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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之門

願意的人，命運領著走；不願意的人，命運

拖著走。 ──古希臘諺語

作手 ── 獨自徘徊在天堂和地獄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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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命運之門

1985年，我從東南沿海的一個偏僻鄉村考入北京的一所大

學，1992年，我獲得了哲學碩士學位。畢業時，我本來被分配

到北京的一所大學做老師。那時候，可能是在校園裡度過的時

間太久了，漫長的書齋生活已經讓我感覺過於平淡、單調。作

為一個年輕人，我不喜歡走這條別人給我規定好的路，想要掙

脫「教書匠」的命運。我渴望走進另外一個不同的、未知的世

界，體驗一種新的生活感覺。大多數大學畢業的年輕人，對我

那時的這種感受和想法不會覺得陌生。

人的命運可以自己選擇嗎？可以，你可以走你願意走的

路。但是，一旦你上了路，回頭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人生

的許多事情無法再來一次，如果當初我老老實實地做一個教

師，現在生活會是怎樣的情形呢？我的好幾個同班同學早已經

當上了教授、研究員了，估計我至少也不會和他們差得太遠。

我的導師是中國哲學界頗為有名的學者，目前是國際儒聯的副

會長。我可能會在他的提攜下，走在一條學術研究的道路上，

做一個哲學領域的教授、學者。

無論是別人還是我現在看來，這樣的人生其實也是不錯

的，穩健、安定、踏踏實實。但是，現在，我卻是一個在股

票、期貨市場中徹頭徹尾的投機者。為了在市場中賺點小差

價，整天為自己的交易提心吊膽。白天盯著國內期貨市場的價

格變化，深更半夜還不敢放心大膽地睡覺，還得起來看看芝加

哥、紐約、倫敦市場大豆、原油、銅的走勢。偶爾，外盤走勢

對我非常有利的時候，我真想把已經酣然進入夢鄉的朋友們吵

醒，但又覺得不好意思，只能一個人悶著樂；外盤走勢出現不

測的時候，我也只能獨自苦笑，為自己擔憂。

哎，明天又是一個令人痛苦的日子！

一般人從週一到週五，早出晚歸，在緊張的都市生活中忙

忙碌碌。而我不用受這種外在的束縛，看似悠閒，卻冷暖自

我這個人，天性就比較自由散漫。無論是在學校，還是

上班以後都討厭那些讓人規規矩矩的條條框框，不太

願意受過多的約束。可能是那時還年輕，不懂得一

個人和社會打交道，必須克制自己的語言和行為。很長一段時

間，我都沒有認識到這種性格有什麼不妥，反而覺得很自豪。

在大學期間，我學的是哲學，我發現無論是古希臘還是中國古

代，都有這樣一些哲學家，不拘小節、自由曠達、蔑視禮教，

還被人譽為魏晉風度。我仿佛為自己的言行找到了哲學根據，

對自己天馬行空的舉止更加不以為然。

人生就像一個怪圈。有些年輕時候覺得不重要的小節問

題，年齡大了以後可能覺得很重要；有些年輕時候認為很重要

的事情，現在看來往往並沒有什麼意義。

就性格而言，我現在似乎不知不覺正在走一條和自己年輕

時候完全相反的路，而且，還有一種極端化的趨勢。我變得有

點嚴謹、古板、謹慎，這一切我以前是很瞧不起的，覺得如此

做人太可笑、太累了！

一個人在年輕時候放蕩不羈，到了不惑之年又逐漸變得循

規蹈矩，不知這是人生的必然還是偶然？是反常還是正常？

造成這一切巨大變化的原因，一方面固然是隨著歲月的流

逝，年齡增加的緣故，就像魯迅先生說的，一個人撞牆次數多

了，自然鼻子就會變低。更直接的原因則是1993年初，我進入

了上海股票市場，1994年，我又誤入期貨市場。在十多年股

票、期貨的投資生涯中，我原來的個性、習慣、行為方式，在

市場一次次的教訓下，暴露出巨大的弱點。我身受其害，不得

不在缺乏別人監督的環境裡，開始痛苦的自我約束。投機大師

索羅斯（George Soros）曾經說過，「你不可能隨心所欲，又

能在市場中有良好的表現。」為了成功地投資，我被迫變成了

一個原來的我所不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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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命運之門

術家經常到她們那兒去買賣國債。有一天，她對我說，她見到

了在老捨先生的《四世同堂》中演「大赤包」的著名話劇演員

李婉芬；又有一天，她對我說，她見到了大歌星蔡國慶的爸

爸，也是一位演員，長得和蔡國慶真像。

後來，她又告訴過我遇到大藝術家於是之和其他的一些名

人。

人藝的老藝術家我是非常敬重的。那時在我的想像中，這

些藝術家似乎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他們應該出現在螢幕上、舞

台上，而不是在現實世界的任何地方，他們怎麼會對我太太她

們那兒交易的債券感興趣呢？我很驚奇。

我當時還沒擺脫學生的幼稚氣息，對社會一竅不通。大藝

術家也要生活，也有正常人的一面，我竟然連這一點都覺得奇

怪。不過，在中國1992年的時候，投資理財對一般人，包括

我，確實還很陌生、遙遠。大多數人連基本的生存問題都沒有

很好地解決，更沒有多少餘錢需要考慮升值。顯然，北京人藝

的藝術家因為經濟條件好一些，已經懂得了怎樣理財，他們的

投資理財觀念也比一般人超前得多。

1992年下半年，我聽說北國投在北京工人體育館開通了上

海交易所的股票代理業務。開戶資金50萬，顯然，這不是為尋

常百姓服務的。對我來說，這麼大的一筆錢就像一個天文數

字，不可想像。每次路過那裡，雖然不能進入交易大廳看看，

我還是對那座高大的黃樓非常感興趣，總會在很遠的地方多看

它幾眼，當時覺得那個地方很神秘。

因為我們在家裡經常談論債券、股票的話題，耳濡目染，

逐漸對投資有了一定的了解。有一天，我聽太太說她們公司的

一個同事，開了一個上海股票交易賬戶，開始投資股票，心裡

非常羨慕。我也很想找個機會試一下，但是，投資需要一筆不

知。每天交易結束以後，我會大白天在花園裡轉悠，有著與正

常工作的人完全不同的生活習慣。在世人眼裡，我似乎連正經

的工作也沒有一份，簡直就是一個無業遊民。

這種巨大的反差，不得不讓人感慨人生的荒誕，就像一場

遊戲、一場夢，命運的陰差陽錯往往讓你哭笑不得。也許，人

生也好，世上其他的事情也罷，本來就是由一連串極為偶然的

事件構成的，未來在沒有變成現實之前，誰也不知道結果會如

何。

我沒去學校為我指定的那個單位，而選擇了北京一家從事

經濟貿易的大型企業，這和我所學的專業其實一點關係也沒

有。

我太太是我在證券方面的第一個啟蒙老師。最初我對股

票、債券、基金這方面知識的了解，完全得益於她。不過，造

化弄人，十多年前，她不願意當一位普通的教師，從學校辭職

出來，十多年以後，她轉了一大圈，還是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1992年，我太太在當時一家頗具規模的國營投資公司從事

證券投資。這家公司地位顯赫，在早期中國證券市場的影響

力，遠高於後來在股市、期市呼風喚雨的中經開公司。當年這

家叱吒風雲的大企業，那種奢華、那種派頭、那種大氣，早已

經不復存在，如今可能只在某些人的腦海中還會存有一些印

痕。

1992年下半年，她在北京東四一家債券營業部從事櫃檯交

易。那時，我剛開始上班，被分配到基層鍛煉，所做工作和債

券、股票沒有任何關係。每天晚上下班回家，她都會給我講一

些白天發生在她們營業部中的逸聞趣事，我感到很新鮮。

因為她所在的營業部在北京人藝附近，有一些人藝的老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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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原因，先猛一頭栽進水裡，嗆幾口水，然後才開始了解基本

知識。幸虧早期的股市比較單純，沒有現在的市場複雜，那幾

年的股票指數頻繁地大起大落，股票價格普漲普跌，無論多麼

傻的股民，即使買進的股票價格很高，被套牢，只要稍有耐

心，不胡亂殺進殺出，都有解套的機會。那時的市場參與者，

很少懂得股票交易的什麼技巧、策略，更不用說有什麼系統的

投資理念了，只要頭腦稍稍靈活一點，就有可能從股市中賺到

錢。現在，股民的整體素質比當初不知高了多少倍，但卻很少

聽說誰炒股賺到了錢，十有八九都虧得一塌糊塗。

可見，股票投資的輸贏成敗，市場環境和投機氣氛是多麼

重要，從短期看，一個人的市場知識多少，有時候往往並不是

最主要的因素。

上海股票市場從1992年的300多點開始上漲，到1993年初的

1,500多點後見頂回落，從此走上了漫長的下跌之路。很多年以

後我才知道，我第一次買股票的位置──1,300多點，剛好是在

市場下跌的初期。

我進入股市以後的一個多月，上證指數一天天地下滑。自

從我的股票一成交，市場就從來沒有讓我有獲利了結的機會。

我被牢牢地套在那兒，動彈不得。過了一段時間，幸虧當時市

場在跌到1,200點以後出現了一波反彈行情，上證指數又回到了

1,390點附近。豫園商場從我買進的46元跌到32元以後又漲了上

來，到了47元；龍頭股份也走了一個來回。

我感到，自己這樣炒股票沒有任何優勢，很難賺到錢，就

在不賺不賠的時候，把股票賣了。

第一次炒股的經歷讓我非常失望。那時，上海、深圳的股

票市場開業已經一年多了，有很多人知道並且開始參與，我不

知道別人是怎麼炒股票的。反正，做完這一次交易以後，覺得

小的本錢，我上哪兒找呢？

1993年初，我終於湊了幾千塊，和一位朋友合夥，到離家

很遠的北京海澱開了一個上海股票交易賬戶，就此踏進股票市

場之門。那時，我對股票只有一點非常粗淺的知識，而且全是

道聽塗說來的。只知道股票市場有可能賺大錢，很刺激、很新

奇。除此以外，幾乎什麼都不清楚了。

記得我進入股票市場的那一天，上證指數（編按：上海證券交

易所的股票綜合指數）是1,300多點。那時候，北京的證券公司很

少，不像現在，滿大街都是。營業部裡萬頭鑽動，根本沒有立

足的地方。作為一個小散戶，我只能擠在滿滿的人群之中，非

常好奇地盯著牆上大螢幕上迅速變化的股票價格，看看熱鬧。

股市裡一些莫名其妙的辭彙，例如愛使、龍頭、三愛富等等，

我從來沒有在哪本書上看到過，也沒有聽說過，完全不知道那

表示什麼意思。

這樣的一種無知狀態，在這樣的一個交易環境中，我會怎

麼做？我又能怎麼做呢？可想而知，我肯定是亂做。我對股市

的歷史、股票交易的基本知識一無所知。只是滿懷希望地想到

股票市場賺錢，有一種投機、賭博的慾望罷了。

第一天到股票市場，我就被周圍忙忙碌碌的氣氛感染了，

我的內心開始充滿幻想。我站了一會，就不願意再看行情變

化，覺得現在應該行動，而不是繼續觀望。我生怕別人都已經

買了股票，而我還像一個傻瓜，手裡什麼也沒有，萬一市場現

在就漲起來，怎麼辦？從市場中我看不出該怎麼做，但是，內

心卻有一股強烈的交易衝動，有一種碰運氣的慾望。在上海股

指1,300多點的位置，我買了兩隻股票：豫園商場和龍頭股份。

股票投資，按理說應該有一定的心理和知識準備，但是，

在那個年代，估計大多數股民和我差不多，都是因為一些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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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跑到老郭那兒和他商量合作賺錢的事，這麼好

的事，老郭肯定不會拒絕。結果，那一天，我們就把錢送到了

我太太的公司，位於亞洲大酒店二樓。過了幾天，我們就把股

票賣了，賣出價已經到了7元多。這是我人生中賺到的第一筆

大錢。顯然，這一次並不是我們憑自己的本事賺到了錢，而是

那個年代某種奇特的機遇讓我賺進了這筆財富。後來聽人說，

與此類似的股票交易，有幾家大證券公司的交易員賺了好幾百

萬，完成了資本的原始積累。

我並沒有把賺到的錢從股市取出來，而是繼續留在STAQ市

場炒作。像大多數新手一樣，只要在股票上賺過一次錢，就以

為自己是天生的炒股高手，往往欲罷不能，沉迷股市，對別的

事情再也不感興趣。輕輕鬆鬆地從股市中撈了這麼一大筆錢，

有誰還會願意回到單位做那些單調、瑣碎的日常工作，再對那

份可憐的工資感興趣呢？我開始不安心工作，整天盤算著怎樣

買賣股票賺大錢。

20世紀90年代初期，一大批早期擁有原始股的人，在上

海、深圳股票市場上市以後，獲得了暴富，當時，整個社會都

在談論這個神話般的故事，非常羨慕這些人。

因為我太太的關係，她知道的股票消息很多。我就讓她打

聽哪兒還有買原始股賺錢的機會。記得她在天津交易中心認識

的一位交易員告訴我們，天津市場上還能買到一些內部職工

股。聽到這個消息以後我非常激動，覺得這是一次難得的機

會。我不但自己湊了一筆錢，而且還動員一幫朋友共同分享這

條千載難逢的好消息。

第三天，我們就準備好了錢，我坐火車到了天津，先到天

津證券交易中心找我的那位朋友。那是我第一次去天津，天津

證券交易中心所在的那條金融街，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像。古

典的西洋建築，高貴、優雅而充滿情調，非常親切，完全不同

自己對上海股票市場很陌生，對它過去的歷史一點也不清楚，

做起來毫無把握。面對股票指數的大起大落，我對繼續炒上海

市場的股票再也沒有多大興趣，另外，那時我的本錢也很少，

根本買不了多少股票。我想通過炒股發大財的想法，在第一次

交易結束以後，就慢慢消失了。

就在我慢慢遠離股票市場的時候，一件意外事件的發生，

又重新激起了我投資股票的強烈興趣。

有一天，我太太興沖沖地回家來說，我們要變有錢了。我

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有天上掉餡餅的事，但這樣的事還真發生

了。原來，我太太所在的公司為了給職工謀福利，準備將原來

每股1元買的一批法人股，以2.8元的價格賣給內部職工，那支

股票目前在全國證券交易自動報價系統（即STAQ市場）上的買

賣價格已經到了4.6元，而且還有上漲的潛力。她分到了兩萬

股，條件是兩天之內必須把買股票所需要的錢交到公司。

聽到了這個意外的消息讓我既感到高興，又非常為難。我

擔心的是，兩天之內到哪兒去找5萬多塊錢呢？弄不到這筆投

資的本錢，我們還是空歡喜一場。那一個晚上，我翻來覆去地

想，誰能給我幫這個忙呢？我的家在農村，一是遠，遠水解不

了近渴；二是窮，不要說5萬多元，就是5,000多元，他們也沒

有。太太家也是薪水階級，幫不了我們多少忙。同學和我一

樣，剛剛從學校出來，情況也不比我好到哪兒，甚至可能還不

如我。

最後，終於想到了一個並不是太熟悉的朋友──老郭。老

郭是個商人，在北京王府井有一家服裝店，生意做得不錯，錢

肯定有。但是，他怎麼可能一下子借給我這個關係並不是很近

的朋友這麼大一筆錢？1993年，5萬多塊錢可不是小數目。

唯一的辦法是和他利潤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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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不但做過上海股票市場的股票，又非常熟悉STAQ市場。從

我口中冒出的股票交易專業用語，他們可能從來沒有聽說過。

連我們公司的總經理對我的事也有所耳聞。

從1992年研究生畢業以後到公司上班，已經過了近半年，

雖然當時我的學歷很高，但還是和大多數本科生、專科生一

樣，一直在基層鍛煉，做一些非常單調、乏味的簡單工作。這

完全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方式，在我看來，這簡直是在浪費青

春，但我又無法公然對抗國有企業的這種用人體制。因為接觸

到了股票市場，我的眼界、思路大開，不願意再回到那種無趣

之至的工作環境中。我內心已經下定決心，一旦和單位發生衝

突，我將離開公司，把炒股作為自己的職業。

這時候，一件意外事件的發生，從而改變了我的命運。

一天早上，我們公司的劉總在檢查工作時見到我，對我

說，你不要個人去炒股票，現在公司要成立一個證券投資部，

你來負責投資決策，把你的聰明才智用到這個業務上去。

在1993年初，大多數國有企業的主事者對股票市場都知之

甚少，更不要說拿出一筆錢來，冒著風險親自下海去嘗試一

下。我們公司老總的遠見卓識和對待新事物的態度，顯然比一

般人超前多了。

就這樣，我突然從一個股票市場的小散戶，變成一家大公

司負責投資決策、實際操作的職業操盤手，再也不用擠在烏煙

瘴氣的散戶大廳。後來幾年，因為我手握重金，成了好幾家證

券公司爭相邀請的大客戶，也成了大戶室的貴賓。

這次角色轉換，是我人生中一件意義重大的事情。

於北京皇城的風格，高高在上，離普通人的生活很遠。

在朋友的幫助下，我們到了附近的一家債券營業部。讓我

感到奇怪的是，營業部的櫃檯前很冷清，並沒想像中的人山人

海的場面。難道天津人的投資觀念這麼落後，近在眼前的發大

財機會都不知道？排了不到5分鐘的隊就買到了我想要的股票，

總共10,000多股。匆匆謝過我的朋友，就帶著這些價值不菲的

股票回到了北京。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只要我和朋友們在一

起，我們都會計算、想像一旦我們的股票上市，這些原始股會

給我們帶來多少錢。不過最終，我們並沒有從這些股票上賺到

任何錢，實際上甚至損失了一大筆錢。十多年以後，我和我的

朋友們手中還拿著這些股票的股權證，像一堆廢紙。

原來，當時天津市有十多家公司改制成股份公司，但只有

其中三四家在上海、深圳上市，持有這幾家公司內部職工股的

人賺了不少錢。而我們買的那家公司，並不在幸運兒之列。

在買內部職工股這件事上，我還上過一次當，也是1993

年。當時，北京有一家和房地產有關的證券公司，把北京旅行

車股份公司的法人股分開來賣給了個人，我飢不擇食，也沒有

弄明白這些股票的性質，就託朋友買了2,500股，結果，北旅後

來破產了，公司被航天長峰所取代，我至今還拿著北旅的股權

證，不知道現在還算不算航天長峰的股東。

那段時間，因為我整天不務正業，倒騰股票，了解到許多

股票交易方面的知識。但是，在我們公司，我的反常行為打破

了原來某種平靜的世界，刺激了人們的神經。從領導到普通職

工，對我炒股行為的看法褒貶不一。有人因為我遲到早退，耽

誤工作，對我頗有微詞；有人則對我很感興趣，想從我這兒了

解有關股票的知識。畢竟在1993年初，有關股票和上海、深圳

股市，對大多數人來說，還很陌生，也有巨大的吸引力。一般

人並沒有獲得這方面資訊的管道，而我看起來像是這方面的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