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阅读/连载2018年5月30日 星期三 连载编辑：钱 卫 编辑邮箱：qianw@xmwb.com.cn 24小时读者热线：962555 阅读编辑：郭 影 编辑邮箱：guoy@xmwb.com.cn

! 严林祥

傅雷在周浦的童年生活（下）! ! ! !只有炎热的夏夜，屋中热得难熬时，怒安才遵母命，随母亲到庭院中乘凉，但也不能白闲着。勤劳的母亲在柱子上吊起一盏风灯，在地上燃起一堆青蓬熏赶蚊子，然后在摇曳的灯光下为袜厂做活，将织好的开口袜头缝合，针针线线，缝好一打也只有 !个铜板工钱。身材修长、面容清秀的怒安则在灯下抱卷吟读。母亲虽不识字，但极聪明，一篇文章先让怒安读给她听，往往一两遍后已记住其中内容。当怒安背诵时，偶有错漏，母亲已经知晓，于是便要训斥或责罚。母亲信奉的是“筷头上出逆子，

棒头下出孝子”。她多次对曹家女主人说：“我只有这一个孩子，倘若不管教成才，将来成为废物，那我还有什么指望呢？”因此，母亲用严厉得近乎残酷的方法教育儿子。怒安稍不用功，母亲就对他重重敲打。有个冬夜，怒安因背不好书被母亲责罚，逃到曹家敲门求救：“妈妈救命！妈妈救命！”曹家女主人赶紧开门，将瑟瑟发抖的怒安拉进屋，抱进暖和的被窝，让他安宁下来。还有好多次，母亲用绳索将他

缚在客堂中灵柩上，让他认罪。深夜灵柩上铜圈叮叮当当直响，曹家人闻声偷偷解开被缚的孩子，再抱回家让他吃喝睡觉。有一次为管教怒安，母亲感到

心灰意冷，拿了绳子要上吊，怒安拼命哭叫、奶妈等极力劝说，但都无效，只得请曹家女主人劝阻。母亲哭诉说：“生了这种管教不好的孩子，我还有什么盼头呢？倒不如随他爹一起归天了事。”曹家女主人抢下绳索，苦苦劝阻：“怒安天资聪明，将来是有用之才，一定能荣宗耀祖。略有小错是难免的，你不能自寻短见。抛下一棵幼苗，怎对得起你故去的丈夫呢？”好半天，母亲才消了气，但一定要儿子写下保证书，保证以后不

犯错误，用功读书。儿子哭跪在母亲脚下写了保证书，曹家女主人又反复劝说，一场轩然大波才算平息。在母亲的严厉教育下，怒安竭

尽全力读书，孩子们的种种有趣游戏与他是绝缘的。这一方面造就了他优异的学业，另一方面也造成了他不善合群的孤僻性格。

出国留学时 方知寸草心孩子毕竟是孩子，天真、活泼、

好动、爱玩的天性无法全然泯灭，有时怒安想出一些独特新奇方法来取乐。如父亲周年祭奠时，顽皮的怒安趁母亲不注意，偷偷吃掉灵桌上的菜、代替酒的糖水，并为此而暗暗高兴。平日读书，母亲不在时他就读出新花样。如将《孟子》中的“孟子见梁惠王……”改为“孟子见梁惠王，一块铺絮换两块糖”等等，引得曹家姐妹隔着客堂“吃吃”暗笑。有一次还用绳索缚住双脚，蹦蹦跳跳到庭园中看秋葵，结果摔了一跤，在下巴上留下了一块伤疤。

怒安 ""岁时进了镇上南汇县

第三公学读高小二年级下学期，由清末秀才苏局仙先生教国文、历史、地理等。苏先生循循善诱，怒安学习成绩优异。但母亲仍不放心，常常悄悄地站在教室外观察儿子。怒安一见到母亲就很惶恐，立即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待母亲走后才能松一口气。

"#$% 年，"& 岁的怒安读完高小，离开周浦这个江南小镇，踏进了十里洋场的大上海，先进南洋中学附小四年级学习。离开严厉的母亲后，他像脱缰的野马，顽皮孤傲，一年后被学校以“顽劣”而开除。

'#&"年，怒安进入法国人办的天主教教会学校———徐汇公学读初中。"#&(年，因为反迷信反宗教，言辞激烈，被徐汇公学开除了。接着他又考入大同大学附中读书。

)#&*年的“五卅”惨案，使他亲眼目睹了帝国主义巡捕残杀中国爱国人士的情景。尤其是同班小同学饮弹喋血的壮烈场面，使他十分痛恨腐败的北洋军阀政府，更痛恨残暴的帝国主义，激起了他强烈的爱

国主义热情。)#&!年，受北伐战争胜利的鼓

舞，他与同学一起参加反军阀运动，大同校董吴稚晖下令通缉。母亲赶紧让儿子回到周浦。在表兄顾仑布说动下，傅雷决

心出国留学，姑母傅仪也劝说他母亲让他出国。母亲泪流如注，最后答应了儿子的请求，并叮咛说：“只是你数年来在国内的操守，千万不可丧失啊！再有交友方面，也要好好当心，不能忘了你爸爸吃过的亏啊！”寒冬的黄浦江畔，傅雷的母亲、

未婚妻朱梅馥以及亲友等，送他登上了去法国的邮轮。此后四年，母亲变卖了不少田产，供他在国外生活、求学所用。赴法前后，想起母亲的恩德和无

私的爱，傅雷情不自禁地含泪写道：“在我这渺小短促的 )#年生命

中，除了前 (年，是由母亲和父亲共同抚育教养的，其余 )*年，都是母亲您一人独自造成的啊！您为了我的倔强，为了我的使气，为了我的无赖，为了我的嬉游荒疏，这 )*年

中，不知道流了几十万斛的眼泪！尤其最近几年，我更是常常为了一点小事和您争闹，有时竟闹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我只管使性地为了您束缚我而反抗，而怒号，而咆哮，我哪能真正理解到，母亲您是为了爱我，不得不再按着您的想法行事啊！……”“母亲啊，您不知道，临走的前

夜，当我应承您一定不能丧失原先操守时，我是何等地感泣而自惭呢？……但请您放心，在今后的人生中，我不会使您失望的。”“现在，当我再次想起您关于交

友之道的嘱咐，想起您叮嘱我不要在国外勉强撑持时，我的泪水又抑制不住地滴落了下来。母亲啊，在您的心里竟是没有了您自己，只有我这个使您日夜操心不安的儿子一人！您是只为我而苦苦地生活着。母亲啊，您的爱啊，您的伟大啊，您的无微不至的爱啊，您的真诚彻底的爱啊，我怎样才能报答于万一呢？……”

)#+)年秋天，多年的游子回到了祖国的怀抱，回到了母亲的身边。游学经历使他的人生发生了极大的飞跃，并深刻地影响到他的后半生。

)#+&年，傅雷同青梅竹马的表妹朱梅馥结婚，婚宴设在周浦镇曹家厅，亲朋好友云集，十分隆重热闹。婚后，傅雷同妻子在上海租了一所公寓，即吕班路（今重庆南路）&,)弄 *+号。此后他在上海勤奋地笔耕墨犁，先后翻译了 *%%余万字的世界文学艺术名著，并写了不少文艺评论和散文，成为中国优秀的翻译家、艺术评论家，在中国的翻译史上留下了光辉一页，为东西方文化交流作出了重大贡献。

)#++年母亲病逝，傅雷将母亲遗体护送到周浦与父亲合葬在一起。

本文摘自!上海滩"杂志

"

傅雷和朱梅馥

"

周浦镇圈门街

!" 号张家示意图!

傅雷母子曾租住于

此

!"#再上征途

一个目标的实现，意味着另一个目标的开始。自从 &%%#年 )%月胜利完成了载人潜水器 )%%%米级海试后，整个海试团队在科技部、海洋局的统一领导下，立即转入了总结、休整、准备新试验的阶段。&%%#年 ))月 )&

日，中国大洋协会办公室在河南洛阳召开了载人潜水器技术改进项目研讨会。针对 )%%%

米海试中暴露的问题，经过认真梳理，确定了八大项目技术改进：潜水器液压源、-./、视频、潜水器支架、螺旋桨保护支架、接地检测、控制和声学系统。边试验、边改进、边应用，这是切实可行、

行之有效的科研路径。各有关单位———中科院声学研究所，沈阳自动化所、中船重工 0,&

所、0,)所，以及北海分局等等，立即行动起来，结合自己的任务，从机械设备硬件和操作规程软件上，都抓紧整改修订，杜绝再次发生相同问题，不断优化各岗位的操作程序……

&,),年 +月 *日，国家海洋局、大洋办在北京召开了“载人潜水器关键技术改进与+,,,米级海试研究项目启动及领导小组成立会议”，标志着正式吹响了“中国载人潜水器 +,,,米级海试的号角”。海试领导小组仍由海洋局副局长、中国大洋协会理事长王飞担任组长、罗季燕、金建才为副组长，科技部、财政部、海洋局、中船重工等有关单位领导为成员，其中包括曾亲身参加海试的刘峰和刘心成。现场指挥部仍由刘峰任总指挥，崔维成、窦永林、余建勋任副总指挥。张艾群、朱敏、苏博、叶聪任成员。于杭教授和陆会胜任总指挥顾问。完全是上次海试的原班人马！只是“向阳红 ,#”船的政委由陈崇明接任。这也一是位“兵转工”的老海军，浙江宁波人，个高而瘦削，两只眼睛十分明亮，曾当过海监第一支队政治处主任，为人谦和，办事细心，一上船便与船长配合默契，并担负临时党委秘书。在去年海试中发挥了重大作用的临时党

委，如今更受高度重视。启动会议期间，王飞

理事长专门找到北海分局副局长刘心成，说：“老兄，今年的海试还需要你继续出征，管好思想，带好队伍。去年的团队一个都不能少，换人我不放心。”“好！既然组织上信任我，一定要干得更好！”刘心成坚定地说。

&,),年 *月 &+日，在“向阳红 ,#”船的会议室里召开了载人潜水器 +,,,米级海试出航准备检查会议。两天后，“向阳红 ,#”船满载着各方面的期望，从青岛团岛码头起航了。同时因为是试验，国家的这一重大科研项目虽然成功地完成了 ),,,米海试，但仍然没有揭秘，所以不能对外宣传。汽笛声过后，“向阳红 ,#”船默默远去，留下一条长长的清白航迹。而码头上，依然只有十几位领导，却没有一名亲属。

*月 +)日 #时 (,分，国家海洋局、中国大洋协会在江阴苏南国际码头上，举行了简短、隆重的“载人潜水器 +,,,米级海试起航仪式”。外交部，科技部，交通运输部，国家海洋局，中国科学院，中船重工集团等有关单位领导，0,&所职工代表等数百人出席。全体参试人员统一着海试服装在“向阳红 ,#”船左舷站坡。有了 ),,,米海试成功的底气，大家显得自信而从容。值得一提的是，此时这台寄托着中华民

族海洋强国梦的载人潜水器，正式改名了。因为原来的“和谐”号名字缺乏海洋特色，大洋协会动议征名，综合各方意见，提交了“蛟龙”“神龙”“犀照”等三个名称。最后由科技部确定为“蛟龙”号！蛟龙是拥有龙族血脉的水兽在朝龙进化时的一个物种，只有勇于拼搏、渡过难劫才可以化为真龙。载人深海潜水器取名“蛟龙”，寓意深远，既取探海之意，又有气势，朗朗上口。后来，中国“蛟龙”名扬天下。起航仪式上，刘心成代表海试队宣誓：

“今天又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海试团队在去年圆满完成我国载人潜水器 ),,,米海试后，今天又要踏上新的征程了。请祖国放心，请人民放心，请领导放心，我们将以实际行动，为中华民族探索深海大洋的史册谱写新的篇章1 ”随着王飞理事长宣布：载人潜水器+%%%米级海试现在起航，“向阳红 %#”船拉响汽笛，缓缓离开码头，载着海试团队，奔向广阔的南海，新的“蛟龙闹海”即将上演……

第四极许 晨

$$#不完美的世界

)#!0年 +月，史蒂芬的妹妹玛丽，表弟于连和我都领到了文学学士学位。那年的早些时候，冈维尔与凯斯学院院

长的妻子李大斐博士邀请我参加了一个新成立的学术团体———露西·卡文迪许学院。学院领导人是两位著名科学家：安娜·比德和凯特·伯特伦博士。加入这个学院后，我获得了在剑桥攻读文学硕士的机会。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在大学图书馆借书了。到了春季快结束时，我受史蒂芬的启发撰写了一篇关于《塞莱斯蒂娜》的论文。一切迹象都表明我一边做学术研究，一边当母亲的决策是正确的，也是合理的。

*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五，我和平常一样在图书馆看书，收集毕业论文所需材料。晚上，我与同样挺着大肚子的休·埃利斯一同前往院长夫人威尔马·巴彻勒举办的宴会，彻夜未眠。第二天早上，我虽然感觉身体不舒服，但还是去市集买了一大堆日用品，以避免我生育那段时间无法为史蒂芬提供足够的生活品补给。之后，我又急匆匆地去了肉店。屠夫克里斯看了我一眼，坚决让我插队到最前面。“简，你赶紧回家吧！”他说。我取走了肉，感激地往家里奔去。那天晚上，窗外风雨大作。邻居安郝义开

车捎我和史蒂芬去了一家私人产科诊所。诊所里那些上了年纪的助产士就和从前中学里的老处女教师一样脾气暴躁。我牵着史蒂芬走在走廊里时，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宫缩。按照孕前课程，我立刻靠在墙上，开始做起老师教授的呼吸方式。可是，一个眼神凶狠的修女却严厉地质问我：“你是有什么毛病吗？”

$( 小时后，)#!0 年 * 月 $2 日晚上 ),

点，罗伯特·乔治降生在这个世界，体重 &32!

千克。为我接生的不是助产士，而是约翰·欧文斯，我常去的注射室里的一位年轻医生。整个过程史蒂芬都陪伴在我的身边。小宝宝的出生带给我们的喜悦难以形容。我还记得皮肤嫩得发紫的他躺在我的臂弯，慢慢挥舞四肢探寻这个世界的样子。他的眼睛蓝得就像大海，脸颊就像童话中的小精灵一样粉嘟嘟

的，耳朵也是尖尖的，头顶上只有一小撮卷卷的胎毛。当我伸手抚摸他时，他用小小的五根手指紧紧抓住了我的手指。史蒂芬第二天一早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住在 ))号房的邻居佩克和安郝义。他激动得语无伦次，以至于两位邻居还以为我在临产中出了事故。

罗伯特比预产期提早两周来到这个世界，让我有点措手不及。这个小小的美丽生物

是一个奇迹与完美的结合，来到了这个不完美的世界。他出生不到一周，第三次中东战争就爆发了，战争给世界带来的残忍而深远的影响恐怕一直会持续到我的孩子长大成人。我还记得当时自己躺在床上思索着，如果那些国家领导人全都由新晋的母亲们担任，那么，世界和平或许只需要一晚上就可以实现了。在随后的日子里，我们逐渐学

会接受这个新的家庭成员，学会与他和平共处。最初时，爷爷奶奶们帮着我们打理，但时间一长，大部分事情还是落在了我们肩上。从这时起，我们无论是去学院还是去城里购物，都从以前的两人变成了三人。以前，我们需要带一个手杖，现在变成一个手杖和一个婴儿车。我还得感

谢乔治·埃利斯的慷慨帮助，他每天中午都会送史蒂芬回家吃饭，午饭后，他还会将史蒂芬送回学校。这种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我们才从刚生完孩子的匆忙中稍微安定下来。一天下午，我决定去图书馆还书，顺便将

我越积越多的关于中世纪伊比利亚半岛爱情诗作的索引卡片带去图书馆。我喂饱了罗伯特，并给他更换了尿布。他躺在自己的婴儿床里，在后院的蓝天下舒服地休息。我估摸着自己能有 )小时的时间休息，我抑制住想要打哈欠的冲动，爬上楼去取我的书和卡片，并将它们散放在桌上。刚坐好，楼下就传来婴儿哭声。我楼上楼下地跑了好几次才明白小宝宝哭闹的原因。他只是希望有人能陪在他身边。于是乎，)个月大的时候，他就趴在我的腿上，和我一块儿准备我的论文了。当我试图下笔时，他不是在我的膝盖上扭来扭去就是咯咯发笑。那个下午，我彻底打消了将照顾孩子和学术研究结合起来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简"

霍金

著

张敬

王翰民

译

我和霍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