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2015年11月7日晚10时20分从成都双流机场起飞，连续乘坐 11 个小时，行 8380 公里，才到达德国法兰克福市。因西欧时间要晚北京时间7小时，11个小时都是在黑暗的空中度过，窗外黯淡无光，偶有流星划过；机内乘客酣睡，一片死气沉沉，坐得我腰酸腿痛，不时解开安全带站立伸展。

一下飞机，出机场前就得接受德国移民局的海关检查，德国人办事非常严谨，他们的安检太苛严，鞋子要脱掉，还要解开裤带提着抖几下，认真对照护照、签证，验证五官才结束。我是第一次到德国，高兴得不自觉地学纳粹士兵把右手往前伸。走向第二关，这里只是抽查，一查是否带足 1000 元以上欧元，二查是否超带200支以上香烟。前边数十人都顺利通行，我发现那名德国警察早就把深陷的眼睛盯着我。果然把我拦下了，我不通德语，只好叫来导游翻译。导游说：问你带烟没有？我不抽烟，打开行李箱看过就关上，又叫我出示欧元，幸好我在毕节用9700 元人民币换了 1400 元欧元。上车后导游以我为例，向大家上了一课，说我之所以被抽查，是德国人忌讳我右手往前伸那个动作，他们误以为我行纳粹礼。

“纳粹礼”是指德意志礼。方式为高抬右臂 45 度，手指并拢手掌向下。希特勒反对握手礼，提倡纳粹礼，后来就变成纳粹主义的代表象征之一。纳粹党挑起第二次世界大战，给德国及世界上都造成深重的灾难。目前这个手势在许多国家都是被立法禁止使用的，严重的还要判监禁半年。看来我算是幸运的，接受了一次教育，今后得小心谨慎。

法兰克福机场是欧洲除伦敦之外的第二大机场。远远看去，它的外形极像一只恐龙，庞大无比。主要建筑材料居然是玻璃，顶棚和幕墙都是透明的，白天，阳光射入室内，自然的采光尽可能地代替照明功能的灯光。如果傍晚时分到达，你将可以看到这座建筑中的灿烂光芒穿过四周的界限向夜空发散着，仿佛一颗巨大的发光宝石。该机场往来航班之多，起降率之高是世界屈指可数的。法兰克福机场城，本身就是一座永不睡眠的城市。

从机场到法兰克福市中心非常便利。有机场汽车站、机场地铁、机场火车站等。机场火车站就在1号机场大楼。从机场火车站乘车至法兰克福总站需 10 分钟，穿过地下层来到总站正门前，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凯撒大街，其中的一段是不准车辆行驶的“步行者天堂”，凯撒大街一直向市中心延伸。从车站出来沿着凯撒大街步行 10 来分钟就会看到一个林立着高层建筑和现代化剧场的广场，从这里便进入市中心了，再往前行5分钟左右就是雷玛广场，这里有大教堂和旧市政厅，我们在这里逗留的时间较长。

旧市政厅由三座 15 世纪的人字形建筑构成。这三幢精美的连体哥特式楼房，其阶梯状的人字形屋顶，别具一格，虽然曾遭受数百年战火的摧残，但整修后仍保存完好，可以说是法兰克福的一个象征。正中一幢人们叫他雷玛。雷玛的二层有一个皇帝大厅，以前曾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举行加冕典礼的地方。内装饰有神圣罗马帝国从查里曼大帝到佛朗茨二世共 52 名皇帝的肖像画，这些肖像与真人一样大小，非常引人注目。广场中央塑有一尊高高的正义女神像。

这尊女神像高高屹立在刻有很多圣经故事的基座上，面对政府，怒目而视，右手握着一把利剑，直指政府大门，左手高擎一把天平，示意政府官员要公正廉明，否则天神难容。我对此很感兴趣，照了一张女神像，作诗一首发在微信群里：

德国法律众纷纭，市政厅前塑女神。右手握刀指政府，左擎一把大天平。大教堂旁边是工商局，这里仿照威尼

斯修了一座叹息桥，本地导游介绍，工商局的打假是动真格的，只要有消费者发现并检举假货，一经查实，将会得到一笔可观的奖金；而制假方、售假方的下场就糟糕透顶了，轻者遭到难以承受的重罚，重则倾家破产，无不在那叹息桥上唉声叹气。

世界著名大文豪歌德的故居就在市政厅对面，这房子结构有些特殊，四层楼房是高处大，低处小，搞不清是哪种结构。歌德于1749年8月28日出生于德国法兰克福，戏剧家、诗人、自然科学家、文艺理论家和政治人物，他是最伟大的德国作家，也是世界文学领域最出类拔萃的光辉人物之一。他在1773年写了一部戏剧《葛兹·冯·伯利欣根》，从此蜚声德国文坛。1774年发表了《少年维特之烦恼》，更使他名声大噪。因歌德的外公系当时法兰克福市市长，因而他家紧挨政府而居。它的著名剧本 《浮士德》 和荷马的 《伊利亚特》、但丁的《神曲》、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并列为欧洲文学四大名著。

过去我读《浮士德》的时候，基本读不懂，今天参观他家故居及室内陈设，也不太看得懂。正门在一条小路上，非常低调。但是内部就大不一样，一层是厨房和餐厅，很多厨具我都未见过；二层洛可可风格沙龙和音乐室，很难懂；三层走廊上有精致的天文钟，看不懂；在歌德诞生的房间里面有登歌德出生消息的报纸，我更是一字不识；四层我就没进去参观了，那是诗人的房间。歌德在其间写出了很多传世之作。我都看不懂，不敢妄加评价。

当年诺贝尔文学获奖者莫言在法兰克福演讲的地点就在附近，他演讲的结尾还提到歌德：

“我讲一个小故事。听说法兰克福是歌德的出生地。在中国，流传着一个非常有名的关于歌德的故事。有一次，歌德和贝多芬在路上并肩行走。突然，对面来了国王的仪仗。贝多芬昂首挺胸，从国王的仪仗队面前挺身而过。歌德退到路边，摘下帽子，在仪仗队面前恭敬肃立。我想，

这个故事向我们传达的就是对贝多芬的尊敬和对歌德的蔑视。在年轻的时候，我也认为贝多芬了不起，歌德太不像话了。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慢慢意识到，在某种意义上，像贝多芬那样做也许并不困难。但像歌德那样，退到路边，摘下帽子，尊重世俗，对着国王的仪仗恭恭敬敬地行礼反而需要巨大的勇气。”

导游还说，莫言发言中有德国记者请他谈谈中国的民主与自由，莫言说，“你是带着任务来的，想让我背黑锅；我来时妻子也交给我一个任务，说法兰克福高压锅最好，叫我买一个回去，我想买个银灿灿的高压锅背回去，不能背黑锅。”当时引得哄堂大笑。

德国人很讲礼节，自1945年4月30日希特勒战败自杀，纳粹投降后，德国恢复了握手礼和亲手礼。现在不少德国人相遇礼节还是谨慎的握手，当前握手礼被认为是保守的；大多是相拥贴面或行亲手礼。但在街上勾肩搭背、搂腰并肩行走的却很难见到。他们的眼睛即使是和陌生人对视时，都会微笑着点头示意。在商场电梯口，一位德国老妪一下电梯就不慎跌跤，我在她后边，立即伸手过去，她就紧紧拉着我的手站起来了，之后还真的亲我手背一口。我只是对她笑笑，不敢还亲手礼。

他们喜欢清静的生活，除特殊场合外，不大喜欢喧闹。也十分注意住宅周围的无噪音。例如，晚上8时至第二天早晨8时不可以在家演奏乐器、大声喧哗。如果晚上要搞聚会活动，事先要向邻居讲明情况，请求他们谅解，尽可能不大声喧闹。否则，受干扰的邻居会十分恼怒，可能会当面提出抗议，个别人甚至会请警察出面干预。我们走在街市上，听不见汽车喇叭声，听不见商人叫卖声，听不见行人喧哗声。走进繁华的商场，也只听到低分贝的轻音乐声。

法兰克福是欧洲少数几个有摩天楼的城市之一，欧洲最高的十座建筑有八座在法兰克福。高耸的摩天大楼多是各大银行的总部。这里拥有400多家银行及分支机构，欧洲中央银行总部在这里，德国联邦银行总部在这里。全国主要的证券交易所和唯一的黄金交易所在这里。为此法兰克

福市被称之为“莱因河畔的曼哈顿”，导游对我们说，这是打个喷嚏世界经济的寒暑表的水银柱就会上升下降的地方。

摩天建筑鳞次栉比，令人目不暇接。走进黄金大道上的购物广场，超现代的玻璃钢筋混凝土建筑营造出未来感的购物体验，漩涡弧形建筑立面、中央螺旋自动扶梯——在此消费，简直是一种享受。但价格实在太贵，无论是著名厨具、还是纳米钢肥皂，我都无法承受，只买了一把“双立人”指甲刀，也花了9.5欧元，折合人民币66元。

总之，法兰克福是一个商业和文化的动感之都。传统和现代，商业和文化，动感和宁静，都完美的融合在这一个城市里面。而德国的乡村则又是另一片天地。

我们乘上大巴车直奔德国富森小镇，德国的公路质量虽然非常好，但交通法有规定，司机每行驶2小时必须停车休息15分钟以上，时速不超100公里，因此我们得到两次下车休息，欣赏当地风光，蓝蓝的天空中飞机往来不断，拖出的白色尾气久久不散，织成一张大网，这是极其异常的景致。

汽车行驶在阿尔卑斯山山区中，入草地，像踏进绿毯，进密林，如走进氧吧，沿河行驶，如伴情人漫步，一个个村庄点缀在路旁的山间绿野，窗外的景色如格林童话一般美丽。

富森小镇很优雅，街道上，两旁的建筑多为两层，偶有教堂尖塔耸立其间。房屋颜色艳丽，式样精致。石块砌成的街道古老、洁净、整齐。每扇窗户都悬挂着白纱帘，每家门前都装点着各色鲜花，别致精巧各自不同。主人对橱窗布置的艺术真是匠心独具。

其实游客从法兰克福长驱500公里来到富森，主要是参观新天鹅堡。这是由一个不善治国、不想治国，而深谙艺术、深爱艺术的国王路德维希二世设计建造的，城堡建于 1869 年，10 多年后竣工。由于白色城堡耸立在高高的山上，我们远观秋色，蓝盈盈的湖水围着金灿灿的山岗，金灿灿的山岗上又托着银晃晃的城堡。联想到冬日以白雪皑皑正面衬托，春夏以绿野繁花为背景，一年四季，风光各异，又是多么引人入胜。还有那无边的原始森林、柔嫩的山坡、绵延的绿野上漫步着成群的牛羊，积雪终年的阿尔卑斯山和无尽宽阔的大湖。美得如诗如画，宛如人间仙境。

从山脚到山顶参观城堡，有三种方式：一是坐缆车，只需几分钟；二是坐马车，要 30 分钟；三是步行，需 20 分钟。因沿途景色秀丽，我选择步行，既能饱览风光，又节约几个欧元。我沿着马车道登山，疾步超过一辆辆马车，高大的老马拖着华丽的木车，迈着缓慢的步伐，有宫廷达官贵人出行的架势。我踏着路边厚厚的落叶，听鸟鸣马嘶声，如临仙境。未到城堡下就和众多游客一道不停地照相，由正门进去尽情参观。

城堡融哥特式、罗马式建筑为一体，采用古罗马式的券、拱，给人以坚固而有力的印象。以哥特式建筑的柱子、壁柱和拱作为承重构件，依靠墙、或墩柱承重。参差错落的几个尖塔争高直指，欲刺蓝天。

我对导游说，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城堡。她说：新天鹅城堡是德国的象征，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像德国那样拥有如此众多的城堡，据说目前仍有14000多个。但在众多的城堡中，最著名的是这个新天鹅城堡。我仍然漫步下山，走到天鹅湖畔看群鹅狂欢，有感而吟诗一首：

清清湖面鹅群欢，山顶塔唇亲九天。老马朝朝伴城堡， 羡它日子赛神仙。

副刊·游记编辑/版式：徐 渠

82016年3月5日 星期六

西行漫记之德国高君儒

作者在法兰克福市中心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