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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与思考·

疑似中草药致急性肝衰竭引发中草药规范化应用思考

史健 1*，袁梦 2，陈娟 3

【摘要】　中医中药在祖国医学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但对精准适宜人群选择方面效果欠佳。肿瘤患者由于自身

免疫能力下降和器官功能耐受性差的特点，临床实践用药方案选择上应更加的精准诊断和评估，才能使得患者获得最

大临床受益。本文拟通过报道 1 例疑似中草药致急性爆发性肝衰竭的肿瘤患者引起临床思考，提醒临床医生对肿瘤患

者进行中医药治疗时，应精准评估患者体质和疾病，防止过度治疗危及患者生命。

【关键词】　肝功能衰竭，急性；中草药；肿瘤

【中图分类号】　R 282　【文献标识码】　A　DOI：10.12114/j.issn.1007-9572.2019.00.253

史健，袁梦，陈娟．疑似中草药致急性肝衰竭引发中草药规范化应用思考［J］．中国全科医学，2019．［Epub

ahead of print］．［www.chinagp.net］

SHI J，YUAN M，CHEN J．Standardized application of chinese herbal medicine in suspected acute liver failure caused by

chinese herbal medicine［J］．Chinese General Practice，2019．［Epub ahead of print］．

Standardized Application of Chinese Herbal Medicine in Suspected Acute Liver Failure Caused by Chinese Herbal Medicine　SHI Jian1*，YUAN Meng2，CHEN Juan3

1.Department of Oncology，Fourth Hospital of Hebei Medical University，Tumor Hospital of Hebei Province，Shijiazhuang 050011，China2.Department of Clinical Medicine，Colleg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f China Three Gorges University，Yichang 443002，

China3.Department of Medicine，Xingtai Hospital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Xingtai 540000，China*Corresponding author：SHI Jian，Professor，Doctoral supervisor；E-mail：shijian6668@126.com

【Abstract】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TCM）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medicine in China but there are still

some shortcomings in selecting targeted and suitable population.Due to the decrease of autoimmunity and poor organ function

tolerance in cancer patients，more accurate diagnosis and evaluation of drug regimens should be made in order to maximize the

clinical benefits for patients.The authors suggest that it is important to ensure the precise evaluation process and the thinking of

Chinese herbal medicine treatment for cancer patients by 1 case with suspected acute hepatic failure caused by TCM，to prevent

overtreatment from jeopardizing patients' lives.

【Key words】　Liver failure，acute；Drugs，Chinese herbal；Neoplasms

评估，才能使得患者获得最大临床受益。本文以 1 例疑似中

草药致急性爆发性肝衰竭肿瘤患者为例，进行学习和文献回

顾，阐述肿瘤患者中医药治疗时的精准评估过程和思考。

1　病例简介

1.1　患者一般情况、入院诊治及结局　患者，女，49 岁，已

婚，汉族，农民。2015 年 11 月患者主因间断性干咳半个月，

上腹胀满伴恶心、呕吐 1 周入河北医科大学第四医院肿瘤内

科。患者主诉入院前半个月因间断性干咳，无痰，就诊当地

诊所，给以“宣肺止咳自制中药粉剂”（具体药物成分不详）

治疗；1 周后患者无明显诱因出现进行性上腹部胀满，偶有恶

心、反酸、呕吐，无腹痛、腹泻等症状，再次就诊当地诊所，

给以“补中益气丸”9 g，口服，3 次 /d，及“通肠理气自制

中药粉剂”（具体药物成分和剂量不详）治疗 1 周；后出现

进行性上腹胀痛，尤其是剑突下疼痛，且进行性加重，饮食、

1．050011 河北省石家庄市，河北医科大学第四医院，河北省肿瘤医院肿瘤内科

2．443002 湖北省宜昌市，三峡大学科技学院临床医学系3．540000 河北省邢台市中医医院内三科* 通信作者：史健，教授，博士生导师； E-mail：shijian6668@126.com

随着崇尚自然、回归自然的潮流，人们对健康养生的意

识逐渐增强，对一些保健品和中草药汤剂的需求呈上升趋势，

中药也得到了广泛应用［1］，但在精准适宜人群选择方面仍欠

佳。药学、机体、临床前评价缺陷、临床不合理使用和 / 或不

正确认识等多种因素可能导致药物性肝损伤（DILI），肝衰

竭发生率、死亡率呈逐年上升趋势，已引起广范关注和重视［2-4］。肿瘤患者由于自身免疫能力下降和器官功能耐受性差

的特点，目前临床实践用药方案选择上应更加的精准诊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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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欲和体力明显下降，体质量减轻 5 kg，为进一步诊治急诊

入院。入院查体：体温 36.3 ℃，脉搏 80 次 /min，呼吸 20 次

/min，血压 121/71 mm Hg（1 mm Hg=0.133 kPa），体质量 80

kg，身高 157 cm，体力状态评分 0 分；一般情况可，意识清晰，

急性病容，表情焦虑，全身皮肤黏膜和巩膜轻度黄染，全身

皮肤可见散在新发点状瘀斑，全身浅表淋巴结未触及肿大；

胸壁左侧可见一长约 20 cm 的陈旧性手术瘢痕，左侧乳腺缺

如，右侧乳腺正常。腹部膨隆，下腹正中可见一长约 2 cm 的

纵行陈旧性手术瘢痕，无渗血、渗液及新生物形成，未见胃

肠型及蠕动波，腹壁静脉无曲张，未见异常搏动；腹软，剑

突下约 4 cm×4 cm 范围可触及轻度压痛，无反跳痛及肌紧张，

无液波震颤及振水音，肝脏肿大，肋下 7 cm、剑突下 5 cm，

肝 - 颈静脉回流征（-），Murphy 征（-），脾脏未触及，肝

区轻叩击痛，全腹叩鼓音，移动性浊音（-），肠鸣音减弱，

未闻及血管杂音。余查体未见异常。入院诊断：左乳腺浸润

性导管癌Ⅲ C 期（pT1N3M0）术后化放化疗后肝转移？急性

肝损伤（原因待查）；高血压病 2 级；2 型糖尿病。血液指标：

患者入院至自动出院第 5 天的血液异常指标变化见表 1~4。肿

瘤标记物：癌胚抗原（CEA）：144.2 ng/ml，铁蛋白：686.1

ng/ml，糖类抗原（CA）19-9>1 000 U/ml，CA125：301.80 U/

ml，CA15-3：66.34 U/ml。电解质及肾功能未见明显异常。肝

功能检测：乙肝表面抗原 0.577COI，乙肝表面抗体 472.500 U/

L，乙型 e 抗原 0.140COI，乙型 e 抗体 0.619COI，乙肝核心抗

体 0.005COI，乙肝前 S1 抗原，甲肝抗体 IgM（-），丙肝抗

体（-）。胃镜诊断：慢性非萎缩性胃炎，球部多发溃疡。腹

部超声：肝内实质回声致密、增强；肝脏多发实性占位（转移？

建议结合其他检查）；胆囊沉积物。腹部增强 CT：肝多发片

状低密度，考虑转移；慢性肝损害；慢性胆囊炎，胆囊结石；

腹腔及腹膜后多发增大淋巴结，左附件区软组织影稍多；盆

腔积液。比较 2015-06-10 脑胸全腹 CT：乳腺浸润性导管癌

术后放化疗后改变；左肺上叶外带炎症；左侧胸膜局限性增厚；

右附件区低密度，卵泡？左侧附件区软组织影稍多，卵巢影？

盆腔少量积液；颅脑平扫未见异常（见图 1）。综合患者病情、

血常规、肝功能、血气分析化验指标和影像学结果，左乳腺

浸润性导管癌Ⅲ C 期（pT1N3M0）术后化放化疗后；急性肝

衰竭；多器官功能障碍综合征（MODS）（呼吸、肝脏）；乳

酸酸中毒；高血压病 2 级；2 型糖尿病，给予面罩吸氧、输注

冷沉淀、血小板、保肝降酶、保护胃黏膜、抑酸等对症支持

治疗，未见明显好转，因呼吸功能障碍，入院第 5 天转入本

院 ICU，继续给予保肝、抗感染、抑酸、补液、血管活性药

物维持血压及减低胆红素，清除代谢毒素、血浆置换等综合

治疗，入院第 7 天凌晨经口气管插管留置，持续呼吸机辅助

呼吸和对症支持治疗后，患者病情危重，结性心律情况，给

予心肺复苏治疗未缓解，死亡。死亡诊断：左乳腺浸润性导

管癌Ⅲ C 期（pT1N3M0）术后化放化疗；MODS（呼吸、肝脏、

循环、中枢、肾脏、血液）；乳酸酸中毒；高血压病 2 级；2

型糖尿病。死亡原因：肝衰竭。

1.2　既往史、药物使用史和流行病接触情况

1.2.1　恶性肿瘤疾病诊治史　患者于 2014 年 8 月无意间发

现左乳腺肿物，约 1 cm×1 cm，质硬，活动性差，与表面皮

肤无黏连；就诊于本院乳腺中心，初步诊断为：左乳腺癌。

2014-08-12 行左乳腺癌改良根治术，术后病理回报：左乳腺

浸润性导管癌Ⅲ级，可见脉管瘤栓，乳头（-）；淋巴结：第

1 水平 9/19，第 2 水平 2/2，第 3 水平 1/1 转移。肌间组织（-）。

组化（14-7024）：角蛋白（CK）5/6（+/-）、角蛋白（CK）

7（+）、绒毛膜促性腺激素（HCG）（-）、雌激素受体（ER）

（-）、孕激素受体（PR）（-）、人体抑癌基因 P53（-），

核抗原 Ki-67（40%）、拓扑异构酶 TOPO Ⅱ（++）、原癌基

因人类表皮生长因子受体 2（HER2）（+），非放射性原位

杂交技术（FISH）检测 HER2（-）。术后于 2014 年 9 月—

2015 年 4 月术后行表阿霉素联合环磷酰胺 ×4+ 紫杉醇 ×2+

放疗 6 MV-X 线，靶区包左胸壁、左腋顶及左侧锁骨上区，

DT50GY/25f，DT2GY/f/d）+ 单药 T2 周期，共行 8 周期化疗，

放化疗后肿瘤病情评价为完全缓解，末次放疗时间 2015-01-

27，末次化疗时间 2015-04-08。2015 年 5—6 月定期复查，

给予康艾注射液、小牛脾注射液抗肿瘤治疗，末次治疗时间

2015-06-16。抗肿瘤整体治疗过程中和结束时，患者血常规、

凝血功能、D2 聚体、肝肾功能、电解质复查均正常。

1.2.2　良性疾病诊治史　手术史：1994 年患者于鹿泉市计生

办行绝育术。高血压史：患者自诉 2011 年患高血压，血压最

高达 160/88 mm Hg，间断口服硝苯地平片 5 mg/ 次，3 次 /d，

血压控制在 130/80 mm Hg，患者无明显头痛、头晕、恶心、

呕吐等高血压症状和体征。糖尿病史：患者自诉 2012 年患糖

尿病，空腹血糖最高达 15 mmol/L，规律口服二甲双胍肠溶片

2 片 / 次，3 次 /d，格列吡嗪 1 片 / 次，2 次 /d，血糖控制在

8~10 mmol/L，末次口服时间 2015-07-05。

1.2.3　中草药、中成药使用史　2015 年 7 月患者因干咳，口

服本院中医科中药汤剂十二付（方剂如下：桂枝12 g，白芍10 g，

杏仁 15 g，瓜蒌 20 g，款冬 10 g，葶苈子 5 g，柴胡 10 g，荆

芥 10 g，防风 15 g，陈皮 10 g，半夏 10 g，茯苓 10 g）。2015

年 10 月患者口服当地诊所自制的宣肺止咳中药粉剂、通肠理

中药粉剂（具体药物成分和剂量不详）、补中益气丸 9 g，口服，

3 次 /d，共 7 d。

1.2.4　传染病史和流行病接触情况　否认肝炎、结核、伤寒、

痢疾等传染病史。无过敏史；无疫区居住史，无疫水、疫源

接触史，无吸烟史，无饮酒史。

表 1　患者入院治疗前后血常规异常指标变化Table 1　Changes of blood routine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入院时间白细胞计数（×109/L）

中性粒细胞分数（%）

血红蛋白（g/L）

血小板计数（×109/L）

第１天 14.89 77.46 147.3 61第２天 14.36 76.29 137.7 45第３天 15.18 88.2 128.0 65第５天 15.05 81.29 131.5 30第６天 23.02 76.14 124.4 89第７天 20.88 71.00 102.10 57

表 2　患者入院治疗前后凝血功能异常指标变化Table 2　Changes of coagulation function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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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院时间凝血酶原时间（s）

凝血酶时间（s）

D- 二聚体（mg/L）

第１天 18.4 23.3 17.36第２天 18.3 26.3 20.1第３天 16.3 22.1 14.17第５天 20.3 30.1 23.23第６天 24.1 24.6 111.35第７天 23.4 22.7 -

注：- 代表无此数据

表 3　患者入院治疗前后肝功能异常变化Table 3　Changes of liver and kidney function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入院时间

丙氨酸氨基转移酶（U/L）

天冬氨酸氨基转移酶（U/L）

总胆红素（μmol/L）

直接胆红素

（μmol/L）

间接胆红素

（mol/L）

碱性磷酸酶

（U/L）第１天 237.4 574.2 124.9 92.2 32.7 534.5第２天 200.7 513.0 119.1 87.4 31.7 485.1第４天 104.8 369.4 250.4 185.6 64.8 390.9第５天 150.0 1104.0 250.2 173.9 76.22 317.5

表 4　患者入院治疗前后血气分析异常指标变化Table 4　Changes of blood gas analysi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入院时间 PH二氧化碳分压

（mm Hg）氧分压

（mm Hg）血红蛋白（g/L）

第３天 7.414 22.7 82.1 116.4第４天 7.443 19.6 63.4 120.4第５天 7.181 25.8 95.4 120.9第６天 7.120 22.4 92.5 98.4

2　讨论

急性肝损伤是指患者在无慢性肝病基础上，由各种病因

导致肝脏细胞发生损伤。急性肝损伤的常见病因有：病毒感染、

药物、放射线损伤、食物添加剂、休克、缺血（创伤、心力衰竭、

休克）、乙醇摄入过量、全身感染、妊娠。DILI 是指在药物

使用过程中，因药物本身或其代谢产物或由于特殊体质对药

物的超敏感性或耐受性降低所导致的肝脏损伤，亦称药物性

肝病、药物性肝炎，可以发生在既往没有肝病史的健康者或

原来就有严重疾病的患者［6］。临床上早期多无明显症状和体

征，血液学检查时表现为血清转氨酶、胆红素轻度升高；严

重者可发生肝衰竭、凝血功能障碍、肝性脑病等危及患者生命。

中草药导致的 DILI 在临床呈上升趋势，东汉《神农本草

经》和 2015 版《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5］均提到有毒中草

药可能导致中草药相关肝损伤（HILI），应用应严格遵循法度，

否则可导致黄疸、积聚等肝损害出现，即《金匮要略》中提

到：“一逆尚引日，再逆促命期”。我国中华医学会消化分

会肝胆疾病协作组组织调查发生急性 DILI 全国多地方多家医

院 2000—2005 年住院患者发现，94.8% 的急性肝损伤由药物

导致［6-7］，HILI 占 21.5%，以肝细胞型（74%）为主。邱梅

红等［8］分析肝脏对药物损害的易患性研究指出基因起着重要

的作用，且高龄、基础疾病较多，长期饮酒、营养状况较差

等是发生 DILI 的高危因素。

本例患者系左乳腺浸润性导管癌Ⅲ C 期（pT1N3M0）术

后化放化疗后，2015-06-10 肿瘤病情评价为完全缓解。此次

复查出现肝脏弥漫性增大和肝脏占位，发病急骤，虽然该患

者存在机体免疫力低下，易感染病毒、细菌以及术后发生肝

转移的风险［9］，但此患者既无肝炎病史和接触史，且此次复

查入院血常规、血培养及甲乙丙戊肝炎、免疫性肝炎等血液

检测均排除细菌、病毒肝炎导致急性肝损伤、肝衰竭；因患

者血常规白细胞计数升高、血小板计数下降，不适合给予肝

脏占位穿刺术明确病理性质，此次入院前 1 个月患者曾行全

腹增强 CT 扫描未发现肝脏占位，因此，临床诊断不考虑为肝

脏原发或继发恶性肿瘤。

国内外文献报道应激反应也是导致肝脏损伤、肝衰竭的

重要因素，研究显示拘束致氧化应激是肝脏脂质过氧化增加，

抗氧化能力降低导致肝炎［10-13］。应激发生时肝脏可能是最易

受累的器官之一。经详细询问本例患者近期饮食、情绪、家

庭等方面均无明显变化，故排除剧烈情绪波动所致应激性肝

脏病变。

文献报道酒精性肝病（ALD）是导致急性肝损伤、肝衰

竭的常见原因，饮酒协同某些药物引起肝脏损伤［14-15］，考虑

患者为女性，及其生活方式，询问患者及其家属近期并无饮

酒史，故排除饮酒和 / 或酒精性肝病因素导致的急性肝损伤。

文献报道还有一些罕见原因导致急性肝损伤、肝衰竭，

如周军等［16］报道，现有研究表明 DILI 与免疫性肝损伤（ILI）

之间也存在许多相同或相似的发病机制，尤其是多见于女性，

但临床发现常同时合并肝外自身免疫性疾病，免疫抑制剂治

疗有效。本来患者近半年来，无明显的致敏原导致的过敏性

反应和肝外自身免疫性疾病，故而排除自身免疫性肝损伤、

肝衰竭。

按照医学科学国际组织委员会（CIDMS）标准［17］和药物

性肝损害的发病机制，DILI 可分为可预测性和不可预测性两

种［18］，中药导致 DILI 机制为不可预测性代谢特异体质和过

敏特异体质两类。本例患者此次入院前曾口服不明成分和剂

量的中草药，且口服后症状进行性加重。结合 DILI 为混合型、

非过敏特异性体质。笔者考虑本例患者发病机制为代谢特异

体质，与个体的细胞色素 P450 系统的遗传多态性密切相关［19-20］：即当地诊所自制中药粉剂通过 P450 酶代谢，产生一

些亲电子产物、自由基、氧基等，造成肝细胞质膜或细胞器

膜上的脂质过氧化，最终导致肝细胞损伤；同时使肝细胞膜

上胆汁形成的转运载体损伤，导致药物性肝细胞性胆汁淤积，

延长胆汁内毒素性物质的作用，导致肝细胞损伤、肝衰竭。

综合本例患者的临床资料和文献回顾，大量 DILI 的发

生，应引起临床思考，中医中药在祖国医学中发挥着重要的

地位，但目前存在以下不足：（1）对中草药的药性意识不足；

（2）中草药在种植过程可能存在地下水污染、部分农药、重

金属等有害物质的存留；（3）由于技术工艺的原因，中草药

制剂提纯欠佳；（4）中草药口服周期较长，未定期对肝功能

进行监测。有毒中草药导致的药物性肝损伤的机理可能为内

含有 PAs 经肝脏代谢形成吡咯，余组织中的亲核性的 DNA、

RNA、蛋白质、酶结合，还可与还原型谷胱甘肽等形成加合物，

导致细胞凋亡或死亡。为此，中草药在临床实践应用中应注

意肿瘤患者免疫力下降，且经多疗程化疗后肝功能耐受性下

降，常规剂量或者方剂的中草药增加肿瘤患者的肝脏负荷，

导致急慢性肝功能损伤，严重时危及患者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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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正确认识中草药的药性，防止滥用，精准诊断和

评估中草药肝损害。国内外大量文献数据，发现滥用药物或

者过度治疗导致 DILI、肝衰竭成为危及患者生命的重要因素。

世界卫生组织 2001 年［21］到 2011 年［22］这 10 年的统计数据显示，

DILI 已上升为全球死亡原因的第五位，由 2001 年的 3%~9%

上升到 2011 年的 10%~50%，发病率逐渐升高；DILI 较多见

于老年人及女性，且与年龄有一定的相关性，具有引起药物

种类、DILI 类型、临床表现和病理变化多样性的特点［23］；

国外研究报道引起药物性肝损害的最常见药物为：对乙酰氨

基酚、非甾体类抗炎药、他汀类药物、抗结核药和草药制剂［24］。

我国多为中药、抗微生物药、抗肿瘤药与血液循环系统用药［22］。刘伟红［25］对 2010—2013 年中国知网载录的 180 例药

物性损害的临床病历资料统计共涉及 11 类药物 108 种，种类

繁多，中药引起的肝损害占首位，占 22.22%，这与我国的国

情有关。中药在我国的应用历史悠久，传统观念认为中药为

纯天然制剂，不良反应较低，忽略了其潜在的毒性，中药的

有效性和安全性只是基于经验，造成了中药引起肝损害的报

道逐渐增多。按照用药后发病的急缓程度，DILI 分为急性和

慢性。急性 DILI 约占 90% 以上，生化分型发生率由大到小依

次为肝细胞损伤型，临床表现与急性病毒性肝炎类似；胆汁

淤积型，表现为阻塞性黄疸；混合型，同时有肝细胞损害和

黄疸的症状。我国有学者报道中药所致的肝损伤占临床 DILI

总病例的 4.8%~32.6%，肝损害的单味中药有：何首乌、黄药

子、雷公藤、苍耳子、蜈蚣、川楝子、苦楝子、芫花、草乌头、

土三七、鸦胆子、五倍子、白及、防己、青黛、姜半夏、密

陀僧、蒲黄、麻黄、商陆、常山、黎芦、罂粟、苍术、合欢皮、

土荆芥、大风子、鱼胆、蜈蚣、蟾蜍、朱砂、斑蝥、穿山甲、

雄黄、砒石等［26-29］。临床表现上轻者多无症状，化验室检查

时，有肝肾功能异常，严重者可影响患者的生命，临床易发

生漏诊和误诊。究其原因为，未遵照中医药辨证施治基本要求，

未达到精准评估患者肝脏储备功能，未考虑肿瘤患者的既往

用药史等情况，导致临床上中草药乱用、误用或者剂量未进

行调整，且中药本身的不良反应亦不可忽视，尤其是 DILI 更

易危及患者生命。建议对患者应用中草药时，详细询问患者

既往疾病史和用药史，对高危患者酌情加用肝功能、甲乙丙

肝炎等的检测。

其次，精选适用人群和中草药种类、剂量和周期。由

于受患者个体间的遗传差异、体质差异、合并症、是否同时

应用其他药物史等多因素影响，导致精选适用人群存在一定

的难度，应对长期口服中草药患者定期监测肝功能，防止

DILI、肝衰竭。在临床实践方案制定前，一定要详细追溯患

者既往疾病诊治史，尤其关注是否服用含有中草药成分的保

健品或保健茶。《伤寒论》中提到“辨病脉证并治”“有是

证用是方”类似现代医学的精准医疗，即是强调中药应用要

辨证施治、方证相对。

最后，应通过多渠道宣教和倡导中草药的规范化使用，

尤其应注意筛选有益人群和规范化中草药使用剂量和种类，

但也不能一味地强调中草药的毒副作用，导致极端化。

由于急性 DILI 的检测、诊断困难，对暴露人群观察不完

整以及门诊、基层医院未纳入调查等原因，尚不能准确得出

急性 DILI 的真实发病率，估计实际发病率更高。为此，为了

更科学地应用中草药，一方面建议以现代方法对临床对照试

验和中药毒理学，特别是肝毒性进行深入研究，提高专业知

识和技能，严格掌握用药指征，并动态检测肝功能［30］；另一

方面，做好科普推广，提醒当患者口服药物出现不适症状且

进行性加重时，尽早就诊专业医院，早诊断、早治疗，避免

误诊、误治，错失抢救机会，危及患者生命。应辨证认识、

合理看待中草药药性，开展肝毒性风险评价，避减其毒防肝损，

善用其效治疾病。

作者贡献：史健负责文章撰写；袁梦负责搜集文献资料；

陈娟负责临床病历的管理。

本文无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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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9-01-20；修回日期：2019-05-15）

（本文编辑：赵跃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