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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筆耕│
華文高中生文學交流
文學之夢，翩舞歲月◎蔡心倩（明道中學）
多久了呢？
站在河邊，想起古人言：「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所謂歲月如梭，我在那泛
黃的倒影裡看見。皺紋滿佈的蒼老面容、散亂的銀髮，唯一不變的，是一如往昔，那
雙炯炯有神的眼。
回頭望，那綿延不絕的足跡，在陽光下閃爍。仔細向更遠處望去，看見一片泥
濘，泥濘上有拖行的痕跡，那是陷入泥漿時的掙扎。再向更遠處眺去，只見天空灰
濛，雷電交加。再向更遠處去……
多久了呢？踏上這條路，多久了呢？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開始嘗試寫詩、寫歌詞，是因為一種莫名的愁吧！年少的自己，因為在情場上的
挫敗，便以為已吞下一生的苦，於是寫歌，糾著心唱出深沉的痛，於是寫詩，逐漸愛
上以精簡書寫真情的方式，如此神聖，如此優美。
閱讀，在小學時養成的習慣。而這樣的習慣，在時間的催化下成為喜愛。這樣習
慣，這樣的喜愛，使我成長許多。從中學到的知識、常識、技巧，從中得到的啟發、
感動，每每使我陷入深思，在茫茫無盡的腦海中，打撈思緒。我發現，閱讀量多，靈
感便源源不絕，滋潤我對文字的愛，而我對文字的渴求有增無減，於是我嘗試寫作，
為胸口滿溢的熱血尋找出口。
逐漸愛上文字的同時，悄悄地，背上的翅伸展，似乎是被什麼喚醒了。多年之
後，回首，才驚覺，原來喚醒飛行能力的，我們稱之為夢想。
唱了一曲又一曲出自我心的歌，我從未畫下音符，只讓旋律在腦海中流轉。而歌
詞裡的字句，像一波又一波漣漪，輕觸回憶的岸邊。不求完美，只求真摯，這是我對
於歌詞的堅持風格。
寫了一首又一首的詩，卻不曾滿足過。缺少了什麼？究竟缺少了什麼？那時真的
126 明道文藝 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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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許年少輕狂的樣子吧！總覺得自己的筆觸甚是已成氣候，可得一個詩人的稱謂。
推開門窗，才看見鄰山的高聳，才聽見天籟般的歌聲，那才真正明瞭，一山還有一山
高的道理。後來回想，只置之一笑。
謙遜是人生路上最重要的良師益友。驕傲使人盲目，使人滯留不前。愚拙的我，
在路上摔了好幾回，才習得謙遜。
作了一篇又一篇的文章，不知怎的，總覺自己的文章平凡至極，卻能夠在多次徵
文中獲得青睞。是否，我有一種將不平凡隱藏於平凡之中的能力？也許是怕了，怕自
大的心態會領我走向毀滅，所以選擇卑微。
文字啊……陶冶我的性靈，是我的精神糧食。它不只是我心思的入口，更是我生
命的出口。
我極其幸運，能夠在年少時確立夢想。
確立夢想之後，便是行動，而我隱約明白，在現實生活中，逐夢絕不是件容易的
事。途中困難重重，也許失去了信念，便形同行屍走肉，失去對生活的熱情。曾經，
我差點倒地不起。不是碰上狂風暴雨，也不是在冰天雪地裡失溫，而是一些話語衝擊
了當時缺乏氣度的自己，頓失聽覺，一時之間，聽不見心底文字的聲音，聽不見書本
對我的傾訴……
什麼治癒了我？
是遠方那屹立不搖的神木，輕搖著它的枝條，提醒我，我的目標在終點等我向
前邁步；是路邊那欣欣向榮的花草，向我展示世界的美好；是心中那些緊緊相隨的面
孔，個個露出燦爛的笑容，投以愛與支持的眼光。
揮去背上的塵埃，我啟程，振翅。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語還休，欲語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愁的滋味我是否識盡？也許吧，也許吧。年少之輕狂已不復存在，心中的彆扭卻
不曾改變——對文字的愛、崇敬與執著。
我在自由的上空，與文字共舞。那是夢想的力量，經過毅力的錘鍊與信念的加
持。我俯瞰這無邊無際的世界，開始猜想，夢想這條路，沒有盡頭。終點的存在與否
並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我看過多少風景、遇過多少危難、路經多少城鎮……
逐夢的旅程是，刻印生命的記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