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闲情 B每周闲情 2017年4月6日 星期四 专刊部主办 责编 / 秋 林 新闻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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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闲情2017年4月6日 星期四

专刊部主办责编 / 秋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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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的晴天后,是连绵的阴雨。晚上,听窗户外面雨滴的声音,叮叮咚咚,很好听。据说,住在沙漠里的国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待在建好的雨室内,让人将水浇灌到屋顶上,听雨声。他用这样昂贵的方式,怀念雨滴的声音。

“喜欢阴天,还是晴天?”女孩问男孩,“喜欢下雨的时候,因为很安静”。雨,仿佛是一场洗礼,洗去了所有的嘈杂、喧哗和骚动,只剩下岑寂的世界。被雨水洗的发黑的树干、清新的绿叶和一地落英缤纷,在盛大的雨水的洗礼中,土壤们默默地吸收、贮存着宝贵的水分,为夏季的绚烂、秋天的收获做准备。

江南的雨,是缠绵的,小巷里被雨水冲洗的干干净净的青石板路,撑着油纸伞的人,光着脚丫戏水的男童、女童……北方的雨,像是孩子的脸,烈性,真性情。说变天就变天,刮风、打雷、冰雹……一阵子噼里啪啦、痛快淋漓,雨过之后的彩虹,架在新雨初霁的天空中,在城市里,那是最美的桥,在寂静的山林里,那是人间仙境……

小时候,每年都要用春天的露水洗脸,据说这样一整年皮肤都好。下过雨的早晨,和妈妈到菜园子里,每片菜叶上都挂满了晶莹透亮的露珠,清凉的露水打在脸上,冰润玉泽,和花花草草亲密的接触,内心欢喜,澄澈透明。印象深刻的一次淋雨,是小时候去亲戚家,走到半路开始下大雨,倾盆大雨稀里哗啦落下来,几秒钟内身上已经湿透,乌云密布,只好躲到别人家的屋檐底下,看大雨一点点停息。《不能说的秘密》中,歌词写到:最美的不是下雨天,而是与你躲过雨的屋檐……电影中桂纶镁饰演的女孩和周杰伦饰演的男一号,在雨天的屋檐下躲雨,场景美丽得如同梦幻。

然而,如果是持续下雨,估计也会乏味。《百年孤独》中,马孔多那个奇异的小镇,迎来了长达两年的漫长雨季,仿佛是女娲补天漏下了一块石头,雨止不住地下,那延绵不绝的雨,透露着宿命般深深的孤独感,像极了书中那些固执的主人公,那个持续不断做小金鱼的上校,全神贯注地浇注小金鱼,等做好后又把它融化了,从头再来。那个一生将自己封闭在孤独巢穴中的姑姑,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那些执著地用战争和武力来进行反抗的殖民地的年轻人……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走属于自己的命运之路,看似偏执,但绝不苟且。据说,西藏有一种“坛城”仪式,事先没有任何设计,全凭偶然的机缘和坚定的信心,用沙子制作出精美绝伦的城市,制造好之后,僧人们立即用扫把将之毁去,人生不在乎结果,而在于那孜孜以求、专注的行程

古人显然比繁忙的现代人更懂得享受,苏州园林里有听雨亭,下雨的时候,坐在亭间,手拈一盏茶,看荷塘内莲花朵朵、荷叶尖尖,听雨打芭蕉,空气中全是湿漉漉的新鲜泥土和花草香,洗尽铅华、洁净更新,这样的片刻,是多么奢侈的享受。

鸽子走起路来,迈一步,点一下头,迈一步,点一下头,步子碎,点头的频率就高,看上去像个帕金森病患者。鸽子的叫声和我们唤鸽子的声音一样,有时候我唤鸽子来吃谷,鸽子咕咕咕跳过来,我就想笑:是鸽子在唤我,还是我在唤鸽子。

鸽子是善于飞翔的鸟,人们将它作为天神的宠物。但有人形容一座早已不存在的寺院金顶时,说:太耀眼了,鸽子都飞不过去。鸽子飞不过去的,一定是我们无法逾越的。

小时候很少见斑鸠,常见云雀、红嘴山鸦,还有秃鹫。偶尔见大雁,在天上,不像是人间的鸟,一阵鸣叫,排着队带着人的惘然就过去了。大约那时候居住的地方海拔过高。

现在还是在青藏高原上,鸟似乎多起来,好些都未曾见过,却感觉熟悉,仿佛上帝捏了些陈词滥调出来。

说上帝捏了陈词滥调,实在是,一种鸟里有另一种鸟的样子。上帝肯定已经老去,连捏几只稀奇古怪的鸟的想象力都丧失殆尽。

斑鸠便是一例。斑鸠和鸽子实在相似,我分不清,老人就指

导:鸽子不落树,落也要落在百年大树上,斑鸠在前世是个可怜的姑娘,常被狠心的嫂嫂折磨,用火钳烫伤脖颈和脚踝,后来被嫂嫂吊死,变成鸟,不停的向世人诉说:哥哥好,嫂嫂歹,黑毛绳儿吊死我。于是我见着从树上扑啦啦起飞,脖颈和脚踝戴着黑圈的假鸽子,想着它便是斑鸠。

老人们关于一些鸟的传说,总是过于守旧,又合乎规矩。要说传说的突兀与直截了当,还是

《萨哈林旅行记》中一位名叫希什马廖夫的军官:从前,在那远古时候,根本没有什么萨哈林岛,但是,突然,火山爆发,海底的一座山岩上长,高出海平面,上面坐着两个生物,一个是海驴,一个是穿着佩戴肩章大礼服的希什马廖夫。

鸽子喜欢做什么呢,我不大清楚。斑鸠喜欢压马路,去山里闲逛,常见到斑鸠三三两两,穿着那灰中夹点红褐的羽绒服,站在公路中央,咕咕咕咕,车到跟前时都不惊不惧。司机只好停下车来等,一边等一边数落:笨得都不知道飞。有一次在公路上,车子疾驰,我看见几只斑鸠站在路中央不肯让路,着急,一急,就用嘴吹口气出去。我的用意是好的,将斑鸠吹起来,只是方法欠妥。好在斑鸠最终还是飞了起来。

我成年前从未去过南方,所以对南方的橘子印象深刻。橘子颜色醒目,北方水果中只有柿子可与之媲美;其次是橘子需要剥皮才能入口,不似北方的苹果鸭梨什么的,洗洗就能吃。

橘子好剥皮但易烂,与橘子有亲缘关系的广柑易储存但剥不下皮,每次吃时都需要动刀,切成几瓣才吃得痛快;后来有一年不知从哪来的甜橙,剥皮比橘子费点劲但能剥下来,如嫌麻烦也可以用刀切成几瓣吃;最后认知的是父亲出差广东带回来的沙田柚子,个大皮厚,父亲剥开它时全家都围在一起使劲,柚子入嘴酸甜可口,直到今天,我仍记得沙田柚子当年的美味。

在橘、柑、橙、柚之间存在着一些内在不易觉察的差异,同一形态的水果剥皮时如此大相径庭,这令我十分诧异。几十年来,我时不时地想起怎么简单区分这同类水果的差异,谁知越想这个问题就越陷入其中,这两天朋友送来两个貌似柑的蜜橘,极易剥皮,又颠覆我对柑的认知;还有就是过年的盆景金橘,剥皮是不可能的,得连皮一起吃,吃起来口感还是近橘不似柑。

其实我们生活中到处都是这种似是而非的问题,回答起来貌似容易实际很难。据说把农业大学的教授搬来,让他简明扼要说清楚橘柑橙柚四者的区分也十分困难,你如果上网去搜一搜,结果是看了还不如不看,更是一头雾水。作为普通老百姓,只要分得清苹果鸭梨柿子与橘子的区别就可以,不必事事较真。郑板桥说“难得糊涂”很有道理,我年轻时不大懂,老想分清楚橘柑橙柚这种没用的东西,结果白白浪费了青春,浪费了大脑。

五月,蒲公英开花了,黄色的花朵像一朵朵美丽的小太阳铺满原野,又到了挖野菜的时节,漫山遍野各样的野菜,仿佛在一夜之间长了出来。

借一次去乡下采访的机会,我在一片中药材基地看到了无数长的鲜嫩水灵的苦苦菜。看到它们,就有一种忍不住想要采挖一些的欲望。

苦苦菜,又叫败酱草,是一种药用食用兼备的无毒野生草本植物,具有清热解毒,破淤活血,消炎利尿的作用。

没有来由地喜欢着苦苦菜,在所有的野菜中,这是我最钟情的一种。它苦涩而清香的味道,细细想来,仿佛我们的人生一样。

苦苦菜的叶子呈锯齿状,灰绿色,把叶子掐断,便会有白色的汁液渗出来。这种汁液染到衣服或者手上,是不容易被洗掉的。

在晚春,带着孩子去田野里寻觅苦苦菜是一件令人期待的事情,孩子们只在乎水和石头之间玩耍的快乐。我的眼睛却时时刻刻地盯着地上的野草,在野草间寻觅苦苦菜的踪迹,看到一棵潜伏在野地里的苦苦菜,我便会欣喜地跑过去,用满满的喜悦将它们从地上“请”到我随身带着的塑料袋里。

在一个下午的寻觅之后,装苦苦菜的

袋子越来越有分量了,这让我觉得这样的快乐时光是那样的饱满,仿佛世界上最勤劳的农夫面对着自己庄院里丰收的果实一样满足。

挖了苦苦菜,一根一根地择出来,用清水过四五遍洗去上面的泥沙和杂草的叶子,然后放到开水锅里焯一遍,叶子便会变成那种很清脆的碧绿色,再用清水泡几个小时,就可以用来做菜了。

我们常用苦苦菜凉拌或者包饺子吃。凉拌,最是清热解毒的一种吃法,把

用开水焯过清水泡过的苦苦菜拿出来,挤干水分,稍微地用刀切一下,放入精盐、鸡精、小葱、蒜泥、白糖、香油和醋,最后再浇上一勺烧热的清油,用筷子搅拌均匀,一股夹杂着少许苦涩的清香味道便扑鼻而来……往往等不及开饭,苦苦菜已被我这个馋嘴的厨娘吃去了许多。

用苦苦菜包饺子就更加好吃了。五花肉剁碎,加入切好的多一倍的苦苦菜,然后打入一个鸡蛋,加入酱油、精盐、香油、生姜、葱花等佐料,顺着一个方向不停

地搅拌,搅拌均匀,就可以用擀好的面皮包饺子了。

苦苦菜的饺子出锅了,蘸上用醋、香油和辣椒配好的料汁,看一眼,馋涎欲滴,咬一口,齿颊生香。吃了一个紧接着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吃第二个,一直到吃饱了还舍不得罢手。

对于我这样的懒人来说,吃一次苦苦菜的饺子也是不容易的,总要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忙碌上好长一段时间,和面、剁馅儿、擀面皮、包饺子……多少的时光,就在这寻常的一日三餐中滑过去了,永不再来。

春天匆匆地过去了,夏天的脚步懒洋洋的,停顿又回顾,仿佛总也舍不得来。

城区附近小路边的苦苦菜几乎都被喜欢野菜的老人们挖光了,侥幸剩下些,也没有春天那般鲜嫩水灵,已经开出了一朵一朵的“小太阳”,可我还是想着找一些不太老的苦苦菜把它们采回家去,择洗干净用开水焯好挤干水分之后冻到冰箱里去。到了冬天,在孩子感冒上火的时候,包一顿苦苦菜的饺子给他吃。

今天,是难得的阳光肯来造访的日子,我坐在阳光下,眼前总是不自觉地闪过田野里的苦苦菜,树叶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跳跃着银子一样的光芒。

我想着每一个带孩子去挖苦苦菜的日子,仿佛都是一次放飞心灵的野游。是我和孩子屈指可数的一种自由的快乐。

现在我在钢筋水泥的楼宇间遥望,远山依旧,只是,已经很少能找到一处可以让你自由地采挖野菜的地方了。城市越来越大,楼宇越来越高,大片的麦田被征用,那些挖苦苦菜的闪亮的日子也已经流水一般一去不复返了。

阳光、田野、清新的风、远逝的村庄以及所有自由的时光……

想念看着孩子们在田野里吹蒲公英、摘马莲草的快乐时光,想念多年前那些没有被尘俗污染、没有被城市侵吞的大片的田野绿地,我们的过去了的童年,虽然贫寒,却拥有无数在野地里自由奔跑的快乐。

日子,像树叶一样稠密,像树叶一样稠密的日子在我们的忙碌和疏忽中,一片一片地跌落了。

在所有过去了的日子里,我常常能记起苦苦菜的味道,那是善良质朴的我和我们双脚走过的每一个日子,苦涩而清香。

感情出现第三个种类,比友情深比爱情浅,这就是暧昧。

男人对女人暧昧,若有若无的表现出对她的一点想法,是对她的一种恭维,对她的一种激励。因欣赏和夸奖,女人会重拾起青春岁月里的自信,千姿百媚、风情万种。女人四十豆腐渣,渐趋枯萎的花儿,忽然就那样再度笑靥如花、妩媚灵秀。平淡的日子,也活色生香,诗情画意。

女人跟男人的暧昧,当然也是表现出对他的欣赏和崇拜,这是对他人品、事业、交际的肯定。男人在暧昧里,因女人的崇拜和小鸟依人而倍感自信、优秀。生活,因那些默默地关心和呵护,春花秋月般明媚皎洁。

中年人生,因了这暧昧,是红了的樱桃,绿了的芭蕉,是又一季的繁花似锦,是素巾上的美丽花边点缀。

行于暧昧,止于理智,玩暧昧游戏,需要智慧,需要理智,没有足够的定力,劝你还是远离这种游戏为妙。因为彼此都知道有那么点意思,谁先真动心,谁就满盘皆输,谁就让平静的生活一盘散沙。

暧昧有度,过则火,敛则无味,

只有双方都是水晶心肝的聪明人,才能在洞悟游戏潜规则的前提下,在你进我退、我退你攻里,享受那种浅尝辄止

的味道和欲迎还拒的妙趣,享受男女双方斗心眼的迂回曲折,享受双方永远不说透,永远装傻的聚离两依依。

暧昧是华丽的成人游戏,是一种潜快乐心灵享受。在游戏里,他们远离生存压力,在婚姻和友谊的边缘,品味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快乐。既是游戏,便与真实无关,与家庭、生活、婚姻无关,浅浅的游戏里,只是品味一些虚无的快乐。

暧昧是味精,多吃伤害健康,少加则调味。玩玩暧昧,无伤大雅,且无形中拉近了人际关系,轻松愉快中,其乐融融。隔段时间不相见,便有淡淡思念与牵挂,遂呼了那帮圈子里的朋友相聚一起,一杯清茶、一杯薄酒里,浅笑谈心,消减许多人生无奈。

清寒红尘,多一份牵挂与温暖,终是红尘里的幸福。如果有那么一天,内敛的我,忽然也回应你的玩笑,跟你玩起了暧昧,你无须吓跑,亦无须沾沾自喜。我,不过是回报你的欣赏和赏识,仅此而已。当然,不入我眼的,暧昧也休想。

苦涩而清香的野菜施建华

雨 天丁永秀

中年暧昧伊宁

斑鸠李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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