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北京當一回戲中人

‧or 旅讀中國 2014/06/14 找個下午，拜訪這幾家古意盎然的老店舖，聽師傅們講幾齣戲裡的宮廷故事。再以一杯茶、幾碟菜，小舌小胃嚐遍京味美食，王公貴冑的生活，其實離我們並不遙遠。

宮廷技藝，世紀流轉──百工坊京繡 【撰文／黃采薇】江南有蘇、湘、蜀、粵 4 大名繡，北京「京繡」則自成一格，在北京百工坊博物館裡京繡師傅姚富瑛是前清宮廷造辦處京繡第四代傳人，從 1953 年開始學習京繡，迄今已經超過六十載光陰。 一甲子的京繡歲月 初學這門手藝時，姚富瑛還只是個 10 歲孩子。白天上學、晚上工作，賺取一個月兩萬元生活費。剛好買 100 塊燒餅，已經經濟半獨立了。小姚富瑛耐得久坐，又對織品藝術興趣濃厚，日日在傳統工藝中打磨浸淫，成就這位京城裡頗有名氣的京繡工藝大師。 姚師傅說，京繡製作講究平、光、齊、韻、和、順、細、密的「8 字訣」，象徵中國文化中和諧美好，康莊縝密的韻致，作品本身則以「圖必有

電視劇《宮鎖沉香》劇照。(攝影／CFP 漢華易美提供)

上-女官服飾。怎麼知道是官服呢？看下擺「海水江崖」繡、下左-佛家八寶圖、下右-鶴鹿同春圖。。(攝影／任中豪 CTPphoto)

意，有意必吉祥」為宗，京繡中最佳作品為針工中的「平金打籽」繡，以真金捻線盤成圖案，或結籽於其上，美輪美奐，華貴異常，在古代，恐怕真的只有皇室和頂級官員能享受此待遇。 姚師傅生動地講解龍袍紋樣讓人聽過一次就不會忘記：龍袍上的龍一定在上方，「海水江崖」紋樣在下方，代表「一統江山」的天子地位。黃袍上九條龍自然各有姿態和寓意：胸前張牙舞爪的「正龍」體現威嚴霸氣、圓形的「團龍」代表權力、肩上狀似行走的「行龍」，則暗喻國運飛黃騰達。而皇帝既然被稱為「九五之尊」，整件黃袍自然要有 9 條龍：瞧，袍前 3 條、袍後 3 條，兩肩各1 條，於是不論從正面看、背面看，都見得 5 條龍紋，不負「九五」之稱，配合得天衣無縫。不過，不對呀，前 3 後 3 加上肩 2，一共也就 8 條，最後一條龍到哪兒去了？姚師傅咧嘴一笑，揭開謎底：原來，第 9 條龍紋藏在衣襟裡，被皇上「揣」在懷中，可不能讓尋常老百姓望眼即穿。 當古瓷遇上花絲鑲嵌工藝──如壹坊

北二環鄰近的「方家胡同」是繼南鑼鼓巷、五道營胡同之後北京的新興創意聚落，一路走來，版畫、針織、紙藝小舖，還有一家標榜「宮廷藝術」的飾品店「如壹坊」，店面不大，卻處處透出雅緻，一窗瓷片、滿牆字畫，展示在櫥窗裡的飾品均為純手工打造，若有閒情逸致，請來聽聽店主娓娓道來這只作品的創作故事。 「穿越」古今，鳳冠工

藝成飾品 如壹坊主人黃川原來在媒體業工作，因為愛上老青花瓷，開始蒐集、研究，從古瓷入手玩出了興趣，她又接觸到能上溯至春秋戰國時期的花絲鑲嵌工藝，花了一年時間，讓老瓷和老師傅的花絲鑲嵌工藝結合，成為她作品的獨家特色。所謂「花絲」是將金、銀、銅等金屬拉成絲，再用手掐、編織或者焊接等方式製成飾品雛型和花紋，「鑲嵌」則是將金屬槌打出凹槽，再鑲入寶石和珍珠。到了明、清兩代，花絲鑲嵌從民間走向聖殿，成為皇家工藝的一環，令人嘆為觀止的作品蔚然成花。「從前，整個國家都是皇帝的，也只有皇室能夠

攝影／任中豪 CTPphoto

不計成本、窮盡藝匠畢生精力和時間投注在一件工藝品上，」黃川為此著迷，抱持嘗鮮心態，她磨了幾個小耳環送給朋友，卻意外佳評如潮，理解到要推廣瓷文化，光在家裡擺著、聚會時朋友間交流還不夠，索性辭去工作，開了這家宮廷首飾小舖。 現在到故宮「珍寶館」，裡頭展出的定陵明孝端皇后的鳳冠、清代朝冠，都是大量運用花絲鑲嵌工藝的作品，瞧細幼的金絲像棉麻一般交纏，織出輕盈如紗的冠冕，不得不佩服數世紀以前巧手匠心。 而「穿越」回 21 世紀，黃川「如壹坊」作品中的「花絲」更迷你，「鑲嵌」者也從寶石轉改老瓷片，或戒指，或手環，或耳墜，或項鍊，每只從百來元人民幣少數千元不等，創意多了，價格也還算親民，京城裡玩味舊日宮廷飾品，視覺上的美麗也能歷久彌新。 來清代 Gucci朝聖──內聯陞 作為前朝頂級官靴老字號，「內聯陞」光是行頭便霸氣十足：「內」，指的是大內宮廷，「聯陞」二字，寓意再明白不過──前來賞光的官人穿上此店製作的朝靴，包準官運亨通、「連升」三級！夠福氣吧。「頂頭馬聚源，身披瑞蚨祥，腳踩內聯陞，腰纏四大恒」，馬聚源、瑞蚨祥、內聯陞分別是當時京城裡最華貴帽子、綢緞、官靴品牌，再加上恒利、恒和、恒興、恒源 4 家大「恒」字輩錢莊白花花的銀票，標準「富豪」等級配備，奢華程度比起如今的 LV 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套上身，簡直是金光閃閃，直教人不敢逼視。 【完整內容請見《or 旅讀中國 》2013.No. 28；訂閱 or 旅讀中國電子版 】

攝影／任中豪 CTPpho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