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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2015年9月3日第 版 正义的审判正义的审判之东京审判·庭审
向哲 的中国声音睿睿氵氵
庭长:山田先生 (指被告板垣征四郎的日籍律师山田半藏——编者注)。
山田半藏:我们呈上辩方文件第 2528号作为证据。这是一份对中国政治问题的列表,表明满洲事件之前就有种种反日运动和抵制日本的事实。这份文件材料根据大阪株式会社收集的材料编撰并于1931年出版。
庭长:向检察官。向检察官:尊敬的法庭。检方基于种种立场反
对提出这份文件,文件所提的种种事情据称发生在早至 1908年,1909年等等那样大跨度时期,不应在本阶段介入。
庭长:此商会表面看来显然不具备资格陈述日中争端问题,因为另一个商会也可能提出相反的观点并提供不同的材料来争辩。
向检察官:阁下,我们主张即使此文件要被接受,也应在总结阶段,即满洲阶段。为支持我方观点,只需提及法庭在 9月 11日的裁决,副本第 28第247页,内容如下:“在个案审理中,提出之证据或许会被接受作为总体案情之证据,如无说服力之理由,不应在个案中接受作为证据。”
庭长:我们已经充分了解了你的反对,向检察官。向检察官:是的,谢谢。庭长:山田先生。山田半藏:此文件提出是为了显示南京事件—
满洲事件发生的原因。为了准备一份可被认为是全面、准确的单子,大阪商会作了相当详尽的调查。
庭长:你首先得证明这是个完善的调查。那只是个托辞。
按照多数法官意见,反对成立,文件驳回。山田半藏:现在我们唤取证人岛本,宗一或正一。岛本正一被唤进作为辩方证人。先前已作宣誓,
通过日人翻译作证如下:庭长:仍须宣誓。山田半藏:请告诉姓名地址。答:我叫岛本正一,住在河源健,洲本市,物部
872号。山田半藏:请向证人出示辩方文件第 2036号。(随之一份文件递给证人)问:这是你的证词?答:是的。问:证词是真实准确的吗?答:是的。山田半藏:我递交辩方文件第 2036号作为证据。庭长:向检察官。向检察官:阁下,检方基于下述立场反对此文
件。首先,证词所述之事应属总述阶段,只在第 4 页偶尔提及此案被告板垣;其次,很多被执行的活动之证据由一个据称已经醉酒的军官来证明,这不是一个最好的证据;第三,证词作证的很多事已经在总述阶段提出过了,此证词是重复赘词,我们认为应该完全摒弃。
庭长:山田先生。山田半藏:本证人在满洲事变爆发时作为部队指
挥军官,他能够澄清在卢沟桥事变 (应为“满洲事变”,即“九一八事变”——编者注) 时,铁路是否被中国正规军所炸的问题。
庭长:你不能从一个自己说在事变发生那一夜他已喝醉的人那里得到多少可信的事实,此人是如此陈述的。
我们已有太多的有关适用于整个事件背景的证据,我们已经将之放在总案情陈述采用。
山田半藏:在满洲事变爆发时,证人岛本正一是攻打北大营的部队指挥官,没有比他更配作证的证人了——在满洲事变发生时拥有对各种情况的了解。本证人是唯一能完满回答检方指控究竟是中国士兵还是日本士兵炸毁铁路的。
而且,当证人立刻去攻打北大营途中在奉天特别服务机构 (指奉天特务机关——编者注) 遇见被告板垣,因此他是重要的证人能对板垣的行动作
证,这也自然涉及被告板垣在事变爆发时的责任问题。
庭长:如果我理解准确的话,你正在误述证词,对你说的板垣证人他什么都没说,在证词中我什么都没读到。
向检察官:他在第 4页底提到了板垣。庭长:他们只是遇见,仅只如此,不是吗?山田半藏:证人提供了板垣是否实际上指挥了攻
打的问题,而且证实了没有指挥之事。庭长:李顿调查团收集了大量的证据,但无此结
论。我们也收集了大量的证据,然而不能证实你说的他是唯一能对此事作证之证人。这件事宜放入整个案情之中,此件无特别之处。
反对成立,文件驳回。山田半藏:接着,我们举证辩方文件第 953 号,
是关东军司令部 1931 年 10 月 4 日公告。文件将表明:关东军认定发生在 10月 18日 (疑为“9月18日”——编者注) 的铁路爆炸是中国正规军暴力之所为;表明虽然发生建立新政权的运动,但没有迹象会推举旧军阀为领袖;文件还表明关东军并无欲求建立任何脱离中国主权统一的新国家。
庭长:向检察官。向检察官:尊敬的法庭,检方反对此文件。首
先,文件不是在陈述事实,而是陈述观点、结论和抨击;而且,与任何个案辩护无关联,不具材料性;第三,如果文件还有点事实的话,它也是重复的。
我们主张此文件应予彻底驳回。庭长:彻底驳回?向检察官:对不起,我意思是“驳回”。山田半藏:本文包含了当时的一些事实,不仅仅
是观点的陈述。庭长:反对成立,文件驳回。山田半藏:下面辩方举证,文件第 1947号。这是
帝国政府在昭和六年 (1931 年) 9 月 24 日对满洲事件第一次声明。
此声明表明关东军出兵是一次自卫行动。声明日本政府在满洲没有领土野心。
庭长:向检察官。向检察官:我们有理由反对引入这个文件:它应
属于总述整个案情,并且同义重复。庭长:反对成立,文件驳回。
东京审判,1946年5月13日到1948年4月16日为起诉、举证、辩论、终讼阶段。向哲濬以中国检察官身份参加了全部庭审,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共有 20 次发言,在庭审记录中占 306页。本版特摘录部分精彩内容如下——
向检察官:尊敬的法庭,开庭至今,精通法律的辩方律师首先质疑本法庭的管辖权,同时质疑本法庭成员的资格。现在,辩方律师转而请求本法庭驳回起诉书中的几乎每一项指控。我的检方同事在不同场合下进行了答辩。除此之外,我想请法庭允许我补充一些我本人的看法。本法庭根据盟军最高统帅的通告正式成立,符合盟国授予他的权力;而其中的成员由有关政府分别指定,受最高统帅根据宪章 (指 《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宪章》——编者注)任命,我们现在就是依据这份宪章开展工作。我的主张是我们并没有制定新的法律,不像辩方律师所指控
的那样。该宪章只不过包含了现行的法律与原则。接着,我请求法庭给我几分钟谈谈一些看法,作
为对今天上午辩方 (指被告广田弘毅和东乡茂德的美籍辩护律师乔治·山冈——编者注) 提出请求的回答,他们的请求尤其涉及中国,即我的祖国。我们精通法律的辩方律师说中国和日本之间不存在战争,因为日本从未向中国宣战。当然,这是一个关于战争正确定义的问题。然而,从 1931年 9月 18日以后,日本在中国采取了战争性的行动,杀死了数以百万计的中国人,包括士兵和平民。1937 年 7 月 7 日,日本在卢沟桥发动战争,一个晚上杀死数百人。随后,日本向全中国出兵,杀死了数以百万计的中国士兵,还有儿童、妇女和无助的平民——非战斗人员。我认为那些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实。如果这不是战争,我想问,还有什么是战争?
从 1931 年起,在中国方面没有任何挑衅的情况下,日本派兵到全中国,到各个省份。我主张这就是战争,无论日本是否向中国宣战,尽管中国到 1941年12 月 9 日才向日本宣战。我认为本法庭会在审判中注意这方面的事实。
此外,我认为中国人民始终对日本人民怀有最友好的感情。但我们要向本法庭指出的是,他们的领导人欺骗了他们,愚弄了他们,而且摧垮了他们——毁
灭了他们。为伸张正义,那些领导者应该为此承担责任,不仅对压迫中国人民,对世界和平负责,而且对日本人民负责。这就是我的主张。
然后,今天上午,我们辩方精通法律的律师说日本自始至终在与依法组建的中国政府打交道。我完全不明白他们所说“依法组建的政府”的意思。日本到处设立傀儡政权,在满洲,在冀东,在南京,在其他地方。那些傀儡政府由日本控制和管理。辩方忘记了那个依法组建的中国政府,非常轻巧地排除了那时和现在全世界都承认的我国的合法政府,即最高统帅蒋介石委员长领导下的中央政府。
在我们的抵抗战争发生一段时间以后,最高统帅蒋介石委员长说过,未来的历史学家将把中国的抗战作为当今世界上发生的最非凡的事件之一记载。通过抵抗,中国不仅为自己而奋斗,而且通过维护和平也为人类做出了贡献。我们中国人民蒙受了空前绝后的苦难。
我主张,作为一个正义的法庭,本法庭有法定资格审判那些犯下了反和平罪、普通战争罪和反人类罪行的罪犯。而日本发动了侵华战争,他们的领导人犯下了那些罪行。我们在这里起诉他们,而且在适当的场合下提交那些事实的证据。我们坚信本法庭将在适当的时机就那些罪行进行宣判。我的话现在说完了。
驳斥被告律师关于日中宣战前不存在战争的辩词
【译文】1946年5月14日,星期六英文庭审记录第272-277页
向检察官:尊敬的法庭,在我即将陈述有关日本在中国的确定罪行之前,请求法官们记住,我将提到的一些证据以前已经按不同顺序提供过了。
开场陈词关于针对平民和其他人士的暴行,以及在中国使
用鸦片和其他麻醉毒品
起诉书从第 44 项到第 50 项罪状以及从第 53 项到第 55项罪状包含了起诉日本侵华战争期间针对平民和其他人士的一些暴行,表征了战争的性质和日本的野心,下面将揭示这些暴行。
现在我们揭露的只是所有针对平民的暴行和反人类罪的冰山一角,在代表菲律宾的检察官佩德罗·洛佩兹少校的开场陈词之后,这些罪行将更全面表现出来。现在要展示的只是有关在中国的战争。
展示的证据表明,针对平民的罪行包括:①谋杀和屠杀;②酷刑;③强奸;④抢劫、掠夺和肆意摧毁财物。
日本军队的这些反人类的罪行,发生在被占领的中国每一个省,并且贯穿于 1937 年到 1945 年整个时期。这些罪行中最臭名昭著的事件发生在 1937年 12月13日南京沦陷后。在中国武装力量停止所有抵抗,并且整个城市完全处在被告松井将军指挥的日本军队控制下,一场暴行和罪恶的放纵拉开了序幕,并且疯狂地持续了四十多天。日本士兵,在他们的指挥官以及在东京的最高指挥部知晓并同意下,寻求通过这些暴行来镇压所有想抵抗的中国人民。这些罪行的细节(已被历史性地认定为“南京暴行”) 将通过证据展示。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指出,这些罪行包括我刚才描述的各种例子,即谋杀和屠杀、酷刑、强奸、抢劫、掠夺和肆意摧毁财物。
下面将指出,日本士兵在南京的行为不是孤立的事件,而是一个典型。在众多此类事件中,中国司法机构官方报道了超过 95000 件独立的案件,这些案件是日本士兵在 1937年至 1945年期间犯下的罪行,并且遍布被占领中国的每一个省。日本士兵在中国的这些持续暴行事实曾向日本国内东京的最高指挥部和政府报告。虽然通告和抗议不断,但暴行仍然持续。这就是日本式的战争。弗吉尼亚法律团的大卫·尼尔森·萨顿先生,莫洛上校,帕金森先生以及中国的裘劭恒先生将就这些暴行向法庭提出控诉。
麦克曼努斯先生(被告荒木贞夫的美籍律师——编者注):尊敬的法庭,我能再次反对这位检察官的作证吗?
庭长:他仅是陈述他希望证实的事情,我们不会误解。
向检察官:我刚才只是简单描述了一下我们想证实的东西。事实上,其中一些我们已经证实了。当我们提供完证据后,辩方有机会来辩护。
我将继续我的陈述:这里将进一步显示,作为他们征服中国计划的一
部分,日本领导人把鸦片和其他麻醉毒品作为准备和深入侵略中国的武器。这违反了关于禁止鸦片和毒品的三个公约的规定,参见 17 号、18 号和 19 号证据,日本也是签署国之一。
我们的证据表明,在日本武装侵略任何地方之前,日本军方以及民间的机构,就开始大肆从事非法的鸦片和毒品交易,不仅在日租界,而且在中国各地。这些机构将海洛因、吗啡和其他鸦片衍生物的生产引入中国以前并不流行的地方。因为当时日本在中国享有不受法律管辖的“治外法权”,他们肆无忌惮地运作。这种非法活动的意图和结果就是压制甚至完全击败中国人尝试控制毒品威胁的努力。毒瘾对身体的影响是如此鲜明,日本妄图使数以百万计的中国人民放弃或无力抵抗侵略的野心昭然若揭。
日本驻华领馆当局从不采取任何积极措施阻止日本国民从事毒品交易,或者充分惩罚因毒品犯罪而被中国或其他警察逮捕的日本国民,显示了这些非法活动的官方性质。他们的不作为,与日本当局对出卖毒品给日本人民的日本国民采取严厉处罚形成鲜明对比。
证据显示,一旦日本占领中国每个地方,那里就成为向下一个地方进行毒品攻势的据点,这种形式的武装侵略日本人称为“平定”。关于这一点,证据显示,从满洲国傀儡政府的建立开始,到后来的华北、华中和华南,日本控制的傀儡政府遵循了同样的模式,都废除了中国关于鸦片和其他毒品的法律,并且建立鸦片垄断,表面上作为鸦片控制机构,其实却成为在他们领地的鸦片和毒品的唯一贸易商。接踵而来的,就是在日本占领区出现的越来越多的鸦片烟馆,越来越多的土地被用作生产罂粟,大量的鸦片和毒品的进口,却没有采取任何与鸦片垄断的初衷相一致的鸦片控制措施。
在控制和严禁鸦片意图的伪装下,日本控制的傀儡政府从鸦片和毒品交易中获取了巨额的利益。
证据显示,在“满洲国”,作为资助傀儡政府运作的日本贷款,是以得到以鸦片贸易利益保证为担保的。
简而言之,证据显示,日本扶植的鸦片和毒品交易有如下两个目的:
(1)削弱中国人民抵抗的毅力和意志。(2) 为资助日本军事和经济侵略提供巨额的收益
来源。美国的萨顿先生,美军约翰 F·汉默尔少校和亚
瑟A·桑德斯基上尉将提交和毒品有关的证据。(摘自《向哲濬东京审判函电及法庭陈述》)
关于日军对平民的暴行及使用鸦片等毒品的罪行
【译文】1946年8月15日,星期四英文庭审记录第3885-3892页
驳斥为板垣征四郎辩护的证据
【译文】1947年10月6日,星期一英文庭审记录第30047-30071页
向哲濬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宣读起诉书。(图片由向隆万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