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人散曲中的包头方言 -...

元人散曲中的包头方言（下）

□张福勋

温斌

文化 03编辑 李耀红 美编 张霞 审校 孔晓娟 邮箱：btrbyh@163.com 电话：25291832019年6月18日 星期二

方言具有很强烈的传承性方言具有很强烈的传承性，，和很稳固的地和很稳固的地域文化特征域文化特征。。

如果追溯包头地区的方言历史渊源如果追溯包头地区的方言历史渊源，，少说也少说也有千年的起源和流转了有千年的起源和流转了（（当然那时候还没有包头当然那时候还没有包头的称呼的称呼）。）。在宋人话本中即有了零星的包头方在宋人话本中即有了零星的包头方言言，，如果从元朝建立的公元如果从元朝建立的公元12711271年算起年算起，，论包论包头方言也有了头方言也有了800800余年的历史传承余年的历史传承。。

近日近日，，通读隋树森通读隋树森《《全元散曲全元散曲》（》（中华书中华书局局，，19641964年年），），结合任讷的结合任讷的《《散曲概论散曲概论》（》（中华中华书局书局，，线装聚珍仿宋版印线装聚珍仿宋版印，，系从系从19311931年出版之年出版之《《散曲丛刊散曲丛刊》》十五种之第十四种翻印十五种之第十四种翻印），），并对照并对照胡云晖胡云晖 《《包头方言探微包头方言探微》（》（内蒙古人民出版内蒙古人民出版社社，，20112011年年），），发现了一百多例包头方言发现了一百多例包头方言，，现现整理排列如下整理排列如下，，供方言研究者及内蒙古地方供方言研究者及内蒙古地方史史、、地方文学研究者参考地方文学研究者参考。。

每例均按首字拼音第一个字母依次排序每例均按首字拼音第一个字母依次排序。。凡两个以上凡两个以上（（含两个含两个））例证者例证者，，皆取一例皆取一例，，其其余则割舍余则割舍。。

M（m）

●磨跎（亦作摩陀）张可久 【双调·折桂令】《读史有感》：

“醉乡中壮士磨跎。”朱庭玉【仙吕·祆神急】《道情》：“得磨陀处且磨陀。”

这是个复义词，是“磨”（磨蹭，不利索）和“拖”（拖拉）的结合。慢条斯理，不慌不忙，不着急。于此相联系的是说逍遥自在，没有压力，身心自由，上边例句偏向于此意。又写作“磨驼”，如阿里西瑛【双调·殿前欢】《懒云窝》：“侭自磨驼”。

●茅庵冯子振 【正宫·鹦鹉曲】《故园归计》：

“对吴山结个茅庵。”“茅”即草，“茅庵”即草屋。突出的是简

陋，不结实，强调其临时搭建。杨朝英【正宫·叨叨令】：“不如我逍遥散诞茅庵住。”

●没出活郑光祖【南吕·梧桐树】《题情》：“没出

活似风花落。”“没出活”普通话讲“没法活”，即没办法

活（或应付）下去。“出”大概是“处”的变音。方言里读入声。●每日价孙叔顺【南吕·一枝花】：“每日价笑吟吟

谈古论今。”“每日价”就是“每日”“每天”。“价”是

个语尾助词，无意义。●美孜孜刘庭信【中吕·粉蝶儿】《美色》：“美孜

孜笑脸温存。”“美孜孜”又写“美滋滋”。“孜孜”是个

形容词的词尾，无实际意义。●闷棍无名氏【越调·柳营曲】《风月担》：“新

油来的红闷棍，恰掘下的陷人坑。”“闷”是个语首助词，特别强调一下。●明明的无名氏【双调·寿阳曲】：“明明的抱着虎睡。”

“明明的”就是明明白白，一点不含糊。●抹颩石子章【仙吕·八声甘州】：“前些时唧

溜，今番抹颩。”“抹颩”读“抹脱”，皆入声。丢三落四，

不精干。不精明（读如“几迷”)，与“唧溜”相反。亦写“抹搭”，如《元曲选》郑德辉《倩女离魂》：“休想我半星儿意差，一点儿抹搭。”

与此相联系的，“抹颩”亦有丢了、走过了头的意思。如说走得抹飏了，即走丢了。

N（n）

●那答儿（又作那答）杜仁杰【般涉调·耍孩儿】《庄稼不识勾

栏》：“不似那答儿闹穰穰人多”。又贯云石【双调】《送春》：“随柳絮吹归那答。”

“那答儿”又作“那搭儿”，即那里，那块儿。张可久【越调·寨儿令】《春情》：“绿杨阴那搭儿堪系马。”

●脑袋天灵同上：“我则道脑袋天灵破。”

“脑袋”即头；“天灵（盖）”指头的顶部。●闹烘烘刘庭信【双调·折桂令】《忆别》：“闹烘

烘断肠声一弄儿寻着。”“闹烘烘”是说人多吵杂，扰乱，喧哗。

P（p）

●撇闪曾瑞 【商调·梧叶儿】：“实镘 （màn，

瓦刀）的剐皮割肉,虚恩情撇闪提齁（hou，齁楼，喘）。”

“撇闪”，扔下不管，里边包含着招人耍了的招数。

●扑鼕薛昂夫【正宫·端正好】《闺怨》：“扑鼕

的井坠银屏。”“扑鼕”为象声词，敲鼓声。“鼕”已简化为

“冬”。例说井坠银屏发出“扑鼕”的声音。●屁眼刘庭信【越调·寨儿令】《戒嫖荡》：“精

屁眼打响铁。”“屁眼”即肛门的俗称。例句是说人太滑头。●扑簌同上【南吕·一枝花】《春日送别》：“锦

机摇残红扑簌。”

“扑”读入声。“扑簌”多言“扑簌簌”，象声词，纷纷落下之意。

Q（q）

●牵肠割肚白朴【小石调·恼煞人】：“为忆小卿，牵

肠割肚，凄惶悄然无底末。”“牵肠割肚”即断肠之义，形容思念到极

点，让人难以割舍。●齐臻臻马致远【南吕·一枝花】《惜春》：“齐臻

臻珠围翠绕。”“齐臻臻”亦称齐臻臻儿（“儿”化）或

齐圪（加个无意义的结构助词“圪”）臻臻，都是齐齐整整意。

●恰待冯子振 【正宫·鹦鹉曲】《农夫渴雨》：

“稻苗肥恰待抽花，渴煞青天雷雨。”“恰待”或说切待，指本来准备要做某件

事因遇某种障碍而还未做，即“正要”、“正待”。方壶【越调·斗鹌鹑】《送别》“恰待欢愉，顿成间阻”。

R（r）

●辱末汤式【南吕·一枝花】《卓文君花月瑞月

亭》：“辱末煞老丈人羞答答户闭门扃。”“辱末”也写“辱没”，使受到羞辱，抬不

起头来，不好意思，没了脸面。“煞”是强调程度厉害。

S（s）

●闪的荆干臣【黄钟·刮地风】：“闪的我独自孤

孀”。贯云石【南吕·感皇恩】：“闪的我鸾孤凤单。”

“闪的”有被骗、被忽悠、被蒙哄的意思。●甚马致远【大石调·青杏子】《悟迷》：“沿

泥絮怕甚狂风刮。”乔吉【双调·折桂令】《寄远》：“果实诚有甚推辞。”

“甚”是合音字，什么的意思，经常缀于动词、形容词之后，作宾语用。有时在之间加个衬字，如“图个甚”“忙求甚”等。但有时也缀于名词后作状语用，如“我甚也不怕”。有时也作主语，如白贲【正宫·鹦鹉曲】：“甚也有安排我处。”又作定语的，如乔吉 【双调·折桂令】《游越怀古》：“西施去也绝不见甚佳人。”最多用的是“有甚”，如无名氏【仙吕·赏花时】：“钱财多有甚奇”，和“不甚”，如“庞儿不甚挣达。”

●时节马致远 【双调·寿阳曲】《洞庭秋月》：

“不信道为伊曾害，害时节谁曾见来？”这个“时节”强调的是时候，但有时也指

时令，如说“过时节”或说“过时过节”，则偏于说节日。

●拾啜曾瑞【商调·梧叶儿】：“着厮拾啜为了题目。”

“拾啜”该是拾掇，收拾、整理的意思。睢玄明【般涉调·耍孩儿】：“做院本把我拾掇尽。”

●瘦怯怯同上【黄钟·醉花阴】《怀离》：“瘦怯怯

六幅翠裙搀。”“怯”读入声。“怯怯”是个语气助词，没

有实际意义。●实成乔吉【双调·新水令】《闺丽》：“回与我

句实成的话。”“实成”或写“实诚”，即诚实，实实在

在。见前乔吉《双调·折桂令】《寄远》。●腮邦高安道 【般涉调·哨遍】《皮匠说谎》：

“拢揎得腮帮儿省可里肥。”例句是讽刺说谎者将嘴里边塞（揎）得满满

的，鼓起腮邦子来，像蛤蟆一样吹嘘，在说谎话。●屎虼蜋刘庭信【越调·寨儿令】《戒嫖荡》：“屎

虼蜋推车。”“虼”读kē，“蜋”读láng。此种虫类专

门与粪打交道，将粪团弄成圆球，再滚，故称。“屎虼蜋”言其鄙小，推车就更自不量力，如同推粪球，永远推不远的。

●酸溜溜汤式【南吕·一枝花】《卓文君花月瑞仙

亭》：“卖弄他穷书生酸溜溜调美才高。”“酸溜溜”是讽刺别人的话，嘲笑读书人

卖弄知识显得迂腐。也写作“酸留留”，如无名氏 【越调·柳营曲】《晋王出寨》：“折酸枣，酸留留。”这是用的本意。

●使唤无名氏【商调·梧叶儿】《慧》：“使唤的

泥牛下水。”“使唤”即“指使”。但这里有强迫或逼迫

人家的意思。

T（t）

●图甚马致远【双调·夜行船】：“但有半米儿亏伊

天觑着，图个甚意断恩绝。”张养浩【双调·水仙子】：“问红尘奔走白图甚身心受苦。”

王元鼎【正宫·醉太平】《寒食》：“不吃

图甚的。”有时在“图”与“甚”之间加助词“个”，又“甚”后边加“的”。

“图”是个动词，相当于“求”。“甚”是什么的合音。“图甚”有反问的意思，如张养浩【双调·折桂令】：“白图甚身心受苦。”

●踢蹬睢景臣 【般涉调·哨遍】《高祖还乡》：

“胡踢蹬吹笛擂鼓。”“蹬”读为tēng，“踢蹬”，瞎胡闹，瞎起

哄。有时又作“踢腾”，浪费、糟蹋、作践，不爱惜。如乔吉 【双调·折桂令】《劝求伎者》：“踢腾尽铜斗般窠巢。”

●踏践乔吉 【越调·小桃红】：“阶前堆垛从

（任）踏践。”“踏践”即“践踏”，踩踏，毁坏。●跳塔乔吉【双调·新水令】《闺丽》：“不成时

怎肯呆心儿跳塔。”“跳塔”，又作“挑达”、“佻达”、“调达”

等，跳来跳去，蹿来蹿去，本事不大却爱显露自己，哪里也插一杠子，但在哪里也做不好事情。与诚实、踏实正好相反。

●调弄刘庭信【双调·夜行船】《青楼咏妓》：”

你则待调弄得话头儿长。”“调”读tiáo。“调弄”，调拨，拨弄，调教。●天灵盖汤式【南吕·一枝花】《自省》：“纱巾护

了天灵盖。”“天灵盖”指头顶。●抟（tuán）弄汤式 【南吕·一枝花】《赠钱塘镊者》：

“花镔（bīn，精炼的铁）镊抟弄得轻疾。”“抟弄”就是揉团得、揉弄得，将方的抟

成圆的、将硬的抟成软的。例句是讲将“镔镊”这种十分坚硬的东西，抟弄成柔软、轻便的东西，形容功夫深了。

W（w）

●足弯 跧贯云石【双调·清江引】《知足》：“闲来

偃仰歌，醉后 足弯 跧卧。”“足弯 跧”亦写作“鸾（luán）跧（读

入声），”弯曲的样子。

X（x）

●昔留昔零王和卿【商调·百字知秋令】：“碧纱窗外

风弄雨昔留昔零打芭蕉。”“昔留昔零”是象声词，形容雨水淅淅沥

沥地下个没完。也写作“淅留昔零”，如郑光祖【双调·

蟾宫曲】：“淅留昔零暮雨初晴。”也写作“淅零零”，如无名氏【正宫·端正好】：“动羁怀的是淅零零暮雨晴。”

也写作“淅留淅零”，如王和卿【双调·百字知秋令】：“淅留淅零暮雨初晴。”

●希颩胡都郑光祖【双调·蟾宫曲】：“见希颩胡都茶

客微醒。”“颩”读diū，斜视，不正眼看。与“丢

开”意有一定关联。普通话讲希里糊涂，包头方言也说“马里马虎”。

●歇豁曾瑞 【南吕】《风情》：“风流歇豁着坑

陷。”是风流瞎活遭坑陷较易理解。方言里的“歇豁”就是希里糊涂，马里马

虎的意思，不太认真。●显豁（huò）乔吉【南吕·一枝花】《私情》：“不显豁

意头儿甚好。”“显豁”是张扬、自我显露的意思。“豁”

在方言里读入声。●希罕乔吉【双调·行香子】《题情》：“软玉温

香忒希罕。”“希罕”应是稀罕，不多见，少有，故值

得珍惜。如亢文苑【南吕·一枝花】《为玉叶儿作》：“希罕似朱崖玛瑙。”

●吸溜高安道 【般涉调·哨遍】《嗓淡行院》：

“主张的自吸溜。”“吸溜”是个动作，拿嘴往食道里吸东

西，很快。例句是自作处理的意思。但“吸溜”另有吸引、吸住之意，如汤式【南吕·一枝花】《赠素云》：“吸溜煞谢安芳心。”

●喜恰杨朝英【商调·梧叶儿】《戏贾观音奴》：

“庞儿俊，更喜恰。”“恰”读入声，这儿是个语尾助词，无实

际意义。“喜恰”就是长相和表情喜喜欢欢的让人看着就喜欢，高兴。

●响当当刘庭信【双调·折桂令】《忆别》：“响当

当铁马儿争敲。”“响当当”是说响的程度很高。●羞答答汤式【南吕·一枝花】《卓文君花月瑞仙

亭》：“辱末煞老丈人羞答答户闭门扃。”很害羞，很不好意思。

●息稳无名氏【商调·梧叶儿】《戒》：“一步步

前途息稳。”“息”作副词用，强调很有把握，有“特

别”的意思。完完全全，不会有差错。

●香喷喷无名氏【越调·柳营曲】：“偷甜瓜，香喷喷。”

“喷喷”，读去声。强调“香”的程度。●淅零零刘庭信 【双调·夜行船】《青楼咏妓》：

“淅零零雨洒芭蕉。”“淅零零”与“淅留昔零”或“淅留淅

零”相同，雨下个不停的样子。

Y（y）

●央人杜仁杰【般涉调·耍孩儿】《庄稼不识勾

栏》：“中间里一个央人货。”这是一个纯粹的土话，指那些惹人失笑的

丑角儿类人物。有时候或人或事让人忍俊不禁、失笑不止，也说“作央 （“作”读为

“乍”），”“可央了”等。●一斤十六两姚燧【越调·凭栏人】：“我文章你艳妆，

你一斤咱十六两。”计量单位十六两为一斤，如说“半斤八

两，”都指彼此相等，一样样的。●巖嵌马致远【中吕·四块玉】《汉世》：“选一

间巖嵌房儿住。”“巖嵌”，该为严嵌，严切，指结实、密

合，不漏风雨。●引得同上 【仙吕·赏花时】《弄花香满衣》：

“悲春衫又引得个粉蝶儿来。”“引得”即招得，或者说招惹得。有吸引

的意思。●一答儿孙叔顺【南吕·一枝花】：“向林泉选一答

儿清幽地。”“一答儿”相当于一块儿。又说“一答答”、

“一搭搭儿”，是“在一起”（在一块）的意思。●饮气吞声张养浩 【越调·寨儿令】《赴詹事丞》：

“管伴使饮气吞声。”“饮气”即“忍气”，大概是转音。“管

伴”。肯定。●因此上赵显宏【黄钟·刮地风】《叹世》：“由此

上落落魄魄。”“由此上”实际就是“因此”，不过加了一

个后缀词“上”，没有实际意义。●眼巴巴张可久【越调·寨儿令】《春情》：“擎着

泪眼巴巴。”“擎”实际是“噙”。“巴巴”形容渴望的

样子。●因甚张可久【越调·寨儿令】：“因甚不来家。”与上所说“有甚”的用法相同。乔吉【双

调·折桂令】《寄远》：“果实诚有甚推辞？”

Z（z）

●正打杜仁杰【般涉调·耍孩儿】《庄稼不识勾

栏》：“正打街头过。”“正打”即刚好，正好之意。●摘脱王伯成【般涉调·哨遍】《赠长春宫雪庵

学士》：“顿然摘脱便奔腾。”“摘脱”是个复义词，摘开、脱开之意。

是说找个机会摆脱掉。●妆憨同上：“耳若聋，口似缄，有人问来佯妆憨。”

“妆”是假妆，“妆憨”是假妆老实巴交，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

●遭逢贯云石 【双调·醉春风】：“遭逢着很

（狠）毒娘。”“遭逢”就是碰到、遇到。●折证曾瑞【商调·梧叶儿】《赠喜温柔》：“闲

寻斗，不肯休，折证倒看谁羞。”“折证”亦写作“扎挣”，“揸挣”，“门乍

门争”“展争”，等，是用力摆脱或用力坚持的意思，要看具体语言环境而定。上例是“用力摆脱”的意思。

●支楞汤式【双调·天香引】《友人客寄》：“张君瑞

（即《西厢记》张生），恰调琴支楞的断了冰弦。”“支楞”为象声词，一般多说“支楞一

声”，拨起弦来的响声，如李唐宾【商调·望远行】：“支楞的泪湿弦初定。”

●指望朱庭玉【南吕·梁州第七】《思忆》：“要

指望合欢共笼。”“指望”即期望，盼望，希望的意思。●作甚的张养浩 【中吕·朱履曲】：“教好人每

（们）看做甚的。”“作甚的”是个问词，意为做什么事情的。在方言中，多为“作甚”（元杂剧中又写作

“则甚”，如乔吉《金钱记》第一折：“你怎生眼不转睛看那秀才则甚？”)，有点反问的意思在。

●真个乔吉【越调·天净沙】《即事》：“那时真

个相逢。”“真个”就是真的，不假，不骗人。强调

真实可信，如赵显宏【黄钟·昼夜乐】《夏》：“真个。真个是占断鸣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