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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中 国 海 诗 丛
主编之
九 郭光豹
副主编
陈鹤森
谢岳雄
中 国 潮黄潮龙 著
作 家 出 版 社
图书在版编目（ ＣＩＰ）数据
中国潮／黄潮龙著· 北京：作家出版社，１９９８．７－
（ 南中国海诗丛；９／郭光豹主编）
ＩＳＢＮ７ －５０６３－１４９１－６
Ⅱ．黄⋯Ⅲ．诗歌－作Ｉ．中⋯ 品集－中国－当代
Ⅳ．Ｉ２２７
中国版本图书馆ＣＩＰ数据核字（ ９８）第１９４４４号
中国潮南中国海诗丛——
主编：郭光豹
作者：黄潮龙
责任编辑：周坤
校 对 ： 文 洁
装帧设计 卓：陈
版式设计：英子
出版发行：作家出版社
社址：北京农展馆南里１０号 邮码：１０００２６
电话传真：８６－１０－６５９３０７５６（ 出版发行部）
８６－１０－６５００４０７９（ 总 编 室 ）
Ｅ－ｍａｉｌ：ｗｒｔｓｐｕｂ＠ｐｕｂｌｉｃ． ｂｔａ． ｎｅｔ．ｃｎ
经销：新华书店
印刷：东光印刷厂
开本：７８７ × ９６０ １／３２
字数：６６千
印张：３．７５ 插页：２
版次：１９９８年７月北京第１版第１次印刷
ＩＳＢＮ ７－５０６３－１４９１－６／Ｉ·１４７９
定价：１００．００元（ １０册）
作家版图书，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作家版图书，印装错误可随时退换。
“ 红牡丹”与“ 番茉莉”
——《 南中国海诗丛》总序
郭光豹
“ 南方无文学”，这是数年前北方文学界部分评
家对广东创作状况的一种评论。此刻重翻旧纸堆，全
无要为这句话争个是非曲直之意，只想借用一下，来
为本文充当“ 导引”。
诚然，由于文化积淀的深重，中原（ 包括西
部）这块黄土地，以古老称著，中原和西部的作家、
诗人和评家们出手的作品，多数表现为一种古朴、沉
雄、恢宏、浑厚、深邃以及充满批判意识和忧患意
识而确立其传统的主导文学地位。八十年代以后的
广东诗歌却离此甚远，因为，一阵阵改革开放之风，
已把禁锢锁国的窗户荡开，随着锈粉、尘埃、蜘蛛
网和枯枝败叶的跌落，清新的空气、阳光、雨露乃
至霜花冰雹也一齐涌入。得风气之先的广东诗人，随
之而惊叫、慌跳、喜唱、狂歌！得意至极的广东诗
人们疯吻生活，癫搂生活，忙于拣拾被新的生活抖
落地下的花瓣而唯恐来不及，实在顾不上去思索更
深层的问题，这也是事实。
都是一种生活习性和创作习惯使然。
记得儿时的一段旧事：我的家乡为侨乡。有一
户在南洋发财回来盖房子的人家，高墙之内，种上
一株从热带带回的“ 番茉莉”，树高枝繁，一到花期，
满树肥叶衬托蛋黄色厚瓣大花，鲜丽夺目，飘香四
野，小孩们喜欢到树下拾花编织花环花篮，大人们
却说此花是“ 妖花”、“ 邪种”，力阻小孩与之接近。
我家乡相传又是中原移居来的，比如说郭氏一族自
称“ 汾阳世家”，盖出自汾阳王郭子仪后；邻近陈姓
自称“ 颍川世家”，源于河南颍河；杨姓自称“ 弘农
世家”，源于唐末弘农郡公等等。不消说，这儿的人
们虽经历千年繁衍演化，传统意识却仍沿袭流传。比
如说对花的看法，一直尊称牡丹为“ 花王”，誉之为
“ 国色天香”，崇赞魏紫、姚黄、赵粉、宋白为“：洛
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余如“ 兰为君
子“”，芍药调和宰相样”，喻葵花为进士，拟牡丹为
状元，等等。好像天下除了这些名花之外，其它都
难以入雅入流了“，番茉莉”之被诬为“ 妖“”、邪”，
既有渊源，又有偏见，也可以说是少见多怪习性使
然吧！
我因爱诗，对八十年代以后广东诗人的诗我略
有关注和了解，繁荣活跃这两点应该是要首先肯定
的，至于质量如何，那就要看拿什么标准了。它们
不像“ 红牡丹”雍容高雅，妩媚富贵，却像“ 番茉
莉”，对少有渊源成见的人看来，就颇具难以抑止的
诱惑和魅力。我觉得，他们对新鲜事物很敏感，凡
来自西方、南洋诸岛、港、澳、台的新潮新事，唯
恐其不新，见鲜活则蜂起效仿，抢成时髦，因而，好
多诗取材于新观念，给人以新奇新美的愉悦；再就
是他们的作品较少生命意识和人类意识，而更感兴
趣于生活意识，读来可闻到改革开放浓烈韵味，虽
有点轻飘，却呈生活的多彩感、多元感、多极感和
多味感；还有他们的思考，和梦境、清谈拉开了距
离，倾于务实，诗行之间常流映出一种“ 实际效
应“”、短期效应”，很接近现实人间烟火；在艺术的
表现技巧上受四面八方流派的感染和影响，吸取的
信息量大，接收的参照力强，因而，作品中表现出
杂然相陈相交，看得出他们在摆脱束缚，在冲破定
式，诗人们诚实地履行自己的意志，自由地表达自
己，灵活地观照世界，落笔自然成趣；少数作品商
业韵味较浓，在市场经济汹涌澎湃的浪潮冲击下，诗
人激情和浪花媾合，诗神走下高雅殿堂，步入市井，
带有广告色彩和民俗色彩的诗被另一部分人所喜爱
⋯⋯当然，还可再列出一些。总之，我认为这是特
点，却不一定是优点，也难说它便是缺点，论优道
缺，要看用什么衡量标尺。诺贝尔文学奖的标尺是
不是都被世界各国所接受？类似几十年前的斯大林
文学奖于今还有多大意义？等等，广东诗人作品的
某些特点，从客观上探讨，这是国家、民族、世界
大气候下的必然；从微观上管窥，这是国家改革开
放兴旺事业中的一个斑纹。在这样现实生活中从事
写作的广东诗人要写出像中原（ 西部）诗人们那种
黄土高坡式的作品是不大可能的。
“ 红牡丹”与“ 番茉莉”怕也要和平共处并存下
去了，可以争妍斗丽，可以互相透释互相比较，当
然，花和文学作品同样要看生命力和拥护者，都要
经受检验，都要有人理会。
《 南中国海诗丛》的作者绝大多数是广东中青年
诗人，就整卷而言，它代表不了什么流什么派，分
开而言，每位诗人只能各自代表自己。“ 花如解语还
多事”，希望诗友们不要多心和多事，一切文学作品
即使有水平高低之分，但在读者面前都是平等的，出
版这套诗丛的目的在于体现“ 百花齐放”，愿能收到
预期效果。
１９９４年“ ５·１”前夕于
广州“ 有无居”诗室
涌起你的潮头扬起你的帆
——序《 中国潮》
邹建军
近十年来的中国诗坛在风起云涌之后似乎是波
平浪静，其实潜流仍在不断地运行。每一个诗人都
是大潮中的一朵浪花。广东青年诗人黄潮龙是其中
颇为引人注目的一朵。
对于南中国的改革开放的时代风云，黄潮龙表
现了一个诗人的全部的敏感性。“ 似乎，鲁莽的打桩
机／凌空挟风声砸下／那声音铿锵中节／令我入地三
尺／获得坚实和厚重！／／失意和空虚消失无踪／好挚
情好感人的一击（！”《 工地里的无 》标题诗 ）在这里，
诗人真实地抒写了自己对于建设工地打桩机的感
觉。这实在是诗人的感觉。因为在常人看来吵闹无
美感的打桩，诗人却发现了丰满的诗意。打桩机那
凌空的一击给了他心灵无可言喻的撞击。“ 走进旋转
的透明大门／我就沉浸于水的温柔／我的羽翎渐被水
势所梳洗／亲切而且忘忧。”（《 金海湾大酒店》） 这
是诗人对庄严温馨的大酒店环境的抒写，同样表现
了他对于新生活的热情。从粗野的打桩到豪华大酒
店的建成，是美的凝集和造型的过程，而诗人在这
里则是美的发现和美的表现的过程。
女人是人类的花朵。女人凝聚着世界上一切的
美。一个对于美的女人无一点感觉和发现的人不可
能成为一个诗人，因为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健全的人。
黄潮龙对于女人的抒写以及对于女人的时代文化价
值的发现是独特而健康的。“ 山里妹子是土生土长的
白色山 同茶／ 大山青梅竹马、一起滚大／在青篙叶旁
的三月三／在牛儿背上的七月七／真真假假学几回哭
嫁，咽咽哑哑（。”《 山里妹子》）这里的山里妹子是
纯朴和清澈的，并且和民情风俗画连在一起。当民
工潮形成以后，在大小城市活动着许多外来妹。“ 静
夜，笛音一样抒情／外来妹手捧月亮／如捧内心的独
白／让特区流淌圣洁的水声／那里有来自远方深深的
祝福／ 让一股久违的乡思／ 人回味终生。”（《 外来
妹》）山里的妹子变成了“ 外来妹”，这个变化是很
具有历史意味的。在中国，城市和山里的乡村是两
个不同的天地，山里的妹子和“ 外来妹”虽是一种
人，但不同的环境造成了她不同的内涵，分别代表
着不同的美，、但这两种美又具有同一性。从中我们
不难看出诗人的审美倾向。这种审美倾向是高尚可
贵的。中国潮、特区潮，大浪淘沙，朴实、纯直、正
直，这种种品质的礼赞展示了一个诗人所应具的良
知本性。
黄潮龙所著多是一些抒情诗。抒情诗就是抒发
自己的感情并由此表现思想。但值得诗人们注意的
是所抒写的感情究竟有多少独特性，所表现的思想
究竟有多少先锋性，并且究竟以何种方式来加以抒
写和表现。在这里，诗人的诗性觉悟也起着相当关
键的作用。诗人对于所见到的东西必须有一种诗的
感觉，然后才可能进入创作过程。如果他根本就没
有意识到诗的存在，那他写出的东西就可能只是一
些人云亦云的口水话。黄潮龙的诗不是这样的。黄
潮龙所写多系他自己亲身感到过的，他的多数诗来
自特区，并且都有特定的故事和人物的背景。浮光
掠影的观察也有，但不多，并且有着丰富的联想和
想象。他有一首诗叫《 潮阳剪纸》，“ 我通体透亮／纯
粹如剪刀下的花朵／时刻呼唤原生的火苗／心空洋溢
着云彩和星辰／朵朵希望、点燃眸光／穿凿我的七情
九窍／雌花雄花占满三百六十五天／我坚信，只要献
出自己／便能越过云层，绽放阳光。”诗人抒写了对
于自己家乡这种民间艺术品的痴爱之情，同时也表
明奉献和收获的统一。他从潮阳剪纸上发现了美，也
看到了自我心灵的闪烁。故尔他的诗并非单纯地写
那种剪纸，也不单纯写自己的内心，而是内在和外
在的统一。从物像上看到自我，又从自我来映现与
反衬物像，这就是黄潮 的特有技法。龙
一个没有生命感的人难于成为一个真正的诗
人。因为他听不到时间的流逝、看不到天上星光，那
里还有同情和良知？而既无同情心又无良知的人怎
么称得上一个诗人？冰峻是一个早熟的有影响的青
年诗人，他的方式独特的死在８０年代９０年代之后
的中国诗坛上引起震动。黄潮龙为他的死写了一首
《 焚诗》：“ 生之行李鄓随你而去／水壶跌落溅出满地
净 在水／ 被杜鹃啼红的雪地上／冰峻，我知道你决不
洞会黯然栖息／ 穴之下，必有海子遗留的麦粒／必有
萌芽和温饱人类的愿望／你的言语总是一种燃料，在
高如磐夜气中／ 擎着一个桔黄色 照的亮点／ 耀我的马
匹和弦上的手。”头三行是对冰峻之死的比喻，内含
诗人的无限的悲痛与崇敬。后面是抒发自己受到冰
峻及海子的震动，从而认为他们的诗如桔黄色的光
亮将照耀后人，永不熄灭。黄潮龙展现自己受伤的
心，同时也展现了一颗富于生命意识的心灵的美，更
是诗的美。
抒情诗的抒情并非直抒胸臆，而必须讲究技巧。
黄潮龙对于抒情诗的艺术掌握得比较好，既给人以
真实具体又给人以浪漫的艺术气息。“ 潮阳剪纸，开
在民间窗户上的阳光／尽情挥洒着每一寸热情。”剪
纸，本来是一个静止的物象，而诗人一旦将它具化
为“ 民间窗户上的阳光”，同时又虚化为“ 热情”，诗
就在现实与浪漫之间艺术地飞翔了。这种表现是相
当节制而又巧妙的，比那种轻浮的大喊大叫要有力
得多。黄潮龙的抒情诗是复合型的，不论从感情还
是从意象上来论都是如此。他运用最多也最好的是
将人的感觉伸入到动植物的内心，将人情动植物化，
让读者从动植物身上来发现人类的心灵和心灵之
美。”一只水鸟飞下二月的枝桠／掠过三月的肩头／点
破南方众水的平静／水波以微音和柔颤／拥出一朵稀
世的红莲／看那怦然心动的莲房／将孕育多少完美的
莲子？”这是一首献给《 绣花女》的诗。这里所写的
是深情的绣花女在绣一朵含苞欲放的莲花，有水鸟
点水而飞鸣。这当然也是绣花女和诗人内心的多情
世界的展示。莲花、飞鸟笃的行动，使此诗带有浓
厚的寓言性质，简直就是一则爱情寓言，只不过它
的意识和技巧都是诗性的。
黄潮龙生活在经济发达的广东潮阳。据说这几
年有不少的内地诗人到了沿海，不再操诗笔。而黄
潮龙生长于那里，多年来不为商品市场而动，痴爱
于缪斯女神，笔耕不辍，成绩斐然，是令我们感动
的。去年，他的处女诗集《 恋果》出版，我曾为文
表示祝贺。现在，《 中国潮》又要由作家出版社出版
了，我同样奉上我对于诗人和诗的美好祝愿。
是为序。
１９９４年 ８月 ２０日
（ 作者：中南财大台港文学所副教授）
录�目�
“红牡丹”与“番茉莉”�
——《南中国海诗丛》总序� 郭光豹�
涌起你的潮头扬起你的帆�
——序《中国潮》� 邹建军
第一辑�特 区 潮�
特区脚手架�
特区楼群
特区熊猫�
金海湾大酒店
面对特区�
音乐茶座�
工地里的无标题诗（四首）
新戴城徽的河流�
特区打工仔
特区外来妹
特区龙种�
第二辑�情 感 潮�
早晨的太阳
失群的孤云�
1�
1�
3�
5�
7
10
12
14
16
19
21
24
27
33
35�
美女画，夜的情绪�
叶�枫�
红帆船
泉�
行�送�
诗�
与虹相遇
感觉二胡
谁在招手
我的朋友
焚�
短诗窗（十一首）�
季节的韵律（组诗）
春�
夏
秋
冬�
七绝留韵�
麻田寺寻迹
涵元塔感怀
游石井岩�
经山古寺三咏�
题刘启本《水仙图》
贺怀师画展�
题陈继辉鹰、荷、柑三图
题陈楷浩梅、兰、竹、菊画�
36
38
39
41
42
43
45
47
49
50
52
56
57
58
59
61
61
61
62
62
62
63
64�
第三辑�
几人无愧过君前
榕江澄练托青芙�
题灶浦同安总善堂
致铁牛�
绣花女�
体育中心
山里妹子
种蕉的人�
麻田寺怀古
谒吴复古墓
北阁佛灯�
雨后，在东山上
虹桥情思�
在海门
仙湖水�
记�
拭试镰刀
七月雄碑
潮阳剪纸
潮阳英歌
后�
65
66
67
71
73
75�
77�
79�
80�
82�
84�
86�
88�
90�
92�
93�
95�
97
100
104�
南 海 潮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1
辑第 一
特
区
潮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3
特区脚手架
从荒原和沼泽上
傲然崛起稠密的脚手架
朴素的姿势
铁质的血液
日夜都袒露着赤诚
脚手架，切割着天空、阳光和风声
即使骤雨狂啸，也只能留下断续的呻吟
唯有钢锤和卷扬机
以浑圆的言语和力量
证实着巧思和汗水的价值
脚手架，盗火者的骨骼
把攀登的轨迹指向高空
无数窗口如唇
紧贴着纯白的、淡黄的、粉绿的口琴
你的掌心轻轻托起
江河和原野仰视的焦点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4
你坚定地楔入时间和空间
你的风格就是严谨和生动
让生命之流定格为凌空的曲线
无论是春天和冬天
你总是这块土地上的新型植物
一如特区人的神经和脉络
你的气质如树冠
不断地取代世纪的空白
在那儿，我们看见
共和国曾经沉重的头颅
终于和黎明一道高高昂起
铁质的血液，铁质的启示录
铁的花骨朵，境界深邃而辽阔
这永恒中的短暂，这高度中的基点
永远是一种无比锋利的哲学
永远饲养着我纤弱的诗歌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5
特 区 群楼
楼群，特区的想象和造型
天地回荡金属与骨骼相和的鸣声
撑起天空下的现代文明
南中国海，领海的潮声和灵气
种植着时代新型的庄稼
这些建筑学上的稻子和花朵
的选注定是一种高度 择
它们高大而健康
圆满而熟透
充分体现了特区的美丽所在
站在开发建设的语言上
审视一颗稻子生长的全部经历
将城市的纵深剖析
凌空飞翔的蝶式楼群
解释着特区的活力和春色
天空浮满灯影的芬芳
留给我经久的信念和安慰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6
复活并且灿烂新一代的诗歌
走在特区，仰望楼的森林
如农人遍视田野
心中的代沟和距离
被普通而深邃的物质取代
独特的体会和感觉
使人为之颌首和驻足
洁白的信笺落满每一扇敞开的窗户
特区楼群，闪烁为时代的星星
如叶子亲切而明亮
一种难得的幸福油然将我浸透
使我想起楼群的设计者
特区将赐予他们全部的光荣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7
特 区 熊 猫
龙湖宾馆环境清幽、服务优质，被誉为特区熊
猫。
在文明礼貌开花的现代城市
特区熊猫以微笑服务
向祥和安居的人们致意
特区熊猫，明媚高贵
带缕缕思念的温情
让霓虹灯光把一片安宁罩住
犹如自信而坚定的目光
护卫心中的暖意
这大地上真实的孩子
最好的表达不是语言
她是一面镜子
照亮每个人天真的童年
她是久违的家书
渗透游子的每一方寸
在一片美丽的竹林中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8
琴声琤琮而满含绿意
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特区熊猫柔情如水
怀一季春天的心思
一份温馨，一份挚爱
让乡亲、土地等最为乡关的部分
纷纷远离尘嚣
抵达天堂和月亮
一个得体的微笑
一个礼貌的手势
一杯照亮人生的琼琚
幸福地传播无尽的爱
能在熊猫温情的怀里度蜜月
我彻底地感动
特区熊猫恬静、善良
如一位风度的长者，不骄不躁
置人于纯粹的美德中
让一方乐土所照亮
朴素的风俗，精美的食谱
以及慈爱的抚慰
深入身体和灵魂
深入特区的深度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9
我一生只渴望有一盏
永远温馨的灯
洒种密密麻麻的竹影光韵
并让这片挚真的荫
做为我全部生活中最优秀的内容
特区熊猫，端坐在龙湖的楼群中
挥动如帆的手势
生发诗歌的翅膀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10
金海 店湾大酒
走进旋转着的透明大门
我就沉浸于水的温柔
我的羽翎渐被水势所梳洗
亲切而且忘忧
灯光由远而近，直达我的眉心
不知从何处喷射出软体的水晶
也许来自地核，弥漫处处
于是，布满的涛声
濡染我形容枯槁的根
跻身这座高高的建筑物
如沿着水上栈道梦游
我似是万劫难磨的净水
流归养育我的梦想和故乡
拉舍尔地毛毯静如红藻
一扇窗户便是一个海湾
一个微笑的少女便是一片无须掩饰的阳光
一声轻唤便是一个饱含回声的乐句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11
哦，永无止境的栈道
永远幽深的空间
但当我高处俯仰
海市蜃楼生动如水风
我看见往日的时光略无愧色
冲浪者的帆板带着斑痕
我们稍稍迟到
但毕竟开拓出独有的海域
依傍祥云万里
谛听悦耳市声
这高楼，正是不沉之岛
我们以之为骨架
吸附充满生机的脉络和血肉
我感到我无所不在
我孤单的影子已长出根须
在水草的叶片上
我深深呼吸
领略这河源上遍放的馨香
哦！金海湾，金色的海湾⋯⋯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12
面 对 特 区
面对特区，蔚蓝的天空
与无边的大地相抗衡
铿然回荡着开拓者的足音
鳞次栉比的高楼
在灵与肉的摩擦中
展示完美与健康
默默与特区对视
搅拌机、升降机的浑圆韵律
石米、水泥的朴素语言
劳作中汗水的深刻价值
特区展示的开阔和壮美
在我的视野中色彩斑斓
在高涨的情绪冶炼一种品性
目光攀援的高度接近天空
我——特区人，水稻 高楼
有着无法说清的血缘关系
—山区 —特区，田地 工地
仅仅是字义上的距离？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13
而特区的效率、观念
贯穿我生命的全部
我始终相信春的消息
在这农事的抽穗期
特区的建设迅雷不及掩耳
穿透留在空中的黄金之隙
特区的精神
最纯粹的时代基因
潜入我的血液
潜入乡下大片大片土生土长的植物
面对特区
我深深懂得怎样面对家园
一如面对脚下厚重的土地
面对我爱意流聚的父老乡亲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14
音 乐 茶 座
被音乐装点的夜晚
如脉胳分明的叶子撒满天空
覆盖窗口的月色
寻求憩息的眼睛
旋转的音乐
七彩的音乐
透出亮色和光斑
让咖啡浸湿
和你一起心跳
终如果核落地
一勺咖啡、一勺音乐
无需加糖
便清醇如莲，甘饴如菊
握在手中自由晃动
构成一个多元的空间
群情涌动的音乐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15
感人至深的音乐
精神的花朵
都市上的常青树
创造了生机和活力
创造了你我心灵的共鸣
一支歌，有艰苦也有欢愉
如一群白鸽在寻求栖息的树枝
淋一地平平仄仄的情韵
走一路曲曲折折的人生
音乐，淹没了今夜
淹没了你和我
纵然是一名错误的歌手
也有附丽于曙色的光荣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16
工地里的无标题诗（ 四首）
一
似乎，鲁莽的打桩机
凌空挟风声砸下
那声音铿锵中节
令我入地三尺
获得坚实和厚重
失意和空虚消失无踪
好挚情好感人的一击！
二
础柱林立
钢筋混凝土结构
豪气冲天
躬身一请
木然而冷漠
人心缘何不古至此？
泥木工人笑了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17
我猛一惊
浪迹的双足
何曾拥有一片土地
我须用整整一生
竖起直立的人生
三
幽香
拂面而来
舒心而惬意
我暗自称奇
风顿息
水依旧
仰望处
吊车女工
丢下笑声三朵
四
高楼随脚手架拔起
滋滋地发出声音
开发区
你往日的荒芜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18
该是诗中删去的一节
而阳光灿烂
是我感恩的必需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19
新戴城徽的河流
一条柔美的新河加入城市
所有的街道是它的河床
听，洒水车的声音不可侵蚀
让年轻的特区人、花朵和鸟羽一起
顿时鲜亮无比
淡蓝的水色喷出花园和黄金
灵动少女和婴儿清晨的眸子
并使城市充满透明的抛物线
充满让根部感恩的风
古老而深厚的土地因此墒情如春
我看见一双手微微颤动
毛细血管触及提琴的弦
鱼张开嘴唇，在河流中上溯或回游
来回自如，永不下沉
而那些焦渴的城市
喘着粗气、矿泉水瓶抛满热土
污染的老河斑驳并且枯涸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0
它们呼唤一条拯救的蓝带
但却是锈迹如辙，肌肤皲裂
拥有新的河流
城市便拥有田野的气息
城徽便拥有葱绿的颜色
我听见洒水车的歌吟
我就快乐、自在而且灵气十足
我的语言是喷泉
免除一切尘嚣
在心灵的河床上汩汩流动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1
特区打工仔
谁把特区开放在这南方乡镇
打工仔，时代跳动的脉博
你们擦新太阳、打湿月亮
提炼人生新的价值观
特区。中国响亮的宣言
跨越荒芜，跨越低谷和曲径
需要一种新的血色
打工仔的年轻
垂落在旧衣蔽体的异乡屋檐下
在特区这块土地上狩猎
直立是凌空楼宇，横躺便成天桥
特区，打工仔流浪的家园
遍地流淌着青春的气息
一抹汗水，流响繁忙而充实的生活
一掬苦水，醉软心中万千情结
打工仔，在升降机和火热的歌声里赤裸自己
在脚手架朴素的骨骼中坚实自己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2
在心血、观念、焊花中
接合成特区无尽的高度
沉默冷漠的石头因而微笑
松散的水泥，摇曳的钢筋终于拥抱
打工仔，人们在你痛快的生活中
熟悉并接纳着你躁动的鼾声
采摘起现代建设的花花果果
特区声誉鹊起
摩天楼、星级酒店、现代舞厅直线上升
高新技术、拳头产品一一打响
阳光的流水，打工仔的荣光
永远是精心煅打的薄金
是金边辉煌的精致名气
飘洒在无边的大旷中
在金头发、蓝眼睛的惊羡里
在国际市场上⋯⋯
打工仔，纵然岁月停留在额际结成蛛网
一样是力量和信念的造型
特区，打工仔生命深入的呼唤和饥渴
情感的躁动和不安
新生的提醒和丰富的亮色
人生旅途最完整的声音
你因特区而高大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3
特区因你而强悍
深夜，绸缎般的灯光
斜披在特区青春焕发的身上
溶成热烈后的静寂
打工仔，轻弹沾在衣上的喧嚣
吞豆花、玉花缨的家乡
便成为他们最温柔的部分
稔熟的乡音洗去日间的疲惫
开出内心的风动百卉
回家去，为朴素的父老乡亲添加新意
用自己的财富和智慧
用特区打工仔的热情相赠
踏出一个繁茂成熟的季节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4
特区外来妹
外来妹，时代的快乐小鸟
给南方的城市吹进一股绿风
鸟的叫声，总让特区清沏而明亮
外来妹，成群结队地走来
深浅的步履是情感的形态
充满绿意，充满生机
她们不时在街市的露胸衣前羞涩
低头紧紧退色的布衣
保持沉默和淳朴
她们在一条流水线上
流露出心灵和手巧
她们在每一种产品中
倾注智慧和心血
她们开心的小语
最让工厂陶醉
但总在厂主的影子里消失
她们热情的笑声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5
会把疲劳驱赶
却又淹没于领班瞪视的眼光中
工余，是她们最快乐的时候
她们在这时找到没有烦忧的自我
三五成群地谈论着加薪
谈论某一路旁让人眼红的招工启事
也争论太阳同月亮的距离
星星同灯火的亮度
而它们都恍若
静夜发亮的高贵额头
对于市场的阵阵热潮从不关心
她们只记挂被炒鱿鱼的那个多情小伙
累了就凭精巧袋子里的薪水
享受冰淇淋、雪糕、马蹄爽的惬意
然后在时装的折光中打扮
不时于舞曲中试探节奏的深浅
白色短裙舒展如花期
独树特区美丽的爱情颜色
如孕珠之蚌
外来妹，天使散发的花香
特区给她们新鲜和风采
她们让特区渴望和满足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6
她们是花瓣和雨水共临
高贵地云集在一起
谁能漠视她们骄傲的容颜
拒绝她们馈赠的一切
因而远离亲爱的诗歌？
静夜，笛音一样抒情
外来妹手捧月光
如捧内心的独白
让特区流淌圣洁的水声
那里有来自远方深深的祝福
一股久违的乡思
让人回味终生
外来妹，特区娇贵的宠儿
我把时代的王冠献给你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7
特 龙 种区
于球形的天体
鱼的翅膀掠过经典
睡醒的盘龙
口衔永生的月亮
飞越古老的图腾，将混沌打开
特区龙种，充分展示血中铁，汗中盐
这中华民族意志的象征
这打着特区胎记的新型农民
自强的精神植入荒僻发芽
发轫的毅力植入顽石开花
特区龙种，有银和铜的风格
肩着朝阳东升
躁动一颗颗勇敢的灵魂
呼唤远天雷火和春天
穿云裂石的力量
深刻如响亮的骨头
特区，龙种眼中空旷的图纸
生命的全部和希望的星光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8
锐利的思想染红生活的每一天
我们的龙种，用青春敲击旷野
慷慨地在天地间磨擦
周身流淌着大地相连的血脉
随处有泥土厚重的声音
龙种恍如先知
为特区举行庞大的降生仪式
这特区的因子不可分割
在日月中磨砺出皮肤的色泽
手纹因紧握机会而纵横延伸
日子颗粒饱满
充满生动的海风
特区，龙种真正的心音
未来思想的指向
让中国的现代史
摆动特区裙裾的神韵
特区龙种，爆发着自己的潜力
我诗的词汇又一次被点燃
特区的每一次升值
都是一个极限
但又是一次起飞
又是一次新秩序的成型
特区龙种，人生的线条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29
被时代的雕刻家錾刻琢成
气象万千
风度翩然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30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31
二第 辑
情
感
潮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32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33
早晨的太阳
一只孵化成形的鸟雏
在密不透风的壳子里
躁动着、寻觅着
它在寻觅一丝缝隙
然而夜墙好厚好厚
闭锁和围困好严好严
多么想作一次蔚蓝色的深呼吸
多么想看一眼晶露怎样消失于浅草中
多么想听一听孩子们牵着橡皮筋
列队蹒跚而行，乳味弥漫在春天
但只听见坚喙发出的亲切的呼唤
以及轻叩的暗示
夜墙之外，垂危的星子在叹息
天地越来越窄了
时间越来越少了
力气越来越弱了
祈祷是虚妄
等待是自戕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34
翕张着金黄色的湿润的绒毛
母亲的血液贯注于头顶
小小的嘴准备着最后的冲刺
一声鸡啼，激越毕剥的回响
小鸟以全生命的一击把黑暗洞穿
稚气的脸面对旋转的风而微笑
为了报答母亲设下的第一课
小鸟以最优美的姿势开花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35
失群的孤云
失群的孤云
在默默徘徊
流浪的孤云
穿过暗蓝
不必问来时路
忘却就是路
不必问去到哪儿
哪儿都可以去
孤独的云
流浪的云
天空是陌生的面孔
只有江河照影，识我行踪
云就是我
我就是云
是花朵溶于水
是水溶于花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36
美女画，夜的情绪
有人将你的青春
上市明价出售
你天真而又随和地
在一处充满焦油味的独木小屋
找到了归宿
黄昏已慢慢浸来
你的笑靥装饰了别人的梦
四顾无门
遍地是小油灯贪婪的目光
隔墙传来用卖身钱沽酒的声音
那盏得意的杯子饱含醉意
他正在将你的底
再度翻版
你发觉自己的感情正愈加贬值
望着空了又满、满了又空的酒瓶
望着这虚无静寂的夜
望着床头打鼾的竹枕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37
独对生硬的四壁泪流面
“ 我要回家”
夜相安无事
夜凉如水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38
枫 叶
款款枫叶
摇一串秋意
晾红了二月花的诗句
意象纷纷在日子开过
朵朵是你甜蜜的独语
空枝荡一声蝉鸣
孤单地梳洗季节的叶脉
阳光沿思想开放
复活植物的根
伸手摘下颜色
是一段真实的距离
池水在月汐中静了几度
枫叶依旧灼灼
是我放牧你的心空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39
红 船帆
纤纤红帆
漂泊得又远又苦⋯⋯
船体上的擦痕
是你一次次深刻的表达
然而沙粒忽如黄金忽又模糊
如果这仅仅是幻影
那么，我必为忘川之水所沉埋
我祈求蓝色的季候风
吹去世俗的尘埃
吹开久隔阳光的
满怀隐痛的海花
灰色的冬，叶子和桔梗的墓地
而对于幻象，依然是春天
无论如何
我必须接好船缆，升起红帆
等候你涉水而来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40
等候一种超自然的托举和撞击
而后，泊于你的眉睫之间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41
泉
一经古陶的水流过
女人，成了最能解渴的水
安格尔用女人的臂
托起一条泉鸣
一段令世俗眩晕的美
赤裸的泉，女人的身段
停留在时间上面
充实艺术的眼睛
理解泉
一如用流动的曲线
理解女人
冬天的河床就不干涸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42
送 行
起锚声，沉重了心的叹息
两束目光缠在一起
如张紧的弦
发出阵阵悖动的琶音
你告别的手是风旗
不会忘却我歌唱的风声
我沉重在那乘笛而去的影子里
成为你永远的码头
失去的有时是一种获得
离别的一刻就意味着重逢
上帝知道：无边的思念从此透明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43
与 虹 遇相
渴念那片净水那阵和风
那是我歌唱的端庄
多情如虹
透明地站在我和阳光之间
扬一曲缀满花香的心路
我踩动时空
沉默在溢出水声的召唤下
爆发如狂
你一脸石榴的轮廓？
昭示雨后日射的效应
有思维中清丽的芬芳
你的呼吸是河流的欢乐和苦痛
撞击苍穹的微音
皎皎情感烛照天空
让水珠自焚
发出带翅膀的光芒
圣洁的白鸽飞舞祥和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44
你彩袖轻举，光明炫目
你幻想临风
灼痛我思想的刃锋
灿烂的火焰，暗示的云霞
飞泻我笔管的诗韵
理解你缄默的意义
我必须根除所有的形容
我沉默如落帆，你光芒似热风
鼓动在干净的空气中
我便拥有那片水那阵风
一世的情缘
因而在如虹飞逝的日子里
朗朗开放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45
感 觉 胡二
琴音同月色一起落地
在吉祥的村庄影影绰绰
在故乡的河流呜呜咽咽
静泉映月头顶圣水
一路误食乡愁而来
这一贫如洗的二胡
弦根却无比深邃
善之根烛照盲歌手
在道德沉睡的地方
努力攀援人生的曙光
真之根触痛我的情结
又弥合无数裂痕
温暖霜雪中的行迹
美的土壤，接纳无尽的倾诉
接纳天籁的指尖
感觉二胡
感觉在一刹那间，自己已成为一缕纤丝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46
横溢的音乐的汁液
流经春天，抵达月亮的圆心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47
谁 在 招 手
——赠黄潮文兄
谁在轻唤？
哦，我苔藻纵横的死水
一夜之间漫起了桃花汛
看那虫蜕如尘埃
鼠骨如断株
岩岸有我拍击的回声
谁在招手？
哦，抓一把浅吟短唱
我便进入了第五季节
永远的不论轮回
永远的敞开窗子
那大地含情的信件已来临
犹如黄花后的油菜荚
谁在凝望？
哦，世纪的风中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48
伸出一块跳板
船舷吃水正深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49
朋 友我 的
我的朋友放牧去了
在展开如诗笺的碧波上
太阳荡漾在一江的情感里
让鸭子戳出些小孔
柔柔地漏出了阳光
一支牧鞭被晓色淋湿
我的朋友朴素的枯肠
便有华丽的诗句叮 作响
我说他腹生锦锈了
因此丢失了鸭群
（ 丢失的鸭子蹲在当天报纸上）
他告诉我田野漫起鸭声
有时我觉得朋友
像他的朦胧诗一样无法读懂
后来，我就习惯了
他永远是我的朋友
时间无法冲淡和分割我们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50
焚 诗
悼青年诗人冰峻
年轻的诗歌常常激荡于燃点
冰峻，我用深痛点燃你
听见了你踏火的行吟和风中的独白
生之行李已随你远去
水壶跌落溅出满地净水
在被杜鹃啼红的雪地上
冰峻，我知道你绝不会黯然栖息
洞穴之下，必有海子遗留的麦粒
必有萌芽和温饱人类的愿望
你的言语总是一种燃料，在如磐夜气中
高擎着一个桔黄色的亮点
照耀我的马匹和弦上的手
我们依然年轻，冰峻
但我们无法回避这一情感的劫难
我们不怕鄙薄和渺视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51
因为自知毫无蛀孔的生命必将成熟
而一缕青烟逼近我们
在分手的地方，我的泪水竟如火的花朵
潮湿并且长燃你的诗句
我的行囊加上你的行囊
冰峻，我驮负缪斯的吩咐前行
必将义无反顾，既为歌手
就永远是这块热土这个村庄的树梢
通往千年老根，通往冥冥世外
并有自己独一无二的横断面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52
短诗窗（ 十一首）
一、春 柳
一株河柳
是冬的残臂么
目光早已爬满消瘦的枝头
静听悉索作响的新绿
渡过二月淡水
一滴晨露
一个春天
二 荷、夏
晶莹一滴清水
在碧玉的荷叶上打秋千
抒情而写意
炎热的整个夏季
便缠绵在
水自由滑动的余音
清冽爽人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53
三、秋 月
一只熟透的银杏
坠落在湛蓝的心境
那漫天雪色
是溅起的水声
触耳凉肌
四、太阳·月亮
宇宙的左眼和右眼
不能同时睁开
世事就认真不得么
五、山
大地坚硬的肋骨
雄浑
粗犷
有时也支撑着几分消瘦
我却从那道骨髓
啃出另一番滋味
一片白云清清地流
一笔新绿细细地抽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54
六、春
生命的磁石
吸起一地绿茸针
七、秋
果子成熟了
树就纷纷投出了选票
八、云
择偶的姑娘
却不许给追求她的风
九、绿草
冬天的诗稿
投给春天发表
十、白 云
贴在蓝天你的确高洁无比
飘落在江河时
只不过是鱼们的餐巾
十一、弦 月
流动的一粒蚌珠
无端被菜叶挑破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55
一半悬空
幽幽地亮我
一半沉水
悠悠如哀歌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56
季节的韵（律 组诗）
春
风从芽形的酒器荡出
时间浅饮即醉
一只纤指轻挑
薄纱下笑容可掬
我赞美这一天
大地的植被上
花朵、泥香、瑟音、草气
氤氲成少女半眠半昧的睡姿
突起的乳峰
弯月的肢体
眩晕了可感的呼吸
眨一眨眼睑上的珠贝
将阳光一一打开
我们都是些质朴善良的孩子
就这样受伤并且倒地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57
同时默默为自己的过去感动不已
而后再度爬起
一任足音由远而近地穿透灵魂
夏
一入夏天
眩目阳光
其美丽让人焦渴
而我年轻的心地上
植有株株天涯海角的绿椰
让海韵恬然地流过
一夜之间，家的名字忽然叮
摇晃不定的村间小径
声声唢呐将花轿坐沉
并且朴素地将爱催熟
桅子花一路熏香时空
熏香洁白的情愫
熏香质地纯正的女子的心事
邻居的孩子指点晴明
我，新郎胸前可人的一朵
千百年中，静听万物惊蛰的心跳
节令客客气气地把我请入暑中
一种家的圈子里
作响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58
冥冥之中有被点燃的感觉
谁来将我掐下？
秋
月亮立于始初
立于秋的空野
这熟透的果核
活在人类的图腾中
令我的自卑全部赤裸
出水的花朵
终成秋天原生的祷词
亭亭开放在黄昏的天际
流云燃烧
如带血的叶子
灿烂出声音
擦破风的喉咙
成为可感的诗的灰烬
一只远古的车轮隆隆碾过
留下伤秋的辙痕
谁知道，母性的目光
是怎样
把天空撑得又高又远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59
天之子，地之子
相遇于圆门
踌躇难辨
季节的起源
只有秋，才是生命的松根
视我如松籽投我于大地
周身溢满松香
冬
冬的乳名已被白霜漂洗干净
可我，并没有感觉到一丝寒意
我的精神裹着肉体
谁能把我伤害
冷艳的裙影
在稻草床的气息中消失
惨碧的死吻
远离襁襁褓和摇篮
冬天，凝住弦根
而音诗的胚芽在膨胀、在拱动
我的行囊
写满誓约
草心有不死的风
将穿越混凝土般的面孔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60
以及困兽的残喘
向我吹来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61
七 留 韵绝
麻田寺寻迹
禅音梵语绕麻田，
慧石久听蟹眼泉。
道迹贤踪云影去，
长留紫气证因缘。
涵元塔感怀
榕南宝塔古涵元，
出世高标欲刺天。
落日躬身龟作案，
谁人堪享此香烟？
游 石 井 岩
石井有岩天趣生，
梅庵钟磬三峰灯。
双溪汩汩归帆影，
笑话当年漏米声。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62
经山古寺三咏
棉 树木
亦台亦树亦成禅， 心净何须坐白莲？
袈裟从此是红棉。连理枝头擎大悟，
古 井
蒲团久坐欲成僧，法乳源源济众生。
更有灵光深似井，清泠长使此心澄。
石 缸水
清磬木鱼溢满缸，拈衣一笑对初阳。
九龙膜拜神龟罢，尽在此中饮水浆。
题刘启本《 水仙图》
室雅花研寄意长，
箭抽尺幅更飘香。
摇风浴影窥人笑，
醉倒潮汕一水乡。
贺怀师画展
春来艺苑动榕城，
联展怀师化雨生。
润物知时声细细，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63
进贤门上勒深思。
注：黄光、吴峰、谢文勇、林毛根为怀念恩师
陈文希于１９９４年春节在揭阳市榕城举办画展。
题陈继辉鹰、荷、柑三图
鹰松
利爪精睛暂敛虹， 瞬间振翼击长空。
引松林落叶多闲趣， 颈张筋蓄势中。
雨 荷
莫叹香姿净少情， 轻描淡写自天真，
濂溪喜品莲中味， 早出柔泥枕雨声。
州潮 柑
岭南佳果出潮州， 百里柑花百里流。
施粉蕊株金玉色， 蜂香缕缕人心头。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64
题陈楷浩梅、兰、竹、菊画
梅
知 染就幽香冷一枝。春好雨意依依，
江雪后放翁抒逸兴， 山万里尽红漪。
兰
楚腰纤女步离骚， 越石凌霜远艾萧。
莫道兰心唯素隐， 空山触世叶如刀。
竹
清风透纸胜丛林， 犹见湘娥泪血深。
磬竹庐中箫管出， 岭南岭北尽知音。
菊
东头篱圃近重阳， 卷卷诗心自有香。
犹莫道南山陶令远， 擎蟹紫与鹅黄。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65
几人无愧过君前
——赠陈锭营兄
细流润物自涓涓，
乱蝶飞花入眼鲜。
市井滔滔多逐利，
几人无愧过君前。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66
赠黄文华兄
朱墨淋漓万态殊，
榕江澄练托青芙。
行人一入幽香里，
露落莲心任卷舒。
榕江澄练托青芙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67
题灶浦同安总善堂
榕江春水渡慈航，
云履磨穿济世忙。
一犬一泉同造化，
长留善念照沧桑。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68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69
第 三 辑
南
海
潮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70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71
致 铁 牛
潮州韩江湘子桥头原有铁牛两只，后其一被山
洪卷走。故谚曰：“ 二只铁牛一只溜”。诗师郭光豹
为文革狂流所袭，妻子疯逝，竟应民谚。
你汉骨唐风
时时反刍着岭南的兴衰史
磨穿蹄甲
仍以深深的伤痕记载着人间的疾苦
你无数次被蔑视
从你的长哞声里道出了不平
于是，那些疮丁们便以极高的技巧
用薄刃轻击关节
你的伙伴便訇然倒地
落入滔滔的江水
帝王们用生铁铸造鼎镬烹煮你
金文刻勒着他们不世的功勋
草民们用生铁铸造你
孺子牛是铁范，永远圆睁双眼
而你的耳朵特别灵敏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72
听得见汨罗的绝响
听得见太平湖水波的微音
但你永远听清父老的叮咛
斥退鳄鱼的故土
高悬着不屈的灵魂
高悬着浩然正气
如上挑的铁角铮铮
为之歌为之哭为之舞
为了江河长浮灿烂的日月
你守住桥头守住七尺之地
墨已浓，写就盘踞的骨架
然后以沉重的蹄声为韵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73
绣 花 女
这是谁家的俊女
每天，以针尖和眸光延伸着黎明
巷口的紫风拂动檐草
榕荫的白露沾湿鸡雏
早晨平常而且安恬
只有绣架上的玉缎
泛滥着少女的冲动和情思
一只水鸟飞下二月的枝桠
掠过三月的肩头
点破南方众水的平静
水波以微音和柔颤
拥出一朵稀世的红莲
看那怦然心动的莲房
将孕育多少至美的莲子？
少女的花园
一片一片进入春天
一分再分的丝线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74
结聚为欢乐的莲实
那高速公路上的眩目车灯
那实验室里的超压晶体
那核电站中浑圆按扭
那开拓者们的胸前钮扣
全都充满潮汕平原的荷风
并且摇响我们的心脏
绣着今天
今天延伸为明天
而深根长在后天
我们忽如隐约可见的叶脉
忽如绿满乡路的芽尖
我们被细腻的动作所左右
被独一无二的手势所掌握
哦，献舞者描出天堂
将我灿烂地淹没
淹没
淹没⋯⋯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75
体 中育 心
站在圆形的体育中心
我感到正面临着一个新世纪的挑战
我们是被风云所旋转
还是我们旋转着地球、旋转着未来？
我们曾经为每一级台阶祭扫
为每一颗蒙尘的中国心祭扫
现在，在这里我深深地呼吸
奥林匹克风，在亚细亚的东部
昂起黄金的头颅
仰视黄河和昆仑于旗帜上流淌和升腾
每一条线都催促我们起跑
光荣是助跑器，胜利是端线
欢呼声是起跑的枪声
我们跨栏、超越，从失败中爆发
为一句饱含泪水的笑语
为一句笑语背后隐含的艰辛
为一切磨难过去后生命的辉煌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76
奥林匹克风应是龙卷风
体育中心，旋转着我们的名字
顶端是跳台，下面是碧澄澄的海
我以诗人的名义压住水花
然后浮起从容的微笑
闪耀肩部的光芒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77
里 妹山 子
山里妹子是土生土长的白色山茶
同大山青梅竹马、一起滚大
在青蒿叶旁的三月三
在牛儿背上的七月七
真真假假，学几回哭嫁，咽咽哑哑
终有一天
大山痉挛了，似乎从此枯草不再发芽
山里妹子被抬出了山外
花骄颠颠，痛哭的是唢呐
湿漉漉弯弯绕的石板路呵
就是遗落的手帕
然而，山民们说：这都是旧话
如今，海汛漫过山崖，钢轨犁出矿砂
尺许荧屏，浩渺天下
且看那山里妹子跳台英姿
腾起的是极大难度
降下的却只有极小的水花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78
啊！完美，绝对的完美
乐声中，又一座大山浮出蓝色的巴塞罗那
山里的好妹子
一只戴上王冠的中国之娃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79
种 蕉 的 人
春天在蕉丛泛绿
春天在昆虫眼中泛绿
泛绿的季节
是一支南方牧歌
红高粱下的壮汉
种不出如此色彩
踏歌成行的少女
翻不动无边的植被
种蕉的人
时而将绿色做为食粮
时而将自己喂养绿色
一抹阳光如歌
种蕉人的虔诚
感到了绿色叠成的枝头果子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80
麻田寺怀古
山风止息的时候
我已熟悉树木的语言
如民风习俗的青草绕阶而生
我来，瞻仰一种肃穆和旷远
一双脚板无意鄱弄残瓦
追随时间之外的钟声
任它把尘嚣破坏
这里的石头都已进入化境
听泉而缄默，却幻出莲叶和莲房
水声淙淙，阳光下的泥土散发紫气
无所不在的信仰，只有一条幽径
通向虚无，还是通向真实？
也许这里的宁静是逃避
但至少高于争食腥羶和血块
高于将权力逐一分配
高于逍遥的沉沦
苏东坡和吴复古抵足倾谈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81
松果坠落，鸟声碎如珠玉
他们淡泊而了无忧伤
立于莲花形的残础之旁
看平原深处，许多人离开家园
离开最低限度的信仰和皈依
我取过蒲团，但无法打坐
如果日月受戒
诗歌禅悟
能否多出几个朴素而抑欲的麻田？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82
谒吴复古墓
这盛开的金黄的菊香
在接受隔世的荫庇后
又一次得以花期
墓地里，从此开满灿烂的阳光
精神的声音穿过稠密丛林回荡圣空
焚烧的祷语迫近生活和本真
暗灰的背影深不可测
隐居着一种意念的原生力量
一代衣冠，我不知死亡的骨殖是脆变薄
我不知这恩典的土地
紫气涌动，谁在晚风的凭吊中离去
我不知心中的慧剑
能否刈割你生命的蒿草
我不知困锁在松涛万顷的寒鸦
是否依然拍打在苦旅中
一只无形的手爪，于茫茫中
将我过敏的神经抓起又丢下
芳草萋萋，落叶萧萧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83
先贤啊！你薄如蝉翼的神帐
能否吸附日月的光华？
道迹贤踪，何处是苏子的情牵之处
断柱残瓦，步步痛心
拈香是少女的天真
跪拜是长裙、短襟和牛仔裤的多姿
古墓残寺，信徒众多
烟火明灭，毁誉参半
感动的总是些现代的温柔
谁能相信，顽石是在听泉？
同行女友伸出素手
拨开一地的空啤酒罐和香口胶纸
默默献上刚采摘的山茶
于墓前随阳光灿烂
成为我滚烫的诗歌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84
佛北 阁 灯
一盏灯火
一盏微弱的生命之火
从时间的平面，选择好自信的角度
根深蒂固地独立在险恶之处
接受历史的撞击
飞掠的光芒
不让黑暗缠身
当夕阳归山之时
夜寂静无边
被泥土的潮气沤透的苇草迷路了
夜行的千帆盲目地竞相角触
时有旋涡在江心打转
鳄鱼森森的血口
吞噬着暗夜里片片涌出的绝望
以及江边寡妇新筑坟墓的嚎啕
就在这短暂的刹那
一盏胸膛通亮的信念
伸长柔软然而韧性十足的生命之臂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85
以无限的爱念普度众生
让狂风不灭的大地之光
照亮崎岖的航海线
从此，迷航者只觉头顶
有无数自由飞翔的小鸟
洁羽纷纷洒满江天
血浊的江水因而被澄清
并且长流着兰浆的歌吟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86
雨后，在东山上
潮阳市东山风景区，有曲水流等胜景。
脚步轻轻
从斜坡上
一路踏来
长裙一袭，舒展云歌
舒展天庭的音韵
拂醒我的绿蕾
曲水流，道踪仙踪
真在东山笑语依然？
只见时间如坚石
生命如水流
情感迂回曲折源源流动
我，情感的贫者
既无美食，又无温巢
只愿春蚕作茧
吐出绿风
让泥土中骚动的岁月深根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87
缠住脚步
静听你把曲水的流韵拨响
远方有音隐隐若雷
心中有歌轻轻吟唱
洁白的思绪
同悬季节的枝桠
雨后，有足够的水气和清爽
维持我们青葱的语言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88
虹 桥 思情
天空不曾下雨
何来这七色的彩虹
我徜徉在桥的上面
似觉雨意袭人
遥望对岸
目光总是被弹回
脚踩思绪
只为一管引渡的水草
老牛和木犁走不到对岸
千年隔绝
使琴笛宫商褪色
心不停地下雨
鸽子从远方归来
痴情早被打湿
幸有一把折伞
撑成美丽的虹，自此
有楼宇自虹两端玉笋般拔起
宛如天上的街市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89
伫立在虹桥上
遥望历史长河
静谧的水域
便会从四周泛起
飞练的虹桥
有山的沉实
雨的颜色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90
在 海 门
茫茫间，就在这样汹涌的碧波
看海风鼓帆点点
在海门
曙光从眼角处升起
眉睫的露珠盈盈
看鳞次栉比的楼宇
正像艘艘归帆
网住线线希望
在浮光跃金的海面
徐徐驶在时代的前列
啊！金色的海门
你原来是“ 终南”与“ 虎”的家乡
文天祥的愤慨
刘永福的豪情
长空浮云般渐远
时代的淘金者
正发掘、深挖、探寻、品尝着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91
大海。我纵是月下沙滩上的贝壳
夜夜坚起听潮的耳朵
也要在此寻到一个能镀亮我
苦涩命运的光环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92
仙 水湖
仙湖水，芬香回溢
湿了游人的脚步
长长短短的鸟啼
从仙化的诗句中磨洗光泽
一湖风物，让我明白人生的缘
这里的日子被山色照亮
这里的生活被阳光充实
一 一种解脱眼古井
一滴胆汁一次感悟
仙湖，左手轻挽精神的粮食
右手高举诗歌透明的旗帜
把无边的风景从容展开
把钝化的语言重现新锐
东湖，深邃的眼睛
西湖，发亮的额头
用水这种锋利的哲学
浸濡每寸生存的根
每寸忠实的土地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93
拭 镰 刀试
拭试镰刀
七月晃一线闪电
密集的阳光一茬茬倒地
拭试镰刀
金属的锋芒
在刈者的感召下
穿越荒芜，穿越青涩
进入土地激动的喘息
于泥味被翻得最香的季节
和大地同呼吸
以手拭镰
被磨亮的太阳长出芒刺
无法说出的幸福体验
已成为一种灿烂的气候
催动饱满和成熟
拭试镰刀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94
拭试一曲格外悠扬的牧歌
自己便是永恒的歌手了
挑选最真实最朴素的博大声音
回应春水和铧犁
报答土地慈爱的恩赐
拭试镰刀
拭试被磨弯的月亮
走遍田野，走遍麦地
两手结满了生动的硬茧
甜甜地有着桂花的香味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95
七 月 雄 碑
踏着一级级的肃穆
我们仰视崇高
天空无涯
雄碑俯身
接过一束野花
这时，我感到
有一种液体正汩汩流入
我年轻的血管
这液体
来自弹洞，来自嘴角，来自模糊的遗书
而这些野花
正是被肥沃的
白昼的星辰
群鸽飞翔，铜哨
传来遥远却又亲近的足音
足音从史册中破卷而出
使我们懂得前赴后继的含义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96
当我举着山野的芬芳时
足音便界定了我的走向
足音所至，就是我生死以之的去处
义无反顾
于是，我觉得落地的鸽子神态安详
只因为纪念碑酿造了幸福
并将连同我一起灿烂这无瑕的阳光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97
潮 纸阳 剪
潮阳剪纸、开在民间窗户上的阳光
尽情挥洒着每一寸热情
这大喜大爱的纸
经过剪刀的召唤
人间美好的祝愿
便找到了血缘的根基
染红了这方土壤
纤纤女子柔情如初
于想象的天空和春天
于情感的河床高尚地劳动
吉祥的家谱上因此站满了弟兄
这剪刀下的艺术
有着永不匮乏的音律
和合二仙五福临门
一帆风顺富贵留香
牛和豕驯善结实
荷和月馥郁生香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98
玉米缨让农人年年有余
鲤和莲米让家家早生贵子
刀锋过处，汩汩有泉动之声
刀锋过处，一条心灵的创造之路
通向潮人艺术的家园
透明、锋利地充实我的感觉
染就乡土的颜色
照耀生命、花圃和平原
我通体透亮
纯粹如剪刀下的花朵
时刻呼唤原生的火苗
心空洋溢着云彩和星辰
朵朵希望、点燃眸光
穿凿我的七情九窍
雌花雄花占满三百六十五天
我坚信，只要献出自己
便能越过云层，绽放阳光
一轮古月
在灵魂斑驳的厚土徐徐碾过
柔软、娇嫩的花瓣零落又复苏
空中弥漫不散的芬芳
黄历和纪元一一被濡染
潮阳剪纸，民间健康的血液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99
不断更新的精神花朵
滋养现代 和村庄文明的城市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100
潮 阳 歌英
一
离开神明 边的唇
离开墨绿的图腾
沿着厚厚的史书堆起的道路
走来，白天
看遍鲁西的秧歌，夜晚
从梁山水浒出来
赶赴鱼龙百戏的上元灯市
袖怀短刀、手舞灵蛇、腰系小鼓
腾跃、落船、渡江、侧身而行
起义者的队列、英雄的队列
蔑视囚禁和死亡，攻打罪恶的城市
大火之中，照亮了脸谱与身段
啊！英歌，英气勃勃的舞姿和壮歌
二
回归线以南，海潮如山
坚果芬芳而多汁，行人只有仰视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101
用木槌敲击，用情感敲击
鳄鱼们没 悄入深水， 悄逃离
这是灿烂 日的节 ，苦难并没有消失
然而欢乐虽然短暂，却坚实了臂膀
上花穗 飘出的花朵，雄性的刚气
使遗民 灵 起 立的亡
土地、最后 一次战最后一片 斗
，那些披着海就是誓言 僧衣的气节
山岳，那那些浸着海色的 些虹桥上的孤心
那些旨环里的叹息
甚至每一条街巷，每 广场一个
全都向英雄的舞姿与节奏俯下身去
啊！英歌，潮阳的英 歌烈之
三
我怯怯地涉过深水，追赶行踪
古代 寒光的冷兵器还在闪着
广场已 当代的风 卷经沸腾， 正 着大旗
而旋转城市的竟是坚木的声音
坚木来自南国的上地，来自练江之野
铁的气质高扬着不屈的头颅
我们从来不曾退却，不曾屈服
我们宁为一片碎骨，而一念如初
我们是独立的民族，一群华南虎
跃进是我们的舞步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102
磅礴是我们的鼓
壮阔是我们的版图
我不再心怯，我啸声高呼
啊！英歌，我潮阳的热土
四
我闻到我骨骼中的清芬
南方的太阳正照着我的肌肤
我感到我胸怀中的山
正撞击着骚动的板块
于是，我舞蹈，跟随美丽的情节
我不须祈求降福，已得光芒的荫庇
我不须迎接吉祥，灵气已注满肺腑
那皎如明月的素衣女杰手执秋瑾之剑
那刚烈不阿的黑衣好汉横着砍旗之斧
经过广场的方碑，燕山苍翠无比
经过芙蓉之城，巴水东下峡谷
经过黄花馥郁，五羊啣穗相随
啊！英歌，从我的肩头纵过莽莽中国
五
我默想祖先
虎门的石灰直入闯入者的鼻孔
还有三元里，遗弹发人深省
看见英歌，我就记住历史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103
以及屈辱与光荣，猥琐与庄严
我身处斗室，门窗低矮
而诗歌的节奏正渗入新质
清明谷雨，我种下木槌一尺八寸
白露秋分，我围抱一树擎天
啊！英歌，我的父辈和兄弟
你和我共同着语言
我们头上云气凝固
我们的远处冰川爆响
二十一世纪
已展开一个万头攒动的广场
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 104
后 记
在经济大潮冲击下的今天，出版一本纯诗歌专
集，确非一般人所能想象的。诗，我无话可说。此
时此刻，我的眼睛充满了感激的泪。
首先感谢的是在我诗路上始终给我支持的老师
郭光豹、杨光治，四川师大的沙无藓等一大批诗人
作家和编辑，还有中南财大副教授邹建军热情为本
书作序。我的亲朋益友陈锭营、黄潮文、黄文华、黄
岳嵩、黄壮昌、黄耀钦、许克勋、陈继辉为本书出
版尽心尽力，我将永远记住他们的名字，并祝好人
一生平安。
作 者
１９９４年中秋月明时记于榕江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