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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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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18年1月31日 星期三 责任编辑∶殷健灵 编辑邮箱:[email protected]

聊以自慰的收获

束沛德

! ! ! !如果从 !"#$年 %!月我写的一篇小小说《一个最沉痛的日子》获征文荣誉奖算起,到 &'!$年 !'

月我新出版一本散文集《爱心连着童心》为止,!"($———&'%$,我与文字打交道,已整整七十个春秋。我是一个文学

组织工作者,长期在文学团体、宣传部门做秘书工作,日常工作始终离不开笔杆子。写报告、讲话、总结、汇报之类应用文几乎成了家常便饭。因此,原本不是作家的我,在上世纪)' 年代,就被同事们戏称为“文件作家”。

写散文、评论,虽说在中学、大学时代就起步,但写作成果乏善可陈。退休前一心扑在工作

上,写得很少,除结合工作需要写了点儿童文学评论外,几乎没有涉足散文写作。从一线退下来之后,世纪之交,金波先生一再鼓励我加盟他主编的写自己人生故事、写作故事的 《蓝夜书屋》丛书,这才点燃了我的写作热情,促使我打开记忆的匣子,去写那“少年记者梦”、“青春秘书缘”等。打那之后,我就断断续续

写点记叙成长历程、师友风采、异域风情的纪实文字。从年届花甲出第一本文学评论集,至今 &' 多年,也先后出版了十五、六本评论集和散文集。可是质量平平,没写出什么有分量和特色的东西。

回望 $' 年笔耕历程,从没尝到硕果累累的喜悦,只是偶尔有过一点聊以自慰的收获:一是留下一篇

多少有点影响的“代表作”。

我 &) 岁时写的、发表于 %"*$年《文艺报》的《情趣从何而来———谈谈柯岩的儿童诗》,至今仍被论者和文友认为是一篇“充满创见”、“在 *'年代

卓尔不群”、“深深影响了一代儿童文苑”的重要理论之作。这篇文章先后被收入《中国儿童文学大系·理论》 《中国儿童文学六十年》 等 %' 多种选本。几年前,柯岩逝世后,没想到在她的生平中也正儿八经地写上:“儿童文学评论家束沛德当时就对柯岩的儿童诗给予了很高评价”。对此,我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总算留下一篇经受时间检验、还没被遗忘的文章;忧的是写了大半辈子,竟再也写不出一篇超越少作

的文章。这未免让我沮丧。二是有幸分享了一次

坦诚的、风清气正的拙作座谈会。

+'') 年我出了一本自叙人生旅程的散文集《岁月风铃》。那年我年届$*,学习写作将满 )' 周年,作协儿委会的朋友有意搞点什么活动表示祝贺。正好赶上作协儿委会在西双版纳举行一年一度的年会,于是“顺路搭车”,在年会期间,抽空举行了一次《岁月风铃》座谈会。这次座谈会可说是风清气正。会议参加者除儿委会成员外,没另请相关领导,也没请媒体朋友。会议没发审读费,也没发车马费。会议室里不摆名签,随意入座。朋友们的发言把我的为文与为人联系起来评说,各抒己见,畅所欲言,有情深意切的赞扬,也有直言不讳的批评。既肯定这本书“折射了中国文坛的风云变幻”,“展示了作者的人格魅力”,也指出它“过于朴实,略输文采”,“有些拘谨,没完全放开”。这样一次以文会

友、坦诚相见、感情交流、心灵碰撞的会,深深镌刻在我的记忆深处,永远难以忘怀。三是为中国作协提供

了一本“个人化的别样‘会史’”。

从 %"*& 年跨进中国作协门槛,到 &''$年告别作协儿委会,我在作协工作了大半辈子。作为一个“老作协”,记录下自己走过的文学路,并为作协乃至当代文坛留下几帧真切的史影,一直是我萦绕于怀的一个愿望。&'%*年《我的舞台我的家———我与中国作家协会》问世,算是稍稍了却了我的心愿。论者、文友肯定这本书“具有独特和丰富的文学史料价值,同时又是一部平实质朴的个人心路历程的回忆录”,“真实抒写曲折而‘典型’的人生”,“‘我’的精神世界堪称共和国时期一代文学组织者的典型个案”,“为当代文学史留下了大量第一手材料”。这些评价也许是过誉了,但我相信朋友们热切呼唤撰写一部中国作协会史的声音是真诚的。谈起自己写作上的成

败得失,当然,我不会忘记在文坛风风雨雨中也跟

风当过“炮手”,也不会忘记在“大跃进”年代,下放期间主编县报宣扬过浮夸风,更不会忘记不堪回首的动乱岁月,违心地写过斗私批修的文字。笔耕园地上留下的这些脚印是无法抹掉的,那是刻骨铭心的。多年来,在文学前辈

名家的指引下,写作上我力求恪守真诚与勤奋这两点。我相信真挚比技巧更重要,天真比才华更重要。我把巴老的

名言:“讲真话,把心交给读者”,当做自己为人为文的准则。我还相信勤奋比天赋更重要,勤能补拙。我牢牢记住两位老领导说的:“要把写作当作日课,一天不动笔就算缺勤” (沙汀语);“无论工作多忙,都要坚持读作品、写文章,否则,会员不会承认、接受你这个文化官员”(张光年语)。

鸡年岁末,面对文友、同事“身健笔健”的美好祝愿,年届耄耋的我,似已感到力不从心,不是那么信心满满。但在辞旧迎新的日记上还是写下一句勉励自己的话:珍惜与文字结下的情缘,只要力所能及,不轻易放下手中的笔。

童年的铁路吕晓涢

! ! ! !放学回家,可以走大街,也可以走铁路。老师不许同学们走铁路,怕路上不安全。放学排

路队,也都往大街走,没有哪条路队是奔铁路去的。我们在路队里走几步,相互使眼色,轻声说走走走,溜出来,贴墙边往回走。走到无人处,看着远去的路队,哈哈大笑,心里好快活。童年常和我

一起脱离路队走铁路的,都是几个调皮孩子。

铁路很高,上路要爬几十级石阶。路上除了我们几乎无人,如果不过火车,便很安静。因此我们踩着砾石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响声能够如此深刻地留在记忆中,一直传到今天。我不喜欢走枕木:一步一根太窄,走得急促;一步两根太宽,跨起来比较费劲。我们都爱走铁轨,比赛看谁走得稳当走得长。泛着钢蓝的铁轨亮晃晃地伸向不可知的远方,让

童年的我们感到神秘,这也许便是吸引我们放学不排路队偷偷走它的原因。铁路还是个放纵的空间。从路队中开溜本来就是违反校规的行为,心里有一点坏坏的快乐,上了铁路更加肆无忌惮,说流氓话,连带讲些扯皮打架的英雄事迹。忽然有人喊,金鸡鸡,银鸡鸡,不屙尿的烂鸡鸡,于是大家一起扯开裤裆朝着路基大屙特屙,还要比谁滋得高,比谁标得远。老来知道,童年的尿滋得最高,然后一天一天地

低下去。火车来了。好司机朝我们微笑。坏司机鸣笛吼我

们,放汽熏我们。整个世界都在震动。绿皮火车的车窗在眼前飞快地划过,一张张脸在我们的人生记忆中瞬间闪过。我看不清他们,却很想知道他们是谁,要去哪里?后来我知道我们走的是京广线。沿回家的方向一

直走,可以走到北京;沿上学的方向一直走,可以走过长江大桥,走到广州。再后来我坐火车去了北京也去了广州。火车经过这段放学路,只花了半分钟。有一回我看到路旁有个孩子在仰脸看我,我恍惚觉得是

我在看我自己:懵懵懂懂,一脸的天真。我不记得是不是有女

生和我们一起走过铁路。铁路已经拆了。走铁

路的记忆,成了一段有很多划道的黑白片。

三大心态!新加坡"尤 今

! ! ! !来到了阿塞拜疆西北部的城市舍基,下榻于民宿。

这所石砌的古老屋子,有五个大房间。房东在花香和果香氤氲的庭院里,设了桌椅,让倦游归来的房客歇息。每回我们一坐下,热诚的房东依格尔便会为我们沏一壶热茶,与我们聊天。

('余岁的依格尔,说英语时,不但用词漂亮,而且,文法准确。在英语不通行的阿塞拜疆来说,这是很不寻常的。让人费解的是,他从来不曾在任何语文学校接受过正规的教育,他究竟是如何把英语练得如此炉火纯青的呢?

他表示,学习语言,必须具备三种心态,那就是猎人心态、蝙蝠心态和乌龟心态。“猎人心态”至为关键,他说:“地上

的走兽、天上的飞鸟,都不会自动扑到猎人的枪口上。猎人必须主动出击呀!”在语文学习的道路上,他这个“隐形猎

人”所要积极猎取的,是机会。他说:“我不放过任何一个即使是最细微的机会。”年轻时,依格尔在一所学府的食堂里当

助手。忙完厨务之后,其他人打盹休息,他可不。征得学府管理层的同意,他到课室里当旁听生,从零学起。这堂课听完了,他便溜进别的课室,继续听、继续学。

“我不想一辈子呆在厨房里与炊烟纠缠不清。”他说:“我一直有个梦想,我想拥有一家旅馆,与来自世界各国的游客打交道,让他们来到阿塞拜疆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而要实现这个梦想,我就必须先以英语来武装自己。”原来,追逐梦想是他学习最大的驱策力

哪!在猎取到了难得的学习机会后,他便积极发挥“蜗牛心态”了。

“蜗牛每天顶着沉甸甸的硬壳,坚持不懈地爬行。当来到一堵高墙壁前面,它们选择的不是打退堂鼓,而是勇往直前,攀爬而上,那种顽强的斗志,是很好的学习楷模。”依格尔滔滔不绝地说道:“学习语言,最忌讳的便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算学习的速度比蜗牛更慢,依然必须坚持每天学习。”

他进一步指出,如果光靠坚持而没有爱,学习就会变成一大苦差;一旦撑不下去,便溃不成军了。对依格尔来说,广播、电视、电影,全

都是“寓娱乐于学习”的大好教材。他反对

“苦背字典”的刻板方式,他说:“一个字一个字地学,太枯燥了;再说,单字是为词汇服务的,倘若我们连词带句地学,不但可以学到文法,还可以兼而学到优美的表达方式。”

在学习的过程当中,依格尔讲求的是“蝙蝠心态”。

“蝙蝠,是所有的哺乳动物当中听觉最为敏锐的。蝙蝠的耳朵,具有非常精细的超声波定位结构,它分辨声音的本领很高。”他口沫横飞地解释道:“一开始学习语文,我便养成了像蝙蝠一样的习惯———屏气凝神地听,聆听对方的讲话内容,也仔细分辨对

方的口音。如此经过多年的自我训练,现在经营旅舍,不管下榻者是哪一国人,也不管他有啥地方口音,通通都难不倒我!”谈到这儿,几名来自美国的房客

回来了,他飞快地站起来,说:“我给你们沏壶茶!”把茶端来之后,他急切地问他们对舍基

这地方的看法。他把每一名房客当成是他的老师,他把

每一次的交谈看成是他的语言课。我在他灼热的眸子里,看到了猎人扑向

机会的敏捷,看到了蝙蝠心无旁骛的专注,也看到了蜗牛匍匐而行的坚韧。

致友人!迎春曲王养浩

! ! ! ! ! ! ! ! ! ! ! ! ! ! ! ! ! ! ! ! !一

寒雨落天宇!朔风惊无语" 窗前湖面不见鱼!举目

尽叹吁"曲径寻梅去!梅妻不理喻"漫天飞雪若相遇!红

梅笑赠予"(注:宋朝诗人林逋自称“梅妻鹤子”)二

遥望金陵白!昨夜大雪来" 玄武湖畔梨花开!顽童

欲上摘"春潮听澎湃!数九严冬外"金犬笑迎举杯盏!梦

里羞醉怀"

碧海金沙!椰林红瓦!扬帆波涌夕阳下" 北国飞雪

满山涯!鹭岛暖风绘景画" 金门披霞!咫尺天涯!本是

同根泪眼花" 蟾宫大年彩灯挂!嫦娥爱吟迎春花"

她曾朗读#一二$一%祭文丁 凝

! ! ! !抗战胜利后的 %"(*年 %&月 %日,昆明掀起了一场反内战争民主运动。大批国民党特务和军人分途围攻西南联大和云南大学等校,殴打师生,并投掷手榴弹,导致联大学生潘琰、李鲁连等 (人遇难。

那天,吴大箴到学校上学,发觉同学们都不在教室,有些诧异。很快,她看到在操场演讲的罗广斌(《红岩》作者、当时也是附中学生),知道了四烈士牺牲的事情。

第二天公祭四烈士,昆明的天气特别阴沉。在公祭现场教授、学生发表演说,不仅学生罢课,商人也罢市响应。当天出殡队伍沿途经过多个路祭点,联大附中是其中一站,吴大箴在学校里参加了路祭。联大学生写了一篇祭文,交给吴大箴朗读,读完之后将祭文烧了,火苗扑闪扑闪,现场的气氛比昆明的天色更凝重。等大家都缓过神来,稍作停留的队伍又继续行进……

让吴大箴印象很深的是,有一天同班同学、闻一多的儿子闻立雕跑到自己家里来,告诉她联大学生写了一个“活报剧”,讲的是一对祖父和孙女被日军欺凌的故事,控诉日本侵略者,邀请她参演。

在剧中,娇小的吴大箴演的是小孙女。

演出道具很简单,她戴一条辫子,穿一件农村女孩的布袄就上台了。故事结尾是祖父被打死了,孙女扑倒在他身上痛哭,落幕。她记得,由于故事还原得很真实,演出时会有一些联大学生手持木棍等简陋的“武器”,在台下保护演员。演出也并不会停留在表演的层

面,结束后马上会有学生上台发表相关演说。

在昆明,条件的艰苦不言而喻。吴大箴印象颇深的是,困难时期还曾经历过露天课堂,黑板就挂在树上,大家在大树下上课。

吴大箴的老家在上海嘉定的外冈镇,她的父亲吴鼎从日本留学回国后,在当时的北平京报馆和邵飘萍一起工作,担任过经理、总编辑等职。吴大箴出生在北平,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不幸的是,父亲在她年幼时就去世了。吴大箴的外公杨若,字少普,也是从留日归来的“辛亥老人”、早期的同盟会成员,当时在北平的铁路部门

工作。抗战爆发后,姐弟三人和母亲便随外公去了云南。抗战胜利后,吴大箴回到了嘉定,先是在

黄渡中学教书,上海解放后,她又到嘉定一中做老师。退休后的她奉行“活到老,学到老”,去老年大学上了很多课程,在接受新事物中找到乐趣。去拜访吴大箴的时候,她坚持要带我去

吃南翔小笼,逛一逛嘉定古迹,最后我们决定去嘉定孔庙参观。刚进大门,就有位五十岁上下的工作人员一眼认出了她:“您是吴老师吧?我是您以前的学生呀。过去是您教我们,今天我来给您做讲解员,带您参观吧。”

老师笑着向昔日的弟子致歉:“实在不好意思,时间隔得太久,刚才没有想起你的名字”可是,这位“桃李满天下”的联大人几十年来所做的,不正是将多到自己都记不清名字的学生们,输送到社会的各个岗位上开枝散叶吗?

五色土和符号 !中国画" 刘 涛

十日谈西南联大的上海人

责编#徐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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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官的不要到西南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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