一延长“啊”，加上旋律“啊啊啊啊啊啊”这就是唱。唱歌是一

种很自然、很舒服的东西，很多人却觉得唱歌是唱歌、说话是说话。

那就把本来说话很好听的东西改变了，要不就把喉咙给捏起来了

或撑起来了。

上次在空政歌舞团讲课，我讲的标题是《你们为什么出不了

名》。大家一听这个题目都吓坏了，瞪着我。我说因为你们都是

模仿秀。我们现在唱歌当中有一种概念是在模仿，不管什么唱法，

都需要一种本性和个性，你不要去模仿谁，因为我们每个人是不

一样的“乐器”。声带不一样、腔体不一样、音色不一样。是他

唱得好听，他的“乐器”不是你的“乐器”。你就用你自己的“乐

器”唱，唱得好听了就对了。模仿就要把自己的这个“乐器”变形，

然后你才能模仿出别人的声音来。变形时间长了，真变形了，就

回不来了，那就麻烦了。艺术本身个性的、本性的东西需要保持

自然。艺术本身自然是基础、科学的本身自然也是基础。所以字

正腔圆是科学唱法的基本理论，也是科学唱法的最高境界。能算

得上大歌唱家的郭兰英、王昆、李光羲、胡松华、郭颂、马玉涛等，

他们都不是大学毕业生，都是业余出来的。但他们个性保持得好。

往往我们通过学习以后脑子有框框，一发声就老抱着这个声。

每个民族的歌曲、每个地方的歌曲都有自己的色彩、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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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与信仰对话

的语言，就像武术一样，无法胜有法、无招胜有招，这歌唱得好

听就行，你别管它什么方法、以什么旋律，只要你把这歌唱好听了，

大家喜欢，这就成功了。

我在青歌赛的时候提了一个概念，叫中国唱法。我跟大家介

绍一下我对唱歌分类的看法。其实原生态的叫法没有，我们过去

管原生态叫做民族民间唱法。比如蒙古族的长调，都是本民族最

优秀的唱法。原生态本身不存在，艺术的东西本身都是后天的。

田青教授是搞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他就把这个民族民间的换成原

生态了。到上届青歌赛他也承认这个叫法有问题，还是应该叫民

族民间。其实美声唱法也没有这个词。真正的美声唱法，实际上

是西方一种古典歌剧的唱法，唱的是欧洲的古典歌剧。我把我们

这种唱法定位为中国唱法。因为我觉得我们这种唱法不是民族民

间的唱法，我们是把中国的民族、民间的戏曲、曲艺，包括西洋

古典的歌剧唱法，所有优秀的唱法都记录到一起，发展了中国自

己的唱法，成为一个新的体系，它是中国当代艺术歌剧的唱法，

或者是创作歌曲的唱法；因为我们唱的都不是小民歌，都是创作

歌曲；比如《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它是根据地方的风俗、风味，

谱写的一首创作歌曲。我们民族唱法当中有个花腔，比如当时在

中央电视台的时候，对花腔有一种争议，说“民族里怎么能出现

花腔？”后来中央电视台让我去解释这个问题，我说“因为你把

它定成了民族唱法，大家就会对这个产生怀疑，就有了我们民族

唱法中没有花腔这个想法”。其实有些地方的戏曲，比如说“嘎

嘎嘎嘎嘎嘎”这种声音中，也不是没有这个唱法。但是好像在民

歌当中没有遇到过唱花腔的。所以我们的这种唱法应该解释为创

作歌曲或者是艺术歌曲的唱法。因为我们唱的不是民间小调，也

不是少数民族的民间歌曲；我为什么说它叫艺术歌曲、创作歌曲

或者叫中国唱法。因为构成一种学派的唱法，有四个基本的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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