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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YDB 绿原 邮箱 [email protected] 热线(028)86110109 2017 年 5 月 20 日 星期六 编辑 郭路路 美编 彭浩然 本报全国发行 邮政编码: 610041 报址:成都市锦江区上南大街49 号 邮发代号: 61-30 电话: 86112868 (办公室、传真)、 86140497 (广告部) 定价 1.30 本报法律顾问:万刚律师电话: 13908091146 广告经营许可证:川蓉工商字067 印刷:成都博瑞印务 课堂,是学生学习的场所,也是育 人的主要管道。 上世纪 50 年代,我在四川奉节(今 重庆奉节)观音小学读书,还不时听说 有人称学校为“学堂”。上世纪 60 年代 初,我到上海,惊讶发现,上海对学校都 是称“学堂”,到今天还是这样。 那时候,我们上课叫“上堂”。对于 不同的学科,也以“堂”称。例如,上体 育课叫“上体育堂”。 几十年后,我才知道,“上堂”原指 禅宗丛林中,住持之上堂说法。住持上 堂升座时,大众皆应站立听法。 我们上课时,先是校工摇铃,老师 走进课堂(教室),值日生喊“起立”,全 班行礼,老师还礼,然后学生坐下,原来 是“站立听法”的变通。 下课叫“落堂”。如果校工摇铃,老 师仍继续往下讲,学生会在背后称为 “拖堂”。 我们小学时很少会拖堂,中学会稍 多一些,大学更多。记得最严重的一 次,老师讲得欲罢不能,而下一堂课的 老师,已经笑吟吟地等在课堂门口。 对于学生来说,最光彩的是“贴 堂”。那就是把学生的优秀作业或考卷 等贴在课室甚至校园的公布栏上,以作 示范,供其他同学参考、学习。用现在 的网络语言说,就是老师推荐“分享”。 贴堂可以追溯到古时。旧时的孩 子自小读私塾, 8 岁开始就有可能考入 书院。清代书院学生的课艺作业、老师 批改过的课业卷,但凡学生的优秀之 作,都会贴堂供大家传阅学习;拙劣之 作也会贴堂公示,给予鞭策。 贴堂的文章会有密密麻麻的圈、 点,圈点愈多,表明文章愈优秀。当时 的老师很仔细,每一篇都会有简单评 语,例如:秀劲可观;一唱三叹,慨当以 慷;识精而确,笔畅而练……这类评语 充分表现了老师发自内心的真诚赞许 与勉励。 到我读书那年代,贴堂都是清一色 的正面奖勉,再也不会将拙劣之作拿出 来示众了,这是教育的进步。 贴堂分两等。班内的,一般贴在教 室背面的墙壁上。我们学校教学楼的 前面是大操场,大操场的侧面有一个长 长的布告栏,除张贴布告和报纸外,就 是学校级的贴堂所在。 贴堂的同学作品,有作文、习字、图 画、测验卷等等。时隔 60 多年,小学同 学交流时,还会谈到当年某某同学什么 作品曾经“贴堂”。值得一提的是,当年 启中、泽标两位同学的图画,都曾多次 贴堂。如今,他们早已是著名画家。 “贴堂”也会引起个别同学的不满或 不服。那时的学生也会有逆反心理,出 于种种缘由,有人会藉着在操场打球的 机会,用球射击贴堂的作品以作发泄。 3 个学科得到贴堂,就可获得一定 奖励。奖品多是文具,比如一刀写大字 的玉扣纸,甚至钢笔。要知道,那时的 钢笔可算是奢侈品,是扒手的重点目标 呢! 同学滋荣回忆说,他当年学习好, 每年奖品用不完,基本不用买笔和纸。 清代书院时的学生奖品大多为膏 火(膏油、灯火)票,相当于现在的生活 津贴。学生的考课分为官课、斋课,每 月两次考试,只有考卷评定为超等、上 取才能发奖金。那时候,多数书院还会 对贫困生发放膏火票,类似于现在的国 家励志奖学金,奖优助贫。 现在,许多学校仍然坚持行之有效 的“贴堂”。有的学校在教学计划中规 定要重视作业的讲评,建立优秀作业贴 堂表扬奖励制度,每学期每班起码要有 两次贴堂。 上午或下午上课结束后,个别学生 被要求留下,叫“留堂”。 我读小学时,留堂也有两种不同的 情形:学生功课上有问题,被要求留在 教室,老师陪着补习或继续完成功课; 学生操行方面有毛病,比如打架之类, 则要求到教师办公室谈话,同学们称之 为“被罚到办公室”。 上述两种留堂泾渭分明,绝不混 淆。不过听说现在的留堂,是一律叫到 教师办公室处理。 我印象最深的一次被留堂,其实是 自找的。一天下午下课后,我和同学没 有跟“归程队”回家,而是留在学校东厢 的小操场打乒乓球,玩得很晚,被蔡校 长逮住,叫到校长室谈话。 蔡校长对着我们,滔滔复述着他是 如何发现、追赶直至逮到我们的,说得 绘声绘色,语气诙谐,我极力忍笑,却也 忍不住,终于笑出声来。蔡校长认出我 是他主办的学习班成员,敷衍了几句, 就让我们快点回家。 小满小满,麦粒渐满。小满 是夏季的第二个节气,其含义是 夏熟作物的籽粒开始灌浆,趋向 饱满,但还未成熟。小满时节, 草木开始繁茂,谷物籽粒开始饱 满,但还不够成熟,故称为小 满。在小满节气的三候中,“一 候苦菜秀。”从古时候起,苦菜便 一直是农家一道小菜。俗话说, 春风吹,苦菜长,荒滩野地是粮 仓。《诗经》云:采苦采苦,首阳之 下。传说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齐 深居首阳山里,便是靠采苦菜等 野菜为生。 初夏的农田里,小麦经几场 雨水的沐浴,麦穗翠绿油亮,麦 芒坚挺如刺,麦花洁白素净。而 麦粒则开始灌浆饱满,鼓起了肚 皮,但离瓜熟蒂落还有一些日 子。“小满不满,干断思坎。”在过 去,农家每到小满前后,口粮供 给就成了问题,为了生计,便只 有“杀青”,即割下尚未成熟的麦 穗,加工成条状的麦捻子来充 饥。这种清香绵甜的食品虽然 好吃,但农人的心中却在滴血。 悉心照料着尚处小满还未成熟 的庄稼。他们在麦田里观着天 色,算着时间,盼望着饱满的青 绿能带来沉甸甸的金黄。 乡村四野,满眼青翠,那一 坡坡、一山山、一洼洼、一溜溜的 翠绿,如一种热切的情绪。田间 地头、小菜园里到处都有正在辛 勤劳作的农民,他们戴上斗笠, 穿着粗布衣服,腰间或别着镰 刀,肩上或荷把锄头,参差错落 点缀在翠绿色的田地间。 田野里,小麦经几场雨水, 麦穗青翠油亮,沉甸甸、清爽爽, 像怀胎七月的孕妇,虽已鼓起了 肚皮,但离瓜熟蒂落还有一些日 子,还要经过一段阳光和风雨。 青壳下的麦粒在成熟与未熟之 间,抵抗风雨和病虫的能力也在 顽强与娇嫩之间。农人心细,像 照顾三四岁刚走稳还常跌跤的 孩童一样,照料着蓬勃的庄稼。 他们在麦田里掐着指头,看着天 色,盼望着饱满的青绿带来秋实 硕硕的丰收。 江南的梅子雨绵延不绝,家 家屋檐下一片雨,像挂着一道银 帘。村野里的小河、溪水,越过 褐黄的泥滩,一路欢腾轻盈地流 淌,河边的人,则为水的丰盈而 欣喜。小满时节的河流,既无枯 旱时的丑陋,也无发洪水时的狂 野,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刻。所谓 风调雨顺,大概就是这种恰到的 好处。 过几日,雨停了,明亮的眼 光透过木格子窗,投影在地上、 墙上,显得是那样的宁静。远处 的山峰,清晰在目,偶然飘来一 朵白云,像给山峰戴了顶白帽。 近处是茶园,到处是葱绿,间或 飞来几只白鹭,在空中画出一道 优美弧线,停歇在田埂上,把 那片绿色点缀得更加迷人。屋 角那株栀子花,在雨中悄然开 放了,洁白的花瓣上滚落着几 滴雨珠,一丝细微的芬芳,隐 隐可闻。 再过些日子,天气逐渐热起 来了,小孩们终于可以光着小屁 股一个接一个扎着猛子蹿进水 里,捞鱼捉虾,互相追逐嬉戏,那 童真无邪的笑声在溪边回荡,一 个炎热的夏日即将隆重上演。 牵牛花在乡村一点都不稀 罕。素常如一 泥土,随处可 见,田间阡陌、菜园里、篱笆 上、庭院中。谁都没有刻意要去 种它们,更不会像种庄稼一样精 心照看。牵牛花的状态完全是自 然的,如野草,春风吹又生。一 转眼,噼里啪啦,牵牛花开成了 一朵朵彩色的小喇叭。那也没有 什么稀奇的,即使在孩子的眼 里,牵牛花也比不上小桃红(凤 仙花)。小桃红可以染指甲,孩子 最喜欢,却不好养。 城里的泥土稀少,除却公园, 路边的花坛,就是人家阳台上的花 盆里。花盆里竟然养着牵牛花,养 花人很上心地侍弄,然后没事时总 爱在阳台上对着牵牛花观看,笑盈 盈的,一脸欣赏和满足。 牵牛花在日语里有着另一个 好听的名字,叫朝颜,意谓清晨花 开,傍晚花谢。即便如此,那里的 人非常喜欢这种花,孩子读书时, 老师就会教他们怎样种植。甚至 每年都要举办牵牛花展。与谢芜 村为它曾写过一句深情的俳句:牵 牛花啊,一朵深渊色。 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 牵牛花因在不同的地方而相异。 就像远离故乡的人手绢里包裹的 故土,不仅可以缓解水土不服, 也可以解乡思之苦。而对于日日 与故土厮守的人,那泥土真的是 稀松平常。也像常人眼里泛着光 芒,为之疯狂、为之堕落的金银 财宝,到了茫茫荒漠里,不如一 块绿洲给人以希望。谁会稀罕一 碗水呢?可是,在荒漠,金银财 宝只会成为拖累,而一碗水却可 以救人的命。 再光鲜的绫罗绸缎穿在身上, 寒风凛冽的冬日里,都不如一件朴 实的棉衣来得实惠。风雨来袭时, 再多的甜言蜜语,都不如撑开一把 实而不华的伞为喜欢的人挡风遮 雨。 这个世上,没有无用之物,也 没有无用之人。此处平常,彼处也 许就珍贵了。所有的事情在于天 时、地利、机缘。合适的时间,合适 的地点,这自然的一切都可以成为 “一朵深渊色”。 入了夏,山上热闹了许多, 空间因为树叶子的翩跹起舞, 日渐拥挤;一种安静的喧闹,荡 漾在四周。整个地面和空气都 像用淡绿的水彩打过底儿,人 和牛羊呆的时间长了,会变成 绿人、绿牛、绿羊的。 白杨的叶子,最早发出 来,刚开始星星点点的,很冷, 很瓷实的鸟喙似的;雷声响过 几遭,白杨叶扑散开来,一簇 簇,像又绿又厚的大手,甘愿 做风最虔诚的粉丝;风一登 场,它就来劲儿,直拍得“哗 哗”响,像一团清凉的水声,从 崖上跌落。走在树下的人听 了,心里生出点寒意。这是一 种常常给夏天制造点凉意的 树。满地绿阴扶不起,更重要 的是,这风中叶唱,太清冽了。 杏树的叶子一串串,涂了 蜡一般闪着亮。青杏子,隐在 叶子里,像安静的婴儿。杏 树、桃树、苹果树,一个个先后 关门闭窗,回归安静,专心孕 育果实。初夏,正是果树的好 年华。 枣树发芽总是很晚,但一 醒,也激昂起来,曲折枯旧的 树枝上爆出点点嫩青,像稚嫩 的童心。沧桑的生命,透出生 命的活力和韧性。枣树是天 真到老的一种树。然而,只有 初夏季节,才能催它回归,好 像一种情感的产生,得有合适 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而初 夏,刚刚好。它终于开花了, 开得羞涩、浅淡,枣花,在玲珑 的阳光里清新透亮,让人感到 悲怆中的恬然一笑。 柿树的叶子,更厚更大 了,抹了一层油似的,绿得发 黑。每个叶柄处都打了一个 小小的花骨朵,乳白色,像 玉。不几天,柿花会开得满枝 都是,绿豆般的小柿子拱出 来,被褶皱般的萼片,衬得很 天真。 鸟声,都笼进了树阴;明 显地褪去了稚嫩,添了些旧人 旧事旧相知的老到。不惊了, 不叹了,只是唧唧复唧唧,不 知道是在商量日常生计,还是 聚众讨论嫁娶。看不到鸟影, 只看到筛进枝叶间的片片阳 光,躲闪蹦跳,像闪着光的鸟 儿在飞。 清晨,在被窝,将窗帘 “刷”地拉开,见对面的青山绿 树,被阳光笼住。杜梨、栗树、 荆条,脉络分明地透亮着,阳 光穿过它们的绿,洒下温暖。 那片林地,却在温暖里生发出 一种寂寥的气息,如寂寞的 琴,如孤单的星空。那种温暖 的寂寥,让它和外界干净地剥 离出来,人世的风也吹不进来 似的。它的味道,一下子涌进 身体,将宿梦染个透亮,只觉 出浅夏时光的天荒地老。“幽 窗开卷,字俱鲜碧”,就是不读 书,看看窗外,心思都是鲜碧 的了。 曾记得旧笔记说杭州的 胡雪岩,晨间起身,最先做的 事,是端一大盘子珠玩珍玉, 凝神细视,说是借这没有烟火 气的光亮养眼。胡雪岩,这个 富有传奇色彩的徽商,浮华一 世,最终一贫如洗。假若,他 将那一大盘子珠玉置换成一 山的碧草绿树,浅夏闻鸟鸣, 大约会赞叹,生活的兴致妙于 商海玄机了吧。 打牙祭这样的称呼,稍微年 长的人听来非常亲切。可惜这 样吃肉的机会,过去只能初一十 五才可能有,因为这两天要祭祀 祖先。我们只能期待着,寒冬腊 月,庄稼地里的活儿都做完了, 农人就开始给子女们操办婚事, 流水席就开始一个个地多起 来。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办大 事,大家都得凑热闹。大人们得 送上红包,我们小孩子可不管这 些,两个肩膀抬张嘴就去吃酒席 了。 这样的日子,就是村子里最 热闹的时候。主家的晒坝里,用 晒垫搭起了能容纳几十桌客人 的简易帐篷,到处都贴着大红的 喜字。门上的对联也焕然一新, 写上了百年好合、龙凤呈祥之类 的吉利话。大门口坐着唢呐手, 老远看见客人来了,他们就乌拉 乌拉地吹起来,要么是《百鸟朝 凤》,要么是《喜相逢》。孩子们 在院坝里穿梭,男人们聚在一起 抽烟聊天,女人们则帮着择菜洗 碗打下手。 乡村厨师早就来了,微驼着 背,常年在案桌前忙碌的厨子都 这样。厨子得预先打招呼挂号, 不然方圆十里八村的,说不定遇 上好日子,办事的就都撞上了。 厨子们骄傲是有理由的,几十桌 的菜品,都得从他手上出来,光 切菜就够他忙活半天的。厨房 里那就是食物博览会,门板搭建 的桌案上,一长溜地摆放着不同 的菜品,码得整整齐齐。厨子忙 得不可开交,蒸炒炖煮凉,乡村 宴席的名堂可多着呢。但是他 们再忙,也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 子,显示出自己早已经过这样的 大阵仗。要是手忙脚乱的,在菜 里多放了盐巴,那就自己砸自己 招牌了。 在晒坝的角落里,通常会 用砖块临时砌两三个简易土 灶,灶膛里的柴火燃得旺旺 的,上面架着直径一米左右的 铁锅,铁锅上一层一层地码放 着竹蒸笼。蒸笼上弥漫着一股 股诱人的香气,那些粉蒸肉、 烧白、东坡肉都在里面,让我 们这些馋嘴的孩子口水直淌。 母亲们经常会尖叫着呵斥自己 的孩子:“蒸菜还没有上桌子, 你就在那里候着。你是喉咙里 生枣子了吗?赶紧离蒸笼远一 点,小心烫着。” 我喜欢跟父亲坐在一起,这 样可以慢悠悠地坐到宴席完毕, 吃到最后一份菜上桌为止。大 人们都讲礼仪,喝酒夹菜聊天抽 烟,全部得劝得请,如果谁接二 连三地夹菜吃,会被认为丢脸, 不懂礼节。但是小孩子就不一 样了,我们饿啊,平时吃肉少。 大人们会用慈爱的眼神看着你: “吃吧吃吧!吃得跑得睡得,个 子长高些,将来才有出息。”而父 亲也会象征性地拍拍我的肩膀 说:“别光顾着自己吃,这些人是 谁还记得不?来来来,我教你, 要记住了。”于是我就嘴里含着 食物,一边七大姑八大姨含混不 清地叫着。 等到吃到八成饱的时候,我 就对父亲说:“爸爸,我先下去 了,等蒸菜上来时叫我。”父亲就 会借着酒劲说:“你啊,我晓得, 一辈子吃不够酒米饭。去吧去 吧,别跑远了。”其实我喜欢吃烧 白,特别是烧白垫底的酒米饭, 软软的,糯糯的。烧白有咸烧 白,咸菜垫底,酱色的五花肉码 在上面,酥软可口,老人们最爱 吃。夹沙烧白,是一片肋条肉, 从中间片成两半,但肉皮还连在 一起,中间填上洗沙心子。龙眼 烧白,是一片薄薄的肋条肉卷成 筒状,里面塞上颗红枣就行。这 些烧白油而不腻,垫底沾些甜 味,蒸肉烧白一上桌,院子里到 处都是呼儿唤女的叫喊声,于是 片刻之间,所有的孩子立刻不知 从哪里钻了出来,一双双筷子伸 向那些烧白去。不到一分钟的 工夫,土红碗里就只剩下酒米饭 了。用筷子把酒米饭搅拌均匀, 那就跟粽子味道差不多了,于是 我们又分而食之。孩子们吃完 烧白,就又都作鸟兽散了,只留 下大人们还在那里浅斟慢饮,聊 着家常。 烧白作为乡村宴席的压轴 菜品,一度受到大家的追捧。可 是现在,即便在乡村的红白喜事 上,烧白也不再那样风光了。孩 子们对于烧白可谓兴趣索然,他 们的嘴巴越吃越刁了。女儿连 饺子里有点肥肉都要吐出来,说 是油腻,吃多了要长胖。她不明 白,为啥我们小时候就那么爱吃 烧白。其实,这都是时代的必 然。曾经的烧白,是我们肠胃最 好的润滑剂啊。 王祖远 旧日课堂 江初昕 小满夏韵 彭忠富 曾经的烧白 耿艳菊 一朵深渊色 米丽宏 远山浅夏 王慧 摄 晴日暖风生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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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1: 一朵深渊色 - jydb.scedumedia.comjydb.scedumedia.com/upload/201705/b/17522090341232.pdf · 等贴在课室甚至校园的公布栏上,以作 示范,供其他同学参考、学习。用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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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YDB 绿原 邮箱[email protected] 热线(028)861101092017 年 5 月 20 日 星期六 编辑 郭路路 美编 彭浩然

本报全国发行 邮政编码:610041 报址:成都市锦江区上南大街49号 邮发代号:61-30 电话:86112868(办公室、传真)、86140497(广告部) 定价 1.30元 本报法律顾问:万刚律师 电话:13908091146 广告经营许可证:川蓉工商字067号 印刷:成都博瑞印务

课堂,是学生学习的场所,也是育人的主要管道。

上世纪 50 年代,我在四川奉节(今重庆奉节)观音小学读书,还不时听说有人称学校为“学堂”。上世纪 60 年代初,我到上海,惊讶发现,上海对学校都是称“学堂”,到今天还是这样。

那时候,我们上课叫“上堂”。对于不同的学科,也以“堂”称。例如,上体育课叫“上体育堂”。

几十年后,我才知道,“上堂”原指禅宗丛林中,住持之上堂说法。住持上堂升座时,大众皆应站立听法。

我们上课时,先是校工摇铃,老师走进课堂(教室),值日生喊“起立”,全班行礼,老师还礼,然后学生坐下,原来是“站立听法”的变通。

下课叫“落堂”。如果校工摇铃,老师仍继续往下讲,学生会在背后称为

“拖堂”。我们小学时很少会拖堂,中学会稍

多一些,大学更多。记得最严重的一次,老师讲得欲罢不能,而下一堂课的老师,已经笑吟吟地等在课堂门口。

对于学生来说,最光彩的是“贴堂”。那就是把学生的优秀作业或考卷等贴在课室甚至校园的公布栏上,以作示范,供其他同学参考、学习。用现在的网络语言说,就是老师推荐“分享”。

贴堂可以追溯到古时。旧时的孩子自小读私塾,8 岁开始就有可能考入书院。清代书院学生的课艺作业、老师批改过的课业卷,但凡学生的优秀之作,都会贴堂供大家传阅学习;拙劣之作也会贴堂公示,给予鞭策。

贴堂的文章会有密密麻麻的圈、点,圈点愈多,表明文章愈优秀。当时的老师很仔细,每一篇都会有简单评语,例如:秀劲可观;一唱三叹,慨当以慷;识精而确,笔畅而练……这类评语充分表现了老师发自内心的真诚赞许与勉励。

到我读书那年代,贴堂都是清一色的正面奖勉,再也不会将拙劣之作拿出来示众了,这是教育的进步。

贴堂分两等。班内的,一般贴在教室背面的墙壁上。我们学校教学楼的前面是大操场,大操场的侧面有一个长长的布告栏,除张贴布告和报纸外,就是学校级的贴堂所在。

贴堂的同学作品,有作文、习字、图画、测验卷等等。时隔 60 多年,小学同学交流时,还会谈到当年某某同学什么作品曾经“贴堂”。值得一提的是,当年启中、泽标两位同学的图画,都曾多次贴堂。如今,他们早已是著名画家。

“贴堂”也会引起个别同学的不满或不服。那时的学生也会有逆反心理,出于种种缘由,有人会藉着在操场打球的机会,用球射击贴堂的作品以作发泄。

3 个学科得到贴堂,就可获得一定奖励。奖品多是文具,比如一刀写大字的玉扣纸,甚至钢笔。要知道,那时的钢笔可算是奢侈品,是扒手的重点目标呢!

同学滋荣回忆说,他当年学习好,每年奖品用不完,基本不用买笔和纸。

清代书院时的学生奖品大多为膏火(膏油、灯火)票,相当于现在的生活津贴。学生的考课分为官课、斋课,每月两次考试,只有考卷评定为超等、上取才能发奖金。那时候,多数书院还会对贫困生发放膏火票,类似于现在的国家励志奖学金,奖优助贫。

现在,许多学校仍然坚持行之有效的“贴堂”。有的学校在教学计划中规定要重视作业的讲评,建立优秀作业贴堂表扬奖励制度,每学期每班起码要有两次贴堂。

上午或下午上课结束后,个别学生被要求留下,叫“留堂”。

我读小学时,留堂也有两种不同的情形:学生功课上有问题,被要求留在教室,老师陪着补习或继续完成功课;学生操行方面有毛病,比如打架之类,则要求到教师办公室谈话,同学们称之为“被罚到办公室”。

上述两种留堂泾渭分明,绝不混淆。不过听说现在的留堂,是一律叫到教师办公室处理。

我印象最深的一次被留堂,其实是自找的。一天下午下课后,我和同学没有跟“归程队”回家,而是留在学校东厢的小操场打乒乓球,玩得很晚,被蔡校长逮住,叫到校长室谈话。

蔡校长对着我们,滔滔复述着他是如何发现、追赶直至逮到我们的,说得绘声绘色,语气诙谐,我极力忍笑,却也忍不住,终于笑出声来。蔡校长认出我是他主办的学习班成员,敷衍了几句,就让我们快点回家。

小满小满,麦粒渐满。小满是夏季的第二个节气,其含义是夏熟作物的籽粒开始灌浆,趋向饱满,但还未成熟。小满时节,草木开始繁茂,谷物籽粒开始饱满,但还不够成熟,故称为小满。在小满节气的三候中,“一候苦菜秀。”从古时候起,苦菜便一直是农家一道小菜。俗话说,春风吹,苦菜长,荒滩野地是粮仓。《诗经》云:采苦采苦,首阳之下。传说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齐深居首阳山里,便是靠采苦菜等野菜为生。

初夏的农田里,小麦经几场雨水的沐浴,麦穗翠绿油亮,麦

芒坚挺如刺,麦花洁白素净。而麦粒则开始灌浆饱满,鼓起了肚皮,但离瓜熟蒂落还有一些日子。“小满不满,干断思坎。”在过去,农家每到小满前后,口粮供给就成了问题,为了生计,便只有“杀青”,即割下尚未成熟的麦穗,加工成条状的麦捻子来充饥。这种清香绵甜的食品虽然好吃,但农人的心中却在滴血。悉心照料着尚处小满还未成熟的庄稼。他们在麦田里观着天色,算着时间,盼望着饱满的青绿能带来沉甸甸的金黄。

乡村四野,满眼青翠,那一坡坡、一山山、一洼洼、一溜溜的

翠绿,如一种热切的情绪。田间地头、小菜园里到处都有正在辛勤劳作的农民,他们戴上斗笠,穿着粗布衣服,腰间或别着镰刀,肩上或荷把锄头,参差错落点缀在翠绿色的田地间。

田野里,小麦经几场雨水,麦穗青翠油亮,沉甸甸、清爽爽,像怀胎七月的孕妇,虽已鼓起了肚皮,但离瓜熟蒂落还有一些日子,还要经过一段阳光和风雨。青壳下的麦粒在成熟与未熟之间,抵抗风雨和病虫的能力也在顽强与娇嫩之间。农人心细,像照顾三四岁刚走稳还常跌跤的孩童一样,照料着蓬勃的庄稼。

他们在麦田里掐着指头,看着天色,盼望着饱满的青绿带来秋实硕硕的丰收。

江南的梅子雨绵延不绝,家家屋檐下一片雨,像挂着一道银帘。村野里的小河、溪水,越过褐黄的泥滩,一路欢腾轻盈地流淌,河边的人,则为水的丰盈而欣喜。小满时节的河流,既无枯旱时的丑陋,也无发洪水时的狂野,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刻。所谓风调雨顺,大概就是这种恰到的好处。

过几日,雨停了,明亮的眼光透过木格子窗,投影在地上、墙上,显得是那样的宁静。远处

的山峰,清晰在目,偶然飘来一朵白云,像给山峰戴了顶白帽。近处是茶园,到处是葱绿,间或飞来几只白鹭,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弧线,停歇在田埂上,把那片绿色点缀得更加迷人。屋角那株栀子花,在雨中悄然开放了,洁白的花瓣上滚落着几滴雨珠,一丝细微的芬芳,隐隐可闻。

再过些日子,天气逐渐热起来了,小孩们终于可以光着小屁股一个接一个扎着猛子蹿进水里,捞鱼捉虾,互相追逐嬉戏,那童真无邪的笑声在溪边回荡,一个炎热的夏日即将隆重上演。

牵牛花在乡村一点都不稀罕。素常如一抔泥土,随处可见,田间阡陌、菜园里、篱笆上、庭院中。谁都没有刻意要去种它们,更不会像种庄稼一样精心照看。牵牛花的状态完全是自然的,如野草,春风吹又生。一转眼,噼里啪啦,牵牛花开成了一朵朵彩色的小喇叭。那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即使在孩子的眼里,牵牛花也比不上小桃红 (凤仙花)。小桃红可以染指甲,孩子最喜欢,却不好养。

城里的泥土稀少,除却公园,路边的花坛,就是人家阳台上的花盆里。花盆里竟然养着牵牛花,养花人很上心地侍弄,然后没事时总爱在阳台上对着牵牛花观看,笑盈盈的,一脸欣赏和满足。

牵牛花在日语里有着另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朝颜,意谓清晨花开,傍晚花谢。即便如此,那里的人非常喜欢这种花,孩子读书时,老师就会教他们怎样种植。甚至每年都要举办牵牛花展。与谢芜村为它曾写过一句深情的俳句:牵牛花啊,一朵深渊色。

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牵牛花因在不同的地方而相异。就像远离故乡的人手绢里包裹的故土,不仅可以缓解水土不服,也可以解乡思之苦。而对于日日与故土厮守的人,那泥土真的是稀松平常。也像常人眼里泛着光芒,为之疯狂、为之堕落的金银财宝,到了茫茫荒漠里,不如一块绿洲给人以希望。谁会稀罕一碗水呢?可是,在荒漠,金银财宝只会成为拖累,而一碗水却可以救人的命。

再光鲜的绫罗绸缎穿在身上,寒风凛冽的冬日里,都不如一件朴实的棉衣来得实惠。风雨来袭时,再多的甜言蜜语,都不如撑开一把实而不华的伞为喜欢的人挡风遮雨。

这个世上,没有无用之物,也没有无用之人。此处平常,彼处也许就珍贵了。所有的事情在于天时、地利、机缘。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这自然的一切都可以成为

“一朵深渊色”。

入了夏,山上热闹了许多,空间因为树叶子的翩跹起舞,日渐拥挤;一种安静的喧闹,荡漾在四周。整个地面和空气都像用淡绿的水彩打过底儿,人和牛羊呆的时间长了,会变成绿人、绿牛、绿羊的。

白杨的叶子,最早发出来,刚开始星星点点的,很冷,很瓷实的鸟喙似的;雷声响过几遭,白杨叶扑散开来,一簇簇,像又绿又厚的大手,甘愿做风最虔诚的粉丝;风一登场,它就来劲儿,直拍得“哗哗”响,像一团清凉的水声,从崖上跌落。走在树下的人听了,心里生出点寒意。这是一种常常给夏天制造点凉意的树。满地绿阴扶不起,更重要的是,这风中叶唱,太清冽了。

杏树的叶子一串串,涂了

蜡一般闪着亮。青杏子,隐在叶子里,像安静的婴儿。杏树、桃树、苹果树,一个个先后关门闭窗,回归安静,专心孕育果实。初夏,正是果树的好年华。

枣树发芽总是很晚,但一醒,也激昂起来,曲折枯旧的树枝上爆出点点嫩青,像稚嫩的童心。沧桑的生命,透出生命的活力和韧性。枣树是天真到老的一种树。然而,只有初夏季节,才能催它回归,好像一种情感的产生,得有合适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而初夏,刚刚好。它终于开花了,开得羞涩、浅淡,枣花,在玲珑的阳光里清新透亮,让人感到悲怆中的恬然一笑。

柿树的叶子,更厚更大了,抹了一层油似的,绿得发

黑。每个叶柄处都打了一个小小的花骨朵,乳白色,像玉。不几天,柿花会开得满枝都是,绿豆般的小柿子拱出来,被褶皱般的萼片,衬得很天真。

鸟声,都笼进了树阴;明显地褪去了稚嫩,添了些旧人旧事旧相知的老到。不惊了,不叹了,只是唧唧复唧唧,不知道是在商量日常生计,还是聚众讨论嫁娶。看不到鸟影,只看到筛进枝叶间的片片阳光,躲闪蹦跳,像闪着光的鸟儿在飞。

清 晨 ,在 被 窝 ,将 窗 帘“刷”地拉开,见对面的青山绿树,被阳光笼住。杜梨、栗树、荆条,脉络分明地透亮着,阳光穿过它们的绿,洒下温暖。那片林地,却在温暖里生发出

一种寂寥的气息,如寂寞的琴,如孤单的星空。那种温暖的寂寥,让它和外界干净地剥离出来,人世的风也吹不进来似的。它的味道,一下子涌进身体,将宿梦染个透亮,只觉出浅夏时光的天荒地老。“幽窗开卷,字俱鲜碧”,就是不读书,看看窗外,心思都是鲜碧的了。

曾记得旧笔记说杭州的胡雪岩,晨间起身,最先做的事,是端一大盘子珠玩珍玉,凝神细视,说是借这没有烟火气的光亮养眼。胡雪岩,这个富有传奇色彩的徽商,浮华一世,最终一贫如洗。假若,他将那一大盘子珠玉置换成一山的碧草绿树,浅夏闻鸟鸣,大约会赞叹,生活的兴致妙于商海玄机了吧。

打牙祭这样的称呼,稍微年长的人听来非常亲切。可惜这样吃肉的机会,过去只能初一十五才可能有,因为这两天要祭祀祖先。我们只能期待着,寒冬腊月,庄稼地里的活儿都做完了,农人就开始给子女们操办婚事,流水席就开始一个个地多起来。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办大事,大家都得凑热闹。大人们得送上红包,我们小孩子可不管这些,两个肩膀抬张嘴就去吃酒席了。

这样的日子,就是村子里最热闹的时候。主家的晒坝里,用晒垫搭起了能容纳几十桌客人的简易帐篷,到处都贴着大红的喜字。门上的对联也焕然一新,写上了百年好合、龙凤呈祥之类的吉利话。大门口坐着唢呐手,老远看见客人来了,他们就乌拉乌拉地吹起来,要么是《百鸟朝凤》,要么是《喜相逢》。孩子们

在院坝里穿梭,男人们聚在一起抽烟聊天,女人们则帮着择菜洗碗打下手。

乡村厨师早就来了,微驼着背,常年在案桌前忙碌的厨子都这样。厨子得预先打招呼挂号,不然方圆十里八村的,说不定遇上好日子,办事的就都撞上了。厨子们骄傲是有理由的,几十桌的菜品,都得从他手上出来,光切菜就够他忙活半天的。厨房里那就是食物博览会,门板搭建的桌案上,一长溜地摆放着不同的菜品,码得整整齐齐。厨子忙得不可开交,蒸炒炖煮凉,乡村宴席的名堂可多着呢。但是他们再忙,也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显示出自己早已经过这样的大阵仗。要是手忙脚乱的,在菜里多放了盐巴,那就自己砸自己招牌了。

在晒坝的角落里,通常会用砖块临时砌两三个简易土

灶,灶膛里的柴火燃得旺旺的,上面架着直径一米左右的铁锅,铁锅上一层一层地码放着竹蒸笼。蒸笼上弥漫着一股股诱人的香气,那些粉蒸肉、烧白、东坡肉都在里面,让我们这些馋嘴的孩子口水直淌。母亲们经常会尖叫着呵斥自己的孩子:“蒸菜还没有上桌子,你就在那里候着。你是喉咙里生枣子了吗?赶紧离蒸笼远一点,小心烫着。”

我喜欢跟父亲坐在一起,这样可以慢悠悠地坐到宴席完毕,吃到最后一份菜上桌为止。大人们都讲礼仪,喝酒夹菜聊天抽烟,全部得劝得请,如果谁接二连三地夹菜吃,会被认为丢脸,不懂礼节。但是小孩子就不一样了,我们饿啊,平时吃肉少。大人们会用慈爱的眼神看着你:

“吃吧吃吧!吃得跑得睡得,个子长高些,将来才有出息。”而父

亲也会象征性地拍拍我的肩膀说:“别光顾着自己吃,这些人是谁还记得不?来来来,我教你,要记住了。”于是我就嘴里含着食物,一边七大姑八大姨含混不清地叫着。

等到吃到八成饱的时候,我就对父亲说:“爸爸,我先下去了,等蒸菜上来时叫我。”父亲就会借着酒劲说:“你啊,我晓得,一辈子吃不够酒米饭。去吧去吧,别跑远了。”其实我喜欢吃烧白,特别是烧白垫底的酒米饭,软软的,糯糯的。烧白有咸烧白,咸菜垫底,酱色的五花肉码在上面,酥软可口,老人们最爱吃。夹沙烧白,是一片肋条肉,从中间片成两半,但肉皮还连在一起,中间填上洗沙心子。龙眼烧白,是一片薄薄的肋条肉卷成筒状,里面塞上颗红枣就行。这些烧白油而不腻,垫底沾些甜味,蒸肉烧白一上桌,院子里到

处都是呼儿唤女的叫喊声,于是片刻之间,所有的孩子立刻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双双筷子伸向那些烧白去。不到一分钟的工夫,土红碗里就只剩下酒米饭了。用筷子把酒米饭搅拌均匀,那就跟粽子味道差不多了,于是我们又分而食之。孩子们吃完烧白,就又都作鸟兽散了,只留下大人们还在那里浅斟慢饮,聊着家常。

烧白作为乡村宴席的压轴菜品,一度受到大家的追捧。可是现在,即便在乡村的红白喜事上,烧白也不再那样风光了。孩子们对于烧白可谓兴趣索然,他们的嘴巴越吃越刁了。女儿连饺子里有点肥肉都要吐出来,说是油腻,吃多了要长胖。她不明白,为啥我们小时候就那么爱吃烧白。其实,这都是时代的必然。曾经的烧白,是我们肠胃最好的润滑剂啊。

■ 王祖远

旧日课堂 ■ 江初昕小满夏韵

■ 彭忠富曾经的烧白

■ 耿艳菊

一朵深渊色

■ 米丽宏远山浅夏

王慧 摄晴日暖风生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