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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醫師會誌 JOURNAL OF KAOHSIUNG MEDICAL ASSOCIATION 2011. vol.19, No.4
我要去台北了 阿公 再見！
高雄醫學大學附設中和紀念醫院 腫瘤外科 沈茂昌醫師
▍會員園地
７月3日送高博搭高鐵2點班次上
台北後(1)，和太太開車回家途中，
不禁想起前高醫醫學院院長黃俊雄夫
人，有一次跟我提到她把孫女從出生
哺育到5歲，然後送她回台北的兒媳
家，她哭了好幾天，還時常夢到孫
女，我想我現在最可以體會她當時的
心情，途經大順路家樂福，我進去買
了幾箱啤酒，不由得又想起上次帶高
博來採買，高博坐在啤酒上睡著(2)
之有趣畫面，經過一樓兒童專櫃，太
太看到一件黃色襯衫，覺得高博穿了
一定很好看，順便買了下來，下次與
高博相聚時給他穿，回到家，少了高
博感覺有點空虛寂靜，突然多出了許
多不知如何打發的時間，太太提起家
中有兩張預購的「命運化妝師」電影
票，不過打電話去問，翌日才放映，
打開電腦，螢幕閃爍的畫面，視若無
睹，此時中庭傳來陣陣小孩的嘻笑叫
鬧聲，又再勾起對高博的思念，於
是，我提起蒙恬筆……。
6月17宜萱突然從台北來電說，高
博台大員工托兒所入學抽籤中了，因
為只有8個名額，十中取一，原也不太
圖1、我要去台北了,阿公,再見(高鐵左營站)
圖2、睡臥啤酒君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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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台北了 阿公 再見！
抱希望，宜萱和明賢也都沒去抽籤現
場，接到通知才曉得抽到第3名，高博
吉人天相，洪福齊天，竟然中籤，可
喜可賀，9月就要入學，7，8兩月先送
去台北私立幼稚園適應，消息來得有
點太突然，想到高博再兩個星期就要
離開倆老含辛茹苦，養育了近３年的
高雄本家，去當「台北人」，心中仍
難免有些許失落，「養孫千日，終須
一別」，以後無法再朝夕相處，兩三
禮拜才能見一次面。
那幾天下班回家，看到已打包的
兩個大行李箱，都是一些高博常聽看
的CD和DVD，及比較喜歡的小件玩
具，書和衣服，每次望著高博把他喜
歡的玩具，一件件再放進去時(圖3)，
總會觸景傷情，不知高博是否了解去
台北的意義。
近日，太太正為褓姆問題傷腦
筋，登報多日，無適當人選應徵，聞
此消息，舒了一口大氣，頻呼「太好
了！太好了！我快受不了了，趕快把
高博送去台北！」，說的也是，每次
高博量身高體重，阿嬤在旁，就感嘆
她身上的肉，都跑到高博身上去了，
「阿嬤皮下肉 高博身上肌」，高博
增重，阿嬤減輕，要照顧兩歲多的小
孩、真不簡單，這年齡的小孩剛懂
事，正急著探索這個世界，非常好
動，東奔西跑，「什麼嚨不驚」，求
知慾强，整夜纒著要講故事，太精彩
又要求再講一遍，高博的褓姆，上班
時間最短的記錄保持人，就是因為睡
前故事講得太精彩，被一再要求重播
至深夜，上班一夜就舉手投降，落荒
而逃。其實我們已得經驗，睡前拿一
本書讓他自己看，只陪著躺在他身
邊，不出聲，不講述，他看累了，就
自己入睡，屢試不爽，一開始講故
事，絕對沒完沒了。
登報徵求褓姆，聽到孩子兩歲
多，很多就打退堂鼓，應徵要照顧妹
妹的却不少，高博身强體壯，活動力
特强，不知疲乏為何物，夜深了還
不想睡，要鎮得住他，非三頭六臂不
可，曾有一次，一位六十幾歲，略顯
發福的褓姆來應徵，上班沒幾天，發
現高博動如脫兔，快似閃電，幾次陪
高博在日式床上玩耍，高博突然跑下
床，保姆動作稍緩，還來不及起身，
高博已不見蹤影。在空曠的中庭，高
博四處奔跑，褓姆緊跟著在後面，追
得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心臟病幾
乎發作，乃知難而退。圖3、這個球我要帶去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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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雄醫師會誌 JOURNAL OF KAOHSIUNG MEDICAL ASSOCIATION 2011. vol.19, No.4
照顧高博非親身體驗，無法瞭解
其艱辛，通常週六日褓姆放假，我和
太太自己帶，白天去兒童美術館爬木
梯玩沙，或去科工館看機器人，或去
生態園區散步，或去壽山看猴子，或
在大樓中庭游泳、慢跑、踢球。晚上
去逛街，遊水果店，節目相當緊湊，
從高博睜眼醒來，一直忙到閉眼入
睡，沒得一刻空閒，以後才是屬於我
的時間，不過此時我也筋疲力竭，常
常杯子尚未見底，電視未關，就呼呼
入睡。
我們住處很近菜市塲，旁邊有一
家水果大賣埸，每次帶高博逛街經過
時，高博就會進去自己指著水果，一
樣一樣大聲叫出英文名字(圖4 )，只有
擺在最後面的哈密瓜不會，問了我好
幾次，我也不知道，只好回去查，才
知是Hami Melon，教學相長，店員看
到兩歲多的小不點，竟然能以英語叫
出店內每樣水果的名字，很驚訝，也
常喜歡考考他，有一次店員還好奇問
我，他媽媽是那一國人。其實我們也
沒刻意去教他英文，大部分是他自已
拿點讀筆，指著書上的水果學的，有
一些我較不常用的如芭樂(Guava)，也
是聽高博念過，才又回憶起來。
週六日早上看報紙時，高博常會
到我身邊，指著一些認得的字，大聲
唸出(圖 5 )，並問我一些不懂的字怎
麼唸，順便教他一些簡單的字，高博
記憶力不錯，學得很快，因此也認識
了不少漢字，他的英文字母和123數字
早就會了。
７月２日上台北前一夜，晚飯
後，宜萱提起幼稚園要高博的英文名
字，「博」「阿博」台語發音較接近
的英文名字有「Paul」和「Apollo」，
問我意見，當然立刻就選Apollo，Paul
只是一個普通的名字，Apollo具有特
殊意義，美國太空總署太空船就以他
為名，阿波羅在希臘神話代表的是光
明之神God of Light，他的出現，金光
燦耀，明亮照人，他樂觀、勤奮、熱圖4、Lemon!
圖5、高博會指著認得的漢字大聲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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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自信、像陽光普照大地，不僅通
曉文學、音樂、藝術，還精於武藝，
意義不同凡響，妹妹的名字也順便有
了著落，因為Apollo的妹妹就叫Diana(
黛安娜)(圖5) 。
後記 高博台北上學記
第一天，老師對高博的第一印象
是「食慾很好」。
第二天，午睡時，不讓老師關
燈，老師怕影響其他小朋友，將他抱
開，高博一時尿急，把小便噴灑到老
師身上，那天放學，去接高博時，老
師問宜萱，高博能不能只來上半天就
好。
第一週結束，評語為「高博英語
不錯」。
第二週評語;「高博是大隻的小
baby，臉上總帶著一抹微笑」。該幼
稚園只收兩歲半以上的孩子，高博剛
够格，為該園年紀最小，但高博身高
100.5公分，體重18.5公斤，外觀超越
同齡層。
7/15(週五)宜萱去接高博，準備
回高雄時，老師說「從未見過那麽大
坨的便便」，那早，高博跟老師說要
換褲子，老師莫名其妙，忽聞一股
異味，沿味尋踪，在一隱密角落發
現之。也許是動物本能，高博能行走
後，即使穿著紙尿褲，都會自己躲到
角落去大便，不許人靠近，等到會坐
便桶，就自己在廁所內解決，而且要
緊緊關住門，不許人偷窺，以前不知
他為何不喜歡小孩便器，現在想來可
能是眾目睽睽之下，沒有隱密性而不
喜歡。每次大便後，為高博換紙褲，
阿嬤看了就會感嘆，高博「吃好物，
放臭屎」。
高博從小食慾特佳，不擇食，
消化力强，不曾嘔吐過，只有兩次例
外，一次是大便後，紙褲換完，來不
及丟掉，無意中，聞到味道而吐，另
一次是，自己在廁所上完大號，還未
沖水，不經意瞄到自己的便便，當場
嘔吐，希望長大後會改變，否則連看
到自己的排泄物，都會噁心嘔吐，豈
不糟糕。
第三週，每天早上高博一睜開
眼，就說要去幼稚園，找Joana老師，
看來適應良好。
一個月後，我到台北開會後，
晚上８點，抽空去看高博，他帶我散
步去幼稚園，是住處附近一棟10樓建
圖6、Appolo & Diana
我要去台北了 阿公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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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並帶我搭電梯参觀他上課和玩耍
的地方(3、4、8樓)，然後，再到其
他樓，10樓全走透透，沒有重覆，有
些樓晚上沒人，全關燈，他在出電梯
前就先跟我說「這樓暗暗的，沒有
人。」儼然是識途老馬，高博真的不
一樣了。
8月底，阿嬤去找高博，看著他
獨自拿著英文課本，煞有其事地拼讀
英文字，覺得很好笑。有一次，高博
跟媽媽在街頭散步，迎面走來一對母
女，小女生和高博揮手，大聲跟高博
說「高博！Appolo！再見。」，看來
高博在幼稚園也小有名氣。
兩個月到了，8月29日起要轉入
台大托兒所就讀，(開學第一天，颱風
停課不停班，宜萱明賢各請半天假，
回家陪高博。)。幼稚園老師的總評是
:高博很聰明，英語很厲害，記了很多
英文單字，胃口極佳，吃東西很快，
用餐時，每次老師問「不够吃的小朋
友，請舉手。」通常都只有高博一人
舉手，點心也都要吃兩份，小朋友還
在排隊領綠豆湯，他已喝完，再排隊
去領第二碗。
要離開時，老師們很驚訝地發
現，高博是來自南台灣的「高雄囝
仔」，而不是「台北人」。
老先生VS警察◎李剛領醫師提供
炎熱的夏天。在一個限時段不可左轉的擁擠路口、車子很多。一位老先生開
著車子緩緩地左轉。站在路中央的警察吹著哨子、並揮著手。老先生仍一直
緩緩地左轉。警察急得跑步衝到車旁敲車窗。
老先生把窗玻璃放下來，望著警察：「請問，有什麼事嗎？」
警察喘著氣，生氣的說：「你不知道不能左轉嗎？！」
老先生：「啊！歹勢，我真的不知道。」
警察：「我一直對你吹哨子，還比手勢，你還一直駛！」
老先生一邊揚揚手中的訃文，一邊說：「我很急，我要趕赴一場告別式。我
以為您在幫我指揮交通。真歹勢啦！」
警察一時心軟說：「好啦，好啦，緊去，緊去！嘿有時間性的，小心開
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