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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蝴蝶一样自由》陆梅 著明天出版社2016年11月出版

作者巧妙构建了一个现实与幻 想 的 秘 密 通道，在这里，10岁女 孩 老 圣 恩 与《安妮日记》的主人公安妮·弗兰克相遇了。透过历史的烟尘，那段渐行渐远的岁月被悄悄掀开一角，她们在回望战争的同时，言说历史与现实深处的儿童命运。作者运用清丽雅致的散文笔调和诗意表达，创造了唯美纷繁的意象，展开一场奇幻而又深刻的心灵成长之旅。

《哈利·波特与密室》全彩绘本【英】J.K.罗琳 著【英】吉姆·凯 绘何娟 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17年1月出版

责任编辑：行 超 2017年3月15日 星期三少儿文艺

《丫中和丫串》郑春华 著胡佳玥 绘接力出版社2016年12月出版

丫中丫串是跟着爸爸妈妈从乡下来到城里的双胞胎姐妹，城里的一切对她们来 说 都 无 比 新鲜，新结识的好朋友杨杨和柳柳也是一对双胞胎，她们一起做刨冰，一起摊饼、一起切胡萝卜……可是后来不知因为什么，杨 杨 柳 柳 忽 然

“躲”了起来，不能与丫中丫串一起玩耍了。有一天丫中丫串在地上捡到了一架“纸飞机”，里面藏着一封温暖的信——那是杨杨柳柳写来的吗？

《老爸，我要飞》肖定丽 著北京时代华文书局2016年12月出版

小蛤蟆娇滴滴是个被妈妈嫌弃的丑孩子，随手被扔掉了。小蛤蟆一直有一个梦 想 —— 飞 起来。然而，她却落入鳄鱼老美的怀抱，被当成了心肝宝贝。老美自私而骄横，他没有朋友，只有孤独。娇滴滴的到来，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娇滴滴有一颗快乐的心，她与人为善，天真稚气，热爱飞翔。在小泥河热心居民们的共同努力下，也在捕梦者的帮助下，小蛤蟆终于飞起来了。

■新书快递

英国插画师吉姆·凯深展现神奇的想象力和绘画才华，将《哈利·波特与密室》中的场景一一完美再现，丽痕书店、密室、陋居似在眼前，精灵、蛇怪、蜘蛛、凤凰等也 栩 栩 如 生 。J.K.罗琳的魔法故事和吉姆·凯的神奇插图将带领读者踏上又一次紧张过瘾的炫目冒险之旅。

““喜鹊班的故事喜鹊班的故事””系列由系列由99本相对独立的儿本相对独立的儿

童小说组成童小说组成，，其中每个人物自身的性格都完整其中每个人物自身的性格都完整

一致一致，，并且随着情节推进而逐渐发展并且随着情节推进而逐渐发展。。这些孩子这些孩子

不是心理学教科书上的不是心理学教科书上的““概念化概念化””儿童儿童，，不是一不是一

个虚幻的个虚幻的““想象共同体想象共同体””，，而是带着体温而是带着体温、、性格鲜性格鲜

明明、、呼之欲出的孩子呼之欲出的孩子。。在这个意义上在这个意义上，，它不同于它不同于

市场上大量的市场上大量的““类型书类型书””写作写作。。作者曹文芳凭借作者曹文芳凭借

3030年的幼教经历和独特的艺术表现力年的幼教经历和独特的艺术表现力，，为当代为当代

儿童文学奉献了一组立体鲜活的儿童文学奉献了一组立体鲜活的““幼儿幼儿””群像群像。。

成长小说成长小说：：重新发现幼儿重新发现幼儿

这些别具一格的故事发生在水城这些别具一格的故事发生在水城，，城里有城里有

一所紫藤幼儿园一所紫藤幼儿园，，园里有一个喜鹊班园里有一个喜鹊班，，班里有一班里有一

群叽叽喳喳的孩子群叽叽喳喳的孩子，，孩子们最喜欢的是温和美孩子们最喜欢的是温和美

丽的陶妮老师丽的陶妮老师。。然而然而，，这些孩子不只是没心没这些孩子不只是没心没

肺地傻乐着肺地傻乐着、、无忧无虑地单纯着无忧无虑地单纯着、、聪明健康地可聪明健康地可

爱着爱着。。半个世纪前莫里斯半个世纪前莫里斯··桑达克用他的桑达克用他的《《野兽野兽

国国》》拉开美国图画书第二个黄金期的序幕拉开美国图画书第二个黄金期的序幕，，挑战挑战

了一个世纪以来浪漫主义的了一个世纪以来浪漫主义的““纯真纯真””、、““快乐快乐””童童

年观年观，，开创性地表现了孩子内心的压抑开创性地表现了孩子内心的压抑、、无奈无奈、、

恐惧恐惧、、绝望等强烈的负面情绪绝望等强烈的负面情绪。。某种意义上某种意义上，，

““喜鹊班的故事喜鹊班的故事””可以视为对桑达克可以视为对桑达克““惊世骇俗惊世骇俗””

童年观的呼应童年观的呼应，，它重新发现了中国式孩子内心它重新发现了中国式孩子内心

世界的丰富与复杂世界的丰富与复杂。。

喜鹊班里的孩子各有各的心思和问题喜鹊班里的孩子各有各的心思和问题。。盛盛

民以害羞内向而出名民以害羞内向而出名，，他想演童话剧的愿望与他想演童话剧的愿望与

拐弯抹角的表达令人忍俊不禁拐弯抹角的表达令人忍俊不禁，，虽然扮演的虽然扮演的““牛牛

大夫大夫””只有一句台词只有一句台词，，可每次排练都那么陶醉可每次排练都那么陶醉，，

比主角还兴奋投入比主角还兴奋投入。。齐迹已换过齐迹已换过44个幼儿园个幼儿园，，野野

蛮蛮、、打人打人、、欺负弱小欺负弱小，，在他一系列顽劣行为的背后在他一系列顽劣行为的背后

却是对爱的强烈渴望却是对爱的强烈渴望，，午睡时惠老师为他捂脚午睡时惠老师为他捂脚，，

他竟会感动得哭他竟会感动得哭。。多多每天抱着褪色的红围巾多多每天抱着褪色的红围巾，，

妈妈在她几妈妈在她几个月时就消失了个月时就消失了，，留下的围巾成为留下的围巾成为

多多的多多的““命根子命根子””，，奶奶严禁多多萌发想妈妈的奶奶严禁多多萌发想妈妈的

苗头苗头。。多多画心中的妈妈多多画心中的妈妈，，一心想把一心想把““妈妈妈妈””这这

个音节喊出来个音节喊出来，，迷恋上长得像妈妈的杨柳老迷恋上长得像妈妈的杨柳老

师师。。奶奶找借口赶走杨柳老师奶奶找借口赶走杨柳老师，，多多不肯上幼多多不肯上幼

儿园儿园，，后来被哄骗去了后来被哄骗去了，，没见到期待中的杨柳老没见到期待中的杨柳老

师师，，故事结尾这样描写失望的多多故事结尾这样描写失望的多多：：““多多摇摇多多摇摇

头头，，忽然忽然，，眼泪刷刷而下眼泪刷刷而下。。多多紧紧抱着红围多多紧紧抱着红围

巾巾，，低下头低下头，，向自己的小椅子默默走去向自己的小椅子默默走去，，留给陶留给陶

妮和奶奶一个瘦小的背影妮和奶奶一个瘦小的背影。。””对多多内心痛苦的对多多内心痛苦的

描写力透纸背描写力透纸背，，令人心疼不已令人心疼不已。。

这些孩子这些孩子，，即使可爱即使可爱，，也不是肤浅做作的可也不是肤浅做作的可

爱爱；；即使顽劣即使顽劣，，也不是没来由的单纯顽劣也不是没来由的单纯顽劣。。他们他们

都具有打动人心的力量都具有打动人心的力量。。小说写出了孩子的内小说写出了孩子的内

宇宙宇宙，，他们真实的喜怒哀乐他们真实的喜怒哀乐，，他们情感的来源他们情感的来源。。

或隐或显地或隐或显地，，每个孩子都让我们感受到其内心每个孩子都让我们感受到其内心

深处作为人性基础的美好质地深处作为人性基础的美好质地，，这里安放着童这里安放着童

年文化原始朴素却又至高无上的价值年文化原始朴素却又至高无上的价值。。从小班从小班

到大班到大班，，从故事的开头到结尾从故事的开头到结尾，，我们看到了孩子我们看到了孩子

们身体和心灵的成长们身体和心灵的成长，，可谓是地地道道的可谓是地地道道的““幼儿幼儿

成长小说成长小说””。。不同于当前大量系列校园小说中不同于当前大量系列校园小说中

故事结构和人物形象的相互复制和自我重复故事结构和人物形象的相互复制和自我重复，，

喜鹊班的故事是独一无二的喜鹊班的故事是独一无二的，，喜鹊班的孩子也喜鹊班的孩子也

是独一无二的是独一无二的。。

““喜鹊班喜鹊班””对幼儿的重新发现对幼儿的重新发现，，显示了一种显示了一种

新的儿童观新的儿童观。。孩子的性格不是一维的孩子的性格不是一维的，，孩子的孩子的

成长不是单线的进化论式的过程成长不是单线的进化论式的过程。。孩子常常是孩子常常是

脆弱的脆弱的、、易受伤害的易受伤害的、、需要保护的需要保护的，，也常常是天也常常是天

真的真的、、无知的无知的、、快乐的快乐的，，但孩子同时也是坚强的但孩子同时也是坚强的、、

有巨大潜能的有巨大潜能的、、充满希望的充满希望的、、与成人一样有着各与成人一样有着各

种强烈情感的复杂存在种强烈情感的复杂存在。。

小说摆脱了对儿童的小说摆脱了对儿童的““单向度单向度””书写书写，，超越超越

了善恶与好坏了善恶与好坏、、教化与被教化教化与被教化、、娱乐与被娱乐等娱乐与被娱乐等

等简单的二元对立框架等简单的二元对立框架，，塑造了一批立体鲜活塑造了一批立体鲜活

的幼儿典型形象的幼儿典型形象。。““喜鹊班喜鹊班””的幼儿群像因此具的幼儿群像因此具

有多重意义有多重意义。。小说对儿童丰富细腻深刻的剖析小说对儿童丰富细腻深刻的剖析

和表现和表现，，给读者带来情感上的震撼与感动给读者带来情感上的震撼与感动，，使之使之

享受到审美的快感享受到审美的快感；；同时同时，，也挑战或者弥补了传也挑战或者弥补了传

统教育学统教育学、、心理学心理学、、社会学主控的儿童观念社会学主控的儿童观念，，蕴蕴

含着一种新的童年想象的可能性含着一种新的童年想象的可能性。。

敞开的世界敞开的世界：：发现发现““家长家长””与与““幼儿教师幼儿教师””

““喜鹊班喜鹊班””的孩子迥异的性格和行为习惯的孩子迥异的性格和行为习惯，，

是被放置在特定的成长环境中揭示的是被放置在特定的成长环境中揭示的。。孩子不孩子不

是生活在一个真空的是生活在一个真空的、、被净化过的被净化过的““逍遥的花逍遥的花

园园””，，每个孩子都是一个小宇宙每个孩子都是一个小宇宙，，每个孩子背后每个孩子背后

都有一个独特的由家庭都有一个独特的由家庭、、社会组成的外宇宙社会组成的外宇宙，，这这

既构成孩子成长的时空舞台既构成孩子成长的时空舞台，，也是孩子性格与也是孩子性格与

行为习惯养成的重要影响因素行为习惯养成的重要影响因素。。不管情愿还是不管情愿还是

被迫被迫，，孩子都要面对这个敞开的世界孩子都要面对这个敞开的世界，，很多事情很多事情

必须和成人一起去承担和承受必须和成人一起去承担和承受，，贫穷与不公贫穷与不公、、伤伤

痛与死亡痛与死亡，，甚至成人的错误与不幸甚至成人的错误与不幸。。

相对于物质环境相对于物质环境，，比如盛民家的贫困比如盛民家的贫困、、夏景夏景

家的豪宅家的豪宅，，这些虽然也会对孩子产生影响这些虽然也会对孩子产生影响，，但由但由

家长和教师构成的家长和教师构成的““精神环境精神环境””才是更关键的才是更关键的。。

故事里的孩子主要生活在家庭和幼儿园这两个故事里的孩子主要生活在家庭和幼儿园这两个

场所空间场所空间，，在亲子关系在亲子关系、、师幼关系以及同伴关系师幼关系以及同伴关系

中感知世界中感知世界、、发现自我发现自我，，逐渐成长逐渐成长。。联结孩子世联结孩子世

界与成人世界的是爱与责任界与成人世界的是爱与责任。。在亲子关系与师在亲子关系与师

幼关系中幼关系中，，蕴含着童年文化与成人文化之间深蕴含着童年文化与成人文化之间深

刻的伦理关系刻的伦理关系。。该如何去理解和建构二者间美该如何去理解和建构二者间美

好的伦理关系呢好的伦理关系呢？？喜鹊班的故事既从正面也从喜鹊班的故事既从正面也从

负面提供了生动的启示负面提供了生动的启示。。某种意义上某种意义上，，小说在小说在

重新发现孩子的同时重新发现孩子的同时，，也在重新发现家长也在重新发现家长，，发现发现

幼儿教师幼儿教师。。

有些家长确实是孩子成长的陪伴者有些家长确实是孩子成长的陪伴者、、支持支持

者者、、引导者引导者，，令人感动令人感动，，比如盛民的父亲盛国比如盛民的父亲盛国、、大大

头葱的妈妈头葱的妈妈、、难难的父亲等难难的父亲等。。也有些家长让人也有些家长让人

失望和痛心失望和痛心，，像齐迹的爸爸像齐迹的爸爸、、王子的父母王子的父母、、多多多多

的父亲和奶奶等的父亲和奶奶等。。一个世纪前一个世纪前，，鲁迅先生在鲁迅先生在《《我我

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中提出中提出，，对于孩子对于孩子，，一是理一是理

解解，，二是指导二是指导，，三是解放三是解放。。一个世纪后的今天一个世纪后的今天，，

我们学会做父亲了吗我们学会做父亲了吗？？这是一个有点沉重的问这是一个有点沉重的问

题题。。或许或许，，任何时代的父母都是伴随孩子的诞任何时代的父母都是伴随孩子的诞

生而诞生生而诞生，，所以一代一代总有那么多的所以一代一代总有那么多的““不理不理

解解””，，每一代都要重新开始每一代都要重新开始。。如果说如果说，，我们需要我们需要

不断去发现儿童不断去发现儿童，，那么我们也需要重新去那么我们也需要重新去““发现发现

父亲父亲””、、““发现母亲发现母亲””。。喜鹊班的故事成功做到了喜鹊班的故事成功做到了

这一点这一点。。

小说还塑造了小说还塑造了““陶妮陶妮””这一典型的幼儿教师这一典型的幼儿教师

形象形象。。然而小说没有把陶妮塑造成一个完全与然而小说没有把陶妮塑造成一个完全与

众不同的众不同的、、甚至有着极端教育智慧的甚至有着极端教育智慧的““完美完美””老老

师师。。她的她的““典型性典型性””恰恰体现在她的恰恰体现在她的““不特别不特别””，，

故事对她的评价也只有故事对她的评价也只有““温和温和””与与““受欢迎受欢迎””两个两个

词词，，而这是许多优秀或者合格老师都具备的特而这是许多优秀或者合格老师都具备的特

点点。。因此可以说因此可以说，，她就是一位普通的幼儿园老她就是一位普通的幼儿园老

师师，，进一步说是个普通的好老师进一步说是个普通的好老师。。但也正因为但也正因为

她的她的““普通普通””，，这一形象才更具有了普遍性这一形象才更具有了普遍性。。换换

言之言之，，陶妮是当代千千万万幼儿教师的典型代陶妮是当代千千万万幼儿教师的典型代

表表。。

从陶妮身从陶妮身上上，，可以看到幼儿教师这一群体可以看到幼儿教师这一群体

的真实生活的真实生活，，她们每天都要面对不同性格特点她们每天都要面对不同性格特点

的孩子的孩子，，面对孩子们的各种麻烦和面对孩子们的各种麻烦和““挑战挑战””，，面面

对教学之外孩子们的吃喝拉撒睡对教学之外孩子们的吃喝拉撒睡，，还要应对家还要应对家

长形形色色的儿童观和教养方式长形形色色的儿童观和教养方式。。某种程度某种程度

上上，，幼幼儿教师几乎得是一个儿教师几乎得是一个““全能超人全能超人””。。跟其跟其

他教师不同的是他教师不同的是，，幼儿教师还要承受更多的担幼儿教师还要承受更多的担

惊受怕惊受怕：：““班上班上3030多个孩子多个孩子，，好似好似3030多枚定时多枚定时

炸弹炸弹，，不知谁会在什么时候突然爆炸不知谁会在什么时候突然爆炸，，吓得老师吓得老师

们魂飞魄散们魂飞魄散””。。没有当过幼儿教师的人没有当过幼儿教师的人，，很难有很难有

这种真切感受这种真切感受。。每次噩梦都让陶妮发誓这辈子每次噩梦都让陶妮发誓这辈子

不做幼儿园老师了不做幼儿园老师了，，可是一可是一次次发誓次次发誓，，为何又一为何又一

次次次次““食言食言””？？难道不正是源自那份爱和责任吗难道不正是源自那份爱和责任吗？？

值得称道的是值得称道的是，，小说既没有将家长和教师小说既没有将家长和教师

简单置于儿童的对立面简单置于儿童的对立面，，，，也没有简单将其凌驾也没有简单将其凌驾

于儿童之上于儿童之上，，作为知识与道德的权威化身作为知识与道德的权威化身。。小小

说超越了这种二元对立的话语框架说超越了这种二元对立的话语框架，，还原了儿还原了儿

童世界中真实的成人形象童世界中真实的成人形象。。由此也为孩子的成由此也为孩子的成

长提供了坚实的土壤和理由长提供了坚实的土壤和理由。。

故事的质感故事的质感：：轻与重的微妙平衡轻与重的微妙平衡

无论是对幼儿的发现无论是对幼儿的发现，，还是对家长和幼儿还是对家长和幼儿

教师的发现教师的发现，，小说都是透过一连串的故事和细小说都是透过一连串的故事和细

节来讲述的节来讲述的。。这些故事和细节读起来无比真这些故事和细节读起来无比真

实实，，仿佛只是作者对生活原生态的复现仿佛只是作者对生活原生态的复现，，根本不根本不

需要作者的刻意构思需要作者的刻意构思；；同时同时，，作者的构思又是那作者的构思又是那

般大巧若拙般大巧若拙、、浑然天成浑然天成，，使得这些故事和细节又使得这些故事和细节又

那么精彩奇妙那么精彩奇妙，，似乎是可遇不可求的似乎是可遇不可求的，，或者说仅或者说仅

仅凭借想象力是编造不出来的仅凭借想象力是编造不出来的。。这恰是喜鹊班这恰是喜鹊班

的故事具有文学的故事具有文学““质感质感””的重要原因的重要原因。。

孩子的许多行为与心理孩子的许多行为与心理，，在已变成青蛙和在已变成青蛙和

蝴蝶的大人眼里蝴蝶的大人眼里，，都是微不足道的都是微不足道的，，只看到小蝌只看到小蝌

蚪和毛毛虫们的无知幼稚大惊小怪蚪和毛毛虫们的无知幼稚大惊小怪，，但是在孩但是在孩

子眼里子眼里，，却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却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就像故事中的就像故事中的

抢坐小蓝椅子一样抢坐小蓝椅子一样。。当孩子为一点芝麻粒小事当孩子为一点芝麻粒小事

处心积虑地认真计较处心积虑地认真计较，，挖空心思想出些自以为挖空心思想出些自以为

高明的妙计高明的妙计，，大人若能读懂那些隐秘的小心思大人若能读懂那些隐秘的小心思，，

就可以一边啼笑皆非就可以一边啼笑皆非,,一边多出几分理解一边多出几分理解、、宽容宽容

和欣赏和欣赏，，多一份恰到好处多一份恰到好处、、不失分寸的帮助和引不失分寸的帮助和引

导导。。故事也因而产生了一种从容的幽默感故事也因而产生了一种从容的幽默感。。这这

些幽默的故事与细节些幽默的故事与细节，，源自作者对生活细致入源自作者对生活细致入

微的观察和深刻的理解微的观察和深刻的理解，，能从平凡琐碎的生活能从平凡琐碎的生活

中发现诗意和童趣中发现诗意和童趣，，触摸到孩子内心情感的微触摸到孩子内心情感的微

妙妙，，并在人物塑造中赋予其特定的意义并在人物塑造中赋予其特定的意义。。

作者的语言朴素利落又幽默传神作者的语言朴素利落又幽默传神，，无论对无论对

孩子淘气可爱行为的描写孩子淘气可爱行为的描写、、对人物肖像的勾勒对人物肖像的勾勒，，

还是对情景氛围的渲染还是对情景氛围的渲染、、对内心极端情绪的刻对内心极端情绪的刻

画画，，都相当准确到位都相当准确到位。。““齐迹很自信齐迹很自信，，唱得十分动唱得十分动

情情，，一直唱到最后一直唱到最后，，都没有一个音唱在调上的都没有一个音唱在调上的。。””

排队时如果不让徐棒棒站到第一个排队时如果不让徐棒棒站到第一个，，““他就不屈他就不屈

不挠地哭不挠地哭，，哭得陶妮觉得犯不着跟一个孩子顶哭得陶妮觉得犯不着跟一个孩子顶

真真，，又拉他站到最前面又拉他站到最前面，，他的哭声立即收敛他的哭声立即收敛，，收收

得没一点尾音得没一点尾音。。””在防空警报在防空警报““令人惊恐不安的令人惊恐不安的

声音里声音里””，，林可心和汪孟凡林可心和汪孟凡““把青梅竹马的婚约把青梅竹马的婚约

订了订了””。。这种心平气和的幽默不是在娱乐儿童这种心平气和的幽默不是在娱乐儿童，，

也不是拿儿童来娱乐也不是拿儿童来娱乐。。即使是孩子身上某种无即使是孩子身上某种无

知顽劣的负面因素所导致的知顽劣的负面因素所导致的““可笑可笑””，，也因为饱也因为饱

含着叙述者的尊重含着叙述者的尊重、、包容与欣赏而显出温暖的包容与欣赏而显出温暖的

色调色调，，而非尖酸刻薄的嘲讽而非尖酸刻薄的嘲讽。。尤其当这些幽默尤其当这些幽默

描写是与人物的性格命运描写是与人物的性格命运、、与人物真实的无奈与人物真实的无奈、、

恐惧恐惧、、悲伤悲伤、、尊严紧密联系在一起尊严紧密联系在一起，，笑过之后更笑过之后更

有一种悠长的回味有一种悠长的回味。。

再如再如，，难难受伤被送往医院抢救难难受伤被送往医院抢救，，陶妮在惊陶妮在惊

悚不安中等待消息的煎熬悚不安中等待消息的煎熬：：““平日里平日里，，墙上挂钟墙上挂钟

里的小猫里的小猫，，分钟走一格分钟走一格，，它就眨巴一下圆溜溜的它就眨巴一下圆溜溜的

眼睛眼睛，，活泼可爱活泼可爱，，引得分针和时针调皮起来引得分针和时针调皮起来，，追追

着跑着跑，，一闪一闪，，时间就没影了时间就没影了。。今天小猫生气了今天小猫生气了，，

瞪圆了眼睛瞅着陶妮瞪圆了眼睛瞅着陶妮。。时针和分针的长脚好似时针和分针的长脚好似

被什么东西粘住了被什么东西粘住了，，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发出很大的响声发出很大的响声，，走得慢吞吞的走得慢吞吞的，，仿佛整个世界仿佛整个世界

都停滞了都停滞了。。””陶妮的担忧焦虑被刻画得淋漓尽陶妮的担忧焦虑被刻画得淋漓尽

致致，，读起来感同身受读起来感同身受，，同时又体现出对儿童视角同时又体现出对儿童视角

的精准把捉的精准把捉。。

小说在展现幼儿幽默童趣的同时小说在展现幼儿幽默童趣的同时，，更有内更有内

在的情感力量打动人心在的情感力量打动人心。《。《最后一只喜鹊最后一只喜鹊》》写孩写孩

子们要毕业了子们要毕业了，，遗憾的是毕业照里差了遗憾的是毕业照里差了55个孩个孩

子子：：大头葱大头葱、、然然然然、、王妃王妃、、张昙张昙、、夏景夏景。。陶妮陶妮““想到想到

这五个孩子这五个孩子，，心疼了心疼了””。。在孩子们的毕业典礼之在孩子们的毕业典礼之

后后，，又读到了故事意外的延伸又读到了故事意外的延伸：：一年后传来噩一年后传来噩

耗耗，，汪孟凡入小学不到两个星期突发高烧汪孟凡入小学不到两个星期突发高烧，，后来后来

诊断出急性白血病诊断出急性白血病，，没几天就去世了没几天就去世了。。好似掉好似掉

进冰窖的陶妮回想起那个静谧的秋天进冰窖的陶妮回想起那个静谧的秋天，，带孩子带孩子

们去医院探望得白血病的张昙们去医院探望得白血病的张昙，，张昙流泪了张昙流泪了，，他他

对爸爸说对爸爸说：：““不是我哭的不是我哭的，，我很开心我很开心，，是眼泪不听是眼泪不听

话话，，它自己流出来的它自己流出来的。。””小说在陶妮的回想中结小说在陶妮的回想中结

束束：：““那个曾经扮演最后一只喜鹊的林可心是否那个曾经扮演最后一只喜鹊的林可心是否

还喜欢汪孟凡还喜欢汪孟凡？？她是否听说汪孟凡已经失约她是否听说汪孟凡已经失约，，

独自去了天堂独自去了天堂，，不能陪她一起去清华读大学不能陪她一起去清华读大学，，演演

绎青梅竹马的童话了呢绎青梅竹马的童话了呢？？””眼泪模糊了陶妮的双眼泪模糊了陶妮的双

眼眼，，相信也模糊了读者的双眼相信也模糊了读者的双眼。。

故事表明故事表明，，人生的无常人生的无常、、灾祸灾祸、、苦难苦难，，对孩子对孩子

也并不格外悲悯也并不格外悲悯。。喜鹊班的孩子在故事结尾并喜鹊班的孩子在故事结尾并

不像民间童话那样不像民间童话那样，，从此过上幸福生活直到永从此过上幸福生活直到永

远远。。很多麻烦和不幸仍然没有得到完美解决很多麻烦和不幸仍然没有得到完美解决，，

而且前方的路也丝毫没有显示比此前的道路更而且前方的路也丝毫没有显示比此前的道路更

平坦平坦。。这是孩子们必须面对的真实生活和真实这是孩子们必须面对的真实生活和真实

成长成长。。我们只能热切地希望我们只能热切地希望，，在生命的早年在生命的早年，，有有

一所可以回望的幼儿园一所可以回望的幼儿园，，一段有爱陪伴的时光一段有爱陪伴的时光，，

人生的底色多些明亮人生的底色多些明亮。。对于孩子未来的人生对于孩子未来的人生，，

无法许诺无法许诺，，惟有祝福惟有祝福。。

小说将生活的沉重小说将生活的沉重、、生命的脆弱生命的脆弱、、人性的人性的

复杂和命运的无常潜藏在朴素复杂和命运的无常潜藏在朴素、、自然自然、、轻灵的轻灵的

文字底下文字底下，，与孩子充满童趣的成长相交织与孩子充满童趣的成长相交织，，既既

在孩子成长故事的表层下蕴含了深广的社会在孩子成长故事的表层下蕴含了深广的社会

内容内容，，使得作品呈现出宏大使得作品呈现出宏大的视野和厚重的内的视野和厚重的内

涵涵，，又不让人觉得格外沉重又不让人觉得格外沉重、、悲哀与绝望悲哀与绝望。。轻轻

与重与重，，在喜鹊班的叙事中实现了微妙的平衡在喜鹊班的叙事中实现了微妙的平衡。。

已故作家路遥有一句碑文：“像牛

一样劳动，像土地一样奉献”，这是对这

位文学家默默劳作、甘于奉献的最大肯

定和赞扬。束沛德为中国文坛默默地

服务了半个多世纪，我觉得，“像牛一样

劳动，像土地一样奉献”，几乎也是他50

多年文艺生涯的真实写照。

我在整理有关陈伯吹老人的文献

资料时，看到一个细节：1989年，陈老给

时在中国作协主持儿童文学委员会工

作的束沛德写信说：“我的捐款，受通货

膨胀的影响，愈来愈贬值……1980年我

的捐款几乎可以在上海购三幢房子，如

今则半幢也买不到了……”束先生感慨

说，“当时我读着这封信，不禁潸然泪

下。陈老为了鼓励优秀创作，奖掖文学

新人，真是愁白了头、操碎了心啊！”

我觉得，这句感慨，用在束沛德自

己身上也并无不可。前不久，他赠给我

一 部 他 的 回 忆 文 集《我 的 舞 台 我 的

家——我与中国作家协会》，仔细拜读

之后，我感慨良多。

束沛德 20 来岁就进入中国作协工

作，除了第一届全国文代会没有赶上，

后来历届文代会、尤其是作代会，他都

是大会的一些重要文件的起草者，也是

一些重大文学事件和决策的见证者、甚

至亲历者。在他70岁寿辰之际，这位令

人敬仰的恂恂长者，如是夫子自道：“凡

事讲究一个‘真’字，一切都求真务实，

做事要认真，待人要真诚，为文要真

实。”（《谈谈我自己和我的写作》）他的

回忆录，就是一部“求真务实”的书。他

以自己的亲历亲见和真情实感为前提，

去伪存真，持论公允，是非明晰，写到了

许多鲜为人知的往事，使全书具有独特

和丰富的文学史料价值，同时又是一部

平实、质朴的个人心路历程的回忆录。

束沛德是文学界少长咸认的一位

谦谦君子。他担任中国作协领导工作多

年，又是著名的文学评论家，却一直自谦

为一个“跑龙套的”、“打杂的”、“小秘

书”、“文件作家”。这其中的甘苦、冷暖

与悲凉，只有他自己体会得最为痛彻。

文集中有一篇《小百花园打杂手

记》，以年谱和大事记的形式记录了从

1955 年至 2014 年来他亲历和见证的中

国儿童文学所走过的路程。这些真实

的、点滴的记事，不仅呈现了束沛德与

儿童文学深厚的缘分，从中可以看到这

一代组织者和领导者为这座小百花园

的繁盛而付出的辛苦与努力，同时也为

当代儿童文学史和儿童文学研究者提

供了一份难得的、详细而可靠的史料。

他在《我也当过“炮手”》等文章里，

真诚地检讨和忏悔了自己在那些被扭

曲的年月里曾经写过的违心的文字。

正是因为常年的“龙套”生涯和太多的

文艺上的风口浪尖的经历，才使他真切

地悟出了一些可贵的人生哲学与道德

准则：“私心杂念不可有，看风使舵不可

取，违心之事不可为，明辨是非最可

贵。”

在《四次青创会琐忆》一文中，他写

到了这样一个细节：1991年5月，中国作

协召开的全国青年作家会议，是新中国

成立后召开的第四次青创会。会议期

间，曾邀请国务院有关部门几位负责同

志来给青年作家代表们分别做国际国

内和当前改革开放形势的报告。其中

有一场报告是由当时正在作协书记处

岗位上的束沛德主持。令他困惑和忧

虑的是，“到了开会时间，偌大的会场里

代表们寥寥无几，稀稀拉拉。等了半个

多小时，到会听报告的仍不到代表人数

的一半。另一半代表或上街，或游泳，

或在房间看电视。”“至今我也很困惑：

究竟是什么挫伤了青年作者的政治积

极性，为什么有那么多年轻人不关注经

济建设，对经济体制改革缺乏足够的热

情。”他痛心疾首地反思道，“这样的精

神状态与伟大时代合拍吗”？这次青创

会，我也是与会者之一，如果不是看到

此文，哪里会想到，会议期间还有这样

一幕。

■阅读札记

﹃像牛一样劳动，

像土地一样奉献﹄

□徐

鲁

曹文芳曹文芳““喜鹊班的故事喜鹊班的故事””：：

走进孩子的内宇宙走进孩子的内宇宙讲述有质感的故事讲述有质感的故事

□□杜传坤杜传坤

好书精读好书精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