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稿日期２０１９Ｇ０５Ｇ２９作者简介鲁进(１９６６Ｇ)男安徽无为人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为语言认知与文化EＧmaillumangxyz１６３com

理学概念ldquo志rdquo与ldquo意rdquo的认知解读

mdashmdashmdash以laquo朱子语类raquo语料为例

鲁 进１２

(１上海立信会计金融学院 外国语学院上海２０１２０９２喀什大学 外国语学院新疆 喀什８４４００６)

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　　摘要理学核心概念ldquo志rdquo和ldquo意rdquo是心的两种表现志是心之所向在于目标的必须达到意是心之所欲重在

权衡思虑两者因有方向和终点的目的性而有路径意象图式和远近意象图式在理学的概念隐喻中两者可被隐

喻为实体因与心的关系而有活力志刚健其路径高远其终点是光明的理想所在意阴柔其路径有长短曲直

深浅区别志的高远特性和路径意象图式体现在旅途隐喻意味着理想的高尚和路途的艰辛意的路径曲折私意常不可言说被隐喻成渣滓脏物需心中之理和圣贤之言的洗涤或擦除但诚意之ldquo诚rdquo赋予了ldquo意rdquo道德和哲学

意义诚意是光明物可消除私意阴暗的遮蔽诚意作为内修的基础它的隐喻特点体现在传统修辞的明喻手段

志和意的隐喻是理学概念隐喻系统的一部分有其系统的连贯性

关键词志意认知概念隐喻意象图式

中图分类号H０Ｇ０６B２４４７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１００４Ｇ２２３７(２０１９)０５Ｇ０００１Ｇ０７DOI１０３９６９jissn１００４Ｇ２２３７２０１９０５００１

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1051275　　志和意属于理学核心概念志意和心是体用关

系心为体志意为用与情比较情是心性的自然

的整体的外显但意是心的一念是欲做某事的念

头发动后若强劲有力目的明确则是志志是心之

所向意若杂有私欲即是私意理想的意是诚意

诚意是laquo大学raquo八条目ldquo明明德rdquo要求之一无诚意则

仁德不能显现仁德作为天理的反映会受私意遮

蔽意是人心的反映诚意一定以志表现出来尤其

是付诸实践时志和意都有方向故隐喻表达有ldquo志

向rdquo和ldquo意向rdquo

朱熹弟子陈淳在laquo北溪字义raquo把志列于意之前

说明理学更看中志在道德上的显性作用志的本

意许慎laquo说文解字raquo解释为ldquo意也从心之之亦

声rdquo[１]１３９８另有考证志之意为 ldquo心之所止rdquo认为

ldquo志rdquo的心上部分为ldquo止rdquoldquo志rdquo为心所停留之处[２]

理学之 ldquo志rdquo语 出 laquo论 语raquoldquo苟 志 于 仁 矣无 恶

也rdquo[３]９４ldquo博学而笃志rdquo[３]２２７陈淳认为ldquo志者心之

所之之犹向也谓心之正面全向那里去rdquo[４]１５意在

今天的含义有意图意义心情等laquo说文解字raquo将之

解释为ldquo志也从心音察言而知意也rdquo[１]１３９９laquo康

熙字典raquo解释有 ldquo从心从音意不可见而象因言以

会意也rdquo[５]３３９朱熹赞同张载的观点认为志公而意

私志刚而意柔志阳而意阴志光明正大意难以

捉摸意远志必高意浅志必短

当前对志的研究几乎没有对意的研究也不多

研究范围主要集中在哲学思想[６Ｇ８]美学[９]等方面

但作为理学核心概念两者重要性在于其理学心性

范畴的道德意义对此我们还有必要从认知的角度

加以分析尤其是分析语境在概念的隐喻意义中的

作用[１０]６Ｇ１３志和意的内容是隐喻的需要在理学的

语境中澄清其意义的隐喻性才能充分理解其形而

上的抽象含义

第３９卷第５期

２０１９年１０月 　　 　　 　　　　　　　上 饶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JOURNALOFSHANGRAONORMALUNIVERSITY　　　　 　Vol1049008３９No1049008５Oct1049008２０１９

一ldquo志rdquo和ldquo意rdquo的意象图式

我们以感觉连接心灵与世界感觉的对象有具

体的形象和画面这些具体的形象和画面在大脑中

形成意象成为形象化语言的基础表达人们直接的

体会和情感经验一些经验会简化具有重复的动

态的抽象的和结构化的特点为我们进一步理解世

界提供连贯性的有条理的框架结构这样的经验就

成为意象图式换言之意义来自经验经验来自人

们和环境的互动身体感觉经验的反复是意象图式

的基础像吞咽行走这样的每日发生的动作使得我

们有容器图式和路径图式因此身体感觉经验是意

象图式前提这种基本的低层次的意象图式是先于

语言的是意义的基础意象图式反映了运动和空

间的经验性的关系为人们的进一步认识提供依据

我们通过来自感觉经验的简单的意象图式组织复杂

的经验理解复杂的世界尤其是把意象图式用于隐

喻例如平衡图式本来是力的平衡图式但我们常说

的贸易平衡势力平衡化学平衡都是平衡意象图

式的隐喻用法因此意象图式有助于我们认识和解

释世界约翰逊归纳了２７个意象图式[１１]１２６其中

路径意象图式是最重要的图式之一

志和意的典型意象图式首先是路径图式意象

的一个特点是意象的视角具体包括方位方向采

取的视角对实体识解的客观程度[１２]４４对ldquo志rdquo的

理解在认知上关键是ldquo向rdquo和ldquo止rdquo带来的意象ldquo向rdquo

可理解为方向面对归向偏向等有起点ldquo志向rdquo

的起点是心ldquo止rdquo是越过一段空间距离后的停顿

停顿的位置即是所向的目标ldquo向rdquo和ldquo止rdquo给我们

带来的是自ldquo心rdquo发出的一条虚拟的心理轨迹一直

延伸到心灵所向往的目标终点由此ldquo志rdquo因为它

的ldquo向rdquo和ldquo止rdquo的含义具有拓扑的结构即两点和连

接两点的路径两点之间的距离以及方向性即心对

另一点的趣向这种意象的拓扑结构和方向性具有

视觉的心理完形带给我们的心理直觉是路径语

言表达如

(１)若果是有志之士只见一条大路直上行

将去更不问着有甚艰难险阻[１３]３０１７

自运动的角度看志发自心在视角方面志的目标

是焦点而现实是志所超越的内容是志的背景

意有ldquo欲rdquo的含义ldquo欲rdquo也有心理指向和目标所

以意也有所向所止也有路径意象图式与ldquo志rdquo不

同的是ldquo志rdquo的路径图式笔直地向前向上而ldquo意rdquo的

路径图式可能有曲折例如

(２)圣人之于人来者不拒去者不追如何

一一要曲意周旋[１３]７３８

ldquo曲意rdquo字面义是使ldquo意rdquo弯曲ldquo意rdquo被隐喻为具

有弯曲特点的事物

其次志和意有远近意象图式志的内容即志

的理想所向和所止也是诚意的目标诚意出自心

意和志与其理想目标之间在我们的心理意象中是

两个不同的有一定距离的点理想的目标作为终点

具备高和远的特点在语言表达中含有远近图式

(３)子路ldquo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rdquo其志

可谓高远然犹未离这躯壳里[１３]７５４

(４)且圣人之意尽有高远处转穷究转有

深义[１３]４５６

远意谓着范围广路径长心理范围的广大

近意谓着目光的狭隘和心理视角的偏狭因此志

和意的隐喻性的远近意象图式都强调高远广大

二ldquo志rdquo和ldquo意rdquo的意象图式隐喻

传统修辞学将隐喻视为语言的文饰起着美化

语言的作用而在当今认知语言学中隐喻是思维和

理解的手段它将已知领域的理解和经验投射到未

知的或难以理解的领域以帮助理解未知领域的内

容已知领域的经验通常是具体的易于理解的我

们称为源域(source)未知领域通常是抽象的难以

理解的我们称为目标域或靶域(target)[１４]１７Ｇ３２

例如莎士比亚把世界隐喻成舞台舞台的因素映射

到世界于是其隐喻蕴含就包括了人生如戏男女

如演员出生是登场死亡是退场等内容如此ldquo世

界rdquo作为目标域就比较好理解了我们对生活的理

解是隐喻性的故我们对于概念的理解和表达也是

隐喻性的这种隐喻性也是哲学解释世界的手段

在哲学上时间存在思想理解爱幸福伦理道

德等概念都是不可避免的抽象内容需要具体化的

隐喻解释而具体化需要我们能够对源域的直接感

知体现在空间方位我们的触觉视觉等例如抽

象的时间被当作空间理解故时间有前后上下的

２ 上 饶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２０１９(第３９卷)

区别再如思想被当作实体同我们的感官发生关

系常被隐喻为食物所以我们对思想有精神食粮和

消化吸收的隐喻理解

路径图式的方向性和远近图式的心理轨迹的短

长给我们带来了关于志和意的心理意象的视觉情

景首先ldquo志rdquo在语言表达中有高远大广(即远

大)的空间隐喻表达例如

(５)曾点天资高明用志远大故能先见其

本10490181049018[１３]１０３６

(６)如 立 志 以 古 圣 贤 远 大 自 期便 是 责

难[１３]１３２４

(７)季路之所志者不过朋友而已颜子之

志则又广矣[１３]７５２

(８)志不大则卑陋心不小则狂妄[１３]２４５２

上例中志的高远广是理想目标的高远广

心趋向于理想目标的心理轨迹也随之延伸高距

离上离地面远视觉上没有他物遮挡人们会看得深

远在境界上意味着高尚下距离上离地面近视觉

上会有他物遮挡人们会看得浅近在境界上意味着

卑下ldquo志rdquo的高与下带来的是截然相反的内心感

受在认知隐喻中通常认为好是向上坏是向下

因此志和意的路径图式在心理感觉上理想的方向

是向上即高且远而低下则为人所厌弃

而且志的视觉情景还表现在某个具体的志的

方向和终点必须稳定固定明确所以常有ldquo立得

志定rdquoldquo立志rdquoldquo定志rdquo等隐喻表达立志即立方向方

向的正确带来的路径图式视觉情景体现在方向的

ldquo正rdquo例如

(９)内难而能正其志箕子以之[１３]１１９４

(１０)志理义者便是趋正路[１３]２９００

志生于心心正则志正在理学中有ldquo义理是

正路rdquo的隐喻有ldquo顺义理做去rdquo的隐喻表达所以志

之所向之路径以ldquo正rdquo为特征

志的方向性和向终点进发的迫切性决定了

ldquo志rdquo给人的感觉是具有内在的刚健的力量例如

(１１)问意志曰ldquo横渠云lsquo10490181049018志刚而意

柔志阳而意阴rsquordquo[１３]９６

(１２)志是公然主张要做底事意是私地潜

行间发处志如伐意如侵[１３]９６

其次在理学隐喻中有ldquo气的流动犹如水的流

动rdquo的隐喻理解而天理随气而行天理在人心是性

被隐喻性地理解为透明的液态纯净物由于意来自

性性决定意的性质皆统于心心决定意的方向且

性的隐喻是流动的物体因此意也被隐喻为由心决

定的有流动方向的物体天理的某部分被人心理解

后人心欲对该部分进行表达其内容是意因其连

续性和流动性被称为意脉有长有短有高有远

因意是志的起始重在所向其心理路径也有长短

高远的区别语言表达如

(１３)颜子博文约礼工夫缜密从此做去

便能寻得个意脉[１３]７９９

(１４)善人之意长恶人之意短[１３]１１６３

(１５)且圣人之意尽有高远处转穷究转有

深义[１３]４５６

(１６)又曰ldquo颜子才有不顺意处有要着力

处便是过rdquo[１３]９６６

ldquo意脉rdquo表明意的连贯上述句中意的隐喻是

具有长度的路径意象特点是长高远畅连续

意脉在例(１３)的语境中含义有二一是说天理的流

行无所不在无一丝间断颜子循天理而为会对理

的含义有部分理解即ldquo寻得意脉rdquo二是缜密的工

夫也有思考的过程在思考中找到循理而为的路径

这也是寻得意脉性有善恶意也有善恶因此例

(１４)要求与人为善之意脉需长与人为恶之意脉要

短此外意是有待彰显为志的念头故志的高远的

前提是意脉流动路径的高远如例(１５)意脉一维

且不可逆故例(１６)有ldquo顺意rdquo之说

曲折是意的路径意象图式特点理学著作和人

们的日常语言中有ldquo曲意周旋rdquo和ldquo曲意徇物rdquo等隐喻

表达ldquo曲意rdquo有因某种目的而委曲己意奉承別人

的含义这中间存在着ldquo曲rdquo义的隐喻引申的过程

ldquo曲rdquo由弯曲的含义转义为ldquo使10490181049018弯曲rdquo在ldquo曲

意rdquo字面义是使 ldquo意rdquo弯曲ldquo意rdquo被隐喻成可弯曲的

物体进而抽象化ldquo曲意rdquo变成抽象的心理委屈

当隐晦曲折的ldquo意rdquo变为明确的直截了当的ldquo志rdquo

的实践时两者的路径意象图式隐喻就变成了旅途

隐喻旅途隐喻把一个过程比喻成旅途属于结构

性隐喻人生追求的内容不局限于道和学其他如

仁义圣贤天下国家等既是ldquo志rdquo的方向ldquo志rdquo的

内容也是ldquo志rdquo的终点在到达终点之前必有一个过

３　第５期　　　　　　　　　　　鲁进理学概念ldquo志rdquo与ldquo意rdquo的认知解读

程我们可以把ldquo志的实现过程是旅途rdquo看作ldquo目标

是目的地rdquo的隐喻ldquo志rdquo是人生的目标而旅行总有

目的地有志之士是旅行者这个隐喻出发点是

ldquo心rdquo朱子曰

(１７)若果是有志之士只见一条大路直上

行将去更不问着有甚艰难险阻孔子曰ldquo向

道而行忘身之老也不知年数之不足也俛焉

日有孜孜毙而后已rdquo自家立着志向前做将去

鬼神也避道岂可先自计较 先自怕却 如此

终于无成[１３]３０１７

此例中ldquo道rdquo是志的目标在ldquo心rdquo和ldquo道rdquo之间是

一条大路这条路的视角是仰角一路直上朝着

ldquo道rdquo的方位我们不可能指出ldquo道rdquo的方位在东西南

北的哪一方我们所明确的是ldquo道rdquo是ldquo心rdquo对准的方

向是理想的目标是应该奔赴的终点它永远位于

既高又远的前方无法用确切的距离衡量一路上需

要无畏的精神力量因为会有ldquo鬼神rdquo拦道整个过程

充满着艰险

志的这种隐喻性路径图式的结构映射如下

源域　　　 　　　　目标域

旅程 　　rarr　　人生目标的实现

旅行者 　rarr　　有志者

起点 　　rarr　　心

终点 　　rarr　　道或某种志

困难 　　rarr　　ldquo鬼神rdquo等拦道

志的这个结构隐喻说明志作为心之所向有

稳定的静止的一面作为心之所止自所向到所止

又是动态的追求过程是ldquo志rdquo的实现过程

三志与意的本体隐喻

本体隐喻将抽象无形的概念如思想情感心理

活动事件状态等看作是具体有形的实体甚至是

生命体经验可被隐喻为实体和物质可对之分类

分组量化[１５]２５志和意作为理学概念在语言的

隐喻表达中具有物质和生命的特点

首先理学认为志和意都有活力发源于心和

意相比志刚健有力而意流动的力量阴柔潜迫理

学在隐喻上更强调志的力量心的知性与活力让

ldquo志rdquo具备灵性此所谓ldquo志帅心君rdquo[１３]１９９说明志

需要加以控制约束但不可丧失这反映在语言

上是ldquo志不可夺rdquo和ldquo持志rdquo的隐喻性表达ldquo持rdquo不

是持有而是掌控管束例如

(１８)存其心语虽大却宽持其志语虽

小却紧只持其志便收敛只持其志便内外

肃然[１３]２０３

(１９)问ldquo正心必先诚意而或问有云lsquo必

先持志守气以正其心rsquo何也rdquo曰ldquo此只是就

心上说思虑不放肆便是持志动作不放肆

便是 守 气守 气 是 lsquo无 暴 其 气rsquo只 是 不 放

肆rdquo[１３]４２４

上两例中ldquo持志rdquo的结果是心的收敛是内外肃

然是ldquo思虑不放肆rdquo这是理学主敬的心理状态持

志的时机是ldquo心之方涨处rdquo所以持志是对心的约

束志出于心持志是对ldquo持敬心rdquo的转喻ldquo志rdquo是

心内容的外显所以语言表达中常说的是ldquo持志rdquo

而ldquo持心rdquo的表达偶尔出现laquo朱子语类raquo仅有一处

ldquo履行深醇持心明恕rdquo[１３]２６４６

其次意的隐喻重视明暗但志的隐喻不强调明

暗因为志是外向的人人所知和了解的理学的心

常被隐喻为发光的容器人意若杂有私欲贪念心就

会阴暗人就会不明事理故私意常被比喻成心中阴

暗之处例如

(２０)少间只成私意皆不能尽道理尽得

此心 者洞 然 光 明事 事 物 物 无 有 不 合 道

理[１３]１４２５

(２１)曰ldquo只为明得不尽若明得尽私意

自然留不得rdquo[１３]３９１

上两例中私意存心便不能光明反之心若

光明私意便不存在ldquo明rdquo表示理解和明白时是隐

喻含义的引申因明亮意谓可见而可被看见在隐

喻上意谓着可被认识和理解而且意有深浅理学

中也常有ldquo深意rdquo和ldquo意深rdquo的表达意的深浅是实体

隐喻此处涉及容器隐喻意是心的内容心总是

被隐喻为容器容器隐喻的重点在于其内容常理

认为容器越深其所纳内容越多发自内心深处的意

也就别有玄机

黑暗的ldquo私意rdquo与光明的ldquo诚意rdquo常成对出现两

者都被视为物体有物质的特点私意常被隐喻为

妨碍ldquo明明德rdquo的物体而诚意因为ldquo诚rdquo而成为光明

物私意有私心和一己之意两种含义理学讨论的

４ 上 饶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２０１９(第３９卷)

私意常指私心仅个别情况下表示一己之意例如

朱熹批评学生ldquo全然把一己私意去看圣贤之书如何

看得出rdquo[１３]１８０是要求学生不要以自己的偏见揣度

书本知识要克服这种不良的学习方法不管哪种

含义私意都被隐喻为起着妨碍作用的物体成为克

服的对象在实际语境中私意常被隐喻成粗劣无

用的渣滓附于物体外表的肮脏物这其中有一套

系统的隐喻类比通过下面的例句可以看出

(２２)人惟有私意圣贤所以留千言万语以

扫涤人私意10490181049018[１３]１８８

(２３)又问ldquo渣滓是甚么rdquo曰ldquo渣滓是私

意人欲天地同体处如义理之精英渣滓是

私意人欲之未消者人与天地本一体只缘渣

滓未去所以有间隔若无渣滓便与天地同

体lsquo克己复礼为仁rsquo己是渣滓复礼便是天地

同体处10490181049018若未到此须当庄敬持养旋旋磨

擦去教尽rdquo[１３]１１５１

(２４)盖为私意所蔽时这广大便被他隔了

所以不广大10490181049018[１３]１５８６

(２５)ldquo圣 人 以 此 洗 心 退 藏 于 密rdquo是 以 那

laquo易raquo来洗濯自家心了更没些私意小智在里许

圣人便似那laquo易raquo了[１３]１９２５

(２６)以理为主则此心虚明一毫私意着

不得譬如一泓清水有少许砂土便见[１３]２７４５

(２７)公只是无私才无 私这 仁 便 流 行

10490181049018水自是元有只被塞了才除了塞便流仁

自是元有只被私意隔了才克去己私做底便

是仁[１３]２８３３

以上句子内含系列的对应隐喻映射关系具体

如下

　　　源域　　　　　　　目标域

例(２２)水 　　　　rarr 　　圣贤之言

　扫涤 rarr 　　克己

　脏物 rarr 　　私意

例(２３)渣滓　　 rarr 　　私意人欲

　旋旋磨擦 rarr 　　庄敬持养

例(２４)遮蔽物 　　rarr　　 私意

例(２５)水 　　 rarr 　　laquo易raquo理

　脏物 　　 rarr 　　私意小智

例(２６)光明物 　　rarr 　　理之心

　脏物　　 rarr 　　私意

　清水 　　 rarr 　　心中之理

　砂土 　　 rarr 　　私意

例(２７)水流 　　 rarr　　 仁的流行

　堵塞物 　　rarr 　　私意

以上的对应映射中ldquo私意rdquo的源域内容皆是物

质实体妨碍理仁心等如例(２３)中的ldquo渣滓rdquo被隐

喻为人性中的杂质妨碍人性之善去除之人性便

仁去除手段是ldquo旋旋磨擦rdquo是以ldquo克己rdquo的方式达

到ldquo复礼rdquo的目的而ldquo克己rdquo的过程必须保持ldquo庄敬持

养rdquo使人性与天地之性之间不复有ldquo私意rdquo的阻隔

自例(２２)到例(２７)源域有四处明显首先

ldquo私意rdquo是脏物渣滓妨碍人性之善需要水的冲洗

如例(２２)或需要擦除或揭去如例(２３)(２４)其

次圣贤之言和laquo易raquo理是水它们纯净透明人性若

混杂私意的污浊可以之冲洗如例(２５)最后ldquo私

意rdquo是堵塞水流的物体如(２７)ldquo私意rdquo对仁的阻碍

犹如砂土对水流的壅塞

私意的隐喻表达所含道德的隐喻逻辑有二首

先脏物需要洗涤私意是心内的肮脏物心内反映

天理的性会受私意的污染只能由外来的纯净的水

来冲洗这种水就是任何能够反映天理的事物如圣

贤之书其次物体表面的肮脏需揭去或擦除私意

如同此等脏物人心原本光明是因人性本善但后

天的私意犹如渣滓附着于心必须去除去除的过

程需要持敬涵养的克己功夫需要诚意为仁的实践

四ldquo诚意rdquo的隐喻义理

ldquo诚意rdquo之ldquo诚rdquo强化了意的力量陈淳认为专心

一意就是志laquo朱子语类raquo中ldquo诚意rdquo隐喻的典型特

征是利用传统修辞学的明喻手段加以说明更加直

白直观例如

(２８)学者到知至意诚便如高祖之关中光

武之河内[１３]４６４

(２９)曰ldquo心无形影教人如何撑拄须是

从心之所发处下手先须去了许多恶根如人

家里有贼先去了贼方得家中宁如人种田

不先去了草如何下种须去了自欺之意意诚

则心正rdquo[１３]３０４

(３０)且意未诚时譬犹人之犯私罪也意既

５　第５期　　　　　　　　　　　鲁进理学概念ldquo志rdquo与ldquo意rdquo的认知解读

诚而心 犹 动譬 犹 人 之 犯 公 罪 也亦 甚 有 间

矣[１３]４２４

(３１)问ldquo意既诚矣rdquo一段曰ldquo不诚是虚伪

无实 之 人更 理 会 甚 正 正 如 水 浑分 甚 清

浊rdquo[１３]４２４

例(２８)以历史典故类比ldquo意诚rdquo是事业成功的开

端其重要性如同汉高祖入关中汉光武帝得河内

是各自取得天下的开始例(２９)(３０)和(３１)谈心正

必先意诚不诚便是自欺如家中之贼有罪之身田

间杂草浑浊之水说明ldquo意诚rdquo是对私意的克服是

内修不可缺少的环节

ldquo诚意rdquo源自laquo大学raquo八条目与ldquo私意rdquo对立强调

不自欺和内心真实属于ldquo明明德rdquo的要求对八条

目之间的关系来说ldquo格物rdquoldquo致知rdquo讲治学ldquo正心rdquo

ldquo诚意rdquoldquo修身rdquo讲内修ldquo齐家rdquoldquo治国rdquoldquo平天下rdquo讲外

治ldquo诚意rdquo目的是修身规范自身涵德养性完善

人格进而治国平天下根据laquo大学raquo诚意之后才能

谈人生志向该志向对己是修身对外是齐家治国

平天下诚意的关键在于诚它的天道自我完善

尽性的含义源自laquo中庸raquo周敦颐认为诚是ldquo五常之

本百行之源rdquo[１６]２１朱熹在前人的基础上完善丰

富了诚的概念对于程颐的ldquo自性言之为诚自理言

之为道rdquo[１７]１１８２朱子曰ldquo诚以心言本也道以理

言用也rdquo[１４]５４朱子把程颐的性诚进一步理解为心

诚性是心的实质但是心有神明的知性这就赋予

了ldquo诚rdquo以生命的内涵ldquo诚rdquo自此有了天理之诚性

之诚和心之诚朱熹认为三者一体曰ldquo性者人生

所禀之天理也rdquo[１４]４１０ldquo一心之谓诚rdquo[１３]１０１自心和

性的认知转喻替代关系来看心之诚与性之诚说法

虽异其理一致天理之诚是理之实是宇宙自然的

本然而心性之诚是心之本是天理在人心的反映

如此儒学以ldquo诚rdquo规定ldquo意rdquo最终赋予了ldquo意rdquo的来自

天理的道德意义

总之意和志的隐喻是理学隐喻网络的一部分

理学认为心是容器内含有性性动是因为心有所

触表现为外在的情是自然的过程但意和志受心

的支配是心的主动反映了人性两者是心动而由

性变情的结果是情的特殊形式性与天理同质被

视作流动物(纯净的水)因此意也是流动的液体

其源域体现在流动的力量路径的曲直光线的明

暗位置的深浅等[２]１６但志的刚性特点重在目的

性故不会在隐喻上强调流动性只强调方向和终

点

简言之志和意的来源是心其本质是性的反

映志是意的公开和明确意作为心中之念它是隐

秘的动态的意的道德涵义来自诚意不诚是因为

有人欲之私私意被隐喻为渣滓脏物心或理的遮

蔽物仁的阻碍等志是意的强化表现在其力量

路径意象图式和旅途结构隐喻它在理学中的地位

来自理学理想的起点是立志和个人追求的正确内

容和方向志和意的理学意义不仅源自隐喻源域和

目标域之间的隐喻映射隐喻蕴含的结果还源自其

所在的理学语境离开该语境志和意是普通词理

学语境使它和理学重点概念心性情诚等发生关

系从而有了形而上的哲学意义和明确的道德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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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张学智论刘宗周的ldquo意rdquo[J]哲学研究１９９３(９)６１Ｇ６７

[７]陈四光余仙平宋代理学志意心理思想研究[J]天府新论２０１２(３)２５Ｇ３０

[８]阚红艳论宋明理学唯意志论走向mdashmdashmdash以ldquo意rdquoldquo志rdquo为论述中心[J]西南科技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２０１７３４(１)

３１Ｇ３５

[９]肖鹰意统情志的王阳明美学[J]文史哲２０００(６)４７Ｇ５３

６ 上 饶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２０１９(第３９卷)

[１０]KocircVECSESZWheremetaphorscomefromreconsideringcontextinmetaphor[M]NewYorkOxfordUniversityPress

２０１５

[１１]JOHNSON MThebodyinthemindthebodilybasisofmeaningimaginationandreason[M]ChicagoUniversityofChiＧ

cagoPress１９８７

[１２]GEERAERTSD认知语言学基础[M]邵军航杨波译上海译文出版社２０１２

[１３]黎靖德朱子语类[M]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８６

[１４]KocircVECSESZMetaphorapracticalintroduction[M]NewYorkOxfordUniversityPress２０１０

[１５]LAKOFFGJOHNSON MMetaphorsweliveby[M]ChicagoUniversityofChicagoPress１９８０

[１６]周敦颐周敦颐集通书[M]谭松林尹红整理长沙岳麓书社２００２

[１７]程颐程颢二程集程氏粹言卷１[M]王孝鱼点校北京中华书局２００４

[责任编辑　邱忠善]

CognitiveInterpretationoftheConceptofldquoZhirdquoandldquoYirdquoinNeoＧConfucianism

mdashmdashmdashacasestudyofthecorpusinZhuZiYuLei

LUJin１２

(１SchoolofForeignLanguagesShanghaiLixinUniversityofAccountingandFinanceShanghai２０１２０９ China

２SchoolofForeignStudies KashiUniversity KashiXinjiang８４４００６ China)

AbstractThecoreconceptsofldquozhirdquoandldquoyirdquoinNeoＧConfucianismaretwomanifestationsofHeartZhiisthedirecＧ

tionofHearttothegoalthatmustbeachieved whileyiisthedesireofHeartforintentionweighingbothofwhich

havepathimageschemaandnearＧfarimageschemabecauseoftheirdirectionanddestinationIntheconceptualmetaＧ

phorofNeoＧConfucianismtheybothcanbemetaphoricallyreferredtoasentitiesanimatedbyHeartZhiisstrong

andenergetic whosepathisupwardforwardandlong withanobleidealasitsdestination whileyiisobscureand

delicate whosepathmaybelongorshortcurveorstraightdeeporshallowTheloftycharacterandpathimage

schemaofzhiareembodiedinjourneymetaphorindicatingthenoblenessoftheidealandthehardshipofthejourney

ThepathofyiiszigzagSelfishyiisoftenunspeakable metaphorizedasdrossfilthneedingtoberubbedoffand

washedupwiththereasoninHeartandthewordsofthesagesHoweverthesincerity(genuineness)inchengyi

(honestorsincereintention)bringsmoralandphilosophicalmeaningstoyiThesincerityisthelightthatremoves

theshadowofselfishnessItasthebasisofinternalcultivationischaracterizedbythesimileoftraditionalrhetoric

InNeoＧConfucianismthemetaphorsofzhiandyiarepartsoftheconceptualmetaphoricalsystemthathasitssystemＧ

aticcoherence

Keywordszhi(ambition)yi(intention)cognitiveconceptualmetaphorimageschema

７　第５期　　　　　　　　　　　鲁进理学概念ldquo志rdquo与ldquo意rdquo的认知解读

一ldquo志rdquo和ldquo意rdquo的意象图式

我们以感觉连接心灵与世界感觉的对象有具

体的形象和画面这些具体的形象和画面在大脑中

形成意象成为形象化语言的基础表达人们直接的

体会和情感经验一些经验会简化具有重复的动

态的抽象的和结构化的特点为我们进一步理解世

界提供连贯性的有条理的框架结构这样的经验就

成为意象图式换言之意义来自经验经验来自人

们和环境的互动身体感觉经验的反复是意象图式

的基础像吞咽行走这样的每日发生的动作使得我

们有容器图式和路径图式因此身体感觉经验是意

象图式前提这种基本的低层次的意象图式是先于

语言的是意义的基础意象图式反映了运动和空

间的经验性的关系为人们的进一步认识提供依据

我们通过来自感觉经验的简单的意象图式组织复杂

的经验理解复杂的世界尤其是把意象图式用于隐

喻例如平衡图式本来是力的平衡图式但我们常说

的贸易平衡势力平衡化学平衡都是平衡意象图

式的隐喻用法因此意象图式有助于我们认识和解

释世界约翰逊归纳了２７个意象图式[１１]１２６其中

路径意象图式是最重要的图式之一

志和意的典型意象图式首先是路径图式意象

的一个特点是意象的视角具体包括方位方向采

取的视角对实体识解的客观程度[１２]４４对ldquo志rdquo的

理解在认知上关键是ldquo向rdquo和ldquo止rdquo带来的意象ldquo向rdquo

可理解为方向面对归向偏向等有起点ldquo志向rdquo

的起点是心ldquo止rdquo是越过一段空间距离后的停顿

停顿的位置即是所向的目标ldquo向rdquo和ldquo止rdquo给我们

带来的是自ldquo心rdquo发出的一条虚拟的心理轨迹一直

延伸到心灵所向往的目标终点由此ldquo志rdquo因为它

的ldquo向rdquo和ldquo止rdquo的含义具有拓扑的结构即两点和连

接两点的路径两点之间的距离以及方向性即心对

另一点的趣向这种意象的拓扑结构和方向性具有

视觉的心理完形带给我们的心理直觉是路径语

言表达如

(１)若果是有志之士只见一条大路直上行

将去更不问着有甚艰难险阻[１３]３０１７

自运动的角度看志发自心在视角方面志的目标

是焦点而现实是志所超越的内容是志的背景

意有ldquo欲rdquo的含义ldquo欲rdquo也有心理指向和目标所

以意也有所向所止也有路径意象图式与ldquo志rdquo不

同的是ldquo志rdquo的路径图式笔直地向前向上而ldquo意rdquo的

路径图式可能有曲折例如

(２)圣人之于人来者不拒去者不追如何

一一要曲意周旋[１３]７３８

ldquo曲意rdquo字面义是使ldquo意rdquo弯曲ldquo意rdquo被隐喻为具

有弯曲特点的事物

其次志和意有远近意象图式志的内容即志

的理想所向和所止也是诚意的目标诚意出自心

意和志与其理想目标之间在我们的心理意象中是

两个不同的有一定距离的点理想的目标作为终点

具备高和远的特点在语言表达中含有远近图式

(３)子路ldquo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rdquo其志

可谓高远然犹未离这躯壳里[１３]７５４

(４)且圣人之意尽有高远处转穷究转有

深义[１３]４５６

远意谓着范围广路径长心理范围的广大

近意谓着目光的狭隘和心理视角的偏狭因此志

和意的隐喻性的远近意象图式都强调高远广大

二ldquo志rdquo和ldquo意rdquo的意象图式隐喻

传统修辞学将隐喻视为语言的文饰起着美化

语言的作用而在当今认知语言学中隐喻是思维和

理解的手段它将已知领域的理解和经验投射到未

知的或难以理解的领域以帮助理解未知领域的内

容已知领域的经验通常是具体的易于理解的我

们称为源域(source)未知领域通常是抽象的难以

理解的我们称为目标域或靶域(target)[１４]１７Ｇ３２

例如莎士比亚把世界隐喻成舞台舞台的因素映射

到世界于是其隐喻蕴含就包括了人生如戏男女

如演员出生是登场死亡是退场等内容如此ldquo世

界rdquo作为目标域就比较好理解了我们对生活的理

解是隐喻性的故我们对于概念的理解和表达也是

隐喻性的这种隐喻性也是哲学解释世界的手段

在哲学上时间存在思想理解爱幸福伦理道

德等概念都是不可避免的抽象内容需要具体化的

隐喻解释而具体化需要我们能够对源域的直接感

知体现在空间方位我们的触觉视觉等例如抽

象的时间被当作空间理解故时间有前后上下的

２ 上 饶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２０１９(第３９卷)

区别再如思想被当作实体同我们的感官发生关

系常被隐喻为食物所以我们对思想有精神食粮和

消化吸收的隐喻理解

路径图式的方向性和远近图式的心理轨迹的短

长给我们带来了关于志和意的心理意象的视觉情

景首先ldquo志rdquo在语言表达中有高远大广(即远

大)的空间隐喻表达例如

(５)曾点天资高明用志远大故能先见其

本10490181049018[１３]１０３６

(６)如 立 志 以 古 圣 贤 远 大 自 期便 是 责

难[１３]１３２４

(７)季路之所志者不过朋友而已颜子之

志则又广矣[１３]７５２

(８)志不大则卑陋心不小则狂妄[１３]２４５２

上例中志的高远广是理想目标的高远广

心趋向于理想目标的心理轨迹也随之延伸高距

离上离地面远视觉上没有他物遮挡人们会看得深

远在境界上意味着高尚下距离上离地面近视觉

上会有他物遮挡人们会看得浅近在境界上意味着

卑下ldquo志rdquo的高与下带来的是截然相反的内心感

受在认知隐喻中通常认为好是向上坏是向下

因此志和意的路径图式在心理感觉上理想的方向

是向上即高且远而低下则为人所厌弃

而且志的视觉情景还表现在某个具体的志的

方向和终点必须稳定固定明确所以常有ldquo立得

志定rdquoldquo立志rdquoldquo定志rdquo等隐喻表达立志即立方向方

向的正确带来的路径图式视觉情景体现在方向的

ldquo正rdquo例如

(９)内难而能正其志箕子以之[１３]１１９４

(１０)志理义者便是趋正路[１３]２９００

志生于心心正则志正在理学中有ldquo义理是

正路rdquo的隐喻有ldquo顺义理做去rdquo的隐喻表达所以志

之所向之路径以ldquo正rdquo为特征

志的方向性和向终点进发的迫切性决定了

ldquo志rdquo给人的感觉是具有内在的刚健的力量例如

(１１)问意志曰ldquo横渠云lsquo10490181049018志刚而意

柔志阳而意阴rsquordquo[１３]９６

(１２)志是公然主张要做底事意是私地潜

行间发处志如伐意如侵[１３]９６

其次在理学隐喻中有ldquo气的流动犹如水的流

动rdquo的隐喻理解而天理随气而行天理在人心是性

被隐喻性地理解为透明的液态纯净物由于意来自

性性决定意的性质皆统于心心决定意的方向且

性的隐喻是流动的物体因此意也被隐喻为由心决

定的有流动方向的物体天理的某部分被人心理解

后人心欲对该部分进行表达其内容是意因其连

续性和流动性被称为意脉有长有短有高有远

因意是志的起始重在所向其心理路径也有长短

高远的区别语言表达如

(１３)颜子博文约礼工夫缜密从此做去

便能寻得个意脉[１３]７９９

(１４)善人之意长恶人之意短[１３]１１６３

(１５)且圣人之意尽有高远处转穷究转有

深义[１３]４５６

(１６)又曰ldquo颜子才有不顺意处有要着力

处便是过rdquo[１３]９６６

ldquo意脉rdquo表明意的连贯上述句中意的隐喻是

具有长度的路径意象特点是长高远畅连续

意脉在例(１３)的语境中含义有二一是说天理的流

行无所不在无一丝间断颜子循天理而为会对理

的含义有部分理解即ldquo寻得意脉rdquo二是缜密的工

夫也有思考的过程在思考中找到循理而为的路径

这也是寻得意脉性有善恶意也有善恶因此例

(１４)要求与人为善之意脉需长与人为恶之意脉要

短此外意是有待彰显为志的念头故志的高远的

前提是意脉流动路径的高远如例(１５)意脉一维

且不可逆故例(１６)有ldquo顺意rdquo之说

曲折是意的路径意象图式特点理学著作和人

们的日常语言中有ldquo曲意周旋rdquo和ldquo曲意徇物rdquo等隐喻

表达ldquo曲意rdquo有因某种目的而委曲己意奉承別人

的含义这中间存在着ldquo曲rdquo义的隐喻引申的过程

ldquo曲rdquo由弯曲的含义转义为ldquo使10490181049018弯曲rdquo在ldquo曲

意rdquo字面义是使 ldquo意rdquo弯曲ldquo意rdquo被隐喻成可弯曲的

物体进而抽象化ldquo曲意rdquo变成抽象的心理委屈

当隐晦曲折的ldquo意rdquo变为明确的直截了当的ldquo志rdquo

的实践时两者的路径意象图式隐喻就变成了旅途

隐喻旅途隐喻把一个过程比喻成旅途属于结构

性隐喻人生追求的内容不局限于道和学其他如

仁义圣贤天下国家等既是ldquo志rdquo的方向ldquo志rdquo的

内容也是ldquo志rdquo的终点在到达终点之前必有一个过

３　第５期　　　　　　　　　　　鲁进理学概念ldquo志rdquo与ldquo意rdquo的认知解读

程我们可以把ldquo志的实现过程是旅途rdquo看作ldquo目标

是目的地rdquo的隐喻ldquo志rdquo是人生的目标而旅行总有

目的地有志之士是旅行者这个隐喻出发点是

ldquo心rdquo朱子曰

(１７)若果是有志之士只见一条大路直上

行将去更不问着有甚艰难险阻孔子曰ldquo向

道而行忘身之老也不知年数之不足也俛焉

日有孜孜毙而后已rdquo自家立着志向前做将去

鬼神也避道岂可先自计较 先自怕却 如此

终于无成[１３]３０１７

此例中ldquo道rdquo是志的目标在ldquo心rdquo和ldquo道rdquo之间是

一条大路这条路的视角是仰角一路直上朝着

ldquo道rdquo的方位我们不可能指出ldquo道rdquo的方位在东西南

北的哪一方我们所明确的是ldquo道rdquo是ldquo心rdquo对准的方

向是理想的目标是应该奔赴的终点它永远位于

既高又远的前方无法用确切的距离衡量一路上需

要无畏的精神力量因为会有ldquo鬼神rdquo拦道整个过程

充满着艰险

志的这种隐喻性路径图式的结构映射如下

源域　　　 　　　　目标域

旅程 　　rarr　　人生目标的实现

旅行者 　rarr　　有志者

起点 　　rarr　　心

终点 　　rarr　　道或某种志

困难 　　rarr　　ldquo鬼神rdquo等拦道

志的这个结构隐喻说明志作为心之所向有

稳定的静止的一面作为心之所止自所向到所止

又是动态的追求过程是ldquo志rdquo的实现过程

三志与意的本体隐喻

本体隐喻将抽象无形的概念如思想情感心理

活动事件状态等看作是具体有形的实体甚至是

生命体经验可被隐喻为实体和物质可对之分类

分组量化[１５]２５志和意作为理学概念在语言的

隐喻表达中具有物质和生命的特点

首先理学认为志和意都有活力发源于心和

意相比志刚健有力而意流动的力量阴柔潜迫理

学在隐喻上更强调志的力量心的知性与活力让

ldquo志rdquo具备灵性此所谓ldquo志帅心君rdquo[１３]１９９说明志

需要加以控制约束但不可丧失这反映在语言

上是ldquo志不可夺rdquo和ldquo持志rdquo的隐喻性表达ldquo持rdquo不

是持有而是掌控管束例如

(１８)存其心语虽大却宽持其志语虽

小却紧只持其志便收敛只持其志便内外

肃然[１３]２０３

(１９)问ldquo正心必先诚意而或问有云lsquo必

先持志守气以正其心rsquo何也rdquo曰ldquo此只是就

心上说思虑不放肆便是持志动作不放肆

便是 守 气守 气 是 lsquo无 暴 其 气rsquo只 是 不 放

肆rdquo[１３]４２４

上两例中ldquo持志rdquo的结果是心的收敛是内外肃

然是ldquo思虑不放肆rdquo这是理学主敬的心理状态持

志的时机是ldquo心之方涨处rdquo所以持志是对心的约

束志出于心持志是对ldquo持敬心rdquo的转喻ldquo志rdquo是

心内容的外显所以语言表达中常说的是ldquo持志rdquo

而ldquo持心rdquo的表达偶尔出现laquo朱子语类raquo仅有一处

ldquo履行深醇持心明恕rdquo[１３]２６４６

其次意的隐喻重视明暗但志的隐喻不强调明

暗因为志是外向的人人所知和了解的理学的心

常被隐喻为发光的容器人意若杂有私欲贪念心就

会阴暗人就会不明事理故私意常被比喻成心中阴

暗之处例如

(２０)少间只成私意皆不能尽道理尽得

此心 者洞 然 光 明事 事 物 物 无 有 不 合 道

理[１３]１４２５

(２１)曰ldquo只为明得不尽若明得尽私意

自然留不得rdquo[１３]３９１

上两例中私意存心便不能光明反之心若

光明私意便不存在ldquo明rdquo表示理解和明白时是隐

喻含义的引申因明亮意谓可见而可被看见在隐

喻上意谓着可被认识和理解而且意有深浅理学

中也常有ldquo深意rdquo和ldquo意深rdquo的表达意的深浅是实体

隐喻此处涉及容器隐喻意是心的内容心总是

被隐喻为容器容器隐喻的重点在于其内容常理

认为容器越深其所纳内容越多发自内心深处的意

也就别有玄机

黑暗的ldquo私意rdquo与光明的ldquo诚意rdquo常成对出现两

者都被视为物体有物质的特点私意常被隐喻为

妨碍ldquo明明德rdquo的物体而诚意因为ldquo诚rdquo而成为光明

物私意有私心和一己之意两种含义理学讨论的

４ 上 饶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２０１９(第３９卷)

私意常指私心仅个别情况下表示一己之意例如

朱熹批评学生ldquo全然把一己私意去看圣贤之书如何

看得出rdquo[１３]１８０是要求学生不要以自己的偏见揣度

书本知识要克服这种不良的学习方法不管哪种

含义私意都被隐喻为起着妨碍作用的物体成为克

服的对象在实际语境中私意常被隐喻成粗劣无

用的渣滓附于物体外表的肮脏物这其中有一套

系统的隐喻类比通过下面的例句可以看出

(２２)人惟有私意圣贤所以留千言万语以

扫涤人私意10490181049018[１３]１８８

(２３)又问ldquo渣滓是甚么rdquo曰ldquo渣滓是私

意人欲天地同体处如义理之精英渣滓是

私意人欲之未消者人与天地本一体只缘渣

滓未去所以有间隔若无渣滓便与天地同

体lsquo克己复礼为仁rsquo己是渣滓复礼便是天地

同体处10490181049018若未到此须当庄敬持养旋旋磨

擦去教尽rdquo[１３]１１５１

(２４)盖为私意所蔽时这广大便被他隔了

所以不广大10490181049018[１３]１５８６

(２５)ldquo圣 人 以 此 洗 心 退 藏 于 密rdquo是 以 那

laquo易raquo来洗濯自家心了更没些私意小智在里许

圣人便似那laquo易raquo了[１３]１９２５

(２６)以理为主则此心虚明一毫私意着

不得譬如一泓清水有少许砂土便见[１３]２７４５

(２７)公只是无私才无 私这 仁 便 流 行

10490181049018水自是元有只被塞了才除了塞便流仁

自是元有只被私意隔了才克去己私做底便

是仁[１３]２８３３

以上句子内含系列的对应隐喻映射关系具体

如下

　　　源域　　　　　　　目标域

例(２２)水 　　　　rarr 　　圣贤之言

　扫涤 rarr 　　克己

　脏物 rarr 　　私意

例(２３)渣滓　　 rarr 　　私意人欲

　旋旋磨擦 rarr 　　庄敬持养

例(２４)遮蔽物 　　rarr　　 私意

例(２５)水 　　 rarr 　　laquo易raquo理

　脏物 　　 rarr 　　私意小智

例(２６)光明物 　　rarr 　　理之心

　脏物　　 rarr 　　私意

　清水 　　 rarr 　　心中之理

　砂土 　　 rarr 　　私意

例(２７)水流 　　 rarr　　 仁的流行

　堵塞物 　　rarr 　　私意

以上的对应映射中ldquo私意rdquo的源域内容皆是物

质实体妨碍理仁心等如例(２３)中的ldquo渣滓rdquo被隐

喻为人性中的杂质妨碍人性之善去除之人性便

仁去除手段是ldquo旋旋磨擦rdquo是以ldquo克己rdquo的方式达

到ldquo复礼rdquo的目的而ldquo克己rdquo的过程必须保持ldquo庄敬持

养rdquo使人性与天地之性之间不复有ldquo私意rdquo的阻隔

自例(２２)到例(２７)源域有四处明显首先

ldquo私意rdquo是脏物渣滓妨碍人性之善需要水的冲洗

如例(２２)或需要擦除或揭去如例(２３)(２４)其

次圣贤之言和laquo易raquo理是水它们纯净透明人性若

混杂私意的污浊可以之冲洗如例(２５)最后ldquo私

意rdquo是堵塞水流的物体如(２７)ldquo私意rdquo对仁的阻碍

犹如砂土对水流的壅塞

私意的隐喻表达所含道德的隐喻逻辑有二首

先脏物需要洗涤私意是心内的肮脏物心内反映

天理的性会受私意的污染只能由外来的纯净的水

来冲洗这种水就是任何能够反映天理的事物如圣

贤之书其次物体表面的肮脏需揭去或擦除私意

如同此等脏物人心原本光明是因人性本善但后

天的私意犹如渣滓附着于心必须去除去除的过

程需要持敬涵养的克己功夫需要诚意为仁的实践

四ldquo诚意rdquo的隐喻义理

ldquo诚意rdquo之ldquo诚rdquo强化了意的力量陈淳认为专心

一意就是志laquo朱子语类raquo中ldquo诚意rdquo隐喻的典型特

征是利用传统修辞学的明喻手段加以说明更加直

白直观例如

(２８)学者到知至意诚便如高祖之关中光

武之河内[１３]４６４

(２９)曰ldquo心无形影教人如何撑拄须是

从心之所发处下手先须去了许多恶根如人

家里有贼先去了贼方得家中宁如人种田

不先去了草如何下种须去了自欺之意意诚

则心正rdquo[１３]３０４

(３０)且意未诚时譬犹人之犯私罪也意既

５　第５期　　　　　　　　　　　鲁进理学概念ldquo志rdquo与ldquo意rdquo的认知解读

诚而心 犹 动譬 犹 人 之 犯 公 罪 也亦 甚 有 间

矣[１３]４２４

(３１)问ldquo意既诚矣rdquo一段曰ldquo不诚是虚伪

无实 之 人更 理 会 甚 正 正 如 水 浑分 甚 清

浊rdquo[１３]４２４

例(２８)以历史典故类比ldquo意诚rdquo是事业成功的开

端其重要性如同汉高祖入关中汉光武帝得河内

是各自取得天下的开始例(２９)(３０)和(３１)谈心正

必先意诚不诚便是自欺如家中之贼有罪之身田

间杂草浑浊之水说明ldquo意诚rdquo是对私意的克服是

内修不可缺少的环节

ldquo诚意rdquo源自laquo大学raquo八条目与ldquo私意rdquo对立强调

不自欺和内心真实属于ldquo明明德rdquo的要求对八条

目之间的关系来说ldquo格物rdquoldquo致知rdquo讲治学ldquo正心rdquo

ldquo诚意rdquoldquo修身rdquo讲内修ldquo齐家rdquoldquo治国rdquoldquo平天下rdquo讲外

治ldquo诚意rdquo目的是修身规范自身涵德养性完善

人格进而治国平天下根据laquo大学raquo诚意之后才能

谈人生志向该志向对己是修身对外是齐家治国

平天下诚意的关键在于诚它的天道自我完善

尽性的含义源自laquo中庸raquo周敦颐认为诚是ldquo五常之

本百行之源rdquo[１６]２１朱熹在前人的基础上完善丰

富了诚的概念对于程颐的ldquo自性言之为诚自理言

之为道rdquo[１７]１１８２朱子曰ldquo诚以心言本也道以理

言用也rdquo[１４]５４朱子把程颐的性诚进一步理解为心

诚性是心的实质但是心有神明的知性这就赋予

了ldquo诚rdquo以生命的内涵ldquo诚rdquo自此有了天理之诚性

之诚和心之诚朱熹认为三者一体曰ldquo性者人生

所禀之天理也rdquo[１４]４１０ldquo一心之谓诚rdquo[１３]１０１自心和

性的认知转喻替代关系来看心之诚与性之诚说法

虽异其理一致天理之诚是理之实是宇宙自然的

本然而心性之诚是心之本是天理在人心的反映

如此儒学以ldquo诚rdquo规定ldquo意rdquo最终赋予了ldquo意rdquo的来自

天理的道德意义

总之意和志的隐喻是理学隐喻网络的一部分

理学认为心是容器内含有性性动是因为心有所

触表现为外在的情是自然的过程但意和志受心

的支配是心的主动反映了人性两者是心动而由

性变情的结果是情的特殊形式性与天理同质被

视作流动物(纯净的水)因此意也是流动的液体

其源域体现在流动的力量路径的曲直光线的明

暗位置的深浅等[２]１６但志的刚性特点重在目的

性故不会在隐喻上强调流动性只强调方向和终

点

简言之志和意的来源是心其本质是性的反

映志是意的公开和明确意作为心中之念它是隐

秘的动态的意的道德涵义来自诚意不诚是因为

有人欲之私私意被隐喻为渣滓脏物心或理的遮

蔽物仁的阻碍等志是意的强化表现在其力量

路径意象图式和旅途结构隐喻它在理学中的地位

来自理学理想的起点是立志和个人追求的正确内

容和方向志和意的理学意义不仅源自隐喻源域和

目标域之间的隐喻映射隐喻蕴含的结果还源自其

所在的理学语境离开该语境志和意是普通词理

学语境使它和理学重点概念心性情诚等发生关

系从而有了形而上的哲学意义和明确的道德含义

参考文献[１]许慎说文解字[M]段玉裁注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２００８

[２]何蓓蓓董为光说ldquo志rdquo[J]内蒙古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２０１０１２(１)３７４Ｇ３７５

[３]朱熹四书集注[M]长沙岳麓书社１９８５

[４]陈淳北溪字义[M]熊国祯高流水点校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８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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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７]陈四光余仙平宋代理学志意心理思想研究[J]天府新论２０１２(３)２５Ｇ３０

[８]阚红艳论宋明理学唯意志论走向mdashmdashmdash以ldquo意rdquoldquo志rdquo为论述中心[J]西南科技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２０１７３４(１)

３１Ｇ３５

[９]肖鹰意统情志的王阳明美学[J]文史哲２０００(６)４７Ｇ５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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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０]KocircVECSESZWheremetaphorscomefromreconsideringcontextinmetaphor[M]NewYorkOxfordUniversity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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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１]JOHNSON MThebodyinthemindthebodilybasisofmeaningimaginationandreason[M]ChicagoUniversityofChi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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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５]LAKOFFGJOHNSON MMetaphorsweliveby[M]ChicagoUniversityofChicagoPress１９８０

[１６]周敦颐周敦颐集通书[M]谭松林尹红整理长沙岳麓书社２００２

[１７]程颐程颢二程集程氏粹言卷１[M]王孝鱼点校北京中华书局２００４

[责任编辑　邱忠善]

CognitiveInterpretationoftheConceptofldquoZhirdquoandldquoYirdquoinNeoＧConfucianism

mdashmdashmdashacasestudyofthecorpusinZhuZiYuLei

LUJin１２

(１SchoolofForeignLanguagesShanghaiLixinUniversityofAccountingandFinanceShanghai２０１２０９ China

２SchoolofForeignStudies KashiUniversity KashiXinjiang８４４００６ China)

AbstractThecoreconceptsofldquozhirdquoandldquoyirdquoinNeoＧConfucianismaretwomanifestationsofHeartZhiisthedirecＧ

tionofHearttothegoalthatmustbeachieved whileyiisthedesireofHeartforintentionweighingbothofwhich

havepathimageschemaandnearＧfarimageschemabecauseoftheirdirectionanddestinationIntheconceptualmetaＧ

phorofNeoＧConfucianismtheybothcanbemetaphoricallyreferredtoasentitiesanimatedbyHeartZhiisstrong

andenergetic whosepathisupwardforwardandlong withanobleidealasitsdestination whileyiisobscureand

delicate whosepathmaybelongorshortcurveorstraightdeeporshallowTheloftycharacterandpathimage

schemaofzhiareembodiedinjourneymetaphorindicatingthenoblenessoftheidealandthehardshipofthejourney

ThepathofyiiszigzagSelfishyiisoftenunspeakable metaphorizedasdrossfilthneedingtoberubbedoffand

washedupwiththereasoninHeartandthewordsofthesagesHoweverthesincerity(genuineness)inchengyi

(honestorsincereintention)bringsmoralandphilosophicalmeaningstoyiThesincerityisthelightthatremoves

theshadowofselfishnessItasthebasisofinternalcultivationischaracterizedbythesimileoftraditionalrhetoric

InNeoＧConfucianismthemetaphorsofzhiandyiarepartsoftheconceptualmetaphoricalsystemthathasitssystemＧ

aticcoherence

Keywordszhi(ambition)yi(intention)cognitiveconceptualmetaphorimageschema

７　第５期　　　　　　　　　　　鲁进理学概念ldquo志rdquo与ldquo意rdquo的认知解读

区别再如思想被当作实体同我们的感官发生关

系常被隐喻为食物所以我们对思想有精神食粮和

消化吸收的隐喻理解

路径图式的方向性和远近图式的心理轨迹的短

长给我们带来了关于志和意的心理意象的视觉情

景首先ldquo志rdquo在语言表达中有高远大广(即远

大)的空间隐喻表达例如

(５)曾点天资高明用志远大故能先见其

本10490181049018[１３]１０３６

(６)如 立 志 以 古 圣 贤 远 大 自 期便 是 责

难[１３]１３２４

(７)季路之所志者不过朋友而已颜子之

志则又广矣[１３]７５２

(８)志不大则卑陋心不小则狂妄[１３]２４５２

上例中志的高远广是理想目标的高远广

心趋向于理想目标的心理轨迹也随之延伸高距

离上离地面远视觉上没有他物遮挡人们会看得深

远在境界上意味着高尚下距离上离地面近视觉

上会有他物遮挡人们会看得浅近在境界上意味着

卑下ldquo志rdquo的高与下带来的是截然相反的内心感

受在认知隐喻中通常认为好是向上坏是向下

因此志和意的路径图式在心理感觉上理想的方向

是向上即高且远而低下则为人所厌弃

而且志的视觉情景还表现在某个具体的志的

方向和终点必须稳定固定明确所以常有ldquo立得

志定rdquoldquo立志rdquoldquo定志rdquo等隐喻表达立志即立方向方

向的正确带来的路径图式视觉情景体现在方向的

ldquo正rdquo例如

(９)内难而能正其志箕子以之[１３]１１９４

(１０)志理义者便是趋正路[１３]２９００

志生于心心正则志正在理学中有ldquo义理是

正路rdquo的隐喻有ldquo顺义理做去rdquo的隐喻表达所以志

之所向之路径以ldquo正rdquo为特征

志的方向性和向终点进发的迫切性决定了

ldquo志rdquo给人的感觉是具有内在的刚健的力量例如

(１１)问意志曰ldquo横渠云lsquo10490181049018志刚而意

柔志阳而意阴rsquordquo[１３]９６

(１２)志是公然主张要做底事意是私地潜

行间发处志如伐意如侵[１３]９６

其次在理学隐喻中有ldquo气的流动犹如水的流

动rdquo的隐喻理解而天理随气而行天理在人心是性

被隐喻性地理解为透明的液态纯净物由于意来自

性性决定意的性质皆统于心心决定意的方向且

性的隐喻是流动的物体因此意也被隐喻为由心决

定的有流动方向的物体天理的某部分被人心理解

后人心欲对该部分进行表达其内容是意因其连

续性和流动性被称为意脉有长有短有高有远

因意是志的起始重在所向其心理路径也有长短

高远的区别语言表达如

(１３)颜子博文约礼工夫缜密从此做去

便能寻得个意脉[１３]７９９

(１４)善人之意长恶人之意短[１３]１１６３

(１５)且圣人之意尽有高远处转穷究转有

深义[１３]４５６

(１６)又曰ldquo颜子才有不顺意处有要着力

处便是过rdquo[１３]９６６

ldquo意脉rdquo表明意的连贯上述句中意的隐喻是

具有长度的路径意象特点是长高远畅连续

意脉在例(１３)的语境中含义有二一是说天理的流

行无所不在无一丝间断颜子循天理而为会对理

的含义有部分理解即ldquo寻得意脉rdquo二是缜密的工

夫也有思考的过程在思考中找到循理而为的路径

这也是寻得意脉性有善恶意也有善恶因此例

(１４)要求与人为善之意脉需长与人为恶之意脉要

短此外意是有待彰显为志的念头故志的高远的

前提是意脉流动路径的高远如例(１５)意脉一维

且不可逆故例(１６)有ldquo顺意rdquo之说

曲折是意的路径意象图式特点理学著作和人

们的日常语言中有ldquo曲意周旋rdquo和ldquo曲意徇物rdquo等隐喻

表达ldquo曲意rdquo有因某种目的而委曲己意奉承別人

的含义这中间存在着ldquo曲rdquo义的隐喻引申的过程

ldquo曲rdquo由弯曲的含义转义为ldquo使10490181049018弯曲rdquo在ldquo曲

意rdquo字面义是使 ldquo意rdquo弯曲ldquo意rdquo被隐喻成可弯曲的

物体进而抽象化ldquo曲意rdquo变成抽象的心理委屈

当隐晦曲折的ldquo意rdquo变为明确的直截了当的ldquo志rdquo

的实践时两者的路径意象图式隐喻就变成了旅途

隐喻旅途隐喻把一个过程比喻成旅途属于结构

性隐喻人生追求的内容不局限于道和学其他如

仁义圣贤天下国家等既是ldquo志rdquo的方向ldquo志rdquo的

内容也是ldquo志rdquo的终点在到达终点之前必有一个过

３　第５期　　　　　　　　　　　鲁进理学概念ldquo志rdquo与ldquo意rdquo的认知解读

程我们可以把ldquo志的实现过程是旅途rdquo看作ldquo目标

是目的地rdquo的隐喻ldquo志rdquo是人生的目标而旅行总有

目的地有志之士是旅行者这个隐喻出发点是

ldquo心rdquo朱子曰

(１７)若果是有志之士只见一条大路直上

行将去更不问着有甚艰难险阻孔子曰ldquo向

道而行忘身之老也不知年数之不足也俛焉

日有孜孜毙而后已rdquo自家立着志向前做将去

鬼神也避道岂可先自计较 先自怕却 如此

终于无成[１３]３０１７

此例中ldquo道rdquo是志的目标在ldquo心rdquo和ldquo道rdquo之间是

一条大路这条路的视角是仰角一路直上朝着

ldquo道rdquo的方位我们不可能指出ldquo道rdquo的方位在东西南

北的哪一方我们所明确的是ldquo道rdquo是ldquo心rdquo对准的方

向是理想的目标是应该奔赴的终点它永远位于

既高又远的前方无法用确切的距离衡量一路上需

要无畏的精神力量因为会有ldquo鬼神rdquo拦道整个过程

充满着艰险

志的这种隐喻性路径图式的结构映射如下

源域　　　 　　　　目标域

旅程 　　rarr　　人生目标的实现

旅行者 　rarr　　有志者

起点 　　rarr　　心

终点 　　rarr　　道或某种志

困难 　　rarr　　ldquo鬼神rdquo等拦道

志的这个结构隐喻说明志作为心之所向有

稳定的静止的一面作为心之所止自所向到所止

又是动态的追求过程是ldquo志rdquo的实现过程

三志与意的本体隐喻

本体隐喻将抽象无形的概念如思想情感心理

活动事件状态等看作是具体有形的实体甚至是

生命体经验可被隐喻为实体和物质可对之分类

分组量化[１５]２５志和意作为理学概念在语言的

隐喻表达中具有物质和生命的特点

首先理学认为志和意都有活力发源于心和

意相比志刚健有力而意流动的力量阴柔潜迫理

学在隐喻上更强调志的力量心的知性与活力让

ldquo志rdquo具备灵性此所谓ldquo志帅心君rdquo[１３]１９９说明志

需要加以控制约束但不可丧失这反映在语言

上是ldquo志不可夺rdquo和ldquo持志rdquo的隐喻性表达ldquo持rdquo不

是持有而是掌控管束例如

(１８)存其心语虽大却宽持其志语虽

小却紧只持其志便收敛只持其志便内外

肃然[１３]２０３

(１９)问ldquo正心必先诚意而或问有云lsquo必

先持志守气以正其心rsquo何也rdquo曰ldquo此只是就

心上说思虑不放肆便是持志动作不放肆

便是 守 气守 气 是 lsquo无 暴 其 气rsquo只 是 不 放

肆rdquo[１３]４２４

上两例中ldquo持志rdquo的结果是心的收敛是内外肃

然是ldquo思虑不放肆rdquo这是理学主敬的心理状态持

志的时机是ldquo心之方涨处rdquo所以持志是对心的约

束志出于心持志是对ldquo持敬心rdquo的转喻ldquo志rdquo是

心内容的外显所以语言表达中常说的是ldquo持志rdquo

而ldquo持心rdquo的表达偶尔出现laquo朱子语类raquo仅有一处

ldquo履行深醇持心明恕rdquo[１３]２６４６

其次意的隐喻重视明暗但志的隐喻不强调明

暗因为志是外向的人人所知和了解的理学的心

常被隐喻为发光的容器人意若杂有私欲贪念心就

会阴暗人就会不明事理故私意常被比喻成心中阴

暗之处例如

(２０)少间只成私意皆不能尽道理尽得

此心 者洞 然 光 明事 事 物 物 无 有 不 合 道

理[１３]１４２５

(２１)曰ldquo只为明得不尽若明得尽私意

自然留不得rdquo[１３]３９１

上两例中私意存心便不能光明反之心若

光明私意便不存在ldquo明rdquo表示理解和明白时是隐

喻含义的引申因明亮意谓可见而可被看见在隐

喻上意谓着可被认识和理解而且意有深浅理学

中也常有ldquo深意rdquo和ldquo意深rdquo的表达意的深浅是实体

隐喻此处涉及容器隐喻意是心的内容心总是

被隐喻为容器容器隐喻的重点在于其内容常理

认为容器越深其所纳内容越多发自内心深处的意

也就别有玄机

黑暗的ldquo私意rdquo与光明的ldquo诚意rdquo常成对出现两

者都被视为物体有物质的特点私意常被隐喻为

妨碍ldquo明明德rdquo的物体而诚意因为ldquo诚rdquo而成为光明

物私意有私心和一己之意两种含义理学讨论的

４ 上 饶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２０１９(第３９卷)

私意常指私心仅个别情况下表示一己之意例如

朱熹批评学生ldquo全然把一己私意去看圣贤之书如何

看得出rdquo[１３]１８０是要求学生不要以自己的偏见揣度

书本知识要克服这种不良的学习方法不管哪种

含义私意都被隐喻为起着妨碍作用的物体成为克

服的对象在实际语境中私意常被隐喻成粗劣无

用的渣滓附于物体外表的肮脏物这其中有一套

系统的隐喻类比通过下面的例句可以看出

(２２)人惟有私意圣贤所以留千言万语以

扫涤人私意10490181049018[１３]１８８

(２３)又问ldquo渣滓是甚么rdquo曰ldquo渣滓是私

意人欲天地同体处如义理之精英渣滓是

私意人欲之未消者人与天地本一体只缘渣

滓未去所以有间隔若无渣滓便与天地同

体lsquo克己复礼为仁rsquo己是渣滓复礼便是天地

同体处10490181049018若未到此须当庄敬持养旋旋磨

擦去教尽rdquo[１３]１１５１

(２４)盖为私意所蔽时这广大便被他隔了

所以不广大10490181049018[１３]１５８６

(２５)ldquo圣 人 以 此 洗 心 退 藏 于 密rdquo是 以 那

laquo易raquo来洗濯自家心了更没些私意小智在里许

圣人便似那laquo易raquo了[１３]１９２５

(２６)以理为主则此心虚明一毫私意着

不得譬如一泓清水有少许砂土便见[１３]２７４５

(２７)公只是无私才无 私这 仁 便 流 行

10490181049018水自是元有只被塞了才除了塞便流仁

自是元有只被私意隔了才克去己私做底便

是仁[１３]２８３３

以上句子内含系列的对应隐喻映射关系具体

如下

　　　源域　　　　　　　目标域

例(２２)水 　　　　rarr 　　圣贤之言

　扫涤 rarr 　　克己

　脏物 rarr 　　私意

例(２３)渣滓　　 rarr 　　私意人欲

　旋旋磨擦 rarr 　　庄敬持养

例(２４)遮蔽物 　　rarr　　 私意

例(２５)水 　　 rarr 　　laquo易raquo理

　脏物 　　 rarr 　　私意小智

例(２６)光明物 　　rarr 　　理之心

　脏物　　 rarr 　　私意

　清水 　　 rarr 　　心中之理

　砂土 　　 rarr 　　私意

例(２７)水流 　　 rarr　　 仁的流行

　堵塞物 　　rarr 　　私意

以上的对应映射中ldquo私意rdquo的源域内容皆是物

质实体妨碍理仁心等如例(２３)中的ldquo渣滓rdquo被隐

喻为人性中的杂质妨碍人性之善去除之人性便

仁去除手段是ldquo旋旋磨擦rdquo是以ldquo克己rdquo的方式达

到ldquo复礼rdquo的目的而ldquo克己rdquo的过程必须保持ldquo庄敬持

养rdquo使人性与天地之性之间不复有ldquo私意rdquo的阻隔

自例(２２)到例(２７)源域有四处明显首先

ldquo私意rdquo是脏物渣滓妨碍人性之善需要水的冲洗

如例(２２)或需要擦除或揭去如例(２３)(２４)其

次圣贤之言和laquo易raquo理是水它们纯净透明人性若

混杂私意的污浊可以之冲洗如例(２５)最后ldquo私

意rdquo是堵塞水流的物体如(２７)ldquo私意rdquo对仁的阻碍

犹如砂土对水流的壅塞

私意的隐喻表达所含道德的隐喻逻辑有二首

先脏物需要洗涤私意是心内的肮脏物心内反映

天理的性会受私意的污染只能由外来的纯净的水

来冲洗这种水就是任何能够反映天理的事物如圣

贤之书其次物体表面的肮脏需揭去或擦除私意

如同此等脏物人心原本光明是因人性本善但后

天的私意犹如渣滓附着于心必须去除去除的过

程需要持敬涵养的克己功夫需要诚意为仁的实践

四ldquo诚意rdquo的隐喻义理

ldquo诚意rdquo之ldquo诚rdquo强化了意的力量陈淳认为专心

一意就是志laquo朱子语类raquo中ldquo诚意rdquo隐喻的典型特

征是利用传统修辞学的明喻手段加以说明更加直

白直观例如

(２８)学者到知至意诚便如高祖之关中光

武之河内[１３]４６４

(２９)曰ldquo心无形影教人如何撑拄须是

从心之所发处下手先须去了许多恶根如人

家里有贼先去了贼方得家中宁如人种田

不先去了草如何下种须去了自欺之意意诚

则心正rdquo[１３]３０４

(３０)且意未诚时譬犹人之犯私罪也意既

５　第５期　　　　　　　　　　　鲁进理学概念ldquo志rdquo与ldquo意rdquo的认知解读

诚而心 犹 动譬 犹 人 之 犯 公 罪 也亦 甚 有 间

矣[１３]４２４

(３１)问ldquo意既诚矣rdquo一段曰ldquo不诚是虚伪

无实 之 人更 理 会 甚 正 正 如 水 浑分 甚 清

浊rdquo[１３]４２４

例(２８)以历史典故类比ldquo意诚rdquo是事业成功的开

端其重要性如同汉高祖入关中汉光武帝得河内

是各自取得天下的开始例(２９)(３０)和(３１)谈心正

必先意诚不诚便是自欺如家中之贼有罪之身田

间杂草浑浊之水说明ldquo意诚rdquo是对私意的克服是

内修不可缺少的环节

ldquo诚意rdquo源自laquo大学raquo八条目与ldquo私意rdquo对立强调

不自欺和内心真实属于ldquo明明德rdquo的要求对八条

目之间的关系来说ldquo格物rdquoldquo致知rdquo讲治学ldquo正心rdquo

ldquo诚意rdquoldquo修身rdquo讲内修ldquo齐家rdquoldquo治国rdquoldquo平天下rdquo讲外

治ldquo诚意rdquo目的是修身规范自身涵德养性完善

人格进而治国平天下根据laquo大学raquo诚意之后才能

谈人生志向该志向对己是修身对外是齐家治国

平天下诚意的关键在于诚它的天道自我完善

尽性的含义源自laquo中庸raquo周敦颐认为诚是ldquo五常之

本百行之源rdquo[１６]２１朱熹在前人的基础上完善丰

富了诚的概念对于程颐的ldquo自性言之为诚自理言

之为道rdquo[１７]１１８２朱子曰ldquo诚以心言本也道以理

言用也rdquo[１４]５４朱子把程颐的性诚进一步理解为心

诚性是心的实质但是心有神明的知性这就赋予

了ldquo诚rdquo以生命的内涵ldquo诚rdquo自此有了天理之诚性

之诚和心之诚朱熹认为三者一体曰ldquo性者人生

所禀之天理也rdquo[１４]４１０ldquo一心之谓诚rdquo[１３]１０１自心和

性的认知转喻替代关系来看心之诚与性之诚说法

虽异其理一致天理之诚是理之实是宇宙自然的

本然而心性之诚是心之本是天理在人心的反映

如此儒学以ldquo诚rdquo规定ldquo意rdquo最终赋予了ldquo意rdquo的来自

天理的道德意义

总之意和志的隐喻是理学隐喻网络的一部分

理学认为心是容器内含有性性动是因为心有所

触表现为外在的情是自然的过程但意和志受心

的支配是心的主动反映了人性两者是心动而由

性变情的结果是情的特殊形式性与天理同质被

视作流动物(纯净的水)因此意也是流动的液体

其源域体现在流动的力量路径的曲直光线的明

暗位置的深浅等[２]１６但志的刚性特点重在目的

性故不会在隐喻上强调流动性只强调方向和终

点

简言之志和意的来源是心其本质是性的反

映志是意的公开和明确意作为心中之念它是隐

秘的动态的意的道德涵义来自诚意不诚是因为

有人欲之私私意被隐喻为渣滓脏物心或理的遮

蔽物仁的阻碍等志是意的强化表现在其力量

路径意象图式和旅途结构隐喻它在理学中的地位

来自理学理想的起点是立志和个人追求的正确内

容和方向志和意的理学意义不仅源自隐喻源域和

目标域之间的隐喻映射隐喻蕴含的结果还源自其

所在的理学语境离开该语境志和意是普通词理

学语境使它和理学重点概念心性情诚等发生关

系从而有了形而上的哲学意义和明确的道德含义

参考文献[１]许慎说文解字[M]段玉裁注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２００８

[２]何蓓蓓董为光说ldquo志rdquo[J]内蒙古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２０１０１２(１)３７４Ｇ３７５

[３]朱熹四书集注[M]长沙岳麓书社１９８５

[４]陈淳北溪字义[M]熊国祯高流水点校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８３

[５]汉语大词典编纂处康熙字典(标点整理本)[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２００８

[６]张学智论刘宗周的ldquo意rdquo[J]哲学研究１９９３(９)６１Ｇ６７

[７]陈四光余仙平宋代理学志意心理思想研究[J]天府新论２０１２(３)２５Ｇ３０

[８]阚红艳论宋明理学唯意志论走向mdashmdashmdash以ldquo意rdquoldquo志rdquo为论述中心[J]西南科技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２０１７３４(１)

３１Ｇ３５

[９]肖鹰意统情志的王阳明美学[J]文史哲２０００(６)４７Ｇ５３

６ 上 饶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２０１９(第３９卷)

[１０]KocircVECSESZWheremetaphorscomefromreconsideringcontextinmetaphor[M]NewYorkOxfordUniversityPress

２０１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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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goPress１９８７

[１２]GEERAERTSD认知语言学基础[M]邵军航杨波译上海译文出版社２０１２

[１３]黎靖德朱子语类[M]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８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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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５]LAKOFFGJOHNSON MMetaphorsweliveby[M]ChicagoUniversityofChicagoPress１９８０

[１６]周敦颐周敦颐集通书[M]谭松林尹红整理长沙岳麓书社２００２

[１７]程颐程颢二程集程氏粹言卷１[M]王孝鱼点校北京中华书局２００４

[责任编辑　邱忠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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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dashmdashmdashacasestudyofthecorpusinZhuZiYuLei

LUJin１２

(１SchoolofForeignLanguagesShanghaiLixinUniversityofAccountingandFinanceShanghai２０１２０９ China

２SchoolofForeignStudies KashiUniversity KashiXinjiang８４４００６ China)

AbstractThecoreconceptsofldquozhirdquoandldquoyirdquoinNeoＧConfucianismaretwomanifestationsofHeartZhiisthedirecＧ

tionofHearttothegoalthatmustbeachieved whileyiisthedesireofHeartforintentionweighingbothofwhich

havepathimageschemaandnearＧfarimageschemabecauseoftheirdirectionanddestinationIntheconceptualmetaＧ

phorofNeoＧConfucianismtheybothcanbemetaphoricallyreferredtoasentitiesanimatedbyHeartZhiisstrong

andenergetic whosepathisupwardforwardandlong withanobleidealasitsdestination whileyiisobscureand

delicate whosepathmaybelongorshortcurveorstraightdeeporshallowTheloftycharacterandpathimage

schemaofzhiareembodiedinjourneymetaphorindicatingthenoblenessoftheidealandthehardshipofthejourney

ThepathofyiiszigzagSelfishyiisoftenunspeakable metaphorizedasdrossfilthneedingtoberubbedoffand

washedupwiththereasoninHeartandthewordsofthesagesHoweverthesincerity(genuineness)inchengyi

(honestorsincereintention)bringsmoralandphilosophicalmeaningstoyiThesincerityisthelightthatremoves

theshadowofselfishnessItasthebasisofinternalcultivationischaracterizedbythesimileoftraditionalrhetoric

InNeoＧConfucianismthemetaphorsofzhiandyiarepartsoftheconceptualmetaphoricalsystemthathasitssystemＧ

aticcoherence

Keywordszhi(ambition)yi(intention)cognitiveconceptualmetaphorimageschema

７　第５期　　　　　　　　　　　鲁进理学概念ldquo志rdquo与ldquo意rdquo的认知解读

程我们可以把ldquo志的实现过程是旅途rdquo看作ldquo目标

是目的地rdquo的隐喻ldquo志rdquo是人生的目标而旅行总有

目的地有志之士是旅行者这个隐喻出发点是

ldquo心rdquo朱子曰

(１７)若果是有志之士只见一条大路直上

行将去更不问着有甚艰难险阻孔子曰ldquo向

道而行忘身之老也不知年数之不足也俛焉

日有孜孜毙而后已rdquo自家立着志向前做将去

鬼神也避道岂可先自计较 先自怕却 如此

终于无成[１３]３０１７

此例中ldquo道rdquo是志的目标在ldquo心rdquo和ldquo道rdquo之间是

一条大路这条路的视角是仰角一路直上朝着

ldquo道rdquo的方位我们不可能指出ldquo道rdquo的方位在东西南

北的哪一方我们所明确的是ldquo道rdquo是ldquo心rdquo对准的方

向是理想的目标是应该奔赴的终点它永远位于

既高又远的前方无法用确切的距离衡量一路上需

要无畏的精神力量因为会有ldquo鬼神rdquo拦道整个过程

充满着艰险

志的这种隐喻性路径图式的结构映射如下

源域　　　 　　　　目标域

旅程 　　rarr　　人生目标的实现

旅行者 　rarr　　有志者

起点 　　rarr　　心

终点 　　rarr　　道或某种志

困难 　　rarr　　ldquo鬼神rdquo等拦道

志的这个结构隐喻说明志作为心之所向有

稳定的静止的一面作为心之所止自所向到所止

又是动态的追求过程是ldquo志rdquo的实现过程

三志与意的本体隐喻

本体隐喻将抽象无形的概念如思想情感心理

活动事件状态等看作是具体有形的实体甚至是

生命体经验可被隐喻为实体和物质可对之分类

分组量化[１５]２５志和意作为理学概念在语言的

隐喻表达中具有物质和生命的特点

首先理学认为志和意都有活力发源于心和

意相比志刚健有力而意流动的力量阴柔潜迫理

学在隐喻上更强调志的力量心的知性与活力让

ldquo志rdquo具备灵性此所谓ldquo志帅心君rdquo[１３]１９９说明志

需要加以控制约束但不可丧失这反映在语言

上是ldquo志不可夺rdquo和ldquo持志rdquo的隐喻性表达ldquo持rdquo不

是持有而是掌控管束例如

(１８)存其心语虽大却宽持其志语虽

小却紧只持其志便收敛只持其志便内外

肃然[１３]２０３

(１９)问ldquo正心必先诚意而或问有云lsquo必

先持志守气以正其心rsquo何也rdquo曰ldquo此只是就

心上说思虑不放肆便是持志动作不放肆

便是 守 气守 气 是 lsquo无 暴 其 气rsquo只 是 不 放

肆rdquo[１３]４２４

上两例中ldquo持志rdquo的结果是心的收敛是内外肃

然是ldquo思虑不放肆rdquo这是理学主敬的心理状态持

志的时机是ldquo心之方涨处rdquo所以持志是对心的约

束志出于心持志是对ldquo持敬心rdquo的转喻ldquo志rdquo是

心内容的外显所以语言表达中常说的是ldquo持志rdquo

而ldquo持心rdquo的表达偶尔出现laquo朱子语类raquo仅有一处

ldquo履行深醇持心明恕rdquo[１３]２６４６

其次意的隐喻重视明暗但志的隐喻不强调明

暗因为志是外向的人人所知和了解的理学的心

常被隐喻为发光的容器人意若杂有私欲贪念心就

会阴暗人就会不明事理故私意常被比喻成心中阴

暗之处例如

(２０)少间只成私意皆不能尽道理尽得

此心 者洞 然 光 明事 事 物 物 无 有 不 合 道

理[１３]１４２５

(２１)曰ldquo只为明得不尽若明得尽私意

自然留不得rdquo[１３]３９１

上两例中私意存心便不能光明反之心若

光明私意便不存在ldquo明rdquo表示理解和明白时是隐

喻含义的引申因明亮意谓可见而可被看见在隐

喻上意谓着可被认识和理解而且意有深浅理学

中也常有ldquo深意rdquo和ldquo意深rdquo的表达意的深浅是实体

隐喻此处涉及容器隐喻意是心的内容心总是

被隐喻为容器容器隐喻的重点在于其内容常理

认为容器越深其所纳内容越多发自内心深处的意

也就别有玄机

黑暗的ldquo私意rdquo与光明的ldquo诚意rdquo常成对出现两

者都被视为物体有物质的特点私意常被隐喻为

妨碍ldquo明明德rdquo的物体而诚意因为ldquo诚rdquo而成为光明

物私意有私心和一己之意两种含义理学讨论的

４ 上 饶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２０１９(第３９卷)

私意常指私心仅个别情况下表示一己之意例如

朱熹批评学生ldquo全然把一己私意去看圣贤之书如何

看得出rdquo[１３]１８０是要求学生不要以自己的偏见揣度

书本知识要克服这种不良的学习方法不管哪种

含义私意都被隐喻为起着妨碍作用的物体成为克

服的对象在实际语境中私意常被隐喻成粗劣无

用的渣滓附于物体外表的肮脏物这其中有一套

系统的隐喻类比通过下面的例句可以看出

(２２)人惟有私意圣贤所以留千言万语以

扫涤人私意10490181049018[１３]１８８

(２３)又问ldquo渣滓是甚么rdquo曰ldquo渣滓是私

意人欲天地同体处如义理之精英渣滓是

私意人欲之未消者人与天地本一体只缘渣

滓未去所以有间隔若无渣滓便与天地同

体lsquo克己复礼为仁rsquo己是渣滓复礼便是天地

同体处10490181049018若未到此须当庄敬持养旋旋磨

擦去教尽rdquo[１３]１１５１

(２４)盖为私意所蔽时这广大便被他隔了

所以不广大10490181049018[１３]１５８６

(２５)ldquo圣 人 以 此 洗 心 退 藏 于 密rdquo是 以 那

laquo易raquo来洗濯自家心了更没些私意小智在里许

圣人便似那laquo易raquo了[１３]１９２５

(２６)以理为主则此心虚明一毫私意着

不得譬如一泓清水有少许砂土便见[１３]２７４５

(２７)公只是无私才无 私这 仁 便 流 行

10490181049018水自是元有只被塞了才除了塞便流仁

自是元有只被私意隔了才克去己私做底便

是仁[１３]２８３３

以上句子内含系列的对应隐喻映射关系具体

如下

　　　源域　　　　　　　目标域

例(２２)水 　　　　rarr 　　圣贤之言

　扫涤 rarr 　　克己

　脏物 rarr 　　私意

例(２３)渣滓　　 rarr 　　私意人欲

　旋旋磨擦 rarr 　　庄敬持养

例(２４)遮蔽物 　　rarr　　 私意

例(２５)水 　　 rarr 　　laquo易raquo理

　脏物 　　 rarr 　　私意小智

例(２６)光明物 　　rarr 　　理之心

　脏物　　 rarr 　　私意

　清水 　　 rarr 　　心中之理

　砂土 　　 rarr 　　私意

例(２７)水流 　　 rarr　　 仁的流行

　堵塞物 　　rarr 　　私意

以上的对应映射中ldquo私意rdquo的源域内容皆是物

质实体妨碍理仁心等如例(２３)中的ldquo渣滓rdquo被隐

喻为人性中的杂质妨碍人性之善去除之人性便

仁去除手段是ldquo旋旋磨擦rdquo是以ldquo克己rdquo的方式达

到ldquo复礼rdquo的目的而ldquo克己rdquo的过程必须保持ldquo庄敬持

养rdquo使人性与天地之性之间不复有ldquo私意rdquo的阻隔

自例(２２)到例(２７)源域有四处明显首先

ldquo私意rdquo是脏物渣滓妨碍人性之善需要水的冲洗

如例(２２)或需要擦除或揭去如例(２３)(２４)其

次圣贤之言和laquo易raquo理是水它们纯净透明人性若

混杂私意的污浊可以之冲洗如例(２５)最后ldquo私

意rdquo是堵塞水流的物体如(２７)ldquo私意rdquo对仁的阻碍

犹如砂土对水流的壅塞

私意的隐喻表达所含道德的隐喻逻辑有二首

先脏物需要洗涤私意是心内的肮脏物心内反映

天理的性会受私意的污染只能由外来的纯净的水

来冲洗这种水就是任何能够反映天理的事物如圣

贤之书其次物体表面的肮脏需揭去或擦除私意

如同此等脏物人心原本光明是因人性本善但后

天的私意犹如渣滓附着于心必须去除去除的过

程需要持敬涵养的克己功夫需要诚意为仁的实践

四ldquo诚意rdquo的隐喻义理

ldquo诚意rdquo之ldquo诚rdquo强化了意的力量陈淳认为专心

一意就是志laquo朱子语类raquo中ldquo诚意rdquo隐喻的典型特

征是利用传统修辞学的明喻手段加以说明更加直

白直观例如

(２８)学者到知至意诚便如高祖之关中光

武之河内[１３]４６４

(２９)曰ldquo心无形影教人如何撑拄须是

从心之所发处下手先须去了许多恶根如人

家里有贼先去了贼方得家中宁如人种田

不先去了草如何下种须去了自欺之意意诚

则心正rdquo[１３]３０４

(３０)且意未诚时譬犹人之犯私罪也意既

５　第５期　　　　　　　　　　　鲁进理学概念ldquo志rdquo与ldquo意rdquo的认知解读

诚而心 犹 动譬 犹 人 之 犯 公 罪 也亦 甚 有 间

矣[１３]４２４

(３１)问ldquo意既诚矣rdquo一段曰ldquo不诚是虚伪

无实 之 人更 理 会 甚 正 正 如 水 浑分 甚 清

浊rdquo[１３]４２４

例(２８)以历史典故类比ldquo意诚rdquo是事业成功的开

端其重要性如同汉高祖入关中汉光武帝得河内

是各自取得天下的开始例(２９)(３０)和(３１)谈心正

必先意诚不诚便是自欺如家中之贼有罪之身田

间杂草浑浊之水说明ldquo意诚rdquo是对私意的克服是

内修不可缺少的环节

ldquo诚意rdquo源自laquo大学raquo八条目与ldquo私意rdquo对立强调

不自欺和内心真实属于ldquo明明德rdquo的要求对八条

目之间的关系来说ldquo格物rdquoldquo致知rdquo讲治学ldquo正心rdquo

ldquo诚意rdquoldquo修身rdquo讲内修ldquo齐家rdquoldquo治国rdquoldquo平天下rdquo讲外

治ldquo诚意rdquo目的是修身规范自身涵德养性完善

人格进而治国平天下根据laquo大学raquo诚意之后才能

谈人生志向该志向对己是修身对外是齐家治国

平天下诚意的关键在于诚它的天道自我完善

尽性的含义源自laquo中庸raquo周敦颐认为诚是ldquo五常之

本百行之源rdquo[１６]２１朱熹在前人的基础上完善丰

富了诚的概念对于程颐的ldquo自性言之为诚自理言

之为道rdquo[１７]１１８２朱子曰ldquo诚以心言本也道以理

言用也rdquo[１４]５４朱子把程颐的性诚进一步理解为心

诚性是心的实质但是心有神明的知性这就赋予

了ldquo诚rdquo以生命的内涵ldquo诚rdquo自此有了天理之诚性

之诚和心之诚朱熹认为三者一体曰ldquo性者人生

所禀之天理也rdquo[１４]４１０ldquo一心之谓诚rdquo[１３]１０１自心和

性的认知转喻替代关系来看心之诚与性之诚说法

虽异其理一致天理之诚是理之实是宇宙自然的

本然而心性之诚是心之本是天理在人心的反映

如此儒学以ldquo诚rdquo规定ldquo意rdquo最终赋予了ldquo意rdquo的来自

天理的道德意义

总之意和志的隐喻是理学隐喻网络的一部分

理学认为心是容器内含有性性动是因为心有所

触表现为外在的情是自然的过程但意和志受心

的支配是心的主动反映了人性两者是心动而由

性变情的结果是情的特殊形式性与天理同质被

视作流动物(纯净的水)因此意也是流动的液体

其源域体现在流动的力量路径的曲直光线的明

暗位置的深浅等[２]１６但志的刚性特点重在目的

性故不会在隐喻上强调流动性只强调方向和终

点

简言之志和意的来源是心其本质是性的反

映志是意的公开和明确意作为心中之念它是隐

秘的动态的意的道德涵义来自诚意不诚是因为

有人欲之私私意被隐喻为渣滓脏物心或理的遮

蔽物仁的阻碍等志是意的强化表现在其力量

路径意象图式和旅途结构隐喻它在理学中的地位

来自理学理想的起点是立志和个人追求的正确内

容和方向志和意的理学意义不仅源自隐喻源域和

目标域之间的隐喻映射隐喻蕴含的结果还源自其

所在的理学语境离开该语境志和意是普通词理

学语境使它和理学重点概念心性情诚等发生关

系从而有了形而上的哲学意义和明确的道德含义

参考文献[１]许慎说文解字[M]段玉裁注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２００８

[２]何蓓蓓董为光说ldquo志rdquo[J]内蒙古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２０１０１２(１)３７４Ｇ３７５

[３]朱熹四书集注[M]长沙岳麓书社１９８５

[４]陈淳北溪字义[M]熊国祯高流水点校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８３

[５]汉语大词典编纂处康熙字典(标点整理本)[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２００８

[６]张学智论刘宗周的ldquo意rdquo[J]哲学研究１９９３(９)６１Ｇ６７

[７]陈四光余仙平宋代理学志意心理思想研究[J]天府新论２０１２(３)２５Ｇ３０

[８]阚红艳论宋明理学唯意志论走向mdashmdashmdash以ldquo意rdquoldquo志rdquo为论述中心[J]西南科技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２０１７３４(１)

３１Ｇ３５

[９]肖鹰意统情志的王阳明美学[J]文史哲２０００(６)４７Ｇ５３

６ 上 饶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２０１９(第３９卷)

[１０]KocircVECSESZWheremetaphorscomefromreconsideringcontextinmetaphor[M]NewYorkOxfordUniversityPress

２０１５

[１１]JOHNSON MThebodyinthemindthebodilybasisofmeaningimaginationandreason[M]ChicagoUniversityofChiＧ

cagoPress１９８７

[１２]GEERAERTSD认知语言学基础[M]邵军航杨波译上海译文出版社２０１２

[１３]黎靖德朱子语类[M]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８６

[１４]KocircVECSESZMetaphorapracticalintroduction[M]NewYorkOxfordUniversityPress２０１０

[１５]LAKOFFGJOHNSON MMetaphorsweliveby[M]ChicagoUniversityofChicagoPress１９８０

[１６]周敦颐周敦颐集通书[M]谭松林尹红整理长沙岳麓书社２００２

[１７]程颐程颢二程集程氏粹言卷１[M]王孝鱼点校北京中华书局２００４

[责任编辑　邱忠善]

CognitiveInterpretationoftheConceptofldquoZhirdquoandldquoYirdquoinNeoＧConfucianism

mdashmdashmdashacasestudyofthecorpusinZhuZiYuLei

LUJin１２

(１SchoolofForeignLanguagesShanghaiLixinUniversityofAccountingandFinanceShanghai２０１２０９ China

２SchoolofForeignStudies KashiUniversity KashiXinjiang８４４００６ China)

AbstractThecoreconceptsofldquozhirdquoandldquoyirdquoinNeoＧConfucianismaretwomanifestationsofHeartZhiisthedirecＧ

tionofHearttothegoalthatmustbeachieved whileyiisthedesireofHeartforintentionweighingbothofwhich

havepathimageschemaandnearＧfarimageschemabecauseoftheirdirectionanddestinationIntheconceptualmetaＧ

phorofNeoＧConfucianismtheybothcanbemetaphoricallyreferredtoasentitiesanimatedbyHeartZhiisstrong

andenergetic whosepathisupwardforwardandlong withanobleidealasitsdestination whileyiisobscureand

delicate whosepathmaybelongorshortcurveorstraightdeeporshallowTheloftycharacterandpathimage

schemaofzhiareembodiedinjourneymetaphorindicatingthenoblenessoftheidealandthehardshipofthejourney

ThepathofyiiszigzagSelfishyiisoftenunspeakable metaphorizedasdrossfilthneedingtoberubbedoffand

washedupwiththereasoninHeartandthewordsofthesagesHoweverthesincerity(genuineness)inchengyi

(honestorsincereintention)bringsmoralandphilosophicalmeaningstoyiThesincerityisthelightthatremoves

theshadowofselfishnessItasthebasisofinternalcultivationischaracterizedbythesimileoftraditionalrhetoric

InNeoＧConfucianismthemetaphorsofzhiandyiarepartsoftheconceptualmetaphoricalsystemthathasitssystemＧ

aticcoherence

Keywordszhi(ambition)yi(intention)cognitiveconceptualmetaphorimageschema

７　第５期　　　　　　　　　　　鲁进理学概念ldquo志rdquo与ldquo意rdquo的认知解读

私意常指私心仅个别情况下表示一己之意例如

朱熹批评学生ldquo全然把一己私意去看圣贤之书如何

看得出rdquo[１３]１８０是要求学生不要以自己的偏见揣度

书本知识要克服这种不良的学习方法不管哪种

含义私意都被隐喻为起着妨碍作用的物体成为克

服的对象在实际语境中私意常被隐喻成粗劣无

用的渣滓附于物体外表的肮脏物这其中有一套

系统的隐喻类比通过下面的例句可以看出

(２２)人惟有私意圣贤所以留千言万语以

扫涤人私意10490181049018[１３]１８８

(２３)又问ldquo渣滓是甚么rdquo曰ldquo渣滓是私

意人欲天地同体处如义理之精英渣滓是

私意人欲之未消者人与天地本一体只缘渣

滓未去所以有间隔若无渣滓便与天地同

体lsquo克己复礼为仁rsquo己是渣滓复礼便是天地

同体处10490181049018若未到此须当庄敬持养旋旋磨

擦去教尽rdquo[１３]１１５１

(２４)盖为私意所蔽时这广大便被他隔了

所以不广大10490181049018[１３]１５８６

(２５)ldquo圣 人 以 此 洗 心 退 藏 于 密rdquo是 以 那

laquo易raquo来洗濯自家心了更没些私意小智在里许

圣人便似那laquo易raquo了[１３]１９２５

(２６)以理为主则此心虚明一毫私意着

不得譬如一泓清水有少许砂土便见[１３]２７４５

(２７)公只是无私才无 私这 仁 便 流 行

10490181049018水自是元有只被塞了才除了塞便流仁

自是元有只被私意隔了才克去己私做底便

是仁[１３]２８３３

以上句子内含系列的对应隐喻映射关系具体

如下

　　　源域　　　　　　　目标域

例(２２)水 　　　　rarr 　　圣贤之言

　扫涤 rarr 　　克己

　脏物 rarr 　　私意

例(２３)渣滓　　 rarr 　　私意人欲

　旋旋磨擦 rarr 　　庄敬持养

例(２４)遮蔽物 　　rarr　　 私意

例(２５)水 　　 rarr 　　laquo易raquo理

　脏物 　　 rarr 　　私意小智

例(２６)光明物 　　rarr 　　理之心

　脏物　　 rarr 　　私意

　清水 　　 rarr 　　心中之理

　砂土 　　 rarr 　　私意

例(２７)水流 　　 rarr　　 仁的流行

　堵塞物 　　rarr 　　私意

以上的对应映射中ldquo私意rdquo的源域内容皆是物

质实体妨碍理仁心等如例(２３)中的ldquo渣滓rdquo被隐

喻为人性中的杂质妨碍人性之善去除之人性便

仁去除手段是ldquo旋旋磨擦rdquo是以ldquo克己rdquo的方式达

到ldquo复礼rdquo的目的而ldquo克己rdquo的过程必须保持ldquo庄敬持

养rdquo使人性与天地之性之间不复有ldquo私意rdquo的阻隔

自例(２２)到例(２７)源域有四处明显首先

ldquo私意rdquo是脏物渣滓妨碍人性之善需要水的冲洗

如例(２２)或需要擦除或揭去如例(２３)(２４)其

次圣贤之言和laquo易raquo理是水它们纯净透明人性若

混杂私意的污浊可以之冲洗如例(２５)最后ldquo私

意rdquo是堵塞水流的物体如(２７)ldquo私意rdquo对仁的阻碍

犹如砂土对水流的壅塞

私意的隐喻表达所含道德的隐喻逻辑有二首

先脏物需要洗涤私意是心内的肮脏物心内反映

天理的性会受私意的污染只能由外来的纯净的水

来冲洗这种水就是任何能够反映天理的事物如圣

贤之书其次物体表面的肮脏需揭去或擦除私意

如同此等脏物人心原本光明是因人性本善但后

天的私意犹如渣滓附着于心必须去除去除的过

程需要持敬涵养的克己功夫需要诚意为仁的实践

四ldquo诚意rdquo的隐喻义理

ldquo诚意rdquo之ldquo诚rdquo强化了意的力量陈淳认为专心

一意就是志laquo朱子语类raquo中ldquo诚意rdquo隐喻的典型特

征是利用传统修辞学的明喻手段加以说明更加直

白直观例如

(２８)学者到知至意诚便如高祖之关中光

武之河内[１３]４６４

(２９)曰ldquo心无形影教人如何撑拄须是

从心之所发处下手先须去了许多恶根如人

家里有贼先去了贼方得家中宁如人种田

不先去了草如何下种须去了自欺之意意诚

则心正rdquo[１３]３０４

(３０)且意未诚时譬犹人之犯私罪也意既

５　第５期　　　　　　　　　　　鲁进理学概念ldquo志rdquo与ldquo意rdquo的认知解读

诚而心 犹 动譬 犹 人 之 犯 公 罪 也亦 甚 有 间

矣[１３]４２４

(３１)问ldquo意既诚矣rdquo一段曰ldquo不诚是虚伪

无实 之 人更 理 会 甚 正 正 如 水 浑分 甚 清

浊rdquo[１３]４２４

例(２８)以历史典故类比ldquo意诚rdquo是事业成功的开

端其重要性如同汉高祖入关中汉光武帝得河内

是各自取得天下的开始例(２９)(３０)和(３１)谈心正

必先意诚不诚便是自欺如家中之贼有罪之身田

间杂草浑浊之水说明ldquo意诚rdquo是对私意的克服是

内修不可缺少的环节

ldquo诚意rdquo源自laquo大学raquo八条目与ldquo私意rdquo对立强调

不自欺和内心真实属于ldquo明明德rdquo的要求对八条

目之间的关系来说ldquo格物rdquoldquo致知rdquo讲治学ldquo正心rdquo

ldquo诚意rdquoldquo修身rdquo讲内修ldquo齐家rdquoldquo治国rdquoldquo平天下rdquo讲外

治ldquo诚意rdquo目的是修身规范自身涵德养性完善

人格进而治国平天下根据laquo大学raquo诚意之后才能

谈人生志向该志向对己是修身对外是齐家治国

平天下诚意的关键在于诚它的天道自我完善

尽性的含义源自laquo中庸raquo周敦颐认为诚是ldquo五常之

本百行之源rdquo[１６]２１朱熹在前人的基础上完善丰

富了诚的概念对于程颐的ldquo自性言之为诚自理言

之为道rdquo[１７]１１８２朱子曰ldquo诚以心言本也道以理

言用也rdquo[１４]５４朱子把程颐的性诚进一步理解为心

诚性是心的实质但是心有神明的知性这就赋予

了ldquo诚rdquo以生命的内涵ldquo诚rdquo自此有了天理之诚性

之诚和心之诚朱熹认为三者一体曰ldquo性者人生

所禀之天理也rdquo[１４]４１０ldquo一心之谓诚rdquo[１３]１０１自心和

性的认知转喻替代关系来看心之诚与性之诚说法

虽异其理一致天理之诚是理之实是宇宙自然的

本然而心性之诚是心之本是天理在人心的反映

如此儒学以ldquo诚rdquo规定ldquo意rdquo最终赋予了ldquo意rdquo的来自

天理的道德意义

总之意和志的隐喻是理学隐喻网络的一部分

理学认为心是容器内含有性性动是因为心有所

触表现为外在的情是自然的过程但意和志受心

的支配是心的主动反映了人性两者是心动而由

性变情的结果是情的特殊形式性与天理同质被

视作流动物(纯净的水)因此意也是流动的液体

其源域体现在流动的力量路径的曲直光线的明

暗位置的深浅等[２]１６但志的刚性特点重在目的

性故不会在隐喻上强调流动性只强调方向和终

点

简言之志和意的来源是心其本质是性的反

映志是意的公开和明确意作为心中之念它是隐

秘的动态的意的道德涵义来自诚意不诚是因为

有人欲之私私意被隐喻为渣滓脏物心或理的遮

蔽物仁的阻碍等志是意的强化表现在其力量

路径意象图式和旅途结构隐喻它在理学中的地位

来自理学理想的起点是立志和个人追求的正确内

容和方向志和意的理学意义不仅源自隐喻源域和

目标域之间的隐喻映射隐喻蕴含的结果还源自其

所在的理学语境离开该语境志和意是普通词理

学语境使它和理学重点概念心性情诚等发生关

系从而有了形而上的哲学意义和明确的道德含义

参考文献[１]许慎说文解字[M]段玉裁注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２００８

[２]何蓓蓓董为光说ldquo志rdquo[J]内蒙古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２０１０１２(１)３７４Ｇ３７５

[３]朱熹四书集注[M]长沙岳麓书社１９８５

[４]陈淳北溪字义[M]熊国祯高流水点校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８３

[５]汉语大词典编纂处康熙字典(标点整理本)[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２００８

[６]张学智论刘宗周的ldquo意rdquo[J]哲学研究１９９３(９)６１Ｇ６７

[７]陈四光余仙平宋代理学志意心理思想研究[J]天府新论２０１２(３)２５Ｇ３０

[８]阚红艳论宋明理学唯意志论走向mdashmdashmdash以ldquo意rdquoldquo志rdquo为论述中心[J]西南科技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２０１７３４(１)

３１Ｇ３５

[９]肖鹰意统情志的王阳明美学[J]文史哲２０００(６)４７Ｇ５３

６ 上 饶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２０１９(第３９卷)

[１０]KocircVECSESZWheremetaphorscomefromreconsideringcontextinmetaphor[M]NewYorkOxfordUniversityPress

２０１５

[１１]JOHNSON MThebodyinthemindthebodilybasisofmeaningimaginationandreason[M]ChicagoUniversityofChiＧ

cagoPress１９８７

[１２]GEERAERTSD认知语言学基础[M]邵军航杨波译上海译文出版社２０１２

[１３]黎靖德朱子语类[M]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８６

[１４]KocircVECSESZMetaphorapracticalintroduction[M]NewYorkOxfordUniversityPress２０１０

[１５]LAKOFFGJOHNSON MMetaphorsweliveby[M]ChicagoUniversityofChicagoPress１９８０

[１６]周敦颐周敦颐集通书[M]谭松林尹红整理长沙岳麓书社２００２

[１７]程颐程颢二程集程氏粹言卷１[M]王孝鱼点校北京中华书局２００４

[责任编辑　邱忠善]

CognitiveInterpretationoftheConceptofldquoZhirdquoandldquoYirdquoinNeoＧConfucianism

mdashmdashmdashacasestudyofthecorpusinZhuZiYuLei

LUJin１２

(１SchoolofForeignLanguagesShanghaiLixinUniversityofAccountingandFinanceShanghai２０１２０９ China

２SchoolofForeignStudies KashiUniversity KashiXinjiang８４４００６ China)

AbstractThecoreconceptsofldquozhirdquoandldquoyirdquoinNeoＧConfucianismaretwomanifestationsofHeartZhiisthedirecＧ

tionofHearttothegoalthatmustbeachieved whileyiisthedesireofHeartforintentionweighingbothofwhich

havepathimageschemaandnearＧfarimageschemabecauseoftheirdirectionanddestinationIntheconceptualmetaＧ

phorofNeoＧConfucianismtheybothcanbemetaphoricallyreferredtoasentitiesanimatedbyHeartZhiisstrong

andenergetic whosepathisupwardforwardandlong withanobleidealasitsdestination whileyiisobscureand

delicate whosepathmaybelongorshortcurveorstraightdeeporshallowTheloftycharacterandpathimage

schemaofzhiareembodiedinjourneymetaphorindicatingthenoblenessoftheidealandthehardshipofthejourney

ThepathofyiiszigzagSelfishyiisoftenunspeakable metaphorizedasdrossfilthneedingtoberubbedoffand

washedupwiththereasoninHeartandthewordsofthesagesHoweverthesincerity(genuineness)inchengyi

(honestorsincereintention)bringsmoralandphilosophicalmeaningstoyiThesincerityisthelightthatremoves

theshadowofselfishnessItasthebasisofinternalcultivationischaracterizedbythesimileoftraditionalrhetoric

InNeoＧConfucianismthemetaphorsofzhiandyiarepartsoftheconceptualmetaphoricalsystemthathasitssystemＧ

aticcoherence

Keywordszhi(ambition)yi(intention)cognitiveconceptualmetaphorimageschema

７　第５期　　　　　　　　　　　鲁进理学概念ldquo志rdquo与ldquo意rdquo的认知解读

诚而心 犹 动譬 犹 人 之 犯 公 罪 也亦 甚 有 间

矣[１３]４２４

(３１)问ldquo意既诚矣rdquo一段曰ldquo不诚是虚伪

无实 之 人更 理 会 甚 正 正 如 水 浑分 甚 清

浊rdquo[１３]４２４

例(２８)以历史典故类比ldquo意诚rdquo是事业成功的开

端其重要性如同汉高祖入关中汉光武帝得河内

是各自取得天下的开始例(２９)(３０)和(３１)谈心正

必先意诚不诚便是自欺如家中之贼有罪之身田

间杂草浑浊之水说明ldquo意诚rdquo是对私意的克服是

内修不可缺少的环节

ldquo诚意rdquo源自laquo大学raquo八条目与ldquo私意rdquo对立强调

不自欺和内心真实属于ldquo明明德rdquo的要求对八条

目之间的关系来说ldquo格物rdquoldquo致知rdquo讲治学ldquo正心rdquo

ldquo诚意rdquoldquo修身rdquo讲内修ldquo齐家rdquoldquo治国rdquoldquo平天下rdquo讲外

治ldquo诚意rdquo目的是修身规范自身涵德养性完善

人格进而治国平天下根据laquo大学raquo诚意之后才能

谈人生志向该志向对己是修身对外是齐家治国

平天下诚意的关键在于诚它的天道自我完善

尽性的含义源自laquo中庸raquo周敦颐认为诚是ldquo五常之

本百行之源rdquo[１６]２１朱熹在前人的基础上完善丰

富了诚的概念对于程颐的ldquo自性言之为诚自理言

之为道rdquo[１７]１１８２朱子曰ldquo诚以心言本也道以理

言用也rdquo[１４]５４朱子把程颐的性诚进一步理解为心

诚性是心的实质但是心有神明的知性这就赋予

了ldquo诚rdquo以生命的内涵ldquo诚rdquo自此有了天理之诚性

之诚和心之诚朱熹认为三者一体曰ldquo性者人生

所禀之天理也rdquo[１４]４１０ldquo一心之谓诚rdquo[１３]１０１自心和

性的认知转喻替代关系来看心之诚与性之诚说法

虽异其理一致天理之诚是理之实是宇宙自然的

本然而心性之诚是心之本是天理在人心的反映

如此儒学以ldquo诚rdquo规定ldquo意rdquo最终赋予了ldquo意rdquo的来自

天理的道德意义

总之意和志的隐喻是理学隐喻网络的一部分

理学认为心是容器内含有性性动是因为心有所

触表现为外在的情是自然的过程但意和志受心

的支配是心的主动反映了人性两者是心动而由

性变情的结果是情的特殊形式性与天理同质被

视作流动物(纯净的水)因此意也是流动的液体

其源域体现在流动的力量路径的曲直光线的明

暗位置的深浅等[２]１６但志的刚性特点重在目的

性故不会在隐喻上强调流动性只强调方向和终

点

简言之志和意的来源是心其本质是性的反

映志是意的公开和明确意作为心中之念它是隐

秘的动态的意的道德涵义来自诚意不诚是因为

有人欲之私私意被隐喻为渣滓脏物心或理的遮

蔽物仁的阻碍等志是意的强化表现在其力量

路径意象图式和旅途结构隐喻它在理学中的地位

来自理学理想的起点是立志和个人追求的正确内

容和方向志和意的理学意义不仅源自隐喻源域和

目标域之间的隐喻映射隐喻蕴含的结果还源自其

所在的理学语境离开该语境志和意是普通词理

学语境使它和理学重点概念心性情诚等发生关

系从而有了形而上的哲学意义和明确的道德含义

参考文献[１]许慎说文解字[M]段玉裁注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２００８

[２]何蓓蓓董为光说ldquo志rdquo[J]内蒙古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２０１０１２(１)３７４Ｇ３７５

[３]朱熹四书集注[M]长沙岳麓书社１９８５

[４]陈淳北溪字义[M]熊国祯高流水点校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８３

[５]汉语大词典编纂处康熙字典(标点整理本)[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２００８

[６]张学智论刘宗周的ldquo意rdquo[J]哲学研究１９９３(９)６１Ｇ６７

[７]陈四光余仙平宋代理学志意心理思想研究[J]天府新论２０１２(３)２５Ｇ３０

[８]阚红艳论宋明理学唯意志论走向mdashmdashmdash以ldquo意rdquoldquo志rdquo为论述中心[J]西南科技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２０１７３４(１)

３１Ｇ３５

[９]肖鹰意统情志的王阳明美学[J]文史哲２０００(６)４７Ｇ５３

６ 上 饶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２０１９(第３９卷)

[１０]KocircVECSESZWheremetaphorscomefromreconsideringcontextinmetaphor[M]NewYorkOxfordUniversityPress

２０１５

[１１]JOHNSON MThebodyinthemindthebodilybasisofmeaningimaginationandreason[M]ChicagoUniversityofChiＧ

cagoPress１９８７

[１２]GEERAERTSD认知语言学基础[M]邵军航杨波译上海译文出版社２０１２

[１３]黎靖德朱子语类[M]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８６

[１４]KocircVECSESZMetaphorapracticalintroduction[M]NewYorkOxfordUniversityPress２０１０

[１５]LAKOFFGJOHNSON MMetaphorsweliveby[M]ChicagoUniversityofChicagoPress１９８０

[１６]周敦颐周敦颐集通书[M]谭松林尹红整理长沙岳麓书社２００２

[１７]程颐程颢二程集程氏粹言卷１[M]王孝鱼点校北京中华书局２００４

[责任编辑　邱忠善]

CognitiveInterpretationoftheConceptofldquoZhirdquoandldquoYirdquoinNeoＧConfucianism

mdashmdashmdashacasestudyofthecorpusinZhuZiYuLei

LUJin１２

(１SchoolofForeignLanguagesShanghaiLixinUniversityofAccountingandFinanceShanghai２０１２０９ China

２SchoolofForeignStudies KashiUniversity KashiXinjiang８４４００６ China)

AbstractThecoreconceptsofldquozhirdquoandldquoyirdquoinNeoＧConfucianismaretwomanifestationsofHeartZhiisthedirecＧ

tionofHearttothegoalthatmustbeachieved whileyiisthedesireofHeartforintentionweighingbothofwhich

havepathimageschemaandnearＧfarimageschemabecauseoftheirdirectionanddestinationIntheconceptualmetaＧ

phorofNeoＧConfucianismtheybothcanbemetaphoricallyreferredtoasentitiesanimatedbyHeartZhiisstrong

andenergetic whosepathisupwardforwardandlong withanobleidealasitsdestination whileyiisobscureand

delicate whosepathmaybelongorshortcurveorstraightdeeporshallowTheloftycharacterandpathimage

schemaofzhiareembodiedinjourneymetaphorindicatingthenoblenessoftheidealandthehardshipofthejourney

ThepathofyiiszigzagSelfishyiisoftenunspeakable metaphorizedasdrossfilthneedingtoberubbedoffand

washedupwiththereasoninHeartandthewordsofthesagesHoweverthesincerity(genuineness)inchengyi

(honestorsincereintention)bringsmoralandphilosophicalmeaningstoyiThesincerityisthelightthatremoves

theshadowofselfishnessItasthebasisofinternalcultivationischaracterizedbythesimileoftraditionalrhetoric

InNeoＧConfucianismthemetaphorsofzhiandyiarepartsoftheconceptualmetaphoricalsystemthathasitssystemＧ

aticcoherence

Keywordszhi(ambition)yi(intention)cognitiveconceptualmetaphorimageschema

７　第５期　　　　　　　　　　　鲁进理学概念ldquo志rdquo与ldquo意rdquo的认知解读

[１０]KocircVECSESZWheremetaphorscomefromreconsideringcontextinmetaphor[M]NewYorkOxfordUniversityPress

２０１５

[１１]JOHNSON MThebodyinthemindthebodilybasisofmeaningimaginationandreason[M]ChicagoUniversityofChiＧ

cagoPress１９８７

[１２]GEERAERTSD认知语言学基础[M]邵军航杨波译上海译文出版社２０１２

[１３]黎靖德朱子语类[M]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８６

[１４]KocircVECSESZMetaphorapracticalintroduction[M]NewYorkOxfordUniversityPress２０１０

[１５]LAKOFFGJOHNSON MMetaphorsweliveby[M]ChicagoUniversityofChicagoPress１９８０

[１６]周敦颐周敦颐集通书[M]谭松林尹红整理长沙岳麓书社２００２

[１７]程颐程颢二程集程氏粹言卷１[M]王孝鱼点校北京中华书局２００４

[责任编辑　邱忠善]

CognitiveInterpretationoftheConceptofldquoZhirdquoandldquoYirdquoinNeoＧConfucianism

mdashmdashmdashacasestudyofthecorpusinZhuZiYuLei

LUJin１２

(１SchoolofForeignLanguagesShanghaiLixinUniversityofAccountingandFinanceShanghai２０１２０９ China

２SchoolofForeignStudies KashiUniversity KashiXinjiang８４４００６ China)

AbstractThecoreconceptsofldquozhirdquoandldquoyirdquoinNeoＧConfucianismaretwomanifestationsofHeartZhiisthedirecＧ

tionofHearttothegoalthatmustbeachieved whileyiisthedesireofHeartforintentionweighingbothofwhich

havepathimageschemaandnearＧfarimageschemabecauseoftheirdirectionanddestinationIntheconceptualmetaＧ

phorofNeoＧConfucianismtheybothcanbemetaphoricallyreferredtoasentitiesanimatedbyHeartZhiisstrong

andenergetic whosepathisupwardforwardandlong withanobleidealasitsdestination whileyiisobscureand

delicate whosepathmaybelongorshortcurveorstraightdeeporshallowTheloftycharacterandpathimage

schemaofzhiareembodiedinjourneymetaphorindicatingthenoblenessoftheidealandthehardshipofthejourney

ThepathofyiiszigzagSelfishyiisoftenunspeakable metaphorizedasdrossfilthneedingtoberubbedoffand

washedupwiththereasoninHeartandthewordsofthesagesHoweverthesincerity(genuineness)inchengyi

(honestorsincereintention)bringsmoralandphilosophicalmeaningstoyiThesincerityisthelightthatremoves

theshadowofselfishnessItasthebasisofinternalcultivationischaracterizedbythesimileoftraditionalrhetoric

InNeoＧConfucianismthemetaphorsofzhiandyiarepartsoftheconceptualmetaphoricalsystemthathasitssystemＧ

aticcoherence

Keywordszhi(ambition)yi(intention)cognitiveconceptualmetaphorimageschema

７　第５期　　　　　　　　　　　鲁进理学概念ldquo志rdquo与ldquo意rdquo的认知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