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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随笔 · 连载 无论是第一次的约会 还是 历经千帆后的邂逅 能够心动都 是难得的遇见 这滚滚红尘里 这千千万万人 我们的一生会遇 到何其多的人 能够遇见 就是 缘分 而遇见的这些人里 总会有 一个或几个人让你似曾相识或 是心生好感 但你与他们 也许 只是路上的擦肩而过 只是饭店 或是坐车时的比邻 又或者缘分 长些 能够陪我们走一段人生 这种遇见 是一面之缘 是友 情之缘 是爱情之缘 缘起而聚 缘尽而散 我们所能做的 无非 是陪伴时珍惜把握 离开时放他 去走 一个人的一生总会有一次 或者几次心动的遇见 无需刻意 的安排 无需伫立的苦等 就在 某一时间某一地点 你和心动的 人就遇见了 而后生发的爱情或 短暂或久远 在生命旅程里无非 都会刻下或美好或痛苦的记忆 当我遇见你 没有早一步也 没有晚一步 没有相遇太早 没有相见恨晚 你适时地出现在 我的生命里 我之前的生命里没 有你 之后的生命里都是你 骨铭心 难以忘记 当我遇见你又错过你 我们 归为缘分只有这些 拥有的时候 不懂珍惜把握 我们又说缘分天 注定 缘分来时挡也挡不住 分去时留又留不下 所以 我们 的遇见没有错 恰如爱情的世界 没有对错 只是你我的缘分只有 这些 一切的矛盾苦痛是缘分给 一切的甜蜜欢乐也是缘分给 缘分在 狠狠爱 缘分不在 送你离开 更多的时候 我们遇见 们愿意为彼此倾心守候 这是上 天对你我的眷恋 无论之前你我 经历多少 但你我出现在对方的 世界里 我们从此就不再是一个 要时时刻刻想念的是我们 这份美丽的遇见 是偶然 是必 是等了千年万年 是等了二 十几年三十几年 你我知道 论等了多久 我们都是对方要等 的那个人 遇见就开始变成了对 对方的守候 愿意一生一世地守 愿意生生世世地守候 从此 我们的生命里因为有 了对方而愈加完整 愈发丰富多 一起看潮涨潮落 一起看花 谢花开 一起看夕阳晚霞 一起 看风云雾雨 我们感谢上天的眷 感谢缘分的青睐 感谢彼此 的不离不弃 这样的遇见 让生 命富于质感 让人生饱满纯粹 生命的确是一场漂泊的旅 我们可能会遇见很多国家 很多城市 很多村庄 遇见形形 色色的人 遇见不同的工作 见不同的亲情友情爱情 无论是 哪一种遇见 当它在我们的生命 里绽放出华彩的时候 我们要好 好珍惜这些缘分的馈赠 也许这 些遇见一生真的只有一次 转身 就是无涯的永恒 2017 6 20 日 星期二 责编 薛胜吉 美编 审读 法红玉 排版 王慧芬 [email protected] 我们似乎生活在一个快速旋 转的世界上 甚至顾不上喘息 被纷繁变化的事物裹挟走了 尽管 科技发达 我们却很少思考 尽管 物质丰富 我们却常感贫穷 尽管 信息爆炸 我们却依然无知 这个 快餐世界 岂容我们低眸沉思 榻酣睡 不适应么 对不起 适者生存 你将会被淘汰 这个世界难道就容不下一颗 沉静的心 我们都错了 我们完全 可以在奔波的时候停下来喘息一 在攀爬的时候俯身看一看下面 的风景 在拍照的时候放下相机 用心灵中的相机摄下美丽的瞬间 每个人都可以这样做 只是多数人 没有这样做 为什么我们甘愿奢侈自己的 身体 却同时又在虐待自己的心 也许 我们错过了人生中太多 美丽的瞬间 而抓住这些瞬间 需要拥有一颗沉静的心 许多人或许不知 沉静会诞生 伟大的成功 因为心灵解放的力量 丝毫不逊于核弹 那些看起来前呼后拥 众星捧 月一般的政治明星 那些坐拥万贯 家私 天天飞来飞去的阔佬 那些 台上风光无限 为掌声歌声而动容 的娱乐天才 不可谓不成功 但是 他们的心灵可能会感到异常疲惫 因为他们无暇留住浮华中的那一 份沉静 一个连坐着都算得上奔波的 如何沉静得下去 如果你让他 沉静下来 他会不客气地说 :“ 忙着 请你走开 。” 但是 每一个心灵都需要沉 离开了沉静 精神注定要虚脱 那份沉静 是人类情感酿就的 一杯红酒 只有慢慢地品 才回味 无穷 有一份淡泊的心境 有一份人 间的真情 就已经是相当多的财富 为什么还无休无止地为名利而 战呢 而那些在名利之战中大获全 胜的人们 即使当初怀抱着这份淡 泊和真情而战 战后也会赢得了名 却丢掉了淡泊和真情 有的人并非无才 却甘愿如此 堕落下去 因为 乱花已迷了他们 的双眼 他们已经无法沉静下去 只要沉静 就能留意生活中的 每一个细节 就能发现一处处常常 被人忽视的平凡之美 十年前 我去一家破产的煤矿 采访 来到一个贫困之家 父亲本 是一名矿工 却因患肾病长期卧 母亲已不知去向 两个上初中 的女儿 因营养不良 看上去像两 个幼儿园里的孩子 这样的三口之 挤在筒子楼的一个房间里 父亲见了我 就拿出大女儿亲 手剪的一幅剪纸让我看 那是一只 报春的燕子 在这个充满灰色和悲情的贫 困之家 那张红色的剪纸却是如此 的美丽 它寄托了太多的希望 希望而美丽 然而 我没有把这个细节写进 新闻报道中 现在想来 当时还是 缺少沉静 急于赶写文章 往往会 丢掉最感人的细节 当然 沉静总是寂寞的 它看 上去往往不如浮华耀眼 但这种寂 却是心灵的休憩 茫茫天地之 我们只是其中很小的一粒 宇宙近似于无 有时候 我们无法 用张扬引起关注 却可以用寂寞证 明自己的存在 每个人的心灵都有一个避风 但每个人不一定都能维护好自 己的避风港 十二级台风打过来 有的避风港被摧毁了 有的避 风港依然完好无损 为什么 因为 有的人善于在沉静中维护避风港 而有的人却不会这样做 灾难一旦 降临 人和人的反应是不同的 的可能跳楼 有的则充满希望地等 待灾难过去 灾难总会过去的 许多人挺不 过去 是因为缺乏信念和信仰 则是信念和信仰不可或缺的生 存环境 所以 我们不应该在忙碌的工 作中丢掉务虚的思考 不应该在疲 劳的奔波中放弃心灵的休憩 不应 该在浮华的人世中轻视亲情的抚 不应该在阴暗的天空中漠视彩 虹的奇异 请你相信 世上从来没有永动 从来没有快乐的富翁 从来没 有永远璀璨的明星 连载 邻居告诉他 前几年德国 人占用了这间小饭馆 楼下改 成酒吧 楼上住着两个不知从 何来的女郎 她们白天在楼下 卖酒 晚上狂欢到半夜 四周的 人恨不得把小楼烧掉 天青心 烧了倒好 现在再让我住到 上面去 我还不愿意呢 西蒙没有再回来过 大战 中和大战后 他已不知去向 青在洛朗帮助下 去了一趟敦 刻尔克 —— 因大撤退而扬名世 界的小城 那里还是半个城市 批着战争袈裟 按照当年西蒙 指点的方位 天青找到了那座 被炸毁的教堂 这座城市该修 复的建筑实在太多 许多废墟 原封不动地留在那里 没人顾 上修复教堂 天青在废墟后面 车库里 找到了他的那辆车 幸车里的东西竟然原封不动地 在那里 特别是他一直惦记的 母亲给的纪念物 和自己雕了 一半的石山 当然还有玛娅奶 奶的那个珠宝盒 连当初西蒙 留下的一罐汽油都还在呢 青把歇了五年的老车慢慢开回 小镇 天青用在南方葡萄园几年 攒的辛苦钱 把小楼翻盖成一 间旅店 二楼是六间客房 一楼 是饭馆加酒吧 在楼房旁 他特 意连盖上一间自己的卧房 想老了也不用爬楼 他知道自 己起码还可以再做二三十年 等哪天做不动关门算了 德国 人建的酒吧他留下了 因为镇 上的人 本来就愿意来他这家 老牌饭馆 特别是当这里多了 一个正规酒吧 在葡萄园里干 过几年的天青 如今很懂得酒 他每天在前台给客人调酒 倒酒 总是痴痴地望着那架钢 常常心不在焉 直到有一天 来了个客人 他坐在钢琴前面 弹了起来 弹得和贝雅塔一样好 —— 其实 弹得更好 天青听听就愣着不 动了 后来 他走到钢琴前面 问那个客人 :“ 你会弹肖邦吗 那首 夜曲 》, 九之二 ?” 天青记 住了这几个字 这么多年过去 他还没有忘 他还记得清 没有说错 那个人望了望 然后不动声色地弹了起来 果真是贝雅塔每天必弹的那首 曲子 天青像是触了电一般 身颤抖 往事一一回到心 —— 他站在贝小姐身后倾 他站在高坡上望着身穿白 衣的贝雅塔出现在窗子后面 他和贝雅塔在向西逃亡的途 特别是最后贝雅塔死在他 怀里的点点滴滴 所有那些画 面都从模糊的梦里再现出来 人们看出了酒店老板大概有过 什么故事 不过他自己不说 人是不好问的 自那以后 镇上 的人都知道 饭馆老板喜欢肖 特别是那首 夜曲 》。 会弹琴 的人来到饭馆 一定会给他弹 一遍 自己不会弹的人 看见外 面来的客人坐在那架钢琴前 也会站起走过去告诉他们 :“ 们老板爱听那首波兰人写的 夜曲 》, 九之二 !” 人人都会说 客人尽情地弹起来 天青就会 一动不动地一直听到琴声消失 在酒吧店堂 他还痴痴不动 整个饭馆那个时刻 也一定会 鸦雀无声 人人敬重老板的深 尽管他们不知道他在怀念 谁人 不知不觉地 这里人人变 成肖邦迷 天青晚年不感寂寞 他有贝雅塔陪伴 她的琴声总 在耳边荡漾 天青更加常去墓地 他觉 得几年大战冷落了弟弟 现在 该常来才是 他还是坐在那几 个无名氏墓碑前 洒瓶葡萄酒 跟弟弟诉说二次大战这几年 在南方经历的种种 特别是自 己没有当胆小鬼 帮助反抗组 织的那些事 后来讲的就都是 新近发生的事了 比如 他对弟 弟说 这里终于来了中国客人 他们旅游来到这里 看见这么 偏远的地方还有中国人开的饭 就像我看见几张中国面孔 一样惊奇又高兴 我给他们每 人做了一碗馄饨 他们可爱吃 吃了一碗还嫌不够 我又给 他们每人做了碗打卤面 他们吃 得那个香啊 边吃边问我什么时 候来的 我告诉他们第一次世界 大战的时候 来当华工的 我给 俄国人干 我弟给英国人干 们奇怪 那你怎么会在法国 么跟他们说呢 这些人对以 前的事 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他 们说我 对现在的事 什么也不 知道 我问那几个人 :“ 现在 国是谁当皇帝 ?” 不知咋地 那几 个人就掉开了眼泪 最后也没说 是谁当了皇帝 肯定不会是段祺 也不会是那个姓蒋的人 是二战爆发前看这里报纸写的 我只知道中国二战时没投 我也知道现在中国肯定不叫 皇帝了 可是叫啥 我也说不上 现在中国咋样 我就更不知 怪不了我 这儿的报纸 根本 不提中国 我再问那几个人 来他们一战时还没有出生呢 又过了些年 天青坐在那个 无名氏墓前唠叨 昨天来了一个 从俄国北边来的人 少见啊 里会有俄国人 我说起曾经在摩 尔曼铁路干过苦工 还当过红 他一脸的不相信 后来他说 起那条铁路靠北有个小车站 了个纪念碑呢 好像纪念的就是 内战时牺牲的中国人 我一听就 知道 那是普尔金车站 纪念的 是我们支队的人 刘哲欣和蔡大 哥他们 那人听到这里 才相信 我真的在那里干过苦力 还打过 …… 125情胆包天唱民歌 民歌在历史上一直未被重 属于下里巴人的消遣 不想 到了明代 民歌竟然咸鱼翻身 被称为 有明一绝 ”, 可与唐诗 宋词 元曲相并肩了 民歌在明代兴盛 其受欢迎 的内容却不是北方健儿豪意万 骑马挎刀 雪夜出雄关 驱驰 塞北外之类 而是吴侬软语 情蜜意 打情骂俏 情欲泛滥 类民歌走进千家万户 民歌来自民间 没有太多的 文人气息 没有繁琐的辞藻堆 其中蕴含的是民众的真实情 凡情欲生活 市井百态 无不 纳入其中 如同今日的流行歌曲 一般 民歌老少咸宜 传遍街头 巷尾 时人记载 民歌风行时 不问南北 不问男女 不问老幼 良贱 人人习之 亦人人喜听之 以至刊布成帙 举世传诵 沁人 心腑 其谱不知从何来 真可骇 ”。 民间对民歌的热情 让读书 人不解 在松江地方上 凡是朋 辈之间的谐谑 或是士人稍乖张 之举 很快就被编成民歌四处传 城乡之间的恶少 饮酒作乐 游荡街头时 群起而唱民歌 浪滚滚 气势汹汹 民歌具有鲜活的生命力 没有过多的词语矫饰 不受诗词 格律的限制 题材丰富大胆 破了文人闺情 风情的主题 言文人不敢言之情 敢说文人不 敢说之爱 袁宏道认为 :“ 当代无 文字 闾巷有真诗 却沽一壶酒 携君听 竹枝 》。” 民歌的兴起 吸引了一批欲革 去华而不实文风的文人的注意 真诗在民间 成为很多文人的共 当民歌得到了文人的关注后 它被系统地加以整理 发展成为一 种新的文学体裁 李开先认为民歌直出肝肺 加雕琢 真情足以感人 他整理了 明两代的民歌和散曲 市井艳 》, 并对作家 作品一一加以评 李开先去世后大约二十年 梦龙开始了对吴地民歌的搜集 编撰工作 他整理民歌有着深 层动机 :“借男女之真情 发名教之 伪药 。” 冯梦龙早年时惊才绝艳 笑骂 皆成文章 冯梦龙自恃年少英俊 狂放不羁 他狎妓青楼 与歌妓结 ,“逍遥艳冶场 游戏烟花里 ”。 多年之后 回忆起少年时的狎 游时光 他无限感慨 他为这些青 楼女子作传 在他的文章中 可以 看到诸多充满个性的妓女 她们或 是才情万种 言谈谐谑 或是敢爱敢 追求真爱 他的笔下 有名有姓 的妓女就有十余人 冯梦龙深恋名妓侯慧卿 二人 曾有白头偕老之约 不想冯梦龙却 被抛弃 侯慧卿选择了一名商人 从良改嫁之前 侯慧卿特意请冯梦 龙过来话别 心爱的人转投他人怀 冯梦龙万念俱灰 他不舍 他心 可他却无能为力 不是侯慧卿对冯梦龙无情无 只是一名名妓从良所需要的赎 金太过高昂 当时只有富豪 高官才 能负担得起 二十余岁的冯梦龙 本没有经济能力帮助心爱的人赎 侯慧卿也是无奈 她无法等待 她必须赶在年老色衰之前 从良嫁 与他人为妾 摆脱在青楼中的悲惨 命运 此段感情挫折 予冯梦龙极深 的伤害 失恋之后 他抽打自己耳 大骂自己何必对青楼女子认真 他大病一场 闭门谢客 专心创作情 他在诸多诗词中 描绘了自己的 愁肠百结 ,“ 最是一生凄绝处 鸳鸯 上欲招魂 ”。 多年之后 冯梦龙再 读当年失恋时写下的词曲 ,“ 犹可令 人下泪 ”。 冯梦龙在 挂枝儿 记下了 自己与名妓冯喜生的一段故事 冯喜生即将嫁人从良的前夜 请冯 梦龙过来话别 夜半 冯梦龙离去之 询问美人有无话要说 冯喜生淡 然一笑 为他唱了民歌送别 后来冯 梦龙编撰 挂枝儿 冯喜生红颜不 追念之情 涌上心间 冯梦龙狂 :“ 呜呼 人面桃花 已成梦境 …… 佳人难再 千古同怜 伤哉 !” 35姚蜀平 著 荷韵 伍俊 听雨就像听诗 郑小琼 有雨的日子在记忆里总过不 那些浸润的山水 宛如一幅泼墨 的诗意山水画 又不失流动的 可爱 苍凉极了 每当夜雨敲窗 我总想分辨这是余光中笔下的哪一 种雨 丝雨霏霏 思语非非 滴滴答 答地敲打在窗台 像极了一首谱过 曲的小诗 雨和风 阳光 雪花都是四季更 迭中最寻常的插曲 不过我独爱这 春雨 我习惯了在这样的雨天用我 的方式来记叙我的心情 十多年后 我在笔尖找到的诗意让我觉得 些如约的雨季 那些不经意的笔触 竟然描摹了属于我一生的情感背 使我内心能如此熨帖着这份诗 意的情怀而沉静 我感恩那些有雨 的日子 它为我埋下了走近诗的伏 我坐在十几层的高楼办公区隔 着窗户看楼下撑起伞慢走的人 欢看汽车在雨中疾驰而过溅起的水 也喜欢看那些冒雨急行的青年 男女诅咒坏天气的俏皮话 每一个 情景都像一首诗 承载了小日子的 趣味和生机 这些年 总是习惯性地选择把 自己办公桌的位置或者栖息的地 方选在离窗台近点的位置 这个 癖好最终可以归纳到是方便雨天 看雨 听雨 思雨 昨夜十二点以 我靠在枕头上听到的雨声 是这般急促 这般冷寂 下得人心 里发凉 却又心底滋生温馨 忽然 想念一杯握在手里的暖暖的苦咖 许多年来 我为自己幻想了很 我告诉自己 :“ 到哪里去找一 页记忆的书签 存多年来遗失的 恍惚 ?” 但当我写下属于那些雨季 的记忆后 我感到常常能触到我 心声的东西 是我的诗 而诗就是 我的书签 它能将我凌乱的心绪 沉淀成辽远的宁静 如果诗与我 有灵犀 它一定会看见深夜里那 双无奈的眼神为谁而虑 它一定 会守着我和属于我的那份孤独 我想 再没有比诗更能让我定一 定情怀的东西了 我喜欢这雨 在这雨声里看新 近的某个青涩青年发表的几段不长 不短的所谓 人生路 ”, 或者某个文 学名家一段经典的阅历 当我深沉 地凝望着这一片雨时 我想选个最 美的角度 在雨的视线里 勾勒出一 个诗意的剪影 然后带走 可终归没 有那种能耐 其实 能带走吗 带走 的能是什么 雨声仍在 我伏在桌上 拿起 有了写诗的冲动 提到荷 自然让人想起唐风宋韵中的苏堤曲院 旁的阵阵荷香 想起婀娜多姿 亭亭玉立这些字眼 想起宋代诗人杨万里笔下 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日荷 花别样红 的壮观荷塘美景 在我的意识中 荷最 让人流连忘返的还是她的灵性 喜欢在雨后或月夜下的荷塘边独处 站在碧波 荡漾的荷池边 看着荷花含羞的娇态 看那万绿丛中 的亭亭玉立 冰清玉洁的倩影在随风轻舞 犹如深蓝 夜空中繁星点点 此时 真的什么都可以想 什么都 可以不想 绿衣之上的圣洁 让人自然而然地想起了 周敦颐的 出淤泥而不染 濯清涟而不妖 的佳句 时此刻 一种长期困在由混凝土堆砌而成的城市森 林中所感受不到的清爽扑面而来 一份美丽心情油 然而生 瞬息间 心中的阴郁一跑而光 这该是一种 怎样的情怀在心头荡漾呢 人倚荷塘边 感觉那荷的绿衣正是青春少女的 裙裾 随风踏波而来 纯洁的荷之仙子啊 你在绿衣 遮掩之下偷偷张望 是为了寻找一弯明月 还是想了 解人世的风情 抑或是在守候一段情缘 绿衣掩饰不 了你的美丽与灵性 吸引了众多的倾慕者 蛙儿来得 最早 得意地躺在荷的怀抱中鼓着腮帮唱着浮躁的 歌曲 完全忽略了荷的负重与感受 善意的荷也只是 默默地承受 蜻蜓也来了 其实就在荷刚冒出水面的 那一瞬 蜻蜓早已静候在荷必经的小径 不求荷报以 深情的一眸 只为一种倾心聆听的意境 它却不 敢走近 更不忍远离 古诗词说得好 :“泉眼无声惜细 树阴照水爱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 早有蜻蜓立 上头 。” 蜻蜓收起先前曼妙的舞步 轻轻地贴在荷尖 静静地聆听荷的心曲 感应着荷的心跳 情愿就 这样 一生一世 荷象征着美 这众所周知 象征着爱 也是明月 可鉴 但荷的灵性及神化也只有感性的人才可顿悟 传说 荷是佛祖走过留下的足印 所以凡是长荷的地 自然少不了灵气 不信 你可以闭上眼 深吸一口 淡淡的荷香 让心去放飞 去畅想 总会有意想不到 的收获 望着几乎一尘不染的荷花 真的难以想象 她何以做到一尘不染 …… 赏荷并不都是欢愉的 有时候思绪也会随着伤 感起来 当你看着那无奈地铺在水面上的只剩下枯 黄叶脉的残荷时 一种将暮未暮的苍老感涌上心头 此时 真的有心残如荷 分不清究竟我是残荷 抑或 残荷是我了 自然增加一丝清愁 一缕惆怅 一双 阅了三十多年人生的眼睛终归平淡如水 但平淡的 生活却不会让人沉寂 平淡下仍会坚守着一份信念 即使心残如荷 即使不能像月季般灿烂过后即时融 入大地化作春泥 但总也可以化为另一种形式为下 一季的青绿沉落池底 在雨中赏残荷 吟起李商隐的 留得残荷听雨声 的诗句 此时分明感觉那雨是带 着忧郁的 雨声淅沥 残荷犹在 昭示着一种洗尽铅 华的宁静 繁华过后 一切如烟消云散 留下的只有 一种昭示 这是残荷在告诉我们 少一些浮躁 淡泊 些欲望 甘愿沉睡一年或多年 而醒来却仅仅为了了结 一段尘缘 人生是何其短暂啊 拥有时应好好守护 不管分离聚散 酸甜苦辣 人生的路再怎么不好走也 得走 再怎么好走 也会走完 既然这样 何不以荷为 榜样 在有限的生命里尽量向世人展示美 善的 一面呢 虽然错过了做梦的年龄 但赏荷回来后 我还 是做了一个梦 梦中在岁月的轮回里我又来到了 荷塘的边上 静寂的四周看到了升起的荷 很美 很美 ……

2017 6 20 薛胜吉 费 霞 法红玉 王慧芬 浮华与沉静的遇见没有错,恰如爱情的世界 没有对错,只是你我的缘分只有 这些,一切的矛盾苦痛是缘分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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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1: 2017 6 20 薛胜吉 费 霞 法红玉 王慧芬 浮华与沉静的遇见没有错,恰如爱情的世界 没有对错,只是你我的缘分只有 这些,一切的矛盾苦痛是缘分给

袁恒雷

11 随笔·连载

遇见

无论是第一次的约会 ,还是历经千帆后的邂逅 ,能够心动都是难得的遇见 。 这滚滚红尘里 ,这千千万万人 ,我们的一生会遇到何其多的人 ,能够遇见 ,就是缘分。

而遇见的这些人里 ,总会有一个或几个人让你似曾相识或

是心生好感 。但你与他们 ,也许只是路上的擦肩而过 ,只是饭店或是坐车时的比邻 ,又或者缘分长些 , 能够陪我们走一段人生路。这种遇见,是一面之缘 ,是友情之缘,是爱情之缘 。缘起而聚 ,缘尽而散 。我们所能做的 ,无非是陪伴时珍惜把握 ,离开时放他去走。

一个人的一生总会有一次

或者几次心动的遇见 ,无需刻意的安排 ,无需伫立的苦等 ,就在某一时间某一地点 ,你和心动的人就遇见了 ,而后生发的爱情或短暂或久远 ,在生命旅程里无非都会刻下或美好或痛苦的记忆。

当我遇见你 ,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 , 没有相遇太早 ,也没有相见恨晚 ,你适时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我之前的生命里没有你 , 之后的生命里都是你 。刻

骨铭心,难以忘记。当我遇见你又错过你 ,我们

归为缘分只有这些 。拥有的时候不懂珍惜把握 ?我们又说缘分天注定 , 缘分来时挡也挡不住 ,缘分去时留又留不下 。所以 ,我们的遇见没有错 ,恰如爱情的世界没有对错 ,只是你我的缘分只有这些 ,一切的矛盾苦痛是缘分给的,一切的甜蜜欢乐也是缘分给的 。缘分在 ,狠狠爱 ,缘分不在 ,送你离开。

更多的时候 , 我们遇见 ,我们愿意为彼此倾心守候 。这是上天对你我的眷恋 ,无论之前你我经历多少 ,但你我出现在对方的世界里 ,我们从此就不再是一个人, 要时时刻刻想念的是我们 。这份美丽的遇见 ,是偶然 ,是必然 ,是等了千年万年 ,是等了二十几年三十几年 , 你我知道 ,无论等了多久 ,我们都是对方要等的那个人 ,遇见就开始变成了对对方的守候 。愿意一生一世地守候,愿意生生世世地守候。

从此 ,我们的生命里因为有了对方而愈加完整 ,愈发丰富多彩 。一起看潮涨潮落 ,一起看花谢花开 ,一起看夕阳晚霞 ,一起

看风云雾雨 。我们感谢上天的眷顾 ,感谢缘分的青睐 ,感谢彼此的不离不弃 。这样的遇见 ,让生命富于质感,让人生饱满纯粹。

生命的确是一场漂泊的旅

程 , 我们可能会遇见很多国家 、很多城市 、很多村庄 ,遇见形形色色的人 , 遇见不同的工作 ,遇见不同的亲情友情爱情 。无论是哪一种遇见 ,当它在我们的生命里绽放出华彩的时候 ,我们要好好珍惜这些缘分的馈赠 ,也许这些遇见一生真的只有一次 ,转身就是无涯的永恒。

2017 年 6 月 20 日 星期二

责编 薛胜吉美编 费 霞 审读 法红玉 排版 王慧芬

[email protected]

我们似乎生活在一个快速旋

转的世界上 , 甚至顾不上喘息 ,就被纷繁变化的事物裹挟走了 。尽管科技发达 ,我们却很少思考 ;尽管物质丰富 ,我们却常感贫穷 ;尽管信息爆炸 ,我们却依然无知 。这个快餐世界 , 岂容我们低眸沉思 、卧榻酣睡?

不适应么 ?对不起 ,适者生存 ,你将会被淘汰!

这个世界难道就容不下一颗

沉静的心 ?我们都错了 。我们完全可以在奔波的时候停下来喘息一

下,在攀爬的时候俯身看一看下面的风景 , 在拍照的时候放下相机 ,用心灵中的相机摄下美丽的瞬间 。每个人都可以这样做 ,只是多数人没有这样做。

为什么我们甘愿奢侈自己的

身体 , 却同时又在虐待自己的心灵 ?也许 ,我们错过了人生中太多美丽的瞬间 , 而抓住这些瞬间 ,则需要拥有一颗沉静的心。

许多人或许不知 ,沉静会诞生伟大的成功 ,因为心灵解放的力量丝毫不逊于核弹。

那些看起来前呼后拥 、众星捧月一般的政治明星 ,那些坐拥万贯家私 、天天飞来飞去的阔佬 ,那些台上风光无限 、为掌声歌声而动容的娱乐天才,不可谓不成功 。但是 ,他们的心灵可能会感到异常疲惫 ,因为他们无暇留住浮华中的那一

份沉静。一个连坐着都算得上奔波的

人 ,如何沉静得下去 ?如果你让他

沉静下来,他会不客气地说 :“忙着呢,请你走开。”

但是 , 每一个心灵都需要沉静,离开了沉静,精神注定要虚脱。

那份沉静 ,是人类情感酿就的一杯红酒 ,只有慢慢地品 ,才回味无穷。

有一份淡泊的心境 ,有一份人间的真情 ,就已经是相当多的财富了 ,为什么还无休无止地为名利而战呢 ?而那些在名利之战中大获全胜的人们 ,即使当初怀抱着这份淡泊和真情而战 ,战后也会赢得了名利,却丢掉了淡泊和真情

有的人并非无才 ,却甘愿如此堕落下去 。因为 ,乱花已迷了他们的双眼 , 他们已经无法沉静下去了。

只要沉静 ,就能留意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 ,就能发现一处处常常被人忽视的平凡之美。

十年前 ,我去一家破产的煤矿采访 ,来到一个贫困之家 。父亲本

是一名矿工 , 却因患肾病长期卧床 ,母亲已不知去向 ,两个上初中的女儿 ,因营养不良 ,看上去像两个幼儿园里的孩子 。这样的三口之家,挤在筒子楼的一个房间里。

父亲见了我 ,就拿出大女儿亲手剪的一幅剪纸让我看 ,那是一只报春的燕子。

在这个充满灰色和悲情的贫

困之家 ,那张红色的剪纸却是如此的美丽 。 它寄托了太多的希望 ,因希望而美丽。

然而 ,我没有把这个细节写进新闻报道中 。现在想来 ,当时还是缺少沉静 ,急于赶写文章 ,往往会丢掉最感人的细节。

当然 ,沉静总是寂寞的 ,它看上去往往不如浮华耀眼 。但这种寂寞 ,却是心灵的休憩 。茫茫天地之间, 我们只是其中很小的一粒 ,于宇宙近似于无 ,有时候 ,我们无法用张扬引起关注 ,却可以用寂寞证明自己的存在。

每个人的心灵都有一个避风

港, 但每个人不一定都能维护好自己的避风港 。 十二级台风打过来时, 有的避风港被摧毁了, 有的避风港依然完好无损。 为什么? 因为有的人善于在沉静中维护避风港 ,而有的人却不会这样做。 灾难一旦降临 , 人和人的反应是不同的 ,有的可能跳楼, 有的则充满希望地等待灾难过去。

灾难总会过去的。 许多人挺不过去 , 是因为缺乏信念和信仰 。沉静, 则是信念和信仰不可或缺的生存环境。

所以, 我们不应该在忙碌的工作中丢掉务虚的思考, 不应该在疲劳的奔波中放弃心灵的休憩, 不应该在浮华的人世中轻视亲情的抚

慰, 不应该在阴暗的天空中漠视彩虹的奇异。

请你相信, 世上从来没有永动机, 从来没有快乐的富翁, 从来没有永远璀璨的明星。

浮华与沉静

连 载

邻居告诉他,前几年德国人占用了这间小饭馆,楼下改成酒吧,楼上住着两个不知从何来的女郎。她们白天在楼下卖酒,晚上狂欢到半夜,四周的人恨不得把小楼烧掉。天青心想,烧了倒好,现在再让我住到上面去,我还不愿意呢!

西蒙没有再回来过,大战中和大战后,他已不知去向。天青在洛朗帮助下,去了一趟敦刻尔克———因大撤退而扬名世

界的小城。那里还是半个城市批着战争袈裟。按照当年西蒙指点的方位,天青找到了那座被炸毁的教堂。这座城市该修复的建筑实在太多,许多废墟原封不动地留在那里,没人顾上修复教堂。天青在废墟后面车库里,找到了他的那辆车,所幸车里的东西竟然原封不动地

在那里,特别是他一直惦记的

母亲给的纪念物, 和自己雕了一半的石山, 当然还有玛娅奶奶的那个珠宝盒。 连当初西蒙留下的一罐汽油都还在呢 。天青把歇了五年的老车慢慢开回

小镇。天青用在南方葡萄园几年

攒的辛苦钱, 把小楼翻盖成一间旅店,二楼是六间客房,一楼是饭馆加酒吧;在楼房旁,他特意连盖上一间自己的卧房 ,心想老了也不用爬楼。 他知道自己起码还可以再做二三十年 ,等哪天做不动关门算了。 德国人建的酒吧他留下了, 因为镇上的人, 本来就愿意来他这家老牌饭馆, 特别是当这里多了一个正规酒吧。 在葡萄园里干过几年的天青, 如今很懂得酒水;他每天在前台给客人调酒、倒酒, 总是痴痴地望着那架钢琴,常常心不在焉。

直到有一天,来了个客人,他坐在钢琴前面,弹了起来。他弹得和贝雅塔一样好———其实

弹得更好。 天青听听就愣着不动了 。后来 ,他走到钢琴前面 ,问那个客人 :“你会弹肖邦吗 ?那首 《夜曲 》,九之二 ?”天青记住了这几个字, 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还没有忘; 他还记得清楚, 没有说错。 那个人望了望他,然后不动声色地弹了起来。果真是贝雅塔每天必弹的那首

曲子。天青像是触了电一般,浑身 颤 抖 , 往 事 一 一 回 到 心头———他站在贝小姐身后倾

听, 他站在高坡上望着身穿白衣的贝雅塔出现在窗子后面 ,

他和贝雅塔在向西逃亡的途

中, 特别是最后贝雅塔死在他怀里的点点滴滴; 所有那些画面都从模糊的梦里再现出来 。人们看出了酒店老板大概有过

什么故事;不过他自己不说,别人是不好问的。自那以后,镇上的人都知道, 饭馆老板喜欢肖邦,特别是那首《夜曲》。会弹琴的人来到饭馆, 一定会给他弹一遍;自己不会弹的人,看见外面来的客人坐在那架钢琴前 ,也会站起走过去告诉他们:“我们老板爱听那首波兰人写的

《夜曲》,九之二!”人人都会说。客人尽情地弹起来, 天青就会一动不动地一直听到琴声消失

在酒吧店堂,他还痴痴不动;而整个饭馆那个时刻, 也一定会鸦雀无声; 人人敬重老板的深情, 尽管他们不知道他在怀念谁人。不知不觉地,这里人人变成肖邦迷。天青晚年不感寂寞,他有贝雅塔陪伴, 她的琴声总在耳边荡漾。

天青更加常去墓地, 他觉得几年大战冷落了弟弟, 现在该常来才是。 他还是坐在那几个无名氏墓碑前,洒瓶葡萄酒,跟弟弟诉说二次大战这几年 ,在南方经历的种种, 特别是自己没有当胆小鬼, 帮助反抗组织的那些事。 后来讲的就都是新近发生的事了。比如,他对弟弟说:这里终于来了中国客人,他们旅游来到这里, 看见这么偏远的地方还有中国人开的饭

馆, 就像我看见几张中国面孔一样惊奇又高兴。 我给他们每

人做了一碗馄饨 , 他们可爱吃呢,吃了一碗还嫌不够 ;我又给他们每人做了碗打卤面。他们吃得那个香啊,边吃边问我什么时候来的。我告诉他们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来当华工的 。我给俄国人干, 我弟给英国人干。他们奇怪, 那你怎么会在法国?怎么跟他们说呢 !唉 ,这些人对以前的事,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他们说我,对现在的事 ,什么也不知道。 我问那几个人:“现在,中国是谁当皇帝?”不知咋地,那几个人就掉开了眼泪。最后也没说是谁当了皇帝。肯定不会是段祺瑞, 也不会是那个姓蒋的人,那是二战爆发前看这里报纸写的

事 ; 我只知道中国二战时没投降,我也知道现在中国肯定不叫皇帝了,可是叫啥 ,我也说不上来;现在中国咋样 ,我就更不知道。怪不了我,这儿的报纸,根本不提中国。 我再问那几个人,原来他们一战时还没有出生呢。

又过了些年,天青坐在那个无名氏墓前唠叨:昨天来了一个从俄国北边来的人, 少见啊,这里会有俄国人!我说起曾经在摩尔曼铁路干过苦工 , 还当过红军;他一脸的不相信 。后来他说起那条铁路靠北有个小车站,立了个纪念碑呢,好像纪念的就是内战时牺牲的中国人。我一听就知道,那是普尔金车站 ,纪念的是我们支队的人,刘哲欣和蔡大哥他们。那人听到这里 ,才相信我真的在那里干过苦力,还打过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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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胆包天唱民歌

民歌在历史上一直未被重

视 ,属于下里巴人的消遣 。不想到了明代, 民歌竟然咸鱼翻身,被称为 “有明一绝 ”,可与唐诗 、宋词、元曲相并肩了。

民歌在明代兴盛,其受欢迎的内容却不是北方健儿豪意万

千,骑马挎刀,雪夜出雄关,驱驰塞北外之类。 而是吴侬软语,浓情蜜意,打情骂俏,情欲泛滥,这类民歌走进千家万户。

民歌来自民间,没有太多的文人气息 , 没有繁琐的辞藻堆砌,其中蕴含的是民众的真实情感,凡情欲生活、市井百态,无不纳入其中。如同今日的流行歌曲一般 ,民歌老少咸宜 ,传遍街头巷尾。 时人记载, 民歌风行时,“不问南北,不问男女,不问老幼良贱,人人习之,亦人人喜听之,以至刊布成帙 ,举世传诵 ,沁人心腑 。其谱不知从何来 ,真可骇叹”。

民间对民歌的热情,让读书人不解 。在松江地方上 ,凡是朋辈之间的谐谑,或是士人稍乖张之举,很快就被编成民歌四处传播。城乡之间的恶少,饮酒作乐,游荡街头时, 群起而唱民歌,声浪滚滚,气势汹汹。

民歌具有鲜活的生命力,它没有过多的词语矫饰,不受诗词格律的限制, 题材丰富大胆,突破了文人闺情、 风情的主题,敢言文人不敢言之情,敢说文人不敢说之爱。袁宏道认为:“当代无文字,闾巷有真诗。却沽一壶酒,

携君听《竹枝》。”民歌的兴起,吸引了一批欲革

去华而不实文风的文人的注意 ,“真诗在民间” 成为很多文人的共识。 当民歌得到了文人的关注后,它被系统地加以整理,发展成为一种新的文学体裁。

李开先认为民歌直出肝肺,不加雕琢,真情足以感人。他整理了元、明两代的民歌和散曲《市井艳词》, 并对作家、 作品一一加以评点。 李开先去世后大约二十年,冯梦龙开始了对吴地民歌的搜集、整理、编撰工作。他整理民歌有着深层动机:“借男女之真情,发名教之伪药。”

冯梦龙早年时惊才绝艳,笑骂皆成文章。 冯梦龙自恃年少英俊,狂放不羁,他狎妓青楼,与歌妓结交,“逍遥艳冶场,游戏烟花里”。

多年之后,回忆起少年时的狎游时光,他无限感慨。他为这些青楼女子作传,在他的文章中,可以看到诸多充满个性的妓女,她们或

是才情万种,言谈谐谑,或是敢爱敢恨,追求真爱。他的笔下 ,有名有姓的妓女就有十余人。

冯梦龙深恋名妓侯慧卿, 二人曾有白头偕老之约, 不想冯梦龙却被抛弃,侯慧卿选择了一名商人。在从良改嫁之前, 侯慧卿特意请冯梦龙过来话别。 心爱的人转投他人怀抱,冯梦龙万念俱灰 ,他不舍 ,他心痛,可他却无能为力。

不是侯慧卿对冯梦龙无情无

义, 只是一名名妓从良所需要的赎金太过高昂,当时只有富豪、高官才能负担得起。二十余岁的冯梦龙,根本没有经济能力帮助心爱的人赎

身。侯慧卿也是无奈 ,她无法等待 ,她必须赶在年老色衰之前, 从良嫁与他人为妾, 摆脱在青楼中的悲惨命运。

此段感情挫折, 予冯梦龙极深的伤害。 失恋之后, 他抽打自己耳光,大骂自己何必对青楼女子认真。他大病一场,闭门谢客,专心创作情词。他在诸多诗词中,描绘了自己的愁肠百结,“最是一生凄绝处, 鸳鸯眆上欲招魂 ”。多年之后 ,冯梦龙再读当年失恋时写下的词曲,“犹可令人下泪”。

冯梦龙在 《挂枝儿 》中 ,记下了自己与名妓冯喜生的一段故事 。在冯喜生即将嫁人从良的前夜, 请冯梦龙过来话别。夜半,冯梦龙离去之前,询问美人有无话要说。冯喜生淡然一笑,为他唱了民歌送别。后来冯梦龙编撰《挂枝儿》时,冯喜生红颜不再,追念之情,涌上心间 。冯梦龙狂呼:“呜呼!人面桃花,已成梦境……佳人难再,千古同怜,伤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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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蜀平 著

荷韵

黄曙辉

伍俊

听雨就像听诗郑小琼

有雨的日子在记忆里总过不

完,那些浸润的山水,宛如一幅泼墨的诗意山水画。 静, 又不失流动的韵,可爱、苍凉极了。每当夜雨敲窗,我总想分辨这是余光中笔下的哪一

种雨,丝雨霏霏,思语非非。滴滴答答地敲打在窗台, 像极了一首谱过曲的小诗。

雨和风、阳光、雪花都是四季更迭中最寻常的插曲, 不过我独爱这春雨。 我习惯了在这样的雨天用我的方式来记叙我的心情。十多年后,我在笔尖找到的诗意让我觉得,那些如约的雨季,那些不经意的笔触,竟然描摹了属于我一生的情感背

景, 使我内心能如此熨帖着这份诗意的情怀而沉静。 我感恩那些有雨的日子, 它为我埋下了走近诗的伏笔。 我坐在十几层的高楼办公区隔着窗户看楼下撑起伞慢走的人,喜欢看汽车在雨中疾驰而过溅起的水

花, 也喜欢看那些冒雨急行的青年男女诅咒坏天气的俏皮话。 每一个情景都像一首诗, 承载了小日子的趣味和生机。

这些年,总是习惯性地选择把自己办公桌的位置或者栖息的地

方选在离窗台近点的位置 , 这个癖好最终可以归纳到是方便雨天

看雨 、听雨 、思雨 。昨夜十二点以后 ,我靠在枕头上听到的雨声 ,也是这般急促 、这般冷寂 ,下得人心里发凉 ,却又心底滋生温馨 ,忽然想念一杯握在手里的暖暖的苦咖

啡 。许多年来 ,我为自己幻想了很多 , 我告诉自己 :“到哪里去找一页记忆的书签 , 存多年来遗失的恍惚 ?”但当我写下属于那些雨季的记忆后 , 我感到常常能触到我心声的东西 ,是我的诗 ,而诗就是我的书签 。 它能将我凌乱的心绪沉淀成辽远的宁静 , 如果诗与我有灵犀 , 它一定会看见深夜里那双无奈的眼神为谁而虑 ? 它一定会守着我和属于我的那份孤独 。我想 , 再没有比诗更能让我定一定情怀的东西了 。

我喜欢这雨, 在这雨声里看新近的某个青涩青年发表的几段不长

不短的所谓“人生路”,或者某个文学名家一段经典的阅历。 当我深沉地凝望着这一片雨时, 我想选个最美的角度,在雨的视线里,勾勒出一个诗意的剪影,然后带走。可终归没有那种能耐,其实,能带走吗?带走的能是什么?

雨声仍在。 我伏在桌上, 拿起笔,有了写诗的冲动。

提到荷, 自然让人想起唐风宋韵中的苏堤曲院旁的阵阵荷香,想起婀娜多姿、亭亭玉立这些字眼,想起宋代诗人杨万里笔下“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壮观荷塘美景。然,在我的意识中,荷最让人流连忘返的还是她的灵性。

喜欢在雨后或月夜下的荷塘边独处, 站在碧波荡漾的荷池边,看着荷花含羞的娇态,看那万绿丛中的亭亭玉立,冰清玉洁的倩影在随风轻舞,犹如深蓝夜空中繁星点点。此时,真的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绿衣之上的圣洁,让人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周敦颐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佳句。此时此刻, 一种长期困在由混凝土堆砌而成的城市森林中所感受不到的清爽扑面而来, 一份美丽心情油然而生。瞬息间,心中的阴郁一跑而光。这该是一种怎样的情怀在心头荡漾呢!

人倚荷塘边, 感觉那荷的绿衣正是青春少女的裙裾,随风踏波而来。纯洁的荷之仙子啊,你在绿衣遮掩之下偷偷张望,是为了寻找一弯明月,还是想了解人世的风情 抑或是在守候一段情缘 绿衣掩饰不

了你的美丽与灵性,吸引了众多的倾慕者。蛙儿来得最早, 得意地躺在荷的怀抱中鼓着腮帮唱着浮躁的歌曲,完全忽略了荷的负重与感受,善意的荷也只是默默地承受;蜻蜓也来了。其实就在荷刚冒出水面的那一瞬,蜻蜓早已静候在荷必经的小径,不求荷报以深情的一眸,只为一种倾心聆听的意境。可,它却不敢走近,更不忍远离。古诗词说得好:“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蜻蜓收起先前曼妙的舞步,轻轻地贴在荷尖上,静静地聆听荷的心曲,感应着荷的心跳,情愿就这样,一生一世。

荷象征着美,这众所周知,象征着爱,也是明月可鉴。但荷的灵性及神化也只有感性的人才可顿悟。传说,荷是佛祖走过留下的足印,所以凡是长荷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灵气。不信,你可以闭上眼,深吸一口淡淡的荷香,让心去放飞,去畅想,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望着几乎一尘不染的荷花,真的难以想象,她何以做到一尘不染……

赏荷并不都是欢愉的, 有时候思绪也会随着伤感起来。 当你看着那无奈地铺在水面上的只剩下枯黄叶脉的残荷时,一种将暮未暮的苍老感涌上心头,此时,真的有心残如荷,分不清究竟我是残荷,抑或残荷是我了。心,自然增加一丝清愁,一缕惆怅。一双阅了三十多年人生的眼睛终归平淡如水, 但平淡的生活却不会让人沉寂,平淡下仍会坚守着一份信念:即使心残如荷, 即使不能像月季般灿烂过后即时融入大地化作春泥, 但总也可以化为另一种形式为下一季的青绿沉落池底。在雨中赏残荷,吟起李商隐的“留得残荷听雨声”的诗句,此时分明感觉那雨是带着忧郁的,雨声淅沥,残荷犹在,昭示着一种洗尽铅华的宁静。繁华过后,一切如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一种昭示,这是残荷在告诉我们,少一些浮躁,淡泊些欲望。

甘愿沉睡一年或多年, 而醒来却仅仅为了了结一段尘缘,人生是何其短暂啊!拥有时应好好守护,不管分离聚散,酸甜苦辣。人生的路再怎么不好走也得走,再怎么好走,也会走完。既然这样,何不以荷为榜样,在有限的生命里尽量向世人展示美、爱、善的一面呢!

虽然错过了做梦的年龄,但赏荷回来后,我还是做了一个梦, 梦中在岁月的轮回里我又来到了荷塘的边上 ,静寂的四周看到了升起的荷 ,很美 、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