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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我曾参加过一次跨城的泉州文史游,第一站就选在闻名中外的洛阳桥。也许是桥身中段北侧外梯平台上的石塔比较容易“亲近”,大家纷纷在此拍照留念。有人好奇地问,塔身铭刻的

“天书”(五个梵文字体)是什么意思?看起来像是佛教六字真言,但字数又对不上。在我对洛阳桥的了解中,这座石塔俗称“月光菩萨石塔”,石塔上的月光菩萨像旁落款“巳亥岁造”,明确记录了洛阳桥及石塔的建造年代(公元1059年,即北宋嘉祐四年),是除了石碑之外全桥惟一的纪年文物,可遗憾的是在公开发行的文史书籍上并无太多关于石塔及梵文的明确释义。

回厦后,我从建造年代、石塔造型、梵文识别等方面入手,在多方收集资料的基础上加以分析、推论,梳理出“月光菩萨石塔”的若干未解之谜。

谜题 1 石塔是否藏宝?

“月光菩萨石塔”通高约3.6米,从下至上有台基、须弥座、四方形塔身,塔刹为复钵基座、五级相轮、宝葫芦形刹顶,根据专家的考证,确定是宝箧印经式塔(缺失蕉叶山花)。宝箧印经式塔(又称阿育王塔)因其塔身形似藏经宝箧得名,因坚固不坏故云“印”。史载五代吴越王钱弘俶效仿阿育王建造了八万四千座宝箧印塔,内藏《宝箧印心经咒》,并将五百宝箧印塔颁至海外祈求海潮、水患平息。目前石构的大型宝箧印经式塔仅存于浙、闽、粤三省沿海,特别是闽南一带,建于宋元两朝。

洛阳桥原名“万安桥”,坐落于原晋江县(现泉州市鲤城区)与惠安县分界的洛阳江上。根据泉州地方史志记载,唐宋时期的洛阳江集晋、惠两邑诸山之水并在此汇入泉州海湾,水流湍急,波涛汹涌,

“每于风潮交作、数日不可渡”;在宋代程大昌所著《演繁露》中,提到“万安桥”的建造时亦云“每潮来,人辄病涉”。从石桥建造时采用的技术分析,无论是其用条石丁顺交错叠砌形成船型桥基来减轻水力冲击,还是利用潮位落差“浮运架梁”等,都体现出当时泉州人民已经掌握了水平很高的建造技术,也印证了当年洛阳桥所处的江海交汇处的确潮狂水急。

从宝箧印经式塔的由来和当年建桥时的水文情况可以推论:一、该造型塔式既是佛塔,又是祈求海潮平息、趋吉避灾

的“风水塔”,具有“镇桥”的功用;二、造塔时应有“装藏”经疏或佛像等物品,方为“宝箧”(这一点可从泉州开元寺内建造于1145年的宝箧印经式东塔修复时发现的藏物,及近年来各地发现的金属铸造阿育王塔为佐证)。历史上洛阳桥曾有多次修复及抬高桥身,通过对现场塔基石构件与桥身的风化程度分析,我发现石塔相对独立地“置身”于桥外侧,没有明显的重构痕迹(仅是塔基从原高于桥身的阶梯式高台,被降到低于桥身的平台),那么能否由此大胆揣测“月光菩萨石塔”还是一座“藏宝塔”呢?

谜题 2 月光菩萨是“海神”?

塔身的西面雕刻有佛头像,两边落款“月光菩萨”和“巳亥岁造”,这就是俗称“月光菩萨石塔”的由来。不过值得玩味的是,宝箧印经式石塔通常有佛教典故浮雕,而洛阳桥侧的却仅雕刻有“月光菩萨”头像;从佛教造像方式分析,日光菩萨和月光菩萨作为药师佛的协侍,理应是左右并列,由此可见洛阳桥上“落单”的月光菩萨像应另有深意。

早在公元三世纪,中国人就逐渐将月亮视为潮汐的主要影响因素,从汉代王充《论衡 书虚》中所述“涛之起也,随月盛衰,大小满损不齐同”,唐代窦叔蒙《海涛志》指出“潮汐作涛,必符于月”,至北宋燕肃《海潮论》指出“故潮依之于月也”,均可看出北宋时期沿海居民早已明了月球与潮汐的关联。

也许是基于对自然潮汐的敬畏,古泉州沿海地区极有可能将月光菩萨联系为

“月神”,进而演化为“祈求海潮平息”的神化象征物,并雕刻于宝箧印经式塔身。石塔上的月光菩萨像面西,肩颈部隐约有海云纹装饰,又恰恰是月亮升起、海潮涌动的方向。这一切的“不谋而合”,或许可以推论出洛阳桥上的月光菩萨也许是被世俗化的我国古代另类月神,海神(潮汐)神祇崇拜的唯一遗存实证。

谜题 3 石塔与唐代密教有关?

石塔东面的五个梵文字题因风化之故,目前尚无明确定论。我仔细核对梵文书写体,确认其是以梵文悉昙体为主的唐代密教金刚界五方佛种子字(即中央毗卢遮那佛、东方阿閦佛、西方阿弥陀佛、南方宝生佛、北方不空成就佛),梵文种子字残留的外圆圈可做“月轮”解(每字以圆形围绕),从而构成法曼荼罗图样,有“消灾与护佑”之意。而有趣的是

“不空成就佛”的梵文种子字却是梵文城体(字体上的变异也许就是造成石塔梵文难以识别的主要原因),但这恰好吻合梵文字体流传至中国,并于唐末宋初渐变成一种介于悉昙体与城体间书写体的演化史。由此可见石塔上的梵文图样具有典型的唐密风格,不仅是国内独一无二的北宋时期法曼荼罗石刻,亦是难得一见的古代梵文字体演变史“活化石”。

如果我们把石塔与泉州开元寺遗存至今的唐密五方佛像关联思考(《泉州开元寺志》所记:“玄宗改额开元,仍赐佛像。后毁。897年,检校工部尚书王审邽重建,塑四佛像,中尊是先有御赐像。”),是否可以推论出唐代密教在古泉州地区一带流传至北宋时期,由此唐代密教在闽流行时间将从原来判定的到晚唐为止,又向后推延了约200年。极有可能,泉州是唐代密教在汉地的最后消逝地,

“泉南佛国”此言不虚!也许是因为月光菩萨石塔在历史的

长河中沉寂得太久,时至今日“月光菩萨”竟被人附会成求姻缘的“爱神”,而这两年我几次从洛阳桥经过又屡见石塔及梵文似有风化之危。由此,希望通过对月光菩萨石塔的重新解读与研究,深入挖掘其深厚的文化底蕴、丰富的历史和独特的文物价值,进而引起各方重视,让宝塔历经千年沧桑依然绽放光芒。

(参考资料:《洛阳万安桥志》《佛教小百科》、华侨大学学报《闽东南沿海小型石塔幢》)

洛阳桥月光菩萨石塔新解●沈 峰

也许是因为月光菩萨石塔在历史的长河中沉寂得太久,时至今日,“月光菩萨”竟被人附

会成求姻缘的“爱神”。其实,也许是基于对自然潮汐的敬畏,古泉州沿海地区极有可能将月光菩萨联系为“月神”,进而演化为“祈求海潮平息”的神化象征物,并雕刻于宝箧印经式塔身。洛阳桥上的月光菩萨,也许是被世俗化的我国古代另类月神,海神(潮汐)神祇崇拜的唯一遗存实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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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钩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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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啊父亲,为了我,您的头上又多出了几根白丝,那是我这个不争气的孩儿给您添上

去的呀……

学费,来之不易 ●詹志福

什么是亲情之爱?懵懵懂懂地度过二十个春秋,直到那个阳光洒满大地的下午,我才真正领悟到它在我心中的分量。

又到开学的日子了,父亲放下手中的活,替我背上行李,空空的行囊里装满了无尽的嘱咐。从背后望着父亲微驼的身影,我的泪在眼眶里打转。一路上,夕阳的柔波点亮了父亲一脸的风霜。刚走到公路旁,车子便来了。我坐在窗口,随车轮缓缓前行。隔着车窗,依稀听到父亲的声音:“到校后打个电话回家。”父亲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的耳边只传来轰隆隆的汽车发动声,心里五味杂陈。

那是个风雨交加的下午,我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父亲激动不已,眼角溢出了泪花。考是考上了,可学费上哪里要去啊?父亲还是保持着平日的沉默寡言,挂满皱纹的脸上多了几分忧伤与无奈。吃晚饭时,父亲打

破了餐桌上的沉默:“还是去读书吧,那些钱我和你妈可以挣得来,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上大学……”我停止了咀嚼,默默地看着低下头去继续吃饭的父亲。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但我不敢开口。

天色未亮,父亲和母亲便上山劳作,用双手捧出朝阳;天色很晚才回家,双手撒出满天的星斗。开学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了,我却从母亲口中得知,父亲才挣到了2000元,远不够缴学费。饭桌上,又是一片沉静。好久好久,父亲终于开口了:“要不,先跟银行贷款,以后,我跟你妈挣来还……”听着听着,我只觉得一阵湿意弯弯曲曲地在脸上爬行。父亲啊父亲,为了我,您的头上又多出了几根白丝,那是我这个不争气的孩儿给您添上去的呀……

汽车在路上飞驰,我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父亲在小站上说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我们不比别人家的孩子,你要记住,吃、穿方面不要跟别人比,但要有志气,你能做到这一点,我就满足了。”

到达小城时,暮色沉沉。街道两旁的灯亮了,身边的冷风呜咽着,我的心暖暖的……

抢修

付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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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摄天下

在我的六个兄弟姐妹中,妹妹就一个,排行老四。不幸的是,我和大姐、妹妹都在幼时因病打针,引起药物中毒致聋。

平常人家的小女儿多是父母宠爱的掌上明珠,可我的妹妹没有这么幸运。我们的童年没有固定的居所,都是临时性的,要么是借住民宅,要么是住在临时工棚里,常常随着开山架桥筑路的父亲辗转在八闽大地的深山沟涧中。幼时的妹妹非常懂事、乖巧,常跟着我们到小河里淘河砂、拣石头,卖给公社的建筑工地赚点学费,还要上山拾柴火,到田间拔猪草喂猪。记忆里,妹妹从来没穿过一件像样的衣裳,穿的都是哥哥姐姐穿过的缝缝补补的旧衣裳。十岁那年,妹妹到父亲单位食堂去打开水,回来的路上,不知怎的,抱在怀里的开水瓶突然爆裂,开水烫伤了她的手和大腿,落下了伤痕。

妹妹聪明好学又上进,虽然因为不断搬家一直在转学,仍丝毫不影响

她读书的热情,家里除了小弟是大学生外,只有她是唯一的正规高中毕业生。她还曾自学过会计,可惜一直没派上用途。

因为耳聋,妹妹找工作经常碰壁,只好到处去做临时工,经常要加班到深夜。她做过建筑工地上的小工、码头清扫工、工厂流水线操作工,甚至还到私人小作坊里打磨五金铁件,因吸入了过多的灰尘,落下了咽炎,夜里常会咳醒。直到父亲退休,妹妹才顶岗从钢筋工做起。在电脑刚兴起时,她很有先见之明地报名学打字,很快掌握了操作技能,成了我家第一个会用电脑的人。后来,她一步步地改变自己的命运,成了一名机关单位的打字员。

妹妹和我的关系最好,可能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吧,我们交流时大多是用纸和笔,几句简单的言语配上几个关键词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即使各自成家了,我们也经常串门蹭饭。

“上帝关闭希望之门,即打开另一扇窗。”妹妹和我一样热爱文学,没事的时候喜欢写稿,尤其擅长写情感类文章,常报刊发表。我们常一起讨论文学,有得意之作就会给对方看,品评优劣,有时甚至会很不客气地“枪毙”对方的稿子呢。

妹妹是我家第一个会用电脑的人,她一步步地改变自己的命运,从一名钢筋工,成了机

关单位的打字员。

自强不息的妹妹 ●陈闽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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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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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情画意

我常常念起,那些清晨的气味,母亲的单车,温暖的后背,半梦半醒,不愿入睡,高大的烟囱,支起童年的堡垒巧克力色的脸,淡淡烟草味,陪我穿过街头巷尾,飘进门扉,熬出温柔的粥,填饱记忆的胃。

我常常念起,那些黄昏的气味。爷爷的建盏,褶皱的手背。似苦还甘,不愿停杯。苏醒的铁观音,听着人间烟火的琐碎,黛绿色的叶,水波上的烟,骑楼下的落日,是不愿离去的王妃,和着南音,一身晚霞,落入微凉的茶香,亲吻记忆的嘴。

我常常念起,那些夜晚的气味。少年的侧影,凝住的眼泪,欲说还休,不舍后退。筼筜的月光,点亮想象中的渔火,霓虹色的夜,忽明忽灭,沉入水面,溺水的玫瑰,失眠的白鹭,一双一对,乘着紫荆花香的风,飞去飞回,我用静默,酿出热烈的红酒,说服记忆喝醉。

我只能念起,那些旧日的气味,那烟草味的粥,日落色的茶,筼筜月光为我酿的酒,南方小城,与我有关的美,在奔跑的道路上,一去不回,鸿山还在织雨,一场又一场,为我网住,一点伤悲,在远行的时刻,磨过乡愁的味蕾。

乡愁 ●谢 静

海 燕责编:杜晓蕾

美编: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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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8月18日

星期日

A07

[星锚文学社专号]

朱良才(录南宋李纲诗)

无数次梦回故乡,故乡依然是我当初出走时的模样。儿时的记忆,总让我想起这个给予我快乐的

村庄,还有养育我的爹娘。

家乡草木 ●张文喜

来来去去,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四季轮回,也不知道走过了多少沧桑岁月,只有古木依然焕发着它的春天,或许,这就是我念念不忘的梓乡。

无数次梦回故乡,故乡依然是我当初出走时的模样。儿时的记忆,总让我想起这个给予我快乐的村庄,还有养育我的爹娘。村口的小树,是我亲手栽下的丝丝念想,曾经亲眼看着它一天一天长大的模样,长大后,我绕着它一圈一圈撒欢,留下大汗淋漓的欢畅。

生活奏鸣曲,总是在不经意间回荡于脑海。似乎,我又回到了那个年代,回到家乡,回到那个生我养我的村庄。母亲喊儿回家时的声音,仿佛又在耳畔回响,木门上的那两个铁环依然在风中叮咚作响,兄弟姐妹的嬉笑声依然是那么爽朗。

那时的梓乡深庄,夜晚并没有灯光,一家人席地而坐,享受夏日清风带来的阵阵凉爽,蝉鸣蛙叫此起彼伏。仰望星空,静享满天的星光和皎洁的月光。

那时梓乡的美,不是现代都市人可以想象到的。纯朴的乡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守护着这片深爱着的土地。从没想到,有一天长大了,我们会像小鸟一样插翅飞翔,飞到了远方,从此再无法回到故乡。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祖辈生活的梓乡深庄,变得难以让人想象,如今竟如此荒凉。该走的永远走了,该去的永远去了。渐渐的人去楼空,孤独地静默在漫漫的时间长河中,任凭风雨雷电留下岁月的斑痕,呼唤我们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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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苑>>

时光感怀

夜宵后散步,一时兴起,决定夜行。我们肩并肩走在木栈道上,灯光在路面上微微闪烁,随着暗色海岸线向远处延伸。无风,空气湿闷,海在喧嚣的城市中显得那么安静。暮色沉沉的天空,被层层乌云和城市灯光分割成两片,零零落落的几颗星,在光暗交界处忽隐忽现,偶尔划过乌云深处的闪电,预示着大雨将至。

木栈道下的海面缓缓起伏,恰是涨潮的时候。我们的话题从最近见面的老同学开始。当年的那群少年傻里傻气,不知青春短暂、时间一晃而过,总觉得一天天过得有点漫长,不切实际地幻想着每一个明天都会有新的际遇。当年的我们,不知时光是把杀猪刀,青春无知又无辜,它

等不及我们嘴里念叨的明天,就已经飞快地越过你我,到达从未预想过的现在,毫无留恋地继续奔向未知的将来。

海水渐渐上涨,夜色越来越深,视线已经无法清楚辨认脚下道路的高低起伏。长长的一段路,不需考虑前路去往何处,我们漫无目的地顺着木栈道继续前行,谈起彼此的见闻。走过的岁月犹如昨天,历历在目,却再也回不去一起上学、一起吵架、一起为分数抱头痛哭的那段时光。

聊着聊着,两人都沉默下来。如墨的乌云不知何时已渐渐散去,城市不夜的灯光也越来越黯淡,天边星子熠熠发光。不知不觉走到了这条环岛木栈道的深处,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海洋,背后是崖石峭壁,杂草灌木悬挂而生。时而有海鸟从身旁掠过,在海天之间渐渐渺小。

一阵长时间的沉静后,凝滞的空气开始有了波动,天边出现鱼肚白。忽然,一声大喊打破了晨暮:“日出了!”

聊着聊着,两人都沉默下来。如墨的乌云不知何时已渐渐散去,城市不夜的灯光也越来越

黯淡,天边星子熠熠发光。

通宵夜行 ●陈燕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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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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