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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 2020 5 15 日 星期五 责任编辑:刘志龙 版面:龙靖雨 校对:邰雅麟 电话: 7727162 文苑 统筹推进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 统筹推进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 夜里,被手机铃声惊醒,一看,是母亲打来的。电话那头, 母亲的声音有些慌乱,说梦见我回家,穿着一身旧衣服,失魂 落魄的样子。挂断电话看看时间,是凌晨三点。母亲又该睡 不着了。 自父亲走后,母亲变得脆弱而敏感,却又更加沉默。除 非有事,母亲很少给我和哥哥姐姐们主动打电话,大概,在 母亲的心里,儿女们都有各自的忙碌和繁琐,不能轻易打 扰。但家乡的庭院宽大而空荡,母亲的孤独也被放大拉长。 子女们如候鸟一般来来去去,有谁认认真真倾听过母亲的心 事呢? 患失忆症六年的父亲去世后,我们一度误以为,母亲可以 松口气、睡个安稳觉了—照顾父亲的这六年,母亲实在是太 辛苦、太辛苦。但我们错了。父亲走后,母亲陷入了无尽的悲 伤。相濡以沫几十年,彼此的陪伴,已经融入生活的点滴。母 亲的失眠日渐严重,问她,只说年纪大了,睡不着。 我们比以前更经常回家,但我知道,这安抚不了母亲的孤 独和悲伤。有时,躺在母亲身边,娘儿俩说着话,我会走神,会 想起母亲这一生的足迹—这个外公外婆的宝贝疙瘩,是如 何嫁给了一贫如洗的父亲,拉扯着一大家子人走过所有沟沟 坎坎。 母亲嫁给父亲的第二天,家里便断炊了。母亲用陪嫁过来 的几斤粮票,度过了来到这个贫穷家庭后的第一个难关。往后 的日子,随着孩子们的出生,无数的难关横在母亲面前,母亲从 未叫过一声苦。 地道的农民家庭,一切都靠土里刨出来、地里长出来,而母 亲这一代,尤为苦难。寒冬腊月,挖渠开沟兴修水利,是青壮男 子也吃不消的重体力活。但为了争一点工分,母亲在生理期也 不敢休息,往往一天下来,累得连腰也直不起来。晚上到家,洗 裤子的血水,要泼掉几脚盆。 临近过年,挑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母亲会一床床浆洗被 子,晾晒干后,卸下堂屋的门板放在院子里,铺上被套、棉胎,正 中心摆好大红或翠绿的绸缎,一针一针缝制棉被,年的气味便 在这冬日暖阳下扑面而来。 “又一年平安度过了。”母亲微笑着,像是对着我们说,也 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果啥时候不为一个人六百斤的口粮发愁 了,就是好日子了。”我们一天天长大,一个个成家立业。日子 好了起来,再不用为口粮发愁。可是母亲老了,白发一天比一 天多,脸上的皱纹和手上的青筋,记录着一个七十八岁的老人 艰辛的一生。 每当夜晚来临,我在他乡的窗前眺望万家灯火,会想起老 家院子里孤独的母亲。想起每一次回家,母亲如孩童般的喜 悦;每次离开,嘴里催着动身、眼里却掩饰不住的失落。 我从未对母亲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但今夜,我想说 出来。 这三个字 我想说出来 韵珂 回农村老家的前夜,我把城里 小家养的花全部搬进了车厢里。回 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小心翼翼地 取出来,细心地移植到母亲的小院 里。见我忙得汗流浃背,母亲嗔怪: “费那个力干嘛,养这么多花有用 吗?” 我回答她:“好看着呢,看看花, 心情就会好。”可对于母亲来说,这个 理由,不足以值得付出大量时间和精 力。 我又在网上买了两盆花,一盆玛 格丽特菊,一盆花毛茛。收到花时, 母亲正在择菜,她停下手里的活儿, 问道:“你买的什么花,一盆像茼蒿, 一盆像芹菜。”我早就知道玛格丽特 菊原本就叫木茼蒿,花毛茛也叫芹菜 花,便笑而不语。母亲从菜篮里拿出 一枝长得嫩幽幽的茼蒿,说:“你花钱买的花,还没 有我的菜长得精神,你看这株茼蒿,长得多嫩,再看 这个花骨朵儿,要开花了。” 我“嗯,嗯”地点头,不跟她辩解。我知道母亲 是心疼钱,觉得花钱买花是浪费,便谎说花很便 宜。又指着花毛茛说:“你看,这花像牡丹花,花期 又长,可漂亮了。” 母亲突然转移话题,对我说:“走,我带你去看 我的花。” 走到菜园,母亲骄傲地指着一片白菜花:“你 看,这花漂亮吧。”金黄的白菜花,一束一束高举 着。“等白菜花谢了,结了籽,就可以留下来,下半年 又可以种了。”她又指给我看一株老了的茼蒿,开出 了像玛格丽特菊一样的花朵,娇艳亮丽,像一个个 小太阳。走到田里,一大片金黄铺天盖地晃入了我 的眼前。母亲说:“这大片的油菜花, 漂亮吧?我种的。”我不由得称赞起 来,忙站在花丛中自拍留念。母亲兴 冲冲地说:“油菜花谢了,就结油菜籽, 榨油,足够我们一家人吃一年。” 来到后园,母亲带我看桃花、杏 花、李花,粉的如霞,白的如玉,美不胜 收。母亲指指这棵,说是五年前种的, 去年就挂了果,又指指那棵,这种了三 年了,今年应该会结果,这些树,都是 从集市上买的,没花几块钱。母亲望 着那些树,满眼都是欣喜和赞赏。 母亲的花,每一种都有大价值 的,要么留作种子,要么结出果实,没 有一种是光开花儿供人欣赏的。她 “养”的那些花儿,虽然朴素而平凡, 却是我们赖以生活的基础。它们平 凡却美丽,一如我的母亲,一如全天 下勤劳而善良的母亲。 夏雨初歇,我们一家人开车回故 乡。渐近故乡时,忽听得蛙声阵阵。 初夏时节,绿阴幽草,葱茏遍地,空气 中弥漫着雨后清新的气息。此时的乡 村,成了一幅水彩画,绿色显得那么纯 粹和生动。在这样安静的画面中,蛙 鸣的声音更响亮了。 3 岁的儿子忽然问:“妈妈,这是什 么声音?”我说:“这是青蛙在叫!”儿子 好奇地说:“青蛙的叫声不是‘呱’‘呱’ 的吗?”我被儿子逗笑了,他真的是第 一次听到如此“声势浩大”的蛙鸣。以 前在河边,他听到过一两只青蛙的叫 声,没想到千百只青蛙齐声叫起来会 是这般声响。 蛙鸣是乡村夏天的特色,在我印 象中,蛙鸣能够为夏天营造一种气 氛。我小时候一点都不喜欢蛙鸣,觉 得太过聒噪。蝉鸣当然也是让人烦 的,但一般是在午后,它们鸣叫到声嘶 力竭,慢慢就被人忽视了。可蛙鸣是 无法让人忽视的,它们的声音太响亮, 我总觉得它们的发声器官太强大,以 至于鸣叫起来整个村庄都被蛙声淹 没。雨后或者傍晚,听取蛙声一片,那 声音真无法让人忽略。 小时候我对青蛙没有半点好感,连 它的样子也讨厌。记得那时堂妹不知 从哪里捉来几只小蝌蚪,吵着要给小蝌 蚪找妈妈,可能是刚听老师讲了故事。 奶奶吩咐我们几个大点的孩子,带她去 田里找。堂哥带着我们一行人,浩浩荡 荡奔向田里。青蛙放肆地叫着,我们循 声而去,很快就找到了青蛙。堂哥眼 疾手快,扑过去一把抓住了青蛙。青 蛙背部是绿色的,白鼓鼓的肚皮,大大 的嘴巴,两只眼睛特别突出,没有一点 可爱的模样。堂哥把手里的青蛙塞到 我手里,说:“拿着,我再去捉!”青蛙到 了我手里,摸到它滑滑的皮肤,吓得我 赶紧把它丢得远远的。我感觉胳膊上 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这真是一种太 让人讨厌的东西。堂妹看到“小蝌蚪 的妈妈”是这样子,不吭声了,立即拉 着我们要回家。我想,大概没有女孩 子会喜欢青蛙。 多年过去了,想起童年的片段,我 忍俊不禁。如今再听到蛙鸣,竟然不觉 得讨厌了,反而有种分外亲切的感觉。 “人们常常怀念那些过去的事情,不是 因为它有多么美好,而是因为它再也回 不来了。”或许真的是如此。而且,因为 蛙鸣与故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便觉得 它们多了几分可爱。此去经年,很多事 情和心情都改变了。就像幼时我觉得 故乡偏远落后,千方百计要逃离,如今 却觉得故乡可爱可亲,是我一生的惦念 和依恋。再听到故乡的蛙声阵阵,我几 乎听出了音乐的节奏和韵律。我要把 关于青蛙的记忆,一点点讲给孩子听。 岁月匆匆樱桃红,蛙声十里故乡 路。你听,一只青蛙叫起来,必定有几 只青蛙来回应,它们像是相约为夏天 歌唱。几只青蛙唱起来,千百只青蛙 也会跟着一起唱。蛙声阵阵,好像是 在为我指引回乡的路。 蛙声十里故乡路 王纯

年 月 日 星期五 责任编辑:刘志龙 版面:龙靖雨 校对:邰雅麟 电 …cdwb.cdyee.com/pc/attachment/202005/15/fbe54947-e917-4703-b21… · 菊原本就叫木茼蒿,花毛茛也叫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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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2020年 5月 15日 星期五 责任编辑:刘志龙 版面:龙靖雨 校对:邰雅麟 电话:7727162

文苑统筹推进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统筹推进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

夜里,被手机铃声惊醒,一看,是母亲打来的。电话那头,

母亲的声音有些慌乱,说梦见我回家,穿着一身旧衣服,失魂

落魄的样子。挂断电话看看时间,是凌晨三点。母亲又该睡

不着了。

自父亲走后,母亲变得脆弱而敏感,却又更加沉默。除

非有事,母亲很少给我和哥哥姐姐们主动打电话,大概,在

母 亲 的 心里,儿女们都有各自的忙碌和繁琐,不能轻易打

扰。但家乡的庭院宽大而空荡,母亲的孤独也被放大拉长。

子女们如候鸟一般来来去去,有谁认认真真倾听过母亲的心

事呢?

患失忆症六年的父亲去世后,我们一度误以为,母亲可以

松口气、睡个安稳觉了——照顾父亲的这六年,母亲实在是太

辛苦、太辛苦。但我们错了。父亲走后,母亲陷入了无尽的悲

伤。相濡以沫几十年,彼此的陪伴,已经融入生活的点滴。母

亲的失眠日渐严重,问她,只说年纪大了,睡不着。

我们比以前更经常回家,但我知道,这安抚不了母亲的孤

独和悲伤。有时,躺在母亲身边,娘儿俩说着话,我会走神,会

想起母亲这一生的足迹——这个外公外婆的宝贝疙瘩,是如

何嫁给了一贫如洗的父亲,拉扯着一大家子人走过所有沟沟

坎坎。

母亲嫁给父亲的第二天,家里便断炊了。母亲用陪嫁过来

的几斤粮票,度过了来到这个贫穷家庭后的第一个难关。往后

的日子,随着孩子们的出生,无数的难关横在母亲面前,母亲从

未叫过一声苦。

地道的农民家庭,一切都靠土里刨出来、地里长出来,而母

亲这一代,尤为苦难。寒冬腊月,挖渠开沟兴修水利,是青壮男

子也吃不消的重体力活。但为了争一点工分,母亲在生理期也

不敢休息,往往一天下来,累得连腰也直不起来。晚上到家,洗

裤子的血水,要泼掉几脚盆。

临近过年,挑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母亲会一床床浆洗被

子,晾晒干后,卸下堂屋的门板放在院子里,铺上被套、棉胎,正

中心摆好大红或翠绿的绸缎,一针一针缝制棉被,年的气味便

在这冬日暖阳下扑面而来。

“又一年平安度过了。”母亲微笑着,像是对着我们说,也

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果啥时候不为一个人六百斤的口粮发愁

了,就是好日子了。”我们一天天长大,一个个成家立业。日子

好了起来,再不用为口粮发愁。可是母亲老了,白发一天比一

天多,脸上的皱纹和手上的青筋,记录着一个七十八岁的老人

艰辛的一生。

每当夜晚来临,我在他乡的窗前眺望万家灯火,会想起老

家院子里孤独的母亲。想起每一次回家,母亲如孩童般的喜

悦;每次离开,嘴里催着动身、眼里却掩饰不住的失落。

我从未对母亲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但今夜,我想说

出来。

这三个字我想说出来 ■韵珂

回农村老家的前夜,我把城里

小家养的花全部搬进了车厢里。回

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小心翼翼地

取出来,细心地移植到母亲的小院

里。见我忙得汗流浃背,母亲嗔怪:

“费那个力干嘛,养这么多花有用

吗?”

我回答她:“好看着呢,看看花,

心情就会好。”可对于母亲来说,这个

理由,不足以值得付出大量时间和精

力。

我又在网上买了两盆花,一盆玛

格丽特菊,一盆花毛茛。收到花时,

母亲正在择菜,她停下手里的活儿,

问道:“你买的什么花,一盆像茼蒿,

一盆像芹菜。”我早就知道玛格丽特

菊原本就叫木茼蒿,花毛茛也叫芹菜

花,便笑而不语。母亲从菜篮里拿出

一枝长得嫩幽幽的茼蒿,说:“你花钱买的花,还没

有我的菜长得精神,你看这株茼蒿,长得多嫩,再看

这个花骨朵儿,要开花了。”

我“嗯,嗯”地点头,不跟她辩解。我知道母亲

是心疼钱,觉得花钱买花是浪费,便谎说花很便

宜。又指着花毛茛说:“你看,这花像牡丹花,花期

又长,可漂亮了。”

母亲突然转移话题,对我说:“走,我带你去看

我的花。”

走到菜园,母亲骄傲地指着一片白菜花:“你

看,这花漂亮吧。”金黄的白菜花,一束一束高举

着。“等白菜花谢了,结了籽,就可以留下来,下半年

又可以种了。”她又指给我看一株老了的茼蒿,开出

了像玛格丽特菊一样的花朵,娇艳亮丽,像一个个

小太阳。走到田里,一大片金黄铺天盖地晃入了我

的眼前。母亲说:“这大片的油菜花,

漂亮吧?我种的。”我不由得称赞起

来,忙站在花丛中自拍留念。母亲兴

冲冲地说:“油菜花谢了,就结油菜籽,

榨油,足够我们一家人吃一年。”

来到后园,母亲带我看桃花、杏

花、李花,粉的如霞,白的如玉,美不胜

收。母亲指指这棵,说是五年前种的,

去年就挂了果,又指指那棵,这种了三

年了,今年应该会结果,这些树,都是

从集市上买的,没花几块钱。母亲望

着那些树,满眼都是欣喜和赞赏。

母 亲 的 花 ,每 一 种 都 有 大 价 值

的,要么留作种子,要么结出果实,没

有一种是光开花儿供人欣赏的。她

“养”的那些花儿,虽然朴素而平凡,

却是我们赖以生活的基础。它们平

凡却美丽,一如我的母亲,一如全天

下勤劳而善良的母亲。

母亲的花

■刘亚华

夏雨初歇,我们一家人开车回故

乡。渐近故乡时,忽听得蛙声阵阵。

初夏时节,绿阴幽草,葱茏遍地,空气

中弥漫着雨后清新的气息。此时的乡

村,成了一幅水彩画,绿色显得那么纯

粹和生动。在这样安静的画面中,蛙

鸣的声音更响亮了。

3岁的儿子忽然问:“妈妈,这是什

么声音?”我说:“这是青蛙在叫!”儿子

好奇地说:“青蛙的叫声不是‘呱’‘呱’

的吗?”我被儿子逗笑了,他真的是第

一次听到如此“声势浩大”的蛙鸣。以

前在河边,他听到过一两只青蛙的叫

声,没想到千百只青蛙齐声叫起来会

是这般声响。

蛙鸣是乡村夏天的特色,在我印

象 中 ,蛙 鸣 能 够 为 夏 天 营 造 一 种 气

氛。我小时候一点都不喜欢蛙鸣,觉

得太过聒噪。蝉鸣当然也是让人烦

的,但一般是在午后,它们鸣叫到声嘶

力竭,慢慢就被人忽视了。可蛙鸣是

无法让人忽视的,它们的声音太响亮,

我总觉得它们的发声器官太强大,以

至于鸣叫起来整个村庄都被蛙声淹

没。雨后或者傍晚,听取蛙声一片,那

声音真无法让人忽略。

小时候我对青蛙没有半点好感,连

它的样子也讨厌。记得那时堂妹不知

从哪里捉来几只小蝌蚪,吵着要给小蝌

蚪找妈妈,可能是刚听老师讲了故事。

奶奶吩咐我们几个大点的孩子,带她去

田里找。堂哥带着我们一行人,浩浩荡

荡奔向田里。青蛙放肆地叫着,我们循

声而去,很快就找到了青蛙。堂哥眼

疾手快,扑过去一把抓住了青蛙。青

蛙背部是绿色的,白鼓鼓的肚皮,大大

的嘴巴,两只眼睛特别突出,没有一点

可爱的模样。堂哥把手里的青蛙塞到

我手里,说:“拿着,我再去捉!”青蛙到

了我手里,摸到它滑滑的皮肤,吓得我

赶紧把它丢得远远的。我感觉胳膊上

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这真是一种太

让人讨厌的东西。堂妹看到“小蝌蚪

的妈妈”是这样子,不吭声了,立即拉

着我们要回家。我想,大概没有女孩

子会喜欢青蛙。

多年过去了,想起童年的片段,我

忍俊不禁。如今再听到蛙鸣,竟然不觉

得讨厌了,反而有种分外亲切的感觉。

“人们常常怀念那些过去的事情,不是

因为它有多么美好,而是因为它再也回

不来了。”或许真的是如此。而且,因为

蛙鸣与故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便觉得

它们多了几分可爱。此去经年,很多事

情和心情都改变了。就像幼时我觉得

故乡偏远落后,千方百计要逃离,如今

却觉得故乡可爱可亲,是我一生的惦念

和依恋。再听到故乡的蛙声阵阵,我几

乎听出了音乐的节奏和韵律。我要把

关于青蛙的记忆,一点点讲给孩子听。

岁月匆匆樱桃红,蛙声十里故乡

路。你听,一只青蛙叫起来,必定有几

只青蛙来回应,它们像是相约为夏天

歌唱。几只青蛙唱起来,千百只青蛙

也会跟着一起唱。蛙声阵阵,好像是

在为我指引回乡的路。

蛙声十里故乡路 ■王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