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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 e n h u a2017年7月5日 让教师诗意地栖居1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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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游

丈量六尺巷□范先机

□周世恩

如切如磋

意境是诗歌的灵魂□魏新河

《岩脚侗寨》 湖南省靖州县职业中专 周永红我的画廊

都市里的布谷鸟

负暄琐话

最是相思不忍听□张芳君

抵京皇居一睹客愁删,新月无情自往还。别处沧浪人不见,此中风景异家山。

地铁鼓柝长蛇势向前,一时遁地便成川。人人解唱公无渡,何处灵槎通九天?

燕园久从鱼蠹感斯文,大道于今惜未闻。却有阳和能煦育,坪间小草亦凌云。

春深桃红柳绿映芳姿,卧阁春深潋滟时。零落江南悲异调,岂应独少故人诗。

遣兴姮娥易下思乡泪,梁父难胜报国愁。锦瑟佳人君莫问,一江春水只东流。

(山东省武城县教育局刘洪玮)

一场雨后,空气中氤氲着甜润,正是外出玩赏的好时节。周末,驾车来到桐城市参观文庙,感受桐城散文学派的文学气息。

川端康成说,美是邂逅所得、亲近所得。六尺巷是在寻找文庙的途中邂逅的。通往六尺巷的是一些曲折的小道,道旁的屋舍低矮,古色古香。六尺巷朝东的巷口,高耸着一座气势恢宏的石牌坊。上端镌刻着“礼让”二字,辉映着朝阳,格外耀眼。抬眼望去,六尺巷掩映在绿树间,两边约两米高的围墙,新刷的浅绿色油漆,与周边的色彩相映成趣。走进六尺巷,脚踩着地上的鹅卵石,一股虔敬之情油然而生。尽管一眼可望到尽头,但丈量它长度和宽度的欲望仍如烈火一样在心中燃烧。步行所需时间约 5分钟,巷子长达 100米,两手平举,比量两道围墙之间的距离,巷宽整整6尺。

见我如此虔诚地测算六尺巷的长度和宽度,一位穿着红色志愿服的老大爷笑眯眯地走上前来问道:“巷子只有 100 米长,6 尺宽吗?”我被老大爷问得一头雾水,正在琢磨他的

“弦外之音”,老大爷就指向广场上一块黑色的大理石,抑扬顿挫地念起石上的诗句:“千里来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老大爷指着当年张宅和吴宅的位置,如数家珍般地讲述礼让的故事。

清代康熙年间,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张英的老家人与邻居吴家在住宅问题上发生了争执,家人飞书京城,让张英打招呼“摆平”吴家,张英却微笑着回给老家人一首“打油诗”。家人见书,主动在争执线上退让了3尺,下垒建墙,而邻居吴氏也深受感动,退地 3 尺,建宅置院。于是,两家的院墙之间有一条宽 6 尺的空道,就是眼前声播四海的六尺巷。

张英及他的后代名著一时,父子双宰相,一门三世得谥,六代翰林。张英之子张廷玉更是叱咤政坛50载,冠绝百僚,历经三朝不倒,配享太庙。张英家族可谓簪缨世族,贵胄满朝。恭谦礼让、忠厚待人,这是张英家族代代相传的家训,是整个家族兴旺发达的“秘籍”。身教重于言教,张英主动让地 3 尺,给子孙让出一个广阔的人生大道。

对比张英的大度,许多人都在为平时的斤斤计较感到汗颜。于是,夫妻们双手紧握,纷纷在巷口合影,将六尺巷这把“尺子”铭刻在心,时时刻刻拿出来量一量,测量是否能够宽以待人,是否能够引导子女拥有人生的高天白云。(作者单位系湖北省鄂州市教育局)

晏几道,字叔原,号小山,北宋著名词人,宰相晏殊之幼子,自幼潜心六艺,旁及百家,尤喜乐府,文才出众,与其父并称“二晏”,有《小山集》行世。

晏几道一生清狂磊落,耿介不羁。他出身名门,却不慕名利。黄庭坚评晏几道:“叔原固人英也,其痴亦自绝人……仕宦连蹇,而不能一傍贵人之门,是一痴也;论文自有体,而不肯一作新进士语,此又一痴也;费资千百万,家人寒饥,而面有孺子之色,此又一痴也;人百负之而不恨,己信人,终不疑其欺己,此又一痴也。”

小山词多怀往事,抒写哀愁,常常通过对过往欢乐生活的追忆,寓“微痛纤悲”的身世之感,深婉沉着,感情真挚,吐属天成。常有人把晏几道与南唐后主李煜、清代词人纳兰性德相提并论。他们也确有相似之处:际遇相似,都曾有着显赫的身世;词风相近,都擅写小令,浓挚幽深,工于言情。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小晏的这首《临江仙》,是其所存二百多首词中的代表作之一,也是那些感旧怀人、抚今追昔、伤离恨别之词的典范。其中所塑造的“落花微雨”

“明月彩云”等意象,更是极尽空灵柔

美之境,历来深为论者所叹赏。俞陛云在《唐五代两宋词选释》中

对这首词作了细致的赏析:“词前二句追昔抚今,第三句融合言之,旧情未了,又惹新愁。‘落花’二句正春色恼人,紫燕犹解‘双飞’,而愁人翻成‘独立’。论风韵如微风过箫,论词采如红蕖照水。下阕回忆相逢,‘两重心字’,欲诉无从,只能借凤尾檀槽,托相思于万一。结句谓彩云一散,谁复相怜,惟明月多情,曾照我相送五铢仙佩,此恨绵绵,只堪独喻耳。”

小山擅长言情,就像一位出色的歌手,总能在不经意间用他特有的声音挠到我们内心深处那个柔软的地方,为之倾倒为之落泪,不忍卒听却又静静地一听再听。就像这首词,“琵琶弦上说相思”,近乎呓语的句子,足以让我们感受到弹者的脉脉含情,听者的如痴如醉,也让我们想起白居易《琵琶行》中“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的场景。然而,仔细品读就不难发现,同样一曲琵琶声,白居易听到的是苍凉怆然的人生况味,晏几道听

到的却是缠绵悱恻的人间情味。有人说,小山毕生都在回忆,回忆

逝去的爱恋,回忆曾经的美丽,将思念诗化在记忆中。也许,正因为红尘中有无奈的错过,人生才会有如此刻骨的回忆,我们也才会在小山词中听到那永远缠绕在他耳畔的琵琶声,以及琵琶弦上欲说还休的怅惘与深情。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与上片“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都是情韵出尘的神来之笔。陈廷焯在《白雨斋词话》中曾赞赏这两句:“既闲婉,又沉着,当时更无敌手。”谭献在《谭评词辨》亦赞它是“名句千古,不能有二”。然而,这两句实际上是小山“偷”来的前人成句,原句出自唐末五代诗人翁宏的《春残》:“又是春残也,如何出翠帏。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寓目魂将断,经年梦亦非。那堪向愁夕,萧飒暮蝉辉。”小山借用翁宏的诗句,却浑然天成,以致人多谓为小山之名句,而不知其原主人翁宏是也。(作者单位系江西省高安市第一小学)

诗歌的灵魂是意境,意境的优劣决定诗词的好坏。

我们的情感意志离不开生活环境,需要通过一种载体来表达,这个载体就是自然环境中的万物形象,承载着“情意”的“形象”就是意象。情意有千端,环境有万象,于是它们结合成一个个意象,许多意象组成意境。可以说,意境是主观情意与客观环境的融合体,与我们常说的“情景交融”有些类似。

意与境的直接交融如《诗经·采薇》中的诗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意与境的间接交融如《诗经·蒹葭》中的诗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些都是很美的意境。古人写相思,“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不言思念,而思念沉重;写惜别,“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这种表达深沉而浓厚。

王国维别出心裁地拈出“境界”二字来衡量诗词,很自负地说道:“然沧浪所谓兴趣,阮亭所谓神韵,犹不过道其面目,不若鄙人拈出境界二字,为探其本也。”实际上似乎没有必要,“境界”也未必比“意境”二字更加精确。

《说文解字》:“境,疆也。界,境也。”境界,其实是地域、边限的意思,只有面积大小,而无层次高下。尽管王国维说“境非独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也”,但这只是他个人特别注入的意思,词语本身并没有这种含义。

诗词的内容大体上有三类:景物、情志、道理,但无论哪一类,只有意境好了,作品才能好。此外,还要注意字词的文采、章句的圆润、音韵的和谐、格调的高雅等,做到文采风流、气质高华,进而才能养成一种温柔敦厚、温文尔雅的心性。

诗词的意境应该追求“沉郁”和“新奇”。沉郁是衡量诗词的核心尺度:沉,深沉,不浅薄;郁,饱满,不寡淡。抒情写意的作品,达到深沉饱满才能动人,前人就用“沉郁顿挫”来论定唐诗的高妙。新奇则是创作诗词的永久追求,只有这样,状景抒情才能深刻,叙事说理才高超。梁启超在《夏威夷游记》中说:“欲为诗界之哥伦布、玛赛郎,不可不备三长:第一要新意境,第二要新语句,而又须以古人之风格入之,然后成其为诗。”

意境的深远,取决于作者的才力、学养和思想,需要不断深化与开辟,发掘前人没到达过的深度,迈入前人没涉足过的领域,才能有所超越。正如王国维在《人间词乙稿·序》中所说:

“文学之工与不工,亦视其意境之有无与其深浅而已。”

以为靠近树、靠近山,就一定有鸟了。周末的清晨,常常趴在阳台上,寻找那些从家门口飞过或停歇在枝头的鸟儿。但很遗憾,我很少看到。仰望天空,看到的是另一种“鸟”,每隔几分钟就会从头上飞过——那是从白云机场驶出或者飞进的飞机,展开银白色的“翅膀”,在白云山的上空毫无生机地飞翔着。

布谷鸟当然更看不到了。这种在故乡油菜花中掠过的鸟,在稻谷抽穗的芳香中掠过的鸟,在河流、丛林、山川中掠过的鸟,不会生活在钢筋混凝土中,不会生活在灰白色的天空中,不会生活在浮躁的名利争斗中,不会生活在随黎明和黑夜沉浮的忙碌中。布谷鸟会选择乡村,在朴素的洁净和自由中生儿育女、幸福生活,它们会循清明和谷雨而来——在田埂的上方,在农人刚刚修葺好的一垄水田的上方,热情地呼唤:阿公阿婆,

割麦插禾;阿公阿婆,割麦插禾……我听过布谷鸟的歌唱,但没有见过

布谷鸟。仅有的了解,也仅存在阿婆絮絮叨叨讲过的故事中。故事的结尾依然清晰:一位勤劳的小伙子和一位漂亮的姑娘化成了布谷鸟,他们善良,至死也不忘记催促农人按时插秧、按时割麦,直到叫得嘴里滴出血来。阿婆讲故事是在一个血色的黄昏,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麦香,故事结束,正好布谷鸟飞过,留下了一串清脆的鸣叫:阿公阿婆,割麦插禾;阿公阿婆,割麦插禾……刹那间,年少的我心里像被布谷鸟闪亮的叫声划了一下,有一些美丽闪过,也有一些难受闪过。

我在城市还是见过布谷鸟的。不是在环绕城市的山中,也不是在还算蔚蓝的天空中,而是在餐桌上。偶然听到隔壁桌的一群人说鹧鸪好吃,同事便向餐

厅老板打听什么是“鹧鸪”,老板告诉他,鹧鸪就是布谷鸟。离开故乡十几年,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与布谷鸟相见。它们被火辣辣的油炸过,它们被盐醋、味精折腾过,现在就摆放在一群城市人的餐桌上。我始终没有勇气仔细看那桌子上摆放的布谷鸟——我思念了十几年的布谷鸟。扭转了头,我的目光正对着窗子,城市的天空刚好在那里露出一角,灰蒙蒙的,显得逼仄而冷漠。

我生活的城市,高楼大厦林立,满眼望去,是层层叠叠的高架桥和虽然宽阔却永远拥挤的道路。我想,在哪里能见到布谷鸟呢——闪烁的荧屏上,乡下父母的美好回忆中,或是电脑的图片库里?城市的天空是不会出现布谷鸟的,上班下班路过的热闹地铁口是不会出现布谷鸟的,我那间隐藏了无数梦想和失落的出租房更是不会出现布谷鸟的,这

些地方只会生产噪音和噪音一样令人浮躁的奔走、喧嚣。布谷鸟是一群朴素的鸟儿,向往自由、宁静,向往飞翔。

我不怕见不到布谷鸟,只是,我怕我的孙辈问我的儿辈:爸爸,布谷鸟是什么样子啊?

(作者单位系广东省广州市白云区培英实验小学)

人生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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