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的准备与超越唐盛昌（上海中学校长）

上海市教育学会副会长、上海市数学学会常务理事兼中学数学教育委员会主任、上海市中学教师高级职称评审委员会委员兼数学学科组组长、上海师范大学兼职教授及教育硕士兼职导师 ，上海中学校长介绍：本书为《中国当代家教育家丛书》中的一本，这套丛书以宣传中国当代教育家的事迹为主，反映教育家的成长，促进教育的改革发展。上海中学唐盛昌校长撰写的《终身的准备与超越》从自己的学生时代谈起，追忆学习、成长、从教、治校的历程，回首励精图治，重铸上中辉煌的岁月。“每个人的一生都可以写成一本‘书’，而每一个教育工作者的‘教科书’，则是启蒙孩提人生的‘钥匙’。”，唐校长本书以“终生的准备与超越”命名，意味着上中校长为，超越世界名校做着终生的准备。相信读者能够于书中有所获益。唐盛昌 1942 年生，浙江镇海人，1962 年毕业于上海师范大学数学系。现任上海中学校长、上海市教育学会副会长、上海市数学学会常务理事兼中学数学教育委员会主任、上海市中学教师高级职称评审委员会委员兼数学学科组组长、上海师范大学兼职教授及教育硕士兼职导师。1985 年被评为特级教师。获上海市优秀教育工作者、全国教育系统劳动模范、上海市优秀校长、上海市首批特级校长、上海市教育功臣等荣誉称号，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1993 年创办国内第一所由中国人管理的国际学校——上中国际部，为学校迅速达到上海乃

至全国的领先水平，推进我国基础教育现代化、国际化作出了重要贡献。发表各类论文 100 余篇，出版和编译的专著 30 余本，论著获全国、上海教育科研成果奖 8 项；多次作为中国、上海的教育专家出访，在国际学术会议和国际教育专家会议上作学术交流。前言：教育家向我们走来 当代中国有没有教育家?我们要不要为宣传自己的教育家做些认真严肃的工作?很长时间以来，我们一直为这些问题所困扰。讲起教育家不是古代的就是外国的，这既不符合实际情况，更不利于我国教育的发展。所以我们想做些开创性的工作，组织编写《中国当代教育家》丛书，以宣传教育家的事迹，反映教育家的成长，促进教育的改革发展。 2003 年教师节，温家宝总理在人民大会堂接见教师代表时说：“教育工作要坚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要办一流的学校，就要有一流的教师队伍，有一批出色的教育家。要像宣传劳动模范、宣传科学家那样宣传教育家、宣传优秀教师，在全社会形成尊师重教的良好风尚。”温总理的深情讲话如春风拂面，不仅进一步坚定了我们的信心，而且增强了我们组织编写好这套丛书的光荣感和使命感。 在着手组织编写这套丛书之前，我们向王湛副部长和袁贵仁副部长汇报了这一想法，得到了他们的高度肯定。他们说： 中国有近世界五分之一的受教育人口，有一千多万中小学教师；中国教育有悠久的历史文明，有素质教育的当代实践，中国教育理应为人类教育

的发展做出贡献，理应有自己的教育家。事实上我们的时代和素质教育的伟大实践也正孕育并产生着这样的教育家。宣传我们的教育家，也是宣传我国改革开放的成就，宣传我国教育改革发展的成就。领导的鼓励进一步坚定了我们做好这一工作的信心。 当今社会发展迅速，社会对教育不断提出新的要求，教育不断面对新问题、新情况、新任务，各种各样的教育思想流派纷繁复杂。在这样的背景下，怎样坚持我国教育的优良传统，又改革创新；怎样坚持本土国情，又面向世界；怎样培养英才，又面向大众；怎样体现我国各个不同地方的共性，又能体现不同层次、不同地域的特点，等等，需要去研究、去回答。产生教育家是时代的要求。 在中国历史上，教育事业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受到过如此高度的重视。改革开放以来，党和国家确立了科教兴国的伟大战略，提出了人才资源是第一资源的重要思想，强调教育是国家的核心竞争力。教育的改革实践为我国教育战线出思想、出经验、出人物，创造了非常好的条件。产生教育家也是时代机遇。 我国广大教育工作者在教育实践中以他们的热情、智慧和责任感不断创造性地回答这些问题，不断串富着世界教育范例的宝库。他们为祖国培养人才呕心沥血，为改革创新殚精竭虑，为教书育人谱写了一首首绮丽的教育诗篇。展现教育家风采，弘扬教育家精神，不仅是社会的责任，也是千百万教育工作者的长期夙愿。怎样整理和呈现当代教育家的先进教育理念和卓越教育成就?我们在有关组织工作活动中通过研讨、交流和思考，逐渐明确了编写这套丛

书的宗旨： 首先，要展现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教师的动人风采，反映我国教育改革发展的巨大成就。我国教育在数量上迅猛发展的同时，教育质量也不断提高。教育观念不断更新，教育视野不断拓宽，教育管理水平也不断提高。教育改革催生了一批批教育家，教育家们又推动着教育改革的不断深化。在他们身上既承载着春蚕红烛的传统美德，又体现了改革创新、与时俱进的时代精神。他们是我国千百万中小学教师的优秀代表，是我国改革开放以来教育改革发展的象征。 其次，要提升教育家的办学思想，推广他们的改革经验。教育家在自己的工作舞台上进行了大胆的、丰富多彩的改革实践，积累了宝贵的办学经验。通过这套丛书的编写，可以促进大家集中进行反思和总结，探讨教育规律，把握教育真谛，把个体经验提升为具有普遍意义的理论认识。 第三，要激发教育工作者的成就感和责任感，激发教育工作者追求卓越的信念。教育是塑造人类灵魂的崇高事业，教育不仅是知识的传播，而且是思想与思想的交流，情感与情感的沟通，生命与生命的对话。教育是造福于他人同时也使自己获得幸福的伟大事业。我们希望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每一部作品都是一部教育改革的探索史，都是一部教育发展的奋斗史。使我们每一位教育工作者能够从中感悟到从事教育事业的崇高和幸福，能够看到教育改革创新的新标杆，通过教育家的今天看到自己的明天。 第四，要促进教育家们的共同成长。我们希望把作者们凝结为一

个团队，成为一个新型的学习型组织，使这项活动成为交流改革经验、提升教育理念、探索素质教育有效途径的专题活动。使我们非常感动的是，所有作者都是怀着对教育事业的崇敬心情和再做一份贡献的责任感，投入这一工作之中的，为此他们克服了时间、精力、工作、身体等多方面的重重困难，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绘就了一部部精彩绚丽的教育诗篇。正如有同志所说，这项工作绝不仅仅是写一本书，而是一个督促自己再学习、再反思、再提高的过程，如同经过一场“炼狱”，经验与认识进一步提升，理念与追求进一步坚定，精神与境界进一步升华。 什么样的人才称得上是教育家?这是我们的工作始终要面对的一个问题。在组织这套丛书撰写的过程中，我们进一步体会到，教育家并不神秘，他们也是平凡的教育工作者中的一员；他们也会有一些缺点和不足，甚至可能因为大力推进改革创新，某些缺点和不足更容易表现出来。但是，作为广大教育工作者的杰出代表，教育家又是不平凡的，他们为教育改革创新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首先，教育家要有自己的教育思想，有对教育的独立见解，有对教育理想的不懈追求。思想是否平庸应当就是教书匠和教育家的根本区别。自古以来，每个人对教育的期望、对教育的理解都会有所侧重、有所不同，然而教育家的教育思想应当更深刻、更系统、更自觉、更富有创见，并且更能坚持和实践自己的教育信念。其次，教育家不仅有深刻的思想更需要有丰富的教育实践，可以说教育家就是有思想的实践家。能否把抽象的理论、先进的理念融会到每一个具体的教育

细节之中，这是教育思想家和教育家的明显区别。教育家应当善于在实践中不断深化教育思想，不断丰富教育智慧，不断提高教育艺术；应当善于把知识的传授与人的发展结合起来，将优化学生健康成长环境视为自己的行为准则；应当善于把学生的发展与教师的发展结合起来，能够在教师集体团队中发挥引领作用。 再次，教育家是改革的实践家、创新的实践家，他们能够与时俱进，使自己的教育思想在改革实践中不断创新。善于发现新情况、新问题、新趋势，善于捕捉新机遇，采取新措施，建立新机制，这是当代教育家的明显特征。面对日新月异的社会形势，面对富有时代特点和新鲜体验的生龙活虎的学生们，他们应当能够把握时代脉搏，顺应时代潮流，并且敢于领时代之先，在教育过程中体现和代表先进文化发展的方向；他们应当敢于超越自己，不断更新思想观念，不断确立个人和学校发展的新目标。 第四，教育家是一个先行者、示范者、发动者，是能够提出学校发展愿景目标的总设计师，是能够打造精英教师团队的精神领袖，是一个追求卓越办学成就的领跑人。教育家不是孤军奋战，教育家也是在方方面面的支持下成长起来的。教育家的成就与一个学科、一个学校、一个地区教育的发展实践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第五，教育家必须是人性丰富、人格完善、人品高尚的人。真正的教育家，留给人们的是思想，更是人格。教育是挚爱，这种爱，越是无私，越是深厚；教育是思想，这种思想越是现实，越有智慧；教育是信仰，这种信仰越是坚定，越有力量；教育是追求，这种追求

越执著，越有成果。在追求理想教育的道路上，必然会有思想观念的冲突，会有人际关系的矛盾，会有行动后果的风险…… 没有“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的大爱，没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义，没有“敢为人先，争创一流”的大志，岂有大教育家?孔夫子“颠沛流离，累累若丧家之犬”而不改其志，陶行知“脱下长衫”穿上草鞋，“与牛大哥做朋友”，皆几十年如一日，始成教育家。苏格拉底、裴斯泰洛齐、苏霍姆林斯基、马卡连柯、蔡元培、黄炎培、晏阳初……当我们提到这些名字的时候，联想到的往往是他们视学生如己出，视学校如家庭，视教育如生命的不朽形象。在我国当代教育的进程中，斯霞、霍懋征、于漪、孙维刚……都是我们熟悉的名字，他们有些已经离我们而去，有些还在关心着教育工作，他们是优秀教师的代表，他们都是当之无愧的教育家。但任何一项工作都有自己的特定目标，为突现教育家的时代特征和现实感召力，集中反映我国基础教育领域推进素质教育的最新成就，这套丛书的作者仅限定于目前仍然在基础教育第一线工作的同志。他们长期在基础教育第一线工作，所取得的教育成就和业绩，已经得到社会各方面以及教师们的广泛认可……这样的人选还有很多，现在呈现给大家的是第一批，以后还会有第二批、第三批。相信会有更多各具风采的教育家向我们走来。 这套丛书在计划和组织过程中得到了很多方面、很多同志的帮助和支持。对本项工作，顾明远、陶西平、吕型伟、郝克明、叶澜、裴娣娜、朱小蔓等一批专家学者给予了诚挚地关心和指导；教育部基础教育

司、人事司、师范教育司、教育发展研究中心等有关部门的同志们给予了有力地支持；北京、上海、浙江、重庆、湖南等省市教育厅暨师范教育处的负责同志，中国教育学会暨所属各有关专业学会以及《人民政协报——教育在线周刊》的同志，在推荐教育家代表人选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人民教育》杂志社、《中国教育报》、《中国教师报》、中国教育电视台等媒体单位自始至终地关注支持着我们的工作；高等教育出版社的领导及编辑们为本套丛书的出版付出了辛苦的努力…… 没有这些支持，这套丛书是无法如期问世的。如果要把这些同志的名字都写出来那将是很长的一列，即使这样也还会挂一漏万。所以就让我们努力出好这套丛书，回报所有参与支持这项工作的同志们，回报上千万在教育一线辛勤工作的教师们，回报数以亿计对教育工作寄予厚望的学生和家长们，回报全社会所有关心和支持教育事业的人们，并以此庆祝我国教师节 20周年。序：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登攀 每个人的一生都可以写成一本“书”，而每一个教育工作者的“教科书”，则是启蒙孩提人生的“钥匙”。回首往事，奥斯托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是启迪我人生的“教科书”。这本书从某种意义上说，影响了我们这一代人的思想，帮助树立了我们为祖国、为人民、为事业忠贞不渝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奥斯托洛夫斯基的至理名言是：“人的一生应当是这样度过的；每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

回忆起自己从教 40 余年的历程，我可以坦然地说：我把青春奉献给了教育事业，从教耕耘的汗水、甘为人梯的奉献和追求卓越的登攀，为我焕发了人生和事业的青春。我从教的座右铭是：为把自己的青春奉献给教育而无怨，为选择从教作为自己终身的事业而无悔。把握机遇 接受挑战 从上海师范大学数学系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传统棉纺业为主、劳动人民相对集中的准“棚户区”从事教育工作。我的教书生涯是从普陀区晋元中学开始的。从与一个个家长的交谈中，我感受到他们对自己孩子成才的期盼；从无数个童心未泯、天真活泼的学生眼神中，我感受到他们要想尽快成才的渴望；从教学的探索中，我感悟到教师事业的魅力与神圣。于是我形成了从教的座右铭是：从做一个好教师起步，为教育一代人成才而奠基。 文革期间，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和传统的道德规范被打乱。我当时也深受冲击，并被带上了“白专”的帽子。但我始终坚信，培养人才是教育之本，传授人类的文明和科学文化知识是教师的天职。我不顾别人的冷潮热讽，执著地钻研数学，并且利用这一良好的时机，硬是从 ABC开始学习英语，十年的辛勤换来英语应用能力的不断提高。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拨乱反正，教育事业正本清源。从我内心深处迸发出的激情化作了巨大的动力。我以加倍的努力发奋工作，很快成为高中毕业班的数学把关教师。我所任教的班级学生的高考成绩，比同类班级学生的平均成绩高出 7分以上；在任班主任时，我

从研究学生的心理和生理发育规律着手，处处以做学生的知心朋友为己任，博得了学生的称赞，也感悟并饱尝了教师是太阳底下最光辉职业的乐趣。 1984 年，区教育局领导调我任曹杨二中副校长。我以教育科研为抓手，在教学改革方面寻找突破口。在短短的 4 年中改变了曹杨二中数学成绩徘徊在第 30 名之外的局面，于 1988 年，高中数学会考跃居全市第一名，高考数学成绩也居于前 10 名。同年，我被区教育局任命为曹杨二中校长。 正当我立志为建造在劳动阶层集中地的市重点中学??曹杨二中教育事业再上一个台阶时，1988 年底，市教育部门领导要我出任上海中学校长。这对我来说，既是机遇，又是挑战。我想得很多，很多…… 上海中学刚举行了 120周年校庆，这一悠久的历史，是上海教育事业引以为骄傲的。然而由于“文革”的原因，其时该校正处于历史的低谷期，与我任职的处于上升势头的曹杨二中局面相比，我的亲朋好友为我担忧，能驾驭上中的发展前景吗？ 上中的发展虽然是处于历史低谷期，但上中的底蕴丰厚，确是藏龙卧虎之地，每个教师都有自己功底浓厚的专业和独特的特长，不少教师的教学科研在全市以至全国享有盛誉。有的人劝我，你只是在工人阶层准“棚户区”重点中学任职不久的校长，这好比从“浅水区”一下子跳到“深水区”，万一在“深水区”里“呛水”，能受得了吗？

我个人是擅长于教学和科研工作的，虽然在曹杨二中已任校长，并且已得心应手，而就上中来说，是占地面积 320亩的上海市中学中的“超级大国”，由于长年失修，设施老化，人心涣散，我能在短时期内，使上中恢复元气，重振雄姿，恢复青春和活力吗？说句心里话，当时还真有点发怵。我问自己，能达到超越“自我”的境界吗？ 经过十来天的思索和激烈的思想碰撞，汇集到一点，上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可以为我的教育探索提供更为广阔的天地。上级领导要我去出任校长，是对我的信任。这既是给我机遇，同时也是给我挑战。从机遇来说，要求我能在一流城市，一流教育的大趋势下，尽快地重振上中雄姿；从挑战来说，让我主持上中，是给予我追求卓越，超越“自我”的考验。既然我已把全部的心血奉献给教育，那么，为上中的未来，为上中能上一个台阶，这就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也是上中每个人的心愿和期盼。想到此，我终于坚定了为上中重铸辉煌的信心和决心。励精图治，重铸上中的辉煌 要重铸上中的辉煌，首先要从学会做上中人开始。我是以一颗平常心跨进上中的。进入上中的第一天，没有鲜花彩旗，更没有任何欢迎新校长上任的常规礼仪。开学第一个教师座谈会，教职工没有任何的掌声，有的教师在言辞举止中，对我能否在上中站得住脚表示怀疑；在第一次与全体教职工的亮相会上，我没有任何豪言壮语，而是实实在在的介绍自己的个性、特点和为人准则。为重铸上中的辉煌，

我表示了从实事做起的决心。 于是，我有空就进教室听课，自己也深入到教室里上课。在业余和休息时间，我经常设法了解教师的愿望和心情。我从教师的心里话中了解到，大部分教师都有尽快改变上中落后面貌的愿望，有强烈的事业心和责任心。面对上海中学这块陌生的校园，面对上级领导的期望，面对一个个棘手的困难和矛盾，以我从事多年数学教学的敏感，将脑海中无数个“？”和“XY”，通过计算机般的编排程序，输入、运行的过程，“终端”的结论是凝聚人心，其突破口是抓奖金分配。 为了让上中迸发出生机与活力，让每一个“上中人”有用武之地，重现上中的雄姿，在保留上中原来传统风格的基础上，我明确提出了“明、严、实、高”的办学特色，并且建立校长负责制、岗位责任制、精神激励制、按量核奖制、班组等级制和流动优化制的学校内部管理制度。在健全管理体制的同时，利用教育行政部门对学校改革的支持和广大教职工人“心思变、渴求重现上中风采”的心理，抓好学校硬件的改造。我发挥学校领导班子和中层管理人员集体智慧，制订了“双焦十二点”的发展规划，分步实施。这为促进上中向更高层次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当学校逐步走向良性循环之际，我所思考的是，上中曾经有百年辉煌的历史，是我们的前人以他们对教育事业孜孜不倦的追求，甘为人梯的无私奉献，培养了一大批在国内乃至在世界上有影响、有威望的德高望重、德才兼备的高级领导干部和两院院士。他们的奉献为

我们树立了丰碑。而当我们从前人手中接过“接力棒”时，必须站在他们的肩膀上为后人点燃更加辉煌的火焰。由此我所思考的是怎样“由外围向核心逼迫”的改革转变为“由内部向外部拓展”的发展战略。我向全校教职工提出了“让上中了解世界，让世界了解上中”的基本构想，并很快付诸实施。学校加强了与美国、德国、香港等国家和地区的联系，扩大了学校的影响。 面对上海改革开放的扩大，国际友人的涌入，势必出现其子女的受教育问题。1993 年 6 月，经我提议，学校向市教育行政部门提出创办了上海中学国际部。她把上中 100 多年的优良办学传统与当代先进的教学观念有机融合，以“博采人类先进教育之精华，吸取世界各国文化之精髓，传授当代科学技术之成就，以培养 21 世纪之英才”作为办学宗旨，以科学的教育思想，正确的培养目标，完善的教学课程为东西方学生在同一个学校接受教育创造了良好的学习环境。1995 年秋，学校以良好的教育教学质量和高效有序的管理，通过了国际文凭组织(IBO)的验收，成为国际文凭学校。国际部的办学在中外教育观念、课程设置、教学方法等方面的相互交流与撞击中实现与本部的优势互补。国际部的发展规模日益扩大，办学声誉不断提升。到 2003 年，国际部已经发展成为有 1000 多人办学规模的独立办学实体，人数比开办时的 18 人增加了 60倍。 经过多方努力，我校在教育理念、学校管理、办学模式、课程教学、德育、现代信息技术运用等方面，取得了重大突破。学校树立了以“学生发展为本，着力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人文精神、实践能力和

可持续发展能力，使学生在思、能、行诸方面得到充分和谐发展”的教育理念。形成了“激励、优化、高效”的管理机制。上中国际部已经在国内外享有盛誉，本部和国际部权重相当、互为倚角、双向互动，形成了独特的双部办学模式。学校在课程设置上注重选择性与个性化，编写校本教材 120 余本；在教学上形成了“高立意、高思辨、高互动”的“三高”教学特色，促进了学生的潜能与特长的发展。自1999 年至 2003 年，学生获得各类比赛奖项 900 多个，其中获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金牌 1枚，第 18届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一等奖 2 人，国际青少年奥林匹克乒乓球锦标赛金牌 10枚。学校将德育的三个层面（深层思想、外显行为和服务社会），通过三类课程（政治理论课程、社会实践课程和道德行为课程）分解到高中三个年级，形成了“三三制德育模式”，提高了学生的德育素养。此外学校在数字化平台的构建与现代信息技术的运用方面已居国内外领先水平。可以说，我校实现了“全国一流，国际知名、教育高质、管理高效”的办学目标。无止境的事业，无止境的追求 作为上中的校长，我为重铸上中的辉煌，倾注了诸多心血。作为一名教师，经历 40 余年的教学生涯，我的感受是，教育是一项无止境的事业。正如邹韬奋所言：“天下事业的成功是没有底的……，无论哪一种学业或哪一种专业，决不是可由任何个人所能做到‘后无来者’的。”因此，我认为每个有事业心的教师，都应对教育有永无止境的追求。而作为上中的教师，我更有感触的是，上中今天的辉

煌，是一代又一代的仁人志士共同努力奋斗的结果。他们让后人站在自己的肩膀上，形成了“巨人”效应。当我们上中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登攀时，更必须有“大气”的胸襟。这种“志向远大之气势”，就是要求教师在学生面前，“传道”起点高，“授业”视野宽，“解惑”思路新。只有这种“大气”能让学生羡慕、敬仰和佩服，才能激发起他们强烈的求知欲，也才能为祖国的振兴、为民族的强盛，培养 21 世纪具有国际竞争能力的顶尖栋梁之才。为此，我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教书生涯，更没有放弃培养后备人才的责任。 在上中的十多年中，我注重沿承上中优良传统，以现代教育理论为指导，在教育教学研究中不断开拓进取。在数学教学方面，形成了以培养学生数学意识，训练学生数学思维方式，提高学生数学素养为特点的教学风格。1990 年，我在上海市中学里率先开办数学班，一批竞赛尖子脱颖而出。经我辅导过的各类竞赛获奖者百余人，其中包括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金牌获得者冯炯及国家集训队、冬令营参加者。上海中学多次在市级各类数学竞赛中获得团体冠军或前三名。与此同时，自己在上海、全国乃至国际有关报刊杂志和有关会议上，发表各类论文 80 篇，编译著作 20 余本，在上海市历年普教科研成果评审中获一、二、三等奖共 6 项。更使我有幸的是，1994 年 10 月应国际文凭组织邀请，作为中国唯一的一名代表赴英国参加该组织的世界性学术会议，在会上我用英语作了关于《上海数学课程改革进展》的报告，获得了与会者的好评，在该组织会后发表的公报中，专刊一节特别提到了我的报告及良好的反响。1995 年我又应国际数学委员

会的邀请，与本市的另一位同志作为亚洲地区仅有的二名代表参加在意大利召开的“21 世纪几何数学展望研讨会”，除发表论文外，在讨论会上又作了《目前几何教学与 21 世纪几何教学可能之差异》的专题报告，会后我被邀请提供《中国几何教学课程及其评述》的论文，已选入大会研究文集。1995 年，在为了更好地提高上中乃至上海市的数学教学水平，我的发起下，上中与华东师大数学系、上海师大数学系联合创办了“上海‘中学数学’研究中心”。在中心内集中了上海市数学界的精英，发挥了高校的学术优势与中学教学实践的优势，为探索研究中学教育与高等教育沟通衔接提供了渠道。 我在工作上所取得的成绩，党和政府给了我很高的荣誉。1990 年被评为上海市特级教师；1993 年，荣获全国教育系统劳动模范称号；1996 年，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并荣获苏步青数学教学奖；1998 年，荣获上海市优秀校长称号；2000 年，被评为首批特级校长；2003 年，被评为“上海市首届教育功臣”，获得了上海市教育系统的最高荣誉奖章。我深深感受到，荣誉属于过去，属于集体和大家。我想，我只要在上海中学的校长岗位上工作一天，就应该尽职尽责，不辞辛劳。我会继续和所有上中人一起努力，将近 140

年悠久历史的名校，纳入到本市跻身于世界金融、经济、贸易中心的国际大都市的“制高点”上，思考学校的发展规划；着眼于“国内领先、国际一流”的办学新目标的落实，脚踏实地地做好每一件实事。 我国著名核物理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钱三强曾经说：“古今中外，凡成就事业，对人类有作为的，无一不是脚踏实地、艰苦登攀的

结果。”追求事业，是我一生的向往；追求卓越，是我一生的目标。追求事业、追求卓越，必须像登山运动员一样，一步一个脚印地去登攀，才能达到超越“自我”的境界。我深信，在新世纪的未来百年里，上中培养的学生，定将有摘取诺贝尔奖的后来者。 回顾自己在上中的十五年征程，我的感慨万千： 15 年风雨，上中人励精图治，再现了上中“储人才、备国家之用”的百年传统之风范；15 年心血，上中人奉献拼搏，重现了“全国一流、国际知名”的百年名校之雄姿；15 年奋斗，上中人继往开来，定将再铸面向 21 世纪的未来百年之辉煌。我为自己做一个上中人而骄傲，我为所有的上中人做好上中人而自豪。引 言 2003 年 9 月，中国第十九个教师节。 在这个教师节，中共上海市委和市政府表彰了为上海市教育事业做出贡献的“教育功臣”。这是上海教育史上第一次在教育界评选功臣，并且是将大中小学、职教、特教放在一起进行评选。参加评选的有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工程院院士，有名牌大学的名校长、名教授，也有来自基础教育第一线的校长、教师。历经数月，反复衡量，多轮评选，最终九位教育工作者脱颖而出。 时隔数月，表彰会上那激动人心的一幕还时常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那一天，作为主会场的上海电视台演播室变成了鲜花的海洋，所有的灯光、照相机、摄像机都对准了舞台中央。在音乐声中，时任上

海市市长的陈良宇同志走上台来为我们这些获奖者颁奖，当他站在我面前，突然向我深深地一鞠躬时，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几乎愣住了，甚至来不及作出任何思考，只是机械地还礼…… 每当我回忆起这一幕时，在激动之余，都使我更冷静地审视自己从教的 40 余年的人生之路。上海市市长的一鞠躬，代表了全市市民对上海市所有教育工作者的尊重与感谢，也是代表上海人民对全市教育工作者提出了新的、更高的标准和要求， “科教兴市”——教育要在上海市未来经济和社会发展中发挥出更大的支柱性的作用。面对全市市民这份沉甸甸的礼遇和信任，我能承受其重吗?

我在上海中学担任校长期间，学校确实取得了一些发展，但是把所有成绩都归结到我个人头上显然是有失公允的。我只是整合了上海中学作为一所百年名校的诸多资源优势，带出了一个开拓和创新的团队，顺应了基础教育发展的世界潮流，创造和抓住了发展的若干关键机遇，使上海中学的发展在与世界名校比肩的过程中占有了一席之地。上海中学建构了本部与国际部双部办学模式，实现了办学体制方面的突破，国际部境外学生人数已接近 1 200 名。上中建构了多元子课程体系，在课程设置上取得了突破性进展，目前学校共开设了全英语教学的 IB课程(国际文凭课程)、全英语教学的类美国课程、类香港课程、部编人教社课程和上海课程等五类子课程。上中探索出了“三高”(高立意、高思辨、高互动)教学模式，连续几年高考成绩斐然——本部毕业生中重点大学的上线率稳定在 98％左右，国际部外

国学生考取中国重点大学的比例高达 90％，报考海外名牌大学的录取率在 75％左右。学生的特长发展取得喜人成绩，1999 年至 2004

年间，上中学生在国际中学生乒乓球赛和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中共获得金牌 20枚，在国内各类竞赛中获奖项数过千。学校的信息技术平台居于国内领先地位，形成了独特的固定网、无线网、MP网三网合一的信息技术平台。教师的专业发展令人瞩目，从 1999 年至 2004

年，教师在省市级以上出版的专著与发表的论文，总字数达到 1

500万；有 80 多位教师能用全英语教授中学的各门学科，占任课教师总人数的 40％。学校管理改革取得一定进展，教学效率大幅度提升，任课教师的周平均课时达到 17节；学校建立了以“质”为主的分配体系，最高收入与最低收入差距为 3 至 5倍；从 1999 年至今，学校的净资产增值率超过了 100％，每年学校通过自身努力获得的合法收入超过 1亿元…… 在从教的 40 余年间，我从一名普通的中学教师一点点成长起来，做出了一些成绩，如发表的论著超过 100万字，担任主编的超过400万字；曾在国际文凭组织担任多个席位；用英语在多种类型的国际会议上作报告近十场之多；2001 年，我参加国家教育部组织的“教育观念更新”报告团，在全国巡回做报告，并担任报告团书记；担任国家教育部 NCCT对外国人子女学校的认证专家。但这些成绩只属于过去，扎根于“为明天的社会培养人才的教育事业”，就需要终身的准备与超越。在我的准备中，我想得更多的是怎样缩小与国际先进水平的差距。我参观过如英国伊顿公学那样的一批老牌学

校，也与不少世界级的名校有过各种层面的交往，美国罗斯福总统母校 Croton school 的 校 长 Pall ，法国顶驳的 lycèe Louis Le

Grand 中 学 的 校 长 Vallat ，加拿大最负盛 名 的 St.George's

school 学校校长 Toy 等都访问过我校。如果将上中与这些世界级的名校作一个全方位的比较，我们既可以列出一长串毫不逊色的骄人业绩，同时也必须清醒地看到他们领先于我们的诸多领域，这是一场竞争，一场信息时代背景下基础教育的竞争，一场中国名校与国际主流教育环境下世界级名校的竞争，一场涉及下一代人才质量的竞争。这样的竞争没有硝烟，没有范围，没有裁判，但竞争的结果却可能影响到国家的发展。从形式上看，这是挑战世界名校；从本质上看，这其实是在挑战未来。 多年的教育生涯，让我深深地感悟到教师是用今天的文化去造就明天的人才。他的积淀越是深厚，他的思维越是开放，他的态度越是进取，他对学生的正面影响就越是深远。教师只有充分吸取古今中外文化的精华，才能提炼出明天人才之必备。不管他过去取得了如何辉煌的成绩，对于为未来培养人才的事业来说，那些成绩始终只是新的起点。教育，需要教师用终身的积淀来支撑，需要不懈的求索与艰苦的攀登。而我就是这样走过的…… 回想六十多载的风风雨雨，青年时代的逆境给我太多的考验，而这些考验为我对人生和教育事业所作的某种准备，使我在教育这条充满曙光的道路上不断成长。 如果把我的努力放到无穷大的教育事业、无止境的育人追求当中去，那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但我希望这一粟能对教育的发展有所启迪，

于是才拿起笔，将自身的准备与超越写下来……一、逆境可能成为财富 05-25-05

少年时代，我在父母的呵护下走得温馨而平坦；但人生最重要的青年时期，我却在“时代的左右摇摆钟”中激荡，走得艰难而坎坷。那段经历是一种苦痛，今天看来更是一种积淀和准备。曾经年少爱追梦，梦想飞向“原子核物理研究”的殿堂。可现实却将我拽进了一所普通的师范大学，我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我心中感到无比的失落，我只好将自己淹没在图书馆里，在图书里寻求安慰与解脱。我在谷底的挣扎中找到了方向。大学的四年，我完成了人生中非常重要的自我磨砺。正当我雄心勃勃地想施展报负时，我被戴上了“白专”的帽子，政治上又给了我重重的一击。1962 年，我步入了中学教师的行列。时逢“三年自然灾害”，经济上十分拮据。但望着学生那“饥渴求知”的眼神，我的心沸腾了，深刻感悟到教育事业的神圣，教师职业的魅力。于是，我努力钻研数学教学规律，不时向有经验的教师请教，教学业务迅速提高。可是在我事业蒸蒸日上之时，“文化大革命”来了。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被打乱，我被戴上了“白专”的帽子。这对于一个刚踏上人生之路的年轻人来说，不啻是一记晴天霹雳。真是祸不单行，政治打击的阴影还没有消退，身体上又给了我重重一拳，雪上加霜的打击更是我曾一度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信心。或许是由于关注事业而疏忽了身体锻炼，或许是政治上的冲击，我的腰

突然直不起来了，身体变成了一个蜷缩的虾。这对一个有一米八身高的年轻人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

面对“内忧外患”，我深知如果被命运压倒，今后将一无所成。我以历史为鉴，客观地面对现在和预测未来，深信黑暗只是短暂的。于是我顶着别人的冷嘲热讽，一方面积极治疗腰疼，天天坚持锻炼，使腰疼状况日益好转；另一方面仍然执著地钻研数学，并利用文革的“大好时机”，克服各种困难，硬是从 ABC开始学习英语，十年的辛勤换得英语运用能力的不断提高，为以后创办上中国际部与参与国际学术交流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这些只是属于我个人的挣扎、痛苦、彷徨、奋起，是在特殊的历史条件下的特殊产物。今天看来，它磨砺了我终身受用的意志品格，为我的人生之路做好了精神准备。毫不讳言，这些逆境的产生有某种偶然性，但是也有某种历史必然性。我想要说的不是要感谢这样的逆境，而是说一个人在走出逆境后回顾自己的历程，他应该记取一些什么，比如怎样绝处逢生，韬光养晦，以及在逆境中那种始终不渝地积极寻找可能的机会和永不轻言放弃的精神。

>>>1. 坐在最后一排的少年——博览群书 05-26-05

很多初次和我接触的人，都觉得我的专业是个谜。他们有人猜测我是学中文的，有人认为我是学历史的，有人坚持我是学经济的，还有人估计我是学政治的，更有人断言我会成为一位非常成功的大律师、大商人。而当他们得知我是学数学的时候，都非常惊讶我会有如此丰富的政治经济和历史文学知识。其中不乏对我的过誉，但是，其中倒是蕴涵了我作为一个校长成功的重要因素——我分析教育问题不囿于教育本身，能够站在教育圈外来看教育的问题，这就使我容易找到解决教育问题的捷径。而当我认真回想自己充满艰辛的 40 个春秋时，我发现正是这些包括教育科学知识在内的广泛的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知识组成的完善的知识体系，让我能够洞察社会、占领先机；让我无论面对多么复杂的情况都能够做到头脑清醒举重若轻。这些知识的蓄积是从我人生的第一次挫折开始的，我不禁把目光投回到自己 16 岁那年的夏天……那是 1958 年，我即将从上海市延安中学高中毕业。我的理想是报考刚刚成立的、直属中国科学院的中国科技大学，梦想着将来能够成为一名原子核物理专家。然而，就在我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时，我的梦想却受到了来自现实中的各个方面的阻力。首先是我的父亲——他像大多数上海的父母一样，不希望孩子考到外地的大学去吃苦。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作为长子，父亲希望我能够子承父业，从事建筑设计；然后是我的身体——那从我一降生就时刻伴随着我的先天性高血压成了我最大的障碍，而且这个障碍我根本就没有克服的机会；最后，就

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才会有的政治原因——我的家庭虽没有什么历史问题，但也不属于那种“根正苗红”的家庭。在现实面前，我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听从了父亲的建议，改报了同济大学的建筑系。在当时，填报志愿时规定所有的志愿都要填满，不能有空白。于是，我就在最后一栏中随便填了“上海师范大学”。没想到，命运又一次和我开了个玩笑，我收到的竟是上海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如果是现在，哪一个学生对自己的专业或学校不满意，完全可以放弃升学，来年再考一次。但在当时，这种做法是被严格禁止的。如果有考生分数够了，却放弃升学。那他就会永远失去高考的资格。就这样，16 岁那一年，我怀揣着破碎的梦想，走进了上海师范大学的校门。现实一下子把我从理想的高端重重地摔在沉沉的低谷,这样的打击让人猝不及防。尤其是对于一个心志颇高并且胜券在握的年轻人而言，这种巨大的反差令我万分沮丧。这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触及心灵之痛，我想，没有类似经历的人恐怕很难体会我当时的痛苦和迷茫。一个原本立志要做科学家还在做着研制原子弹梦的人，现在却注定了只能手握粉笔做孩子王了!这个变化来得太突然，让我始料未及。我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我将何去何从。现在回过头来看，并不是我轻视教师或是对教师有任何的不尊重，更多的是如让我越来越远离梦想，对一个还在梦中的少年，这样的现实近乎残酷。

我开始用消极的态度来回应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上课时我总是一个人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而且从不认真听讲。我不愿意参加集体活动，无法融入新的环境；也总是躲避着老同学，不愿意让他们看到我失意沮丧的样子。我就让自己这样自我封闭，灰溜溜地生活着，被痛苦煎熬着。我要感谢老师对我的宽容，正是老师的宽容，让我能慢慢地自己走出封闭，摆脱痛苦，并从谷底中最后自己爬出来。我想弄清楚自己是不是就一直这样生活下去，想知道自己的人生之路究竟还有什么意义？但是，没有人能告诉我。当时，一个最简单的想法，我不能让自己的人生成为一道无解的方程，于是，我便埋首于卷帙浩繁的书籍之中去寻找答案。课堂、图书馆、宿舍都成了我苦读的场所。上课时，我还是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不同的是，陪伴我的还有经常变换的书。仍然坐在最后一排，是因为这样可以在课堂上看一些自己想看的书——要对付考试，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那时，我最热衷的就是历史和哲学的书籍。我遍读了罗素的《西方哲学史》、黑格尔的《哲学》以及《马克思主义哲学》和冯友兰的《中国哲学精神》，还仔细研读了《二十四史》和《资治通鉴》。在阅读中，我开始思考个人在社会中、在历史中的责任。慢慢地，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都是无可替代的，你的生命是独一无二的。正因为如此，每个人都有他独一无二的价值，关键在于他选择要怎样度过他的人生。渐渐地，我开始变得乐观起来。我终于明白了，答案就是面对现实，

脚踏实地，选择新的人生道路！我愈发地苦读起来，而且把涉猎的范围也扩大到了文学和政治经济学。我不但读了大量的中外文学名著，还仔细地钻研了马克思主义的《政治经济学》《资本论》《马恩全集》

《反杜林论》《国家与革命》等等。政治课上，我的发言经常令政治老师兴奋不已。在与文学作品中的人物交流中，我可以暂时忘记现实，在与历史的对话中我可以逐渐远离苦痛，在哲学的思辨中我能够触摸到伟人的灵魂……智慧激发我的思考，思考催生我的心志成熟，渐渐地，我从阅读中得到了更多的滋养和愉悦，我视阅读为一种生活必需。大一大二，我可以平静地读书。可是饥饿却悄悄地来与我作对 。1961 年，正是“三年自然灾害”最严重的时期。虽说城市里能比农村好一些，但象牙塔里的我们依然吃不饱，更何况还要经常下乡接受再教育，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这一年我 18 岁，上大三。回首那段时光，头脑中浮现出的最清晰的记忆就是饥饿。但是，即使在饥饿中我也没有放松读书——我不能让精神上也遭受到饥饿的威胁。即使在接受再教育的农村劳动时间，我也没有松懈过读书。并且因为读书，让生活增添了色彩。那年我们全班同学去崇明岛农场劳动，现在崇明岛是上海非常著名的旅游景点，但在当时，可没有现在的诗情画意。有的只是：住处是一个个简易帐篷，帐篷里胡乱地铺了些稻草，而在这些“床”的周围都浸满了水。白天，干的是农场里最重的活。一脚踩下去，泥水就会没过小腿，甚至没过膝盖。晚上，疲惫不堪的我们就回到那简陋的帐篷里，往稻草上一倒，连动也不愿动。帐

篷里没有灯，同学们只能借着微弱的烛光聊天或消遣。而我总有自己的安排。在离开学校之前，我偷偷地把俄语书塞进了书包。每天吃完晚饭，在天黑之前，我都会一个人来到沙滩上的礁石旁，翻开俄语书，大声地朗读，一直持续两个小时，直到看不见书上的字为止。天天如此，从未间断过，伴着我的读书声，只有海浪的撞击和潮水冲刷沙滩的声音。就这样，我每天在目送着太阳沉入大海，天空的晚霞一点点由橘红变作灰蓝中结束了接受再教育期间的读书生活。这些读书经历和读书所得，在我的人生道路上都是至关重要的，在所有的人生抉择中都曾经产生过无法替代的功效。回忆我生命中的六十多年的光阴，大学四年是最特别的。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战胜自己！我在不停地自我追问和自我反省中，懂得了一个人要作茧自缚实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真正困难的是要在困惑之后，能够破茧为蝶。我的心志一下子成熟了很多。同时，在这四年中，通过不断的阅读，我完成了人生中非常重要的自我积累和自我磨砺。并且养成了热爱读书的习惯，如今，读书伴随我的人生，成了我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正是因为我在这四年里储备的广博的知识，形成的意志力，促使我能在更广阔的知识背景中来处理数学教学、分析教育问题、管理学校事务，读书的长效机制在我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我能跳出教育看教育，看出问题的实质和端倪，看到发展的趋势和先机，找到解决问题的最有效途径，都得益于我的博览群书所养成的非功利性的读书动机和习惯。

>>>2. 竞争出来的修养——陶冶艺术修养 05-27-05

除了读书的滋养成就了我的人生发展之外，我对艺术的态度从被动到主动的转变，这种自我加压、不服输的意志品格的显现和形成也是成就我灿烂人生的一个重要砝码。艺术氛围中特有的和谐、优雅、恬静的熏陶让我能做到处变不惊、临危不惧，我能用自己的心去体验别人心灵深处的细微变化，在管理中总是思忖再三后才抛出自己成熟的想法，采用的方式方法力求完满。我在艺术素养方面的起步，恐怕要远远早于我的同龄人。而有趣的是，这人生中重要的一步，却是从一个偶然开始的……“我不要学钢琴。”这是我在听母亲说让我学钢琴时的第一句话。说实话，童年的我对音乐没有什么偏爱，那时的我一片热情都在玩上。一想到每天要用两三个小时去练琴，我就万般地不情愿！“不行，陈伯母家的女儿，年龄跟你差不多，已经开始学了。我们家还是有这个条件的，更重要的是，对你的未来会有帮助的。”我从母亲的语气中听出了这是一个不可更改的决定，只好勉强同意了。当然，我当时的练琴，家长更多的是出于培养孩子的艺术修养，让孩子在艺术的氛围中得到全面发展，并没有当下的艺术教育中考级、升学加分等的一些功利目标和成分。从此，每天我都要在母亲的监督下去练琴。因为不是我的初衷，在练琴时我总是三心二意。在单调的节拍器的“啪啪”声中，我一边心不在焉地进行那枯燥的指法训练，一边不时看着墙上的时钟，盼着钢

琴课快点结束。为此，也受了母亲不少的责骂，但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用心。大约一年后，陈伯母一家来我家做客。我们家和陈家是世交，到了父母这一代依然很要好。没有想到的是，两家这次的聚会改变了我学琴的态度。陈家的女儿和我同岁，学琴的时间也差不多。在聚会上，双方的家长自然要让我们展示一下学琴的成绩。结果可想而知，大人们都夸她弹得比我好。看着小女孩的脸上露出的藏不住的喜色。我在惭愧万分的同时，暗暗地在心里说：“我一定要学好，超过你！”从那以后，我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天都自觉地勤奋练琴，再也不用母亲督促了。每天午后，从我家的窗口都会准时地传出琴声。钢琴老师开始经常夸奖我，母亲也感到非常的惊喜。就这样，在我苦练了两年之后，让我一雪前耻的机会终于来了。陈伯母一家又来我家做客了。还是一样的场景，我们还是弹同样的曲目，但结果却跟上次的比试完全相反——我远远地超过了陈家的女儿。听着陈世伯一家的赞美，我的心里得意极了，我终于赢得了这场比赛！而从此，我和钢琴也结下了不解的情缘！我发自内心地热爱它，在那黑白的琴键中，我可以宣泄奔涌的激情，寄托无奈的苦闷，寻找到心灵的宁静。纵观历史，大凡能取得一些成就的人，往往具备多方面的素养。尤其是对于学理工科的人来说，人文素养和艺术素养，甚至可以决定他

所能达到的专业高度。对此，20 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有着深刻的认识。他认为音乐从一定的角度来说，和数学、物理都是相通的，从中可以获得无穷的灵感。每当研究陷入困境时，他总是在小提琴的优美旋律中拓展思路，另辟蹊径。而另一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居里夫人的人文素养和艺术气质更是令我钦佩，我曾不止一次地为她的思想和文字所打动。当然，这个规律绝不仅仅只适用于科学家，对于任何一个想要在自己的领域中取得一些成绩的人来说，都是这样。我的亲身经历让我对艺术修养有了更真切的感悟和体验。当我站在上海大剧院的舞台上与上海歌剧院的著名女高音一起，一遍遍向热情的观众谢幕的时候；当我在华盛顿的圣安德鲁学校奏响钢琴，回敬了美国人的傲慢时；当我和国际友人从容地纵谈音乐时；我总是会想起我的母亲，是她让我拥有了个人素养中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音乐素养；我甚至想到那个和我同龄的小女孩，对于我这样一个需要对手来激发的人来说，如果没有她对我曾经所构成的竞争，我也许不会投入地去学弹钢琴，而就不会发现其中的妙处和乐趣，就不会从音乐中获得启迪，就不会在在后的人生舞台上表现得如此从容自若。这些正效应的不断强化，使我的信心不断增长，正迁移作用使我对其他学科的学习产生良好的反拨作用，在享受音乐中得到的潜移默化的体验和对人生的感悟，使我在逆境中不至于一蹶不振，碰到任何困难我总能找到化解困境的有效方法，从而逢“凶”化“吉”。这可能是我对艺术教育走出功利，在人生道路上发挥持久效用的一个

注解。但愿我的经历和思考能成为今天对孩子们进行艺术教育的一个成功例证。音乐不仅仅是一种可以作为炫耀的资本，它给人生的成长和发展是深刻而永远的。因为在一个比较低层面上我们不容易体会到它的价值所在，但是在你迈向更高的目标中所应该具备的气质和禀赋中所显现的意义是非凡的。所谓高屋建瓴、纵横捭阖、醍醐灌顶的境界中的四两拨千斤的某种功效只有在此时才能得到完满的体现。

>>>3.命运压不弯的腰——意志磨练 05-30-05

人们常说苦难是人生的一笔财富。不错。但是，能这样说的人一定是一个已经超越了苦难的“过来人”，是一个强者。因为只有在超越了苦难之后，才能够淡然一笑，把它当作财富珍藏起来。而对于弱者来说，苦难就是苦难，它永远都是痛苦，不可能变成财富。美国心理学家罗洛•梅认为“爱”和“意志”是对人生困难的解答。一旦拥有了顽强的意志，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现在我想来，在我 30 岁时那持续了一年多的痛苦折磨，也许正是命运对我的考验。这次刻骨铭心的意外发生在我的事业开始出现了蒸蒸日上的良好势头之时。1962 年的夏天，我大学毕业，被分配到晋元中学任教。那一年我刚

满 21 岁。晋元中学是一所完全中学，刚毕业的大学生大都要先在初中部锻炼一下，有了一些经验之后，再从中择优安排进高中部任教。当我来到这里时，我被直接留在高中部任教。人们常说，社会上有两个职业是靠经验吃饭的，一个是医生，一个就是教师。如果用这种思想来推想，那么青年教师缺少的正是取得经验这一最重要的环节。为了弥补在教学经验上的欠缺，我经常向老教师请教，把老教师的经验和我的新点子、新方法相融合。这样，不但做到了取他人之长补自己之短，还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优势。很快，我就在业务上成熟起来了，而且具有鲜明的个人特色，成为了学校的教学骨干。就在我扬帆破浪时，命运突然向我发难。1970 年，身体一向没什么大问题的我患了腰椎间盘突出，拍出的 X光片子显示，我的整个脊椎呈现出可怕的 S形，我的腰完全直不起来了，人蜷缩得像虾一样。这是命运对我的又一次考验。古人云：“三十而立”。30 岁，对于男人来说，应当是成家立业的大好时光；是告别了毛头小伙子的浮躁，走向成熟稳重的黄金时期。而我，却恰好在这个年龄得了这种病。当时对我的打击之大，是可想而知了。家人急得为我四处求医。我几乎跑遍了上海所有的大大小小的医院。得到的答复是一样的：治疗的方法就是手术，通过开刀来重新定位。在医学高度发达的今天，腰椎间盘突出当然已不是难以攻克的医学难题，手术的成功率已经达到了90%以上。但在那个无论是医疗设备还是医学水平都非常有限的年代，手术后残废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在听了医生为我分析利弊后，我

决定还是采取保守疗法——做牵引、锻炼、推拿，尽管这样，医生认为我的腰能够直起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我就是不信邪：我不能残疾，我必须战胜它。我的生活才刚刚开始，难道我今后的大半辈子就要这样度过吗？我不甘心！我性格中的执拗、倔强一下子被激活了。我开始了坚持不懈的推拿和锻炼。所谓推拿，就是要凭借外力把突出的骨头推回原位，硬生生地把已经弯了的腰压直。每次推拿，我和按摩师两个人都会满头大汗。他是累的，而我则是疼的。但却收效甚微，总是刚推拿完的时候觉得好了一些，但过一会儿，腰就又弯下去了。但我依然没有放弃。为了不影响上班，每天清晨五点，我都会准时地来到公园进行锻炼，打拳、拉腿，每次都要进行一两个小时。无论怎么疼痛，我都强忍着，一声不响。豆大的汗珠很快就浸湿了我的衣服。就这样，我一直坚持着。心里仿佛总有一个声音在催我：“不要放弃！不要放弃！坚持住！”我知道，这个声音就是那个从不肯认输的我！今天看来，我的个性是很争强好胜的，太顺利了，没有对手，我反而会丧失战斗力。对我来说，困难越大，压力越大，越能激发出我身上的潜能和战斗力。而现在，我最大的对手就是病魔。我身上所有的战斗细胞此时都活跃起来，信念和直觉告诉我：我一定能战胜病魔，我的病一定能痊愈！更令我力量倍增的是，就在别人都认为我的病没有任何希望时，一位好姑娘默默地来到我的身边，安慰我、支持我、鼓励我。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振作呢？就在我屡战屡败之时，一位好心人给我带来了新的机缘。这位好心人

就是当时晋元中学食堂的陆师傅，他给我介绍了一位“奇人”。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一天中午，我像往常一样在学校食堂吃午饭。我记得，那天的伙食也和往常一样。一切都看不出与平时有什么不同。打饭的陆师傅在为我打完饭后，随口问我说：“唐老师，身体最近怎么样？好些了吗？”我笑了笑：“还不是老样子！牵引和推拿都不见效，光靠我锻炼怎么行？”陆师傅听了，摇了摇头，叹口气说：“年纪轻轻的，这以后……”谈话就这样结束了。我弓着腰，走到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陆师傅追到我的座位旁，低声说：“唐老师，我认识一个人，他从小学武术，是有内功的。你去找他推拿，效果可能会好些。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试一试也没什么关系。你说呢？”我听了，的确是将信将疑。还真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吗？内功？听起来玄而又玄，真的能有作用吗？我犹豫了一下。当时的我，已经是把所有能用的办法都试遍了，带着一种“病急乱投医”的心理，我说：“好吧，那就试试看吧。”陆师傅为我引见了那位奇人——小矮个，本身还有佝偻病。他的奇异之处是：他虽然身材矮小，为我这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推拿，却毫不费力；而且，他推拿后，我的腰不会再弯下去。我看到了希望，更加努力地锻炼，来配合他的推拿。在他为我做完 60 次推拿之后，我的腰奇迹般地完全直了起来！经过近一年的顽强抗争，我的病出现了奇迹——完全康复了！直到现在，我的腰身都非常挺拔，难以想象我曾有一年半的时间都是弓着腰度过的。时间，欢乐时非常短暂，而痛苦时，却格外漫长。在那五百多个痛苦

的日日夜夜，我一次次地从希望跌入绝望，又一次次地在绝望中固守希望，意志在冰与火中获得了一次又一次的锻打，变得坚强无比。这次磨难又为我的人生添加了一笔新的财富：从这件事之后，我坚信所谓奇迹是可以创造的，只要你能够坚持、不放弃，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就会变成可能！因为我的忍耐、坚持，我没有轻言放弃，在积极的治疗中为“奇人”创造奇迹准备了条件；这次战胜病痛的经历再一次佐证了这样一个道理：“不唯书、只唯实”，敢于在“绝处”中去寻找“不绝”的因子，化“绝”为“顺”，是创造辉煌的基础。从此以后，我的职务升迁得特别快。短短五六年间，从晋元中学的一名数学教师到曹杨二中的校长，再到上海中学的校长。其间，随着职务的升迁，我所承担的责任也越来越大，所面临的困难也越来越多。但这些于我所经历的这次病痛相比，也都算不得什么!因为，我已经从这次人生的苦难中真正悟到了意志的力量!对于一个注定要成就一番事业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坚强的意志更重要的了!

>>>4.风暴中的苦读者——自我发展 05-31-05

很多人都觉得像我这个年龄能够熟练地运用英语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确实不可思议，在全民学俄语的年代里成长起来的我，会讲一口流利的俄语一点也不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可是，像我这样年龄的一个非英语学科的中学教师，既没有留学国外，也没有在国外的亲戚，我是在什么时候和怎样获得了英语能力的呢？我是在那个尊奉读书

无用的年代里自学而来的，而且是在一个没有任何外力作用、完全自由自觉的状态下自学英语的。这种不可思议我自己也解释不清。作为一个普通的中学教师，学英语到底有什么意义？其实，我在当时并不是很清楚。直到今天，我也无法给自己当时的行为找到一个明确的理由。说是先觉也好，说是直觉也好，总之在那个疯狂的年代里，我始终清醒着，而且从未停止自我发展的脚步。如今，回过头去看，这也许正是从读书中获得的人生智慧!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国和前苏联的关系一度很紧张，很多在建国初期被派来支援中国建设的前苏联专家都被召回国了。对这一事件的认真分析，坚定了我立志学好英语的决心。当时的直觉也告诉我，在不久的将来，英语一定会非常重要。而且我还有一定的学习基础，因为在大四那一年，我就已经选修了国际音标。现在看来，任何知识的学习都是有用的，国际音标的学习为我攻克英语准备了入门的条件。我永远都忘不了自学英语之苦。1963 年的寒假恐怕是我过得最寂寞的一个春节：我一整天、一整天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耳旁是远远近近的鞭炮声，楼下是欢聚一堂的家人，面前是摊开的英语书。每天，我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走出房间，吃完饭就又把自己关进房间里继续学习。同样，1963 年的暑假也让人刻骨铭心，那也恐怕是我过得最辛苦的一个暑假：当时没有空调，在潮湿而炎热的天气里，只有一台小小的电扇还能带来少许凉意。每天都是不一会儿汗水就会浸透衣衫，湿湿地粘在身上格外难过。但我从未离开过书桌，一直坚持了下来。就这样，我利用两个假期自学了初中和高中的全部英语课程。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学的东西能否真的有用，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有用。但我知道：我要为未来做好一切准备。时间长一些，那又有什么关系？姜子牙不是到八十岁才“钓”到了周文王吗？凭我读书后悟出的道理以及对事物的分析，我坚信，终有一天，我的所学会派上用场的！不是不 “报”（回报），而是时候未到。1966 年，中国的上空布满了阴霾，文化大革命开始了。这场长达十年的浩劫，给刚刚起步的新中国带来了无尽的灾难：工厂停产，学校停课，知识被歧视，人性被践踏。街道上到处都是身穿绿色军装的狂热的年轻人，好像涌动着绿色的海浪。这些绿浪涌动到哪里，大批的传统文化遗产就会被摧毁。整个国家的国民经济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即使现在，我们仍能从社会道德风尚和价值观的变迁中感受到那场浩劫结束后的阵痛，仍能看到当年结下的疮疤。看着别人在如火如荼地搞运动，我追问自己：你该做些什么呢？难道就让时间白白地这么浪费掉吗？不行，我一定得为自己找点事情做！唐太宗曾说：“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这话一点都不假。大学时代读的那些历史书，此时帮助了我。在看过了历代王朝的治乱兴替后，我冷静地思考着当时中国的社会状况。虽然没有明确的认识，但我在朦胧中觉得现在决不是一种正常的状态，这种混乱的状态一定会很快就结束的。等到一切都恢复正常以后，这个国家最缺乏的一定是知识。我何不充分利用现在的时间来为将来做些准备呢？于是，在别人忙着搞运动的时候，我开始进一步有计划地学习英语。学习不都是一帆风顺的。在学习英语的过程中，我遇到了仅仅凭借意

志所无法解决的难题，就是没有人能指点、纠正我的发音。这可怎么办呢？真让我一筹莫展。正在我苦思冥想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我想到了学校的图书馆。那时，所有抄家抄来的书籍和资料都堆在图书馆里，无人问津。也许，在那里，我能找到对我有帮助的东西。于是，我来到图书馆，并翻起了旧书堆。这里到处都是灰尘，我在书堆中发现了很多我大学时代读过的书，心里真是格外的痛惜。我整整在图书馆里翻找了一个下午，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 linguaphone（灵格风，英国一家把各国语言教材灌制成唱片和录音带的制造商）的唱片！当时我内心的狂喜怎么能用语言来表达呢？我如获至宝地把它们带回了家。家里那台老式的电唱机这回可派上了大用场。每天，我可以一边听唱片，一边跟着唱片朗读来纠正自己的发音。有了唱片的帮助，我的英语学习大有长进。我也不再寂寞了，仿佛有一位老师在指点我，有一位朋友在帮助我、陪伴我。另一方面的收获是，锻炼了我在面临几乎无法克服的困难时，决不灰心，相信总是有办法的，只是暂时还没有找到有效的方法而已，通过努力总是有办法加以解决的。1966 年到 1968 年这一段停课闹革命的时光，我的学习一直没有放松，我的精神生活也变得十分充实。1968 年，我所在的晋元中学终于复课了。虽说是恢复上课了，但中学里的再教育非常多：学工、学农、学军，老师和学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厂房里、田野里度过的。每次外出劳动时，我都会偷偷地带上

我的小本子，即使是在劳动的间歇时间里，我也不忘了拿出本子来看一看单词，复习一下。我还经常悄悄地向学校里的英语老师请教，因为我勤学好问，他们都非常乐意帮助我，我们常常会在一起小声地讨论问题。由于我走的是一条“自我发展”之路。业务又比较过硬，就被戴上了一顶“白专典型”的帽子，受到了批判。被划成“另类”总是免不了要受一些委屈的，但即使是在那段饱受冤屈的日子里，我也从未放松过学习。因为我有自己的信念，有自己不一定的思考，批判并没有给我以毁灭性的打击，我仍然坚持自学。又用一年多的时间自学了一套英语教材《DISCOVERY》。我清楚地记得那套教材是全英语的，生词量非常大。我硬是抱着英文字典把不认识的生词一个个地查出来，标明注解，学完了厚厚的五本书。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依稀感到一切都要过去了，都快结束了，天就要亮了。而此时的我，也已作好了准备，等待着……人，作为社会的人，在发展自身时，总不免会带有时代的印记，这就是我们在评价一个人时常说的“历史局限性”，这是无法回避的。但是有更多的人，在发展自身时，不但囿于时代，而且会不自觉地给自己再套上“职业”的“紧箍咒”，觉得做一个教师，只满足于教好书就够了，学太多的东西没有用处，根本没有必要。不敢越雷池一步，殊不知，这样的路越走越窄，机会怎么会光顾你呢？“与时俱进”的不仅仅是工作方法，更应该是人自身；“与时俱进”不仅仅是随着时代而变化，更要具有历史的前瞻性，先时代而动，从而

做到超越职业、超越所处的时代！如今，有人才学家把这种现象归结为“优势高集”，其奥妙之处应于揭示了人生成功的一般规律。

二、从做一个好教师起步 06-01-05

坦率地说，与其说是我选择了当教师，不如说是教育事业选择了我。命运就这样戏剧性地把我推到了三尺讲台上，我别无选择。作为职业，我没有机会选择。可是作为教师，我还是有许多选择的机会，我可以把教师职业作为谋生的手段，我也可以把教育工作作为一项为之奋斗的事业来努力!实际上，一个人的一生就是一个在不断地进行选择的过程。当时，我选择了教育工作作为一项事业来奋斗!这种选择成就了我能有今天在别人看来的许多辉煌。面对现实，早作准备，就是我每每面临选择时的态度。因为各种各样，可能是莫名其妙的，偶然或是必然的原因，我们可能不得不从事我们本来不愿意做的职业或必须面对的局面，但是这不能成为我们一直无所作为的借口。因为主观或客观的原因，可能知识结构和知识背景的关系，在起步阶段会晚一些，胜任工作或把握局面的起点会低一些，但这不能成为你永远落后的“托辞”。即使你面临一项你不愿意干的事情，你一旦在其“位”就必须谋其“政”，而且必须谋好这个“政”。你可能会认为我这是“螺丝钉”的“过时”想法，但是，这是生活教给我们的经验和智慧，我们无权藐视它，我们必须尽早地驾驭这种具有规律性的所在，

才可能有所成就。教师，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职业。现在都说“知识改变命运”，这的确是真理。那么，这足以改变人命运的知识又是靠谁来传播的呢？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教师决定着一个人的命运、一个人的一生——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吗？虽然我没有实现理想，但在我的身上寄托着学生的理想，寄托着无数家庭含辛茹苦的希望，“误人子弟”这四个字对于教师来说，是生命无法承受之重。正因为如此，我清楚地知道，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走好眼前的路，做一个好教师。更何况，我还坚信一点：现在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我未来的人生之路，我的未来要靠我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出来。从这个意义上说，做一个好教师又何尝不是对我自己负责呢！教师，从事着一个非常特殊的专业，在有关“知识”的所有专业中，中小学教师似乎是最低级的，似乎只要具有大学学历，谁都可以胜任。当我们从“物”的角度进行分析时，中小学涉及的知识是基础的，知识的运用是基本的，知识的发展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我们从“人”的角度进行分析，立即可以发现教育这个专业其实仍处于创建阶段。教育应该是关于人的发展的一门学问，而对于人的真正研究我们只是刚刚起步，当脑科学仍有那么多未知问题时，当人的思维机理尚未基本搞清时，关于思维发展的各种理论就只能处于经验水平，关于人的基因及其运行机制的研究，直接制约着教育理论及教育实践的发展。因材施教也好，个性发展也好，只有在对“人”的生理特征有了科学的把握后，才能从必然王国走向自由王国。我无意否

定众多教育学理论、心理学理论的价值，但我们必须清醒地看到它们的“时代局限性”。因此，我们只是在经验层面，或是在系统化的经验规律的指导下，进行教育工作，培育我们的下一代。教育是一门尚需充分发展的专业，这也就可以解释，教师的经验为什么在教育中会如此的重要，当教师容易，当好教师难，就成了教育专业的一个基本特征。因为教育的经验性，而看低教育，看轻教师，是缺乏科学视野的世俗偏见。在今天的科学发展水平下，使教育接近明天的高度，培养出创造明天的优秀一代，这是教育面临的挑战，也是教育承担的重任。从这个角度讲，教师从事的是有关“知识”的所有专业中，难度最高的专业之一。那么，怎样才能成为一名好教师呢？这个问题我在刚刚走上讲台时就思考过，在后来几十年的从教经历中它也始终伴随着我，我对一个好教师的理解也随着我教师经历的丰富而不断丰富着。我希望我这一个教师，是别人难以替代的，工作的难度即使按其它专业的要求来衡量，也是很高的，于是就有了用英语教数学，有了教育科学研究，有了大量文章的发展，有了一批译作的问世。但很快我就意识到，做一个好教师，只有业务的精与博是远远不够的，更重要的是爱，是对学生的爱，当自己生活得很累的时候，要能够关心别人，倾注自己的爱心，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你的这份爱，学生能够用他的心灵来感受，从而激发出他内心的原动力，你的这份爱，学生能够用他的行为来感受，从而转化成他的价值标准与行为规范，你的这份爱，学生能够用他的情感来感受，从而体验到他周围的人

间真情与社会责任。只有好教师，才能够将他自己对世界、对人类、对社会、对自然的爱，奉献给他的学生。专业水平的不断提升，高尚情操的不断完善，人格魅力的不断体现，这正是成为一个好教师的必经之路。

>>>1.文科班里的故事——提炼经验 06-02-05

在现实社会中有一个普遍的现象，那就是无论学生，还是家长都比较信任老教师。原因在哪里呢？答案很简单，两个字——经验。当然，在教育孩子方面，老师积累的教学经验和育人经验比一般的学生和家长要丰富得多。这就是经验的社会价值。不独教育如此，其他行业也基本一样，大家对经验是比较看重的。比如说，我们教学过程中经常应用的“题海战术”，在“应试教育”中是被屡试不爽的。一段时间的教学中，“题海战术”也确实帮了我不少忙，应用起来也曾经是很灵验的。可是在学生的训练量达到一定强度后，学生的成绩就只能在一个幅度里徘徊，再难有大的突破。要继续用“题海战术”的超强度来达到进一步提高分数是徒劳的。在这“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候，仅仅凭经验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只有另辟蹊径，才有可能柳暗花明又一村。因为经验是静止的，而我们的教育对象是活生生的，而且在不断地变换。死抓住静止的经验不放，有时就会跌进“经验主义”的陷阱。要想获得新的经验，就必须创造性地进行实践，把那些能够经受住实践反复检验的、并证明是行之有效的经验中的新“基

因”找出来，经过实践再加以提炼，使之成为教学中的新经验，逐步地逼近教学规律，才可能跃上一个新的台阶，才能够有新的突破。惭愧的是，由于历史原因，直到工作十多年之后，我才开始在这方面起步。1979 年，也就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二年，我带了从教以来的第一个文科毕业班。40 人左右的班级只有 5 个男生，其余的都是女生。当我第一次站在这个班级的讲台上时，我分明地从他们的眼睛里读出了对数学的恐惧和排斥。也许是因为我当时很年轻吧，也许是因为我的个子高大吧，也许是因为我的课堂上总有笑声吧，总之，他们虽然不喜欢数学，但无一例外地都很喜欢我。为了让他们的目光中不再充满恐惧，为了让他们树立起对数学的信心，我探索起一系列具有针对性的办法来。首先，降低例题的难度，着重启发他们自己去动脑思考，帮助他们自己找到答案。他们眼中兴奋的光芒和他们为自己解对一道题目而欢呼雀跃的情景告诉我，第一步成功了。接着，我开始精心设计每一道考试题目，让题目的难度适合整个班级的平均水平，既不难，又不是那种一看便知的“送分”题。几次考试下来，大部分学生都能拿到一个不算难堪的分数。学生们的积极性一下被调动起来，他们好像见到了新大陆一样发现了一个事实——原来，数学还是有希望学好的！数学题还是可以做一做的。学生的积极性空前高涨，差点引出了一场误会。一天，我正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教研组长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唐，校长让你去一下。”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的心里有些惴

惴不安。推开校长室的门，平时一看到我就笑容满面的老校长，今天似乎也有些过于严肃。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有老师向校长反映我搞题海战术，抢占学生学习其他科目的时间——学生上其他老师的课，经常私下里在做数学题。我郑重地对校长说：“我布置的作业量都是按照学校的规定执行的。没有多加过一道题。校长，你可以找学生核实情况。”校长沉吟了一会儿，“看来，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我会调查清楚的。”几天后的一个中午，我又被请到了校长室。“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同学们都说的确不是你布置的作业，是他们自己喜欢数学，自己找来了题目做。”校长微笑着说，“小唐，让你受委屈了。你可不要有什么想法啊！”“不会的，校长，你放心。我很能理解的。”校长欣慰地点点头，“小伙子，你很厉害嘛，能让文科班的学生这么喜欢数学，你的确有一套啊！努力吧，数学成绩上去了，总成绩一定差不了！” 学生们已经自己寻找大量的练习题来做是好事情，如何保护学生的学习积极性，让他们提高做题的效率，不至于挤占其他学科的学习时间？靠学生一头扎进“题海”是肯定不行的，必须有新的思路。于是我决定把教学重点转移到帮助她们培养数学思维上来。一段时间的摸索，学生们的数学成绩提高很快，探索证明，效果是明显的。

正如老校长所言，那一年的高考中，我带班的学生都考得不错。这对第一年指导高考的我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好的开端。这个开端给我创造新经验提供了契机。第二年，学校又交给我一个文科班。与我同在一个年级里教平行班的，是我们数学组里一位才华横溢的业务尖子。同样是一文一理的教学分工，同样是一年的时间，学生的学科基础相差也不多。但是在一年后的高考中，我带班的学生的数学平均分竟然高出了另一个班 7分！这件事在学校里的震动极大，也动摇了同事们帮来心目中的权威地位。这是对已经有的经验的一次很好的反思性认识，经验不是静止的，是可以创造的。紧接着第三年，我教的文科班又是大丰收，数学单科成绩远远超过同类学校。熟悉高中教学的人都知道，对学文科的学生来说，数学往往能够决定一个文科生的命运。那一年的文科班，其他成绩都一般，就因为数学成绩比平均分要高出十几分，总成绩都上去了。学生们的去向自然非常不错。在连续几年的文科班教学实践中，我发现有很多女同学并不是不要学数学，而是无论怎么学也学不好。看来在数学教学中，仅仅用题海为战术是绝对行不通的，关键在建立数学思维。于是，我把培养数学思维作为我教学科研的突破口。循着这个思路，我进一步地探索起来。首先，我研究了不同年龄段的思维特点。一般来说，小学阶段的思维方式主要是模仿，初中阶段则转化为套用模式，到高中接触了几何之后，思维方式主要是分析综合，当变量和函数出现后，对人的思

维又有了更高的要求。要引导学生学好数学，必须了解各阶段教学中的数学思维类型，才能切中肯綮。当然，掌握了这个还远远不够。更重要的是要考虑到文科班的具体情况。文科班中往往是女孩子占多数，而思维特点又因性别有着明显的不同。男性思维的一般方式是先整体后局部，而女性恰好相反，是先局部后整体。而这种思维方式恰恰是女同学学不好数学的根本性原因。针对女孩子的这种思维方式，我在教学中一般都会先让女同学找出题目中最重要的那个条件，然后寻找这个条件和其他条件的关系，最后找到解题的突破口。当学生成功地找到了解题的方法，信心倍增时，我再趁机告诉她：如果你换一种方式，这么想会简单许多。经过一个学期的思维训练，女生基本能够突破性别思维的障碍，建立起良好的数学思维。1982届和 1983届学生的高考成绩都非常优秀，这表明我一直在摸索、实施的一套文科班的教学方法基本上成熟了。我就是用这套自己一点点摸索出来的“经验”圆了很多孩子的大学梦；用这套完全是自己独创出来的“经验”，在培养后来上海市的文科状元戴宗时很好地发挥了效果。我把那几年的时间里所积累的宝贵经验和教学心得写成了长达 8000字的论文《男女学生在学习数学上的差异》，寄给了全国最具权威的教育杂志《教育研究》。很快，文章发表了。这篇文章的发表在区内引起了一定的震动，由于它被许多文章和书籍引用，在全国也产生了影响。在连续几年的文科班的教学中，我越发明白了一个道理：做教师的一味地靠经验是不行的，一个好教师在教学中应该能够根据学生的

基础、思维、甚至心理来灵活地改变自己的教学方法，要用心去感悟、去揣摩、去钻研、去实践，创造性地获得新的“经验”，只靠匠气十足的模仿和照搬已有的经验是绝对行不通的；同时，对于新经验，更要及时地加以总结，并且进行不断地提炼，让实践中的新经验能够有理论作为依托，使教学中的新经验逐步接近教学规律。这次的“经验”对我以后的工作影响很大，使我逐步形成了自己的思维方式，我对任何事情都强调自己独立思考，基本上能做到不唯书、不唯上、只唯实。这与我不断的读书所得相得益彰。因为我博览群书，能够吸取书中的营养为我所用，又能经过自己的大脑进行加工和思考，加上我又一直在一线实践，对情况十分清楚，所以容易获得比较灵敏的看法和认识，在长期的实践中能不断地探索、反思和提炼，比较容易接近规律性的认识，从而帮助我不断走向成功。

>>>2.最早的双语课——探索教学 06-03-05

双语教学，如今在神州大地已经是一个高频词了。在国家教育部和各地方教委或教育局的大力倡导下，双语教学已经在全国的中小学校形成了一个良好的大气候。只要是有能力、有想法的学校都会或多或少地尝试或创造条件进行双语教学。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的，教师也不可避免地会被卷入其中。双语教师现在也不再稀奇了，尤其是在上海市区的学校，每所学校也总能找出一些双语教学的教师或准双语教学的教师。今天的上中园里，已经有一批年轻教师成为了双语教学

的教师，而且是“老”教师。而在二十年前，全国上下是既没有双语教学的氛围，更没有双语教学的人力资源。就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在既没有双语教学的硬任务，也没有“下岗”之虞的情况下，我开始进行了双语教学的探索。在 1981 年我开始用英语上数学课，而且完全是出于教学探索的尝试，这也许是近 20 年来较早的双语课了吧？一想到 20 年前的双语课，我就会想起童副校长，眼前就会出现他头上的白发和脸上的微笑。其实，进行双语教学尝试的提议还是他提出来的呢！而且是从一次很偶然的谈话引出的。一次，我去校长办公室送一份翻译好的英语原版的科技类文章(由于英语老师对科技术语不熟悉，所以一般这类文章都会让我来翻译)时，童校长叫住了我。“小唐，别急着走，坐下来聊聊。”童校长是解放初毕业的大学生，化学专业，很有真才实学，我一向都很敬重他。“小唐，你大学里学的应该是俄语吧？”“是的，是俄语。我现在俄语也没有全部丢下。”“那你的英语怎么这么好？是什么时候学的？”我有些不太好意思：“我的英语完全是我自学的，主要是在文革中学校停课的时候。再加上在那之前学的，断断续续的有十多年的时间了。我觉得自己的发音还有很多问题，童校长，我知道你的英语是很好的，你可要多指正我啊！”“哪里！谦虚的话！你的英语已经相当不错了！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懂

英语喽！”我从老校长的话音里听出了深深的遗憾。是啊，十年的时间，整整荒废了一代人啊！我感到了一些沉重。“我也快退休了，现在想来，有一件事令我遗憾，一件事令我欣慰，还有一件事让我期待。”老校长的脸上露出了孩子气的故作神秘的表情，但随即又严肃起来。“这遗憾嘛，就是在我最年富力强，要大干一番的时候，却‘英雄无用武之地’！我空有一肚子的学问，无人要啊！”老校长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停了停，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没想到，就在我快要退休的时候，看到了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啊！至于这期待嘛，就要看你的了！”“我？”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校长把椅子向我身边靠了靠，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小唐，你想过没有，用英语来上数学课？当然，我也只是一个提议罢了，具体情况还要你来考虑。我只是觉得一个老师的特长如果不能在教学中体现出来，实在是太可惜了。”走出校长室的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童校长一席话深深地触动了我。老师自身是一个火把，能照亮黑暗当然是好的，但一个成功的教师，更应该是一位播火者，去点亮更多的火把。在反复考虑之后，我接受了童校长的提议，开始着手准备。我非常清楚地知道如果失败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学生们可能会听不懂，从而导致数学成绩大幅度下降。但是，如果不亲自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就一定会失败呢？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最好还是亲自尝一尝。权衡再三，最后我选择了数

列这一节。之所以选定这一部分，是因为这一节的内容比较简单，而且跟高中阶段其他知识的关联性也不大。在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之后，我向童校长和全校教师发出了邀请。此时，童校长正坐在后排认真地听着，我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惊喜。学生们最初的拘谨逐渐消失，沉闷的气氛打破了，他们很快就开始跟我呼应起来，讲台上下的气氛融洽而热烈起来了。一节课结束，学生们仍然沉浸在兴奋之中，还在饶有兴趣地讨论着。听课的教师们一下子围了上来：“唐老师，不得了，你快要把我们英语老师的饭碗抢走了！”“自学能学到这种水平，真是了不起！”渐渐地，人们走散了，只有童校长还静静地坐在后排的椅子上，一直微笑着看着我。我走过去，坐在他身旁。“非常好！出乎预料的好！我本以为你在一堂课中会以汉语为主，辅以英语。没有想到，从头到尾都是英语，一句汉语都没有！实在是没想到！”老校长感慨地说。他转过头来看着我：“无论我对你期望有多高，你总是能超过我的预期。好好干！前途无量啊！”他站起身来，一只手重重地拍在我的肩上，又用力地摇了摇……直到今天，我都发自内心地感谢老校长，是他给我的教学指出了一条全新的探索之路，并且鼓舞我在这条道路上一直走下去。从教学本身和管理的意义来看，在此后几十年的教学实践中，我也越来越能体会出不断探索和创新的意义。如何整合教师自身的优势，最大限度地发挥教师的优势和特长，让教师充当播火者的角色，不断地承担

点亮学生思维火把的功能。这次的双语教学给我播下了以后在上海中学率先探索双语教学的种子，上中能比较早地、自发自觉地探索双语教学的模式和路子，并且上中对双语教学有自己独特的理解和做法，都与我有第一手的经验有关系。上中开展的双语教学不是立足辅助英语教学，而是定位在与世界对话和交流的层面上，是与上中的地位和办学目标一致的。上中教师都一专多能，如何凝聚他们，让他们焕发不竭的精神动力形成一个生机勃勃的学习型教师团队？不少举措与我最先的双语教学探索体会有一定的关联，也是这种体会在管理中的积极应用。人们都说表演是一门遗憾的艺术，教育又何尝不是呢！谁敢说：“我这么讲就是最好的！”因为总会有更好的出现，而这个追求“更好”的过程其实就是不断探索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虽然仍然无法达到完美，但至少，可以臻于完美。

>>>3.船模能手和数学天才——锤炼人才 06-06-05

教师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角色？“人类灵魂工程师”“园丁”……诸多的比喻，都对教师作了很好的解释。我的体会是，重点中学的教师是一位炼钢人。要理解我的这个想法，还是让我们先来探究一下另一个问题，究竟什么是教育？我觉得在众多对教育所作的定义中，爱因斯坦的那句话特别值得玩味。他说：“当你忘了所有在学校学的知识时，没忘的那些就是教育。” 可见，教育所取得的成果应该是伴随人终生的东

西。作为教师，要给学生留下伴随其终生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什么？就是针对千差万别的教育个体给出的最适合教育对象的教育。在重点中学的学生中，特别是在我接触到的学生中，大多是资优生，就是这些资优生在学习的资质上也是有着千差万别的。对他们的教育就好比是炼钢，要炼出好钢当然离不开要有作为好钢的“原料”，但是，在炼钢的过程中采用不同的工艺，好钢的“原料”出炉的钢“产品”是有不同等级的。其中的千锤百炼，在什么时候“锤”，什么时候“炼”，什么时候“敲”，什么时候“打”，就是教师的教学艺术之所在。所以我说，每一个老师都是一个炼钢人。恰到好处的锤炼，是教育的关键。直到今天，我还清楚得记得那两个孩子的名字——施伟和陈军。对这两个资质极好的孩子进行的锤炼，不仅印证了“玉不琢，不成器”的古训，而且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使我始终在思考一个问题：如何更有效地培养资优生？施伟，1980届高中毕业生，热衷于船模，在上海市的船模大赛中跻身前六名。高三时，上海交通大学看中了这颗苗子，面试后当即承诺如果他报考交大，交大会为他的总分加 50分。按理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可是真是“福兮，祸之所依”，这件好事最后却变成了坏事。在得到了交大的这个许诺后，施伟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很多任课老师都来向我反映他上课时不像以前那样认真听讲了，还经常迟交作业，整个人一下子就放松下来。我得知了这个情况，马上找他来谈话。他当时非常自信：“唐老师，你太小看我了，就是不给我加分我也能考上，更何况现在加了 50分，绝对没问题，我现在就等于一

只脚已经踏进交大的门了。”被胜利和喜悦蒙住了眼睛的他根本听不进我的劝告。但在那年的高考中，他失败了，而且败得毫无转机——就是加了那50分，他的分数还是不够交大的录取线。假期里，他主动来找我。眼前的孩子让我吃惊不小：这就是那个曾经非常自信的孩子吗？眼睛总是很慌乱地看着别处，不敢正视我的眼睛；说话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条理全无，思维非常混乱；讲话时反反复复说的就是自己实际上干什么都不行。我知道他的自信心被彻底击垮了。当务之急，是帮他重新建立自信！“什么都做不好？那你最心爱的船模呢？是别人帮你做的？”“不，我自己做的。”“取得了那么好的成绩，是真的吧？”我又问。“那不过是侥幸罢了。”“是吗？那么多评委都没看出来不好？那你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如果你的运气真有这么好，那高考应该没问题才对啊！”他不做声了。“要清醒地认识自己，找到失败的根源。你现在这样把自己一贬到底，实际是在逃避你真正的错误，不敢面对它！”他显得很局促，我知道点中了他的“穴”。“你是有能力、有实力的，问题就出在轻敌自满、放松懈怠上。”“唐老师，那我还有希望？”他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当然有！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重读一年！你一定行！”

在我的鼓励下，他进了补习班。在第二年的高考中，他考进了大连海运学院，后来，还成为了大学里的学生会主席。这是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第一个“炼”钢的的故事。跟施伟相比较，陈军的道路则要顺利得多。那时的晋元中学是一所完中，我虽然没有在初中部任过教，但跟初中部的老师很熟。一次闲聊时，一位老师无意中说：“我班上有一个孩子，数学感觉相当好，是个搞竞赛的苗子。”我马上就追问他：“叫什么名字？”“叫陈军。”“可以带来给我看看吗？”“当然可以！”几天后，一个头发有些蓬乱，身上穿着已经洗得发白的旧制服，脚上的胶鞋沾满了尘土的男孩站在我面前。他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连最基本的师生间的问候语也说得磕磕绊绊。他叫陈军，我给他出了三道题目，都是竞赛类型的题目。几十分钟后，我从那涂抹得像草稿纸一样的试卷上看到——他做对了两道。这对一个才上初二的孩子来说，的确是非常不容易，他的资质很好，很有数学天赋。我又重新审视着这个孩子，他还是老样子，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这是个大智若愚的孩子。从那天开始，我开始无偿为他进行竞赛指导。这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而他的缺点也正是他太聪明。他的思维跳跃性极大，很多解题的步骤和细节不完备，再加上他的字一塌糊涂，

几乎很难辨认，以至于他的试卷很少有人能够看懂。这些都是非常致命的缺点。为了让他能够改正这些缺点，我对他非常严厉，甚至有些残酷。只要是书面不整洁、步骤有遗漏的试卷或作业，我一律退回去让他重做。就这样交上来，退回去，再交上来，再退回去。反反复复，也不知道退回了多少份，重交了多少份，终于让他养成了严谨、扎实的作风。后来，他考进了中国科技大学理论物理系。在同班同学中，他的数学成绩是最好的。再后来，他远赴美国攻读博士学位之后，曾在美国的硅谷工作。前几年，他带着在美国积累的宝贵经验回到了祖国，成为“海归派”中的一员。这个“炼”钢的故事也使我至今难忘。不久前，由上海中学提出的资优生德育问题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成为了一个重大课题。从新闻报道的时间角度来看，资优生德育问题是中央提出改善青少年德育问题后上中出台的一个很“赶时髦”的课题，确实是紧跟形势的。实际上，从我上述的故事中可以看出，我早在上世纪 80 年代初就开始了这方面的实践和思考。真可以说是长期积累，偶然得之。那种认为资优生就必然是全优学生的想法是把教育问题简单化的看法。对这些资优生来说，要用更烈的火来锻造，更重的锤来敲打，才能让他们百炼成钢

>>>4.打架大王和八级钳工——关爱后进 06-07-05

曾有人对我说：“你教的都是好学生，‘得天下英才而教之’当然

很有成就感了！我教的学生那么差，还有什么成就感而言！”这样的说法有一定的市场，代表了不少人的真实想法。但是他们只看到了能满足虚荣心的荣耀的光环效应，却忽略了教师内心的真实想法和切身感受。教师把有潜质的学生教育成才，难点在于如何把他们的天赋之才激发出来，而要把一个较差或很差的学生教育好，让他成人成材，更多的要依靠教师的教育艺术和人格魅力，可以说，教师在其中的作用和影响很大，学生也会发自内心地产生终身感激。前后两种情况，对一个教师来说，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教好学生重要的是你自身的高度，教较差的学生却得费尽周折、甚至伤透脑筋。但是一份耕耘一份收获，你付出了多少辛劳就会有多少回报。假如认为别人是不需要辛勤的“劳作”就获得了“丰收”，这样的想法并不客观。可以说无论是重点中学的教师，还是普通中学的教师，都是相当不容易，都有各自难念的“经”。我有过教育资优生的经验和荣耀，也有过关爱差生的经历和真切感受。原来的陕北中学(晋元中学的前身)位于上海的准棚户区。按照上海人的习惯说法，把这种地方叫做“下只角”。附近的居民一般说来都没有受过多少教育。文革中，按照“就近入学”的原则，在这里读书的都是全上海市最贫穷、最差的学生。我班曾有过一位远近闻名的“八级钳工”。对这个名词，现在的孩子们可能已经非常陌生了，他们知道的最直接的称呼是：小偷。他是个很安静的孩子，上课时从不说话打闹，从不干扰老师上课，他总是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做他自己的事情。他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

一是因为他的手头总是出奇的宽绰，二是每隔几天，他就会神秘地旷课，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1971 年的一天，一个电话揭开了所有的谜底。“陕北中学唐老师嘛，我这里是派出所，你来领一下你的学生吧。”当我赶到派出所时，一眼就看到了垂着头坐在椅子上的他。他在扒窃时，被当场捉住了。因为他还是个孩子，派出所也格外宽容，交了保证书后，我带着他离开了那里。“为什么偷？”沉默了一会儿，我问他。“起初是因为家里穷，后来养成习惯了。”他低着头说。我抓起他的手，这才发现他的食指和中指几乎是一样长的。怎么会这样？我万分惊讶！“这是练功练成的。”他解释说。“练功？练什么功？怎么练的？”“用两个指头练夹煤球，也很苦的。不过现在——”他笑了笑，“如果我想偷，只要我在他身边走一圈，我就能偷到。”我无言以对。“唐老师，别告诉我爸爸好吗？他会打死我的！”我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恐惧。“好的，但是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偷了好吗？”“我不知道能不能改好，但我答应你，会尽量改！”“好！我们都要信守诺言！”那之后的每天早上，我上班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教室去看看他是

不是坐在座位上，看到他在，我悬着的一颗心才会放下。在我做他班主任的时间里，他一直信守着他的诺言，没有偷过。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整整一代人被社会贻误了，学生无心上课，外面搞大武斗，校园里闹小武斗，动刀子打群架这样的事，每天都要发生几起，实在是再平常不过了。但无论多么难弄的学生，他们跟我的关系都很好，从不会为难我，也都很听我的话。为什么会这样呢？用一个学生的话说：“唐老师知道我们在想什么，别人不知道。”正因为如此，我不但是学校里有名的“破案高手”，而且不止一次地成功制止了即将发生的大规模械斗。当时我班上有一个姓汪的孩子，是一个头目。有一次，他手下的一个小弟被另一伙打了，他带了一伙人要去报仇。当我得到消息，赶到教室里时，那十几个人的手上已经都拿好了棍棒、砖头、三角铁等各种各样的家伙正准备出发。“你们要到哪里去？”我站在教室门口，高大的身体正好把教室门堵得严严的。“唐老师，这事你别管。我兄弟被人打了，你说我能不去为他出头吗？”“都回去坐下，谁也不准去！”我依然拦在门口，没有动。“我们已经约好了时间了，要是不去，好像是我们害怕似的，多没面子！”他也很坚决。“就是！”“对，我们不怕他！”“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对！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身后的十几个男孩子高声嚷着，每个

人的脸都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眼睛里满是血丝。“要去，你们就先把我打倒，从我身上踩过去！”我大喝一声，他们都被震住了，刚才还喧闹嘈杂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究竟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你的兄弟们的命重要？你太不仗义，口口声声说为兄弟出头，其实不过是为了你的面子！你到底是帮人还是害人？”我大声质问他。他愣在那里，无言以对。我知道他很讲义气。他不会为自己考虑，但是会为他的兄弟考虑。我还知道他虽然很能打，却是个很孝顺的孩子，不怕别人的棍棒，最怕妈妈的眼泪。就在他犹豫的一瞬间，我又说：“你又去打群架，你妈妈知道了该多难过。难道你想让妈妈对你彻底失望吗？你觉得她为你流的眼泪还不够多吗？”一提到妈妈，他的眼圈就红了。我停了一会儿，放低声音说：“你回头看看你的兄弟们，他们哪一个没有妈妈！万一出了事情，你怎么向他们的妈妈交待！”教室里一片沉寂，有女同学开始低声啜泣。我伸出手：“把三角铁给我。”他低着头，默默地把手里长长的三角铁交给我，其余的人也都纷纷放下了手里的家伙。我这才暗暗地长出了一口气。一场本来已是“箭在弦上”的械斗，终于被成功化解了，我如释重负。毕业后，我们失去了联系。我常常会想起他，不知道他生活得怎么样。都说世界很小，真的，就在去年，我却意外地见到了正在建筑工地

上忙碌着的他。“都怪我当年没好好学习，没什么文化，就靠力气养活自己。不过，唐老师，我没做过一件对不起妈妈的事！你相信吗？”他脸上的表情很严肃。“我相信你！”当我登车离开时，他不停地向我挥着手。我的心里感慨万千：教育，首先是要育人，其次才是育才。这才是教育所担负的社会使命，才是教育所具有的人文关怀。尤其是对那些所谓的差生。歧视和冷漠只会让他们在歧路上越走越远，从而把他们推上一条不归路。这样的学生，他们更需要尊重、理解和关爱。对他们来说，一点点的关怀和温情就足以让他们重新找到勇气和自信，从而去寻找回来那个失落了的世界。40 多年的时间里，学生走了一批又一批，又来了一批又一批，在这些学生当中，事业有成的、出类拔萃的，不在少数。他们大部发是 20

世纪 60 年代初文革以前和恢复高考时我教过的学生，而我那些文革中的学生，大部分只是默默无闻地在平凡的岗位上工作着，有的已先我而退休。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教师对他们的关爱起到了作用，他们都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合格的人、对社会有用的人。因为教育的使命是如此之重，所以无论是做教师，做班主任、还是做校长，我对所有的学生都首先要求先成人，对他们的成人教育都抓得特别紧，每时每刻都不敢放松。我从上中任校长以来，对德育丝毫不敢懈怠，不断地探索德育具有针对性和实效性的做法和途径，也

取得了一些经验和成绩。这与其说是我领导有方，还不如说，这些经验和做法的原动力来自我对“差生”的面对面的真实交往，是学生给了我启迪。我时刻警醒自己，在德育工作中取得的任何成绩都是“过去时”，对每一个学生的教育而言，德育永远只有开始，没有终点。

>>>5.道路在笔下宽广——开拓领域 06-08-05

法国著名作家巴尔扎克曾经在他的手杖上刻下一句狂言：“拿破仑用剑征服的，我要用笔去征服。”每次想起这句话，我都会感到胸中有一股豪情在肆意激荡。我深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民教师，但这绝不是放弃追求的借口！我手中的笔虽不是征服世界的利剑，却始终陪伴我进行不懈的探究，帮助我揭开了一个个未知领域的神秘面纱。与此同时，我的人生之路也意想不到地在笔下越走越宽。我能在笔耕中得到如此多的滋养，都得益于在青少年时期涂鸦一首首现在看来要让人忍俊不禁的打油诗。读大二，正是爱读诗、爱做梦、爱幻想的年龄。那时报纸上经常会刊载一些小诗。虽称之为诗，但却没有什么格律方面的要求，只不过是每句都押韵，有些音乐性罢了。我看这样的作品也可以算是诗，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写，于是，我就尝试着给报社投了稿。结果呢，自然是像大多数刚开始投稿的人一样饱尝了失败的滋味。寄出的稿件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但我还不肯放弃！一次、两次、三次……终于有

一天，我突然在报上看到了我的小诗和我的名字！虽然只有豆腐块大小，但对我来说已经是极大的鼓舞了。我尽量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和兴奋，小心地把那张发表着我的处女作的报纸收藏起来。多次失败后的这次成功，激励我继续写下去。虽然在后来的投稿经历中，依然是退多发少，但在这个过程中，我的语言和文字能力都得到了磨砺，取得了长进；在遭受着一次次失败后，我已经向前不断迈出了坚实的脚步！这些雕虫小技的演练，为我文革之后能迅速地、不断地有各类文字作品问世打下了扎实的文字表达功底。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在诗歌方面的写作没有什么起色，但是在教育科研上却给我开阔了一篇新的天地。大学开始的写作锻炼，长期的思索，加上勤奋，我的写作开始步入了快车道。十年浩劫终于结束后的 1978 年，荒废了多年的中国教育早已是千疮百孔了。这是一个百废待兴的时代，有太多的问题需要我们去思考，有太多的错误需要我们去补救，有太多的新生事物需要我们去了解、去运用。那时的我，白天和其他教师一样上课、做题、批改；而一到晚上，我就会借助大量的外文资料了解和研究国外的教育模式和教学手段，并且把我的研究成果和心得记下来，写成论文。就在这一年，我的一篇题为《论数学思维能力》的论文被上海市数学协会年会列为大会宣讲论文，并且受到了与会专家的好评。会后的一天早上，我刚刚出完早操往回走。迎面遇到了门房间的徐大爷，他远远地就对我高声说：“唐老师，校门口有人找！”“谁会一大早就来找我呢？”我心里十分纳闷，“徐大爷，谁找我

啊？”“怎么，你不认识吗？就是那个人！”徐大爷指着一位陌生人说。那人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快步走上前来说：“你就是唐老师吗？你好！我是《数学教学》杂志的编辑。”《数学教学》？这可是一本在上海很权威的中学数学教学杂志。他们上门来找我会是什么事呢？还没等我开口，那位编辑就主动说：“唐老师，我们听说你刚刚在数学协会的年会上宣讲了一篇非常精彩的论文。我们杂志社希望能够刊载这篇论文，特地让我来向你征稿。唐老师，你的意见——”我笑了：“我没有什么意见，谢谢你们的认可。”“那太感谢了！我们还担心被其他杂志社抢了先呢！唐老师，以后你有什么文章，一定要首先考虑我们杂志！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自此，我寄出的文章就很少被退稿了。在这些文章里，既有数学教学的专论，也不乏对教学现象进行宏观思考的文章。随着专业论文的不断发表，我的名字再次引起了人们的注意。1983 年，我又在最具权威性的教育杂志《教育研究》上发表了长达 8000字的论文《男女学生在学习数学上的差异》，引起了一定的反响。这篇论文的写作过程触发了我去开垦一块我笔耕的处女地。在完成这篇论文的过程中，我的每个周末几乎都是在市图书馆度过的。当时，国内在这方面的研究非常有限，我只能翻阅英文原版资料，了解有关的知识。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有很多非常有价值的资料就因为是英文原版的，而无人问津，根本无法发挥它本身的价值。我在感到惋

惜和遗憾的同时，心里萌发了一个念头：我何不试着翻译呢？就这样，我的笔越过了我作为专业的数学教学领域，触及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我先翻译了一些纯数学专著，这些文章陆续发表在《世界科学》上。后来，我又成功地翻译了一部讲述数学家冯•纽曼参与原子弹爆炸的著作《一个数学家的历险》。最后，我又盯住了数学这座宝塔的塔尖——“数学哲学”。这是数学和哲学的交叉学科，代表性的专著都是标准的哲学著作，很难翻译。我用了很多心血，欣慰的是这些译稿都得到了有关专家和编辑的认可。这种集读书、思考、写作为一体的笔耕方式，让我的视域不断地延伸和拓展。我不仅能继续博览群书，而且读的书更精、更扎实了，更能融会贯通了；笔耕促使我去读书——思考——再读书——写作——新的思考。不断地有新的思想火花闪现，在读书、写作和思考中，能体会和享受到其中的无穷乐趣，逐渐远离了必然王国，走近了自由王国。20 世纪 80 年代初，我接触了计算机。随着了解的深入，逐渐地，数学出身的我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恰好我的一个同学在计算机所工作，我从他那里知道计算机可以应用到教学中辅助教学。于是，我从他那里借来书，学会了基本的计算机语言和编程。在他的帮助下，我开始用计算机探索数学能力和成绩之间的数学模型，形成能力和成绩的对应曲线，用计算机来模拟能力和成绩的变化关系，借助这种新型的数学教学工具来探索新的教学科研。我以后在上中比较早地

运用计算机辅助教学，建设信息化的技术平台，敏锐地把握最前沿的计算机应用的信息，都得益于它的边际效应。我这样年纪的校长，能够发自内心地、而不是迫于形势地来投注精力和金钱在信息化校园的建设上，鼓励全校教师应用信息化的手段，来实现技术与课程的整合，与那一段时间的学习是密切相关的。

>>>6.十年不息的电波——传播思想 06-10-05

一种教学思想从孕育到成熟要经过一个漫长的过程，对大多数教育工作者来说，往往是一生教育教学实践的结晶。因此，具有极大的价值。但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很多人找不到能够把自己的教学思想公之于世的机会或途径，使其在交流和碰撞中产生最大的效应。这不能不说是极大的遗憾。因此，我不得不说，我是一个幸运儿，我有幸使我的教学思想得到了广泛的传播。传播的载体是：电波。让我们追寻电波，把时钟拨回到 1985 年。正是文革期间被耽误的一代成人补学历的高峰时期，但当时面向成人的正规学校不多。为了解决这一矛盾，上海市教育局决定成立电视中专。而数学自然是众多科目中的必修课。为了给上万名学生补上这最重要的一课，筹备组的领导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全上海最好的老师！当时在数学教学上已小有名气、任曹杨二中副校长的我，也成为了候选人。专家组在听了我的课后，当场拍板，就这样我成了电视中专的第一位数学主讲教师。没想到，在电视上上数学课会有这么难。这种课比平时教室里的课要

难上很多倍。首先难在教师面对的是摄像机而不是学生。一节课要上得生动，一定需要学生的呼应。很多时候，学生的呼应、课堂上的气氛，能够激发一个老师讲课的热情。所谓的“教学相长”就包括这个含义。面对毫无表情的摄像机，要把一节课讲得生动，就需要进行自我激发，去调动上课的热情。我是一个听课的人越多越有激情的人，起初面对摄像机真的很难找到感觉。后来，我就想象着透过这个镜头可以看到上万双的眼睛，情绪一下就饱满起来了。准备工作做好了，当聚光灯打在我身上，录像正式开始时，我又遇到了新的难题。在摄影间里往往有几台摄像机在同时工作，因为在电视屏幕上既要有讲课的老师，又要有板书、老师的讲义和电脑里的各种图形曲线。要想把所有的这些和谐有序地反映出来确实不是一件易事。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没有掌握其中的规律，总是顾此失彼，导演不断地叫停。几节课后，我就掌握了其中的规律。两台摄像机分别负责什么，什么时候对着我，什么时候对着黑板，什么时候对着电脑，什么时候对着讲义，我都了然于胸。再后来，我索性自任导演。一边讲课，一边指挥调度摄像机。导演可以坐在外面的监控间休息去了。一个下午四个小时，我能够录好三节课，几乎不停机。由于电视中专的学生大多数是成年人，在当时还没有非常完善的面向成年人的教材。我就一边上课，一边编写教材和练习题。忙的还不仅仅是这些，每个周末我还要给各地的辅导老师上课。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更谈不上假期了。辛苦的付出终于赢得了丰厚的回报。节目播出后，好评如潮。在学校

做的调查中，对数学课的评价是最好的。全国各地的很多电视台都在转播。那时，我走在街上，经常会有陌生人热情地喊我的名字。无论是在上班的路上，还是在拥挤的公交车里，经常会有人挤到我的面前。有的惊喜地说：“唐老师，我认识你！我是你的学生哎！唐老师，你的课讲得真好！上你的课我真的老开心哎！”有的则是来探讨请教的同行：“唐老师，我从电视里一直听你的课。你的教学侧重数学思维的培养和训练，对我很有启发。但我有一个地方不太懂，想向你请教……”看到那么多已过而立之年的人脸上露出孩子气的笑容；看到那么多的青年教师受到了我教学思想的启发，也在不断地思考，并且开始实践，我感到由衷 的欣慰。令人难忘的是我到承德开会时发生的那件事。1987 年，我和学校里的几位同事到承德开会。在入住宾馆时，发生了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我当时和其他人等在宾馆的院子里，一边闲聊，一边等着办手续的人回来。可是过了很久，也不见那位办手续的同事出来。另外几位有些焦躁：“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就是填表格，拿钥匙牌能有什么问题！”“我还是去看看吧。你们再等一下。”我说完，就走进了宾馆大厅。刚一迈进大堂，就听见了争吵的声音。我加快了脚步。我的那位同事正不知因为什么事和宾馆的服务员吵得面红耳赤。“发生了什么事？”我问。“唐校长，我们几个人约好挨着住的，他们偏要把我们分开，说是挨着的房间都已经预定出去了，安排不了！我说调换一下嘛，怎么会安排不了？”我的同事有些激动。“有什么要求好好商

量，吵又不能解决问题……”“你是唐老师！”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服务台后边刚才还气呼呼的服务员突然兴奋地叫起来！我吃了一惊，“你怎么认识我？”可万分兴奋的她根本就无意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向大堂里忙碌的其他服务员招呼着：“你们快来看呀，唐老师！就是电视上教数学的唐老师！”还没等我完全清醒过来，我的身边已经围过了七八个人。他们争着和我握手：“唐老师，你好！”“你好，唐老师！”“唐老师，我们都是你的学生。要没有你，我们还拿不到中专文凭呢！”“是啊，真是谢谢你了，唐老师！”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大堂里一下欢腾起来！“真没想到，你到我们承德来了！”“欢迎你啊，唐老师！”“唐老师，你可是我们的贵客，一定要特殊招待！”还没等我开口，刚才负责入住登记的那位服务员就先爽快地说：“唐老师，给你钥匙牌，挨着的房间。谁的问题不解决，你的问题也得解决！这可是老天爷给了我们一个感谢你的机会！如果刚才是你直接来，也就根本没有这事了！”其他人都笑了。我的那位同事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愣在那里好一会儿，回不过神儿来。电视中专的教程在上海市一播就是十年。十年的时间里，我有多少学生，连我自己都无法估计。但我知道，十年里，这不停息的电波一定传到了成千上万的家庭，帮助成千上万的人实现了理想。在此之前和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的数学思维教学法在上海，乃至全国，开始广为流传，很多人慕名前来向我讨教。我的教学思想借助于先进的技术，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实现了最大的价值。做一个好教师的目标，我实现了。在我从事教学活动二十年后，这个

成功如期而至。我庆幸当初自己选择的做一个好教师的奋斗目标，我沿着这个理想奋力攀登，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回忆起来，我的想法是如此的单纯，我就只有一个目标，做一个出色的教师，我选择了自己对好教师的理解，并努力将它变成现实。在今天看来我的做法似乎有些先知先觉的味道。其实，当时完全出于一个极其简单的愿望，只管追求，不图回报。今天看来，当时有很多的想法和做法都是匪夷所思的，好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方夜谈的传说。我想，正是这些傻乎乎的行为，让我摆脱了俗气，进入了一种超然的境界。这也许是在当时特定的时空背景下才可能产生的事情，对今天的年轻教师有一种怎样的启迪，我不得而知。但是我可以大声地说，我无怨无悔。我认为，我今天做校长能够被大家所认可，我的许多素养都来自于我最初选定的做一个好教师的目标，并且努力地践行。假如我有某种做校长的素质，都是一个好教师素养的自然延伸，决不可能是刻意所为。这也算是追求一个好教师目标的一种自然回报。

三、校长需要专门素养 06-10-05

对教师而言，能不能被提拔为校长，并不存在个人选择的问题，这往往是群众推举与领导决策的结果，任校长前的准备，也并不是单纯的培训就能完成的。教管系毕业的学生，大部分并未担任校长，现

任校长中的许多人也并未经过教育管理的系统训练，谁可以当校长，似乎只是一个实际问题，至少以目前的理论还无法解释清楚，于是校长需不需要专门素养，就成了一个见仁见智的话题。对校长工作的评价，已经有了多套评价体系，涉及到许多指标，从校长的教育思想、办学理念，到学校的课程设置、教育教学工作的开展，到管理能力与管理实绩，到校长的个人素养等等，但所有这些都是对现存事实的客观评价，是对学校发展的过程评价与结果评价。如果我们把考察集中到作为个人的校长身上，他的教育思想是怎样形成的，办学理念是怎样产生的，课程设置与教育教学的重点为什么是这样而不是别的，为什么管理水平处在这一高度，个人素养又是怎样修炼而来的等等，答案确实是五花八门的，也就是说形成校长个性特征的通道不是唯一的，校长个人思想与素养的差异也是十分明显的。什么是成功校长的标志？可以容易地列出许多答案，如所任职的学校越办越好，得到各方面的公认，校长本人获得一长串的荣誉称号，受到行政部门的褒奖，校长本人是有相当高的知名度，……。但是教育是明天的事业，今天所肯定的这一切，是否能够让你的学生们用几十年后的表现与实绩来作出证明呢!校长素养的高下，办学水准的优劣，不少是需要由明天作出最后判断的。有一点是没有异议的，那就是并不是每位教师都能够当校长，没有相当高的素养绝对不可能成为好校长。客观现实告诉我们：校长需要专门素养，我们可以列出一些必备的

核心素养，但我们无法列出成为好校长的充分条件集。好校长的个人素养，可以有极大的不同，这正是我国有那么多不同类型的好学校的一个原因，因为它才可能使众多学校教育百花齐放，争奇斗艳。校长素养是他终身积累的结果，他的学生生涯、教师生涯的积累，使他有可能成为校长，校长的经历与体验更使他有可能成为好校长。校长需要培养，但培养并不一定使某人成为好校长，好校长是他符合社会发展的先进思想物化为成功办学实践的结果，是个人的主观努力与客观的发展需要相一致的产物，是他的人格魅力为广大师生接受个体与群体形成巨大合力的衍生，是充分准备下的必然与偶然的统一。本节所叙述的那些内容，有些属于校长的核心素养之列，应是每位校长之必备，如人格完善、道德健全的要求，校长一定要是一个人格完善、道德健全的人，有德无才的是庸人，而有才无德的往往会成为恶人。只有人格完善，才能真正地树立威信，使师生信服。如锐意改革，不断开拓。最近这几年，在衡量一位领导者的业绩时，出现了一个新词：无作为。我想这个词用到校长的身上也是适合的。这意味着原本被奉为真理的“不求无功，但求无过”的想法已经过时了。作为领导者，固步自封，吃老本怎么行呢？工作也像逆水行舟，是不进则退。不锐意改革就没有创新，不开拓进取就会退步和落后。有些只是我个人经历的一种展开，如业务素养过硬，校长的业务水平如能让下属钦佩，那么其它的很多问题就容易解决。如是某个学科教学的内行与专家，校长对教学工作就有了更多的发言权，对其它

学科教学的指导，就存在着切中要害的可能性。对于重点校与示范校而言，这一点可能是十分重要的，但确实也有不少并不以业务素养过硬而著称的好校长。又如洞察果断，有的校长是以敏锐的洞察和果断的决策见长，有的以集思广益和博采众长取胜，或刚或柔，都可以达到很高的层次与境界。与核心素养相匹配的特殊素养可以有多种组合，不同学校氛围下成长的校长也必然会有不同的风格，重要的是校长要有专门的素养，适应时代发展需要，适应学校实际情况，充分体现个性的专门素养。

>>>1.无憾的告别——业务精湛 06-13-05

在学校管理领域，因“成为名师”而提拔为校长的案例为数不少，其中不乏成功之举，也有失败之鉴。为什么有些名师成为校长后，不但在教学业务上有所发展，而且在学校管理上也能建树？为什么有些名师成为校长后，却不能驾驭学校发展的全局？名师的教学业务到底为其成为一名好校长能起哪些作用？这些问题，似乎留有许多思考的空间。1984 年 4 月的一天上午，时为晋元中学数学教师的我，像往常一样准时来到了学校。不久，校长陪着一个领导模样的陌生人走进了我的办公室。来人正是普陀区区长何全刚。他说经常听教育局局长说起我的名字。自从1978 年教育拨乱反正以后到 1984 年这些年里，我以极大的热情

投入到教育工作中，所带的几届文科班和理科班的数学成绩都比较突出，不仅在晋元中学，而且在普陀区甚至上海市的教育圈内里小有名气。并且将自己对数学教学和对学校教育发展的思考整理成论文，有幸常被一些专业杂志录用；论文也频频获上海市等第奖。也许正是这些，普陀区的领导开始关注我。何区长专程来看我的消息不胫而走，同事们也都预言我会很快被提拔。果然，两个月后，我被调任曹杨二中副校长。我当时年仅 42 岁，又不是党员，甚至连一天教务主任都没做过，就直接从教师提拔为一所市重点中学的副校长。如此破格提拔年轻教师，在还习惯于论资排辈的 20 世纪 80 年代的确异乎寻常；即便在今天来看，也是非常之举。有的同事跟我开玩笑说：“老唐，你从区重点的数学组教研副组长到市重点的教学副校长，整整连升五级啊！”调任曹杨二中副校长后，我的主要任务就是抓教学管理。当时的曹杨二中虽说是普陀区的市级重点中学，但它的理科成绩却并不好。我有一点担心。我对自己的业务是非常自信的，但根本没有行政工作的经验。虽然以前对教学管理有过一些宏观的思考，可是具体该怎么做却不是很清楚。再者，我深知任何一个机体都会有排他性，更何况我一个区重点的老师突然跑到市重点任副校长，一定会面对相当大的阻力。担心归担心，但我还是有信心的。我有一个“怪”脾气，越是有挑战性的工作，我就越想跨越。是年 7 月，我来到曹杨二中。从曹杨二中毕业又在这里工作了 20 多

年的老书记在迎接我时只说了两句话：“欢迎你到曹杨二中来。学校教学质量的提升就看你的了，数学学科的翻身就看你的了。”我从这两句话中感受到了沉甸甸的责任。打铁还须自身硬。我选择了数学作为提高教学质量的突破口。开学初，我任教了一个数学成绩最差的班，并欢迎大家随时听我的课。尽管在此之前，我的“数学思维教学法”在晋元中学的教师中获得了认可，但到了这里需要重新证明。几节课下来，几位年轻的教师干脆抄走了我的课表，盯住了我听课。我所教的这个班的数学成绩上升得很快。在赢得第一回合的过程中，我认识到需要进一步探索数学教学规律，提高学校整体数学教学水平。于是又开始了第二个回合的准备：寻找制约曹杨二中数学教学质量的瓶颈？我发现曹杨二中数学教学的方式并不科学。数学组里的老师不是包班教学，而是分科教学：教代数的一直教代数，教几何的一直教几何。这种教学方式既不容易体现个人的教学成绩，也不利于教师从整体上把握数学教学，老师们的积极性没有被调动起来。要想提高数学成绩，一定得改变这种模式。但是，仅凭我在教学上打开的局面是不够的，还得辅之于合适的策略才有可能成功。我当然知道对我这么一个初来乍到的人来说，要想做成这件事一定是非常困难的。于是，我推开了老书记的门，寻求更有力的支持。“书记，我来了有一段日子了。其实，我觉得我们的数学组还是很有实力的，教学能力很强，很有潜力可挖。成绩之所以上不去，根本原因可能不在教师的素质和学科功底上。”

“你感觉原因在哪里？在这方面你是内行，就直说好了。”我把当时曹杨二中数学教学中的分科教学方式进行了具体的分析。分科教学，教代数的一直教代数，教几何的一直教几何，老师不动，学生流动。好处是教师对自己的教学内容已经非常熟悉了，经验比较多。这种方式最根本的问题，就是老师教得好坏无所谓，无法体现出任课教师的成绩或责任。老师们既没有压力也没有动力，自然就不会百分之一百地投入。我把分科教学变成包班教学的教学改革设想和盘托出。“说吧，需要我做什么？”老书记一句话道出了我的来意。“我知道这件事做起来会很难，事实上没有一项改革会是顺利的。当人们习惯了一种生活时，无论这种生活本身好坏与否，都不愿改变。我想我一定会受到很大的阻力，尤其是来自老教师的阻力。因此，很想得到你的大力支持!“

“放手干吧，我支持你！”在争取到了书记的支持后，我对数学组的改革开始了。果不其然，我的方案遭到了包括组长在内的很多人的反对。但我就是横下一条心，硬是顶着种种压力，完成了数学组的这次重大调整。这样一来，每个教师的责任和成绩都一清二楚，在压力和动力并存的情况下，教师的积极性被充分调动起来，数学成绩也一年上一个台阶。此时我又开始了教学改革第三个回合的准备。我非常清楚，仅仅靠一门学科成绩的提升是不可能提升学校整体教学水平的。但我想既然在数学教学上，通过自己的努力、通过把握数

学教学规律就能很好地提高教学成绩，其他学科教学成绩的提高何尝不是怎样呢？于是我开始思考将数学教学成绩提升的经验迁移到其他学科教学的探索，并努力探索怎样的教学才能提高学生的基础素养，才能符合教学规律；同时思考应通过怎样的教学才能培养学生为时代发展需要的基础素养，让教学与学生发展的需要、时代发展的需要紧密相连。通过四年的实践，三个回合的探索，曹杨二中的数学成绩得到了显著的提升，在 1988 年的会考中，曹杨二中的数学成绩名列全市第一；整体教学质量也得到了较大的提高，使曹杨二中的教学成绩一跃而进入了上海市前十名的行列。在抓好数学教学与各科教学改革的同时，我还在不断思考与学生发展、学校发展的教育教学思想应该怎样树立，教学管理究竟可以从哪些方面来促进教师教学的积极性，教学改革的深入进行需要学校提供哪些有力的支撑，学校长久发展的动力何在等问题，让我对教学改革的思考视角摆脱“就教学论教学”的狭小圈子，而是从宏观的角度来考虑教学的发展和教师的发展、学生的发展。1988 年，上级又任命我为曹杨二中的校长，从此我开始了新的征程。1 年后，也就是在 1989 年初，我又被任命为上海中学校长。从我短短几年间职务连连升迁的过程中可以看出，一个好校长首先必须是一个好教师，而且要具备扎实的教学基本功和教学管理能力。教学业务功底深厚不只是学科教学知识的丰富，而在于学科知识的不断更新，学科教学能力的不断提高，学科教学经验的不断反思，

学科教学研究的不断深入，其中最为关键的是把握学科教学规律，而且教学规律的运用着眼于学生的将来发展，着眼于时代发展的需要。只有如此，才能真正提高教学质量。教学业务功底的深厚是做好校长的一种准备。如果一名好教师对学科教学的执著探索精神与感悟只局限在本学科的发展上，他只能成为一名好教师。如果一名好教师能较好地将自身学科教学的探索与感悟，迁移到其他学科教学的管理上，并努力探索对其他学科的普适性与特适性结合的教学策略，就有了推进整个学校教学改革的底蕴，但不一定成为一名好校长，充其量只能当好一名主管教学的副校长。如果他既能将自身对学科教学的探索与感悟迁移到对整个教学的管理，又能将这种感悟与先进的教育思想融合，去思考学校各个领域的管理方略，并将时代发展、学生发展、教师发展、学校发展的需要合为一体，他就有可能成为一名好校长。

>>>2.受命于危难之际——人格完善 06-14-05

1988 年底，上海市教育局领导约我面谈，希望我出任上海中学校长。上海中学可不是一般的学校啊，而是一所有着一百多年历史，占地三百余亩的名校，也是上海市唯一一所以上海这座城市名命名的中学，我能担此重任吗？当时的上中，可以说正处于发展的低谷。由于学校面积大，学校自身发展的资金又十分有限，建筑长年失修，设施老化；加上那几年学

校高考成绩不理想、教职工经济收入欠佳，学校人心有些涣散，怎样才能重振上中雄风呢？要使百年上中重振雄姿，恢复青春与活力，我能做到吗？再说，上海中学毕竟是藏龙卧虎之地，我能胜任吗？有同事劝我：曹杨二中只不过是准棚户区内的中学，而上海中学尽管处于低谷，但毕竟是历史名校，你能胜任吗？几天激烈的思想碰撞，我清楚地意识到，与自己驾轻就熟的曹杨二中相比，到上中去任职面临的困难重重，但上中有悠久的历史、良好的师资和优秀的生源，其提供的发展舞台也更为宽广。如果真能带领上中走出低谷，努力地去面对挑战，使百年老校重新焕发出生命活力，这正是一次追求人格自我完善与超越的机遇!

可是我人还没到上中，就已经领教了上中学子的厉害了。一个星期五的下午，其实我还在曹杨二中任职，我刚刚主持完行政会议，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请进！”我的话音还没落，门就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位不速之客，“你就是唐校长吗？我是上海中学学生会主席，我们可以谈谈吗？”上中的学生？我的心里不禁暗暗吃了一惊，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眼前的孩子看上去精明干练，落落大方，我能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和眼神里感觉到非常明显的疑虑。“到底是上中的学生，果然与众不同，有胆魄！”我心里暗暗地赞叹。“听说你要到我们上中当校长，我今天来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我们上

中的校长历来都是从上中毕业的，都是上中培养出来的，你将是上中复校后第一个不是从上中毕业的校长。对此，你怎么看？”我听出了他话中的弦外之音，笑道：“你学过生物吧？知道进化论吧？”他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我要说什么，等着我说下去。“按照进化论的理论，近亲繁殖是不行的。老上中回母校工作，从感情的角度说当然好，但外面的新鲜血液和新的思想也就很难流进上中这所百年老校，你觉得这对上中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停了下来，看着他。他沉默着，思考着我的问题。“据我所知，国外很多著名的大学要求毕业生一定要到外面工作后，才能回母校任教。我想我到上中，也许对上中来说是一件好事，上中的前景可能会更好。对此，你怎么看？”我幽默地用他的话来反问他。他笑了，脸上的愁容渐渐消解，回答道：“对不起，我今天来得很不礼貌。现在学校里都在议论你，我也知道很多老师都在打听关于你的消息，同学们就委派我来面对面地与你谈一下。我回去要告诉他们，我对要上任的新校长很满意。唐校长，我们在上中等你。”我从窗口看着他小小的身影走出了曹杨二中的校门，心里已经知道在前面等着我的会是什么了。至今我还记得刚进上中的情形。眼前的上中让我吃了一惊！龙门楼由于年久失修而破败不堪，外墙上的涂料已经开始剥落了；校园里几乎没有一条像样的道路，偌大的校园里杂草丛生，野猫出没；家属区和教学区连在一起，在通往操场的路两边满是教师们自家的菜地；操场的地势比较低，听陪同的老师介绍一到雨天，附近河里的水就

会灌进来，甚至经常能在操场上发现死鱼。陪我来校的上海市教育局的领导拍拍我的肩说，“我们把这副担子交给你了！我们知道一定很难，但我们相信你一定能行！”当天，我召开了第一次中层干部会议。在会上，我陈述了我的三字用人原则——诚、信、断。即“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和敢于决断。如果是我决策上的错误，我个人将承担所有的责任，引咎辞职；我希望所有的中层干部也能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和我一道，振兴上中。当我把话说完，不少人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我。第二天，我在教师座谈会上，领教了上中教师的厉害。座谈会很冷场，很多人看我的目光都怪怪的，看到大家不开口发表意见，我说道：“既然大家都不肯说，那还是我先说说吧。的确，我不是老上中，我是从外面调进来的，但我知道要想办好上中，一定要依靠上中人。”我的话音还没落，一位老师就“更正”说：“我们上中是百年名校，一直都办得不错，所以无所谓‘要想办好’。至于你能在这里干多久，我们拭目以待。”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紧张，每个人都注视着我的反应。我微微笑了一下，依然用很平和的语调说：“你真的这样想吗？在座的所有老师都认为上中一直很好吗？”我提高了声音问，没有人回答，有些人低下了头。“的确，上中有过一段时间的辉煌，我们很清楚；但上中现在怎么样，我们也很清楚。即使现在上中发展还行，难道不需要进一步发展吗？”“上中现在面临着许多问题，这是事实。回避现实对学校发展来说，

没有好处，关键要解剖问题，解决问题。至于我能在这里做多久——” 没有人出声，我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就用刚才那位老师说的，我们拭目以待吧！”在后来岁月里，我和上中的教职员工一起努力奋斗，无论多大的困难，我都有信心我们一定能闯过去！尽管刚开始工作时遇到许多不理解，我也坚持不推测、不猜想、不打击报复，而是耐心地做好工作，依然为办学而奔波。正是我的自信和坦荡，为我赢得了很多怀疑者和观察者的信任和尊重。在这种情况下，我自身的人格得到了最大的锤炼：敢担责任，宽容而不退缩。正因为如此，我也赢得了上中师生的心。对于好校长来说，光有教学业务的精湛还远远不够，还必须但不断追求人格的完善，善于团结和带领全校师生迎难而上，向新的高峰不断攀登，这些，都是一个好校长所必须具备的。

>>>4.上中?哈佛——开拓有方 06-16-05

当上中走上良性发展的时候，我意识到上中要真正焕发出活力，学校发展应有战略性改变，从以内部改革为核心转向以外部拓展为导向。我提出了“让上中了解世界，让世界了解上中”的基本框架构想，得到了学校成员的认可。于是，上海中学加强了与美国、德国以及中国香港等国家与地区的联系。与中国香港的一些国际学校、德国汉堡的多所中学、美国圣•安德鲁学校等建立了对口交流关系。现在看来，

与境外学校建立联系并非难事，但在 20 世纪 80 年代末，国内正值经济与政治动荡的时候，要开展与境外学校的交流，需要勇气与智慧，更需要开拓精神。话，还要从 1989 年说起。1989 年的春夏之交，我们的国家和政府都经受了一次严峻的考验。虽然风波很快就过去了，但这次风波对我国的影响，尤其是在国际事务方面的影响极大。由于种种原因，当时国际社会对我国是一片谴责声，纷纷把矛头指向了我们的民主制度和人权问题，我国的对外交流面临不小的考验，中断了很多项目。1989 年之前两三年最热门的话题“西方思潮”，在当时却仿佛洪水猛兽一般，令人们谈之色变，避之不及；更多的人索性三缄其口。就在这种情况下，1989 年10 月，我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遇到了当时正在上海市国际交流协会工作的上中老校友刘先生。刘先生身处的工作环境对这种变化体会得格外深刻，他忧心忡忡地说：“老唐，以前我这里忙得恨不得一个人变成三个人，可是现在，闲得心里发慌。我总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也是不正常的。打开国门，对外交流，是一定要做下去的，总不能因噎废食啊！可现在，很多做领导的都害怕这个事有政治风险，都不肯做。真让人担心啊！”“是啊，我也常这样想。老刘，我有一个想法，你看看有可行性没有。”于是把我的一个想法谈了出来，可以借鉴我国为了跟美国恢复正常的外交关系、采取乒乓外交的迂回战术的经验，通过国外民间的教育组织，加强中学之间学生的交流。通过这种方式，让国际社会了

解我们中国，同时也能给我们的学生带来非常实际的好处。这其中其实也隐藏着我的另一个想法：让上中更好地了解世界，向世界学习好的东西；并把上中好的东西传播到世界。两个人一拍即合，一个日后持续了十年的计划就在这一瞬间决定了！偶然中的必然。是年 12 月，我们拟定的交流项目计划就上报到了上海市政府外事办公室办。市外办的一些同志好心地提醒我们现在做这个事情是要承担政治风险的，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等风头过去了再说。但看到我们坚决的态度，他们被说服了，我拿到了批文。对方是美国哈佛大学所属的 WORLD TEACH（世界教育）组织。1990 年 7 月，首届“上中—哈佛”夏令营在上海中学开营了。美方组织了近 20 名哈佛大学的学生来到中国，在为期六周的时间里分别为我校高一和高二的学生办两期语言培训班。授课方式是一位美国大学生带六名上中学生分专题进行讲座，然后组织讨论。参加培训的学生的口语交际能力在短期内都有了突飞猛进。初战告捷，令人鼓舞。更让人欣喜的是，我们还了解到这种活动的其他方面的价值，坚定了我们继续办下去的决心。很多美国大学生在此之前不但没有来过中国，而且对中国的了解和认识都停留在晚清时代，此次中国之行对他们来说也很有意义。很多人在临离开时都会不约而同地选择中国的国旗作为礼物带给家人和朋友。接踵而来发生了一件更加出乎意料的事。1993 年，在夏令营即将结束的时候，美方领队约翰找到了我：“唐，我知道你们正在筹备外

国人子女学校，我希望我能留下来任教。”如果说我听到这些话毫不惊讶，那是不真实的。除了惊讶，我更多的还是好奇：“我非常高兴能够听到你这样的请求，也非常欢迎你成为上中的一员，但我更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作出了这个选择呢？”“原因？”他沉吟了一下，“是我所看到的中国，我所了解的上中！在我没来之前，我对中国毫无了解，在我的印象中，这个国家一定贫穷、落后、闭塞、愚昧。但来了之后，我看到的中国完全不是那样，这是一个很古老又很有朝气的国家。还有上中，也跟我想象中的中国学校很不一样，这样的学校即使在美国，也是非常好的学校。我很喜欢这里。希望能够留下来，不走了。”“好啊！看来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代表上中欢迎你！”我说着站起身来，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走出办公室，我想：看来“上中—哈佛”夏令营，在取得了预期的成效——提高了上中学生的英语口语能力——之后，又为我们带来了意料之外的收获。回忆起筹办时的困难和艰辛，觉得格外值得！三天后的闭营式如期举行，约翰果然留了下来，成为上中国际部第一位外籍教师。他不但自己留了下来，之后，他把他在大学任教授的老父亲也带到了上中任教，为期半年。“上中—哈佛”夏令营从 1990 年一直办到 2000 年，在整整十年的时间里，哈佛大学共派出了 200 多名学生，而上中先后接受培训的

学生更是多达 2000 多人。十年的时间里，在约翰之后，先后有六七位夏令营美方成员都要求留下来在上中任教；一位随团而来的美国大学生的母亲不但留下任教，而且在回国后还为上中捐赠了数量可观的图书。而那些回到美国的人，则写了大量的文章介绍他们眼中的中国，打开了一扇让世界了解中国的窗口。在举办“上中—哈佛”夏令营的同时，我们还与美国、日本、德国、加拿大、中国香港等国家和地区的十余所名校建立了各种形式的合作关系。上中的师生也不断被应邀出国交流，出访美国、德国、瑞士、中国香港等国家与地区的教师近百位，学生几百人次。1999 年以来，本校有七名教师在联合国教科文亚太总部、IB 国际文凭组织、日本历史教育者协会、UNISCO 国际数学协会等多个机构，于美国、英国、日本、新加坡、泰国等地举办的各类国际会议上，用英语或日语发言18 次。通过交流，我们对国外教育趋势有了清晰的认识，这对于我们办好国际教育提供了有力的帮助，为我们挑战世界名校树立了方向；通过交流，世界许多国家也进一步了解了中国，了解了上中，为上中成为“世界知名”，并向“世界一流”迈进提供了坚强的后盾。从学校的对外交流来说，“媒介”和“设计”是成功的重要桥梁。我的体会是，学校管理的任何一个领域，任何一位决策者，都需要开拓精神，否则就会止步不前。同时，单单有了精神还不够，更需要方法。正如鲁迅先生所说：“我并不赞美那些赤膊上阵的勇士，虽精神可嘉，但也太没有方法了一些。”仅凭勇气和精神，毫不考虑方法，

可能就会步入误区。

四、中国校长活跃在国际舞台 06-20-05

在上中不断发展、开始走出国门的过程中，在一次次频繁地对外交流后，我总在思考一个问题：中国的教育在国际舞台上应该处于一个怎样的位置，究竟应该发挥什么作用？我们与世界一流的差距在哪里？我们现在做了什么，能不能做得更好？我想，要有新的作为，就必须有国际视野，否则，很难看清楚中国教育究竟处在一个怎样的位置。可以说，这是上中试图走向世界的直接动因。上中作为一所全国一流的学校，今后的路怎么走？我选择了挑战世界一流。挑战世界一流是否意味着放弃我国教育的优势呢？我国的教育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传统，即使用现在的标准来看，我国传统教育中的很多思想仍可以在当今教育中闪烁着光芒。这些教育思想不但是我国教育界的一笔财富，而且是世界教育界的一笔财富。今天的中国，作为一个有着十三亿人口的大国，作为一个经济正在飞速发展、政治正在不断革新、国力正在不断增强的最大发展中国家，我觉得我们应该在国际教育舞台上拥有自己的位置，要在世界范围有自己的声音。挑战世界一流，宣传教育优势，都需要校长认真掂量其可能性与必要性。挑战先要了解，而了解世界一流也是一个非常艰苦的过程。了

解世界一流，既要了解世界一流的群体特点（如从世界因特尔大赛中看到国内与国外教育评价系统的差异），进而看到世界一流教育发展的主要脉搏；又要从一个个世界名校中看到他们的优势与局限性，把握世界名校的个体特征。通过了解，可以清醒地认识到我们挑战世界一流的差距在哪里，优势在哪里，然后走一条共性与个性结合的发展之路。在这里我所陈述的更多地是如何通过自己的努力在国际舞台上了解世界一流，把握主流教育的发展方向，至于如何挑战世界名校，我将在后面的章节中具体展开。我国基础教育有着自身的长处，如注重均衡化、关注学生全面素养的发展、形成学生扎实的基础知识与基本技能等，这点我们不能否认。我们经常可以听到这样的感慨：中国有一流的基础教育，基础教育不比别人差，但高等教育远不如国外。这句话不一定正确，但至少隐藏着对基础教育某些方面的肯定。这些肯定有些是国内政治影响与文化传统的延伸，有些是与世界主流教育相吻合的反映；有些被国际社会所接受；有些被国际社会所批判。无论如何，我们在学校发展中努力追求国际性的同时，一定不要忘记传承民族性，并且有意识地在国际交流中宣传民族性。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对国外的了解远比国外对我们的了解多，无论是教育方面还是政治、经济方面。国外许多人士对中国的教育（当然也有政治、经济等方面的）存在着许多误解与偏见，这需要我们去澄清，用事实与实力说话，努力推进我们在国际教育舞台占有一席之地，拥有一定的发言权。

而要真正达到这一点，存在的阻力是很大的，至少要解决两个问题：一是语言问题。由于世界通用的是英语语系，而不是汉语语系，在国际交流中英语运用远比汉语普遍，因特网上的信息大多也是英语的，带来了我们在交流中的障碍。这就需要我们在学校教育中努力加强双语教育，无论是从学习国外先进经验的角度还是宣传我们优势的角度，都是必要的。二是表达体系的问题。在许多国际交流中，有时并不是语言交流方面存在着障碍，而是在我们的思维方式与行为方式与国外有很大的区别，影响了交流的广度与深度。从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马拉松式”谈判过程中以及 WTO 教育方面服务条款的规定中，可以鲜明地反映这一点。如果这两个方面得不到解决的话，我们就很难真正进入国际舞台，拥有自己的发言权。本着探求“挑战世界一流，宣传教育优势”之可能性与必要性的思想，我尽可能地争取参加国际学术会议，加入国际性的教育组织，并在会议和组织中发表自己的看法。我曾先后应世界文凭组织的邀请，作为中国唯一的一名代表赴英国参加该组织的世界性数学会议，并用英语作了关于《上海数学课程改革进展》的报告；应国际数学委员会的邀请，在“21 世纪几何教学展望研讨会”上作了《目前几何教学与 21 世纪几何教学可能之差异》的专题报告。因国际部办学成绩突出，我也曾被聘请为“国际文凭组织校长委员会委员”“亚太地区校长委员会委员”“亚太地区教育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当我不止一次地面对外籍人士对我国的误解时，我总要据理力争，努力树立祖国的正面形象；当我看到别人先进的思想或东西时，我总要认

真地反思——我们究竟忽视了什么？欠缺在哪里？怎么样才能让别人的长处为我所用？在国际交流中，在反思与比较中不断提高我们的教育质量。

>>>1.舌战华盛顿——树立形象 06-21-05

在多年的对外交流过程中，我深深地体会到：当走出国门后，每一个中国人就代表着中国的形象，外国人是通过每一个中国人来了解中国的。正因如此，我们每一个有机会走出国门的人，不仅说每一句话、做每一件事时要三思而行，不能令我们的祖国蒙羞，更要据理力争，维护国格，在国际世界树立崭新的中国形象。当然，仅仅靠满腔的爱国热情是远远不够的，必须知己知彼，你才能做到底气十足，从而百战不殆。在十多年的对外文化交流和教育交流的时间里，类似的事情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 1995 年出访华盛顿时发生的一幕。这次访问的内容多，时间显得特别紧，但是我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来展示中国人的形象。因为我知道我国教育的长处和短处，我国教育在世界的位置，所以我敢于展示。因为心中有底，我给了美国人不少的惊讶,也是因为展示也给我惹来了一点小小的“麻烦 ”。1995 年，美国的圣安德鲁学校邀请我和其他两位校领导赴美访问，

访问期间的费用由他们承担。美国人的高效率从日程表上就可见一斑。当天晚上要出席校方组织的欢迎会，第二天就要参加全校学生大会，听课、研讨、参观、座谈……一项紧接着一项，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欢迎会上，我就给了美国人一个小小的惊喜。在圣安德鲁学校校长致简短的欢迎词后，我也站起身来，端起酒杯，直接用英语向美方的邀请和招待表示感谢，同时表明我方对此次交流所给予的希望。我刚开始说话，就发现会场上很多美国人面带惊异的表情窃窃私语。可能是因为他们已经看惯了带着翻译的中国人，没有想到我能如此自如地运用英语吧！果然，我的致辞结束后，刚刚坐下，身边的美方校长就笑着说：“唐先生，我的同事们都在夸奖你的英语好呢！” 一位学校董事十分有把握地说：“唐校长，你一定到我们国家留学过。”我笑了：“没有，我就在中国本土读的大学。”“那你是不是有什么亲属在美国？或者是其他的英语国家？”另一个人问道。当他们了解到我的英语完全是在中国本土自学时，众人都惊叹不已。与其说是对我的夸奖，毋宁说是对中国教育的惊讶。上午听完课进行研讨评课时，我指出授课教师的思路可以进行拓展，并提出了具体的改进措施。我的意见比授课教师的执教水平略高一筹，那位教师连同陪同参观的人都非常惊讶，他们没有想到我是数学教学上的行家。他们可能认为中国的教育考察人员是不懂教学，只能俯首仰视美国教育的。看来，这样的偏见不仅存在于意识形态领域，还

波及到方方面面。评课后，我们在校方的引导下参观了摆放着琳琅满目的乐器的音乐教室。校方介绍说，学生们是根据自己的兴趣来选择学习乐器的。陪同的助理有几分炫耀地说：“在我们美国，很多孩子都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乐器的。音乐教育一直都很受我们的重视，大部分美国人都能熟练地演奏一到两种乐器。”我笑着说：“我们国家也是一样，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嘛！”我注意到美国人的脸上露出客气的不信任的笑容，就说：“正巧大家也走得累了，我来让大家放松一下吧！”说完，我径直走向钢琴，弹了一曲。优美的旋律使那位助理毫不掩饰自己的赞叹和惊讶：“唐，没想到，你这么多才多艺！你实在是给了我们太多的惊喜和意外！”后来，听我们的副校长说，当时美国人脸上的表情是非常富有戏剧性的。在两天之内，我给了美国人太多的，与他们想象中的中国人反差太大，美国人对中国教育的误解和偏见，在这一刻都显示了出来。他们可能只是听到或看到美国媒体带有倾向性的宣传和报道，或者认为中国是一个落后的国家，教育也是落后的。看来，中国教育要与世界教育对话的路还很长，首先就要让别人认识和认可你。这是我的深切体会。所以只要有机会，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办法为中国树立良好的正面形象，为中国教育走向世界尽力。给美国人的意外也给我惹来了“麻烦”。不过这个麻烦正好给我又一次树立中国形象的极好机会。也许是因为我不同寻常的表现引起了美方的重视，就在我们临近离

开华盛顿之前，突然意外地接到了圣安德鲁学校董事会的邀请，去参加他们的家庭宴会——这是美国人对来访者的最高礼遇。这原本是一种非常友好的表示，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次家宴上，有一场舌战正在等着我。我刚刚出现在宴会上，圣安德鲁学校的校长就把一位陌生人介绍给我。“唐，这位是克林顿总统的经济顾问，他可是我们董事会里的大人物。他对你、对中国都很感兴趣，想跟你谈谈，我就不打扰了。”说完，校长就礼貌地走开了。我主动跟他握了握手，却从他的手上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热情，他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十足的优越感。我意识到这恐怕不会是一次愉快的谈话。我们离开喧闹的客厅，坐在安静的阳台上。谈话一开始，他就针对一些敏感话题——比如 1989 年天安门事件、我国的人权现状、民主制度、计划生育制度——进行抨击。他的想法和我们是完全相左的，而且充满了对中国的误解和怀疑。“坦率地说，我对贵国的计划生育政策非常不理解，这个政策本身就是蔑视人权的一种表现。”“我想理解这个政策很容易，那就是要首先了解中国的国情。在中国发展的众多阻碍中，人口多、家底薄是最突出的一个。我们的国民生产总值一旦平均到每个人头上，就少得可怜。在还没有解决温饱的情况下，人口数量增加，那意味着什么？很多人会因为物质的短缺而生活在贫困线以下。在人的各种权利中，有什么比生命的权利更重要吗？没有生命就没有一切，人能够享受到的权利都是在这个基础之

上的。我认为，我们的计划生育政策恰好是维护人权的！我想，人口学专家会同意我的意见的。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单纯的人权问题，跟经济学也有关系。我们中国早在几百年前，就有了探讨人口增长和经济发展关系的人口学专著，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送给你一本。”“那么，唐先生，你对中国目前的人权现状又怎么解释呢？根据我们的调查，在中国有很多法令方面的条款在制定时就是违反了人权原则的。”我笑了：“至于这点，太好解释了。顾问先生，现在我在美国，你们可以用这么豪华的家宴来宴请我；可是如果你到中国去，我做不到。因为我没有这么大的房子，也没有能力来准备这么豪华的宴会。这当然并不能说明我不诚恳、不热情，而在于我还不够富有。这跟你刚才问的是同一个道理。中国目前是发展中国家，而美国已经是发达国家了。用美国的社会规则来要求中国是不科学的，因为生活富有的人的追求跟生活在贫困中的人的要求是不同的。马斯洛不是把人的需要分成若干个层次吗？物质需要是最低层次的需要，只有当物质需要能基本满足后，才能去追求更高的精神需要。我们中国现在做的是怎样去满足人民的物质需求，这就决定了我们两国的社会文明程度的不同。在中国，在很多人连最基本的交通规则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制度要求跟美国一定是不同的！”对他提出的问题，我都有理有据地予以回答，对有些问题我是据理力争或反驳。我们的交谈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他站起来，用力地握着我的手说：“唐，虽然你说的我还没有完全理解，但我会去

重新认识的，你是我所见过的最优秀的中国男子，你是那么热爱你的祖国！能培养出你这样的人，你的国家一定也很了不起！”我想每一个经常从事对外交流的人，可能都会或多或少地感受到西方世界对中国的误解。但是这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们自己要有正确的定位和清醒的认识，我们不能不加分析地用别人的长处来比我们的短处而妄自菲薄。外国的月亮不比中国的圆，如果看起来更圆，那是你站的位置造成了某种偏差。这不是狭隘的民族主义，而是一种应有的国际视野。

>>>2.西西里岛上的灯光——宣传优势 06-22-05

我国基础教育的很多方面在国际上都很有优势，尤其是自然科学的基础学科，教学质量在国际上是一流的。但是由于教育体制的不同，由于我们国家有太长时间缺乏与世界的交流，加上政治体制和意识形态方面的不同，我国的许多情况不被世界所了解，我们在教育上的一些优势往往不被世界了解。从与美国哈佛举办夏令营中的诸多接触中，让世界了解中国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更强了，我因为有比较多的机会出国学习和考察，在接触和交往中我也有意识地争取各种机会宣传中国的优势、宣传中国教育的优势。我想，自己能做的工作是相当有限的，但是我必须从一点一滴做起，让世界增加了解中国基

础教育的途径和方式。在接触了国际教育界之后，我就抓住一切机会，大力宣传我们的教学优势，让世界了解中国的教学和教育管理。1994 年 10 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意大利西西里岛的首府召开了“二十一世纪几何教育高级研讨会”，上海市教研室张老师和我组成的两人专家组代表中国出席会议。那是一次有 100 多人参加的全球性专家会议。张老师的学科功底自然是没话说，但是英语程度有些欠缺，会议上主要的交流和发言任务自然就落到了我的肩上。受到大会邀请做报告的都是一些世界顶级的数学家。会议安排了分组研讨的时间，我们参加的那个研讨组，是由一位来自加拿大的专家主讲的，他报告的主要内容是预测 21 世纪几何教学可能出现的新特点。他的发言激活了我的很多想法，我一边听，大脑一边做着高速运动，思考着他所讲的内容有什么不足或错误。当报告结束，掌声响起后，我举手要求发言。“来自中国的唐先生，你有什么补充吗？”大会主席非常客气地问。“是的。尊敬的大会主席、与会的各位代表，刚才的报告的确非常精彩，但报告中有些观点我并不赞同。根据我多年数学教学的经验和我所了解的中国目前几何教学的发展趋势，按照我的预测，在 21 世纪，几何教学会发展得更快，并且伴随着这种高速发展，会出现更多、更新的特点。我认为刚才加拿大专家所做的预测中，21 世纪的特征并不明显。”我的话音还没落，会场上就响起了一片议论声，有人赞同，有人不屑，有人怀疑。

“大家请安静，”大会主席不得不维持秩序，“唐先生，你的想法不但我本人很有兴趣，而且看来大家也都很有兴趣。既然如此，我们非常希望你能把你的想法阐述得更具体一些。如果可以，我邀请你明天上午就这个问题再做一次报告，时间 45分钟。你看，可以吗？”“好的。会议能给我这个机会，我非常荣幸！”我毫不迟疑地同意了。可是，当时已经是下午了，而明天一早就要做报告，时间确实是太紧张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们要查找资料，还要在资料的基础上进行提炼、设想，预测可能出现的变化，而且还要制作辅助报告的幻灯片……所有的这些工作量已经非常大了，更何况还有最关键的——长达 45分钟的报告要直接用英语来讲。18：00，当天的会议安排结束，在赶回酒店的路上，我们就开始酝酿。“看来，我们国内在几何教学上是远远领先的！”张老师兴奋地说，“这一点，应该让世界了解！我们是有相当的实力的！”“老张，回去我们好好想一想明天报告的提纲，刚才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但还不完善！这个报告一定要作得精彩、漂亮！而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们的时间不多啊！”“是啊，老唐，我真佩服你的反应和胆量。你为我们国家赢得了一个发言的机会啊！你看这些天的会议，作报告的大都是欧美人，连亚洲人都很少！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短的时间，这么重的任务，的确有困难啊！我们回去就开工！”19：00，我们吃完了晚饭，回到酒店的房间立刻“开工”。

22：00，资料整理工作结束。我们在讨论中互相补充，互相激发，互相提醒。渐渐地，报告的内容丰富起来，思路也越来越清晰。23：30，我们开始制作幻灯片。凌晨 2：00，幻灯片制作完成。也许是特别兴奋的缘故，我一点也不觉得困。我又开始把刚才准备好的报告大纲翻成英语。2：50，所有的准备工作完成。第二天 9：00，会议准时召开了。执行主席宣布：“现在我们有请中国的唐先生做报告。”我示意张老师可以开始了，会场上的投影仪亮了起来，大屏幕上出现了我们精心制作的幻灯片，我开始用流利的英语做报告。会场上格外安静，随着我声音的起伏很多人不停地点头，他们对我们展示的中国几何教育现状，以及世界几何教育在 21 世纪可能呈现之特点的推断，非常感兴趣，不时地记录着大屏幕上的各种数据。45分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最后，我向执行主席表示感谢：“非常感谢会议能给我这个机会介绍我们中国的几何教育情况，也非常感谢在座的每一位专家认真地聆听我们的设想。由于准备时间非常仓促，难免会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欢迎来自世界各地的专家和同行对我的报告提出批评指正。谢谢大家。”会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那些昨天还不屑、怀疑的人纷纷离开座位，走到我的身边，和我握手表示祝贺。“中国，了不起！”“唐先生，你让我对中国刮目相看。”“祝贺你，唐，太精彩了！”执行主席走到我的身边，一边邀请我合影留念，一边说：“唐，通过你，我看到了一个以前我从未想象

过的中国！”那位加拿大专家挤过来，紧紧地拥抱着我说：“唐，你的发言真的很精彩……”第二年五月，我接到了加拿大数学学会发给我的邀请函，邀请我参加加拿大数学年会。通过这一次努力，我对中国的教育更有了信心。我们中国的教育有自己的优势，只不过我们的优势科目没有被世界所了解，所以得不到别人的认同就不可避免了。我们不仅是学习别人的长处，而且要善于摆正自己的位置，否则学不到别人的“真经”。这样的事还有不少，我都采取积极的态度去面对，争取一切可能的机会。当然，我完全可以为自己的“不作为”找到很多的理由：一是我们参加会议并没有发言的任务；二是我争取发言是自找苦吃，完全可以选择“游山玩水兜一圈”的做法，既轻松又实惠。说爱国心也罢，说责任感也行，我作为上中校长，有必要为上中的教师和学生今后以积极的姿态参与国际交流带好这个头；作为中国校长，理应在国际舞台上宣传我们的优势，同时又积极吸取别人的长处。如果每一个中国的教育工作者都能保持这样的姿态，参与国际交流与竞争，我国教育走向世界的步伐就会更快、更扎实、更豪迈；如果每一个中国人都能保持这种姿态，我们的国家的发展就会更快、更扎实、更豪迈。

>>>3.日内瓦的中国声音——占有席位 06-23-05

消除别人的误解，纠正别人的偏见当然很重要，这是具有国际视野的重要方面。但能够在世界舞台上拥有自己的发言权，才是真正衡量我们国际地位的指标。随着走向世界的步子越来越大，我越发感受到在国际舞台上没有发言权的无奈。那意味着我们没有地位，无法维护自己的权利，无法为自己争取利益。要想改变这一切，一定要能够参与到国际教育组织的机构管理中去，为中国在国际教育的舞台上争得一席之地。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日益扩大的影响与日益增强的实力，终于得到了国际的认可。1997 年春天，盛开着白玉兰的上中园迎来了一位贵客。他就是国际文凭组织（IBO）亚太地区总监约翰•歌德班，他在亚洲工作了几十年，是个中国通。这次到上海来专程考察中国 IB 学校的发展情况。我先带着他参观了国际部，“唐，你们用四年的时间创造了一个奇迹！”他赞叹地说，脸上的表情却很严肃。我看他严肃的表情，知道他一定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说自己在亚洲生活工作了几十年，对亚洲的发展和潜力都十分清楚。尤其是这几年，中国发展得特别快，新成立的 IB 学校很多，未来的发展一定会更快。可是这种情况，IBO 的上层不一定了解，他们都是欧美人，比较了解欧美的情况。所以想推荐我加入国际文凭组织的校长委员会。我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信任和期待，就握住他的手说：“老朋友，

你放心，这件事无论于公于私我都会做好！”我太清楚执行规则和制订规则之间的差别了。中国的教育要融入世界，仅仅靠执行国际教育组织制定的规则是行不通的，要能参与到规则的制定行列中去，变被动为主动。让我加入到国际文凭组织的校长委员会中去，意味着我可以在国际教育组织中有更多的机会发表对国际教育的看法，增进对国际教育规则的了解，提出有利于中国国际教育发展的规则修改建议，赢得中国教育在参与国际教育竞争中的主动权。这样的大好机会，我当然要努力争取。就这样，在约翰•歌德班的推荐下，我成为国际文凭组织全球校长委员会中的一员。1999 至 2000 年，国际文凭组织进行全球结构性大调整，先后在伦敦、布加勒斯特、布达佩斯、日内瓦、布拉格等地召开多次会议，商讨要在由 16 个人组成的全球校长委员会之下，建构各地区级的校长委员会，并且成立地区级的专家咨询委员会。在众多会议中，日内瓦会议是最重要的。在这次会议上，确定了校长委员会的建构原则。当我来到会场时，我注意到一个很特别的现象：所有与会的代表和委员中，我竟然是唯一的亚裔。我的心里也充满了和老朋友歌德班一样的忧虑。这个组织，几乎都被欧美人垄断了。就是来自亚太地区的四个代表，其他三个也都是欧美人。的确，在当时，亚洲国家办国际学校还是习惯于从欧美聘请校长，包括我们国内也是这样。面对这种局面，我当时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借着这次结构调整的机会，打破这种不平衡的垄断局面。

会议开始了。各个地区的代表都对新的建构原则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意见。最后，我举手要求发言。作为唯一的亚洲人，我的发言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兴趣。“各位委员，我只想提醒大家，我们要成立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它的名字叫什么？”代表们面面相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我们要成立的是国际文凭组织全球校长委员会。我想提醒大家，‘国际’‘全球’应包括除欧美之外的其他地区。按照现在的组织构成，是无法体现国际性和全球性的。世界是多民族的，世界文化也是由很多不同的文化构成的。既然如此，我们的全球校长委员会在建构时，就要考虑吸收不同地区、不同民族、不同文化背景的校长，只有这样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球校长委员会。”“但是，唐，大部分的国际学校的校长都是欧美人，这是一个事实。并不是我们要把其他民族排斥在外。”我的话音刚落，就有人质疑我的说法。“非欧美人的国际学校的校长是有的，我也承认比较少。但是少并不能等同于没有。现在有很多国家在依靠自己的力量办国际学校，这也是事实。他们的经验少，更需要与国际文凭组织建立联系，更需要全球校长委员会的帮助。如果我们的组织里没有这样的人，那么他们的需要谁来反映？他们的发展谁来指导？我们又怎么能够倾听到他们的意见呢？而这一支力量，随着亚太地区和发展中国家的发展，也许就是未来的一支重要力量。不能忽视啊！”由于我的据理力争，会议结束时，在全球校长委员会的建构原则中

增加了一条：要尽量考虑吸收不同民族、不同文化背景的校长。在国际文凭组织全球结构调整后，我仍担任改组后的由 16 人组成的全球校长委员会委员、由 8 人组成的亚太地区校长委员会委员和由政府官员、大学教授、著名企业家组成的亚太地区 10 人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在此后几年的时间里，我每一年要参加 4 次委员会的会议，参与了对全球几千个 IB 学校业务发展的研讨，为中国乃至亚洲赢得了国际教育中的一席之地。在处理国际事务与参加国际交流中，我意识到能在专业领域与世界对话的人实在太少了。这激起了我在上中本部进一步加强双语教育的决心，并从学科教学的延伸来定位。由于语言的原因，我们无法让世界了解我们、认识我们，我们也无法去深入了解世界。现在，学外语的人数很多，但是真正能与外国人进行平等的、有深度的学术交流的人太少了。有扎实的专业知识和背景的人往往过不了语言关，语言很好的人一般又没有良好的专业背景。我们这代人已经有的遗憾，不能再延续到下一代了。所以，我反对将双语教学仅仅作为语言学习的辅助手段，而是要在专业学习上体现出其中的优势来。在处理国际事务与参加国际交流中，我还意识到加强对下一代进行国际理解教育的重要性，这也是我们在国际部与本部都注重国际理解教育的原因。为什么世界文凭组织颁发的文凭能被世界各国认可？就在于 IB 组织实施了一套有利于推进国际性与民族性相统一的课程体系，注重在接受不同民族优秀文化、继承人类先进科学文化基础知

识的基础上，培养学生的逻辑思维能力、创造能力、批判能力以及对世界文化交流的理解力与包容力，从而将学生培养成为面向未来，具有批判精神的国际型人才。这需要我们加强对学生的国际理解教育。当我们的学生具有今后进一步在专业领域与世界交流的能力，当我们的学生能从国际理解的角度来思考民族的发展，我想我们今后不仅在国际教育方面，而且可以在国际交流的各个方面，都会有更多的发言权。

>>>4.费城思考——借鉴经验 06-24-05

国际交流是双向的，在不断把中国的教育推向国际的同时，发达国家的教育有时也引起了我的注意。如果能够借鉴他们成功的经验，做到优势互补，那对进一步发展我国的教育一定会有积极作用。每到一地，我都认真学习别人的优势和经验，而在多次考察中，那次费城之行留给了我无尽的思考，直到现在。我是匆匆忙忙地参加了那次的费城考察的。匆忙之一，我是半路上“赶进去”的“程咬金”；匆忙之二，我的考察任务是短时间内完成考察报告的“命题作文”，“思考”纯属“回家作业”。先说我的一“忙”。1999 年 2 月我接到了一份任务，要我于五月份去美国费城，参加国家教委和全国科协联合组成的一个考察团，而

那时我要到罗马尼亚参加国际文凭组织的会议。于是我只能在参加完布加勃斯特会议后，直飞美国，与考察团的其他成员会合。到了费城，我才知道这次考察的任务是参加于 5 月 2日至 8日举行的“Intel 科学技术创新大赛”。这个大赛的前身就是赫赫有名的“西屋奖”，这是一个世界性的中学生科技大奖。在国外，它的重要程度要超过我们习惯上比较重视的“奥赛”。对这个大赛我国在这之前从不了解，更不要说参加了。这次是我国第一次派考察团，以观察员的身份参加会议，希望能够对这个大赛有全面的了解，为来年组团参赛做好准备工作。这就要求考察团中一定要有一个既有理科背景、英语又过关的专家，而当时考察团里的另外四位代表都是做行政工作的。我的任务就是，不但要在大赛进行的 6天时间里弄清楚整个大赛的运作机制、奖项设置，还要参加大会安排的所有活动，记录每一次报告，在离开费城之前写好考察报告。这个任务可真不轻！我的二“忙”。我们团首先以中国政府观察员的身份拜访了大会主席，介绍了我国政府此次考察的目的并表达了我国对参加大赛的愿望。礼貌性的拜访结束后，我就开始挑灯夜战看资料。这一看，真是惊出了我一身的汗。原来这个大赛共分 18 个大类，牵涉十几个领域；参赛的作品有近 3000件，要从企业、政府、大学甚至海军等几十个不同的角度设立奖项。面对这个庞大的体系，在短短六天的时间里，要了解清楚谈何容易！看来，这将是我最繁忙的一次考察。第二天，大赛正式开始了。出乎我意料的是，众多政府部门、世界级的知名企业甚至诺贝尔奖得主都认认真真地前来参加这个中学生的

奖项评比，并在会议的间歇向中学生做各种专题报告。更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大赛上，在带着各种口音的英语中，我竟然听到了最亲切的汉语。大赛第四天的上午，就在我马不停蹄地奔走在各个参赛产品中时，一件关于基因研究的产品引起了我的兴趣。令我更感兴趣的是，它的设计者是一个亚裔的女孩子。她看到我时，眼睛里也放出了一种略带惊异的光芒。我们先是用英语交谈，我问了她几个关于作品本身的问题。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迟疑地用汉语问我：“你是中国人吗？”这下轮到我大跌眼镜了。我的眼睛瞪得老大，也用汉语回答她：“是！我是中国人！你？！——”听到我说的汉语和我的回答，她高兴得一下跳了起来，一把就拉住了我的胳膊。“你真的是中国人！我感觉就是不一样！”她兴奋得无法掩饰，我也格外惊喜！她拉着我坐在她的展台旁，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原来，她的家本来在南京，10 岁的时候跟随父母移民到加拿大，现在读高中二年级。“你的设计很好，很有想法。在学校里一定很优秀吧？”我赞扬她说。“你的‘优秀’指的是什么呢？我以前在南京时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学生。”她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在加拿大的学校里，对‘优秀’的评价标准是一定要有特长，单纯成绩好是不行的。比如我，我现在读高二，但我在生物某些领域的实际程度已经达到了研究生水平，老师们都认为我很优秀，同学们也都很佩服我。我们对‘优秀’的理解可能不太一样。”她的回答令我的心中一震。我又继续问她：“你设计的这个作品难度

很高，你们学校里的老师有能力辅导吗？学校里的实验室能够承担这么高水平的生物实验？”一说到她的设计，她的眼睛又发亮了。她的实验是在全加拿大最好的基因实验室里完成的！而且，指导老师是加拿大最著名的生物学家！我又感到非常意外。“能说来听听吗？”“是这样的。我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就试着给那位并不认识的著名生物学家写了封信，具体说了我的想法，表示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他看了信后，觉得我的想法很好，就开始指导我的课题，并把我带到研究所里，让我使用全加拿大最好的基因实验室！我到现在都感觉好像做梦一样，我是一个中学生哎，他是一个科学家！但这样的事情在美国与加拿大是常见的！”我们又谈了很久，谈了很多，直到当天休会才分手。那个“加拿大”女孩的设计最终也得了一个份量很重的奖项。由于离开时非常匆忙，我没有能够再见到她。在中国，原本很普通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到了加拿大却有了那么好的发展？为什么加拿大的科学家能如此热心地指导一个素不相识的中学生？我们的教育体制是不是有什么不足？我们的学科评价标准是不是需要重新思考？我国那些有天赋的中学生在中学里是否能够受到足够的关注？身在美国的六天里，我亲眼目睹了那么多的政府部门不仅是关注大赛，而且认真地参加大赛的项目评比，为大赛做各种服务工作；那么多的新闻媒体参与大赛的全程追踪报道，而我们的社会舆论是否指明了学生的发展方向？

繁忙的六天很快就过去了。我按时完成了所有的考察任务，在最后一天，把写好的考察报告递交到团长的手上。但我却陷入了不尽的思考和追问中……从那个女孩的成长来看，至少我们可以在课程改革、在教育教学评价方面借鉴国外的成功做法，从课程改革而言要关注现代实验课程的建设；从教学评价而言要注重从多个方面来评价学生，注重发展学生的优势潜能，注重开发学生的创新素质，注重学生的个性发展等。回忆自己多年来参与国际交往的体会，我深深地意识到学校发展过程中的许多改革与创新，正是从这些交流中获得灵感。外国人子女学校的成功创办、数字校园的建构、学校激励•优化•高效的管理机制的创设，都或多或少地借鉴了国外教育改革的一些经验，并且加以创造性地发挥，使得我们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长足的发展，不断积蓄挑战世界名校的实力与勇气……

第二章 教育首先要促进人的精神生长 06-27-05

千百年来，人们对“教育是什么”，即教育的本质这一问题一直争论不休，许多中外教育家们对此提出了自己精辟的看法，人们对教育本质的认识也正是在这种争论中不断深化的。对于这一问题的回答和理解决定了一名教育工作者的教育理念，一所学校的办学方向和

一个国家的教育方针。1985 年，中共中央在《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中提出，我们培养的各种人才，“都应该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热爱社会主义祖国和社会主义事业，具有为国家富强和人民富裕而艰苦奋斗的献身精神，都应该不断追求新知，具有实事求是、独立思考、勇于创造的科学精神。”这是从国家政策角度对教育本质的诠释，那么作为一所学校的校长，应该如何在办学实践中正确地贯彻这一方针，如何回答“教育是什么”的问题呢？在我看来，教育首先是促进人的精神生长的过程，教育,尤其是学校教育,不应定位于向学生传授有形的知识，培育学生各方面的能力，更应该促进受教育者人格完善 ，经过学校培养出来的人才应当首先是一个精神上的巨人。他们经过中国文化和现代文明的浸润，热爱祖国，崇尚民主;他们不仅是时代的骄子，更是勇于承担社会责任的历史创造者；他们在学校不仅是接受科学知识，更是为了发掘潜力、磨砺品格。教育这一促进人的精神生长的过程绝不是学院式的教条主义的灌输，而是与时代发展紧密相连、与国家命运戚息相关、与社会进步共进退的充满创造性的培育人才的过程。教育促进人的精神生长，融有对人的生命价值的关怀，融有对时代发展的思考，融有对国家需要的满足，融有对社会进步的责任感。基础教育对人一生的精神生长起着重要的奠基作用，我国的基础教育应该为学生的精神生长做些什么呢？

最为关键的是需要作好两方面的工作，一是奠定学生的中国根，让学生对民族、思想观念、政治、文化、教育等方面有初步的认识，而这种认识会影响学生未来的价值取向与价值追求，形成对国家、民族的归属，对政体、文化的认同。二是着眼于学生将来的发展，而不是一时的发展，为学生在一生的精神生长提供持续的动力。前者是学生精神生长的导向与基础，是社会主义教育性质所决定的，后者是着眼于学生精神生长的可持续性，也是世界教育的发展趋势。这两方面的工作，是每一所学校都必须做的。不同类型的学校在促进学生的精神成长的过程中，会有着不同的定位与策略。上海中学作为一所有着 140 年的历史名校，自龙门书院创办之始，就秉承“储人才、备国家之用”的宗旨，为国家培养了一大批菁英。解放以来，有 80 多位校友担任国家领导、两院院士近 50

名，有 20 多位校友成为将军和高级军事专家。21 世纪是充满挑战的世纪，现代科技突飞猛进、世界经济初见端倪、经济全球化与一体化趋势加强、综合国力的竞争日益激烈，新时期的上海中学应为学生的精神生长准备些什么呢？实践“乐育菁英”的学校发展理念，以发展学生的高素质、强潜能为核心，着力培养学生的民族精神、创新精神、人文精神、实践能力和可持续发展能力，使学生在德、思、能、行诸方面得到充分的发展，为他们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打下早期基础，这就是我们的回答。我们提出“乐育菁英”的理念，不仅仅是基于上海中学的历史底蕴，更是在深入研究上中学生的实际与学校所肩负历史使命前提下作出

的抉择。我们的学生是经过现存招生制度确认的、经过层层选拔的资质相对优异的学生，“乐育菁英”的内涵是对学生的一生负责，为学生打下扎实的基础，提供适合其发展的最好前期教育；是给学生指明未来的发展方向，为学生树立适合于自己的定位提供目标教育；是让学生的优势潜能和各方面智能在学习过程中得到很好地开发，把“菁英”意识贯彻于教育教学全过程与人的发展各个方面。可以说，上海中学的“乐育菁英”的教育理念，从学生的个体条件与可持展发展要求出发，将对学生的前期教育、目标教育、过程教育、全人教育于融于一体。“乐育菁英”是把“育菁英”作为一种快乐的追求过程，着眼于学生将来能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将学生的理想与抱负导引到国家与社会所需要的方向上来，使学生的精神生长与国家、社会所需紧密相连，将自身价值的实现与国家、社会发展的价值实现连为一体。可以说，“乐育菁英”的理念是高标准实施素质教育，是立足于资质优异的学生的精神生长，在更高层面上促进学生全面发展教育的素质教育。“乐育菁英”的理念也是我们挑战世界名校的一种导向。世界上许多名校，都把“英才教育”作为自身的发展方向，并着眼于学生的生涯设计，促进学生的将来发展。挑战世界名校，可以从学生将来发展与精神生长的需要结合起来，从为国家育栋梁的角度来培育学生。总之，促进学生的精神生长过程是“乐育菁英”理念的主旨，学校肩负的时代任务和学生的素质条件是“乐育菁英”理念提出的基点，挑战世界名校则是“乐育菁英”理念实施的落脚点。如何在办学实践

中贯彻这一理念，需要解决的问题很多，但首先需要解决好以下三个方面的问题：如何在挑战名校的过程中，守住底线而不失去方向，使我们所培养的学生为国家与民族的发展作贡献？这就需要学校教育首先必须培育学生的“中国根”。如何让这批资质优异的学生形成良好的思想道德素养，让学生在社会责任感、心理素养、国际视野等方面的精神生长有良好的载体？这需要学校加强资优生德育。如何让学生走出校门仍有持续不断的学习功力与发展潜力？这需要学校将学生的可持续发展作为教育的主要职责。当这些思考与探索，付诸行动时，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已经是一个个既生动而又发人深思的事件或故事。仅故事本身也许是生动的，在融入了我们教育工作者的智慧后，相信阅读这些故事时所获得的，也许不仅仅是一种愉悦……

一、学校是养育学生中国根的沃土 06-28-05

让学校成为养育学生中国根的沃土，是我之所求。这片沃土，要能培育学生的民族精神，形成强烈的民族之根；这片沃土，要能着眼于学生一生的全面发展，形成扎实的德性之根；这片沃土，要能为学生提供可持续发展的动力，形成不竭的学力之根；这片沃土，要能使学生感受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学校文化，进而辩证地认同现代文明与传统文化，形成丰厚的文化之根；这种沃土，要能促进学生对社会主义民主、法制、政体的积极认同，形成良好的

民主之根。基础教育阶段的学校，成为培育学生民族之根、德性之根、学力之根、文化之根、民主之根的沃土，是教育的目的使然，是学校的特性使然，更是一个国家经济与社会发展的需求使然。学校不是一个封闭体，而是一个相对开放的小社会。在这个“小社会”里，更多的是接受社会各方面的正面影响，是一块大家认为的“净土”。在这块“净土”里，接受民族精神的熏陶、思想观念的启迪、学习动力的激发、先进文化的陶冶、民主政治的感染、对于学生的成长与社会、国家的发展来说都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于学生，带着这些根，无论走到哪里、无论身处何处，都会都能蓬勃发展；于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科技、教育，就有了强大的发展源；于国家，是社会主义政体长久发展和中华民族复兴的保证。学生没有扎实的民族之根、德性之根、学力之根、文化之根、民主之根，国家与民族就没有希望，学生的发展也就成为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学生诸多“根”的生长，需要提供充足的“养分”。这种养分需要学校营造良好的思想导向氛围、尊重学生全面发展与个性发展的教育氛围、文化氛围乃至民主氛围。这种养分不排除在学校适当引入社会的“负面因素”进行分析，让学生在思维的激荡与交锋中提高辨别力；不否认让学生在“失误”面前学会正确面对与及时调整，发展抗挫折的能力，使学生的“根”扎得更深。这种养分最关键的是要从国家发展与人的发展需要结合的角度，认清学校教育对学生是一时负责还是一生负责。

在学生当中，必须承认客观存在着一批资质优异的学生群体，他们将是未来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科技、教育等方面的“菁英”，他们的民族、思想、文化、学习、民主之根基如何，直接影响着中华民族发展的根基和社会主义政治、经济、文化发展的根基。从目前我国的招生体制来看，在一些重点学校、示范学校集中了事实上的资优生群体。奠定这些资优生的民族之根、学习之根、德性之根、文化之根、民主之根，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让学校成为养育学生心灵的沃土，要找到“沃土”中“根”生长的良好配方，寻求教育思想与学校实践的理性结合点，形成具有导向性与前瞻性的理念。上海中学作为一所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历史名校，提出了“乐育菁英”的办学理念，并且在“乐育菁英”的理念指导下进行了长期的探索。在教育走向大众与均衡的时代背景下，我们的“乐育菁英”理念是否“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不否认基础教育均衡化的现实意义，同时也不否认“乐育菁英”的战略意义，我认为两者是可以相容的。基础教育均衡化是着眼于一个国家或一个地区的整体教育水平而言的，但均衡发展不是搞新的“大锅饭”，而是以着眼于整体发展，通过先进促后进的过程。均衡化的目标不是平均化，而是逐步实现优质教育。而“乐育菁英”理念着眼于一所学校的发展，它的提出是上海中学办学传统的延续，是从学生实际出发、促进学生可持续发展的需要，是站在高起点上落实素质教育的需要。没有每一个学生的充分发展，学校的发展就无从谈起。没有每一所学校的充分发展，一个地区、一

个国家的教育，从整体上也就难以走向优质教育的均衡化。当“乐育菁英”的理念融于学校所创设的思想、学习、文化、民主氛围时，这些有可能成为未来的菁英们在民族、思想、学力、文化、民主之根的生长，能得到更好的“泥土”滋润，深植于爱国报校的泥土，并且在未来的发展道路上经受磨练，让“中国根”在我们学生身上扎得更深！

>>>1. 留美博士的短暂一生——培育民族之根 06-29-05

鲁迅先生曾有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们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愿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这就是中国的脊梁。”是啊，中华民族的发展需要“脊梁”，不仅过去如此，现在也如此！在当代中国，我们要完成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使命，就需要更多的“脊梁”。学校，这一孕育中国未来“脊梁”的摇篮，要为学生奠定好扎实的知识基础，也要为学生播下民族精神的种子,在他们心里扎上民族之根。这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一个人未来的发展方向、速度，甚至决定他可能达到的高度。也只有如此，国家、民族的发展才能有发展的强大动力。那么，当代的“民族脊梁”究竟应是怎样的，学校又应怎样培育学

生的民族之根呢？2003 年夏天，上海《解放日报》《文汇报》相继发表了关于留美青年科学家郭申元事迹的长篇报道，此前《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也都作了报道：“郭申元博士所遗留下来的精神，将会伴随着他的伟大成就以及他对科学界所做出的重要贡献而永留人世！”“美国科学家评价这位哈佛大学医学院博士后研究员为‘爱因斯坦式的人物’，其研究成果被冠以‘郭氏理论’！”“郭申元博士用生命追求科学的精神，是广大留学人员在海外求学与奋斗生活的写照，他的精神将鼓舞广大海外学子为中华崛起而奋发努力！”郭申元是上海中学 1988届校友，2000 年 3 月因肝癌不治辞世，年仅 29 岁，这位杰出校友用年轻的生命为生命科学树立了一座永恒的丰碑。他的最高成就是攻克了一道世界性难题——鉴定出了DNA解旋酶的结构、DNA复制复合物的形成、催化 DNA双链拆开的机制，这一成果为寻求癌症发生的机理，为研制最终制服癌细胞的药物指明了方向。为此，郭申元日日夜夜奋战在实验室里，终于，积劳成疾，也可能是在做实验时剧毒物质渗入到体内，或是病菌的感染，等等，他自己兑竟被癌症击倒了。1988 年他被保送进到复旦大学生化系，一年后，赴美国哈佛医学院留学，科研，整整十年他没有回过一次国，他对“十年未归”的解释是“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天，我全身心地沉浸在科学的事业之

中，希望学能有所成，报效祖国。日日夜夜，分分秒秒，我都舍不得。”就在他肝脏被切除 80%后，他还拖着病体坚持做了最后一次实验。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坚持要回到祖国的怀抱，最后看一眼十年里日夜思念的祖国与亲人。这是一曲“把青春献给科学”的颂歌，也是让人扼腕的“为祖国争光”的英雄赞歌。郭申元十年在国外研究，却依旧是中国国籍。在他的自勉话语中，我们看到了他的“民族”之根：“生命等于时间+信仰。中华是我根，哺育我长大的是中华大地，人在万里之外，祖国在我心中。”在我看来，他是改革开放、知识经济年代的菁英，在市场经济物欲膨胀、功利主义倾向严重的时期，他却不为所动，而是专心研究，时代需要这样脚踏实地不苟治学的人才。他是科学的菁英，为攀登科学的高峰，就要争分夺秒，勇往直前。他更是民族的菁英，新时代民族的“脊梁”就是如他这般勇于追求，甘于奉献，为国争光，自强不息，在他的身上弘扬的正是我们伟大的民族精神！他短暂的生命里孕育的是深厚的民族之根！郭申元在我校学习期间，在学校所营造的良好“土壤”里获得了良好的发展。他喜欢观察生命，利用课余时间捕捉蟑螂、采集蝴蝶、观察蚂蚁、种花栽树……凡事都要问个为什么。学校注意引导他的兴趣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16 岁那年，他正在上中读高一，在教师的指

导下写成了一篇《上海的蟑螂数量将与纽约不相上下》的调查报告，发表在《人与自然》杂志上，引起了我国著名生物科学家谈家桢院士的关注。谈家桢院士感动地说：“此事告诉我们，中学生在向科学家挑战。”他喜欢在课堂上提出质疑，教师给予鼓励；遇到难题时，教师给予帮助。在中学时期他就树立了远大志向，他的一位恩师死于癌症，在万分悲痛的同时，他立志攻克癌症。如果说郭申元的生命可以延续，他有可能成为中国摘取诺贝尔奖的人物。郭申元的生命可以也应该在我们的学生身上延续；郭申元的“民族之根”可以也应该在我们的学生身上延伸！“学习郭申元”的活动在全校展开，郭申元短暂而又辉煌的一生中的许多真实感人的小故事通过校刊、学生自办小报在同学中间传颂着。在价值取向多元的今天，郭申元形象是一面镜子，是一种参照，是一种感召，是青年学生提升精神境界，培植奋发进取，剔除人性中的庸俗的宝贵资源。郭申元的一生是短暂的，但他所留下的科学成果与精神财富是永恒的。当然，郭申元身上所反映的“民族之根”只是我校校友的一个典型。上中历来有着爱国主义的人文传统。抗战期间，上中学生积极投入爱国活动，在上海、江苏乃至全国产生重大的影响。解放以后，学校注重对学生进行革命理想前途教育，引导学生具有社会主义觉悟和对于祖国繁荣昌盛的责任感，继往开来，我们把德育作为学校教育的首要任务，而坚定热爱社会主义祖国的信念则为思想教育的首要目

标之一。党的十六大报告中明确提出要弘扬和培育民族精神，报告指出，“民族精神是一个民族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精神支撑。在五千多年的发展中，中华民族形成了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团结统一、爱好和平、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的伟大民族精神。”学校应该成为弘扬和培育民族精神的主阵地，我们要营造充满爱国主义的学校氛围，要提倡雷锋精神，要鼓励竞争，提倡合作，要加强国际交流。让许许多多活着的“郭申元”的“民族之根”茁壮成长为一片民族精神之林，让更多的“郭申元”逐渐成为我们民族的“脊梁”。将来，无论他们人在何处，身兼何职，他们的思想和行为都将蕴涵和诠释着我们伟大的民族精神。

>>>3. 激情在那一刻迸发——培育文化之根 07-01-05

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环境育人的道理显而易见。校园文化对于学生的陶冶作用不容忽视。走进上海中学，在青砖铺成的大路左侧，映入你眼帘的是一块质朴的“校风牌”，上面整齐而又显眼地写着：“上海中学校风¾¾ 名严实高；上海中学教风¾¾ 严谨创新；上海中学学风¾¾ 严实奋进。”校风牌已然透露着上海中学严谨、务实、创新的风格，也凝炼

地概括了上海中学的校园文化风采。于斯地教与学，能产生一种奋进的力量。上中的教师深深地懂得：唯有以严谨的工作态度，紧跟时代发展的步伐不断创新，才能让学生学有所用，学有所成。上中的学生也能够领悟到：置身于优美的校园，在教师高立意的引领下，唯有严格要求自己，以踏实的求学态度不断奋进，才能使自己在未来的发展道路上与时俱进。用凝炼的语言概括上中的文化，就是“自强不息”。我认为中华民族精神的精髓是“自强不息”，正是因为“自强不息”，才形成了辉煌灿烂的五千年中国文化，才使几百年来历经磨难的中华民族找到了国家发展的康庄大道，努力去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上中140 年的历史，尽管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但将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的精髓渗透于校风校貌之中，渗透于校园活动之中，就能促进学校在自强不息的路上不断攀登，不断走向新的高峰。学校将“自强不息”的文化之根深植于学生的心中，学生今后无论走到哪里，都展示出上中人积极向上的文化气质。不仅如此，在上中丰富多彩的校园文艺活动也成为陶冶学生高尚情操的重要形式。紫红色天鹅绒帷幕落下了，由学生自己策划与筹备的艺术节闭幕式其他节目都已演完，上中人都知道当帷幕再次升起，将是推向艺术节高潮的压轴大戏——高三大合唱。这已经是第 20届艺术节了。已毕业的校友很多都在这一天赶回母校，特意为了看一看艺术节闭幕式，甚至就是为了听听那熟悉的旋律……。

绒帷伴着暴风雨般的掌声徐徐升起，礼堂渐渐暗了下来，人们将目光一齐投向辉煌的舞台。深情的朗诵，一声声，抑扬顿挫，敞开了高三学子的心扉，伴奏声随即进入，指挥举起了手。“龙门发轫进无疆，一柱中流海上。翘首太平洋，国族艰难，舍我谁救亡？抚松沪战创，堪不平约章，涌心头热血潮千丈。何日国威扬，主权张，英才旺，勿负甑陶教泽长。勇往！上中青年勇往！重光！炎黄神胄重光！”这是《上中校歌》，创作于抗战时期。深沉的旋律将全场带入了血雨腥风的年代，激越的歌声，诠释着我们对自强不息的理解。前后用三种方式演绎反复，力度逐渐加大，昂扬的歌声在人们的心头激荡。多年来形成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大合唱的曲目既不会多，但也不能少，少唱了谁也觉得不过瘾，所以就唱大家喜欢的那几首歌，如

《上中校歌》《同一首歌》《祖国，慈祥的母亲》等，经常作为合唱曲目，但是相同的歌，又不能连着两年唱。所以，排练每一届高三的大合唱总是先要选歌。艺术节学生总管——学生会文艺部部长告诉我：已选定了校歌与《祖国，慈祥的母亲》，前一首旋律高亢，表达上中的传统精神，传达上中学子报效祖国母亲的深情，还需要再找一首抒情一些的，刚柔相济，才是最佳的组合。高三的每一天都是浪费不起的，大家都默默计算着离高考的日子，三百天，两百天……排练大合唱，要唱出效果，四个声部，一支乐队，要配合得和谐，那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可是对于合唱排

练的时间付出，大家都从心底里愿意。是啊，因为谁都想将深埋于心头的对母校、对人民、对祖国、对同学的感情用自己的心声唱出，这是别人不能取代的。所以，合唱的人数从刚开始几年的只上百来个人，一年一年扩大规模，以至后来，站满了整个舞台。240 人的合唱啊，剧场里的合唱，可曾有过我们这样的规模？“谁不爱自己的母亲，用那滚烫的赤子心灵，谁不爱自己的母亲，用那闪光的美妙青春，亲爱的祖国，慈祥的母亲，长江黄河欢腾着、欢腾着深情，是我们对你的深情；蓝天大海注满着注满着忠诚，是我们对你的忠诚。”这是高三学生同声呼唤祖国母亲的声音，充满了深沉的爱意，体现了庄重的美感。高三的学生是用自己的心在吟唱，他们中的每一个人，用自己的心语，最炽烈真挚地唱出了对祖国的感激之情。他们的眼睛里为什么含着热泪，因为对祖国的爱之深沉，因为对母校的依恋之切，最后一个音符终了，和声乐思依然久久萦绕，全场静静地沉浸在感动之中。“此曲只有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学子们走出了礼堂，走出了上中，走向了神州大地，走向了世界，在心中一遍遍地唱着：“龙门发轫进无疆，一柱中流海上”；“谁不爱自己的母亲，用那滚烫的赤子心灵……”正如我从自身的经历中所体验到的，艺术和人文可以赋予人生激情和灵感，可以通过感性的方式将学生心灵中美好、崇高的因素都调动出来，激发他们对精神食粮的追求。与我的学生相比，我的艺术体验

更多带有偶然的成分，而我的学生们则可以在上中提供的丰富多彩的艺术活动、兴趣活动、社团活动中各取所需，主动地养成高尚的情操和人文、艺术修养。物质环境同样不可忽视。古老的建筑、浓密的林阴、浸透历史的路和道，琅琅书声、丝丝琴瑟，无一不彰显着百年上中的文化积淀，耳闻目睹中，学生们无不感受着历史名校的神韵，对于传统文化的向往之情油然而生。优越的物质环境、丰富的人文艺术活动、自强不息的校园文化，足以养成上中学子丰厚的文化之根。

>>>4. 校园无特权—培育民主之根 07-02-05

学校无论大小，都承担了培养未来合格公民的任务。学校也是一个小社会，校门外的大社会的形形色色的东西也必然会影响到我们校门内的小社会中来!因此，营造一个良性的公平公正的校园民主氛围就显得至为重要!因为社会主义民主的发展需要公民懂得民主与法制，需要公民对社会主义政体的认同。学生从小受到良好民主政治氛围的感染，对于树立其对社会主义体制的坚定信念意义重大。学校形成民主平等的氛围，按公平的法则办事，是培育学生民主政治之根的重要土壤。如果在学生的心灵中，从小就有拉关系走后门的观念，从小

就有权大于法的印象，从小就有对政体的不信任感，那么，我们未来公民的民主精神就很难得到培养，因此，在学校培育学生良好的民主之根，绝非小事！上海中学是一所著名的重点中学，高干子弟相对较多。那么，是否高干子弟在升学与学习方面就应享有特权？2000 年 4 月的一天，龙门楼前一侧，停着一辆黑色奥迪牌轿车，来者是某区公安分局局长，这次是主动提出约见班主任。希望班主任能给其孩子争取一个保送直升大学的指标……“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关键要看你孩子在学科成绩、学科竞赛、德育评分等方面是否符合学校制定的数学模型啊！可以坦率地与你说，不但我做不了主，校长也做不了主。”“数学模型？校长也做不了主？”家长十分困惑。这位老师说得一点没错，对于每年直升大学的学生名单的确立，不是由我这个校长说了算，而是由科学的模型说了算！直升大学的竞争是激烈的，能摆脱苦战迎高考，是谁都求之不得的事，再说我校直升的都是名牌大学，谁不看好？各科成绩好的学生想直升，竞赛成绩好而其他学科成绩不一定好的想直升，学科成绩好但思想表现不一定好的想直升，一些成绩还过得去且家里有点背景的学生也想直升。每到这个时候，来说情的、写条子的、高干亲自来的都有。在我的眼里，公正是最重要的。只有公正，学生才能奋发向上，正直不阿；只有公正，家长才可以放心地把孩子交给我们；只有公正，

学校才称得上教书育人。社会上的不良做法绝不能影响学校在考虑直升大学学生名单的公正性。怎样能保持确立直升学生名单的公正呢？必须找到一个科学的衡量指标，我想到了用数学模型，将参评的指标，主要包括思想表现情况、学科竞赛情况、学科以外的各类获奖情况等，设置成一定的参数。每一位相关的老师只负责统计一方面的数据，然后将各方面的数据交由计算机老师汇总，并组成检测组对输入数据进行核对，依据模型所得分值来确立名次，然后张榜公布。这样做能保证公平，权力和说情在模型的天平上不起任何作用。在张榜公布之前，校长、各级管理人员和教师都不知道这年直升者会是谁？张榜之日，学生、家长、教师和我都非常关注。这位学生升学那年，其家长也来了，尽管他孩子没有在模型的衡量下榜上有名，但他真诚地说了一句：“在公正面前，人人都会很高兴，哪怕自己的孩子没被选上！”我校按数学模型与一定操作程序来确立直升大学的名额，张榜之日总是风平浪静，大家在公正面前，还有什么可以多说的呢？保持学校良好的民主空气，除了讲公正、公开外，还得有一定的法规来维持学校良好的运行方式，形成学生良好的行为习惯。谁违反了学校纪律或学校规章，都应给予相应的处罚。“陈强出事了，他在饭厅将邱老师推倒在地。”我参加完一个会议回来，刚走进办公室就听到了这件事。太不可思议！邱老师是一位很受学生们敬重的女教师，五十多岁，

个子瘦小。陈强，本校高一学生，人长得很高大，但一向性情敦厚、温和，师生们对他的评价不错。一个好脾气的学生动手推倒大家敬重的老师，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强和邱老师正说着什么事，说着说着，声音大了起来，边上的人还未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陈强突然伸出手来，一个推搡，将邱老师推倒在地。大家一下子被眼前那突如其来的事惊呆了。邱老师被扶了起来，脸色灰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在场的师生们围了上来，“竟然对老师动粗，你还了得！”众人纷纷指责陈强。“陈强什么态度？”“他当场认错了，但是很敷衍，大家很气愤。”必须严肃处理。我又想到，此事还有特殊的性质，陈强是干部子弟，他父亲是某区区委书记，怎样处理这一事件牵涉到教育公平问题，同学们自然会格外关注我们对于此事的态度。我必须端平一碗水，向同学们昭示：上中校园里不存在两种规章制度，只有一种尺度，对谁都是一视同仁，没有空子，没有偏向，没有特权。出现这样的事，固然叫人烦心，干扰了正常的秩序，师生中间影响极坏，但是处理好了，或许就是一种难得的活的教育。必须抓住这一契机！我当即一个电话打给了陈强父亲。电话的那头也显得十分焦急：“开完会，我马上赶来！”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了，校园里异常宁静。校长室里，墙上的时钟的答的答地走着，我与陈强父亲展开了一次推心置腹的交谈。我们较多地

谈到了教育公平、校园民主的问题，并一致认为，我们要建设一个现代民主社会，学校要从小向学生展示民主的理念，并且通过具体的实践表明我们的决心与追求。这不仅向全体学生，同样也包括向当事学生本身传达一种健康的声音——民主是我们共同的理想。区委书记来学校后，随即带着孩子登门拜访了邱老师，陈强也痛心地向老师“负荆请罪”，老师原谅了他。陈强也落泪了。几天以后。校园的布告栏前，围满了男女学生，一张处分告示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学生们纷纷议论着：“陈强被处分了？他不是挺好的么。”“他推倒了老师，这是不可原谅的。”“听说他的父亲还是哪一个区的第一把手呢！学校这么不给面子，还动真格了呢。”“没听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处分给了陈强一记重重的冲击，他清醒了不少，对自己的行为愧疚不已。老师也既往不咎，格外地爱护他，关心他，使他很快地从阴影中走出。以后，陈强在各方面都发展得很好，高中毕业后，考取了沪上的一所名校。就读上中的学生中间，市区一级的干部子弟为数不少，大公司老总的孩子也不在少数。这些学生与一般家庭的孩子的唯一的差别，仅仅在于其家庭背景的不同。他们得到老师悉心的爱护，但是这种爱护同样施之于别的同学，不存在偏爱；他们犯了错，也同样得接受批评，不存在偏袒。总之，无论你是出身于高干还是平民，家境富裕抑或贫寒，大家都在平等的环境里生活学习，参与竞争，犯了错误就要得到处罚，这种民主和法制的校园氛围，促使每一个人的心灵得到健

康发育。让我们的学校成为民主的精神家园，学生的民主之根就能得到培育。这种民主之根的培育为学生今后形成对社会主义民主法制的认同，以及对我国社会主义政体的认同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实践证明，这是学校应当也必须完成的重要使命。

>>>5. 一时负责还是一生负责——培育德性之根 08-25-05

学校教育的对象是发展中的未成年个体，在他们的身上，有许多闪光的东西，如上进、好学，有抱负，思维活跃，然而毕竟他们还处于身心发展的未成熟期，许多方面的认识不但还很肤浅，而且也不稳定，容易导致道德行为偏差。但处于未成年期的学生具有很好的可塑性，在这个时期对他们进行正确引导，可以形成他们良好的德性并将对学生的一生产生重要影响。一无我们必须善于利用现实生活中学生所面临的道德问题，努力创造各种可能的道德情境，让他们在具体的活动情境中，通过道德认知、道德情感、道德意志和道德行为的有机结合，来提高道德判断能力，促进德性发展。夜幕降临，如往常一样，我启动了写字台上的电脑，查看电子邮箱。一个好久没见但又十分熟悉的名字跃入眼帘——储卿燕，我校原来

的学生会主席，后被保送到中国人民大学国际经济关系学院学习。我阅读着她的邮件，心中有几分惊喜与宽慰，学校在她身上孕育的德性之根已经长出嫩绿的枝叶：“唐校长，好久没与您联系了。进入大学后，我逐渐从独善其身的狭隘思维圈里摆脱出来，将自己的个人优势、专业背景放在特定的社会背景去思考，尽力去弥补离校前心灵的自私与内疚，我毅然选择成为一名大学生志愿者。为国外的非赢利组织代表作口译，去坦桑尼亚考察‘爱滋病大众教育模式’。作为青年代表参加联合国人口基金的新闻发布会作演讲，我感受到了自我与他我结合起来的重要价值，我进行了对生命存在的思考，我意识到用自己的智慧来帮助社会上庞大弱势群体的快乐。今年七月，我将受邀赴悉尼参加全球青年会议，聚集这些年轻人的目标是‘如果你想改变世界，那么先让我们携手为自己国家和社会的进步贡献力量’……”读着储卿燕同学写给我的问候语，我的思绪回到了 2000 年高三学生的毕业前夕。2000 年 5 月，毕业班工作有条不紊地推进着。一切都如往常——一部分优异生已直升清华、北大、复旦、交大等高校，其余同学也都全神贯注，潜心复习，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唐校长，高三（4）班刘佳同学的毕业生登记表不见了。”一天深夜，我突然接到了高三年级组长的电话。“怎么回事？”“是这样的，这几天，我们核对毕业生登记表，发现少了刘佳的那一

张。刘佳自己说肯定是按时上缴的。”我当时的判断是，登记表可能是忙乱之中丢失了，就说：“先让刘佳重新填写一张。”没过几天，刘佳的班主任来找我，说刘佳的衣服被人拿走了，外套、裙子都不见了，孩子都急哭了。又是刘佳！我很是疑惑，已到了高三的最后关头，一定会影响她的情绪。“家长是否知道？是什么反应？”我问。“家长很气愤，说关键时刻发生这样突如其来的事，对孩子的打击很大，都没了温课的心绪，责问我们影响高考怎么办？”“怎么能不气愤。一定要查清原因何在！”隔了一天，年级组报告上来，说有同学在储卿燕的衣箱里发现了刘佳的衣服。而且，储卿燕承认刘佳的那张毕业生登记表也是她拿走的。谜团终于解开，当然值得庆幸。但是，竟然会是储卿燕所为，这让我十分吃惊，她可不是一般的学生呢！储卿燕是学生会主席，她的成长过程我十分清楚。学习很优秀，接受能力特别强，初中毕业直升本校高中，她工作能力强，能独当一面，办事很有效率，发展可谓十分顺利。高三下，她很自然地被评为市优秀学生主席，而且已经上报直升中国人民大学。这样一个被师生一致认为优秀学生的怎么会干出这么恶劣的事情来呢？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储卿燕、刘佳和另外一名男生都是学生干部，平日忙学习、忙工作，三人很投合，也融洽。不料，好胜又敏感

的储卿燕觉得天平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平衡，在向着自己的“对立面”倾斜。于是，性格有点偏执又好冲动的她一时失却了理智，不顾一切地想给刘佳一点颜色看看，以至于做出了这样糊涂的事。刘佳家长直接向学校发难：认为这是偷窃，学校理应给予处分；又认为如此恶劣的行为，不取消她的直升资格，难以向大家交代。我能够理解刘佳家长的心情，假如只是为着平息家长的怨愤，给储卿燕一个处分，也可以将她的直升资格剥夺，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是，临近高考作这样的处理，对储卿燕而言，也许从此就自暴自弃，一生就毁了。我意识到储卿燕在处理自我与他我的关系时，由于心理调适不顺而失去了平衡。对于一个未成年且平时表现好、学业造诣深、热爱公益活动的学生而言，我们不能因为学生的一时的偏差而影响了学生一生的发展。在此次事件中，如果能让她意识到如何正确处理自我与他我、感性与理性之间的矛盾，对于她今后的发展将会产生重要的影响。学校教育应该挽救与保护孩子，既要让她意识到自己做错事应承担责任，又要让她在事件的反思中完成认知与行为的碰撞，使自身的德性得到良性塑造。我们绝不能以一个“取消她的直升资格以平息家长的怒火”而草草了事，这对于学生来说伤害无疑是巨大的。“我也很气愤，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我对刘佳家长说，“但是，我们应该换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件事，假如储卿燕是我们的孩子，我们该怎样来对待？难道忍心就因一次错误，一时的失控，就将她的人生之路完全堵死，难道不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寻找更为妥帖的处理

方式来挽救她吗？”刘佳家长的气渐渐地理顺了，我们找到了一个共同点，从孩子一生的发展着眼，去挽救她。不能一俊遮百丑！过于宽容，不足以使当事者猛醒，不利于教育广大学生。我们当即与团市委取得联系，如实报告了这件事，取消了储卿燕的“市优秀学生干部”的荣誉称号。又同时一个电话挂到北京中国人民大学招生办，陈述了我们对储卿燕所犯错误的处理意见，该校完全同意我们的看法，为一个学生的未来着想，保留了储卿燕的直升资格，但要看她以后的表现。储卿燕主动来找我了，她好像大病了一场。这一次错失给一路顺利走来的她猛击了一掌，她如梦初醒。她告诉我，她已向刘佳认了错，并得到了她们母女的宽恕。“记住这一次教训，记住自己给别人带来的伤害，今后的路要自己去走好。”听了我的这一番话，储卿燕平静地说：“我会珍惜学校对我的爱护。”风波已息，但是思考刚刚开始。一直以来，我们对学生实施的德育，更多地体现为道德认知的灌输，有学者称之为知性德育。这种德育在知识方面的效果也许立竿见影，但是严重脱离学生的实际生活，容易造成学生道德认识与道德行为之间的脱节，而且无法确保学生德性的可持续发展。马加爵事件从一定程度上暴露了知性德育的弊端所在。社会上的普遍观点认为资质优异的学生德性一定很好，不会犯什么错误，这是人们对于德性的片面理解。从马家爵的轨迹来看，他也曾经是人们眼里品学兼优的学生。然而，事实再次提醒我们，能分清是非的人不一定自己不犯错，此时此地品学兼优，未必彼时彼地乃

至就一生一世德才兼备。因此，我们这里所说的德性，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单一道德认知，而是体现为在成熟道德认知基础上的稳定的道德情感、坚定的道德意志、恰当的道德行为在个体身上的统一。换句话说，有德性之人应该是可以将正确的社会道德标准与自我价值观相统一的社会人。相应的，我们对德育的认识也就不应片面地理解为向学生灌输外界的道德规范，而是要理解为帮助学生实现外界道德要求与内在需求的统一。也就是说，要奠定学生一生的德性之根，我们必须超越知性德育，走向真实情景下的生活德育。贯彻生活德育必须谨记：校园生活中无小事，我们要善于在日常生活中捕捉学生的变化，及时教育；教育的目的决不仅是解决学生一时的认知问题，而是孕育学生一生的德性之根。今天的储卿燕无疑正成长为一个有德性之人。因为她已经突破“独善其身”的狭隘想法，在为祖国和社会的积极贡献中，感受到了自我与他我结合起来的人生价值。德性是精神的核心，作为人之灵魂的梦工厂，学校的根本职责或使命就是成就学生一生的德性之根。如果我当时不是从挽救孩子一生的出发点来处理问题，我毁掉的将不仅仅是一名大学生，而是扼杀了一个甚至将是一群孩子的德性之根。还有什么比漠视人精神的健康成长造成的后果更严重的吗？关闭电脑，我再次庆幸当年在处理储卿燕问题时的理智，但同时，我又分明感到资优生作为一个相对特殊的群体，其德育问题已经切实地摆在我们面前，这正是下文重点讨论的问题。

二、资优生德育重大而紧迫 08-29-05

加强和改进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不仅仅是教育部门的责任，而是全党、全社会必须共同承担的基础性任务。在加强和改进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中，我们尤其要关注未成年人当中的资优生群体的思想道德建设，他们中的一大批很有可能将成为中国发展所需要的拔尖创新人才、高层管理人员乃至党和国家的高级干部，成为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和接班人的中流砥柱。从基础教育领域开始，抓好资优生德育，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政治意义。从人才培养的角度来说，资优生德育是新形势下德育面临的新课题，抓好资优生德育将提高学校德育工作的针对性和有效性。资优生概念在欧美等国家运用较多，西方一些经济发达国家据此先后制定并提出针对这类学生群体的培养教育，形成了现代西方的资优生教育流派。我们所说的资优生，从广义上说是指具有某种技能或特长的学生和学生群体；从狭义上说是指资质特别优秀的学生或学生群体。不同类型的学校都可以有自己的资优生群体；但同类型学校资优生群体是基本相同的。我国资优生群体的客观存在，是通过现有办学和招生体制确认的。各种省、市实验性示范性学校或重点学校，在选拔性考试基础上择优录取，集中了事实上的资优生群体。资优生群体的共同

特征是：智商较高、学习成绩优秀、思维活跃、具有潜在优秀特质的在校生群体。可见，将资优生德育问题特别提出来，并不是将资优生本身特殊化，相反，这一问题的提出正是扭转以往因将资优生特殊化而放松了对他们进行德育这一现实。同时，我们也要认识到，由于各种主客观因素，资优生身上客观确实存在着许多与其他学生群体不同的问题，两方面都使有关资优生德育问题的讨论极具现实意义。从国家人力资源开发的角度来说，资优生德育具有重大政治意义。随着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文化多元化、信息网络化的环境进一步显现，各种思想文化潮流间的相互激荡愈演愈烈，众多未经筛选，甚至腐朽、落后的文化和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也一并涌至未成年人面前。保证青少年身心健康成长，德育任务日渐艰巨。从素质教育角度出发，只有在保证资优生非智力方面的素质与智力相长共进的前提下，才可以保证他们成为真正的菁英人才。需要特别注意的是，西方与我们争夺接班人的斗争也日趋复杂与尖锐。各种迹象表明，他们把争夺接班人的关注焦点，放在了学生中的菁英人群——资优生身上。他们正加大力度，从经济、物质、学位、研究条件等各个方面，在思想上、文化上、道德上影响资优生的身心发展。关注资优生德育，就成了我国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的一个关键领域。向世界名校提出挑战的一流名校，一定要铸好资优生思想道德发展的底线。如果我们的学校只停留在发展学生的学业成绩方面，没有进入学生的思想道德领域，就很有可能使我们所培养的人才被“西化”利用，而不是为“我”所用。

加强资优生德育，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其中最为关键的在于要根据资优生认知发展、主体发展的特殊性，在把握学校德育共性的基础上进一步为资优生的思想道德素养的发展“量体裁衣”。我认为，让资优生继承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培养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形成科学的发展观，具备良好心理素质，开阔具有民族精神的国际视野，是资优生德育需要着重解决的几个关键性问题。中华民族有着许多优良的传统，如勤劳勇敢、爱好和平、自强不息、尊老爱幼、孝敬父母等，这就需要在资优生身上进一步发扬这些优良传统。在对资优生进行优良传统教育时，要以小见大，要从培养资优生应具有社会责任感，关心民族发展的命运与国家发展的未来的高度。对资优生社会责任意识的培养，如培养爱国主义精神先要从培养他们对父母的孝敬之心做起。为促进人、自然、社会的可持续发展，树立科学发展观越来越显得重要，树立学生科学发展观，对于社会的进步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为解决社会发展所面临的一系列难题，未来的拔尖创新人才必须具有解决社会发展难题的意志力，作为未来拔尖创新人才的重要培养对象——资优生，应当具备抗挫折的韧性与良好的心理承受力。资优生由于社会期望与自我期望较大，资优生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也较大，加上自身正处于发育期，心理承受力差，很容易产生心理问题，主要表现在焦虑、抑郁、韧性不足、抗挫折能力弱等。我们要充分利用资优生在未成熟期的可塑性，抓住最佳教育期，加强对资优生的意志力培养，提高资优生的心理承受力，形成资优生良好的心理素养，

这不仅是资优生资质和道德平行发展的需要，也是资优生今后在工作岗位上处理复杂矛盾、战胜各类困难的需要。在国际化趋势日益显现的当今社会，形成资优生具有民族精神的国际视野是资优生勇于承担祖国发展重任的必需。20 世纪 90 年代以来，西方对我国的人才争夺实质上已经围绕着“接班人”而展开。我们不反对资优生出国留学，问题的关键是在为他们出国留学前做好必要的准备，他们的思想政治素养，如爱国主义、民族精神根基如何，面对西方政治、经济和文化影响，他们还能不能守住“报效祖国”这根底线。在多元文化、多种思潮的国际化大背景下，既要尊重与吸收他国的优秀文化，又使资优生对中华民族历史与文化的认同与传承，形成国际化背景下民族气节与民族情怀。我校充分利用国际部与本部在同一校园的优势，对于国内外的一系列热点与焦点问题，通过组织学生聆听高水平的学术报告，以及通过组织中外师生、生生间交流探讨，各学科的德育渗透等手段，促进学生在多元文化交流碰撞中树立民族精神，让学生们比较清醒地认识到了挑战之艰巨，机遇之宝贵，责任之重大，逐步使自强不息的精神、振兴中华之雄心，内化为他们的内在素质。从教育方式来说，要特别强调德育的生活化和实践化，创设条件让学生在实践中不断体验、感悟。要努力创设学生参与社会实践的平台，我校众多的社会实践课程就是这样的良好载体。其中创始于 1998 年的 CPS课程（CPS 是“创造”creativity、“实践”practice、“服务”service三个单词中的第一个字母大写组合，要求学生以“活

动组织者”、“主动实践者”的角色参与到学校生活与社区生活中去，组织有创意的为他人与社会服务的实践活动，在实践中感悟与体验为他人与社会服务的价值），实施 6 年多来产生了一大批创新特色强、社会影响大的项目，如“为母亲办影展”，绘制首张“残障人”地图；“蓝天下的挚爱——为西部捐书活动”等，增强了学生的社会责任感，学生的爱国主义情感越显深厚，科学发展观也在实践中得到了增强。2004 年 5 月，在我校召开了有来自 17 个省市代表参加的全国性研讨会，集中探讨由我校提出的资优生德育问题。大家取得共识，由于资优生思想道德教育的特殊性、紧迫性、战略性与基础性，我们广大中小学校，尤其是资优生群体比较集中的学校，如重点中学、示范性学校等，要特别加强对资优生德育的探索。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资优生德育还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这与中华民族迫切需要高层次的拔尖创新人才和高素质的建设者、接班人的时代需要极不适应。资优生德育是一个客观存在又亟待解决的课题。如果说提出资优生德育的问题及对资优生德育意义认识，是我们打响了资优生德育外围战的话，那么解决资优生德育的理论与实践问题（如资优生的思想发展规律、资优生的德育课程建设、资优生德育的资源优化等），就是我们要真正进入的攻坚战。

>>>1. 回报母爱——继承传统美德 08-31-05

中华民族在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长河，孕育了伟大的民族文化，其中就包括独特的中华传统美德，如刚柔相济、究本探源、厚德载物、和而不同、经世致用、生生不息、尊老爱幼等。这些传统美德久经历史积淀，今天，在提升个体精神境界和推进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方面又体现出其独特的价值。以尊老爱幼来说，这一传统美德源远流长，不仅是联系人类亲情的纽带，更是联系国家与社会的昨天、今天与未来发展的纽带。要培养祖国未来接班人的爱国情操，我们就可以从培养学生孝敬父母入手。要让学生从爱父母到爱家庭，从爱家庭到爱他人、爱集体，再到爱祖国。一个连自己的父母都不会去爱的孩子，怎么还奢望他们会去爱他人，爱集体，爱祖国？ 2000 年“三八”妇女节。校龙门楼底层大厅，2002届的徐慧臻同学办了一个特殊的照片展—— “岁月车痕”。她精心挑选出来的138张黑白与彩色照片，以时间顺序分“红色青春”“母女情深”“巾帼辉煌”“人生挑战”四个栏目，介绍了自己的母亲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到世纪末的坎坷经历与奋斗历程。一拨一拨的同学，一批又一批的老师，前来看这个展览。一百多张照片定格了一位普通而又有追求的母亲的人生历程：她也曾经有自己少年时代的绮丽的梦、孜孜不倦的苦读；也经历了那一段让人不堪回首的文革岁月，早早地离开了学堂，踏入社会，眼睛里含着苦涩与无奈。她曾体验为人妻、为人母的幸福与辛劳；也有从一个普通的女工走上了领导岗位的艰难……

徐慧臻的照片展提供了一个契机，让所有的同学回忆起自己在母亲的呵护下走过的岁月：所有的母亲各不相同，所有的母亲又都是一样。母亲的慈怜、殷切期待，化作了至爱，哺育孩子从稚幼走向今天。照片展使那一个“三八”节突出了母爱的主题，让同学们思考怎样去回报这山岳般博大、如海般深沉的母爱。当天，徐慧臻同学又借助校广播台呼吁同学们打电话给自己的母亲，向她们道一声节日快乐。原本就打算这样做与好多没有这样想法的同学都这样做了。为了解徐慧臻为母亲办照片展的原因，我看了她的回忆录：“那年寒假，我帮妈妈打扫房间，看到了妈妈珍藏的五本照相册，看着照片，听着妈妈的介绍，妈妈的人生历程在我的眼前明晰地勾勒了出来：文化大革命开始，进厂当工人，通过顽强的自学，考入复旦大学物理系，毕业后回原厂工作，当了厂长。1987 年以第三名的成绩考入交大与德国 CONSTANZ 大学合办的高级人员研究班，1989 年又考入交大与香港中文大学合办的高级企业管理培训班，厂里的业绩一年胜过一年。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 1992 年妈妈在厂里业绩稳步上升时却辞去了厂长的职务，当起了一名轻工党校的教师。我百思不得其解，问妈妈为什么。妈妈的回答质朴而感人：为了有更多的时间陪女儿。我想起了妈妈当厂长时我一年难得见妈妈几次面的情景，又想起了妈妈当了一名教师后陪我学素描、摄影、电脑打字、弹电子钢琴、手风琴的情景，想起了我的成绩在妈妈的指点下由后进生变成了先进生，并被保送进了上海中学……想到这，我落泪了，在她事业

鼎盛之时，为了我，辞去了功名利禄。这就是母亲，为了女儿，可以放下一切！而我却经常责备妈妈的唠叨、多管闲事……我顿时觉得妈妈的伟大、感受到妈妈的至爱，看着妈妈的照片，我提出了一个设想，为妈妈办一个影展，不是为了炫耀妈妈，而是为了更多的‘我们’去了解更多的‘妈妈’……”看到徐慧臻的回忆录，我理解了她为其母亲办影展的那份执著，而她的影展激发了更多的学生去理解他们的母亲与父亲。我很高兴学校的 CPS课程为徐慧臻同学与其母亲架设了深层交流的舞台；同时借着这个展览，也帮助更多的学生走进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去感受他们曾经感受的酸甜苦辣，从而学会用心去理解、关爱和尊重他们。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以后出生的孩子，大多是独生子女，他们往往一个人同时受到来自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多重包围”式的百般护爱，除了少数极贫困家庭，长辈都尽量满足他们需要，吃好的，穿好的，真的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让人担忧的是，有许多孩子，他们也许不知道父母长辈养育的艰难，还以为这一切的爱都是理所当然的。有的甚至轻视自己的父母，不愿意与自己的父母交流，厌嫌他们，不愿意接受他们的教导，这都很伤长辈们的心，让他们感到忧伤与失落。所以“感念母爱、父爱”的教育就显得格外的急迫。一个不懂得感激的人，不会是一个健全的人、有人性的人。很快，上海《青年报》以半个版面的篇幅，并配以照片，对这次活动作了及时的报道。徐慧臻同学的“岁月车痕”照片展获得当年校学生CPS活动“最佳创意奖”。

从徐慧臻为妈妈办影展的活动中，让我看到了传统美德在促进学生精神成长过程中的特殊价值。我们的教育应该是以小见大式的，要让学生从细微处体会深刻的道理。正如古训所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在我看来，培养学生爱家庭与爱父母的意义，远非限于维持家庭亲子关系的和谐，更体现为保障一个社会的长治久安，因为家庭是社会的基本组成单位！爱是有层次的，亲子之间有限的爱可以逐步上升为对他人、社会乃至全人类的博爱；爱是可延伸的，亲子之间天性的爱可以升华为后天的集体主义精神、爱国主义精神。当然、鼓励学生尊老爱幼仅仅是弘扬传统美德的一个部分，我们要尽可能地让更多的中华传统美德在学生的心中扎根、升华！

>>>2. 首张“残障人地图”问世——承担社会责任 09-01-05

谈到青少年成才的话题时，我们往往会立即联想到自我价值和社会价值这一对矛盾统一体。如何在个体身上实现两者的完美契合是青少年成才的关键。我认为，解决这个问题的前提就是要从小培养学生的社会责任感。究竟怎样才能形成资优生良好的社会责任意识？途径只能是通过社会实践。

由于学生对于社会的关注程度不同，决定了他们在德育主体需求上的不同。资优生有较强的自我实现愿望与参加社会实践服务的主动性。有研究表明，资优生在主体发展方面更为强烈，在处理自身与社会发展的关系上更为主动，这就决定了资优生德育与一般学生相比更具有复杂性，他们需要获得更多的自由度与更好的社会适应经验。因而，我们需要鼓励资优生积极参加各类社会实践活动，让他们在实践中萌生德性之根，并且在实践中融入自己的智慧，从而推进自己的“智慧与道德的平行发展”。日本电视剧《美丽人生》讲述了一个动人的故事：女主角是一位肢体残疾人，图书管理员、男主角是理发师，因借书两人从相识进而相恋。剧中有这样一段情节：两人有一次约会，想好了要去一家饭店，让人唏嘘不已的是，饭店只有让健康人进出的台阶，而没有可以让轮椅通行的坡道。最后，一对恋人只能到街边去吃排挡。美丽遭遇了尴尬。没想到，这一尴尬灼痛了 2004届的女孩陈怡佳，当时她正在读高一。她想，在日本，残疾人出行这样不方便，那么咱们中国无障碍设施状况如何呢？上海会不会好一些呢？我们的残疾人他们出行方便吗？他们能像所有的健康人那样充分地参与社会活动吗？一种担心隐隐地撞击着她。后来的几天，她查阅了有关无障碍设施的资料，每当外出，她开始特别敏感地关心起诸如人行道上的盲道、公共场所的坡道这类设施。现实的状况让她不安——我们这方面的建设还很不尽如人意，设施还很不完善。一个念头在心头萌生，她要去做一个调查，

并将结果报告有关方面，尽可能地去改善现状。调查哪些设施呢？要保证残疾人能完全充分地参与社会活动，无障碍设施有一个完整的系统，其设施涉及公共场所，比如医院、超市、宾馆、剧院、图书馆、邮局等，最基本的是，轮椅进出这样的场馆需要有专用坡道，那里还需要有供坐轮椅者用厕的便器及拉杆（便于将自己提起来）。在路上，则主要有两类设施，一是人行道上的供视力有障碍者使用的盲道——由特殊的表面凸起的砖铺成；二是，轮椅从人行道下来穿越马路，必须有一个斜坡，好让轮椅上下，这叫“缘石坡道”。就从调查这些最基本的无障碍设施开始吧！但是没有想到，要摸清这些情况并不容易。刚开始，陈怡佳通过114电话查询台和上海城市交通信息中心以及有关部门询问，得到的是千篇一律的回答：不知道。即使在网上，关于无障碍设施的资料也寥寥无几。她去了市、区两级残联，可惜，由于人手少，他们也提供不出多少东西。怎么办？别无选择，只能迈开双腿作实地考察！但是偌大的市区，假如只靠一个人的话，即使多长几条腿，要跑到猴年马月？她想到了请求同学们的支持。自然是一呼百应！四位同学当即加盟，她们是杨扬、张佳妮、陈实玉和臧淑玲。相同的为困难群体解难的心将他们连接在了一起。五个女生怀着一种神圣的感情讨论，酝酿，构思，再作了分工。实践起来又产生了问题，原先是五个同学按区域考察，目标锁定市中心的几个大商业区——徐家汇、淮海路、梅陇镇广场、浦东新区陆家嘴

等，但是操作时常常会顾此失彼，考察了盲道，漏查了坡道，顾了缘石坡道，忘了注意厕所。于是，女孩们又对计划作了调整，由分区域考察改为按设施类别考察，一个人专门考察一到两项。这一改，避免了返工，效率大大提高了。从 2002 年冬天开始，一直到第二年的春天，五个女孩子，带着各自的任务，揣着地图和笔记本，利用每一个双休日，进商场，去宾馆，上医院，跑剧场，走大街穿小巷，冒着雨，顶着风，付出了劳累，但她们觉得很有意义，并不以为苦，重要的是作成了一件事。整整半年，将市中心几个主要的商业区的无障碍设施的“家底”摸了个一清二楚！此前，还真没有人作过这样过细的调查呢。5000字的调查报告写出来了，其中凝聚了女孩们几多心血，几多的关爱！报告条分缕析，作了极有价值的归纳：无障碍设施机场、地铁站、星级高的宾馆饭店比较齐全，旧的场所情况不佳；有的即使有相关设施，但是要么没有标志，要么是被占用；有的设施也已经老化失修，已无法使用；有些场馆、商场的服务人员竟然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有没有这类设施，当然就谈不上为需要者提供可能的帮助……同学们认为，无障碍设施既有硬件方面的建设、维修问题，也有管理上的问题，要使其物尽其用。她们还用电脑技术制作了一张“残障人地图”，市中心几个主要的商业区的无障碍设施在这张地图上一目了然。她们的成果获得了上海市残联和有关方面的肯定和赞扬，上海这样

的国际大都市完善无障碍设施的建设与管理提供了宝贵的参考。当时，上海正在申请 2010 年世博会的主办权，这个调查就更有其特殊的价值。上海《青年报》以“首张上海‘残障人地图’问世”为题发表了相关的报道。专家说，这张地图是“残障人的出行向导”。这就是一个十六岁女孩的非凡之举！在她身上，我们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宽广无私的关爱。她设身处地地关切弱势群体的生存状态，为了为他们做一点儿实实在在的事克服重重困难，陈怡佳同学的善举不正是体现了道德认知、道德情感、道德意志、道德行为在个体身上的完美统一吗？陈怡佳同学的自我价值在她所创造的社会价值中得到了体现！社会的进步依赖于许许多多如陈怡佳同学一样富有社会责任感的个体，学校要鼓励学生的社会实践和志愿者服务活动，并尽量为他们创设机会和提供舞台。然而，遗憾的是在现有的学校课程中，却找不到培养资优生的社会责任感的专门的课程。为此我校专门开设了促进学生深层思想、外显行为、服务社会三者结合的 CPS课程，让学生在创造性事件活动中提升社会责任感。值得高兴的是，我校的 CPS课程为学生从事社会实践服务所奠定的良好根基，促进了学生在大学继续从事创造性服务活动。据我们对我校 2000、2001、2002届进入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及国外一些大学的毕业生进行的调查显示，我校学生在大学继续开展创造性实践服务活动，并且比率在逐届递升（2000届为 21.1%、2001届为 38.6%、2002届为 50.6%），在高校也产

生了一定的影响。相信我们为学生奠定的社会服务根基和培育的良好社会责任感，必将激励上中学生在走入社会后会更为积极地投身于为人民服务的伟大事业中去。

>>>3. 蓝天下的挚爱——树立科学发展观 09-02-05

一个社会中，菁英人才往往承担着至关重要的社会责任，从而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社会发展的方向和动态，因此，他们的发展观是否正确对社会发展的进程至关重要。正是基于这一考虑，当十六大以来党中央又提出，各级领导干部要树立科学发展观。即在当前，在我国要实现以下几方面的协调发展：东西部统筹协调发展；城市与农村的协调发展；人、自然与社会的协调发展；对内搞活与对外开放的协调发展；人口、经济、环境、资源的协调发展；人们的物质需要与精神需要协调发展等。培养未来菁英的科学发展观要从小抓起。如何在学生心中树立科学发展观呢？这项任务的完成不可一蹴而就，要循序渐进。也许我们可以在学校教育中让学生从对东西部差距的认识开始，从对环境保护的重要性开始，从树立全局意识考虑问题开始……在下面将看到的是一位同学发起的“蓝天下的挚爱——向西部捐书活动”，尽管只是学生科学发展观形成中的一点“火花”，但如果

我们将这点火花在学校教育中传播，也许会形成“燎原”之势呢!

2000 年岁末，一个平常的日子。一列西去的火车上，捎带着 2076

本由上中师生捐出的图书开往甘肃。几天以后，这一本本凝聚爱心的书送到了会宁贫困地区孩子们的手里。向西部学子赠书——这个想法是怎样产生的？源于我校 2003届学生殷索亚在直升我校高中后的那个西部暑假之旅。西部，对于出生于东部发达地区的孩子来说，那是一片广袤、神奇而又陌生的土地。“三五月明之夜，晚归的农人，黝黑的脸膛，肩扛着犁耙，携着孩子，广袤的黄土高原，蓝褐色的高远的天，传送着高亢悠扬的信天游……”茅盾先生在《风景谈》里的描述，让同学们觉得那里似乎是一个充满浪漫色彩的地方，令人遐想联翩，心驰神往。“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而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这是李白《蜀道难》中的西部，这里似乎充满崎岖，让同学们心生恐惧。有道是“纸上得来终觉浅”，一旦到实地去看了，体验了，才发觉原先对西部的认识是多么浮浅、片面。西部需要重新去解读，殷索亚回忆说：“我骑着骆驼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里漫行，或是乘着羊皮筏子在咆哮的黄河上漂流，那种‘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丽景象留给我非常深刻的印象。但整整二十多天的西部之旅给我最强烈的感受不是诗意的陶醉，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西部，原先对她的只有美丽的想象。现在，我吃惊了，西部真的是“苦甲天下”，人烟稀少，土地贫瘠，穷得不能再穷了！我去了几个西部城市，那里

很少见到公用电话，这在东部早已相当普遍了。商店里的物品是远非琳琅满目，而是种类贫乏、档次低劣。随同我同行的爸爸，去看望了一位朋友。朋友告诉我们说，在西部有不少学校，上地理课没有地球仪和挂图，上体育课全班四五十个人只有一个篮球，图书馆里只有几本破旧的早就被淘汰的书，教室破旧得不能遮风挡雨，没有像样的课桌，有的只能以石板、树干代替，四五十个学生挤在一个教室里，只有一两盏灯泡，有的学校甚至连粉笔也不够用。有些孩子由于付不起学费，小学还没有念完就结束了一生的读书生涯，很多孩子初中一毕业就离乡背井外出打工谋生……”回到上海以后，殷索亚有好几天睡不好觉，睡梦中多次出现西部见到的景象，她将西部的感受说给大家听了，同学们都久久地沉默，西部的贫穷让大家震撼不已，那里百姓的生活，尤其是同龄人的教育现状让我们的同学牵挂。西部，成了大家共同关心的话题。很快，一个“蓝天下的挚爱——向西部同龄人赠书”的想法在殷索亚的脑海渐渐酝酿成熟了，为了改善西部贫困地区孩子们艰苦的学习条件，发动同学们、还有老师捐出一部分图书给西部的同学，是可以做也有责任去做的事情。殷索亚的这一想法提出后，当即有三位同学愿意同她一起筹划。他们先是在校园内张贴自己制作的海报，海报上有对西部的简要介绍，有关于捐书活动的宗旨，一句句滚烫的话语引起大家的共鸣：“让我们一起来帮助他们！”“献出几本曾经帮助过我们成长的好书!”

“一本书就是一份爱!”“让我们一同成长！”“关心西部就是关心我

们自己！”同学们的捐献活动体现和深化了他们对于科学发展观的理解。他们又通过学校电视台、广播台、校园网，作了广泛的宣传发动。书一批一批地捐上来了。其中有同学们孩提时反复阅读过的《365夜》

《十万个为什么》，有中外作家写的各种童话集，有鲁迅、巴金、冰心写的书，有小说集、诗歌、散文集，有青年修养方面的，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有伟人的传记，也有汉语、外语字典，还有读过的各门学科的教科书，还有硬笔书法字帖……真是应有尽有，包罗万象，都是精心挑选的呀！许多老师也捐出了自己读过的书。有的书翻开封面，还深情地写上几句这样的话语：“这本书曾经给过我很大的力量，你也一定会喜欢读它。”“我也出生于贫寒的家庭，我也哀叹过自己的出生，但是，我们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走出自己像样的人生道路。”有的还写上了自己的联系地址，愿意与得到这本书的同学，建立友谊。接下来，他们选定捐赠的对象。怎样将捐书运出呢？他们想到了网络。结果，得到了“榕树下全球中文原创作品网站”的鼎力相助。整个活动的从头至尾，几个高一的同学始终兢兢业业，通力协作。年轻人支持西部开发，关怀贫困地区学生的火热情怀让大家感慨。清代学者顾炎武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正如前文所述，每个人都应对国家与民族的兴衰存亡承担责任。但是，如果当代菁英，既富有以天下为己任的社会责任感，又具备科学发展观，这对社会和国家来说，实乃万幸。

或许向西部捐书活动的意义不在于捐了多少本书，怎样运到了西部的边远地区，而在于引发了学生对西部的更多思考，这些思考一定会伴随学生参与社会实践的人生路上，加深他们对于科学发展观的理解，为身上的那份社会责任感指明理智的方向。

>>>4. 24小时生存训练——增强心理素质 09-06-05

在落实素质教育过程中，我总是不断回想起 1995 年中日学生在夏令营活动中的那场特殊较量。中国学生的表现令国人大失所望，这使我们清醒地看到，中日学生心理素质上的巨大差距。造成中国学生意志薄弱的原因又很多，家庭教育中的父母溺爱，学校教育的泛智育主义倾向，等等。毋庸置疑，学校这一素质教育的主战场，应为此承担主要的责任。加强未成年人心理健康教育，基础教育责无旁贷。学校必须创设丰富多样的活动提高学生内在的心理素养。“24小时生存训练”就是我们在探讨如何增强学生心理素质方面的尝试之一，目的是锻炼学生的生存能力，提高学生的心理承受力，增强学生的意志力。这也是我们针对资优生心理品质的特殊之处专门设计的。与普通学生相比，资优生自我意识较强，急于好胜而不甘失败，失败的经历少，承受失败的心理准备不足，抗挫能力和韧性更显不足,

这是资优生心理品质的特殊之处之一。如果不设法解决资优生心理品质中诸如承受力差等问题，他们的全面、可持续发展就无从谈起，这个道理我们可以从经典的木桶理论中领悟到，即木桶盛水多少不是取决于最长的那根木条，而是取决于最短的那根木条。我们不能让心理素质低下成为影响资优生全面发展的那根“短木条”。“24小时生存训练”从 1993 年开设至今，磨练了一届届学生的意志，成为塑造资优生优良心理品质的有效途径之一。广阔的草坪，茂密的树林，平静如镜的人工湖中倒映着蓝天白云，湖边的野花争奇斗艳，鸟雀啁啾着欢快地成群飞过，烈日下，一列“战士”行军途中，挥汗如雨。在上海青少年活动基地——东方绿舟，又一年的夏日生存训练正在进行。一杆三角红旗迎面而来，董小刚带着他的十人小分队在岔路口停住了，队员们迅速围了上来。董小刚抹了一把汗，抬腕看了一下表，老练地对大家说：“按照团部的命令，我们这次野营行军赶往目的地要经过三个指定的地点，第一个点我们已经顺利通过，我们必须尽快到达第二个点，团部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我们已经花去了 20分钟，时间已经很紧了——大家先喝口水。” 队员们一张张红扑扑的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他们面前，正西方向一条路通往一个水潭，偏北方向有一片竹林，该走那一条路呢？董小刚取出了地图，手指在地图上划着，英武的脸上眉头蹙紧，意识到走错了路：“按理我们必须绕过一个六角亭，才能到达第二点，但是这一路上我们只顾赶路了，欲速则不达啊，大家看，六角亭在

这边。”“厉云！你和孙雨打头阵——” 董小刚顿了一下，它扼要地陈述了自己的意图：“看来，十个人扎在一块不是办法，”他转向厉云和孙雨，“你们俩把背包卸下给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先折回去找到那个亭子，然后叫孙雨回头接应我们，你再继续往前赶，去找到第二个点，注意联络方式。”“大家都有自己的背包，还是自己背吧，我们能完成任务！”厉云和孙雨态度很坚决。“服从命令！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你们若能尽快找到正确的路线，就能赢得胜利。” 董小刚斩钉截铁地说。厉云和孙雨轻装上路了，转瞬间走得无影无踪。其他八个队员的速度，已是显然慢了下来。太阳底下，背着二十多斤的背包，匆忙“行军”，对于他们中的大多数，还是平生头一遭。下午 3点整，董小刚他们的小队，按规定的时间终于赶到了宿营地，十个队员一个也没有掉队。他们是第三个到达目的地的。一刻钟以后，所有的小分队陆续到达了。“胜利喽——”“乌拉——”营地里一片欢呼声，先后赶到的同学们，激动地相互拥抱在一起，已显疲惫的脸上登时激情流露。瞬息间，队伍重新集合起来了。随风飘扬的“上海中学龙门精英”旗帜下，十个整齐的方队，总共400 余人，男女同学分着绿蓝两色迷彩服，英姿飒爽。团长——年级组长胡老师对野营拉练作了简短的点评后，宣布了第二项任务——搭建帐篷。

4点不到，近 20亩见方的营地，整齐地矗立起 4排共 40顶挺拔的绿色帐篷，蔚然壮观。搭建过程中，那些能力强的同学，有条不紊地按照操作步骤进行总装——主钢钎先定点，四个边角在与中心等距离的位置上固定，帐篷竖起来后，在四面压边，再固定门与窗，三四个同学，配合默契，不仅花时少，而且活儿干得漂亮，帐篷有棱有角，结实又美观。而那些动手能力差的同学，手忙脚乱，人多反而添乱，几次返工，帐篷是竖起来了，但是歪歪扭扭，只好求助于别的同学，更让人哭笑不得是，还有的同学被钢钎砸伤。营地对面的那块泥地上，同学们正用铁锹挖坑埋灶。手脚麻利的，已经点起了火。没多久，炊烟袅袅，一场锅碗瓢盆的交响乐奏起来了。从来就是饭来张口的年轻人，向烧饭炒菜发起了挑战。这打从有人类起就必须具备的生活技能，看来还真的比翻译艰涩的古文，解三角函数题还要棘手哪！从小能做点家务活的同学这时当然就唱起了主角，但绝大多数同学，真真体会到了其中的学问与技巧，懂得了生存的不易。这边三班的饭烧焦了，那边五班的饭夹生了，只好加水烧成泡饭。孙雨平时话语不多，但是机灵，爱动手，先是拿出了一盘番茄炒鸡蛋，色香味俱佳，嘴馋的董小刚尝了一口，连声称赞；接着，又做了一盆炸排条，引来了一大帮子男生在边上欣赏起她的烹调技术。那一边，有人可是出了不少的洋相；不是将菜炒出了锅外，就是锅铲捅到了别人的脑袋；不是将鱼烧成了一堆浆糊，就是排骨半生不熟，难以下口。不时有感叹声传来：“看来，真的还有许多东西要学呢，

烧个饭，炒个菜什么的，学问真不小！”“看来，爸妈养活我们真的不容易。”“爸妈万岁——”在整个生存训练过程中，教师与教官都不插手，让同学们自己去解决生存中遇到的各种困难，让他们出一点洋相也没关系，这对他们认识自己很有帮助。他们终有一天要独立去面对生活。这就需要他们更多地去体验并积累生存的本领。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了，西边天上不知不觉中出现了一弯新月。悠长的熄灯号吹响，营地里立刻沉静了下来。白天的行军与忙碌，几乎耗尽了他们的精力，同学们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半夜里，孙雨被冻醒了，她觉得被窝里潮乎乎的。同学们都一律在草地上打地铺睡觉，被褥下面垫了一层塑料布。她下意识地用手伸进塑料布下，她吓了一跳——手像是伸进了水里一样，她不觉打了一个冷战。第二天，打背包的时候，翻起塑料布，草地上像被水浇过一样，热气在蒸发。接着，同学们在去兵器展参观后，又分红蓝两军作模拟军事演习。同学们占领了“高地”后，累得都喊不出声音了。当浩浩荡荡的车队驶离营地，日头已经偏西。车子载着同学们，也载着沉甸甸的疲倦。车厢里，女同学在座位上都睡着了，男同学一律坐在地上，相互倚靠着也睡着了。24小时的生存训练，他们的体力、意志经受了一次结结实实的挑战。董小刚没有睡，就在车子的颠簸中，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我们经历了一次模拟的生存考试，算是‘在盐水里泡了一次，在

血水里浴了一次，在碱水里煮了一次’，明天，我们会在真正的考试中交出满意的答卷！” 我想，“24小时生存训练”（自从第一天的 13：00开始从学校出发，到第二天的 12：00 这段时间内，进行“背包行军”“安营扎寨”，分组“生火做饭”等活动）留给学生的不仅仅是一次“训练”，而是锻炼学生生存能力、培养学生危机意识，最终增强其心理素养的一次成功探索。除了“24小时生存训练”外，我们还专门组织科研力量对“寄宿制重点高中学生心理卫生状况”进行了研究；通过建立心理咨询实验室，提供专业心理辅导老师对学生进行心理疏导，缓解学生的心理不适；编写适合学生阅读的校本心理教材《高中生团体心理辅导（上、下）》《青春的雕塑》等；开通心理网上咨询服务；等等，来促进学生各项心理品质的全面健康发展。

>>>5. 做真正开放的中国人——开阔国际视野 09-06-05

未来的菁英要有中国根，这是国家发展的根基所在。在此我要补充说明的是，这样的人才绝不是狭隘民族主义的化身，而是兼具国际视野的中国人，他们能抵御西方各种不良的诱惑，能对西方的先进文明兼容并蓄，能在多元文化碰撞中学会理解和沟通，能理性地分析

国际化环境中出现的各种现象……然而这许许多多的“能”的形成并非那么容易，需要一个过程，需要引导，需要不断地在学习中深化，需要适时地将时代发展、学校发展与学生发展的因子相融合……1994 年夏日的一个周一，一封上中本部学生写的信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信中提到，中国人不能容忍在自己的土地上有外国人趾高气昂地出入，在中国人自己的校园里办这样一所外国人子弟学校，这无疑是在校园内搞殖民地！这样做，无异于是卖国的行径！在校内搞殖民地？卖国？学生怎会有此联想？激烈的言辞更在学生日常交流中少见！从中，我读出了学生们的愤怒。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不得不采用这种方式与我交流呢？我放下信，站起来走到窗前。正是课间时分，校园里有不少学生，有的在匆匆赶往另一幢楼上课，有的则三三两两站在路旁高大的梧桐树下笑着交谈，有的则在漫步。从这一群群衣着朴素的学生中间，不时会有两三个男生女生结伴走过，他们有的金发碧眼，有的是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但是都是衣着宽松随意，言行举止显得更加轻松不羁。这些与中国学生完全不同的同龄人，就是上中国际部的学生。我发现，当他们从本部的学生中间走过的时候，本来谈笑着的本部男女生们都安静了下来，看着那几个“异类”走过，眼神中可以读出明显的敌意。我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好像我自己就站在那两群学生中间，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那种潜在的不平静的气氛，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来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似的。我意识到，这样充满敌对的情绪一旦爆发

出来，其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可是，这样的情绪难道是一朝一夕产生的吗？肯定有什么事情激起了学生的反感，触发了他们敏锐的神经，才让这些向来注重民族大义的年轻学子们将国际部视为“殖民地”。我想起前不久在本部学生与国际部学生家长之间发生的一次纠纷。一位国际部学生家长的家长开着自己的车来到学校办事，将车停在先棉堂前面的空地上。那是一辆非常豪华的轿车，停在校园林阴道上自然引来不少关注。有几个初中的小男孩还跑到车子跟前仔细端详起来，其中一个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锃亮的车头，这时那位家长正好从先棉堂出来，见此情形，连奔带跑地冲过去，一边大叫：“走开，走开，当心弄坏了我的车！”一边赶紧把那几个学生往旁边推，嘴里还小声地说道：“穷小子没见过世面，一辈子没见过车似的！”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被同学们听到了，他们本来是要走开的，但听到这话，怒气直冲脑门，一场冲突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我隐约觉得，本部和国际部学生之间的敌意情绪的积累，不能简单地视为意气用事，也不能粗枝大叶地将之视为国家情感和民族大义。国际部的家长和学生中，确实有部分人鄙视中国的落后，言语中有轻视中国人的成分，显得粗暴无礼。但是，在本部学生心里，是否还存在着“传统的捍卫民族利益”的自然抗体？中国近代的屈辱历史是否使这些孩子在潜意识里面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面对西方文明的逆反心理？ 毕竟我们的孩子还未长大成熟，他们需要引导。我意识到要想办法消

除两部学生的敌对情绪，这无论是对国际部的健康发展，还是对学生的健康发展，其意义都非同寻常：要改变学生对开设国际部的狭隘看法，要改变学生对西方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狭隘看法。利用一次学生晨会的机会，我做了一次演讲，告诉学生：学校是传播文化的场所，也是中外文化交流的战线之一。对于优秀、先进的外来文化，我们要具备开放的心态，要有宽阔的胸襟，不但要学会欣赏，还要主动学习，将先进的文化纳入我们自身的文化，使中华文化兼收并蓄，不断丰富。对于不好的甚至是腐朽的文化，我们要杜绝它，排斥它，并且努力去改造它。这是我们对待外来文化的正确态度。要参与国际交流，我们还要树立起对于中华文化的自信心，主动向世界传播我们自己的优秀文化，这才是真正开放的心态。我告诉学生，国际部的开设正是出于这样的初衷，我们要利用校园这样一片园地，培养外国人对中华文化的认同感与亲近感，只有这样，才能保持中华文化走出国门，走向世界。那次大会结束后，台下的热烈掌声告诉我，我已经打开了孩子们的心扉。但我知道，让他们真正懂得“什么才是真正开放的中国人”，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在此后的学校教育中，为培养学子成为真正具有国际视野的中国人，我们创设了多种平台。譬如本部与国际部学生一起组织艺术节、参加运动会；加强与国外同类学校的交流，与美国、日本、德国、加拿大、香港等国家和地区的十余所名校建立了多个固定的合作交流项目，让学生既形成对他国教育文化的认同，又为自己国家教育文化而自豪；我们的老师经常将平时报刊上有关国内外

重大问题的好文章，印发给学生，供学生阅读，通过国内外大事的典型案例，引发学生思考；努力创设数字校园，引导学生充分利用国际互联网的优势，对西方文化与本民族文化的优劣有清晰的认识等。加上我国经济与社会的发展，国际化环境的日益浓厚，学生对“真正开放的中国人”的认识也越来越深……2004 年 4 月发生的一件事情，与“1994 年本部学生给我写的信”一样，耐人寻味。4 月 29日，法国驻上海领事馆的领事和来自法国巴黎的路易勒郎中学校长一行来到上中，对上中进行考察和交流。法国领事此次来访，还想解开一个结：4 月份法国领事馆组织考试，面向全上海市招收 40 名优秀学生到法国的一流大学去留学，由法国政府提供他们全额奖学金。这意味着只要能通过法国领事馆组织的考试，学生就可以免费到国外去留学，这可是许多学子梦寐以求的事啊！可让法国领事感到意外的是，在众多参加考试的学生当中，上中报名的七位考生中竟然有五位考进了前十名，其他两位也进入了备选之列！更让法国领事感到意外的是，七位上中入选学生竟然有五位放弃去法国留学的机会！别人是梦寐以求，而上中学子唾手可得却并不以为然！法国领事纳闷了：上中到底是一所什么样的学校？上海中学一行给法国领事与路易勒郎中学校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国际化的育人氛围，先进的办学理念，具有现代气息的数字化环境、富有人文底蕴的校园，无一不诉说出上中学子不去法国的理由：上中学子的目光是朝向世界一流的，法语并不是世界通用的语言；上

中学子更希望在国内念好大学再出国深造；如果国内能找到好的发展空间，他们不会轻言放弃……在我国政治、经济、文化、科技获得良好发展的影响下，在上中国际化环境与数字化校园的孕育下，上中学子的国际视野变得越来越开阔而具有理性的。他们对待西方的事物不再是产生“自然的抗体”，而是客观地分析；对待西方物质文明不再是一味羡慕，而是保持一颗平常心；对待西方先进的科学与文化，懂得通过学习去“拿来”，而对待西方“腐朽没落”的文化，懂得怎样去“摒弃”；对待外界给予的各种“机会”能理性地分析，对国外教育并不是盲目崇拜，而是在有相当的了解的基础上做出正确的价值判断；对自己国家的发展充满自信……上中学子的国际意识已经在学生心中扎根，我们曾对高一、高二学生进行了问卷调查，有 90.5%的学生认为“像上中这样的学校在培养民族精神时，不仅要宣讲革命传统，更要从参与国际竞争与交流中认识与宏扬民族精神”，也有 84.7%的学生认为“在上中这样的国际化环境里，加强本部与国际部的交流，促进我们对多元文化社会的正确认识是完全必要的。”我们也对已进入北大、清华、复旦、交大及国外一些大学的上中学生学生进行了问卷调查，在“你对现代人的理解”中，有 80.4%的学生回答要有“国际意识与国际视野”。我们将继续加强这方面的探索。

三、促进学生可持续发展是基础教育的主要职责 09-07-05

基础教育要能促进学生的可持续发展，赋予学生强大的发展后劲，这是学生一生成才的保证，是基础教育的主要职责。然而，多年来，中国基础教育一直受到来自各方面的质疑，质疑的聚焦正是我们培养出的学生发展缺乏后劲。我国的基础教育，多年来似乎陷入了一个怪圈，本来应为学生将来发展奠定根基的基础教育，都在变成大学预科教育，从小学开始到高中结束都在为升大学而时刻准备着，基础教育的重心发生了偏移。学生的智能开发仅局限在数理化、语言等狭小的学科范围内，学生的动手能力、创新能力培养，以及心理健康教育都未受到应有的重视，如此培养出来的学生，其发展后劲不足也就不足为奇了。首先，我们要解决的是从哪些方面保证学生的可持续发展。对此，国外有许多精辟的论断，如斯腾伯格（R•Stergberg）认为学生要获得可持续发展，需要在分析性智力、创造性智力、实践性智力等三方面智力平衡发展；加德纳（H•Gardner）则认为智能是多元的，有数学—逻辑智能、语言智能、身体运动智能、人际智能、自我认识智能、空间智能、音乐智能、自然观察智能、道德智能等九种智能，每一个学生身上的优势智能是不一样的，学校教育要发展每一个学生的智能优势，开发每一个学生的智能潜力，满足每一个学生的学习需求，

才能使学生充满可持续发展的动力。应该说国外学者关于学生智能发展的分析有我们可以值得借鉴的地方。我国向来注重学生的德、智、体、美等全面发展，认为全面发展是学生可持续发展的根基，学校实施全面发展教育关键是要找到可操作的学校育人规格系统，把培养学生可持续发展的能力落到实处。综合考虑各方面的因素，我认为学生可持续发展的育人规格定位，应该考虑三个维度，即“德智体美等全面发展”的横向要求，“学生的思想、智能、行为诸方面得到充分发展”的纵向要求，“具有创新潜质”的创新要求。需要说明的是，每所学校培养的学生规格都有横向要求、纵向要求、创新要求，只是在广度与深度上有所区别。学生的德智体美等各方面素养，都包含有学生思想、智能、行为三方面共同发展的因素，只是德智体美等各方面的素养在思、能、行等方面有所侧重，如智育中含有思想发展的成分，德育中含有智能发展的成分。学生各方面素养的发展都要在学生的行为中得到检验，并且在学生的行为、体验中发现问题，在问题的解决中进一步促进学生德智体美等各方面素养的发展。学生的思想，蕴涵着学生的思维方式、思维品质，是以德育为核心的；学生的智能，包括基础能力与创新能力，通过实践来表现；学生的行为，体现学生的行为方式与价值取向，注重创新性与体验性，重在服务社会和提升自身生命价值。学生的思想、智能、行为的发展是一个完整的统一体。学生的思想提升需要以智能作为基础，通过实践行为来表现；学生的智能增强是在一定的思想指引下进行的，通过实践来检验；学生的实践行为是

一种有目的有意识的行为，需要在思想引导下和智能支持下进行，同时通过体验来发展思想，通过失误与成功来推进智能。三者是和谐的统一体，学校教育要促进学生的思想、智能到行为的和谐发展，这也是关注学生差异，促进学生个性发展与潜能得到开发的重要基础。学生德智体美与思能行的发展是以“创新潜质”的发展为核心的。在现代社会，使优秀人才具有创新素养，形成创新思维，对于时代、国家与人的发展都相当重要。从我们所处的时代来说，知识的量越来越多，只有不断地在知识的海洋里找到或者创造新的亮点，才能使时代的发展获得更多的支撑。从国家的发展而言，使未来的人才具有创新思维，能推动生产力的发展。从个人的发展而言，只有具备创新思维的学生，才能适应乃至引领时代的潮流，才能使自己具有与众不同的素养，并不断得到发展。如果基础教育能将学生的横向发展、纵向发展和创新能力培养紧密融合起来的话，就可以促进学生的可持续发展。研究了促进学生可持续发展的育人规格问题，接下来重点讨论的就是学校教育从哪些方面着手来促进学生的可持续发展。在我看来，学校要积极创设学生可持续发展的环境与空间，要善于发现学生的潜质，鼓励学生个性发展，这是学生可持续发展的源泉；要推进素质教育，全面促进学生的发展，这是学生可持续发展的基础；要培养学生的创新能力，这是学生可持续发展的核心；要磨砺学生的坚强意志，这是学生可持续发展的保证；要鼓励学生在体验成功的基础上树立自信，这是学生可持续发展的动力。

>>>1. “我的发展拭目以待”——发掘潜质 09-08-05

许多人喜欢将教师比作园丁，而我喜欢将教师比作伯乐。但是教师这一相才、育才的伯乐，又区别于传统意义上相马的伯乐，教师首先不能带有偏见地将学生分为三六九等，而是坚信每个学生都有独特的潜质；其次，教师要善于发现每个学生身上的闪光点。学校方面，当然要配合教师的工作，尽可能地创造条件，为所有的学生搭建施展独特才能的广阔舞台。“唐校长，还记得我与您提起过的那个刘露露吗？”高三语文老师刘斐见我到高三巡视，将我逮个正着，满脸笑容地对我说。刘老师是从东北的一所学校调入我校的，特能侃，性格很直率，喜欢将所教班级中的怪才向同行叙说。曾一次，抓住我吃中饭的空挡，和我聊过一个个子瘦高，瓜子脸，面色总显苍白，很少说话的女孩刘露露，她在刘老师过生日时写下了一句豪言：“刘老师，刘露露的前途你拭目以待吧。”刘老师说这个刘露露是班级里的“怪胎”，平常不爱说话，但一说话就会引起全班大笑。刘露露成绩平平，但文笔非常好，有现代派文学的风格，文字简洁、想象大胆，文章结构新异，几乎每篇文章都是文出惊人。此生语言天赋极高！她还酷爱音乐。在高二时尝试自己作曲、作词、配器，并自己花钱灌录了自己的音乐作品集。在校艺术节上，自己作词作曲，创作了原创歌曲《蓝色》。我当时听后，就特意

叮嘱鼓励刘老师要发展她的文学天赋。刘老师也真是用心育才，多次在评语中积极鼓励刘露露，肯定她的才华。 高中毕业不几年，难道已经崭露头角了？“是不是你‘拭目以待’的刘露露有出息了？”我开玩笑地反问道。“对啊，刘露露高三时考取了北京广播学院数字编导专业，拒绝报考父亲所在的同济大学。昨天发电子邮件给我，说是刚刚在北京广播学院得了‘最佳作曲奖’、‘最有潜质奖’和“最佳人气奖”。计划明年要用掌上摄影机拍摄自己的电影短篇。她已经显示出她的强大发展后劲了。”看样子刘老师为班上拥有这位学生感到自豪。其实，我又何尝不感到欣慰呢？在上中，像刘露露这样的孩子很多，我经常鼓励教师为他们的发展提供帮助，学校也努力创设各类平台来发现他们的潜质，并且让这些学生的潜质得到发展。就拿刘露露来说，刘老师是培养了她的文学天赋，而她的音乐天赋却在学校创设的其它平台上表现出来。每到艺术节，刘露露都会忙一阵，这一次她格外认真，因为这是她最后一次参加上中的艺术节了。回想在上中的三年时光，刘露露感慨颇多。记得刚进校时由于无法适应上中的学习环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让她因学习成绩不好而感到自卑。除了要感谢刘老师对她写作能力的栽培，她还要感谢音乐陈老师发现了她的艺术才能，并鼓励她加入了校电声乐队，做了一名键盘手。在高一的那次艺术节上，刘露露的才能首次得到了同学们的肯定，他们班由她伴奏的小组唱获得了一等奖。可是好景不长，那个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不理想，母亲决

定让她放弃音乐。随后的一个学期对刘露露来说是灰色的，她感觉自己好像一只因被囚禁而失去自由的小鸟，甚至连放声歌唱的权力也被剥夺了。重新再触摸键盘已是在一年以后了，她的母亲终于与学校取得共识，女儿的成绩并没有因放弃音乐而好转，而且与其看着她一天天消沉，还不如让她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中找回自信。被解禁的刘露露再一次感受到了音乐带给她的无限活力，这一次她决定创作一首自己的歌，一方面是为了参加学校艺术节的原创歌曲大奖赛，另一方面是因为压抑许久的心灵有太多的话要说。创作，是刘露露很久以来的一个梦想，只是以前一直苦于缺少相关方面的知识和经验，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从高一下学期开始，学校在音乐课上引进了电脑音乐制作技术，你只要通过键盘，将所编的旋律输入电脑，再利用相关的软件就可以任意创作你所喜欢的音乐，更神奇的是，电脑会自动按照你创作的主旋律配上相应的伴奏。这让刘露露很兴奋，她将这些年来积累的一些东西，再融合了新的元素，作了一首曲子：《蓝天》。在那一年的艺术节上，这首原创歌曲获得了一等奖。将数字技术与音乐教育相结合是我在三年前向音乐组提出的一个要求，当时学校各个学科都在探讨如何创新的问题。音乐老师小陈提出，传统的音乐教学模式已经不再吸引学生，自己有心改革却不知从何入手。我当时就提了一个建议：是不是可以将音乐教育与数字技术结合起来？不久之后，陈老师就向我推荐了 MIDI电脑音乐制作软件，

即通过电脑创作音乐，十分快捷方便。我在看了演示之后就决定引进该项技术。于是，学校第一个 MIDI音乐实验室诞生了。其所产生的效应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不仅学生学习音乐的积极性被大大激发，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创新意识和动手能力也获得了发展。该课程推行两个学期之后，应学生的强烈要求，课时就逐渐增加到 15节。现在，每个上中的学生都在课堂上创作了自己的音乐。学校还选取了其中12 首优秀的歌曲，请专门的音乐公司制作成光盘，取名为《突发奇想》。2003 年 4 月，学校推荐刘露露参加当时“亚洲音乐节”的“少年先锋原创歌曲大奖赛”，这是一个全国性的比赛，当时学校十分重视，还特别邀请了外面的乐队老师来作指导。本来刘露露很有把握出线，因为她是当时报名参赛者中唯一的高中生。可惜一场突如其来的“SARS”疫情使比赛被迫中断。刘露露还记得当得知比赛被取消时陈老师对她说的话：“刘露露，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你唱这首属于你自己的歌的。”当时以为老师只是为了安慰自己而说的，没想到高三的艺术节上，特意安排她唱这首歌。刘露露很珍惜这样的机会，因为这是她最后一次站在上中的舞台上演绎自己的歌曲。站在她背后为她伴奏的是几年来一直与自己同甘共苦的乐队伙伴，坐在台下的是一直支持自己的老师们。她一定要放声歌唱，唱出自己的心声，唱出内心深处的感激——“这七彩的虹，就让我永远珍藏在我的心中。我抬起头来，看看天空，明天是一个未知的梦”。

像刘露露这样的学生，我们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是“逼”着他放弃爱好和特长，一门心思地投入到学习中？还是鼓励他发挥特长并兼顾学习？我想，前者只会陷入一种恶性循环，不但压抑了学生的兴趣和爱好，而且还剥夺了他们创造的权力，并挫伤他们学习的信心。只有后者才会树立起这些学生的信心，并有可能将这种热情和积极性迁移到学习中去。只有在保证每个学生特色发展的基础上，才能保证为社会培养出各行各业的菁英。所以，基础教育要善于发现学生潜质，还要在抓好常规教学的前提下，为学生创设多维舞台来开发他们的潜质。

>>>2. 德智体美一样都不能少——全面发展 09-09-05

培育一个在未来有所成就的学生，不仅需要开发他的优势潜能，还必须让他的各方面素质都得到相应的发展。在基础教育领域，我们要注重夯实学生可持续发展的基石。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应既有全面的素质，又有自己的优势发展领域。我们鼓励教师发现学生某方面的优势潜质，并不是放纵学生片面发展。学生的特长也许会成为将来发展的核心竞争力，但是没有外围的素质做依托，学生的可持续发展无从谈起，基础教育要发现和培育好学生未来核心竞争力的胚胎，一定要首先保证青少年的全面发展。

美国纽黑文市耶鲁大学校内。正当学生下午上课结束的时候，几个中国籍学生在教学楼前的广场上，手中举着各式各样的中国结，在不停地吆喝着：“Hei, Share in the spirit of Chinese New Year,

a time of joy and luck for all！”(嘿，与我们一起分享中国春节的圣物——中国结，它将给大家带来幸运与快乐！)

一个高挑又显瘦小的青年手上拿着一张大海报，叫得特别起劲。在海报上写着他们的活动计划：“Supporting Education in Rural

China”（支持中国的乡村教育），原来他们在组织“中国”慈善义卖活动，目的是为了中国的贫困学生完成他们的初中学业。这个高挑而瘦小的青年，就是此次活动的组织者、我校 2001届毕业生袁健，一个有远大抱负而又心系祖国的学生。自从进了耶鲁大学后，有感于中国农村的一些贫困家庭的孩子不能上学，组织了“中国结”慈善义卖活动，每年将募集的 500美元捐给内蒙古钱家店中学的四名贫困学生，支持他们去完成学业。说到袁健同学，在我校读书期间可谓名气不小。英语竞赛、物理竞赛、化学竞赛、数学竞赛以至作文比赛都在全国、上海市获得过一等奖，如 2001 年参加第 16届全国数学冬令营获得银牌；2001 年他高二时参加研究生的 GRE考试，获得了 2370分，名列全国第二，在学科学习方面，能如此全面、如此深入确是难能可贵，他同时还是一位德育优异的学生干部。也许有人会说，那袁健肯定是个书呆子！其实，袁健同学不仅学业成绩好，在我校读书期间，他一直担任数学班的班长，而且做得相

当不错。我校的数学班可谓人才济济，要成为他们的班长，自然是要有实力的。袁健同学愿意为大家服务，又有魄力、有办法、能调动学生的积极性，让数学班的“骄子”们对他心悦诚服。在他的身上，体现了学校基础厚实广博的培养目标。我希望我校的学生将来既是一个领域内的专业人才，又可能跨越几个领域广博通达，更可能还是具有相当号召力的领导人才。要使学生成为未来菁英，没有自己的专长，是不可想象的。而要成为某一方面的大家、大师级人物，就必须站在学科群的高度，站在学科交叉的交会点上，寻求具有重大意义的突破。基础厚实广博当然是一个必要条件，但更重要的是驾驭知识的思维能力，是学生们思维的批判性与深刻性。袁键给我留下深刻的并不是他的那些奖牌奖状，而是他的一篇数学小论文。它探讨的是如何建立一种新型坐标系，并用之于解决几何问题，相关的课题在日本的数学杂志上出现过，但在国内刊物上似乎还没有涉及。文章当然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但其中所表现出来的思维原则性与发散性，确实令人震惊。文章是用英语写的，但用语规范，表达通顺，一个高二学生，敢于自主地用英语来写出自己的探究成果，并且在市一级水平用英语进行宣讲，这本身就传递了一个信息，他有着与世界上最优秀的中学生一比高下的信心与决心!当我们讲到智育的时候，如果眼光只是盯着分数、成绩、奖状、奖杯，而忽视了衡量智育可持续发展的最重要指标，学生的学科素养、学习能力与思维能力，那么我们就决不是一个合格的教育工作者。

单从学生智力开发角度来看，必须加强丰富的学科教育，不可让学生出现严重偏科。但是从学生成才角度说，智力发展只是素质教育的一个方面。我与袁健同学的深入交流是在 2001 年送他参加国家集训队前夕。对于这样一位好学生，一定要树立起他为祖国争光的学习导向。在交谈的过程中，我谈到了国家需要既有良好英语运用能力能参与国际交往的人才，也需要有专业扎实的专业人才，而这些在他身上已表现出巨大的潜质，希望他不断努力学习。当他谈到自己可能会到国外去读大学时，我鼓励他说：“到国外去增长见识、提高能力这固然很好，但一定要保持那颗赤诚的中国心。”在为资优生德育研讨会准备主题报告的时候，我翻到了一张由他填写的毕业生反馈单，反馈单上清晰地写着：如果我学有所成，定会回国效力！2004 年 5 月，全国性的资优生德育研讨会在我校召开，正值美国大学放暑假，袁健回到了母校。身着白色的 T恤衫和蓝色牛仔裤的袁健，面对来自全国几十所重点中学的老师和 200 名上中学弟学妹们依然侃侃而谈：“上中的环境对我的个性、品行、思想、学习习惯、生活方式都有很大的影响。不管我走到哪里，我都会非常怀念。这绝对是我所拥有的一笔巨大财富。在国外念书的时候，我常想再一次站在高三大合唱的舞台上，道出自己的真心付出；常想再一次做张老师出的周周练；常想再一次在昔日的宿舍与室友彻夜卧谈；常想再一次在上中做早操、自习、排队吃饭、测试；常想再一次在开学典礼上聆听校长的报告……”。

在中学时期，我们要发掘所有学生的潜力，给每个学生信心，我们更要引导学生努力去追求自身的全面发展，为将来的发展夯实基础，我们还不能忘了教育学生将自身的全面发展与祖国、社会的发展紧密结合起来。综上所述，学校教育要让学生各方面的智能在原有基础上都得到其应有的发展，又让学生的一个或几个方面的优势潜能得到开发，更不可忽视学生社会交往能力和德性的培养。德智体美，对于学生成才来说，一样都不能忽视，素质教育必须扎扎实实地推进。

>>>3. 顾此不可失彼——意志磨练 09-12-05

为了加强家校共育，我们将家访制度化。在多次家访之后，我们发现，许多家长为了让孩子专著于学业，几乎包揽了孩子生活的所有细节，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已是司空见惯，也许这剥夺的只是孩子的动手能力，更严重的是，许多家长经常以专心学习为由，限制学生的兴趣和活动范围。原本生动的家庭教育和生活教育已经变成了学校教育的附庸。溺爱夹杂着高期望，使许多孩子心理不堪重负，失去灵性，失去了可持续发展的机会和后劲。其实，教育不应该仅限于学校教育，学校教育不能仅仅理解为好好学习！孩子们的心理健康不容忽视，意志磨练与学业发展两者兼顾，不可顾此失彼！

岁末，整个校园变得忙碌而有序。走在校园里才发现冬天真的已经来临，天空变得厚重起来，经过昨夜的一场冬雨，梧桐树的枝桠上只剩下一两片树叶在顽强地与北风作最后的抗争。迎面过来几个脸色凝重的学生，急忙忙地往龙门楼赶——今天是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不知不觉已到了图书馆门口，与肃静的龙门楼相比，这里显得很热闹，十辆大巴士已排成一列长龙，艺术楼旁的操场上是整装待发的学生。这是上海中学的特色，每年的这个时候高二的学生都会提前一天完成考试，然后前往指定的基地接受为期十天的学农锻炼。尽管许多人都认为应该选择风和日丽、秋高气爽的日子去农村——那是丰收的日子。但我坚持认为，在寒冷的日子里更能锻炼人的意志，那被冷雨浸润过的土壤会给我们这些长期在温室里生活的孩子们更深刻的印象。按照惯例，每年我都会为这些孩子们送行，但今天还有一个目的，我要找学生处陆老师交代一下王超昊的事。耳边还回响着昨天和上海市科委老师的谈话：“唐校长，您看，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让王超昊不要参加学农了，他马上要参加全国的‘因特尔科技创新大赛’评比，并很有可能被选送参加世界因特尔大赛啊！”科委的老师希望我同意不让王超昊参加学农。王超昊确实有些特殊，他所做的课题“多光谱空间遥感信息对黄浦江水环境的分析研究”已过五关斩六将，通过了全国因特尔创新大赛的评审，获得了一等奖，并有可能代表中国参加国际比赛。目前，

正在为此做准备。科委老师希望学校能免除王超昊的学农，让他专心搞研究。科委老师固然有他的道理，但在这个问题上我有自己的想法：作为我们中学教育，应为学生将来的发展奠定基础。比起拿奖，我们更关心将来王超昊是不是能够在科学领域达到一定的高度。如果只将眼光放在目前学生拿不拿奖上，却忽视他的可持续发展，王超昊有可能会成为另一个“方仲永”。而且我一向反对那种急功近利地搞竞赛拿金牌的做法，让学生只埋头于题海，“两耳不闻窗外事”，那样往往会在将学生们培养为“竞赛高手”的同时扼杀了他们的创造力。我希望我们的学生能积极参加各种社会实践，在社会这一更广阔的天地里不断开阔他们的视野，不断地开拓创新，并养成他们的社会责任感，学农是一次极好的机会。“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他去，也许对王超昊来说，是一次很好的接触农村的机会。至于课题，我会想办法让他完成的。”我还是坚持了我的看法。科委的老师不再作声，经过几次打交道，他也许已经知道我是一个打定注意就不再轻易改变的人。在人群中我找到了负责学生工作的陆老师：“怎么样？王超昊的工作做好了吗？”“这是对王超昊的又一次考验，在课题研究阶段，他的付出比一般同学要多得多，几乎占去了他所有的业余时间，但他挺过来了，今天胜利在望，可他必须在基本完成学农任务的前提下，按时完成翻译工作，这是对他毅力与意志是否坚强的又一次挑战。王超昊表示，他会做到两不误的。此外，我也已经和他的年级组长及班主行都通了气，也请随行的英语教师对王超昊的翻译工作进行指导与帮助。”我相信

王超昊不会让我失望的。目送一辆辆汽车离开学校，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对这些长期生活在大城市里的学生而言，农村是多么陌生，他们已习惯了麦当劳、必胜客，却不知道小麦长得什么样子；他们已习惯了与各种难题打交道，却不知道与最原始的自然抗争是什么滋味。像王超昊这样的优秀学生，更应该去农村看看，让他知道我们的农村与城市之间的差距有多大，让他知道我们国家是多么需要像他们这样的人才。而且，我始终认为，在艰苦的环境中往往更容易激发人的创造力和使命感。2002 年 9 月，王超昊考入了上海中学数学班。不久，在提交学生研究性学习课题时，他提出的“利用遥感技术来监测和分析上海的水环境”课题，引起了任课教师的关注、引起了陆老师的关注、引起了我的关注。多方的鼓励给了他信心和力量，在学校的支持和专家的指导下，王超昊完成了前期采样、测量和对相关数据的处理，并建立了初步的模型，完成了论文的第一稿。在 2003 年 4 月的上海市因特尔创新大赛上获得了一等奖，同时还获得了“明日科技之星”的称号，并被推荐去参加全国大赛。就在这个时候，王超昊的父亲认为按照儿子的现状不适合在数学班继续学习，想让他进入平行班学习。这样一方面可以使他有更多的时间集中到课题的研究上来，另一方面也可以让他能获得更全面的发展。但根据上海中学的惯例，只有那些无法适应数学班学习的学生才能转入平行班，王超昊虽然不擅长数学竞赛，但学习成绩一直在数学班里位于中上游水平。学校是否会同意他转班？怀着试试看的心情，

父亲向学生处陆老师提出了要求，陆老师征求我的意见。我当即表示同意王超昊父亲的转班要求，并且认为学校应该以学生发展为本，同时也向他提出了要求，即一定要处理好科研和学习的关系。开始王超昊还不明白为我什么这样要求，但后来他才慢慢领悟到，在学科领域的均衡发展使自己在开展研究和撰写论文时思路开阔，左右逢源。2003 学年下学期，他的课题被推荐参加全国“明天小小科学家”的评比，获得了全国一等奖。去学农的这个月，正是他准备将修改好的论文译作英文参加答辩、争夺参加国际大赛资格的时候。要将几千字的科学论文翻译成让外国人信服的英文绝非易事，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此时的王超昊难免想不通。但我想，王超昊在学农的过程中会经历自身思维的一种特殊洗礼。在基地的生活是简单而忙碌的，他既要完成论文的翻译，又要参加农业劳动。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带来的是身体的疲劳，农村的落后面貌带给王超昊的是心灵的震荡。运用遥感技术研究黄浦江的水环境，其最终目的不就是要改变农村的落后面貌、祖国的落后面貌吗？课题与环境的对照赋予了王超昊巨大的力量，克服身体疲劳的力量，克服时间不足的力量，克服翻译困难的力量。学农环境使他个人充分地融入了集体之中，老师的指导、同学的支持，甚至当地农民的关爱，使他充满了信心，克服一切困难的信心，高质量地完成任务的信心，带着沿甸甸的收获，王超昊离开了“大东海”……这就是意志磨练，意志磨练是在克服困难、战胜困难中完成的，这是

人们的内驱力战胜外界阻力与自身阻力的过程，这是人们自觉地把他人的关心与支持转化为自身动力的过程，这是人们在与社会和环境的交往中，思想境界不断提升的过程，作为教育工作者，我们应该给学生们提供合格的机会，磨练他们的意志，使他们在磨练中得到升华。“唐校长，好消息！王超昊已经获得了‘明天小小科学家’评比的特等奖，全国只有三个人获得了该称号！而且他还获得了代表中国参加 2004 年 5 月在美国举行的 ISEF(国际 科学 与工 程 )大赛的资格！”2004 年 3 月，陆老师兴冲冲地向我汇报。6 月，王超昊从美国载誉归来，他获得英特尔大赛团体项目二等奖，这是中国参加团体项目比赛以来，获得的最高等第奖。

>>>4. 宽松环境促进主动发展——勇于创新 09-13-05

“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是否能培养出创新性人才，决定国家兴衰和民族存亡。是否具有创新能力，决定一个人未来发展的高度和空间大小。我们经常把创新理解得过于高深。其实，创新有多种层次，有原始创造，有二次创造。对于学生而言，不要求原始创造，更强调创新精神、创新能力的培养。

对学生实施创新教育，前提是为学生创设宽松的环境。比如，在全社会都限制未成年人上网的前提下，你是否赞同一个学生投入极大的精力搞网站？我们学校就出了一个网络高手。马彦彬在同学中间看上去并不显眼，个子不高，身材微胖，脾气温和。但上中校园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我们永远不能轻视任何一个学生。他们就像一座座深埋地底，等待开采的宝藏，不挖掘你永远不会知道在那里边蕴藏着多少财富。马彦彬就是这样一座“宝藏”。马彦彬是我校的知名人物，既是校学生会媒体部部长，同时也是我校学生网站“龙门物语”的站长。由于他点子多，思路快，效率高，同学们给了他一个外号：“马老板”。目前，“马老板”手下有一批和与他有着共同爱好的同学正一起致力于网站的建设。“龙门物语”是三年前由我校学生自主创建的学生网站，当时我得知这个消息后就马上表示赞同，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展现学生才干和培养学生创造力的机会，并给计算机组老师打了招呼，一定要全力支持学生的网站建设。通过三年的建设，目前的“龙门物语”已经成为一个功能齐全，内容丰富的门户网站。这其中马彦彬功不可没。马彦彬从小就喜欢电脑，他总觉得当他穿梭在奇妙的电脑世界里的时候，他的所有灵感和能量都会被激发。可惜在初中时计算机课只是众多学科中的一种“点缀”，老师教的也只是一些最基本的操作和技术。而且如果一个中学生沉迷于电脑，往往被认为是“不务正业”。但进了上中之后，马彦彬发现这里和他以前的中学有很多不同，学校特别重视现代信息技术，每个教室都有一台供学生使用的高速联

网电脑，校园里安装了最先进的无线网络，学生平时的日常学习也常常要利用网络来完成。特别让他感到惊奇的是，在上中竟然有一个由学校支持，并完全由学生自主管理的学生网站“龙门物语”。于是他就特别关心这个网站的建设，并希望自己能参与到其中。终于，在高一的下半学期，他成功地通过竞选成为了学生会媒体部的一名干事。从此以后，马彦彬就一头扎进网站。他的生活开始变得忙碌而充实，他将他的时间主要分成两个部分，一是学习，一是网站建设。有一点至今仍让他觉得骄傲的是，他做到了“鱼”和“熊掌”兼得，一方面学习上始终名列班级前茅，另一方面，网站也办得有声有色。工夫不负有心人，一个学期之后，马彦彬被正式推选为上海中学“龙门物语”网站的第三任“掌门”。上任之后马彦彬才发现自己面对的是艰巨的革新任务，原来的“龙门物语”虽然不错，但内容陈旧，功能不全，更新速度慢，管理效率低。对此，他提出了三条设想：第一，打破原先栏目的规划方式，将“龙门物语”网站设计成一个门户网站，在原有栏目的基础上设计、增加新的频道框架；第二，增强网站的功能性，完善原先的“网络办公”功能，争取实现团委工作和学生日常管理的“无纸化”办公；第三，将全部网页设计成动态网页，并建立数据库，实现信息的自动更新。可是，要完成一个网站的更新并非一件易事，马彦彬面临着重重难题，其中最紧迫的是技术问题。由于自己所学的相关技术、理论知识十分有限，刚开始的时候几乎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没有办法，只有自己钻研，自己探索。马彦彬永远忘不了高一结束的那个暑假，他几

乎足不出户，一个人在家研究编程，研究网站制作的技术。他根据老师及网友的推荐，买了几本参考书，特别是那本厚厚的《C＃高级编程》几乎啃了整整两个月。为了提高学习效率，马彦彬充分利用网络资源，他常常光顾那些电脑爱好者的网站，那里有很多 BBS，上面发布了网友们有关网站制作的经验介绍。有一天，一个网友的一条帖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在这条帖子里，网友介绍说利用最新的 MSF技术可以大大提高网站管理的效率。经过查阅，马彦彬了解到，MSF，即Microsoft Solutions Framework（微软解决方案框架结构），一般被用在企业的网站管理上，能不能利用它来管理校园网站呢？经过一番研究和调查，马彦彬发现了其可行性，于是立刻又着手学习相关方面的技术。据马彦彬自己说，那是一个“没日没夜”的暑假，但他却感觉从未如此充实过。在那个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马彦彬已经基本上完成了网站的技术更新。技术更新之后面临的问题是如何完成内容的更新和功能的健全，新学期伊始，马彦彬就忙着招募、成立了由十多个同学组成的“龙门物语”网站制作组，并根据调查，最终确定全新版的“龙门物语”网站将包括动漫、体育、娱乐、文学、时事政治、生活、每日新闻等频道，每个频道都有各自的栏目长对其进行调控，确保了“龙门物语”在统一的风格下也有不同的灵感闪光点。同时，马彦彬还意识到，学生网站应以为学生服务为宗旨，应不断增强它的服务功能。以前，“龙门物语”的功能主要集中在团委工作的“无纸化”方面。即团委借助“龙门物语”这块“宝地”，将它作为开展团委工作的重要平台。经

过前两代的尝试，“电子团务”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但还没有完全实现。现在这个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第三代掌门”马彦彬身上。马彦彬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扩大网站功能的机会，他的想法是，应借助“电子团务”的成功经验实现上中学生自主常规管理的电子化。经过近半年的努力，“龙门物语”网站呈现了新的面貌：它的功能变得极强，学生的常规管理，团委的各项工作都已基本实现了“无纸化”，最近还建立了全校 1200位团员学生的电子档案，引起了区团委的高度重视和评价。它的内容变得丰富多彩，且符合同学们的口味。同时做到了信息的每日更新，及时向同学们传达各类校内比赛讯息和校园文化。此外，网站的管理权限被进一步明确，即每个用户使用不同的 ID，可以行使不同的权力。可以说，“龙门物语”网站已经成了同学们日常学习、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学生“龙门物语”网站的成功创建与实现及时更新，是学校鼓励学生勇于创新方针的一个成功案例。培养学生的创造性思维不是一句空话，学校必须首先给他们提供一个宽松、自由的发展空间，然后才有可能激励他们创新。如果只是一味地要求学生埋头于书本知识，那无疑会压缩他们生活和思考的天地，使他们成为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创新也就更无从谈起了。创新不只限于科学技术领域，日常生活、工作中同样需要创新，而且我们要善于利用学生的批判性思维来完善我们的日常管理。学生创新思维的火花会在任何时刻闪现，课堂上的一个问题，作业里的一个句子，日常生活中的一个举动，都会蕴涵可贵的创新。只要我们教师善于发现并及时给予鼓励，它就会迸

发出最绚丽夺目的光彩。培养学生创新精神的工作应该遍及学校工作的方方面面，在课堂这个主阵地上我们应该特别注重培养和发展学生的兴趣特长。这是学生创新精神的源泉与动力，应该特别注意培养和发展学生的发散性思维和批判性思维，这是学生创新精神有可能实现的基础与必备，应该特别注意培养和磨练学生坚韧不拔的意志品质，这是学生创新精神有可能取得成功的保证。在学校课程设置总体安排下，我们提出了发展性课程这个概念，以便多方位、多渠道地提供学生发展兴趣、形成特长、实践创新的广阔空间，创新教育在我校正步入规范化、普及化的阶段。国家对于创新人才的需求是大批量的，但创新人才苗子的涌现却是个人努力与学校、家庭、社会共同培养相结合的产物。因此，探究规律、实践创新正是国家培养创新人才对我们基础教育尤其是对我们上海中学这样的学校提出的要求。

>>>5. 扬威世界的经验之谈——体验成功 09-14-05

常言道，“失败是成功之母”。在我看来，失败对于成功的意义，远没有成功本身对于成功的意义大。体验过失败的人往往会自卑，而战胜自卑的方法只有成功；可是体验过成功的人往往更加自信，因此，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让学生体验成功更为重要!

我们主张磨练学生的意志，但是并不是主张让学生体验过多的失败，相反，我们主张他们从体验成功的乐趣中找到再次迎接挑战的动力。从很大程度上说，学生体验成功的领域往往是学生的优势潜能领域。让学生在发展自己的优势潜能领域里体验成功，不仅是学生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动力，也是对学生负责的一种重要体现。而且，从某一方面的成功中获得的自信，是可以迁移到其他领域的。我校乒乓队员的成长经历就是一个很好的说明。2004 年 4 月 5日，德国小城萨尔布吕肯，2004 年世界中学生乒乓球锦标赛正进入白热化阶段，比赛所设的六个项目——国家地区组男女团体、学校组男女团体和男女单打，先后进入决赛。和上一届斯洛伐克锦标赛一样，由我校乒乓球队独立组队代表中国参加全部六个项目的比赛。体育馆内正前上方悬挂着 21 个参赛国与地区的旗帜，看台与护板灰、黄两色相间的鲜明色调，让人宁静而兴奋。观众席上坐满了当地的学生、家长和参赛运动员。0：2！代表中国参赛的我校乒乓球队从初赛到复赛一路顺风顺水，但在学校组女子团体决赛中，遇到了最有力的抵抗，面对中国台北队连丢了两盘。台北队由于前几届比赛成绩不理想，这次他们干脆放弃了国家地区组的比赛，改让实力最强的选手参加学校组，他们的意图是，以丢卒保车的策略力争这一块金牌。中国队能不能扭转颓势，成了极大的悬念。

“论实力，我们确实不如她们，但是再埋怨也没用了，我们要力挽狂澜！”教练陈旻老师斩钉截铁地说，“柳寅飞，上！”左手握拍的柳寅飞上场了，大家为她捏了一把汗。她镇定地看了一下对手，理了理马尾辫。比赛开始了。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啊，前两局，竟然又以微弱比分输了。第三局，双方又打到了 16：16，柳寅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位姑娘平时最大的特点就是有韧劲，她想了一想自己的战术，发出了一个很转的近网球……18：16，接着又拿了一分，柳寅飞终于扳回了一局。这一下，令对手吃惊不小，从气势上压倒了她。柳寅飞很快地以破竹之势以 3：2 为中国队拿下了扭转颓势的关键一盘，重要的是给同伴们找回了以弱胜强的信心和敢于胜利的勇气。从柳寅飞的赢球可以看出，学生的心理素养是非常重要的，要能经得起挫折，往往经受挫折是体验成功的先导。中国队最终以 4：3赢得了决赛的胜利。这次锦标赛，除了学校组男子团体外，同学们团结拼搏，以无往不胜的气概摘得了其余五项赛事的金牌，为祖国、为学校赢得了荣誉。赛场外，队员们大方自如地参与东道国安排的交流和联欢活动，展示了中国学生的风采。说起我校乒乓球队的建立，还要从 1995 年讲起。上中原来有自己的业余田径队，一直在市、区竞赛中获得较好的名次。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有些学校既有企业赞助，又面向全市、全国招生，又聘请了高水平的教练，而我们只能限于本区招生特长生，生源极其有限，田径队可说已是名存实亡，高水平的比赛中我们常常处于下风。

但是，热爱体育的我，办高水平运动队的情结一直埋在心头。机会终于出现了。比邻的华东理工大学乒乓球俱乐部是国家乒协的成员单位，在国内的俱乐部比赛中成绩骄人，世界冠军牛剑锋原先就是他们俱乐部的队员。他们原来从少体校招收学生，年龄都已有十八九岁，可挖掘的潜力不大。之后，他们通过组织比赛从全国各地招收有较好发展潜能的初中生，对他们实施专业训练。刚开始他们将这些特长学生放在了自己的附中，但由于文化课的师资、学校管理较弱，学生的积极性大打折扣，甚至有学生退了学。天赐良机！华东理工大大学想找一所好的中学，我们又想培养一支高水平的运动队。“我们联手吧，走体学结合的路子。”我对华东理工大学校长说。“好啊，取长补短，强强联手！”他们很乐意。天作之媒，一拍即合。从此，一批来自辽宁、山东、湖北、江苏等外省市和上海本地的学生，总共 20 人左右入了我校的学籍，我们叫他们为“乒乓班”，由于年龄从十三四岁到十七八岁不等，我们将他们编成了三个混合教学班——预初初一，初二初三，高中。上午，他们在我校上文化课，下午和晚上他们在华东理大俱乐部接受系统的专业训练。物理教研组长曾建民老师上两个初中混合班的物理。他直言不讳地说：“我喜欢这些孩子。他们球打得这么好，学习上也有灵气，体育好的孩子，只要能用心，都可以学得较好。我们并没有降低要求，本部学生要做的实验，他们都做。”他又说：“混合班教学上有难度，但是

我们尽量安排好进度，照顾到所有的学生。”耿亚宁特别机灵，那一天我去乒乓班看她们，她兴奋地告诉我：“我特别爱上计算机课，来上中才两年，我们都已经可以上网，查找资料，做 WORD 文档，我给山东的爸妈也常发 EMAI邮件呢！”“将来干什么呀？想过吗？”我问他们。“打俱乐部比赛!”

“我想出国去打球！”他们叽叽喳喳说开了。柳寅飞是左手横握球拍，弧圈结合快攻打法，已有十年的球龄，一级运动员；夏晓煜是直拍传统打法，2002 年全国中学生比赛，拿过单打、双打冠军，16 岁的她已经打了 8 年球；15 岁的男孩王子建，从辽宁来上中已有 5 年，8 年的球龄，横拍。长时期的系统训练会影响人的作风，这在他们的举手投足上已经可以看得出来，利落干练，语速快，都很可爱。“说说给我听听，你们崇拜谁？”耿亚宁脱口而出：“王楠！”“我喜欢齐宝香、齐宝华！” 夏晓煜不假思索。“我崇拜我自己” 王子建很是自信。他们的追求和志向都很不一般。每天的学习、训练，他们得在上中和华东理工大学之间两处跑，但他们都不叫苦。但是不间断地每天下午、晚上雷打不动都有近五六个小时的训练，人会很疲劳，有些孩子上文化课会打不起精神，训练上不去又会让他们沮丧闹点情绪。我们招聘已退役的乒乓球专业运动员当他们的教练兼班主任。陈旻是 2002 年进我校的，曾打过两年国家

队，运动健将。这两年她和这些孩子早已打成了一片，感情很融洽，平时她既要管他们的学习和生活起居，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又要和俱乐部的教练一起负责他们的专业训练，带他们外出参加各类比赛。我跟她说：“上中是他们成长的摇篮，要好好带她们；特长生在成长的过程中会出现许多特殊的情况，要勤思考，多钻研。”五四表彰大会上，几位在国内外重要比赛中获得优异成绩的乒乓队同学获得了“上海中学小专家”金奖、银奖。柳寅飞从我手里接过奖牌的时候，我轻声勉励她：“好好打球，好好读书！”我“我会的。” 柳寅飞的回答充满自信。学生是否可以体验到成功的乐趣，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教师的评价。从这群对未来充满信心的乒乓球队员身上，可以看到，对于学生实施恰当的教育评价的重要性。一直以来，我们往往根据学生的学业成绩来判定一名学生的优劣或成败。其实学生个体特征的多样性决定了，教育评价的指标要多样化。这样才可以帮助每个学生都找到自信和自己在学校、未来社会中的价值。对于学生的评价应该是积极的。这不是盲目地迎合学生，而是从鼓励、赏识的角度肯定学生的闪光点，从学生可持续发展的角度，赋予学生自信心！评价应该是过程性的。不要急于对学生下结论，要以发展的眼光看待学生，允许学生犯错，不因为学生一时的失败而毁掉学生的自信。 有鉴于此，在学校教育评价中，我们应尽可能地让学生体验到成

功的快乐!

第三章 国际教育就是我们的机遇 09-15-05

党的十六大报告提出，为完成党在新世纪新阶段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发展要有新思路，改革要有新突破，开放要有新局面，各项工作要有新举措。这是对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经济、政治、文化建设和改革提出的总要求。四个“新”字向我们提出了高要求，即不要满足于现有成绩，而是要从战略性、前瞻性的角度来谋划未来，思考新发展。就在我来上中赴任 4 年后，在全体教职员工的共同奋斗下，上中这所百年名校又焕发出了勃勃生机。许多老师认为，可以松一口气了，但是我却感到，该是接受更大挑战的时候了，上中的发展应有战略性改变，要从内部改革为核心转向以外部拓展为导向，我开始思索上中新的功能定位。我以为，决不能再满足于历史名校、国内一流这样的水平，而是要更进一步，走向世界，挑战世界名校。中国一流的名校没有国际意识是不够的，于是提出了“让上中了解世界，让世界了解上中”的基本框架构想，并通过开辟国际教育来落实。办国际教育，我们有天时、地利之优势。中国改革开放的逐步深入，

吸引了众多来华经商、工作、讲学、交流的外籍人士，而提供适合于他们子女受教育需要、又能与国际接轨的教育，就成为营造改革开放良好环境的必需。外国人子女学校在中国大中城市（如上海、北京、苏州等）出现就是一个很好的说明。外国人子女学校就是以外国学生为主要教育对象（可以包括部分港澳台地区人士的子女，但外国人士子女的比例要大于港澳台地区人士的子女），要求以一流的教育理念、教育管理、教育师资、教育设施为依托，以一流的教育成果为目标，形成符合国际最先进教育运行机制的学校。但是，我发现，这些学校几乎全部是由外国政府或国外人士举办，真正由本土人士开办的不多。这难道不是潜在的发展机遇吗？当机遇出现的时候，谁敢做一个吃螃蟹的人？当机遇被抓住的时候，又怎样才能不让机遇变成遗憾？从某种意义上说，把握好了机遇意味着找到了学校发展的动力。我校于 1993 年创办的国内第一所由中国人自主管理的外国人子女学校——上中国际部，我们抓住了发展国际教育的机遇，并在这条路上探索出上中新的发展方向，为我们挑战世界名校拓展了空间，使学校走上了通往“国内领先、世界知名”的快车道。但是新生事物的发展总是充满坎坷的。在探索外国人子女学校教育规律的过程中，我们走过了一条艰辛创业之路。没有任何经验可资借鉴，要办好上中国际部，一系列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如办学校的资金如何筹集？应该有怎样的国际教育管理经营理念？我们办的外国人子女学校的竞争力在哪里？怎样建立一套与国际教育相衔接的教育

教学系统？怎么才能获得国际社会的认可？许多人曾经怀疑我们的选择，但我们始终坚定不移，并不断增强中国人可以办好外国人子女学校的信心，逐步在实践中走出了一条成功的具有中国特色的国际教育之路。从 1993 年开办时的 18 人发展到 2004 年的 1200 多人，先后招收47 个国家和地区的近 4000 多名学生。国际部办学质量赢得了世界的认可，1995 年成为国际文凭学校，形成了迅速通往国际教育的通道，毕业生可以申请国外认可国际文凭的所有学校。1999 年以来，外国学生报考北大的录取率超过 85%；我国港澳台学生报考中国大学的录取率超过 90%，2003 年达到 100%；毕业生报考国外名牌大学的录取率也可达 70%左右。一大批学生被哈佛大学、麻省理工学院、法国巴黎音乐学院、日本早稻田大学等世界名牌大学录取，学校赢得了世界各国的赞誉。上中国际部的发展，不可能完全沿用国内教育的做法，也没有照搬西方欧美的做法，而是在国际性与民族性的结合上，创出新意的教育，从而形成了真正的国际竞争力。国际部也由原来的以本部为基础和依托的附属型办学分支，发展为具有完整建构的独立办学实体，本部和国际部权重相当、互为犄角、双向互动，形成了独特的双部办学模式。学校的各种资源得到了优化配置与充分应用，发展空间大幅拓展，办学效益显著增加，海内外影响力空前提升。通过资金运作与市场经营，国际部不花费国家一分钱投资，却累计资产过亿元，年收入近亿元，大大提高了学校经营的效益。

国际部的发展壮大促进了学校本部的发展，实现优势互补。国际部灵活的管理、开放的办学思想、多元文化融合的特点、个性化的课程教学都可能为我们本部的教育教学带来改革的思想火花，而且学校教师在本部与国际部的教学实践中会极大地促进教师的专业发展，其中一个重要方面是双语教学能力的增加。国际部的创办，还拓宽了师生参与国际活动的渠道，有可能为师生国际意识的增强与国际活动能力的提高，搭建更多的舞台；促进学校熟悉国际教育贸易的运行规则，在教育服务上与 WTO 的要求接轨。我校还作为上海市唯一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的联系学校（ASPN），加强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交流与合作，并承担该组织提供的“亚洲国家多元文化交流与理解”的课题，每年向该组织提交一份课题实施情况的报告。课题研究的背景是因为我校的本部与国际部学生都超过千人,国际部学生 1000 余人,所有的学生学习在同一校园。正是这样的多元文化背景，学校提供了亚洲国家的学生如何加强交流与理解的探索空间，也为学校的发展提高了知名度。上中国际部已经发展成为东西方文化交流的窗口，教师英语水平的高效培训基地，实施外国课程与采用国际教育管理模式的上佳实验园区。现在上中国际部正在向世界一流的国际学校迈进。

一. 中国人能够办好外国人子女学校 09-16-05

在考虑是否举办外国人子女学校的时候，一个概念曾在我脑海反复出现，这就是教育国际化。教育国际化是近几年教育研究的热点，主要是指世界各国教育领域交流、合作与竞争不断增强的趋势和过程。教育国际化的表现形式有外国留学生教育、跨国远距离教育、跨国合作办学等等。这一趋势形成的直接动因是世界经济一体化对国际性人才的需求，从而带动了文化和教育的国际化。许多国家都开始重视教育国际化问题。美国于1961 年颁布了《国际教育法》。1965 年，日本文部科学省起草了

《关于面向 21 世纪的留学生政策提案》，提出了在 21 世纪初接受十万名留学生的目标，1986 年，日本临时教育审议会在年度第一份咨询报告中提出，国际化是未来教育的一个挑战。在我国，邓小平同志于 1983 年提出了“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伟大战略思想。我是从两个角度来理解邓小平同志这一伟大战略思想和教育国际化的概念的，两者的含义是一致的，都是强调通过国际教育交流来实现人才培养的国际化。但是，通常作为发展中国家，我们往往在与发达国家的教育交流中强调学习先进经验，从而忽视了向对方宣传和推介我们自己的教育。实际上，在基础教育领域，我们完全有自己的优势，为何不借助教育国际化之势，在国际教育交流中抓住机会推介自己，来扩展我们教育的发展空间呢？但是，在很多情况下，我们往往怀疑自己的能力，而停滞不前，错失良机。诚然，在我们创办外国人子女学校过程中，确实面临了许多

困难，但事实证明，只要办学者具备办学勇气和经营理念，中国人完全有能力办好外国人子女学校。在我看来，中国人办外国人子女学校，首先可以在一些办学声誉高的大中型公办学校办国际部或外国人子女教育班中取得突破。大中型公办学校，主要是从学校的办学规模与学校的办学水平两方面来衡量。学校的办学规模主要有两方面的衡量标准，一方面是学校的学生数，另一方面是学校的教育教学设施折算成的固定资产。大中型公立学校除了从学生人数和固定资产两方面衡量外，还得从学校的办学水平与教学质量来考虑，因为学校教育的“产出”是学生，所以学生的素质是衡量的重要标志。为什么说大中型公办学校首先能把握住国际教育的机遇呢？是由于境外人士在为其子女选择学校的眼光决定的，他们希望自己的子女能接受良好的学校，学校没有一定的规模与办学声誉是不可能对境外人士有吸引力的。我并不否认其他学校也有办外国人子女学校或者班级的可能，只是大中型公办学校有更大的发展空间。通常而言，世界知名的国际学校要求学校设置法制化、标准化和现代化。大中型公办学校办外国人子女学校需要在学校设置的法制化、标准化和现代化方面形成相应的基础。而上海中学在学校设置的法制化、标准化和现代化方面已经迈出了坚实的步伐，办学规模与办学质量均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应该说具备了办外国人子女学校的基本条件。当大中型公办学校具备了办外国人子女学校或办外国人子女教育班

的硬件或软件条件时，也并不意味着马上就能办外国人子女学校，还必须具备办学的资金条件。由于办外国人子女学校或办外国人子女教育班不属于我国公民的教育范畴，因而不可能使用国家的办学经费拨款。这就意味着大中型公办学校需要树立经营的理念，想办法利用自身优势去自筹资金，或利用自身校办产业资金，或利用外资，并且理清产权关系，做到权责分明，努力去探索现代学校制度，以获得更大的办学自主权，主动适应变化着的教育市场，获得办学的活力。在浦东开放和上海提出“建设国际化大都市”的背景下，一批批境外人士进入上海，给上海的国际教育带来了机遇。我敏锐地意识到，上海中学作为沪上名校，我们的战略选择不仅要为我国的学生提供一流的教育，而且要创造条件吸引境外学生入学，办一所为境外人士的子女提供高质量国际教育的国际学校。办外国人子女学校将是一种双赢的事业：一方面如果办好的话，能提高学校的办学效益与改善办学条件，极大地释放公立名校的潜能。另一方面办国际学校将会推动本部的教育教学，因为要进行国际教育，我们要对各国的教育思想、课程设置、教材结构、教学方式进行了解与分析；要对国外招生考试制度与教育教学管理制度进行研究；要提高教师运用外语进行教学的水平；要找到中西文化交流的结合点；要学习与国际接轨的管理方式等，这些都可能为本部的教育教学改革带来思想火花。于是我利用上海中学自身优势积极寻求合作伙伴，并且以契约的形

式把握了学校管理的自主权，创办了国内第一所由中国人自主管理的外国人子女学校——上中国际部。上海中学国际部的建立，是对当时上海、中国乃至全球经济与教育发展状况进行深入思考的结果。当时，并没有由中国人创办国际学校的先例与文件规定，办外国人子女学校的确需要勇气与魄力。创办国际部之艰辛，我至今还记忆犹新。有人讥笑，用中国人的国土来培养外国人，这是不是卖国？有人劝慰，没有足够办学资金，没有教材，没有办学经验，我们何以与外国人办的外国人子女学校抗衡？离开学只有半个月的时候，报名的孩子只有几个，大家不免有些忧虑，但我坚信，即使只有一位学生，也要正常开学，只要质量提高了，自然就有生源。开办第一学期，只招了 18 个学生，而且这些学生层次参差不齐，有几位学生思想品质不好，行为习惯不良，不仅影响周边学生，还经常与本部学生发生摩擦，严重影响国际部与本部的正常教学秩序，出现了本部与国际部学生发生严重冲突的状况。于是一系列的问题摆在我们的面前，上中国际部的核心竞争力何在？如何消除本部与国际部学生之间的各类矛盾？从某种意义上说，国际部开办时能招进 18 个学生，更多的是依赖上海中学的办学声誉，是社会宽容的结果，如果教学质量不上去，这种社会宽容究竟能支撑多久？我们如何提高社会对我们的信任，如何增强办好外国人子女学校的信心？只有先解决了这些前进道路上问题，我们的事业才能有所发展。

>>>1. 新的奶酪就在我们身边——发现机遇 09-19-05

2004 年 2 月，上海中学国际部先棉堂教学楼。在二楼的一间陈列室里，陈列着国际部自创办以来十多年里所留下的许多具有纪念意义的珍贵图片和资料，而在这些展品中，最引人注目的却只有这两样东西：一张是“上海中学国际部生源”图示；还有就是在这张图的左边的一面墙上，满满挂了一墙的历年上海中学国际部全体学生和教师的“全家福”。在“国际部生源”图的淡蓝底色上，整齐排列着四十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国旗或区旗图案：英国的米字旗、美国的星条旗、加拿大的枫叶旗、瑞士的十字旗、德国的黑红黄三色旗、新加坡的红白星月旗、马来西亚的红色条纹星月旗、以色列的犹太六星旗、韩国的太极旗、日本的太阳旗、香港特别行政区的紫荆花区旗、澳门特别行政区的莲花旗……这四十多面五彩斑斓的国旗或区旗图案，正标志着国际部一千多名在校学生来自不同国家或地区。从那缤纷的色彩中，似乎可以看到来自世界不同民族、国家和文化背景的学生们的璀璨风采。转过头来，便可以看到墙上那一张张彩色的“全家福”。十六张照片，就是用镜头写就的十年历史：1993 年，照片很小，照片上也只有30 多个学生；到了 1999 年，照片明显变大变长了，照片上是整齐地站着或坐着的 300 多个各个年龄段的孩子；而到了 2003 年，一

千多张的灿烂笑脸已经不是一张照片能够承载的了，所以“全家福”有三张，小学、初中、高中各一张。细心的眼睛还会发现，在这十六张照片中，有不少孩子不仅留下了孩提时代的天真和少年时的羞涩，还留下了他们青春的印记。镜头前，男孩子和女孩子们的笑靥如夏花般灿烂，教师们也是笑意盈盈。十年漫长的旅程在这里被定格成了十六个凝固的瞬间。对于今天慕名而来参观的人而言，这些瞬间浓缩着我们的辉煌。但是，对于我而言，对于跟我一起并肩奋斗的人而言，每一个美好瞬间背后都饱含着探索的艰辛。1993 至 2003 年，是思考的十年，是追寻的十年；是拼搏的十年，是奋进的十年；是充满挑战的十年，是披荆斩棘的十年。十年之路，是一条充满创造艰辛的光荣荆棘路。思考创办外国人子女学校，是在 1991 年 9 月，那时暑气还未消。一辆中巴在闹市区的一所学校门前停了下来。车上的人们鱼贯而下。他们发现，这条马路并不宽敞，但是马路两边却是商铺林立，学校大门两侧延伸而去的也都是一间间面积不大的商店。在各色店铺的包围之下，本来就不大的学校大门显得更加狭小，像极了一个被大人不小心冷落了的孩子。一行人就从狭小的大门进入了校园。校园也不大，几块草地，两三幢教学楼，就构成了主要的教学区域。这十多个人信步而行，一边看一边轻声地交谈。两个多小时后，这十多人结束了参观，回到自己的学校。在会议室里，他们一反在车上和在参观时的沉默，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你们看他们学校门口的小店，生意太好了！”我校一位老师的语气中流露出几许羡慕。“听说，他们就因为这些小店，去年一年就创收了一千万。一千万哪！”又一位老师感叹道。“一千万，”一位老师抬头望着天花板，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么他们肯定不会像我们一样，年终发年货时，每人只拿到四瓶酱菜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提到了酱菜，从他的话里，大家都闻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不少人听了这话，都不由叹了口气。是啊，呕心沥血整整一年，过年的年货却是四瓶酱菜，这可能是刺伤上海中学老师最深的痛。这两年，尽管学校的经济情况有所改善，但仍然难以令人满意。一位老师沉吟了片刻，似乎拿不准主意要不要讲，但最后还是开了口：“其实，我们学校地方那么大，围墙那么多，我们也可以像他们一样，破墙开店。”破墙开店，开发房地产，这都是近一两年的热门话题。它们就像两颗扔到湖里的石子，一下子就把老师们的话匣子给打开了，会议室里讨论的气氛是前所未有的热烈。这让我想起前不久，一家香港的房地产公司找到我，他们希望与学校合作经营房地产，由学校提供土地，他们负责设计建造，楼宇完工后一半归学校所有。面对这样优厚的条件，当时老师们也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不少人都被几千万这个大数目给镇住了，也有一些老师提出应该保持上海中学百年校园的完整，不能轻易卖出一块土地。今天的热烈气氛看来是那次未完的讨论的延续。看得出来，老师们都非常渴望有着辉煌历史的上海中学能够注入

新的活力，重振当年的雄风。可是，谈何容易啊！现在我们面临的机会不少，做房地产，破墙开店，我们都有这样的条件。但是，这是我们真正的机遇所在吗？我一边听着各位教师的发言，一边在思考：我们上海中学应该怎么发展？最近这两年，我们通过努力，使学校的经济状况有所好转，但是还远远不够。要想在今后的教育竞争中胜出，我们无疑要寻找新的发展空间。现在，几乎全上海的学校都在谈破墙开店，都在谈开发房地产，好像敲掉围墙，把土地卖掉是学校发展的唯一出路。可是，我在想，用这样的办法赚来的钱，到底是小利呢，还是大利？人人都在做的事情，是否就一定是对的呢？我从来都认为，学校的发展应该有长远的目标，去做没有长远发展前景的事情，即使眼下赚到了钱，也只会是昙花一现。并且，我认为邯郸学步，人云亦云，绝不可能带来真正的成功。破墙开店和开发房地产，我们要三思而后行。但是我知道，学校的发展必须找到自己新的出路，上海中学这所百年老校太需要新的动力了。龙门楼前的槭树已经泛红，我的思绪也随着渐浓的秋意不断蔓延，不断深入。三个月前跟随上海教育访问团出访的情形历历在目。在俄罗斯，在莫斯科最好的中学，我看到了前苏联时期就已经得到完善的教育基础，看到了学校在注重民族文化传承的同时，还努力进行国际交流。但是，除此之外，我看到更多的则是学校经济状况窘迫而导致的教师待遇低下、学校发展缓慢的问题。这与上海中学的情形是多么相似啊！而在中国香港，在美国，学校在拥有雄厚的资金实力的情况下，是如

此地富有生机与活力，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我在强烈的对比中看到上海中学发展路上的主要问题——缺乏经济实力。办房地产和破墙开店不失为好的办法，可是，这样做，不仅使传承了百年的校园失去了它的完整性，而且肯定会影响幽雅宁静的校园环境。难道，除了房地产和破墙开店之外，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难道，腾飞的翅膀的锻造，一定要以卖地租地为代价，要以喧闹的商业气氛与清雅的读书氛围相对抗为代价吗？有什么办法既可以提高教师待遇，又可以使学校有资金实现进一步的发展？我想起校办企业。这两年，校办企业苦心经营，业绩开始有了提升。但是正如有的老师说的，这点钱只够逢年过节的时候给老师改善一下待遇的。学校办企业并没有多大优势，几十万的年收益，对于校办企业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我们不能把宝押在校办企业上。办企业我们不在行，我们在行的是什么呢？事实上，破墙开店，经营房地产，这些都不是我们熟悉的领域，我们应该做自己擅长的事情，而且也不能为了经济效益牺牲社会效益，我们应该找回自我。办企业不是我们的优势，办学我们却有优势。上海中学是一所百年老校、名校，历史上曾经培育过无数英才，有不少毕业生现在已经成为各个领域的精英。百年积累，上海中学已经是名声在外，不仅有开阔优美的校园环境，更有雄厚的师资力量。看来，我们还是应该利用自己的优势，走教育内涵的发展道路！走一条既有社会效益，又有经济效益的发展之路。可是突破口在哪里呢？思绪凝滞不前，犹如被冬天的寒潮冻住了似的。

1992 年的春天来了，那个春天不仅对整个中国具有非凡的意义，对于上海中学，对于我，意义同样不同寻常。站在熙来攘往的南京路和淮海路街头，看着不断闪烁的红绿灯，还有川流不息的人群，那些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以及不知何时日渐增多的金发碧眼的“老外”。对外开放给中国注入了新的活力，也给上海这个远东经济金融中心注入了新的生机，所以才会吸引境外人士的目光和足迹。一对金发碧眼的男女从我身边走过，听口音是美国人，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两个有着同样的金发与蓝眼睛的小朋友，看得出来他们是一家人。两个孩子的父母匆匆的脚步让我想到，当他们在这座城市看到机会，当他们为事业而开始忙碌拼搏的时候，他们的孩子会到哪里去呢？如果把孩子带在身边的话，就要让他们读书接受教育。这些父母会为自己的孩子选择什么样的学校呢？在上海，有什么样的学校可以给他们的子女提供就学机会呢？我的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我意识到，这个问号将像一把钥匙，它将向我打开一扇从未开启过的大门。之后，越来越多的数字和资料告诉我，在过去的一两年内，从各个国家和地区入境上海的人数呈现出不断增加的趋势，而且，这个趋势将越来越明朗化。面对着白纸黑字的数字，我预感到：创办外国人子女学校，发展国际教育，正是我们的机遇！可是，我们要创办的是与传统教学机构迥异的学校，官方文件中只有由外国机构创办外国人子女学校的有关规定，而没有任何条文涉及中国人创办外国人子女学校的。即使是中方与外方合作办学的，也

只限于高等教育和中等职业教育领域，还没有出现中外联合创办国际基础教育的先例。我们敢于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吗？我们有能力消化这只螃蟹吗？如果顺利获得办学权，我们能够顺利招到学生吗？相比当时上海仅有的两所外国人办的美国人学校和日本人学校，我们的优势在哪里？学生家长会放心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一所中国人办的学校吗？无数的问号在我的脑海里出现，它们互相推挤，纠缠在一起，像一个个闪着寒光的金属钩子，锋利无比。看来，这条路，是一条荆棘密道路啊！但是，无论如何，我要踏上征程！这是我们发展的新空间，尽管前面充满了艰难险阻。

>>>2. “上海中学只此一所”——巧借东风 09-20-05

当我们着手开始办学时，我遇到的第一个大问题就是如何解决办学资金问题。创办一所外国人子女学校，要求有与国际教育相应的一流师资、一流设施。上海中学虽有很强大的师资力量，也不乏外语非常出色的英语老师，可是缺乏外教，缺乏能用流利的英语教授数理化的学科教师；上海中学校园宽敞开阔，可是现有的教学楼陈旧，设施短缺，需要进行装修和更新，这些都需要资金，资金从哪里来？显然，单凭上海中学现有的经济实力肯定不行，要借助外力，走联合办学的路子。我们要联合有实力的企业，最好是境外或海外企业，双方联手，一起来垒筑国际基础教育这个巢，这样，既易于获得政

府有关部门的支持，解决申请办学的问题，学校初期投资的难题也可以迎刃而解了。合作办学也有弊端，就是要权衡合作双方的利益分配问题，经济利益丧失了合作办学中的主动地位。这是南方特有的那种春天。天阴沉着，没有下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那是大雾给这个城市留下的痕迹。梧桐树上的嫩叶还没有舒展，只是羞涩地在树枝上探头探脑。我走在马路上，想起刚才与一个香港老板说过的话。他说他最爱的是梧桐树绿阴掩映下的安静的上海街道。说出这种话的人，多少是有点浪漫气质的。可是，当我们在饭店里面对面坐下，谈话转入正题的时候，他的这种浪漫气质却荡然无存，表现出来的却是一个久经商场的人的老练和步步为营。我不由得想起他说话时的神态。“我们的主业虽然不是主营教育，但是香港有世界上最好的教育机构和教育经验，相信如果我们合作的话，大家都会有所收获。” 这是我接触的第一个有合作办学意向的企业老板。既然他这么坦白，我也不妨直接一点，便对他说道：“我们找人合作办学校，总是希望双方都有收获的，在这一点上，我们没有分歧。”“OK！Jason，把我们的条件给唐先生看。”他的助手递过来一个文件夹。我没有想到他们的条件会这么苛刻。他们要求学校设在上海，利用上海中学现有的办学场所，但教学体制、教学理念直接从香港“嫁接”过来，校长也直接请香港方面的专家担任，一切人事的任免也都要由香港方面决定。也就是说，学校由港方全面遥控。这样一来，学校

虽然办在我们自己的校园内，但学校并不是我们独立自主办学的。我以上海人特有的婉转提出了我的异议：“你们这是要放风筝啊！”几天后，当我在电话里向那个香港商人说不的时候，他说道：“唐先生，你想清楚了可以再来找我。”我心里说，你不是我要找的人。我要办的是我们自己能独立自主的学校。就这样，与第一家企业的合作谈判划上了句号。不久，美国某州立大学的一个学校董事找到了我们。双方约好了时间与地点洽谈具体的事宜。这一次我们有备而去，不仅对这所大学的情况作了详细的了解，而且对他们可能提出的合作条件进行了预测和分析，并且提出了针对性的意见和对策。我与学校的一位副校长一起来到约好的地方。那位校董已经等在那儿了，边喝咖啡边悠闲地翻看着一份报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谈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想知道，如果有可能合作的话，你们会投资多少？”我提出了第一个关键的问题。办学校，第一步便是学校硬件设施的改进问题，一定要有足够的资金直接到位。董事先生显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说道：“钱的问题你放心。我最担心的是，钱太多了怎么用的问题。”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股霸气和藐视的味道。这样的回答，听起来似乎很大方的样子，但他并没有提及具体的数字。这不仅让我怀疑他的诚意，而且也让我疑心他在耍滑头。“有钱好办事嘛！我们希望你们的投入能够具体一些。”董事见我咬住不放，于是抬起右手来，慢慢伸出食指，一字一顿地

说：“不会少于这个数字，1000万。”“那么，具体的办学权限作何分配呢？”这是第二个关键的问题。“我想，应该本着谁出钱谁做主的原则来进行权力的划分。”董事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不知不觉间收敛起了态度，语气变得严肃果断起来。这样做，显然于我们不利。我不加掩饰地说道：“这样做似乎有失公平。资金投入虽然是你们的，但是办学场地却是我们的，我们也是有投入的。”“不错。我的意思是说，谁出的钱多，谁就说了算。可以把你的地皮和现有的房屋按现在的市场价格进行估算，折合成具体的资金数字。”我明白了，难怪他那么大方，肯一下子拿出 1000万。他是算准了我们提供给国际学校专用的场所和设施比较小，无论如何也不会超过1000万，于是想用一张空头支票赢我们。“你也知道，上海中学有着一百多年的历史，是一所百年老校，百年名校，在历史上培养出了不少人才，名声在外。‘上海中学’四个字，就像美国的‘可口可乐’一样，是一个品牌。是品牌，就有潜在的价值。‘上海中学’这个品牌的价值，我看恐怕不止 1000万吧？”我亮出了我们的优势。此言一出，董事先是沉默不语，然后笑着说：“没想到，唐先生也有这么强的品牌意识啊！可是，百年老校要摆脱僵化的命运，想要获得新生，首先要借助于外力，否则，就可能成了睡美人。没有王子

的吻，睡美人永远也醒不了。”董事似乎颇为自己能引用童话故事而自豪。我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他这是吃准我们没有办校资金，所以才说这番话的。几天之后，还是在电话里，我与对香港商人一样，对这位大学董事说了不。这一次，我的语气更加果断。两次谈判，使我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不管与哪一方联合办学，不管争执和分歧有多么大，有两点是比较关键的，那就是投入的资金额度以及办学权掌握在谁手里的问题，其中办学权的问题最为关键。创办国际学校，不仅教学楼要装修，而且还要购买教材，聘请外教等等，没有足够的起步资金，什么事情也办不了。我们要做的是说服别人把钱从口袋里掏出来。但我们不能因为拿了别人的钱而失去立场，我坚信，有钱的企业很多，“上海中学只此一所”，我们有“上海中学”品牌的优势，我们应该掌握办学的自主权，这才不违背我们当初的办学初衷，否则与卖地，开店有什么区别？掌握了办学自主权，我们才可以实施我们自己的办学方针。我们办学的目的决不仅仅是为了经济利益，而是着眼于上海中学的长远发展，通过举办国际教育提高我校的办学水平和国际知名度。只有坚守住办学权，我们才可以保证在国际教育中贯彻这一办学方针，才可以充分发挥举办国际教育的社会效益，才能借助国际教育这个发展平台提升自己和展示自己。所以，当两位副校长都对失去这样一笔大的投资感到惋惜，并对我的做法表示不了解的时候，我对他们说：“出得起 1000万的企业

很多，中外都有，但是你们要相信，在上海，像上海中学这样的享誉国内外的百年名校，就只有一所。这一家企业不同意我们的条件，我们可以向他们说不，我们可以再找第二家，第二家不行就找第三家，一直找到我们想要的企业。我相信我们不会一直等下去的。”事实证明，我们并没有等得太久，一家台湾企业给了我们回应。有了前两次谈判的经验积累和目标底线的进一步廓清，加上这家企业的老板黄先生非常看好教育领域的投资，认为在中国大陆发展教育潜力无限，因此商谈进行得很顺利。双方约定，企业方面负责教学楼的装修、教科书的订购以及招生等事情，校方负责日常教学管理和学校管理，更重要的是，学校教育教学上的事情，校方可以做主。寻到了有共同目标的合作伙伴，犹如海上航行者借到东风之势，国际学校的各项筹备工作马上得以迅速、顺利地开展。我看到，在那些忙碌着的人的眼里闪烁着一种光亮。我知道，人们心中的某种东西已经被点亮。那是一种信念，一种理想，一种渴望，一种生机与活力，是一种精神。龙门楼前的玉兰花开了一树，白亮的花朵在蔚蓝天空的映衬下显得分外妩媚动人。中兴湖畔的垂柳已经长出了千丝万缕，在微风中招摇。1993 年 6 月 1日，在校园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叶绿意盎然的时候，我们创办国际学校的申请获得了上海市政府的批准。我看着那得来不易的一纸批文，看着上面鲜红的印章，更加坚定了自己当初的判断：迎着这股潮流的第一个潮头而上，我们要做第一个弄潮儿！当然，随着学校办学规模的扩大与办学声誉的提高，合作者的“赢

利”思想占了“教育发展”的上风。1998 年，我们将国际部的所有股权买了下来，使国际部成为我们独立经营的学校。

>>>3. 18 个学生的学校——发挥优势 09-21-05

资金的问题解决了，我们马上遇到另一个问题——招生。相对于上海已经存在的国际学校，我们拿什么与他们竞争，凭什么取得境外人士的的信任，从而把学生吸引到我们的学校中来。在我看来，这涉及到一所学校的核心竞争力的问题，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课程设置问题。七月的校园，没有了学生的欢声笑语和朗朗书声，取而代之的是那一树又一树夏蝉的鸣叫声，嘈杂而又单调。行政楼里静悄悄的，校长办公室里，李副校长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放着一本国际部招生情况登记本，那上面有几栏原来记录着学生信息的，现在大部分已被红笔划掉了。自 6 月中旬以来，李副校长就以全部精力投入国际部的招生工作中，每天电话约见，与家长和学生面谈，陪同他们参观校园，半个月过去了，她似乎憔悴了不少。“唐校长，你看，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招到两名学生……”她指了指本子，神情黯然。我点了点头，走到她对面的办公桌前坐下来。我沉吟了一会儿，对她说：“机遇总是与困难同在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说服每一

个到上中来的家长，想办法留住每一个到这里来的学生。”是啊，招生工作不好做啊！有的家长盛气凌人，老师受气不说，往往是苦口婆心地谈了几天，人家一个借口就说不来了。有的学生对中国的国情和中国的教育都不了解，他们从发达国家和地区来到中国，身上带着傲气，对这里的人和事物有一种天生的歧视，对我们横加挑剔。看到李副校长有些沮丧，我鼓励她道：“我相信，与美国学校和日本学校相比，虽然我们才刚刚起步，很多方面都缺乏经验，但问题的关键是要亮出我们的优势比如优美的校园环境、中文语言环境、强势的理科教学背景等。这些优势就是我们的信心，就是我们的希望。现在境外人士的家长为什么对我们还不信任，是我们没法拿出适合于他们子女的课程教材。”在招生过程中我们面临的尴尬是我们根本不能提供出符合境外人士子女的课程教材系统。合作者解决从国外引进课程教材的承诺还没有落实。招生时当家长问起我们使用怎样的课程教材时，我们怎么办？尽管我们办的是国际学校，在中文课程的设置上有我们的优势，但境外人士子女学习更多的是用英语编写的课程，我们怎么与他们所学的衔接？我站起来，看了看窗外骄阳下一地的班驳树影，说道：“我们已经招进了两个学生，我相信，我们会有第三个，第四个。我始终相信那句话：有机遇就有挑战，就有困难。我们要知难勇进。”我停了一会儿，又斩钉截铁地加了一句：“即使只有一个学生，我们也要在 9

月份如期开学！而且在宣传的时候，要突出我们中文课程的优势，尤其是上中理科课程教学的优势。至于英文方面的课程，我们会马上解决的！”我告诉李副校长，我们在招生的同时，另外有两件事情一定要同时做。一件是选好能用英语进行学科教学的教师；另一件事就是在合作方答应引进教材没有落实之前，我们一定要着手编写相应的英文课程教材和准备中文课程教材。而且后一件事比前一件事更重要。万一国外课程教材没有到校，不就会影响开学？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前功尽弃了。我认为课程教材不仅是招生的“最好广告”，也是我们能够与外国人办国际学校相比的竞争力所在。一定要部署力量准备中文与英文两种系列的教材，既发挥我们的优势，又提高课程教材对境外学生的适应性。我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脑子飞快地在转。突然，我想到了教数学的翁老师，记得他有一次无意中提到，暑假里在帮一个香港亲戚的孩子补习数学，据说学生现在还没有走。他能不能想想办法呢？我很快把翁老师请到了办公室，开门见山问他教材的事情。果然，那个香港学生将 9 年级到 11 年级的课本都带过来了。“能不能向他借用呢？他把教材留下，我们给他一定的补偿，让他回去买新的。”我问翁老师。翁老师也很高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说：“我早就问过这个孩子了，他已经同意把课本留下来。其实，如果唐校长你没有说，我也有

这方面的打算。”“难为你们了。那些国外的教材估计在开学两周内都不能到位，只好我们自己先想办法解决了。”我拍了拍翁老师的肩膀，希望他能够克服这样的困难。翁老师点了点头，随后又若有所思地说：“数理化这样的学科问题还不是很大，最困难的可能还是文科，特别是历史地理等学科。”“我们要调动教师将自己积累的各学科英语资料进行整理，自编教材，自编讲义，等国外教材来了以后，我们再做些适当的调整。这恐怕是现在的唯一方法了。”在招生的过程中，我们亮出了“中英文两种系列课程”的招牌。同时也组织教师认真编写了自己的中英文系列教学资料，当然也包括英语数学、英语物理等自编科目。尽管我们课程的“核心竞争力”在短时间内，还没法达到应有的标准，但我们的工作的确有了突破。正式开学的前一天，李副校长还在为招生工作奔忙。与一个多月前相比，她脸上明显有了笑容。她一脸兴奋地告诉我，经过她面试的学生已经有十多个，大部分已经明确答复会进入上海中学国际部就读。最让她高兴的是，有不少优秀的孩子也选择了上中。给她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一个叫崔仁源的韩国女孩子。她的父亲在韩国银行驻上海机构工作，她随父亲来到上海，听说上海中学国际部招生，就来看看。在韩国读书时，崔仁源的成绩就不错，因此她对学校的要求很高，第一天来的时候，给学校提了很多意见，比如她说要考美国的大学，要读 SAT，就问我们学校有没有条件辅导她。第二次来的时候，这个

有主见的 16 岁女孩子显然已经对上海中学的情况有所了解，她明确表示，上海中学有非常强的理科优势，这对她今后要选择的专业很有利，在美国学校和上中国际部之间，她会优先考虑我们。第三次，她与父母一起来了，又仔细询问了一遍学校的情况以及教学上的问题，一家人顶着烈日看了一遍校园，最后决定报读我们学校。看着李副校长那一脸灿烂的笑容，我深感欣慰。。1993 年 9 月 6日，在国际部正式开学这一天，我们的注册名单上是 18 名学生。它就像一个多国部队，学生分别来自 6 个不同国家和地区，年龄参差不齐，分属于 6 个不同的年级。我很高兴，尽管只有18 个学生，但至少已经有 18 个学生认准了我们，同时也认准了我们给他们开出的“课程菜单”与提供的“教材系列”。开学的那一天，第三节课上课的时候，我悄悄走进了设在先棉堂的国际部教学楼。在第一间教室里，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翁老师正在用英语上数学课。教室里的课桌像杂货店里的柜台一样，呈曲尺型摆放，学生分三个小组分坐在三个地方，翁老师分别向三组学生教授不同的内容。这种景象，让人不由得想到了偏僻农村学校的复式教学。我们现在所做的，不也是复式教育吗？翁老师在这个 10 人不到的班级里，教着分属三个高中年级的学生。他上课的时候，先抓住三个年级教学内容中的共同点，然后给他们布置作业，在其中两个组做作业的时候，给另外一个组的学生讲授适合于他们的知识点，如此循环往复，三个小组的学生就都兼顾到了。十月将至，暑气渐消，天空一片明丽，风轻云淡之下，人也变得神

清气爽了。我想起这几个月来，国际部从无到有，经历过那么多的困难，面临着那么多的难题，但是我们都挺过来了。在上海市，这所18 个学生的学校是那么的不起眼，那么的微不足道。但是，我坚信，对于这 18 名学生的教育代表的是一种全新的教育形式，代表的是新的发展契机，它蕴藏着无限的生机和希望。此刻，我意识到前面的路仍旧存在许多坎坷，但我也欣慰地看到，我们已经迈开了勇敢的第一步，抓住了机遇，克服了最初的困难！而且摸索到了好办国际教育的第一条经验——发挥学校深厚的理科课程教育优势，加强课程建设。

>>>4. 社会的宽容是有限度的——加速发展 09-22-05

矛盾是事物发展的根本动力，要取得事业的成功，就要善于在探索路上不断地认识和解决主要矛盾，这样才可以掌握到更多的办学规律，把学办好。如果说，资金和招生的问题是办学之初首先需要解决的主要矛盾，那么，当我们的学校开始运转起来后，主要矛盾发生了转移，如何保证办学质量成了推动事业向前发展的关键。11 月的上海，凉意渐渐袭人。忙了一上午了，应该喘口气了。我看了看表，11点 45分，午饭时间。“正好，吃饭休息两不误。”我招呼

李副校长一起去学校食堂。“恐怕，还不仅仅是吃饭休息吧！”李副校长知道我的习惯，便开玩笑地说道。是的，一顿午饭，我往往吃进肚子里的不仅有饭菜，还能装进不少信息。我已经习惯于在轻松的午饭时间与教师边吃边谈，在那样的氛围下，人们大都会实话实说。食堂里的人已经不少。我端了饭菜，在一张桌子旁坐下。同桌的是陈老师和王老师，他们都在国际部任教。“怎么样，最近？”这句话可谓是我的口头禅，老师们都已习以为常。“不好。”教体育的王老师一向心直口快，“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了。”“什么事情会把你给难倒？”王老师虽然年轻，但平时教学和工作都非常有经验，教育学生有自己的办法。连他都觉得头大的事情，应该是比较麻烦的。“还不是国际部的那些学生。昨天在操场上，有两个男生与本部的学生抢篮球场，还差点打起来了。这件事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呢。”王老师的语气中透着烦闷。他停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关键是，球场本来就是本部学生先到先占的，他们去了后就跟别人抢，简直就是无理取闹。”“是哪两个学生？”“一个好像是姓梁，另一个姓郑。”“上次那个无故旷课的是不是姓梁？”我想起了不久前李副校长提到

的一个同学，他到学校后竟然没有到教室里上课，一个人在校园里闲逛。“就是他。”坐在一边的陈老师说道：“现在，国际部的学生里面，最不守纪律的就是他了。不但无缘无故旷课，还经常迟到。”这时，邻桌的朱老师也插话道：“现在他最有名了，课堂捣乱，不交作业，顶撞老师，交女朋友，抽烟，哪一件事都有他的份。”王老师看到这么多人与他有共同语言，语气显得有些激动：“关键是，他这样的行为，影响了不少人。”“对的，一个班最多六七个学生，有两三个这样的，你的课就别想上了。”看来，陈老师也是经常被这些事困扰着。“一节课上下来，往往被这些人气得够呛。说实话，对付他们比对付本部的五六十个学生还要难。”朱老师连连摇头。“其实，这些人根本就不应该进上中。”王老师气鼓鼓地说。“我觉得，这些比较霸道的学生，主要是自以为家里有钱，学校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听了最后两句话，我什么都没有说。我知道，我们的老师说这些话时，虽然是在气头上，但在某种程度上，却道出了实情。一顿饭吃完，我陡然觉得心情沉重了许多。自从 9 月份开学以来，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又陆续有不少家长前来报名，现在学生一共是 32 人，比开学时差不多翻了一番。这个数字，曾经令我们那么地高兴。可是现在看来，高兴显然还太早。我们需要

保持冷静的头脑和敏锐的心智。那天下午，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慢，时钟上的指针也好像是跟我在思考似的，时慢时快，而我的思路时而阻塞，时而畅通，想法既模糊但又确定。两个星期后，在学校的行政例会上，我提出了国际部对不合格学生实行劝退的建议。一石激起千层浪，我想象中可能会出现的疑问、顾虑都接踵而至：“劝退不就是开除吗？”“开除学生，是不是就意味着学校要退还他们的学费？”“我们嘴皮子都磨破了，才招到了18 个学生，好不容易才能开学。虽然现在人数比原来多了近一倍，但是，如果把那些不合格的都开除劝退了，我们还能有多少学生啊！”一星期前我跟李副校长谈我的想法时，她当时的反应也是这样。看来，大家还是不忍心看到原来的心血白费了。“可是，有的学生确实是素质比较差的。他们如果是上海学生的话，不要说上海中学，就是连一般的区重点也肯定进不了。”还是有老师看到了现实。是啊，两三个月前，我们想的是怎样才能留住学生，当时可谓用心良苦。但是放低了门槛，进来的学生就不免良莠不齐。是为了保持在校学生人数的稳定而容忍、忽略少数几个在道德品质上确实存在问题的学生的存在，无视他们造成的恶劣影响呢，还是为了保证学生质量，提高入学门槛？“他们的家长也许就是看到学校想要留住学生，所以提了很多无理的要求，张扬得不得了。”这个老师负责家长与学校之间的沟通，所以

感触颇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没有这些学生，学校怎么办得下去？”难道我们办学校，靠的就是这些学生吗？这样下去，学校只能说是图生存，而永远谈不上发展。而我们要的不就是发展吗？我在心里对此句话作出了回答。事实上，发展这个词，是这两个星期以来我想得最多的。发展带来了疑惑，同时发展也带来了我们今后行动的方向。这半年多来，我们谈得最多的是发展。我们办国际部，是为了上海中学的发展，是为了上海中学能够再创一个百年辉煌。这半年里面，我们做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可以归结为：我们为了发展，努力去寻找机遇，去发现机遇，去抓住机遇。结果，我们找到了。国际部的成立和创办，可以说，就是我们寻找、发现机遇和抓住机遇的结果。可是什么是真正的机遇？机遇这个词到底蕴涵了哪些丰富的内涵？”关于机遇，人们往往都喜欢说这样一句话：机遇只给那些有准备的人。是的，机遇确实是只青睐那些有准备的人，机遇对人是有要求的。如果机遇仅仅停留在寻找、发现这个层面上，那么，机遇的生命力是不会长久的。机遇还必须有发展的可能，机遇还有赖于创造。没有发展，没有未来，机遇就是昙花一现，机遇就会丧失。我们发现了机遇，创办了国际部，但是如果我们不将这个机遇发展壮大，国际部肯定就不可能长久。此时是应该让我们的教师，尤其是行政管理人员意识到提高国际部的教学质量、加速发展国际部的重要性了。我停顿了一会儿，问道：“你们觉得，我们为什么能够招到 18 个学生？”

“我们有我们的优势啊，校园环境这么好，又是一所有百年历史的名校。”一位老师不假思索地说道。“不错，我们是有优势，但是我们的不足也是明显的，比如教学设施，教学资源等等。为什么还会有人选择我们的学校？复式教学本来就是一种非正常情况下采用的教学手段，为什么我们的学校还被容许使用？我在想，这些其实都表明社会对我们的宽容。当一个新的事物出现的时候，伴随而来的还有宽容，对某些方面的不足的宽容。但是要注意，这个宽容中其实包含了社会对你的期待。因为你还在起步阶段，所以会有不足，所以需要宽容；因为你是社会需求的体现，所以社会除了宽容你之外，对你还有期待。”“您的意思是说，我们之所以能够把一个 18 个学生的学校办起来，不仅仅因为机遇，而是社会宽容的结果。”一位老师脱口而出。“对！”我激动得拍打了一下桌子。“但是，我们要注意，社会的宽容是有限度的，而且是暂时的，如果我们没有发展，没有进步，宽容就会丧失，而最初被我们抓住的机遇也就会丧失。”一番话说完，会议室里先是一片安静，然后，不知道是谁带头鼓起掌来，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那一刻，掌声代表了一切，也说明了一切。是啊，社会宽容到了一定的限度，如果没有发展，最后等待着我们的就是淘汰出局。我们要办的国际学校是长久发展的，是高水平的，是与上海中学的百年辉煌历史相称的。只有留住好学生，淘汰那些素质比较差的学生，才有可能不断提升国际部的办学质量。这个学期结束的时候，我们劝退了十多名学生。然而国际部的学生并未因此而减

少，相反每年参加新学期的开学典礼的国际部学生却越来越多 。1995 年，我们因办学质量好而通过了国际文凭组织的认证，真正走上了通往国际教育的快车道。我们让社会宽容变成了社会信任。

二、IB 是通往国际教育的快车道 09-23-05

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显然，在国际交流和竞争日益加剧的今天，这一观念与时代发展已显得格格不入。尤其是在各种国际交流中，如果不主动推介自己，设法获得国际社会的认可，必然会丧失发展的机会。我们办国际学校，决不仅仅是为了解决学校的经济问题，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要活跃于世界教育的舞台，不设法获得国际教育组织认可，没有一张通往国际教育舞台的通行证是不行的。就在我们苦于无门之际，世界文凭组织进入我们的视野之中。国际文凭组织（International Baccalaureate Organization，简称 IBO）是联合国与欧洲联盟承认、非政府间的国际性教育与考试机构，总部设在日内瓦。20 世纪 60 年代以来，各国间经济和文化交往活动的日益频繁，公务人员与大公司职员跨国业务日益增多，出现了大批“流动家庭”。这些家庭的子女教育问题，要求提供一种跨国的、网络式、开放的、标准相对统一的、教学内容国际化的教育。于是，国际文凭组织于 1967 年应运而生。国际文凭组织创立的主要目的是为世界各地的学校提供一种全球认可的国际式教育。IBO 的教育目标是让各国学生通过国际文凭课程（IB）学习，在接

受不同民族优秀文化、继承人类先进科学文化基础知识的基础上，培养学生的逻辑思维能力、创造能力、批判能力以及对世界文化交流的理解力与包容力；培养学生成为面向未来，具有批判精神的国际型人才。除中国外，全世界的许多大学与 IBO签定了协议，在其招生简章中都声明：凡 IB 文凭持有者，可免试入学。这些学校包括美国、加拿大、南美、英国、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等国家和地区的若干大学。IBO 为 所 有 成 员 学 校 提供课程 与 评估体系 （ curriculum and

assessment development）、教师培训与信息研讨（teacher

training and information seminars ） 、 电 子 网 络 工 作（ electronic networking ） 及 其 他 教 育 服 务 （ other

educational services）。只有成员校开设的 IB课程才得到 IBO 组织的认可。IBO 组织已经在世界各大地区设立了地区办公室和委派了地区代表，为感兴趣学校进行申请提供帮助，为实施中学项目、小学项目提供服务，并且对成员学校进行授权。加入国际文凭组织，有利于满足学生回国继续接受相衔接的教育和满足毕业去向流动的需要。国际部招收的学生以外籍学生为主，就他们高中毕业后的去向而言，大部分要回到本土或者去美国、英国等欧美国家就学，这就十分需要一张通行世界各大学的通行证，而 IB 文凭就是能通行世界各大学的极高信誉的文凭。我们要使国际部的毕业生和其他国家与地区相衔接，既需要得到国际文凭组织的认可，也需要加强与世界文凭组织的合作，开设相应的国际文凭课程（ IB）和组织教师参与相应的培训。然而要取得 IB 组织的认可，并非那么

容易，需要学校有足够的实力，在教育教学质量与教学管理方面有显著的成绩。1994 年，春上中向 IB 组织提出加盟申请；1995 年秋上中国际部以优异的教育教学质量和高效有序的管理，通过了国际文凭组织（IBO）的验收，上海中学正式加入国际文凭组织；从1996 年起，在部分学生中使用 1B课程与教学大纲；1999 年第一批获得国际文凭的学生毕业。由于 IB课程注重高度的选择性与教学过程评价，要高水平地开设 IB

课程，我们需要学习 IB课程纲要及实施要求，转变教师的教学观念，提升教师的教学业务。只有这样才能满足学生学习 IB课程的多样化需求。我校充分发挥关爱优势，既抓好教学过程，又及时对还没有学好的学生给予额外的补习，使学生能在较短的时间内高效地掌握知识。在一些理科课程的教学中，教师十分注重学生动手操作能力的培养，要求每次实验操作后，必须有确实的数据记录，这也与 IB课程注重过程的评价方式相吻合。许多教师注意将 IB课程中的合理成分借鉴到国内课程的教学中，促进了国内课程与国外课程的整合。自成为 IBO 成员校以来，我校累计开设与 IB 相关的学科科目 31门，通过了 IB 组织的多次认证。国际文凭组织的课程普遍受到学生欢迎，很好地满足了 16 至 19 岁中学生的需要，激发了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学校国际部学生自 1999 年以来，全科文凭获得比例为 94.4%，获单科满分的比例达 11%。1999 至 2002 年，有 67 名 IB 学生完成各类论文 479 篇，完成实验报告约 525 篇。学校的毕业生获得了世界的认可。因国际部办学的突出成效，国际部已经在世界范围内获得

声誉。我也曾作为国际文凭组织校长委员会的十六位委员之一，积极参与国际文凭组织召开的会议，在课程教学大纲的修改、教师培训的业务素养要求、对学生学习成绩的有效评量等方面发表自己的见解，在促进亚太地区发展中国家 IBO 成员校之间的交流上积极交换意见，使我校在国际上的声誉获得了提高。

>>>1. 第一个访问 IB英国总部的中国人——走向新起点 09-26-

05

摆在我书桌上的是一张 IB课程考试成绩汇总图，上面的记录显示：1997 年至 2003 年，上海中学国际部 IB考生中，有 94.4%的学生获得了全科文凭，获得单科满分的比例达 11%；这些选读 IB课程的学生毕业后，大都被美国的一些著名高校录取（如哈佛大学等），或者回到本国的著名高校就读（如韩国国立大学、日本早稻田大学等）。正是这一张成绩单，令所有的来访者啧啧称赞，也引来不少国际学校慕名前来取经。每当我看到这张成绩表，在我眼前闪现的不是那一圈圈光环，而是上海中学近 10 年在 IB之路上感受到的冲击、挑战和成长。每次回忆起加盟 IB 的那段经历，总感到是一种偶然，但仔细想来，偶然的机遇背后何尝不是有实力在支撑呢？1992 年，北京，IB 全球年会正在召开。IB 全球总裁罗杰•彼尔正在做年度报告。我认真专注地倾听他的每一句话，掂量他提出的每一

个分析和结论。报告陈述完毕，是问答时间。我举起了右手。这一举动令其余在座的中国校长们侧目。但这没有让我犹豫。我从容地用英语说道：“罗杰先生，您的报告中提到，您从一系列数据中看到了某种发展趋势。我对您的大胆表示赏识。可是对于这些数据，我有不同于您的解读。”我侃侃而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实际上也是向罗杰的分析提出了质疑。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会议上中国人的矜持与沉默，我的提问显然让他吃惊不小，而他随后给出的解释似乎表明，他的结论还缺乏足够的前提。他本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没有回避自己的疏忽，表示会后再给我详尽的答复。我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以为那只是为了摆脱尴尬的处境而随口说出的一句遁词。但是第二天，罗杰的一名随从官员 Craft找到我，向我解释了我在大会上提出的问题。我在意外之余，对 IB 组织的官员的认真态度表示敬佩。与 Craft 的谈话十分投缘，关于 IB，关于中国教育，关于国际教育交流，这些话题令双方都感到收益匪浅。大会很快临近尾声。在离开北京之前，Craft再次找到我，希望我能够到 IB英国总部去访问，全部费用将由他们承担。我欣然接受了这一邀请。我意识到，这一次英国之行，对 IB 组织而言，对上海中学而言，意义都将是非同寻常的。印度尼西亚是地处亚热带的岛国，处处是碧海椰风的美景，风光旖旎，所以，尽管这里气候有些炎热，但很多国际会议都会选择在印

尼召开，交流观光，一举两得。IB 组织亚太地区 1994 年年会也于 10 月份在印尼巴厘岛召开。李副校长代表上海中学国际部出席会议。这天一大早，李副校长像往日一样，早早地来到会议中心。大会一开始，IB 的亚太地区总负责人歌德班就在大会上报告说：“英国总部传来消息，上海中学的唐校长在那里做了一场学术报告，非常精彩！”就在李副校长得知这一消息的同时，远在英国的我已经坐在开往伦敦的一辆汽车上，开车的是 IBO 的一位官员。他受 IB英国总部的委托，全程陪同我前往英国各地的 IB 学校参观。汽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驶，车窗外是典型的英国乡村风光。我无暇观赏，脑海里不断浮现着这几天来在威尔士首府 Cardiff 市 IB英国总部所在地访问的情形。我受到了非常热情的接待，一切待遇都是高规格的，食宿往来，无不体现出英国人的绅士与周到。据开车的官员说，我是他们这里来访的第一个中国校长。我深知这个“第一”的分量： IB

组织作为一个国际性的知名教育组织，在欧美各国获得了广泛的认同，中国教育对他们而言，还是一片“未开垦的处女地”，他们迫切想了解中国及中国的教育。我以及我身后的上海中学，就是他们了解中国教育的一扇窗子。透过这扇窗子，他们看到了窗内的风景，而作为我而言，是否也可能透过窗子，看看窗外的风景呢？正是带着这样的思考，我踏上了英伦三岛。在详细了解了 IB课程的具体架构后，我为 IB官员们作了一场题为“中国教育现状”的报告，客观介

绍了中国大陆的教育现状，并且提出了个人的一些分析和观点。报告结束后，掌声热烈。Craft 在会后告诉我说，许多人都敬佩地称我为“中国教育家”。汽车渐行渐远，进入英国东南部。我看到英国的高中是如何开展大学预科教学及评价的。我来到了闻名世界的牛津大学，还去了伦敦的英国考试局，一位主任接待了我，他的热情与风趣已经成为我对伦敦的一部分记忆。飞机在几千米高的云层中穿梭，向上海飞去，我的思绪也在不断地跳跃。此次访问，对 IB 和上海中学而言，可谓是一次互利的相互选择、相互认识和相互了解。英国方面如此破费，无疑是看中了中国教育这个大市场，看中了上海中学的潜在实力。这次邀请对他们而言，是慎重选择的结果，他们希望选择一所有实力的学校作为进入中国的开始。对我们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次选择的机会？访问期间，耳濡目染的一切都在表明，IB 在英国乃至世界的影响力不可小觑，借助 IB 组织，许多英国学校得以纳入国际体系，如虎添翼，而且与许多世界一流大学都有沟通与交流的机会。上海中学国际部不正需要这样的机会与国际教育接轨吗？就在这一年，上海中学国际部正式向 IB 组织提交了申请书。1995

年，经过严格的考察和验收，我们成为上海市第一家获得国际文凭组织审批的学校。1997 年，学校开始设置 IB 全科课程，两年后，第一批 IB 全科文凭学生毕业。加入 IB便是取得了参与国际教育交流和竞争的通行证，借助 IB 这

张通行证，我们就可以搭上驶向国际教育舞台的快车道，就可以提升自己在国际教育中的影响力，使上海中学国际部取得国际认可，真正走向世界。在倍感欣慰的同时，我又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毕竟加入 IB, 有许多东西等待我们去学习，更多的挑战还在后面。

>>>2.六角形带来的启示——创设新课程 09-27-05

凡是通过 IB 组织认证的学校，IB 组织会提供一套详细的课程体系与课程实施纲要。IB课程的创设使学生跨国界接受教育成为可能。IB课程是基于欧洲体制（以英国为代表）的大学预科课程。学生在任何一个国家修完所有的 IB课程，并通过了严格的考试后，就可以获得 IB

文凭。IB 文凭在国际上被公认为高水平的中学毕业生的标志。然而，IB课程系统与我国传统的课程系统有很大的差别，不好好理解 IB课程的理念，不好好学习 IB课程，我们怎么才能保证学生能获得较高的 IB 文凭通过率，又怎能达到世界认可的教育质量？必须加快研究 IB课程体系。一种宏大的教育理念与具体的课程设置，竟然能够通过一个小小的六角形就传达出来，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当在英国第一次倾听关于这个六角形的权威解释时，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IB 的课程设置是如此深刻地体现了学科融合的现代教育理念，其带来的冲击力由视觉直至内心。等边六角形的六个角，每一个角便代表一组学科群，共有六组：一

是母语或第一语言（即用母语或第一语言学习该种语言的文学与世界文学）；二是第二语言（语言课程）；三是社会科学与人文学科（历史、地理、哲学、经济、IT 等）；四是实验科学（物理、化学、生物等）；五是数学与计算机科学；六是艺术科学（音乐、美术、电影、戏剧等）。这六组学科群是 IB 的基本课程。此外，在六角形的中心，还有 IB 核心课程 ，包括拓展 论 文 (Extended Essay) ；知识论（Theory of Knowledge，简称 TOK）；创造性社会实践活动（Creativity，Action，Service，简称 CAS）。这两大类九门课程中，又各有标准级（Standard Level）和高等级（High Level）两个层次，每个层次还可以细分为不同的层级。其中的标准级层次相当于一般高中课程，而高等级层次是大学预科课程，其难度相当于国外大学一年级水平。如此庞大的学科课程设置与要求，如此全面的教育构想，而且其使用对象是 16 岁至 19 岁的高中生，这是我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这个六角形的设计是如此完美，不由令人击节赞叹。我毫不怀疑，在这样的教育目标下成长起来的人才，一定是兼具批判精神、创造能力和极强的学习能力的国际型人才。这是一个令所有心怀教育理想的人备受鼓舞与振奋的六角形。但是，振奋之余，我意识到，自己面临的现实难题太多太多。这样的课程要求，我们怎么操作？首先面临的难题是：基本课程由六个学科群组成，学生不仅有选择各层次层级的自由，还有选择科目的自由。对于一个 IB 全科学生而

言，他必须在六个学科群中选读 6门课程，其中母语或第一语言、第二语言以及数学是必读课程，其余 3门课程可以在剩下的三个学科群中选读，但每个学科群所选课程不得超过两门。也就是说，一个全科学生必须在六个学科群中至少完成五个学科群中的 6门课程的学习。由于每组学科群中允许选择的科目是如此繁多丰富，因此学生的课程选择就可能是五花八门的。仅就语言而言，除了英语、汉语、韩语、日语等目前教学中常用的语言外，学生还有可能选择其他语言，比如拉丁语、希腊语、西班牙语、法语等，甚至不能排除选择少数语种的可能（我想起了那个有希伯莱语背景的以色列学生）。庞大丰富的课程设置给予了学生选择科目的自由与选择层次的自由，这当然是好事，但对于学校而言，要开设如此多的课程，需要大量与之匹配的师资，同时也将给学校的课程安排带来极大的困难。怎么办？第二个难题是，尽管学生有选择学习层次的自由，但 IB 全科课程规定，在 6门基本课程的学习中，必须有至少三门是高等级的。而高等级的 IB课程，其难度相当于国外大学一年级的水平。在中学里，如何开展大学课程的教学呢？也许最大的难题还在于三门核心课程的教学上，这三门课程都有很强的综合性。TOK课程的教学，其难度之大从其课程要求与构想中便可以想见。这门课程所奉行的教育理念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昨天的梦想是今天的现实，今天的现实是明天的迷信。它试图告诉学生，所有知识都是不断发展变化的，没有什么是永远对的，也没有什么是永远错的，人应该学会质疑一切，学会以发展的眼光和站在不同

的文化立场上看待事物。由于“知识是不断变化的”这一观念体现在所有学科中，因此，TOK 的教学覆盖了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几大主要学科，这就要求由一队学科构成均衡的教师来共同担负起该学科的教学任务，同时，对每一个老师的专业知识以及知识面和思想深度都有着极高的要求。我们能不能找出这样一支师资队伍呢？CAS课程强调通过实践来进行学习。Creativity解释为一系列创造性的活动，包括学生个人设计项目并加以实施。Action包括远征探险、个人和集体运动以及体育训练，还包括实施创造性和服务性项目及相关培训。Service 是指社区和社会服务。这一课程的主要目的是补充学生在课堂上所学的知识，为学生提供实践服务的机会，发展学生的发现精神，自信、自立和责任心，同时鼓励学生个人技能、个人兴趣的发展。CAS课程与传统学科课程最大的不同就是，在整个过程中学生是真正的主人，有极大的自由度。通过这些活动能锻炼学生待人接物的实践能力，发挥了团队的精神，同时也给了他们了解社会和服务社会的机会。然而我们原有的课程系统中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实践体验课程，与之相适应的管理系统又应该如何确立呢？EE课程强调学生综合运用知识的能力，要求用所学知识写一篇4000字以内的论文（实际上是要求学生写的毕业论文），论文选题内容不能很空，也不能太窄，强调质而不是量，要求论文是学生个人的原创工作，是真实的而不是抄袭的，要求有所创新，论文评分分为 A、B、C、D、E五等，由 IB指定的主考官对论文的研究课题、数据信息、分析评估、讨论推理、结论等各方面进行严格评定。让中学

生写高质量的毕业论文，这不仅对学生是一大挑战，对老师也是一大挑战啊！IB课程的两大理念非常清楚，那就是“可选择性与综合性”，正因为这样的特点，IB课程对学生有很强的适应性。也就是说，它能满足来自不同国家与地区的学生，甚至是不同年龄段的学生对于课程的选择要求，培养他们的综合能力与创新能力，这谈何容易？所有这些问题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团乱麻，等着我去清理，去解决。我的脑子转得飞快。看来，要开设系统的 IB课程，现有师资不足是一个大问题。IB给学生提供了充分的选择科目与层次的自由，但就目前情况而言，只能是看菜吃饭，先给学生提供一定的选择范围，等到一切都上了轨道后，有了充足的师资力量之后，由少到多，渐渐扩大选择的面。无论如何，汽车只有跑起来之后才可能慢慢加速。如果因为车速低而顾虑太多，只能永远固步自封。至于高层次的 IB课程，因为其水平相当于大学预科，我们是否可以请求“外援”呢？可以聘请一些大学教授来授课。TOK 是综合课程，可以从现有教师中选用五六个外语能力强、专业扎实的教师组成一个团队，教师配置做到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有机结合；对语言要求较高的哲学等学科，可以考虑使用外教。拓展论文的指导也可以交给比较有经验的外教统一负责。我把这个“药方”迅速写了下来，但最关键的是我们的教师首先要认真学习各门课程，了解各门课程的评价方式。随后我们组织了一系列的教师培训活动，其中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每年都派教师参加 IB

组织的培训。一次次研究这个神奇的六角形，我不由再次感叹 IB课程在教育理念和构想上的宏大与全面。这无疑是一种全新的教育观念，它将给我们带来怎样的启示与冲击呢？这样的教育构想代表了世界教育发展的主流趋势，它的多样性、跨学科的课程的出现，预示了课程设置的全新方向：高选择性与综合性。这种新的趋势与方向，不但国际部教学要努力与之接轨，而且在本部的教学中，也应该有所借鉴，使新旧教育观念发生冲撞，使教师头脑中旧有的学科意识、学科结构有所改变、更新与发展，使教师们的学科教育能力不断提高。

>>>3. 倾听每一个声音——以学生为本. 09-28-05

高度选择性与综合性是 IB课程体系的灵魂，目的是满足学生个性化教育需求。做到这一点，要有一个前提，即重视每个学生的教育需求，分析每个学生的实际情况，因材施教。2002 年 7 月。正值暑假，上中园里静悄悄的，烈日下，除了满园的绿树，还有树上不停聒噪的夏蝉。但在先棉堂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每年这个时候，国际部除了暑期招生工作外，还会不断收到喜讯——各类考试的结果。这几天，IB考试成绩将会揭晓。IB协调员朱老师正密切关注网上的有关信息。自从 1996 年开展 IB 教学以来，今年的这批考生是上中国际部送出

的第四批 IB 全科考生。前几批学生的考试成绩都不错，特别是去年，最高分达 35分（满分 42分）。今年的情况会怎么样呢？我们都翘首以待。这天早上，我一进入先棉堂大厅，迎面就看到朱老师笑逐颜开的样子。看来有好消息。果然，朱老师一见到我就嚷开了：“唐校长，39分！差 3分就满分了。高得不得了的分数！”他说话的语速本来就快，一高兴，就显得更快了。我笑着问道：“是谁这么厉害？”朱老师正要回答，我用手制止他：“让我猜猜看，看看我的感觉对不对。”我略一沉吟，便果断地说道：“一定是那个印度女孩，她叫什么来着，叫……”“叫Mary Diana！”“没错，就是她！”能拿到这么高的分数，在这年的考生中，除了她之外，不会有别人。这一点我早就应该想到。因为这个印度女孩子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那是在一年以前。暑期快要结束了，国际部的招生工作也渐近尾声。一天，我正埋头于一些案前工作中，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进来的是国际部招生办公室的余老师，跟在她后面的是一个外籍女学生，有着典型的印度人的肤色和脸庞。我知道余老师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或者她定夺不了的问题，否

则不会如此“隆重”地把学生带到我面前。余老师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唐校长，这位学生有一些问题，她非常希望能够跟您谈一谈。”哦？主动要求与校长面谈的学生并不多见，我倒想听听她有什么问题。女孩子扑闪着一双大眼睛说开来了，没有丝毫的扭捏与羞涩，英语也非常流利。她先给我递上一份成绩单，是她在印度一所国际学校的成绩记录，我看到，那上面几乎都是“A”。Mary Diana，这就是女孩的名字。她说，这个学期她应该读 12 年级，她的目标是顺利通过各类考试，比如 IB、SAT 等等，为报考大学做准备。她想知道，在距离这些考试还剩下半年多的时间时，学校可以为她提供哪些可行的帮助。这是面临考大学的她决定选择一所学校与否的主要准则。呵，看来是向我们提要求来了。这也少见得很。我笑着说道：“你希望我们能给你什么帮助呢？”女孩没有料到我会反问她，瞪大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想，你们应该帮助我达到我的目标。”“你的目标就是通过考试吗？”“不仅仅是通过考试，还要拿到好的成绩。因为我想申请好的大学。”这回女孩没有犹豫，说得斩钉截铁。我点了点头。这个女孩不仅大胆，而且要强、有上进心、聪明，有很大的潜能。对这样的学生，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尽可能地给他们创造好

的条件呢？我仔细询问了她在印度的学习情况，发现在某些学科的进度上确实存在着不同，她需要补上这些课程，特别是理科的课程。这对我们而言不是问题。我告诉她，上中国际部不管是对于学习有困难的同学，还是对于因为转学原因而造成的学习衔接上有问题的同学，都会安排特别的时间来补课，为学生创造更多的条件，让他们顺利达到自己的学习目标。听了我的一番话，这个印度女孩觉得有点吃惊。她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容易，一连声地说道：“真的吗？真的吗？”我笑着对她说：“努力地为你们创造条件和机会，努力地帮助你们成功，这就是我们的中国特色。”女孩很满意地走了。就这样，先棉堂的教学楼里，多了一个印度女孩的活泼的身影，多了一些很有特点的爽朗的笑声，教师办公室中又多了一个缠着老师不停地问问题的学生。开学后两个多星期，任课老师相继发现，Diana 的部分理科实验报告没有完成，而其他学生都已经完成实验并且将数据和实验结果作了书面记录，它们将作为 IB考试校内检测的部分而最后寄交出去。怎么办？老师们又将电话打到了我的办公室。我果断地说了一个字：补！可是，一个“补”字，牵扯到的人员和事务却不可小视。首先，实验时间只能是在下午四五点钟以后，因为学生和老师都要上课，那样

的话老师就要为此加班加点；其次，有些实验得到大学实验室里才能完成，比如生物实验，这就要与附近的大学进行联系协商。而所有这些事务，却只是为了一个学生而去完成，这值得吗？这个问号是老师们心中最大的疑问。正是出于这个疑虑，他们才向我询问怎么办。而我仍然果断地说了一个字：值！那以后，在傍晚五点多钟的时候，经常可以见到 Diana 与物理老师或者化学老师迈着匆忙的步伐向逸夫楼走去，一直到六点多的时候，才见到他们走出来。虽然面带疲惫，却是有说有笑的，大概是因为又完成了一项实验吧。看来，这 39分的高分，不仅是 Diana 的聪明与勤奋好学的明证，它同时也是上中国际部在教学实践中不拘一格、敏于行动的明证。从 Mary Diana 的例子中，我再一次领悟到以学生发展为本这一简单而深刻的教育哲理。从满足学生点滴教育需求做起，不正是在切实贯彻这一哲理吗？学生的教育需求正是我们努力的方向，满足他们的需求是学校赖以生存和发展的根本。也许这样做会增加教育支出与成本，然而这与一个学生的成长相比，又算得了什么？从学校发展来说，成就一个学生的发展不正是学校的最大追求?当他们走出校门以后，随着他们到各个国家和地区的大学里继续深造，上中国际部也将跟着他们走出国门，走向国际，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贴了一张无形的标贴：上海中学国际部。他们学业的好坏，他们的素质的高低，将直接影响到上中国际部的声誉。

>>>4. 细微之处显关怀——评价人本化 09-29-05

由于 IB课程的选择性特征，学生学习需求不一样，因而难以用统一的结果性评价标准来衡量。采用怎样的评价方式，既能照顾学生学习课程的不同，又能很好地控制质量呢？ IB课程的学习评分，由 IBO

组织评定，他们十分强调学生对课程学习过程的资料收集、数据记录，除了采用考试外，还采用档案袋评价方式，我们的课程教学又怎样与之相适应呢？IB课程注重过程的评价，要求我们关注学生课程学习过程中的质量，关注学生学习过程中影响学生成绩的每一个细节。从某种意义上说，细节决定成败，过程决定成败。正值 6 月中旬，学期工作已近尾声，国际部的各类升学考部分已经结束，只有不多的学生仍在埋头苦读。这天一早，国际部负责 IB考试的朱老师就风风火火地闯进办公室，语速与他的步伐一样急促：“唐校长，出事了！”还没等我问出“怎么了”，朱老师就连珠炮似的讲出了事情的原委：IBO刚刚有消息传过来，一个叫中村文的日本学生，她的化学学科的部分实验数据缺失，而且还有一张表格的数据填写错误。如果不在一个星期内补齐，这名学生的成绩将拿不到，而她的 IB 全科文凭也将因此付之东流。这可是一个大问题。IB 全科文凭课程不仅内容庞杂，而且要求极高，

学生学得很辛苦。无论如何，不能让学生的努力白费。“马上把中村文和她的化学老师找来，一起研究解决问题。”“可是，中村文已经回日本了。”朱老师搔搔他的板寸头，显得不知所措。更难的是，学生本人又不在，事情就更难办！“无论如何，得请她回上海。马上与她父亲联系！”我当机立断。朱老师一阵风似地走了。10分钟后，他告诉我，已经联系到学生的父亲，他同意让中村文立即回上海。5分钟后，朱老师又一次敲响了办公室的门。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 IB

化学老师金老师。20分钟后，我们拿出了解决方案：查阅原始的实验数据，看看是否能收集到缺失的那部分数据，如果查阅不到，那么，相关的实验必须再做一遍，力求数据的真实与准确。对于填写错误的表格，马上与IBO联系，详细咨询具体的填写要求，按要求重新填写。亡羊补牢，为未晚矣。这一个星期的补救工作的结果，将关系到一个学生两年的努力是否白费。IBO答应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一星期，我们必须分秒必争。第二天，学生回到了上海，而金老师已经查阅到部分实验数据，另有部分数据必须通过实验来获得。师生两人一头扎进了实验室。第五天，两张数据翔实的实验报告以及报告评价填写完毕，马上用航空快递邮往 IBO考官手中。这一个星期，胜似一个月。

7 月中旬是 IB 成绩揭晓的时间。消息传来，中村文的化学顺利通过，她如愿以偿拿到了全科文凭。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风暴已过，但风暴带来的冲击却没有随着事情的圆满解决而结束，因为我发现，这其中有别处见不到的奥妙。这一紧急事件引起我对我们的评价体系的反思。如果我们自己的教师在某一个学生的实验报告中发现了同样的问题，是否也会给学生一次补救机会呢？我们是否愿意从学生发展的角度来评价学生呢？教育评价者一个细节的关注可以决定学生的命运。这一事件也促使我开始对比中外教育评价方面的巨大差异。IB课程有各类评价表格，特别是实验科学，由于涉及实验活动，要求如实记录实验数据，数据必须规范、准确、真实。此外，这些评价表格的填写者不仅是教师，学生也有权进行自我评价，可以将自己认为好的提出来并进行说明。这些要求与我们历来奉行的教育评价体系有很大区别。我们的教育评价往往只有最后的一个数字，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而 IB 的评价则不仅给出最后的分数，而且还有这个分数之所以产生的过程，即我们的评价重结果，而 IB 重过程。由于我们习惯于用一个数字来说明问题，所以往往显得简单、武断，这样的评价总是会将我们的目光引向学生的失败之处、不足之处；而 IB 的细致评价则倾向于评价成功，倾向于关注学生的成功之处。另外，在我们的教育评价中，学生是被排斥在评价体系之外的，作

为教育的对象，他们永远只能是被评价者；IB 则不然，他们允许学生参与评价，允许学生对自己的表现作出自己的判断，允许学生按照自己的节拍来一步步成长，允许他们在看到自己进步或失败后进行自我反思，并将这种思考表达出来，放到自己的档案袋里。这样师生两方面的评价结合才是真正客观的，有效的。毫无疑问，我们一直奉行的教育评价体系与 IB 的评价体系相比，显得冷漠、武断，学校占有所有的评价话语权。虽然我们也曾经说过要让学生参与评价，但往往流于空话。与这种全新的评价体系相比，我们的评价体系的一大弊病还在于它的粗糙。IB 各门学科五花八门的评价表格足以说明，只有足够细致，才可能真正深入而且真实、开放。关心细节便是关心质量。商品是这样，教育更应该是这样。教育也应该拒绝粗糙，在细节关怀中求质量，这不仅要体现在教育教学过程中，教育评价也是一个关键。重教学，轻评价，虎头蛇尾式的教育方式要彻底扭转。本部的课程学习评价同样要借鉴 IB课程评价中的合理成分。一年以后，也就是 2000 年 6 月底，当上海中学本部的学生们拿到学期成绩报告单的时候，他们发现，成绩单改头换面了，出现了“分层综合评价”这样的新鲜词汇。更令学生感到新奇与兴奋的是，传统的分数被等第评价所取代。

三、国际教育必须突显中国特色 10-08-05

在国际教育交往日益频繁的今天，如何处理国际性与民族性之间的关系，正成为各国普遍关注的焦点。在我看来，民族性首先是国际性的基础。我们常说，民族的就是国际的。差异是发展的动力。没有民族特色，就失去了交流的基础。我们通过开办国际学校，就是要在国际教育交流的舞台上展示自己的实力和风采。因此，我们要在顺应国际教育潮流的同时，突显中国特色。中国人办的国际学校如果完全沿用国内教育的做法，与国际教育主流距离过大；照搬西方欧美的做法，与西方人士举办的国际学校相比，肯定处于劣势，只有既基本符合国际教育主流要求，又充分体现中国特色，在国际性与民族性的结合上，创造出富有新意的教育，才能具有真正的国际竞争力。那么，如何才能在国际化潮流中突显中国特色？就目前的实践，我们不可能得出十全十美的答案，但多年的探索使我们形成了一些认识。首先是体现国际性与民族性统一的办学理念。鉴于此，我们确立了上海中学国际部的办学宗旨是“博采人类先进教育的精华，吸取世界各国文化的精髓，传授当代科学技术的成就，培养 21 世纪的英才”。体现在办学目标上就是，我们一要培养国际性人才，二要培养传播中国文化的友好使者。其次是形成有中国文化特色的课程设置。随着国际政治、经济、文化交往的日益频繁，未来的国际性人才只有掌握国际常用语言，才能

具备国际交往能力，英语是世界上应用最广泛的国际语言，因此精通英语是成为未来国际人的必需。许多国际学校都重视英语教育。对此我们也一样重视，但是与之不同的是，我们还重视对学生进行中国文化熏陶。上海中学是国内最早推行汉语系列与英语系列课程并存的外国人子女学校，正因为如此，上中国际部对于那些想学习中文的境外人士子女来说，具有独特的吸引力。汉语是世界语言文化丛林中的一朵奇葩，不但历史悠久，而且承载着东方文化，学好汉语是了解中国、了解东方文化的最好媒介。目前，两大系列课程在各学段、各种学科中全面开设，形成上中国际部特有的课程特色。第三是突显多纬立体特色的教育教学。中国特色国际学校的取胜法宝，关键在于形成自己的教育优势。上中国际部主要有三大优势：教学优势、关爱优势、效果优势。教学优势是指学校教学教学强调多纬化，比如强势学科数学、中文等特点明显，教学风格上既注重面向全体，又充分照顾个体；教学内容方面，既注重基础性，又强调创造性等。关爱优势是通过中国特有的班主任制度，关心每一个学生在发展过程中的方方面面。效果优势是在学业上、在语言上、在行为修养上让学生取得最快、最大的进步。所有这一切，是外国人办的国际学校难以企及的。第四是建构中西文化融合的管理机制。国际部实行主管——段级主任（小学段、初中段、高中段）——年级组三级矩阵管理，既注重规范，又注重关爱。注重把握好招生关、合理安排学生的课程表、加强学生的管理、做好对家长的思想沟通，将常规管理与现代管理紧密结合起

来，既让学生的个性自由发展，又要促进学生遵守秩序与规范。国际部的管理着意于日常管理的一点一滴，全方位、全天候、全心全意地关心学生，促进学生向更高的方向迈进。我们在管理中创设宽松、开放和尊重的氛围，给予学生相应的决定权和自主权。学生可以选择自己学习的语言系列、学科课程，甚至教师。国际部的管理注重做好与家长的沟通，欢迎家长提出对学校教学与管理的建设性建议，家长可以走进课堂与孩子一起上课，参与学校的各类活动。当然，我们在突出中国特色的同时，没有忽略因为学生生源的国际化带来的文化的多元化问题，所以我们在教育教学的每个环节都不忘记对学生实施国际理解教育，增强学生对不同国家、地区、民族的文化的理解能力。这也是在 20 世纪中后期以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所一直提倡的。除了以上四方面体现了中国特色外，我们还在招生、校园文化的营造、教育教学资源的利用等方面等突显中国特色，促进上中国际部在国际化与民族化道路上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各种方式与策略汇集到一点，就是培养有中国情结的国际性人才。我向来认为，中国人办国际学校的意义绝不在于吸纳外资，赚取外汇，而是在于缔造境外学生的中国情结，让境外学生有一颗热爱中国、热爱中国学校、宣传中国优秀文化、宣传中国教育的心，这就是中国特色的国际学校最大的收获。让我们先从招生环节开始体会我们所探索的有中国特色的国际教育吧。

>>>1. 入门时的量体裁衣——知己知彼 10-09-05

前文提到，要切实做到以学生发展为本，必须了解和满足学生需求。这不仅表现在及时关注学生在学习过程中提出的需求，其实，我们还将这一点贯彻到了招生过程中。招生过程往往被认为是家长了解学校的过程，其实，在这一环节我们只要主动一点，就可以变成了解学生的开始，使双方能够知己知彼。一方面，我们要向家长介绍我们学校的情况，使家长对我们有信心。因为家长送孩子到国际部之前，总要对学校的办学理念、课程、教学、管理等情况了解透彻。对于孩子上什么样的国际学校，他们有充分的选择空间。当他们来上中国际部咨询招生情况时，会提出许多挑剔的要求，恨不得全世界所有国际学校的优点都集中在上中国际部，他们才放心。另一方面，我们要利用招生这一环节了解学生的需要与实际，给他们量体裁衣，建议选择相应系列的课程与教学方式，同时让他们了解我校的管理制度。国际部的学生来自不同的国家与地区，学习程度与需要千差万别，无法采取通常我们在招生中以分数多少来定夺是否录取的方式。必须通过适当方式了解他们，根据情况决定是否录取，适合于在哪一年级就读，适合于学中文系列还是中文系，安排个性化学习内容“菜单”，编入怎样的班级，还有最关键的一条，就是看学生能否认可我们的管理思想与管理规章等等。一句话，从招生开始体现我们的专业和特色。

五六月份，是国际部招生最繁忙的时候。每到招生的时候，我有时间就会去招生办坐坐，与招生办的老师一起解答家长的问题，但我和招生办的老师有一个心灵契约：不透露我的身份！一个晴朗而又凉爽的下午，我又碰到那位从美国来的家长欧阳女士，穿着华丽、有尊贵的气质。听招生办的老师说，她已经是第四次来我校为孩子上学的事情咨询了，我已是第二次碰到她了。她是美裔华侨，全家在美国定居，在未来的几年里将被派到美国大使馆工作，其孩子也将与她一起来华，因而在来华之前，她想为自己的孩子找一个理想的国际学校。其孩子在美国读九年级，准备下学期到中国来读10 年级。听陈老师说，欧阳女士第一次来的时候，她说要了解我校的生活设施与体育场馆，因为想让孩子住在学校，孩子非常喜欢体育运动，尤其是足球。陈老师热心地陪她在校园里溜了一圈，然后从学校拿了一份报名表格，然后对陈老师说：“体育设施不错，我回家考虑考虑！”然后走了。第二次来的时候，她说要了解我校的招生流程，陈老师耐心地给她介绍：家长确定就读我校后，递交报名表格，与孩子先商定就读哪一年级；学校发出入学测试通知，约定测试时间，测试分口试与笔试，测试科目为汉语、英语、数学和另外两门科目学生可以任选（升10 年级以上的学生规定测试物理和化学，说到这，陈老师特意提醒欧阳女士注意，如果她的孩子决定来我校就读 10 年级，就要测试

物理和化学）；教师根据对学生的口试与笔试的情况，当场判定是否合格，对于合格的学生，教师给予家长、孩子选择课程系列的建议，如建议选择英语系列还是汉语系列，什么样的课程该选择什么样的层次等；接下来安排与各学段主任见面，与学生、家长商议，确定学生的具体课程，并向家长、孩子介绍学生在校学习需要遵守的管理制度与学校教学的情况，如果学生同意遵守学校规章的话，就可以录取；有些情况特殊的学生还要和校长面谈后，决定是否录取。欧阳女士一听孩子入学要经过这么负责的程序，就起身告辞：“太繁琐了，我回家商量商量！”当陈老师想为欧阳女士进一步解释为什么这样做的时候，欧阳女士已经起身走了，陈老师还是礼貌地将她送出校门。第三次来的时候，我正好到招生办了解招生情况。她进来时丝毫没有多次来访的不好意思，而是直奔主题，说要了解我校的办学思想与学生入校要遵守什么样的规章制度。这次陈老师对欧阳女士说：“欧阳女士，对于学校的管理思想与学生应遵守的规章制度，这位老师比较熟悉，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好吗？”欧阳女士用眼光打量了我一下，猜测到我可能是学校的管理人员，但并不知晓我是校长。她的发问尽管也显示自己的文雅，但仍然带有“我就是上帝”的口气：“先生，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学校与其他国际学校的管理思想有什么不同，你有什么能让我信服的理由，让我将孩子送到你学校，而不送到其他学校就读呢？”

我很理解家长的心思，我用舒缓而又有气势的语气说道：“我校有三大优势足已让你以及像你这样关心孩子成长的家长选择我们学校：一是汉语优势，我校是上海市唯一一所开设中英文两种系列课程的国际学校。在我校学生可以得到较好的中国文化熏陶。像欧阳女士这样的外籍华裔，都希望自己子女了解中国文化、学点汉语，这不能不说是一大吸引力。二是数学与科学教学的优势。像数学与科学等自然学科，是与世界各国共通的，在理科教学方面，我们有显著的优势。三是教师对学生的关爱优势。其他国际学校，教师只管课堂教学，对于课后辅导与指导，他们不管。而我们为了提高学生的学科成绩和发展特长，是肯额外花时间的，能细心解答学生的任何疑问。此外，我们还有丰富的层次选择课程与科目选择课程可供学生选择，学生的个性完全可以得到发展。”听了我的介绍，我发现欧阳女士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我知道我的介绍为什么能引起她微笑的原因，她开始找到她所需要的。她听完了我有关优势的介绍，又问了另一个问题：“我还想请教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孩子在校学习要遵守哪些规定？”“为形成学生良好的学习习惯，我校的学生必须遵守学校制定的规章制度。这点可能与美国不一样，美国学校的学生比较自由，受到的约束很少。我们认为对于学生的成长来说，合理的约束是必要的。学生入校时必须在‘遵守校纪校规保证书’上签字。有许多家长选择我们学校也就是因为我们对学生管得严，同时又富有人情味。”我把学校的一本编有规章制度的小册子拿给她看。

她看完后，说道：“我怕孩子受不了这样的约束，我还得回去研究研究！”“没问题！”我知道她接受这些需要时间考虑，“一般孩子入校后有点不适应，但一段时间后，孩子回家你就会发现，你的孩子变得既活泼又懂规矩。”欧阳女士带着既满意又疑虑的心情走了，满意的是她找到了孩子在我校学习的优势，疑虑的是担心孩子不能适应学校的规章制度。当欧阳女士第四次来到学校，我这天正在招生办公室询问已经有多少学生报了名，准备安排测试的时间。欧阳女士进门后，向我点头示礼后，然后向办公室的陈老师问开了。“陈女士，我今天来想直接和你们校长面谈，才能决定是否送孩子来贵校念书！”经过前三次的“交锋”，欧阳女士已经和陈老师很“熟悉”了。“如果你真要见了校长才能作决定的话，那我可以安排你与校长面谈！”陈老师往我这边看了看，见我点了点头，就用右手引导欧阳女士的目光向我看，说道，“这就是我们的校长！”“您就是上海中学的校长？！”欧阳女士显得很吃惊，有些局促，因为她上次和我交谈时，丝毫没意识到我就是校长。我微笑着回答：“对，我就是！欧阳女士，还有什么问题需要我们解决的吗？”当我询问欧阳女士还有什么需要咨询时，欧阳女士可能意识到自己还是“上帝”，问我的口气中已经没有惊讶，而是显示出一些“傲

气”：“校长先生，说实话我这些天已经走访了上海的好几所国际学校，如耀中国际学校、美国人学校、英国人学校等，其他学校入学程序很简单，也不需要什么考试，为什么贵校招生程序那么烦琐？我有点不能接受！”原来，前几次欧阳女士来我校咨询，是想和其他国际学校做个比较。我很理解家长的这种心态，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在相对较好的学校读书呢？但我意识到，她几次来我校咨询，说明我校对她是有吸引力的，只是还有顾虑。我直接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欧阳女士，我们形成系统的招生程序，不是要为难学生或家长，而是从学生发展角度考虑的。我们的招生程序安排的作用在于了解你的孩子现在学习情况是怎样的，便于我们为你的孩子找到最适合于他的课程，使他在最短的时间里获得最快的发展。难道你希望你的孩子在进校时给他安排的课程是不适合他的吗？在我校可没有两个同学的课程表是一样的哟！”“哦，原来如此！”几天后，欧阳女士带小孩来参加了招生测试，不久办好了孩子入学的手续，满意地回美国了。多年来的实践证明，国际部的招生程序是行之有效的，我们不仅了解了学生的实际情况，更让家长深刻地了解我们，包括了解我们的理念、课程教学特色、学校管理规章制度等。这为我们今后的工作顺利开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了解学生，了解家长，了解学校，应该是贯穿学校教育始终的一条红线。

>>>2. 中国结，中国心——中国情结 10-10-05

在国际部的教育管理与教育教学中，我们有两个理念一直渗透在各个环节：一是使国际部的学生成为适应时代需要的国际性人才，一是在国际部孩子的心中有撒下“亲中国”的种子，让国际部的学生带着这些“种子”，不论走到哪里，都能生根、发芽。每年 9 月初的那几天，课间时分的先棉堂里总是最热闹的。两个月没有见面，学生们互相叙说着假期趣闻，笑声惊喜不断。有的学生还跑到办公室里，跟老师分享他们的暑期见闻。这一天，12 年级的班主任陈老师正坐在办公桌前专心备课。这时，一个日本男生跑了进来，大声嚷嚷道：“老师，老师，我暑假里看到今井兰泉了！”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样子。今井兰泉是陈老师的学生，是一个日本女孩子，去年毕业的，现在就读于北京大学。陈老师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那个学生，然后习惯性地晃了晃身子，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她回日本过暑假，很正常的嘛！”“不是的，老师！”学生急忙分辨，“我其实没有看到她的人。”“嗯？”陈老师被弄糊涂了。“我的意思是，我没有看到她本人。我是在电视里看到她的。她在一家电视台做节目，说的是汉语，好流利啊！”学生干脆一口气把事情讲完。“哦，”陈老师又晃了晃身子，眼睛眯得更细了。“不错嘛！学以致

用了。”当天中午在学校餐厅里，陈老师就向我谈起了这件事情。我听了之后，感慨地说道：“这又是一个将中国文化传扬出去的生动例子啊！”今井兰泉是一个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女孩子。她不仅漂亮、聪明，更难得的是，人非常正直，有主见。在一次开学典礼上，她作为学生代表发言，仪态大方，口才出众，让所有人眼前一亮。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学生，在她认识的方块字还不到 20 个的时候，就声称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通过HSK 中级考试，同时还宣称要学会做中国菜，要穿中国旗袍，要走遍中国的大江南北。问她为什么，她笑着回答道：“因为，我热爱中国文化。”是啊，身处这方校园，亲身感受、耳濡目染东西方文化对照下的中国五千年传统文化的魅力，谁能不热爱它，不被它打动呢？我至今还记得，有一次，在媒体采访我的时候，当记者问及我如何看待及解决国际学校中东西方文化的融合问题的时候，我说道：“上海目前有不少国际学校，但是我相信，在实现文化的多元化交流上，在多元文化背景下实现中国文化的传扬上，上海中学国际部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记者当时对我的自信有点吃惊。他问道：“国际学校里的孩子，相当一部分是在西方文化占绝对优势的文化背景下成长起来的，即使是来自亚洲国家的孩子，也受到了西方文化的强烈影响。在这种情况下，你如何改变他们内心根深蒂固的西方文化印痕，使中华文化在他们心中产生影响呢？”

对于西方文化与东方文化或者中国文化，我从来不认为它们之间的冲突的最终结局应该是谁取代谁。我的观点是，任何一种文化都是无可替代的，都有它们各自的优势与长处。文化的差异不可避免，差异带来冲突，但是文化之间的差异是文化交流的基础。如何促进文化间的交流，克服文化冲突呢？我看，在学校中要通过提倡实施国际理解教育，培养学生对于多元文化的理解。因此，我们无意改变来自不同背景的国际学生的原有文化背景，我们努力做的是，在上海中学国际部这个文化大熔炉中，我们既要让学生们认识到文化的多样性，文化的多元化，同时还要利用我们的优势，利用上海中学百年名校的文化底蕴，向他们充分展示五千年中国文化的魅力，让他们耳濡目染，最后从感情上、从内心深处真正理解中国文化。我相信，只有这样，中国文化才有可能传播得更远，中国文化才可能永远保持影响力。我将这一番话说完，那位记者要求看看国际部的课表。当他看到一张内容涵盖汉语、中国画、篆刻、书法、古典诗词欣赏、乒乓球以及烹饪、手工制作等课程的选修课程表的时候，他又惊叹道：“这简直可以与大学里的选修课程相媲美。”我的回答是：“我们这些课程在深度、广度上也许不能和大学里的课程设置相提并论，但是，我们只想尽可能多地、尽可能生动地告诉我们的学生：中国文化是世界文化中非常丰富多彩的一个重要部分，有着自己的魅力。”是的，中国文化有着独特的魅力，这就是我们想告诉学生的。也正是在中国文化的魅力召唤下，才会有越来越多的学生主动学习汉语，

并以高分通过了 HSK 的考试。陈老师的得意门生今井兰泉，在提出她的宣言之后，仅仅用了一年半时间就通过了 HSK八级，国际部帮助她顺利考取了北京大学。其实，像今井兰泉这样，因为来到上中国际部就读而对中国文化产生浓厚兴趣的学生，有很多很多。李英浩就是又一个典型。记得李校长第一次跟我提起他的时候，言语间是充满爱怜的。她说：“一个12 岁的孩子，远离祖国，远离父母，一个人来到这里读书，他的父母竟然会放心。虽然是男孩子，但毕竟还太小了啊！”我一问之下，知道他的父母在韩国都是医生，家里条件非常优裕。看来，把这么小的孩子送到外国，自己又不在身边照顾，是孩子父母的良苦用心。后来的事实证明，这对父母非常了解自己的孩子，因为，李英浩是这么快地就适应了在中国的生活，更加让人惊讶的是，他很快就对中国的一切产生了浓厚兴趣。有一次，我从龙门楼出来，正好碰上初中部在校园里举行一学期一次的义卖。我饶有兴致地走过去在几个卖点心的摊子前观看。我看到李英浩正在“经营”韩式泡菜饼的生意，看来很受欢迎。他看到我走过去，忽然用上海话说道：“校长，侬（你）要尝尝味道吗？”我很是吃惊，说道：“你连上海话都说会啦？真不简单啊！”他有点不好意思，但听到称赞，显得很开心。我问他说：“怎么学会的？”“我有很多中国朋友，有很多上海朋友，我跟他们学啊！”他笑得很灿烂。

“喜欢中国吗？”“我好喜欢啊！本来这次我要做小笼包来卖的，但是还没有学得很好，所以只好留到下次学好了再做来卖。”他一边用筷子翻动碟子里剩下的两块泡菜饼，一边回答道。“喜欢吃上海菜吗？”“喜欢！我喜欢吃鱼香肉丝，喜欢吃辣酱面。”他做出一副很馋的样子，逗得周围的老师和同学都笑了。看到李英浩那么快乐，那么如鱼得水，我也深感欣慰。我知道，他虽然生活在异国他乡，但由于他对中国文化有一种亲近感，让他感觉他乡也似故乡。李英浩在上中国际部一共读了六年。临离开上中时，李英浩送给他的班主任一个中国结，是用纯正中国红颜色的线编的。那红色的中国结一直挂在老师的桌上。让“中国结”连起国际部孩子的“中国心”，这是我们在国际化趋势中突显民族特色最为成功的做法，它融于学校教育管理与教育教学的方方面面。更使我感到高兴的是，上海、北京、天津、江苏等全国有十多个省市的行政或名校专程来校了解有关信息，办起了国际部，并借鉴上中的“中西融合、突显民族特色”的经验。我相信我们举办国际部的努力不会白费，我们培养的学子不仅会成为推进国与国之间、地区与地区之间的友好交往，成为促进世界和平的力量。

>>>3. “要教中文，更要教中国文化”——文化熏陶 10-11-05

要培养学生的中国情结，要从培养他们对中华文化的感情开始。通过中文课程的开设向学生介绍中国文化正是我们得天独厚的优势，这是外国人办的国际学校所不具备的。我们在中英文两大系列课程的设置中，都设置了“汉语课”。在上“汉语课”或教“中文系列的课程”时，我们不仅要教给学生中文方面的读写知识，还要对这些境外人士子女进行中国文化的熏陶，这也是境外人士选择我校的原因。在教中文或中华文化的时候，有一个角度把握的问题，那就是到底我们是站在世界文化的宏观背景下让孩子们领略中文或中华文化的独特魅力，还是就教中文或中华文化而教？这要看教师的教育观念如何，也和教师的文化视野有关。2000 年 3 月。冬去春来，先棉堂前那几棵高大的樟树在深绿色的枝叶上，又长出了丛丛嫩绿的新叶，层层叠翠，使大树更显挺拔茂盛。先棉堂一楼的电化教室里，笑声不断。只见大屏幕前站着一个男孩子，他正手持麦克风在忘情地高歌：“如何面对，曾一起走过的日子，现在剩下我独行，才明白生死之间的意思……”听得出来，他的中文并不是特别好，有好些音都没有唱准，歌声也算不上动听，但是男孩子很认真地唱着，深情款款，颇为投入。一曲终了，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男孩子颇有明星风范地举起双手，示意听众安静。掌声平息后，他说道：“这首《一起走过的日子》是我最喜欢的一首中文歌曲。虽然很多人都认为它是一首爱情歌曲，但是我觉得它唱的不一定是爱情，

你也可以把歌里写的感情当成是友情等等。我觉得它唱出了一个人对过去的一份情感的留恋，这种留恋，应该是每个人都可能会经历到的，所以，很容易打动人。只要能够打动人，使人产生共鸣，那就是一首好歌。”男孩子的话音刚落，台下就响起欢呼声，有人喊道：“Jerry，讲得好棒！”Jerry微笑地弯腰鞠躬，离开讲台回到座位上。紧接着，一个女孩子走了上来。她摆弄了一下电脑鼠标，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张邓丽君的照片。女孩子清了清嗓子，用流利的汉语说道：“我的最爱是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说着，就唱了起来，歌声悠扬动听。教室外有人问道：这是唱歌比赛还是艺术节活动？都不是。这是一堂中文课，上课内容是“我最喜爱的一首中文歌曲”。这堂课，后来获得了上海中学国际部中青年教师教学观摩暨评优活动“学生活动组织奖”，任教老师是倪老师。大家都说，他将多媒体教学手段与学生互动结合得十分巧妙。在国际部，倪老师是最早运用多媒体进行教学探索与实践的。他的中文课总是形式新颖，引人入胜，很受学生欢迎。在教学观摩活动结束半个多月后，我把倪老师请到了办公室。小倪个子很高，而且一向很注重仪表，走起路来风度翩翩。我待他在我面前坐下，然后说道：“上次那节课很成功啊，反响非常好。”他很诚恳地说道：“还是很不成熟，只是一边实践一边探索。我要感谢老师们对我的鼓励。”

“你这是谦虚了。”我顿了顿，说道：“在国际部教了几年中文了，有什么体会？”“我感觉收获很多啊！”小倪感叹道，“国际部的教学对我而言应该说是很好的机会。我现在整天就想着，一堂课怎么做才能让学生很快乐地学到东西，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有更多机会进行语言交流。”“有没有想过到外面去看看外国的语文课是怎么上的？”我突然问道。小倪愣住了，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我见状连忙笑着解释说：“今年暑假，我们学校和美国马里兰州的一所中学有教学交流活动。机会难得，我想派你过去学习。”小倪听明白了我的意思，却仍是一脸的狐疑。他说：“我去？我是教中文的，到那边去学什么呢？”我笑着摇摇头。接着我问他：“你认为中文课的目的是什么？”“教学生讲中文啊！”小倪很快地答道，脸上越发流露出疑惑的神情。“对，但也不全对。”我语气坚定地对他说道，“中文课要教给学生的，不应该仅仅是中文，还应该教中国文化！要知道，语言不仅本身是文化的一部分，而且它也是文化的载体，文明要靠它来传承。中文也是一样的。它不应该仅仅是说的汉语和写的汉字，在它背后，是中国几千年的悠久文化。我们要把中华文化的魅力通过中文传递出来，让外国人透过文字，得以窥见那座文化大山的冰山一角。”小倪一听此言，连连点头，似乎有所感悟。我继续说道：“通过中文展现中国文化，这只是手段与目的，关键

还在于，我们应该站在什么角度去理解中国文化，从而去推介中国文化。”“那一定是要对中国文化有深入的认识，自己感同身受，才有可能去做一个好的文化使者。”小倪说。“‘感同身受’和‘文化使者’这两个词用得好！我们要做中华文化的使者，如何做好？感同身受！如何感同身受？就是要站在文化这个高度上来看待中国文化，要站在世界文化的背景上来理解中国文化。只有这样，才可能更清楚地看到中国文化的独特性与它跟其他文化形态的联系。”“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站在外国人的角度来感受中国文化与别的文化的差异，从而立体地认识中国文化的特殊性。”小倪很快接口道，并兴奋地点点头，“现在我明白校长的良苦用心了。我很愿意去尝试，将自己的眼睛擦亮，炼就一双不一样的火眼金睛。”这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那年夏天，小倪到美国马里兰州的一所中学进行了为期一个多月的访问学习。一年后，2001 年夏天，他又到英国诺丁汉进行教学交流，为期一年。2002 年秋天，先棉堂前那几棵高大的樟树那茂盛的枝叶上，叶子已经开始泛红，风一吹，落叶飘飞。还是在先棉堂一楼，一间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桌子上摆的全是扇骨、纸张、胶水、剪刀、笔墨等物品，学生们有的正在往扇骨上粘扇面，有的正在扇面上画画或写字，那种认真，那种投入，令人赞叹。

教室外有人在问：这是手工课还是在为义卖做准备？都不是。这是倪老师在上中文课，授课内容是“中国的扇子”，学生们在读了有关的课文后，正自己动手尝试做扇子，并且自己动手美化扇子。我们不但要教中文，还要教中国文化；我们要在世界文化的背景上来传授中国语言和中国文化。这就是我们上海中学国际部中文教育的又一大特色，也是我为什么要送中文老师到国外去培训的原因。我要教师们打开自己的眼界来看世界，然后再回来看中国，看中国语言和中国文化。这样教师教授中文或传播中华文化的眼光就完全不一样了，教学的效果自然就不用说了，境外人士子女的中国情结，就在我们的文化熏陶中慢慢积淀起来了。

>>>4. 哈佛少年谢理维——多维教学 10-11-05

教什么和怎样教的问题是教育的两个核心问题。从学术研究的角度来说，前者属于课程论的范畴，后者属于教学论的范畴，但在实践中，两者往往是难分彼此的。因此，为了便于行文，从学术研究的非严格意义上，我们在此暂把这两者统称为教学范式。可以说我们的教学力求将国内要求与国际教育要求紧密地结合起来。从教学目的、教学内容和教学风格等方面形成多纬、立体的教学范式。

从教学目的角度来说，我们的教育既培养学生创造性，也满足学生升学的教育需求，既培养学生个性，也重视夯实学生全面发展的基础。从教学内容看，我们既引进 IB课程体系，也融入中华文化精髓，既有学科课程，也有活动课程。从教学风格来说，既强调学生主动性，也发挥教师的创造性。实践证明，这一教学范式下培养出来的人才的规格是很高的，从德国学生谢理维在国际部的成长中，可以体会到我校这一教学范式的成功之处。2004 年 3 月的一天。先棉堂。我一走进门厅，就看到一大群人正围在公告栏前面，一边看着上面的信息，一边议论纷纷，不少人嘴里还发出啧啧的惊叹声。几个学生看到我，连忙指着墙上的布告，高声说道：“校长，哈佛哎！有人被哈佛录取了哎！”言语中满是羡慕的神情。公告栏上，在几张粉色的布告中，有一张特别醒目：除了文字内容之外，上面还附印了一张彩色照片，一个圆头圆脑、脸上还带着一点稚气的男生正在朝每一个向他张望的人微笑。在照片旁边，分别用中文和英文附了一句简单的陈述：谢理维同学已经被美国哈佛大学录取。我笑着说道：“是啊，哈佛少年啊！”那几天，这件事情无疑成为了校园的头条新闻，“谢理维”和“哈佛”成为了学生和老师交谈时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汇。两年多以前，谢理维来到了上中，从他的入学申请上，可以看出他

是一位很有潜力的学生。在德国生活了几年之后，他曾经到过中国读初中，适应能力和学习能力非常强。擅长吹小号，他对老师们说，他练小号已经有六七年了，在德国，他是学校乐队的小号手。入校时，他的父母亲要求见我，想当面问一下学校能否有适合于他孩子的广泛空间。尽管他们是德国人，但在中国做过好几年生意，汉语讲得还算流利。他们的问题很简单，但又切中要害：“校长先生，我的小孩谢理维参观你们校园后，被美丽的校园吸引住了，一定要留下来念书！我们也同意他的意见。只是有些担心，我在中国的几年，对中国的教学情况有所了解，太死板了，我怕孩子受不了，更担心孩子的成绩会下降。还有我的孩子想毕业后申请美国的一流大学，请问学校是否有针对学生申请美国大学的教学辅导？”我知道家长的此番担心是可以理解的。的确，过去中国的教学有“死板”的一面，主要表现在过多关注学科知识，而忽视学生的要求；更多地关注学生知识与技能的培养，而忽视学生态度与方法的训练。这些年来，随着素质教育的推进，这些状况有了很大的改变，“以学生为本”的教学观念正在得以树立，教学更强调发挥学生的积极性、主动性与创造性，关注学生的潜能开发与个性发展；同时又关注学生扎实的基础知识与基本技能的掌握。国际部的教学是中西合璧的最佳范式。我简要地向谢理维的家长介绍了学校教学的情况，让他们放心：“我相信谢理维同学在我校的学习中，在我校中西融合的教学风格影响下，他的优势会进一步显现，他的潜能会进一步得到开发。至于

他以后想申请美国一流大学，只要他有这样的实力和求学的毅力，是完全有可能的。我校已经有许多学生进入了美国耶鲁大学、麻省理工大学等美国一流大学。为使申请美国大学的学生获得成功，我们专门开设了美国 SAT（美国大学入学能力测试）考试辅导课程，进行有针对性地教学。”其实在我校的教学中，为使学生顺利地升入理想学府，不仅注重平时的基础知识教学，而且对有不同升学需求的学生进行有针对性的教学活动，如为准备申请中国大学的留学生入学考试辅导教学；为学生获取汉语水平等级的汉语水平考试（HSK）辅导教学；为港澳台学生申请国内大学而开设的港澳台联合招生考试辅导教学；美国TOEFL考试辅导教学等。SAT考试辅导教学就是其中之一。谢理范家长听了我的介绍，显得非常开心。正当两位家长准备离开时，戴着小毡帽、一副黑框眼镜的谢理维说话了：“唐校长，在国际部读书，我能继续吹我的小号吗？”“当然可以，你可以充分利用你的课余时间练习吹小号！”我很欣赏小谢同学的勇气，也欣赏他的机灵。在其父母亲和我交谈的过程中，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嘴角露出微笑，而当父母要离开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笑着回答了他；“你不仅可以练吹小号，还可以借助我校的电脑音乐实验室，将你的号声录下来制作成光盘，也可以自己用电脑谱写自己的小号曲。”谢理维在学校学习的两年里，得到了教师们的细心呵护与辅导，其良好的适应能力与学习能力，使他成长得相当迅速。入学时中文能力

非常有限，经过语文老师小戴的精心辅导，一段时间后，不仅汉语成绩稳居年级前 3 名，而且中文的读写听说能力都有了神速的进展。在班主任兼化学教师的金老师的教学魅力感召下，化学成绩从入学时的中等水平，很快就达到年级先进水平，经常在期中或期末考试中获得满分。他的小号也越吹越精湛，还能自己用电脑谱曲。在国际部一年一度的艺术节上，很多老师和学生都欣赏到了谢理维吹奏的小号，气韵流畅，舒缓自如。 11 年级结束的时候，国际部高中段主任王老师告诉我说，谢理维已经完成了除 IB课程之外的所有升学准备考试，而且成绩优异：托福657分，其中作文满分；SATⅠ 是 1600分，数学满分；SATⅡ 是2240分，数学和化学满分。2004 年 6 月 28日。上午 8点 30分。方厅。国际部的学生们正三三两两地进入会场。同时步入会场的还有他们的家长和亲朋好友。与往日参加活动时的嬉闹与活跃不同，学生们今天个个举止端庄，连平时最嬉皮淘气的人也不例外。他们知道，今天这个日子不同寻常，即将到来的这个时刻将是他们人生中难以忘怀的重要时刻之一。今天是上海中学国际部 2004届高中学生的毕业典礼。讲台正上方悬挂的条幅，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的一张张充满青春活力与朝气的照片，学生们身着的藏青镶金黄宽边的毕业礼服和方形学士帽，发言者的深情回忆与祝福，无不营造出一种庄重而又愉快的氛围。典礼的议程一项接一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学生代表谢理维走上了发言台，稍显紧张又不乏激动，发言中渗透

出一种谦虚：“我感谢上海中学，特别是感谢上海中学老师的悉心教导；感谢他们为我写大学推荐信，感谢他们教会我的一切，感谢学校给我一个中国文化的环境，并且教给我在这个环境下默默积累，默默地努力、向上。”说完他深深地弯腰向台下的老师、同学和家长们鞠了一个躬。台下报之以一阵热烈的掌声。懂得感激的人，将是一个温暖而丰富的人，将是一个难以打败的人。像谢理维这样在我校迅速成长的学生实在是太多太多，在教师的关爱下，在学校多维教学范式的培养下，我们的学生成长了，成才了，这让我们骄傲！前不久，我又听到了一位国际部校园鼓手被法国巴黎音乐学院录取了，我衷心地祝愿他们前途无量！

>>>5. 无边的圆——管理重责 10-11-05

在国际部十多年的管理实践中，我逐渐总结出自己的管理理念。我把对整个国际部的管理视为一个圆，然后把管理内容划分为一个个的扇面，尽管随着事业的发展，管理的内容不断增加，相应的圆的面积也在不断的增大。但是这个圆不管怎么扩大，管理核心问题不变，也就是圆心未变。这个圆心是什么呢？是责任。国际部管理的责任，包括对学生发展、对家长负责、对学校发展，乃至对社会、国家负责。也许有人会问国际部的管理对学生、家长、学校负责可以理解，怎么会与对国家负责相关呢？中国人办的外国人子女学校，是宣传中国教育、中国文化的一面旗帜，怎能不与国家密切

相关？“圆”满的管理讲究重责。这是我们多年积累的经验。重责的管理，可以在与家长的沟通，对教学的管理，培养外教的责任心等各个方面得到体现。重责的管理，也是延承我国传统的学校管理优势、结合现代管理思想的显现。下面的花絮尽管不能反映学校管理这个“圆”的全貌，但从中我们也许会理解一些“管理重责”的观念。◎第八封告家长书“亲爱的家长们，我很荣幸地告诉各位，在中国人民的共同努力下，我国的‘抗非典’工作已经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上海中学在全体师生的齐心协力和你们的大力支持下，没有一人感染上‘非典’。我们仍然如上次一样，满怀信心地告诉大家：你的孩子在上海中学学习是安全的，在上海是安全的！不过，我们希望你们一如既往地督促你的孩子保持良好的卫生习惯，支持我们的工作，谢谢！”当我草拟好第八份告家长书的时候，心理顿时感到特别轻松。自三四月份“非典型性肺炎”肆虐我国大江南北以来，我的心就没有平静过。保护来自四十多个国家与地区的国际部孩子和三十多位外籍教师的安全，使他们远离“非典”，是这几个月我校工作的头等大事！保护国际部孩子与外籍教师的安全，不仅仅关系到我校的声誉，也关系到我们国家的声誉。一个孩子就是学校宣传的一面旗帜，就是中国国际教育宣传的一面旗帜！让家长放心是我们学校应尽的责任。已经连续十几天全国没有发现“非典”感染者了，这意味着我们即

将走出“非典”所带来的担忧与不安的阴影。这份“家长书”将给家长交上一份圆满的答卷，更将赢得家长对学校的信任与支持！作为中国人办的国际学校，赢得家长的心就是赢得了学校发展的生命源泉！多年与国际部学生打交道的经验，我非常清楚，要赢得家长的心，也并非那么容易啊。曾经因一位台湾学生打破了一位日本学生的眼镜，日本孩子的家长竟然联合了另外几位日本孩子的家长共同到学校“商讨”，要解决“战后遗留问题”！我想起了非典时期与国际部学生家长“相处”的日子……“唐校长，我班有一位名叫 Brian 的学生家长从美国打来长途电话。”2003 年 3 月初的一个早晨，电话那头传来了国际部 10 年级年轻班主任小戴的声音，有些惊慌失措，“他说我国南方地区发生了‘瘟疫’，他的孩子在上海中学学习有没有安全威胁？可不可以让孩子暂时回美国？怎么办？”我心里一怔，国际部学生的家长倒是消息灵通，我都不清楚南方地区发生了“瘟疫”这回事。我想，如果真有这事，我们一定会马上采取措施的。于是安慰小戴说：“先别急，小戴！给家长两点回复意见：一是请他放心，孩子在我校学习，我们肯定会保证他的安全；二是我们将尽快弄清南方‘瘟疫’一事的真相，并及时与他联系。”放下电话，我立即拿起桌上的报纸，发现没有这方面的消息。随后，我马上打开电脑，查看了多家网站的新闻，在“新浪网”上浏览到这样一条消息：“在广州的部分地区，发现了一种传染病，叫做

‘非典型肺炎’（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目前对传染源与病因还有待查证……”我意识到了家长来电反映的情况并不虚假，只是没有他所说的那么严重！不管怎样，我们必须及早防范，学生的安全问题必须放在作为最重要的位置。周五的行政会上，我马上做出了防范“非典”的一系列部署，并向所有的国际部学生家长发出了第一份“告家长书”，向他们准确如实地通报情况，教给他们如何正确防范的知识。当全国进行“抗非”总动员时，我校的“抗非”工作与第一份告家长书已经发出了整整半个月了，但我们知道要稳定国际部学生的心与家长的心，我们还需要与家长沟通，做更多的工作让家长安心让子女继续在学校学习！许多家长打电话到学校，要求学校停课，让孩子回家“避难”。当时上海的一些国际学校，都已经停课了，我们是否也应该停课？我想，作为中国人办的国际学校，我们首先自己要有信心：凭我们的实力，我们会度过难关！再说，我们有责任将这些孩子保护好，让他们在学校，减少在外面的走动，反而更安全。如果让这些孩子回家，倘若他们真的感染上，让他们回国，不是给其他国家和地区增加负担？我们不能推卸责任，不能放他们回家，学校照常上课！可怎么让家长放心呢？家长能理解吗？过硬的预防措施、耐心的工作与他们及时的沟通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于是送到家长手中的“告家长书”有了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五一”长假快到了，节假日放不放？我思考了良久，在全国的统一

部署、众志成城的奋斗下，全国“非典”疫情得到了一定的控制！“五一”长假的到来，流动人口的增多，肯定会增加“抗非”的难度。如果学生回家，不回来怎么办？“放！但让学生尽可能呆在家里，少去人多的地方，估计不会有多大问题。”我作出了这样的决定，但与此同时作出了另外两项决定：一方面向家长发出“第七封告家长书”；另一方面要求国际部所有的班主任及专职教师做好明确分工，在“五一”期间给学生家里打电话，送去“问候与关怀”，希望家长照顾好自己的子女，不要外出走动，并及时将有关情况向校部汇报。长假后上课的第一天，我早早地来到了学校，站在刻着“上海中学国际部”的大理石门柱旁，看着一辆辆校车载着满脸笑容、各种肤色、朝着我喊“校长好”的孩子驶进时，我的心踏实了。整个抗击非典的时段内，国际部学生的上学率都在 90%以上，绝大部分时段，都接近了正常的 98%。事实证明，我们赢得了孩子与家长的信任，赢得了孩子与家长的心！我想，我们不仅仅赢得了国际部孩子与家长对上海中学的信任之心；也赢得了国际部孩子与家长对中国的信任之心！◎用“绳索”拴住外教的心随着国际部规模的扩大，外籍教师已经成为教师中的一道亮丽风景线。国际部开办时只有一名外教。现在完全不同了，我们有了 30 多名外教。由于东西方文化背景的不同，也由于外籍教师本身个性上的差异，所以他们可能会提出各种各样你意想不到的问题，甚至一些

在他们自己的国家决不会表现出来的言行，在中国却会发生。如何管理好这些教师，使他们按照我们的教学要求办事，的确是一个难题。这天是星期一。一大早，我刚到办公室，就听到急促的电话铃声。我拿起话筒，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国际部的朱老师。他是负责国际部 IB

与英文系列教学以及外籍教师管理的，他有事情找我，不外乎是外教管理中的难题或 IB课程教学中的问题。这一次是外籍教师的事情。一个外教提出请半个月的事假，朱老师左右为难，做不了决定，只能将电话打到这里来，让我来“救火”。我告诉朱老师，学校早就有明文规定，外教请事假，按照一天扣月奖金的 10%计算，请假 10天以上，当月奖金全部扣除。我让朱老师将此规定告知外教，让他自己作出请假与否的决定。大约 15分钟之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开了，朱老师领着一名外教走进来。“唐校长，John说他对校方关于事假的有关规定不是很理解，想跟你就这个进行沟通。”朱老师的语速还是一如既往地快。“好啊，很欢迎！”我站起来，将他们两个人请到了小会客室。John 很坦率，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说：“校长先生，我认为学校对于请事假这方面的规定不是很合理。”“为什么？能不能详细说说你的观点？”我微笑着问他。“我认为，教师也是人，他除了工作之外，还有他自己的生活。有事情请假是很自然的事情。校方不能以奖金来作为束缚教师行动的一条绳索。” John 的话很是尖锐。

“一条绳索，说得好！”我点点头，对 John 的比喻表示欣赏。但我没有对他的问题作出解释，而是问他：“你有什么事情要请假？”“我的姐姐要结婚了。” 说这话的时候，John 的语气和神情一下子显得柔和了很多。看得出来，他很为姐姐感到高兴。“是这样。看来你和你姐姐的感情很好。她是否很希望你从中国回去参加婚礼？”“那当然！她已经提醒了我好几次了。”“她那么迫切地希望你回去参加婚礼，那她为什么不在定下结婚日子的时候，考虑一下你的时间呢？”我突然问道。John 没有料到我会这么问，一下子说不上话来。看到 John 没有什么回应，我紧接着说：“你刚刚提到一条绳索的比喻。没错，这确实是一条绳索，我希望这条绳索把教师牢牢地拴住。但是，这条绳索不是奖金这么简单，它还有更重要的意义。”这几句话，让坐在一旁的朱老师听了后，也有些茫然。他不由自主地代替 John 问了一句：“这条绳索有什么重要意义？”“这条绳索就是教师心中的责任心。”我停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无论是公司还是学校，管理都应该以人为本。作为学校而言，既要以学生为本，又要以教师为本。”“既然以教师为本，为什么就不能让教师请假呢？” John嘴快地插了一句。“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教师有事情，学校确实应该给予他请假的机会。但是，如果请假过于频繁，假期太长的话，对学生会有什么影

响呢？很显然，如果要在教师和学生这两种角色中选择的话，学校应该先考虑谁啊？学校，当然应该以学生为本，而且是最终的‘本’。”John沉默不语。我继续说道：“学校从管理的角度来说，对教师和学生都是很关心的。从教学的角度来看，总应该是以学生的学为主，学校、教师都是应该为学生的学习服务的。这个时候，就要求教师有比较高的责任心，以此来维系教师和学生、教师和学校的关系。所以，奖金只是表，而责任心的要求则是本。”John点点头，似乎表示理解。两天后，我遇到朱老师，问起 John 的事情，他说 John已经决定不走了，正在考虑寄一份大礼物给姐姐。有一次，一位记者在采访时问我：“听说别的国际学校的外籍教师特别不服管，也不能管，否则不满情绪就来了。我也早听说上海中学国际部的外籍教师管理特别规范。你是如何做到的？”记得我当时的回答是：“国际学校肯定是要引进外籍教师的，有条件的话，还应该大量引进。但在外籍教师管理的问题上，引进不是最根本的问题，最根本的还是引进来后，如何用好这些教师。外籍教师与本国教师在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我们首先要求他们要融入到我们教师群体中来，要把他们的特点和特长与我们的特点、特长结合起来，这样，学校与教师互相倚重，才能够将双方的优势发挥出来。”“也就是说，你们首先强调的是以学校的教学要求为本，而不是首先

强调教师的个体特点。”“对。事实上，以学校教学为本这种说法并不新鲜，但它并没有过时，因为我在具体的管理中体会到，这句话非常实在，也非常实用。”“那么，当你们遇到作风比较自由、散漫的外教的时候，一般怎么做？”“如果他的自由、散漫仅仅只是在个人言行上表现出来，那么学校不会有太多的干涉。但是如果影响到教学的话，我们是不会手软的。我们强调的是，外教和学校之间应该是双向选择，你可以选择我，我也可以选择你，同样，你可以拒绝我，我也可以拒绝你。只有双方都觉得适合，才会感觉愉快。”记者听了我这番话，笑着说道：“这不就像是谈恋爱吗？”我也笑了，说道：“其实，就是这个道理。我想，正是因为我们的管理合情合理，才有可能留住那些真正好的教师，有不少外教甚至连续教了四五年。”确实，我校有许多外教愿意在我校长久教书，我记得其中许多人的名字，如 Kelly Palmer、Scott、Nuno、Karen 等，他们都是从英国、美国一些著名大学毕业的，都很有活力和责任心。我们用“责任”这根绳索留住了他们。

>>>6. 你们就是 21 世纪的学校——世界认可 10-11-05

这是 2004 年 1 月 9日新加坡《联合早报》电子版上的一篇报道。标题为：“上海中学融合不同体制，我国学校国际化可借鉴”。文章中提到：“上海市顶尖中学——上海中学融合不同体制，培养无数人才的独特办学经验，引起教育部政务部长曾士生的极大兴趣。曾士生还建议上海中学与新加坡的杰出学校建立姐妹关系，开展互惠互利的合作与交流。”文章对上海中学的历史、现状与教育探索进行了简要介绍，最后表示：“考察小组成员在和上海中学同行交流时也发现，新加坡和中国两地的优秀中学，有十分相似的教学情境和需求，双方存在不少合作与互补的空间”；“上海中学的办学经验，很有可资借鉴之处，新加坡的杰出学校，在国际化的道路上，也必须走这样的路。”这个路是什么呢？这篇报道并没有点明。如果要我来进一步点明的话，那就是很好地将不同教育体制的优秀做法融合为一体，并且在国际化趋势中始终张扬自身的民族特色。半个多月后，我收到一封新加坡来信。这是新加坡教育部兼社会发展及体育部政务部长曾士生亲笔签名的一封感谢信，信中谈到他们非常想借鉴我们的教育管理与教学经验，想了解怎么能够使在新加坡学习时成绩平平的孩子，经过上海中学的教育，回国后竟能保持在学校的前列，而且很多能进入他们的一流大学；怎么能使学校课程具有高度的选择性；怎么能促进教师基于数字技术的教学，等等。信中还对他在上海中学访问期间受到的热诚接待表示衷心感谢，希望

新加坡顶尖学府与上海中学之间能有更多合作与交流。来自新加坡的报道与感谢信令我感慨良久。上海中学国际部自加入IB 以来，实力不断提升，影响力不断扩大，类似这样的报道和信件并不少见。这说明什么呢？他们看到的难道仅仅是我们的 IB 成绩与我们的毕业生的质量吗？国际部的办学声誉已经得到了世界的认可，获得了世界许多国家的广泛赞誉。我想起了两年前俄罗斯的舒克舒诺夫博士来学校访问的情形。这位俄罗斯博士是前苏联教育部副部长，1996 年被国家杜马主席聘请为科学教育顾问。2002 年，他以俄罗斯杜马下议院秘书的身份，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科教文卫主任朱开轩的陪同下，再一次来到上海中学访问。舒克舒诺夫博士在 1991 年时曾经访问过上海中学，10 年后再次来访，他深切地感受到上海中学的变化。正因如此，他的一段话令我至今仍记忆犹新，他说道：“如果有人问我，有 21 世纪的中学吗？我会告诉他，是的，有 21 世纪中学，是上海中学。我来到上海中学两次，对这个学校取得的成绩非常震惊。来到这所学校，我知道了中国国家领导人的根在哪里。” 这段话应该代表了那些目睹上海中学的变化与成长的人们的想法。从这段话中，从新加坡媒体的报道与新加坡部长的来信中，我看到了外界的评价：上海中学的教育探索与实践是成功的，上海中学国际部的文凭已经得到了国际承认，顺利实现了与国际教育的接轨。但是，我以为，上海中学以及上海中学国际部之所以会得到广泛的

承认、关注与认同，不仅仅在于 85%以上的 IB 全科毕业与 95%以上的名牌大学的升学率，我们得到充分关注的关键在于，上海中学的教育体现了民族性与国际性的结合，体现了中华文化与国际文化的融合！今后，我们要想获得足够大的发展空间，要想获得更广泛的认同与关注，就必须将国际化、现代化与中国特色结合，在学校发展和教育理念上凸显继承传统兼具现代的开放的特点，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赢得国际声誉，才能真正切合国际教育发展主流。国际化、民族性是我们的一双翅膀，只有把这双翅膀打造好了，我们才能振翅高飞，才能飞得更有力，更长久，才能在国际教育界占有一席之地。我想，舒克舒诺夫博士关于“我校是 21 世纪的学校”的赞誉，更多地应成为我们进一步发展的功力。我们果真成为 21 世纪的学校了吗？在我看来，21 世纪的学校是现代社会概念下的学生个性充分发展的学校；是体现课程高选择性与教学内容、教学手段现化代的学校；是基于数字技术与信息技术平台之上的教与学的学校；是学生的学习向主动学习、合作学习、研究性学习等学习方式结合方向发展的学校。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唯有朝“国际性与民族性的内在统一”的方向不断前进，才能真正成为“21 世纪学校”的代表。

第四章 时代召唤数字校园 10-11-05

教育的天职是为了学生未来更好地发展，我们要为学生发展的未来而教。教育不根据时代的进步来考虑学生的未来发展，就意味着落后。 信息技术日新月异的发展，使我深刻地感到：今天的中小学生明天踏进社会时，他们面临的将是信息时代数字化的工作环境，拥有先进技术和最新知识，尤其是具备创新能力的人才成为最具决定性的生产要素。营造数字校园，构建数字化环境，发展学生的信息技术素养，是时代对我们的召唤。为迎接数字化时代的挑战，上中承担一个不可推卸的使命，就是要用科学发展观为学生的终身发展打好坚实的基础，用超前的眼光来帮助学生规划未来，让他们准备好数字化生存的基本能力和本领。数字化环境以数字化、智能化、网络化与个性化为特征，它将促使人们生活方式、学习方式与工作方式的重大改变，仅以网络化为例，当网络可以为我们提供各类信息服务(information service)、业务服务(business service)和合作服务(collaboration service)，并且这种服务的范围越来越广泛和深刻的时候，人们能否适应这种环境，享受、使用、受益，并在此基础上进行创新，就成为其生存能力、发展能力与创新能力高低的一种判断标准。在数字化环境下，知识“爆炸”“裂变”“聚合”的趋势更加明显，对知识创新和理论创新提出了严峻的挑战，也提供了全新的机遇。数字化环境下的创新，也将因大量使用数字技术而具有更高的科技含量，因广泛使用人工智能而不断超越人类极限，因构建于网络平台而更具全球意义，因突出

反映个性特征而更具适切性与有效性。我们用国际化的眼光来分析一下美国的教育。我个人认为，这十几年来，美国教育最重大的一个变化，就是基本上实现了传统教育向基于数字平台教育的转变。到 2002 年美国全国几乎百分之百的中小学校，77%的教室已与因特网连通(而在 1996 年联网的学校还只有65%，连通的教室只有 14%)，约 10%的学校建成了无线网，少量学校已达到了学生人手一机的水平。通过工业化的运作模式，课程与数字技术的整合也已基本完成，数字化环境下的各级教育已经基本成形。当我们从电视上看到美国在伊拉克进行的数字战争的时候，我们教育工作者更应看到它背后那些支撑数字战争的教育，看到正在兴起与发展的数字教育、数字学校，看到它给未来教育所带来的巨大冲击。我国的学校教育除了在数字化校园方面的欠缺外，还有一个方面与欧美等国的学校教育不同。即不像欧美等国教育那样，已经经历过较长时间的工业化时代，无论是学校管理还是学校教学，工业时代的特征标准化程度都不高。这当然是劣势，但也是一种机遇，我们没有羁绊，完全有可能通过基于数字技术的教育改革，实现中国教育的跨越式发展，这也是我们上中挑战世界名校关键的一环。数字技术的发展，是人类高级智慧的结晶，是尖端科学与高新技术的融汇，是最新理念与大胆实践的结合，是研究与开发的统一。它是引发教育创新的催化剂。数字化环境下的教育，要求变革传统的教育观念、教育思想与教育模式，而代之以人的发展为本，尊重人的独立

性、主动性、首创性与合作性的新观念、新思想与新模式，实现观念创新；要求用新的技术手段，如信息技术、软科学技术、人工智能等，作为推进素质教育的认知工具与支撑平台，更有力地开发人的各种潜能，实现技术创新；要求对原有的课程体系进行重新审视，实施基于数字平台的课程，教材与教学的改革，实现课程创新；要求大力推进对校长与教师的培训，建构适合于数字化环境的学校管理；培养能适应数字化环境下有效教育的高素质教师，实现师资创新；要求建设数字化环境下的教育行政体系，建立能在数字化环境下高效运作的现代学校制度，实现制度创新。因此营造数字校园，对于推进教育创新，培养我国适应数字化时代所需要的创新人才，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学校要努力推进数字校园建设的步伐，促进数字技术与教育管理、课程教学的整合，使数字技术运用到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早在 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我就意识到信息技术教育的重要性，于是想方设法加大对学校信息环境的建设，使其始终保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平，并不断营造着数字化校园的浓厚氛围。校园网的结构是新颖的，固定网、无线网、视频网三网合一；班班通已经实现，所有教室都与互联网相通，且任何两个班级都可音频、视频互通；电脑总数超过千台，生均 3 人使用一台。开发了十多个大型教育教学管理数据库；高一、高二年级信息技术的利用率占课时的 35%左右，上中教师已建设个人网站、个人教学资料库或电子备课档案共 114 个，占教师总人数的三分之二以上，近 90%的教师离开电脑已无法工作，70%

以上教师能自制课件，10%的教师可以自己编程。初步实现了教师的教构建在信息平台之上。 但如果把这一切放在国际一流水平的坐标上来衡量，与欧美等国相比，差距是明显的。这个差距主要不是在硬件设施上，而是在软件建设上，如缺乏以标准化为特征的系统、完整的教育教学软件；缺乏支持研究性学习、发展学生探究能力与创新能力的项目软件；基于数字平台的学生学习还远远不够。不意识到问题的存在，我们就会停留在已有的成绩上沾沾自喜，裹足不前。 要缩小这个差距，在学校层面，我们面临着一系列矛盾：由于数字技术与信息技术升级换代快，因此引发的后续资金投入与财力的矛盾；适合中国国情、学校校情的软件匮乏，需要探索新的师资培训模式，找到适合校情的课程与技术的整合方式，需要探求数字技术在学校的广泛运用空间……当我们致力于这些矛盾的解决时，构建数字校园、加强数字化教育的课题现实地摆在了我们面前。所有这一切提示我们，学校的现代化，需要我们在数字技术平台上不断攀登。

一、学校务必踏准信息技术发展的节拍 10-11-05

信息平台，更多地表现为计算机与网络技术、传播技术的使用，它使许多人产生了“信息化等于多媒体化”的误解。其实，信息技术是以数字技术为核心的，世界上 95%以上的信息都可以通过数字技术，

高保真与高清晰地快捷传递到世界的每个角落；而数字技术远不只是信息技术，日常生活中的数码相机、数字视频电话、数字彩电及其他带有数字逻辑电路芯片的各种设备，都是数字技术使用的表现，它在科技领域与生产领域的应用就更加广泛了。我们的学生今后将生活在数字化环境之中，因此学校务必踏准信息技术发展的节拍，加强数字化校园的建设，这是时代与学生发展的必需。建设数字化校园，我们应该以世界一流的标准作为参照系，而参照世界一流的标准来建设数字校园，要解决三个问题：首先是硬件更新快与资金不足的矛盾。其次是校园数字化硬环境建设中的优化与效益的矛盾。再者是数字化整体环境的落后与局部优化的问题。在整个城市，乃至整个国家的数字化大环境总体上落后于发达国家的情况下，学校的小环境在一定条件下可以先期实现数字化环境的优化。 以上三方面问题的贯穿主线是资金问题和如何最大限度地使用，使之发挥出良好效益的问题。让现代信息技术运用于教育教学，学校就应建设信息技术与数字技术发挥作用的硬环境。信息技术与数字技术迅速升级与学校资金相对不足的矛盾，既是一个理论问题，更是一个实践问题，应采用怎样的投资方式获得更大的投资效益是值得思考的。现代信息技术的更新速度是很快的，根据摩尔定理，18 个月速度翻倍，那么 3 年以后，原来的电脑机型与相应的技术设施就接近淘汰，这就是说每年信息设施的折旧率要高达 30%，因此，如果我们在信息设施投入运行后，不抓紧用好、用足的话，3 至 5 年后原有的投资就趋向于零，这里就出现了在信息技术运用方面投资的

方向性问题，一是投资方式，二是投资效益。我们认为，对学校信息技术与数字技术的投资，应该改一次投资为多次投资，改变“一步到位”的旧思路，而代之以“滚动更新”“按需配置”的做法，以使投资的效益大为提高。 从信息平台搭设到数字化校园建设的转换，我校经历了一个不断探索的过程。1996 年 11 月，与国际互联网联通的校园网开通使用，2001 年 10 月，全国第一家完成校园无线网的建设，校区全部实现了无线网覆盖，教室配备了与电脑连接的投影机和大屏幕，教师配置了笔记本电脑，使无线网的“智库”作用能得以充分发挥。2003

年 6 月全国第一家构建了 MP 多空间视频教学网络，实行了任意两空间或多空间的实时视音频交流，寻找到了适合于教学的数字技术 。2003 年以来，学校将数字技术进一步运用到现代实验室的建设，新建了 12 个现代化实验室，为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提高学生实践能力，提供了新的可能，也拓展了数字技术的运用空间。与此同时，学校将原来的图书馆，扩展为图书信息中心。建立了图书信息中心网站，实现了文献检索、资料服务、信息咨询和发布的网络化。在全校任何一个计算机终端都可以通过校园网实现馆藏文献的联网检索。还与超星数字图书馆、维普中文期刊数据库和万方数据库等网络图书馆连接，可登陆世界各国著名图书馆网站，共享因特网上的海量资源。通过软硬件的有机结合，使上中的数字化环境跻身于全国一流之列，并且向世界一流进军。从学校固定网→无线网→视频网→数字平台的发展，正描述了我们

向数字校园挑战的过程。挑战必然伴随着观念的碰撞，无线网、视频网、数字平台的引进校园，是否是上中教育发展的必需，这样的发展方向是否正确，它对教师与学生的学习方式、工作方式与生活方式是否产生着积极、重要且又经常性的作用。挑战必然意味着困难的克服，技术每一步的升级都需要大量资金的投入，资金如何筹措，投入是否高效益与高效率，校园内大规模使用电脑、网络与电子技术，如何解决它的安全性、可靠性与稳定性问题等等。挑战必然孕育着新格局的产生，学校课程、教学内容、教学模式、学习方式都会随之而变化。新格局能否顺利替代原有格局，作为校长必须把所有这些问号转化为肯定的回答，并且用事实来证明这样的回答是正确合理的。

>>>1. 市长的访问 —— 参照世界一流 10-11-05

很多来访者，包括许多国外的教育专家，都曾感慨地说：“上中的设施与课程，已经超越了中外传统中学课程的要求。一所中学能拥有如此众多设施先进的现代化实验室，在中国，在世界上任何国家，都是一流的。”上中数字化现代实验室的一流仪器与提供的前沿课程，让很多人艳羡不已。事实上，从 1996 年建校园网开始，到构建数字化教育教学平台，“世界一流”都是我头脑中认准了的参照系。我所思考的是：

上中是全市最早配备计算机、最早开设计算机课程的中学之一，上中的学生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面对数字化时代的挑战，全球化经济的竞争，学校建设和培养目标如何适应时代的需求？

2004 年 2 月 5日7：30，校园这是一个重要的日子：韩正市长要来。冬日的阳光穿透了云层，偌大的校园如披上了靓丽的彩衣，整个儿变得明艳起来，就连校园大道上的地砖，也显出鲜艳的色彩和坚实的质感。各接待点的人员都已准备就绪。从前天接到市政府的通知算起，到现在整整 56 个小时，全校上下也整整忙了两天半。这几年，上中经历过好几次大场面，各级领导和中外政要的来访也不算少，如原国家教委朱开轩主任、柳斌副主任、文化部副部长李源潮、俄罗斯总统顾问、国家杜马教育和科学顾问舒克舒诺夫，美国旧金山市市长小威利•布朗等等。然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好如此高规格的接待准备，恐怕在上中历史上还是第一次。7：45，逸夫楼一楼阳光洒满宽敞的逸夫楼门厅，雪白的方柱在一尘不染的方砖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四周墙上象征着攀登科学高峰的雕饰，让每一个走进大楼的人都能感受到弥漫在这座“数字殿堂”的现代气息。自动化控制实验室里，物理教师小杨已经开始分析学生编制的“模

拟仓库程序”，自动化仓库模型上的机械臂，正按照电脑的指令，以最合理的程序，将“货物”送进仓位。 这天准备向韩正市长一行展示的，正是上中数字化校园建设中的一个亮点：数字化现代实验室。 数字化校园的概念，在我心中已萌动已久。最早触动我心弦的，还是 20 世纪 90 年代的那场“海湾战争”。那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数字化战争”：美国人在伊拉克的领土上，把他们的现代化军事技术试了一个遍；这场“未来战争”给我的启示是：一个国家如果不能掌握先进的技术，根本无法在信息时代真正生存。 我由此想到，当今天的中小学生明天踏入社会时，面对战争的机会当然很小。但是，他们必然面临的是信息时代的数字化工作环境。拥有先进技术和最新知识，尤其是具备创新能力的人才将成为人类社会中最具决定性的生产要素。8：00，网络中心展示室我走进逸夫楼 304 教室，51英寸背投电视屏幕显示着从其他教学楼传来的实时画面与声音，数字信号十分清晰。“唐校长，请您试一试。”网络中心的小王递过话筒，同时按下了呼叫按键。“嘀——，嘀——”拨号铃声响起，2秒钟，外文图书阅览室的画面就出现在屏幕上。“反应迅速，很好！”由于市长逗留的时间有限，这里将成为向市长介绍学校情况的中心。

网络可以变地球为村落。相形之下，校园里的这点距离，在网络时代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有些“距离”是不能忽视的。1998 年，美国联邦政府对教育的拨款就达 510亿美元，目的是“使每个 8 岁的儿童能独立阅读，12 岁的学生能借助国际互联网学习，信息高速公路通向每一间教室、每一个图书馆和每一个儿童”；资料显示，1996 年全美国联网的学校只有 65%，联网的教室仅有14%，而到了 2002 年，几乎所有的美国中小学校，都有 77%的教室已与因特网连通，约 10%的学校建成了无线网，少量学校已经达到了师生人手一机的水平……这些数字已经告诉我们，什么是数字化战争的基础。从对人的影响力来说，数字化学校远比伊拉克战争深远得多。 在我看來，我们国家现在还处于反思传统，探索教育信息化的阶段，与欧美发达国家在信息技术与数字技术方面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即便在中国最现代化的大都市上海，信息化环境的总体水平，依然不能与英、美等发达国家相提并论。我们必须在“大环境”尚未成熟的时候，促使上中的“小环境”先期实现“跨越式发展”。8：15，龙门楼前 市长的车队一共只有三辆车。更让在场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韩市长从一辆面包车里走了下来。随行的市委副书记尹一璀、副市长严隽琪、市教育党委书记李宣海和市教委主任张伟江，鱼贯地走下了面包车。“韩市长好！”我快步上前，握手欢迎。引导韩市长一行走进逸夫楼。

8：20，现代生物学实验室 “这是我们的数字化现代实验室之一。主要的实验项目有 DNA指纹图谱、染色体核型分析、植物细胞组织培养等 6种。”“像这样的数字化实验室上中有多少个？”韩市长的语速很快。“一共有 12 个，”我马上回答。“都有哪些实验室呢？”市长兴致盎然地问。“有数字电路、纳米材料、现代生物学、分子生物学、模拟驾驶、自动化控制、智能楼宇、电动机变频技术、机器人、电脑音乐、电脑美术等。”“噢，内容丰富多彩呀！”“我们建立这些实验室，就是想让上中的学生体验数字技术的威力，触摸现代科技的脉搏……”“唔，这个思路好啊！”韩市长微笑着频频点头。 “韩市长，他们用的教材也是教师自编的呢！”殷一璀副书记把一本校本教材递到韩市长手上。 “目前，我们已经有了工程、自然科学、艺术和技术四大类 12 个数字化现代实验室。相应的 12种校本教材都是我校教师自己编写的。”我向市长进一步介绍。 “不容易呀！”韩市长放下课本，走到一位学生身边，俯下身子亲切地问道：“这个课是你自己选的吗？” “对，我们每学期都必须在几十门发展课课目中选修一门。” “你上这样的发展课会不会影响其他学科的学习呢？” “不会，别的科目照样学！”

“同学们喜欢上这些课吗？” “这些特别的课，我们都很喜欢。有些试验以前只有在大学里才能做的呢！” “唔，有这么好的实验室，怪不得学生都想来呀！”韩市长的话，让实验室里一下子充满了笑声。 8：25，网络中心展示室“韩市长，由于时间的限制，我就通过学校内部的 MP视频网络，向您介绍学校其他一些部门的情况。”我示意小王拨号，连通音乐实验室。两秒钟后，伴随着学生作品的旋律，艺术楼音乐实验室的画面和声音，清晰地传到现场。电脑和键盘的组合，让许多上中学生发现了潜藏在自己身上的音乐细胞。“图像很清晰呀。MP网跟网络可视电话或视频会议系统有什么不一样吗？”韩市长果然见多识广，一下子问到了关键。 “MP网使用的是与互联网完全不同的技术，与基于 IP协议的网络相比，他的优势在于能实现多空间、多中心、高质量的实时交流。”我向韩市长仔细介绍。“您看，它的图像质量要远远超过网络可视电话，更重要的是：MP网连通的任何一间教室，都可以像这间教室一样，成为接收与演播的中心。这就比较符合课堂教学中实时互动的要求，而且跟我们的校园网原有系统可以相互兼容，能大大降低成本。” “现在，上中的校园网每天 24小时免费开放，上千台电脑可同时

连通国 际互联网连通，日均流量达 40GB ， 国 际 出口流量达4GB；‘有线网、无线网和 MP网’三网合一的校园网络，硬环境的大部分指标已达到或超过美国学校的平均水平。”我继续向韩市长介绍，“不仅如此，以数字化现代实验室、网络学习平台、数字图书馆等为代表的，数字化学校必须具备的教育教学应用网络系统，已经初具规模，一大批掌握了信息技术应用知识的教师，和他们亲自动手编制的课件、程序，为数字化校园建设提供了最有力的软件支撑！” “说得好！办好‘全国领先、世界一流’的学校，就是要有这样的胆识和远见！”韩市长用力点了点头。 “韩市长好！” 这时，年级组长小徐的身影和他那口略带绍兴口音的普通话，通过MP网从龙门楼内的办公室传了过来。“我现在在高二年级办公室，能看到您来上中视察，我们全体教师都非常高兴！” 韩市长笑吟吟地问道：“今天，我们殷书记、严市长都来了。我想问一问你们，作为教师，你最希望市委、市政府关心的事情是什么？” “最希望关心的是……教育改革吧！”小徐略一沉吟，响亮地回答道。 “好，好，好！”这个回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开怀大笑。韩市长连声说好，又转过身来对我重复说：“教育改革，教育改革啊！” “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严隽琪副市长也笑着冲我竖起了大拇

指。 8：45，龙门楼前花坛 视察结束了。韩市长一行的车队绕校园一周后，徐徐驶出大门。 我站在花坛边，向车队挥手致意。韩正市长的鼓励还回响在耳畔。早春二月的风还带着阵阵凉意，市长的鼓励却让我觉得胸中涌起一股股暖流。但我的思绪还是十分清醒：今天的一流，并不意味着明天的领先。信息时代的步伐飞速向前，学校只有继续踏准技术发展的步点，才能永远保持领先，保持一流！中兴湖边，腊梅花正吐出嫩黄的花蕊，春的气息已在校园萌生 ——“梅花香自苦寒来”——上中园啊，春天正向你走来！

>>>2. “一步到位”还是“滚动更新”——讲究投资策略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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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构建信息平台的过程中，必然会碰到这样两个矛盾：一是设施需要高额投入而学校面临资金短缺；二是技术更新周期快而设备折旧比率高。很多学校在发展硬件建设时，往往配置顶级设备，追求一步到位，力争领先超前。结果，硬件优势如昙花一现。一两年以后，便落后了!

也曾有人说，上中信息化建设能保持领先，是因为资金充足，“财大气粗”。持这样想法人只看到了问题的一个方面。事实上，信息化建设要求高额资金投入，没有正确的发展思路和投资战略，你所面

对的就会是一个“无底洞”—— 领先一步？谈何容易！ 上中在这几年来一直能保持较高的硬件水准，是因为采取了不同于传统的发展策略。来上中的参观访问者，大部分都会注意到：计算机教室中，电脑的型号配置十分“丰富”：有当年最好的主流配置，也有两三年前的“落后”机型。这每每令一些人大惑不解。其实，这是因为上中有一条“滚动更新，按需配置”的信息化发展策略。说起这个策略的确立，还要回到 8 年前，校园网建设刚刚起步的时候……1996 年春逸夫楼二楼会议室召开行政会议。“我们有近 2千名学生，目前只有两个机房，因此，应该再建三四个机房，满足教学需要。”一位主任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对 ,对！我们只要看看其他学校，有几个市重点只有两个机房的？”立刻有几位附和道。“说得容易。我们资金有限，一下子建那么多机房，可能吗？”有人提出疑问。“多？哪有怕多的道理！我看，不但要建四个机房，还要配上最好的电脑！‘一步到位’嘛，这样才能达到全市乃至全国的先进水平！”“有道理！要买就买品牌机。机房里那批品牌机用到现在从来没出过问题，你再看看那几台兼容机……”“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么多电脑，过了一两年配置落伍了，又怎么

办？”争论已经持续了 45钟，我一直没有说话。在建设校园网这个新问题上，有争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建立校园网，在上海我们上中是头一家。建什么样的网最合适，怎么建网效益最高，都是棘手问题。校园网络建设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其设计和建设是否合理，对未来的发展和产生的效益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当时，有一批高校已经建成了校园网，但是，在中学校园网络建设中，机械套用大学的模式，便会脱离中小学教育教学发展实际，造成设备的浪费和闲置。像清华和北大那样投资上千万在硬件建设上，在上中一是不现实，二是没必要。开会之前，我就料到会有分歧。果然，一讨论就顶了起来！在大家充分发表意见之后，我抓住一位干部提出的问题，紧接着问了下去：“刚才，我注意听了一下大家的意见，大致可以概括成两个问题：第一个，是建一个机房还是建多个机房；第二个，是买兼容机还是买品牌机。”“那么我们来分析一下，”我看大家都已经被引到我的思路上来了，就继续说道，“先说建机房。在这个问题上有个典型的想法就是一步到位，但是，这就产生了两个矛盾：第一是资金的问题。我们的资金并不十分充足，这大家都能明白，我不多说了；第二是一个摩尔定律问题……”“摩尔定律？”有人小声嘀咕，“弄出化学公式来了。”我只当没听见，继续说道：“经济学家们在对计算机性能升级的周

期进行研究后，得出了信息产业发展过程中著名的摩尔定律：计算机计算能力的发展平均每 18 个月增长一倍。技术进步的这样一种周期性，也就决定了当前市场所流行的计算机类型过了 18 个月之后将会降价一半。现代经济学理论告诫我们，信息产业技术更新的速度和价格下降、设备贬值是同步的，因此，我们在建设中必须考虑教育技术设备的投资效益。我想，在校园网络建设这样耗资巨大的基本建设中，恐怕不能总希望一步到位，去领导教育现代化的潮流。”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看大家都在静听，就接着说了下去：“至于配兼容机还是品牌机的问题，我想，关键还是要看菜吃饭。我们有多大能力，就办多大事情，这是第一条；第二条，品牌机的质量的确过得硬，有目共睹。但是，各位一定要注意到，我们两年前买的那批品牌电脑，其配置已经接近淘汰了！而一台品牌机的价钱可以买 2

台兼容机。为了让更多的学生能用上电脑，在我们现有的资金条件下，怎样选择，我想各位应该很清楚了吧？”“那么，上中的优势又怎样保持呢？”看得出来，那是刚才的“一步到位”派。我沉吟了片刻，说道：“我想，可以采取滚动更新的办法。我们先建一个主流配置的计算机房，隔半年、一年，等到最新配置电脑的价钱降下来以后，再买它一批。这样，电脑房里永远都有配置最好的电脑，我们的电脑也不至于迅速被淘汰。各位，你们看怎么样？”所有的与会者都沉默着，有的低头沉思，有的连连点头，这时，有人打破沉默，补充道：除了坚持“滚动更新”的策略，我们还可以

实行“按需分配”办法。“请你仔细讲一讲。”我连忙说。“为了使有限的资金，起到最大的作用，我们可以根据教学和管理的需要，按照教职员工与学生的应用水平，来配备适当的计算机。” “比如说……”我拿起了笔。“比如说，可以根据初高中学生计算机教学大纲的不同要求来配备，还可以根据学校管理岗位的不同需要来安排不同配置的计算机。”“说得好啊！”我不由地赞许道。“我看，今天的争论还是值得的，因为我们有了一个重要的结果，那就是：‘滚动更新、按需分配’的发展策略！”这些年来，正是依靠“滚动更新、按需分配”的策略，解决了设施设备更新要求与资金严重不足的矛盾。达到了用最小的投资，保证上中的信息化建设水平一直处在技术的前沿，取得较高的投资效益的目标。在“滚动更新”的过程中，“切入”时机十分重要。新兴技术、高端配置刚刚出现时，往往受到市场的争相追捧，造成价格居高不下。耐心地等到第一次大幅度降价之后引进，这才是最好的时机。此时，昂贵的“超前”配置，已经成了平常的“主流”技术，可以节省很大一部分资金。如果 1999 年你来上中，不但可以看到当时最先进的 PIII450电脑，也能找到 486电脑；现在，你既可以看到 PIV2.6G 的台式机和迅驰1.6G 的手提电脑，又可以看到 PII300电脑。上中的信息化建设，就在不断“滚动”中，持续发展、保持领先！

>>>3. “神仙会” —— 发挥智库能量 10-11-05

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是无所不知的天才，一校之长也不可能是无所不晓的全才。有时候，要想有所建树，不但要靠自己“动脑”，还要学会向别人“借脑”。很久以来，人们一直把学校比作象牙塔。象牙塔里呆久了，对于社会发展的时尚潮流，技术进步的最新尖端，自然不可能全部及时掌握，即便有所了解也不可能深入其关键点。学校管理者应当拥有一批方方面面的专家智囊库，帮助你迅速洞察全局态势，及时掌握最新信息，从而做出正确的决策。这些年来，这方面给我留下较深印象的事例，应该说是无线网的建设了。

“在上海中学任何角落，只要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你可以随意无线上网。国内规模最大的无线校园网于 2002 年 4 月 15日率先在上海中学投入使用。在上海中学，教室、办公室、运动场，甚至是校园草坪上，都有三三两两的教师和学生，手持笔记本电脑，或查阅资料，或在电脑上完成作业并递交到老师信箱，或上网访问……”2002 年 4 月 16日，互联网上最大的中文新闻网站之一，《人民日报》主办的国家重点新闻网站——人民网（www.people.com.cn）

转 载 了 当 天 《 解 放 日 报 》 的 这 则 新 闻 。 东 方 网（www.eastday.com.cn）、中国教育网（www.edu.cn）、科学教育网（http://data.sedu.org.cn/）等国内重要网络媒体也纷纷转载。“上海中学无线网络覆盖了所有的教学建筑，包括办公室、教学楼、报告厅、阅览室、体育馆以及室外的草坪。全校近 200 名教师采用便携式计算机办公教学，可以在校园任何位置连接校园网络。上海中学上千名中外学生也可以在教室、草坪、宿舍等任何地方访问校园网络，利用多媒体教学平台完成作业递交、成绩查询、资料检索等教学活动。2001 年 10 月，AboveCable公司为上海中学着手设计无线校园网络方案。经过先后三期建设，2001 年底，校园无线网络环境基本建成。2002 年 2 月新学期开学，无线校园网络投入使用……”

清晨，我坐在电脑前，浏览着网页上的报道。昨天无线网正式开通的盛况似乎已经淡去，半年前的那次“神仙会”却从记忆深处浮现在我的眼前。那是 2001 年秋天的一个晚上，我请市科委副主任张鳌，还有几位IT 业的精英共进晚餐。这样的聚会并不固定，一年半载的便会有一次。从他们那里，每每可以得到最新的科技动态、发展趋势和最前卫的专业理念。很多时候，在餐桌上的“头脑风暴”和“神侃闲聊”，能使我发现许多科技进步与学校发展“合拍”的关节点！学校发展的许多新的思路，往往

由此受到启发，最终变成现实。“上中的校园网在上海滩算得上‘老字号’了，最近情况哪能啊？”张鳌是熟稔的老朋友了，对上中的情况颇为了解。“效果还不错。”我把头转向一边的倪老师，校园网的管理者。“运转良好，比较稳定。”小倪接口说，“最近的一年里，我们完成了从百兆网到千兆网的升级，还把 Internet 出口扩大到了 10兆。”“听说上中的教师已经用上手提电脑啦？”老张的消息颇为灵通。“对。最近是购置了一批手提电脑。”我点头道。“感觉如何？”老张倾过身子又问。“从课堂教学应用上讲，它只不过是台式机的替代品。”这个话题触动了我最近的心结。平日里累积起来的一些想法，自然而然地吐露出来。“老师们可以轻松地将手提电脑从办公室‘移动’到教室里，连通到投影机和大屏幕，不需要担心 3寸盘装不下‘体积’超过 1.4M 的教学课件了，不用担心通过网络传到教室里的文档打不开而影响教学了。但是……”“但是它还是要拖一根‘尾巴’！”老张伸出食指，拦住了我的话头。一桌子人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对呀！”我不由得轻敲了一下桌沿，“手提电脑要是离不开网线，它最根本的优势就发挥不出来！”“唐校长……”老张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今天你来巧了！”“难道……张主任你又有什么新花样？”我狐疑地问。

“我建议你敬一敬那边两位先生。”老张笑着一指啤酒瓶。“王总和李总都是网络专家……”“张主任知道我不会喝酒，故意将我的军呢！”我素不沾酒，于是端起茶水杯，说道：“请两位赐教！”“不敢当！唐校长。”那位王总呷了一口啤酒，慢条斯理地说：“您的想法十分正确，手提电脑的优势在于它的‘移动性’，现在的网络技术已经可以让它‘甩’掉网线了！” “你是说无线网络技术？”我也曾耳闻无线网的“名头”，但是高昂的成本让我却步。“唐校长果然见多识广，”王总点点头，“信息化正在进入一个崭新的‘全栖化’应用的时代。这个时代的特点，就是要使人们能够摆脱线缆的约束，自由和便捷地应用电脑和网络。”我朝小倪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注意听。“我从张主任那里了解到一些上中的情况，刚才又听倪老师介绍了校园网的结构。我认为，上中原有的千兆以太网，加上无线宽频交换机和无线网卡，完全可以实现无线覆盖！”“这个方案的成本如何？”虽然资金对上中来说不是大问题，但我还是很在乎这一点。“这个要根据实地察看以后才能最后确定，”旁边的李总接口道。“不过由于上中已经有了很好的有线网，所以，成本就比较低了。根据刚才说的情况，我估计总投资应该在 30万元上下。”“唐校长，你可以抽空去他们公司看看产品，”老张接口道。“现在

的无线网卡技术已经很成熟了！”我笑着说：“上中的校园网建成到现在，已经七八年了，怎样进一步发展，我一直没有想清楚；手提电脑甩不掉网线，也是我的一块心病。今天，我心里这两大难题都迎刃而解了！”一个星期以后，无线网的建设方案就定了下来。一个月以后，国际部等四幢大楼开通无线网；又一个月之后，无线网络覆盖了全校。在进行重大决策的时候，校长是否有专业咨询的“意识”，这是很关键的。无线网的建设，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然而“神仙”也好，“智囊”也罢，要注意的是，很多时候，专家对技术的确了如指掌，但他们可能对教育了解甚少。因此，这就需要决策者善于吸收他们的专业知识，并找到与学校发展的最佳结合点。

4. 从“无线网”到“MP网” —— 寻找适用技术 10-11-05

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引发了教育的变革。在此过程中，总是迎合着技术的发展趋势，总是想方设法把已有的技术用到教育中来 —— 技术引起了教学模式的变革，从这个角度看，技术是教育变革的引领者。手提电脑和无线网络技术的发明和成熟，正好迎合了教育改革的许多需求。老师们获得了一个可以把教学与备课、学校与家庭、教室与网络连接起来的全天候教学工具，教育和技术找到了一个并驾齐驱的结合点 —— 技术和教育的发展步伐正好合拍。 教育现代化进程的进一步加快，给技术提出了新的需求。从课堂

教学的本质上讲，关键在于教师与学生的直接沟通，感情和思想的直接交流；现有的技术尚未能解决网络多空间内师生实时交流的问题。然而，做不到这一点，技术将永远落后于课堂教学的需要，不能真正发挥网络技术的优势，不能真正从本质上解决教学应用上的问题。 2002 年，初秋。 帕萨特在外环线高架上疾驰。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从徐浦大桥上远望，东方明珠电视塔、金贸大厦等鳞次栉比的高楼清晰可见。几个月来，为了寻找能在网络环境中实现高质量教学互动的网络通信技术，我一直在与有关公司接洽。这天刚刚看完的龙吟通信技术有限公司，已是我们去实地考察的第三家公司了。 阳光下，大都市耀眼的风景，在眼前飞一般地掠过。我的耳边仿佛又响起半个小时前，在龙吟公司产品陈列室里与王总的对话：“我们研发的这项技术在世界上是绝对领先的。跟基于 IP协议的通信技术完全不同，我们的网络运用的是基于 MP协议的通信技术。这项技术已经申请了国际专利保护……这个系统运行时，音频、视频信号的传输速度和质量，都远远超过了基于 IP技术的网络系统。”王总指着液晶电视屏幕上的画面，滔滔不绝地介绍。“它的功能……”我更感兴趣的，是这套世界领先的技术能否为我所用。“它可以实现多空间的可视电话、视频会议、发布和收看直播等功能，

还可以传输电视信号……这是一项新兴的技术，我们在美国的 MPI

总公司也非常关心与上海中学的合作，如果能与贵校合作成功，那就意味着，我们将会开辟一个全新的市场！”王总一定是想到了广阔的市场前景，眼里放出憧憬的光芒。“唐校长，您可以试试我们的视频会议功能……”“今天看的这家，你们认为怎么样？”我把目光从飞掠而去城市风景中收回，向同行的三位问道。“我看，龙吟的东西，比前两家的要适用一些，”校党委副书记薛建平先开口，“图像质量要高得多。”“对，好像成本也要低很多。”总务处主任陈杰接口道，“上次耀智公司的那一套设备，装备一个教室就要二三万美元呢！”“但是，从技术的角度来看，耀智公司的技术要成熟许多。”网管小倪慢条斯理地说。“成本高是因为耀智的那套设备一定要安装多媒体路由器和多媒体播放器等专门设备……”“我看，这里还有一个跟我们的校园网兼容配套问题，比如我们看的第一家公司，他们的系统要另起炉灶敷设网络，有点划不来。”“呵呵，这几家公司的东西，经你们三位的‘法眼’一瞧，关键的毛病都看出来了。”的确，经过对三家公司产品的考察，大家都看出了一些“门道”。我自己原来的一些模糊想法，也渐渐地清晰起来。“这里有成本的问题，有和校园网兼容的问题，也有视、音频传送的质量问题。但在我看来，最根本的一点是，这几家的技术原来都是不

是针对教育教学而开发的 ——这是他们的致命弱点。”“我想实现的功能目标是：多个教学空间之间，无中心、多空间的实时交流，而不单单是要围绕某个中心、进行一点对多点式的交流；如果要有中心，也应该是可以随时切换的‘多中心’。”“也就是说，在这个系统中，不单单是两个教室之间，而且每一个教室的老师和学生，都能同时跟其他好几个教室实现音频和视频交流？”薛老师进一步求证道。“对！”我点头赞许，“这是要解决的最根本的问题。从宏观上讲，这里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哦？”三位随行者都有点纳闷。“不知道你们几位发现过没有：以往，我们的每一步发展，都是跟着技术在走 —— 如何在教育教学过程中应用新技术；而现在，我们竟然在找一项能够符合教育需要的技术！”“从教育跟随技术，到教育引导技术……”薛老师喃喃地说。“对！这就是我们现在的高度！”我加重语气说道，“找不到合适的技术是正常的。我们需要跟公司合作，开发能够满足我们需要的技术。”“耀智公司的技术的确成熟，设备系统完善，功能强大。但我们只能用到其中的一小部分，而且还要经过改装才能适应教学使用，其余的功能就只能闲置在那里 —— 他们的系统建设成本实在太高。”老陈发表了意见。“另一家公司的技术，等于要在校园里重新架设另外一个网络系统，

这样的话，不但重复投资，而且施工难，周期长，效果还不一定好。”小倪也提出了看法。“的确如此。”我对小倪说，“龙吟公司的产品是最接近我们要求的，很有希望合作成功。接下来你需要弄清楚，龙吟公司的技术能否改进？设备是否跟我们校园网兼容? 能兼容的是哪些部分？”“老陈，我们还要好好跟他们谈谈价钱……”15：30，回到上中。电视台的记者已经手拿话筒，如约等在校长室。“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去浦东的一家网络通信公司看了看，刚刚回来。”对“无冕之王”我一向尊敬有加。“唐校长，我们今天想采访的就是上中的校园网络建设进展，您又有新的发展计划了吗？”记者的话筒立刻往前伸了伸。“谈不上计划，只是去看看一些新技术新发明罢了。今天你们采访的主题是……”“现在，上海的一些重点中学，为教师们配备了手提电脑，而且这似乎成了学校的一个热点。我们都知道上中是最早为教师配发手提电脑的学校之一，您认为中学教师配备手提电脑是否必要呢？”“说起来，还有一个小故事。那是在一年多以前。有一次，我去龙门楼巡视，正好碰上一位老师正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他保存在办公室电脑里的电子教案和其他资料，全部不翼而飞了！”“我很理解那位老师的心情。这件事让我想了很多。老师家里虽然有电脑，但是，碰上大文件，传输就成了问题。因此，老师们常常在办

公室的公用电脑上备课，大家合用电脑，这安全性当然大打折扣了。”“您当时肯定想：每人一台电脑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办公室里每人一台台式机当然不可能，所以就发了手提，对吗？”记者笑着问。“你只说对了一半。除了避免合用电脑之外，还有一个用意：让电脑更容易进入教室，去改变课堂教学模式。”“唔，老师们一定感到很方便。”记者连连点头。“但是还有一个缺点，离开办公桌，手提电脑还是不能上网。于是，就有了无线网。”“就这么简单？”记者扬起眉毛。“对，就这么简单。”我笑着回答，“有了手提电脑，就一定要建立无线网络。只有这样，才能发挥手提电脑的移动优势，才能突破教学的空间限制，才能引起教学模式的突破！”“原来，配备手提电脑还蕴涵着如此玄机啊！”记者恍然大悟。“唐校长，现在越来越多的学校也完成了无线网的建设，你们的优势就会逐渐失去。你有没有考虑过新的发展呢？”“你的‘嗅觉’很灵敏呢！”我笑着站起身，“想法是有，但是现在还不能公布。”“能不能请唐校长透露一点点？”记者使出了“缠”字诀。“好吧。可以这么说：无线网的建成可以使教学摆脱空间的束缚，而我现在又在想：如何让网络把教学中相互分隔的空间联系起来……”

“……网络……空间……教学……联系……？”记者的眉毛攒了起来。教育，从跟随技术的进步而发展，到与技术并驾齐驱，最终达到引领技术的发展 —— 这种角色的转变，在令人振奋之余，也在启示我们：教育技术的现代化，只有深入课堂教学的核心层面，才会真正引发教育观念和教学方法的变革与创新，并同时引发技术上的新一轮突破！

>>>5. 由图书馆到信息中心——引入海量资源 10-11-05

我向来是图书馆的常客。管理员们每每带着一份自豪，与我说起馆藏的 12万册图书，但是我对他们说：太少！就以图书为例，中国每年要出版 15万种以上，全世界则要超过800万种！上中的 12万册藏书，相对数字化时代的信息增长量而言，实在是微不足道。互联网的兴起，使人们有了畅游信息海洋的利器——人们不再需要站在塞满目录卡片的小抽屉前“大海捞针”般搜寻资料；多媒体技术的出现，让人们有了丰富多彩的信息资源——纸质媒体不再是传播信息的唯一载体。面对逐年下降的生均流通册数，面对互联网上浩如烟海、取用便利的各类资源，传统的学校图书馆在日益“数字化”了的校园中如何生存？如何定位？ 上中园的秋天是绚烂多姿的。

图书馆前，金黄的银杏，火红的枫，还有斑斓的梧桐叶 —— 缀满枝头，还摇摇摆摆地飘落一地。秋高气爽的日子，早晚时分，站在校园大道上，逆着阳光瞧去，眼前恰如一个巨大的万花筒。清朗的秋风吹过，“万花筒”便仿佛转动起来，幻出千姿百态的校园美景；一路走去，耳边尽是“沙沙”的风声，脚下枯叶“悉索”的响，踩上去，还能感觉到落叶的绵软……念慈楼，这幢 10 年前落成的图书馆大楼，2001 年经过重新装修，由内到外都焕然一新。流畅的弧形的外墙上，用中英文两种语言锻就的“图书信息中心”几个金色铜字熠熠生辉。2002 年的金秋，念慈楼迎来了一批重要的来访者——上海市教委中小学图书馆检查评估团。9：00 ，逸夫楼二楼会议室“唐校长，我们就开门见山了。在上中这样的一流学校，你认为学校图书馆在教育教学改革中，应该如何定位呢？”提问的是五人专家评审小组组长 ¾¾ 上海市图书馆学会高级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原黄浦区图书馆馆长 ¾¾ 沈恩泽先生。沈老是一个思想活跃，性情开朗的人。因此，我也直截了当地亮出了自己的观点。“沈老，各位专家，我认为，在数字化浪潮的冲击下，学校图书馆正面临着非常严峻的考验。就图书馆本身而言，馆藏资源的载体，已由纸质向‘纸质+多媒体’转变；就社会发展而言，通信和网络技术突飞猛进，使得人们不必依赖图书馆就可以很方便地获得包括文字、

图片、声音、影像在内的各种动态和静态的信息；就学校教育而言，正进行着的前所未有的变革，对学校图书馆的服务功能和服务方式，提出了全新的要求。”“各位可能已经注意到了，原来的图书馆已经扩建成了‘图书信息中心’。我们认为，一个现代化的学校图书馆不再仅仅是一个存储文献的、封闭的‘资料库’，还应当成为能够提供信息搜集、整理、开发和发布等多种深层次服务的、开放的‘信息源’……图书信息中心，是被看作我校数字化校园建设的一个重要项目来抓的。我们在资金、人员各方面都作了很大的投入。我们的目标，是建设一个建立在信息平台上的现代化图书信息中心！”我几乎没有停顿地说着。在我讲到“信息源”三个字的时候，我注意到桌子对面的 5位专家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我相信，这个词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作为‘信息之源’，图书信息中心建立了管理和服务的网络平台，改变了传统的坐等读者上门的‘被动式’服务方式，提供全方位的主动服务，拓展互动型的深层次服务功能，发挥了信息源头的‘辐射’功能……”20分钟的时间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最后我总结陈述：“……上中图书信息中心已经初步具备了数字化、网络化的现代图书馆特征，成为数字化校园建设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初步满足了广大师生对图书信息资源多样化、多层次的需要，适应了培养高素质、强潜能学生的目标，适应现代化教育教学工作的需要！”

沈老和几位评审专家交换了一下眼神，笑容满面地说：“那接下来我们就抓紧时间，到图书馆，哦，不……图书信息中心，去看看吧！”“念¾¾慈¾¾楼……”精神矍铄的沈老一字一顿地念出图书信息中心大楼的名称，走进宽敞的底层大厅。 迎面而来的四幅色彩绚丽、充满现代气息和艺术神韵的平面艺术作品，让专家们眼前一亮，不由得停住脚步，欣赏起来。“分形艺术……”一位女专家满脸疑惑地念出介绍牌上的题目。“这是一种现代艺术形式。我想，还是请唐校长向各位专家介绍一下吧。当初正是我们校长向设计师推荐这个方案的。”图书信息中心主任小倪向客人们介绍。 确实，当初底层大厅的好几个设计方案都不理想。最后，我向设计师提出了用“分形艺术”作品的装饰方案。当时，几乎没有人听说过这种艺术形式，连设计师也没有把握。但当这四幅作品树立起来后，却让所有的人折服！几乎每一位来访者都觉得，这些艺术作品与图书信息中心大楼的环境、功能十分协调，成了图书信息中心的亮点！“分形艺术源自数学中的分形几何。”说起数学方面的逸闻，让我感到驾轻就熟，“他的创始人是曼德尔•布洛克。他认为整个宇宙是一种自相似的结构，并具有无限的复杂性和精细性。分形艺术就是用数学方法，通过电脑对物质的结构进行放大、着色，美妙的分形艺术作品就诞生了。”“太神奇了！”专家们无不赞叹。

“数学……艺术……审美……”唯独沈老在一旁沉吟。“在图书信息中心这样一个科学文化圣殿里，安放这样的一种科学和艺术之美的结晶，”他转过身来说道，“看得出，唐校长不但学识渊博，而且用心良苦啊！”“知我者，沈老也！”我向沈老点头笑道：“在我看来，图书馆是课堂学习的延伸……”我们边走边谈，一路上楼。“图书信息中心是培养学生搜集、筛选、分析和整理各类信息的素养的重要场所。我们教育改革中，强调‘以学生为主体’的教学模式、推行‘研究型学习’，这就使信息素养的培养及其重要。图书信息中心只有适应信息时代和现代教育的发展特点，才能找到生存和发展的根本基石！”经过二楼综合阅览区，走进三楼的电子阅览室。浅黄和白色的墙面让人感到恬静舒适，60台奔 IV电脑静静地躺在淡蓝和鹅黄相间的梯形电脑桌上，列成六边形或“S”形。“图书信息中心网站，”馆长倪敏学在一台电脑上点开网站首页，向专家们介绍道。“是我们的信息化管理和服务平台。我们从 1999 年开始引进了图书自动化管理系统，所有馆藏文献都实现了编目、流通、检索、统计的计算机管理。”“品书馆，每周推荐最新书刊和电子读物；新闻馆，每天推出相关新闻；检索台，可以检索到所有馆藏文献；服务台，提供网上咨询和代借服务……这些网站频道都是为读者服务的平台。每一个联网的计

算机终端，都可以通过校园网获得在线检索、实时咨询和网上代借等网络服务。”听着这些丰富多彩的服务内容，专家们不由得坐下来，随着小倪的介绍点击浏览器来。我向沈老推荐道：“我们还与上海教育网络图书馆签订了协议，通过文献资源共享协作网，校园网内所有终端都可以登陆超星数字图书馆、维普中文期刊数据库和万方数据库……”“噢，超星，我听说他们的电子图书馆藏书达到 30万册之多！”沈老年纪不小，可说起“新潮”事物却也如数家珍。 “网络图书资源简直可以说是‘海量’了！”来自浦东新区图书中心的陈主任接口道。“听说上中藏有很多外文资料，是吗？” “对！”原来这些专家果然有备而来！我的手伸向外文阅览室的门把手。“这里藏有 1万 8千余册原版进口图书文献，绝大多数是英语出版物。十余种外文期刊都能及时提供最新的期次……”馆长介绍说。色彩丰富艳丽的外文出版物，把十余个书架塞得满满当当的，很有些视觉冲击力。200 多平方米的房间显得略有些拥挤。“这些当期的外文期刊，在区级公共图书馆里都很难看到啊！”沈老曾任黄浦区图书馆馆长多年，他不无羡慕地说道，“上中真的很‘富’啊！”“哈哈哈，也就是这两年，”我笑着说，“前几年您来，我也没有这么多，这么新的‘宝藏’给你们看！”

“唐校长，谢谢你今天的热情接待！”走出念慈楼，沈老爽朗地笑着告别。 “沈老，等到我们的古籍室整理完成后，我再请您来看上中的‘宝藏’！”我握住他的手，真诚地道。“一言为定！”信息时代的学校图书馆，是教育教学管理平台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是一个信息之源，也是一座信息之桥，一头连着校园外的世界，一头伸入龙门楼的教室……

>>>6.数字化实验室 —— 拓展运用空间 10-11-05

数字化实验室的建设，为现代数字技术在教育领域的运用，开辟了新的空间。不仅使学生有机会接触课本之外的知识，而且尝试的都是当代科技最前沿领域和最先进的技术。但是，疑问也同时产生：以学生的课堂知识，不足以支持其完成这些现代化实验课程；学生没有全面的基础知识，又如何完成这些尖端的科学实验呢？ 身处实验室的教师和学生，无论是否意识到，事实上，他们正在亲身经着一场数字技术带来的学习方式的变革……2004 年 5 月 24日，150 多位来自全国各地的中小学教育专家齐聚上中小礼堂——“德育创新论坛——资优生德育研讨会”正在进行。“各位代表，今天中午‘体验现代化校园生活’的内容、地点和时间，都在这张安排表上。”校党委副书记薛建平指着会议日程上那张粉红

色的表格，“各位可以根据你们自己的兴趣，选择参加其中所列举的体验活动。”研讨会的第一天中午，是请与会的校长、专家们体验一下上中学生的校园生活。日程表上的内容是这样的：

活 动 项 目 主 题 地 点模拟驾驶积分赛 逸夫楼四楼汽车模拟驾驶室按照自己的意愿控制机械 逸夫楼 102室具备智能的现代楼宇 逸夫楼 203室揭开电机变频技术的面纱 逸夫楼 204室自己搭建一个集成电路 逸夫楼 216室走进纳米世界 逸夫楼 110室、111室自己的血型自己查 逸夫楼 311室亲手制作一个小机器人 逸夫楼四楼机器人实验室挑战世界中学乒乓球赛冠军 体育馆二楼乒乓馆想听听自己创作的电脑乐曲吗 艺术楼二楼听觉艺术室认识自己的电脑绘画水平 艺术楼二楼

视觉艺术室

“唐校长，这些内容很吸引人嘛！纳米材料、电脑作曲、智能楼宇……我都得去看看。”这位校长曾和我有一面之缘，来自一所江苏名校。参加这次德育研讨会的 150 多位代表，是由全国一些省市教育局领导、重点中学校长和教育专家组成的。会议的组织工作和内容安排给代表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拿这次体验活动来说，就让代表们感到一份新奇和意外 ——“参与体验”式参观这对他们还是头一回。不出我的意料，绝大部分的代表，都选择了逸夫楼数字化现代实验室里的活动。实验室里师生们早已就位，为代表们准备好了体验所用的材料。代表们兴致勃勃地问这问那，动手参与体验。我看“现代生物实验室”里的人气最旺，便走了过去。“唐校长，这些实验室太令人羡慕啦！”又是那位江苏的校长。“有上海交大的合作支持，还有自编的校本教材，内容领先，模式创新，富有实效，是你一贯的风格！”“过奖了。贵校也是很有特色的。”我笑着说。“不过，我想一个问题，”江苏校长转过话锋，提出了质疑。“这些内容的深度难度已经远远超出目前中学生的知识范围和一般学生的理解能力。你们是如何保证学生掌握相关的一整套基础知识，并完成这些实验课程的呢？”

到底是同行，问题一下子切中“要害” —— 他问得很婉转，但听得出来是在质疑学生能否学习如此前沿、如此难度的内容。“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 一个在传统的教学模式下难以解决的问题。”我略一思索，回答道。“我一直认为，数字技术的应用，绝不仅仅局限于信息和网络技术。在数字化校园建设中，可以在很多方面，包括学校课程等方面，开拓更广泛的应用空间。这些实验室，就是出于这个认识，并作为我们数字化校园一部分 —— 数字化教学平台建立起来的。”“我们也来听听唐校长的高见。”来自浙江和广东等地的几位校长循声而来。“其实，您提到的这个问题，我曾经和交通大学、华东师大的一些教育专家和教授探讨过。”我朝校长们颔首致意。“简单地说，数字技术所带来的学习模式上的重要变化之一，就是在数字化学习平台上的学习，不一定必须像传统的从‘起点’到‘终点’似地全面掌握知识，而是可以片断式的、跳跃式地学习。”“技术的成熟，可以使学生有机会忽略一部分过于深奥的知识，或者让数字技术把复杂的过程变得简单而易懂。例如，现代生物学实验室所涉及到的关于遗传技术和基因技术的知识。以 DNA指纹鉴定实验为例，学生不需要具备有关基因及基因技术的全部知识，只需要先理解一些基本概念和过程，如基因复制等，就可与完成实验课程的学习。”我一口气说了下去。“学生在实验过程中，实际上已经领略了数字化技术在科学研究领域

的应用，学习了进行科学实验、科学研究的基本规范和方法，并且通过实验，对人类科技最前沿、最尖端的成果有了‘零距离接触’！”“这真是学习方式的一次革命性变化！”陕西的一位校长感叹道。“正是有了这样的一个学习、研究、实验的数字化平台，我们的学生在研究性学习方面在国际国内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我又补充道。“比如去年，高二王超昊同学的课题《多光谱空间遥感信息对黄浦江水环境的分析研究》获得 2003 年全国 Intel杯创新大赛一等奖、国际科学与工程学大赛（ISEF）团体二等奖；今年，高二王逸蔚同学的课题《5 号碱性电池充电时间的研究》、厉肖洋同学的课题《黄柏中高纯度小檗碱的提取方法》分别获得上海市 Intel杯创新大赛一、二等奖……从这些课题的名称上，也就可以知道这些课题，依靠的就是实验室里的数字化先进设备和仪器啊！”“我们学校也有一些学生在科技发明制作方面获奖，但是，要说到真正地搞科学研究和精密分析，非得有这样的数字化现代实验室的支持才行啊！”另一位来自陕西的校长感叹道。“实验室研究与发明制作并不矛盾。我们学生的《外星球多机器人开拓及应急系统》就获得市创新大赛二等奖；我们的那位学生就是通过实验，发现了中药黄柏中提取小檗碱的新方法……”会议时间到了，意犹未尽的代表们离开了逸夫楼。数字化校园的建设决不局限于电脑和网络，他将深入到教育教学的方方面面，深入到学校的每个角落。数字技术的发展，必将引发学习方式发生革命性的变化。原有的传统

的学习方式是学习知识的全过程，是将一整套相关理论和知识从头到尾地教给学生；数字技术的出现，使得繁复的概念与过程变得简单直接。在很多情况下，学生只需学习相关的部分知识和最终结果 —— 学生们一定爱听老师说这句话：这些题目，你们现在不必做

二、教学与技术的整合是数字校园的核心 10-12-05

借助于数字平台的有力支撑，探索教学模式的多样化，在欧美国家占有越来越重要的地位；在高新技术平台上培养创新人才，培养学生在探索精神、批判性思维与创造性思维，已经成为世界教育的关注焦点之一。如何充分利用学校所创设的数字化环境，来改变教师的教育方式与学生的学习方式，是我们必须探索解决的又一项重大任务。 教学与技术的整合是数字校园的核心，只有将数字技术与学校的教学紧密地结合起来，数字校园的建设才能充分发挥其应有的价值。学校要充分利用技术所创设的资源的准无限性、时空的准无限性、交流的准无限性、探究的准无限性（我们提出的这四个准无限性，是从可能性出来，而不是必然或实然状态，要达到必然与实然的状态，则需要长期的努力，因此用了“准无限性”这个概念），来实现技术在教学中的以下三方面的功能：一是作为一种教学手段。利用现代信息技术提供的广泛资源及多媒体传递的音像信息，帮助教师把讲不清楚或不好表达的内容阐释清楚。二是作为一种认知工具。将技术作为传授知识与培养学生技能，发展学生个性潜能的认知工具；将

技术作为教师专业素养提升的认知工具；将技术作为增进教师与学生在教学过程上广泛的思维交流、又促进教师与学生在教学过程以外更深层次的交流互动的工具，使教师的教与学生的学都获得发展。三是作为一种方式变革的力量。从教学方式的改变而言，教师会努力地将之运用于日常的课堂教学与课外教学指导，变被动地运用为积极地探索，使教师的教学内容选择突破书本的框架，利用数字技术与网络资源拓展教学交流；学生的学习也不局限于课堂教学中所学的内容，每当碰到问题时，自然而然地马上想到运用现代技术来解决所遇到的问题。 技术与教学整合的三方面功能，具有层层递进性。将之作为教学手段更多地侧重于教师的教学层面，较多地体现了信息技术的资源准无限性的特点；将之作为认知工具是从教师教与学生学的层面上来说的，较多地体现了信息技术的时空与交流的准无限性；将之作为方式变革的力量，较多地从探究的准无限性来说的。这三方面功能的完美结合，是技术与教学整合的关键所在。 技术与教学的整合好坏的标准不是量而是质，置教学目标于不顾，单纯追求信息技术使用的做法并不可取。我认为整合的标准是“五个有助于”：有助于学生对学科知识的全面、清晰、深刻的理解，有助于发展学生相关的学科能力，有助于促进学生探索研究的学习态度，有助于培养学生积极主动进取创造的情感，有助于教师教学工作的精益求精。 技术与教学的整合，还有一个方向性问题必须把握，那就是教学

软件的开发与利用。欧美等国的教学软件开发，大多注重产业开发，这是与欧美等国学校建设的标准化相配套的。随着学校标准化建设步伐的加快与现代信息技术与数字技术的普及，我国产业开发的软件发展空间会愈来愈大，但在我国学校标准化建设还没有走向成熟的情况下，必须解决我国背景下运用产业开发模式的两个问题：一是增强软件的交流准无限性与探究准无限性，而不是以发展软件运用的资源准无限性为主；二是增强软件开发的个性化，而不要太多注重标准化。 在目前情况下，我们应更多地采用学校开发为主的策略，激励教师开发适合于学校特点与学生实际的教学软件。我们认为花大力气制作高技术精致课件不应是教师教学软件的主攻方向，真正做一个精致的课件所需投入的人力、财力和时间都是很大的，而任何课件的通用性都有很大的局限。好的课件是适合你所教的学生课件，不一定都要制成精致的课件。精制的课件作为研究课、展示课是可以的，作为日常上课是不现实的，我们提倡教师制作一些自用的简单课件，配合日常教学，可以获得更好的效果，我们提倡教师自己动手做课件，其所花的时间与纸上备一堂课所花的时间应该基本持平，这样才能真正进入课堂教学，使教师真正有能力达到。我们还采取了各种措施，激励教师开发与制作富有自身教学特色，适合上中学生特点的学科专用平台、教学网站或教学资源库。这些软件的开发与利用给学生与教师提供广泛的创造空间，对于培养学生的创造精神可以起到重要的激发作用。

在技术与教学的整合方面，我们与世界一流的差距，从某种意义上说教师基于现代信息技术与数字技术而教的差距并不是很大，但学生基于现代信息技术与数字技术而学的差距却十分明显。因此学校要大力推进学生基于现代信息技术与数字技术的学习。我校在这方面已经做了许多突破性的工作，让学生的研究性学建立在信息技术与数字技术平台上就是其中之一。 我校围绕技术与教学的整合这一课题，进行了多方面的探索。人员培训是有机整合能否落到实处的关键，我们采取了做中学、做中教的策略，传统的在职培训方式可以引人入门，但要真正用之于教学实践，则只能采用边学边做，边学边教的模式。在信息技术与课堂教学的有机整合方面，我们举行了多次研究课，特别对接受和探究学习两种不同学习模式下，使用信息技术的异同作了研讨。在观念更新，方法对头的前提下，信息技术在教学中使用比例不断上升。技术与教学的整合已经逐渐走进学生与教师的心里。

>>>1. “整合”之道——明确应用导向 10-12-05

信息技术与课堂教学的整合应用是这两年的热门话题。以何种方式整合、在何种层面上整合，是需要深入探讨的。衡量整合成功与否，我认为主要应该着眼于整合能否实现有助于学生对学科知识的理解，

能否有助于发展学生相关的学科能力，能否有助于促进学生探究的学习态度，能否有助于培养学生积极主动进取创造的情感，能否有助于教师工作的精益求精。“唐校长，我们想找你谈谈。”是物理组张老师，往日里一贯低沉的语气里，颇有些“火药味”。他的身边是数学组陈老师。“这一次信息费奖励我觉得很不公平！”这两位都是上中的资深教师。张老师为人认真，工作踏实。尤为难能可贵的是，原先毫无电脑基础的他，通过培训和自学，电脑的操作已经十分熟练，在 50 岁左右的教师中，算得上是“领先一步”。只是因为他绝大部分都是在用电子板书，所以并没有得到较高等第的奖励。听他今天的口气，看起来情绪不小。“论技术，我这把年纪能把 Powerpoint 用到这么熟练，不能算差吧？论课时使用率，我比有些人要高出一大截啦！可信息费我却拿了个末等奖，唐校长，你说这公平吗？”张老师今天的嗓门大了许多。“是啊，唐校长。老张算得卖力的啦。”陈老师也在一旁附和。陈老师学科功底深厚，自成一派。曾有人戏称他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带上几支粉笔就可以进任何年级的教室上课。这两年教师们学习和使用信息技术蔚然成风，然而在他的课上依然是粉笔唱主角，信息技术的课时使用率远远没有达到奖励的要求。“像我们上数学的，其实不是不想用电脑，可讲有些东西的时候不能用啊。唐校长，您是数学教师出身，肯定明白，对不对？”我明白了这两位老师的来意。还是那句话：教育现代化，绝不仅仅是

环境设施和硬件设备的提升，老师的观念需要率先更新。我略一思索，微笑着说道：“两位想说的话一定不少，我正好要去逸夫楼走一走，不如我们边走边聊，怎么样？”“好。”两位老师同时点头道。拐过先棉堂，逸夫楼就在眼前。门口的标语牌上，醒目地张贴着上中的目标定位：“国内一流，国际领先；教育高质，管理高效”。走进大厅，我径直走向“自动化控制实验室”。这是和上海交通大学合作，建立在数字化平台上的现代化实验室之一。学生通过计算机编程和实验，学习自动化控制的基本原理。 实验室里正有学生在上课。学生们有的在自动化控制仓库模型前验证自己的程序，有的还在电脑刻字机旁设计字样。我回过头来对陈、张两位说：“这里的物理课跟你平时的课堂有些不一样吧？”“当然！”张老师不假思索地回答，“平时教室里哪有那么多电脑啊？”“可我看，这里都是学生在用……”陈老师慢悠悠地说，言下之意很明显。 “对！是学生在用！”我立刻接住陈老师的话尾，“信息技术在课堂上的功能，大概可以分成这么几类：第一类是展示功能，利用多媒体手段，使教学内容从静态呈现变成动态展示，把枯燥、抽象的概念具体生动地表现出来。”我看了一眼张老师，“现在在课堂里用得比较多的也就是这一种。”

“第二类，资料功能。”我转过身，示意两位老师走向逸夫楼底层的中央庭院。“到网上去寻找各种资料。比如上次英文组的那堂《约翰•斯特劳斯》，学生们上网一查，不但了解了许多课文里未曾提到的‘圆舞曲之王’的生平事迹，还当场发现了课文里的错误细节……”“第三类是交流功能。”我看两位老师听得很仔细，便接着说，“在学习过程中，师生之间，学生之间有各种思想的交流，激发各自的灵感——这种交流可以是面对面的，也可以是在网上的实时交流。比如BBS，还可以有大量的课外交流。”“我们现在缺少的是实验功能的开发。”我抬起手，指向逸夫楼上上下下的各类实验室。“在计算机模拟环境下的实验，在传统的实验室里是不可能做到的。比如你们物理组、数学组配备的 TI92 和探头等一些数字化仪器设备，都可以搜集、分析各种数据，演示试验结果。”“还有就是探究功能。” 我感觉两位老师已经明白了我带他们来逸夫楼的用意，“这个功能大家都用得比较少。计算机作为探究、设计工具，在中学里应用得还很少，但，这正是数学组应该努力的方向！”“可是有些地方确实用不上，也不能用啊……”陈老师无奈地摊开双手。“我不否认数学课上有些内容是不必要使用电脑。”我加快语速说到，“信息技术的使用不是万能的。有些时候，比如说需要学生发挥自己

的逻辑思维和空间想象力的时候，它决不能替代传统讲授。但确实有大量的内容还是应该要用的，而且可以用得很好！”我看陈老师似乎还有些不服气，便又举例道：“比如说函数问题，各种参数变化以后，会出现各种不同的结果；如果用电脑，可以轻而易举地变化各种参数，屏幕上也会迅速显示不同的曲线图案……”陈老师默不作声。我又反问道：“用粉笔和三角板，不行吧？” “唐校长，我不是不用啊，我用的不要太多哦！”张老师叫起“冤”来。“是啊，老张。你的课时使用率的确很高。”我转向老张，“可是我要问你一句，你应用的层次怎么样？技术含量有多少？”“很多人不都是像我这样用的吗？”张老师振振有词。“所以有超过 60%的人没得奖！”我加重了语气说道。“电子板书，电子教案……只停留在这个层次上的话，就太低了。”我注意到了自己的语气，便又和缓地说，“整合好坏的标准不是量而是质，单纯追求电脑的使用率并不可取。信息技术与课堂教学的有机整合的五个‘有助于’，我想你们都知道……”“哎呀，唐校长，我怎么能跟小青年比啦？像我这样的年纪，用得已经不错啦！”一看“技术牌”不管用，张老师又打出“年龄牌”。 “老张啊，正是因为你这样的年龄还能如此投入，所以才评到了奖。”我语重心长地说，“说句老实话，要是下一轮考评还是这样的话，你可能连最末等的奖励也拿不到啦！不是经常说要‘与时俱

进’吗？信息化水平也得上上层次啊！我真心地希望在下一次考评时，两位都能获奖，拿更高层次的奖！”我们走回龙门楼。楼前的两棵广玉兰，长得异常高大壮硕。枝头上爆出了许多翠绿的嫩芽。我自言自语地说：“这两株树不知道多少年啦，每年都要开花。今年不知道会开得怎么样呢……”两位老师相视一笑。陈老师说道：“唐校长是希望老树要开新花啊！”信息技术与课程和教学的整合是一个“进行时态”，正像教育现代化过程一样，是没有终点的。学校的领导者必须引导教师，不断提高信息技术应用的水平。 信息技术与课堂教学整合应该培养学生认知能力和创新能力，科学想象能力；科学推理能力；掌握科学思想的能力；理解学术观念、驾驭学科知识的能力；获取、利用信息资源的能力；在交流中获取知识、提高素质的能力等等。这些都是传统教学难以甚至是无法解决的能力培养问题，但恰是信息技术应用于教学的长处所在。

>>>2. “五用主义”—— 推动课堂应用 10-12-05

教师使用信息技术方面，也有一个不断推动、不断提高的问题。教师的信息技术操作水平各不相同，观念差异、年龄差异、性别差异、学科差异，都会造成课堂应用频率和结果上的差异。如何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调动每一位教师应用信息技术的积极性，以保证信息技术

在课堂上的使用率，是摆在校长面前的一道必答题。“唐校长，这个月的《信息技术课时使用率统计表》，请您过目。”教学处主任陈虹走进校长室。“好，情况怎么样？”每个月的“课时使用率统计表”，我是必看的。每个周末，各班的统计员会将本周每一节课上任课老师使用信息技术的记录交到教学处，再由教学处按月统计课时使用率。“这个月全校的课时使用率超过了 40%。”陈虹递上统计报表，“这个学期，基本上每个月能稳定在 35%至 40%之间！”“41.7%。唔，这个百分比，已经非常高了。”我满意地点点头。“看起来，考核课时使用率的效果不错。”“哦……好几位老教师排在前 20位呢，真不容易啊！”看到这些年过 5旬的老教师名字又一次排在名单前列，一份敬意在我心里油然而生。“走，去龙门楼看看他们去！”校园里已经是满眼春色了。远远望去，龙门楼前那株枫树，已经绿得透出亮来；白玉兰形状的路灯，掩映在青翠的枫叶里；灰墙、绿叶、洁白的灯盏和赭红的地砖，在春日清新而湿润的空气里，完全就是一幅色彩氤氲的写意小品。一位老师拎着电脑包，走上龙门楼的台阶。“你看，夹着笔记本电脑进教室，已经成为上中的一道风景了。”我笑着对陈虹说。“老师们也这么说呢。这两年老师们已经开始习惯因特网，习惯用电脑了。”陈虹不无感慨地说，“现在跟前几轮培训的时候，可真是大不一样了。”

“是啊。八轮培训让教师职工学会了计算机基本知识和操作技术。其实，培训只是完成了最基本的目标 —— ‘会用’。学校里大量日常工作，都要在网上通过电脑操作完成，教师有分数登记、评语输入、研究型平台，职工有财产管理、财务软件、图书管理平台…… 你想要胜任上海中学的工作，那就非得学会不可、非得‘会用’不行！”我抬起头，望着龙门楼三个字，语气坚决地说。“确实如此，唐校长。”陈虹点头同意。“上中的数字化校园环境，事实上也在‘逼’着每个人不断学习。”“我们的教师不用‘逼’。我只是顺水推舟，加一把力而已。哈哈……”陈虹的一语道出了我的用意，我笑着点头赞许。“人都是有惰性的。‘会用’不等于‘愿用’，‘会用’不等于能与教学有机结合。”“所以您制定了‘课时使用率’的指标，提出了‘边学边做边教’思路。”“对！大面积的培训是依靠技术来推动的，建设数字化校园是利用环境来推动，”我用力地挥了挥手，语气坚定地说，“对教师提出课时使用率的要求，就是用政策来推动。课时使用率不到 30%，手提电脑就有可能要收回……”“这一政策一出台，老师们可是下了真功夫！尤其是那些高年资教师，学的比有些年轻人还卖力，使用率也很高呢！”陈虹一脸认真地说道。“数学组吕宝兴老师用 VB语言编写软件您一定知道了；高三年级组

长陈蔚老师，有时候做课件要做到半夜两三点钟；物理组陈茂发老师，原来毫无电脑基础，可他现在不但能做 Powerpoint演示文稿，还能制作教学软件呢！”陈虹的语调有些激动。“这些老教师不但是上中的财富，还是上中教师的榜样！”我踏上龙门楼的台阶，边走边说，“吕老师、陈老师都能做，年轻人还有什么理由做不好？我准备在全校大会上点名表扬他们，用身边典型来激励每个人，尤其是年轻人！”龙门楼。走廊里静悄悄的。有好几个教室的一半的日光灯暗着，投影机发出蓝莹莹的光。走过几间教室，一眼看见陈茂发老师正在上课。透过教室门上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形：100英寸投影屏幕上，显示的是仿真物理实验室软件，陈老师熟练地演示着。几个学生陆续走上讲台，改变实验参数，观察实验结果。接着屏幕上出现了一道例题，随着讲解，解题的思路和步骤渐渐地展现在学生面前……多么可敬的老师啊！我走向另一间教室。一位年轻的女教师正在上课。“那不是小杨吗？”我诧异地问。“不错，是小杨。”陈虹点头道。“想当初她的电脑基础很薄弱，为了做好课件，她在家里边学边做，在学校里边做边用。现在已经成了‘课件高手’，英语组的网站她也在参与维护呢！”“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我高兴地对陈虹说，“这两位老师，正好是两个极好的例子。一位是老教师，一位是女教师，这两类教师如果能够有所突破，上中的课堂教学模式肯定会有一个突

破！”校园里春风拂面，我和陈虹走向办公楼。“唐校长，这几年来，老师们付出的心血实在是不少啊……”陈虹拖长了话音说道。“明白了，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我一挥手，说道：“对那些使用得好的老师一定要奖励。这次不看技术高低，而是看使用率高低和使用是否合理；不是看你的研究课、公开课，而是看你信息技术如何进入日常课堂教学……”“我刚才理了一下思路，你听听有没有道理。”我清了清嗓子，一口气说道：“我归纳了一下，可以这么说：技术培训‘教’你用，统计课时‘要’你用，信息环境‘逼’你用，树立典型‘促’你用，奖金政策‘推’你用……”“哈哈哈…….唐校长，我再为你归纳一下，这可以叫做：‘五用主义’！”一般情况下，没有人喜欢被认为落伍 —— 在一个信息技术已经被广泛应用的环境里，不能适应这一环境将会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 教师尝到了使用信息技术带来的甜头，没有人会不选择事半功倍的现代化捷径；“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身边同事的成功，会让教师们有一种有意无意的竞争意识；硬性的使用率指标及其达成后的奖励，把最没有积极性的教师，也圈进了被动应用的行列。这就是“五用主义”的妙处。

>>>3. 马会总裁的疑惑——开发适用课件 10-12-05

信息技术在教学中的应用中，教学资源的开发是一个难题。就拿课件开发来说，真正做一个精致的课件所需投入的人力、财力和时间都是很大的，而课件越精致，其通用性往往越差。在日常教学中，上述的做法实际上是无法真正进入课堂的；如果注重课堂教学中对课件或软件的开放性、通用性要求，那么教师的风格、学生的特点和教材的差异又如何体现？并非每个教师都能完成有质量的课件，教学课件高需求和开发者能力不均衡之间的矛盾又如何解决呢？ 2001 年 10 月的一天 龙门楼“我能不能去本部听一节用英语讲授的课？”在上中的校园里徜徉了1 个多小时之后，香港赛马会行政总裁黄先生又兴致勃勃地提出了新的要求。看得出来，校园中所见的一切，让这位见多识广的香港名流对上海的教育水平刮目相看。我能感觉到他语气之中的意外和惊奇，也许现在他是想在课堂里证实一下刚才的所见所闻。殊不知，我是最喜欢接受挑战的。求证也好，挑刺也罢，于我而言，都是一件乐事。最重要的是，我对上中的教师们充满信心。“没问题，黄先生。”我微笑着对他说。“不过今天恐怕只有让你看英语课了，因为双语课和拓展课有固定的课表。”“我不知道哪一个班级会在上英语课，”我转过身来，指一指龙门楼

方向，“上课铃刚刚打过，让我们去碰碰运气吧！”香港人的运气不错。走上龙门楼二楼，就听见了一阵朗朗的英语从教师里传了出来 —— 是高二年级英语老师小杨在上课。黄先生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微笑，我会意地点点头，将他引进了教室，并示意小杨继续上课。课题是“Olympic Games”。小杨老师用流利的英语，从古希腊为对奥林匹亚宙斯表示尊敬而在奥林匹亚平原上举行的古希腊竞技，讲到现代奥运会的创办者顾拜旦，讲到徐海峰的一声枪响为中国人在奥运会上实现“零的突破”……随着教师的讲课，教室右前方的大屏幕上，不断映出色彩鲜艳、图文并茂的电脑演示文稿。黄先生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微笑。在介绍完奥运会的背景之后，小杨老师打出一幅奥林匹克五环旗，要求学生讨论并回答五环旗的含义，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有的学生“抢占”教室里的电脑，到网上搜索答案，想找捷径的学生甚至向我们这群“不速之客”咨询答案……我们趁着热闹，退出了教室。“这里的孩子知识面很广，高中生能那么乐于跟老师互动，不容易。”黄先生显然还沉浸在课堂的气氛中。“教师的引导很重要。”小杨老师设计了一个很好的“引子”。“那位英文教师年纪好轻哪！不但英文流利，课也教得好，不容易！”黄先生竖起大拇指，“那个电脑上的教案更是做得好漂亮！”

“谢谢夸奖！年轻人还需要多磨练。”“唐校长，很多位教师上课都在用电脑。我很想知道，那些软件都是他们自己做的呢还是学校提供的？”黄先生走过几间教室，又看到几位教师在通过电脑和投影机授课。“绝大部分都是教师自己设计制作的课件。”我很自信地说道。“哦，我看到贵校的老师很喜欢用 Powerpoint 等软件来做演示课件，学校里为什么不购买一些专门的教学软件来使用呢？”黄先生有些惊讶。能问到这样专业的问题，看来这位风度翩翩的绅士一定到过不少学校。“除了 Powerpoint之外，我们有很多教师用其他软件来制作教学课件，比如我们一位教师用 VB语言编制了代数和立体几何的教学软件，得到了全市一等奖；一位体育教师用 Flash软件制作的教学课件获得了上海市和全国的奖项。只不过今天我们没有机会看到罢了。”黄先生看得还真仔细。“我们也购买一些成熟的教学软件，但是比较少。比如物理教师使用的《仿真物理实验室》教学软件。但是我对教学软件或课件的开发和应用，有一点自己的看法。”看来这位黄先生对此颇有研究，我也来了兴致。“愿闻其详。”走出了龙门楼，黄先生索性停下了脚步。“其实，好的课件，应该是最适合所教学生的课件。我们学校的教学内容，有很大一部分是学校自己根据学生的学习能力和发展目标选

定的。”我解释道，“就拿英语来说，我们在高一高二年级都开设有‘大学英语’课程，一般的针对中学课程的教学软件根本无法适用。其他许多科目，也都存在着类似的矛盾。”“这里的学生确实不一般。”黄先生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另外，好的课件还应该是能体现教师个人教学风格的课件。一篇相同的课文，不同的教师有不同的教法 —— 尤其当他面对的是一批‘百里挑一’的尖子学生。因此，用同一模式的教学课件，很难保证高质量的教学效果。”“上课‘千人一面’，岂不悲哀？”黄先生摇着头喃喃自语。“第三，很多已经出版的教学软件缺乏开放性，也是促使我们的教师自己开发课件的一个原因。”“开放性？”“举个例子说吧，有一家多媒体教育软件公司与美国一个赫赫有名的电视频道合作开发了一套以生物和地理学科为主的教学平台，其中有大量的视频片断、背景材料和配套的学习题。材料虽然丰富，然而跟我国的学校教学大纲毫不合拍，而且教师又不能增删和改编。这样一套缺乏适应性和开放性的平台，对学校教学有什么意义呢？”“教学课件要达到你说的这些要求，教师岂不是要花很多时间来制作和准备吗？”黄先生立刻反问道。“我认为具有高技术含量的大型精致软件，不应该成为教师目前的主攻方向。”这位黄总裁果然是个行家。我进一步阐述道：“教师制作的应该是一些小型的教学课件。我们倡导的是，在基本掌握课件制作

技术的基础上，根据学校的教学要求和学生的具体情况，制作促进学生学习、具有教师特色的个性化课件。”“一般来说，每一个学科的备课组，都会有固定的时间，来讨论和统一教学进度和目标要求，我们叫做备课活动。现在，备课活动又增加了新的内容，那就是讨论和分工有关教学课件的制作。每个教师可能在一个学期里只要负责制作几篇课文或几个章节的课件制作，然后在组内共享。”“分工又合作，效率可以提高很多，而且教师们也不会增加太多的负担。”黄会长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对！每个教师还可以对共享的课件进行修改和补充，使其更加适合自己的教学风格和学生特点。”我点头同意。“教师们好像也很乐于在课堂里使用电脑呢。”“上课的方法更多，效果更好，教师们何乐而不为呢？”“哈哈哈……今天真是不虚此行！谢谢校长让我听了一堂很有意思的课。”黄先生伸出手来与我握别。“祝唐校长和上中‘马到成功’！”教学课件只是应用信息技术的一个方面。从培养学习能力的角度看，信息技术还有很大的应用空间。由于信息视野的全方位性和信息环境的全开放性，我们还可以在探究性学习能力的培养方面作更进一步的尝试。

>>>4. “你要我做”和“自己要做”——建立学科平台 10-12-05

仅仅从信息技术应用到课堂教学，还只是发挥了其中的一小部分的功能。从教学模式来看，在接受式学习模式的背景下，信息技术的应用受到了相当大的限制。只有当教育模式、教育思想转向探索式学习后，信息技术的强大功能才能充分发挥出来。从实用角度来看，开发课件只是第一步。教师的个人能力终究是有限的，当教师的个人资料库初步形成的时候，建立学科教学平台的时机就成熟了。具有通用性和开放性的学科平台，将大大提高教师在课堂上应用信息技术的积极性。当其他一些学校的教师把相关教学资料放在网上，向寻求使用和辅导的师生标价出售的时候，上中的教师却乐于将自己的开发成果与其他同事“分享”，这里有什么奥妙吗？今天我去龙门楼走了一走。远远地就望见龙门楼前的玉兰花开了。昨天还似乎只是细细的花骨朵，今天却像约好了似的，一下子全都绽放了！春日的阳光下，雪白雪白的花朵缀满枝梢，透出丝绸一般的质感。若把目光穿过枝干与花的空隙，掩映其中的“龙门楼”三个大字顿时平添几分生气。校园是我灵感与力量的源泉。无论多忙，每个星期我总要抽空到各个教学楼转一圈。跟教师的交谈能让我得到最直接的信息和感受，与学生的交流能让我感到青春的美好与希望。无论是嘈杂忙碌的课间休息，还是安静有序的上课时间，只要置身其中，都能让我感到周身放松，

心情愉快。轻轻地推开高一年级办公室的门，只见英语教师小树和新教师小李正凑在手提电脑前商量着什么。“看什么好东西呢，两位？”我敲了敲门，笑着问道。 “唐校长好，”小李“倏”地站起身来。“我们正在看树老师新做的教案和课件。”“我正在准备上传到教研组网站上的教学资料库去。”小树是英语组里电脑好手之一，曾获‘全国多媒体教育大赛’信息技术与学科整合课三等奖。“做得很精致啊！”漂亮的页面吸引了我。“谢谢校长！”小树兴奋地朝小李使了个眼色。“花了很长时间吧。”我注意到这个看似简单的课件，实际上材料很丰富，构思很巧妙，看得出来是花了一番心思的。“也不算多，两天。前后花了十几个小时吧。主要是搜集资料费点时间。”“做得那么辛苦，就这么挂到校园网上给别人用，你舍得吗？”我知道外语组是教学资料库做得最好的教研组之一，却故意问到。“为什么舍不得呢？自己的作品拿出来与别人分享，很开心啊！”小树一脸的不解，“大家用了以后还可以提意见，帮我改进，不是更好吗？”“你做的东西，其他老师用起来顺手吗？”“我们备课组里都讨论过教学重点和目标要求，所以，基本上没有问

题。”小树冲小李一抬头，“对吧？”“对，对！我们把一个学期的教学内容都分了工，每人负责一部分。”小李是快人快语，“你要是觉得有必要，还可以把其他人做好的课件，修改成你自己的版本 —— 那个就简单多啦！”“这样每个人的负担都不重，保证了每个章节的课件都能有比较高的质量。”“有道理啊……”我不觉点头赞许。看起来，现在老师们真是动足了脑筋，做课件的积极性高得很呢！走出高一办公室，我不由得想起，早在世纪之交的 2000 年，很多学校都开始组建学科教学资源库的时候，我也曾经想过建立学校的学科教学资源库。但是，我很快就意识到这个想法是行不通的。有一位中年教师曾对我说：在个人资料库里，保存这些我花费好几年心血搜集来的各地高考试卷，还完成了所有的答案。让我无偿公开共享，那我所付出的劳动价值如何体现？的确，每个课件都是教师化了大量的精力完成的。虽然这是教师在职务工作中所完成的，但是还是要尊重教师的劳动，尊重教师劳动的价值，尊重教师的那部分知识产权。如果把他们的作品无偿地拿来作为学校的资源，教师肯定不愿意，教师的工作积极性势必受到影响；如果进行有偿购买，那将需要大量的资金，学校的政策和财力不允许。另外，各个学科都有不同的特点。每个教师都有不同的风格，在我国，教育的发展没有经历过工业化生产时代，标准化水平低。在这样的情

况下，教师的个人课件，普适性并不很强。教师根据个人教学特点而制作的教学课件，很难推广使用。只有在共同备课，共同制作情况下，课件才能普遍适用。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放弃了由学校建立统一的教学资料库的思路，采用了另外的方法。 首先，是激励每个老师搞电子备课档案、教学资源库。要求每一位教师都有自己的一套教学资源库，当教师认为自己的课件能够并且愿意与其他教师分享的时候，可以把它“挂”在校园网上的教研组网站上。学校则充分尊重教师的个人意愿，教师仍然可以保留其资源的核心部分。其次，是建设一个鼓励教师开发和应用信息技术的校园环境。建立个人资料库以后，教师们确确实实感受到了给教学带来的极大好处。在一个以此为荣的学校环境中，教师觉着这是一种能力的体现，会产生强烈的向别人展示、分享自己的作品，并得到别人肯定与赞赏的愿望。这其中的关键，是从原来通过行政命令来实现的思路，转变到鼓励教师自愿共享。以前是“你要我做”，现在则是“我自己要做” ——有了校内共享的环境和基础，学校的教学资源库也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 在课件的开发过程中，教师们很快就会意识到，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需要与他人合作，才能做得更好，效率更高；在与他人共享的过程中，大家的反馈和建议，可以更加完善和提高课件的水平。

小树和小李刚刚提到的外语组的情况，是再好不过的证明了。开发、共享、合作、提高，教师的个人资料库日趋完善，又反过来激发了个人开发课件的积极性，教师个人资料库的积累，又促进了学校教学资料库的建设 ——教学资源的开发和利用，形成了一个动态的、开放的格局，很自然就容易走上良性循环的轨道。我走下台阶，包裹在灰、黄色调的龙门楼，沐浴在校园和暖的阳光里。我心中一动——“灰黄”——原来这就是上中园的辉煌本色！上中的教师们在他们平凡的岗位上，创造着信息技术应用的辉煌。

>>>5. 学问的平台——构筑学习平台 10-12-05

现代教育技术在教学上的应用，除了教学软件和学科平台的开发之外，还有充分利用网络优势和共享资源，引导学生学会学习研究的问题。我们现在所提倡的研究性学习，使学生进行自主学习，网络资源多元化开放，引导学生充分利用网络资源，通过资料的查找、过程的研究和结果的获得，培养学生在研究过程中的科学态度、科学精神与科学方法。我打开校园网首页，点击进入《研究性学习网络平台》，准备为正在起草的文章寻找几个有关“研究性学习”的最新数据。

“咦？”可是当我把目光落在统计页面上的那些数字时，我不禁诧异地叫出声来。一个年级的活动课题有上万个之多，怎么可能？一个教师的辅导课题数高达数百个，谁能相信？F5! 我刷新了一次页面，还是老样子！不好，“平台”出问题了。我立刻找来了信息办主任。“唐校长，我们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已经和开发公司联系了，他们马上会派人来检查！”小徐推了推眼镜说。这个研究性学习网络平台是与一家软件公司合作开发的。两年前，随着研究性学习在上海全面展开，上中也制定了自己的实施计划：高一年级学生要在第一学期完成学科大作业 2 篇、学科小论文 1 篇；第二学期完成大作业 1 篇和指导性课题 1 项；高二年级学生要在一年时间里完成自选性课题 1 项，每个学期还要完成学科大作业 1 篇。这么一项庞大而复杂的长期“工程”，对于管理者和师生来说，都是一件过于繁复的工作。用手工操作，不但工作量巨大，而且无法调控。所以，当教学处的小范捧来一尺多高的学年“优秀课题”材料，向我汇报“研究性学习”的进展情况的那一刻，我暗自拿定主意：一定要把教师和学生从繁琐复杂的纸堆里解脱出来……2002 年 1 月 5日，《研究性学习网络平台》软件鉴定会。“请软件开发公司的代表，介绍《研究性学习网络平台》设计和开发情况……”鉴定会由专家鉴定组组长中国科学院计算机所研究员、工程院院士倪光南主持。会议室里，来自全国各地的鉴定组专家，正襟危坐。除了倪光南院士，

还有复旦大学计算机研究所所长、博士生导师施伯乐教授，全国中小学计算机教育研究中心北京部主任、北京师范大学王本中教授、教育部基础教育司教育资源建设项目专家工作组副组长、华东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学院祝智庭教授、上海市政府教育督导室办公室尹后庆主任，上海市教委中小学教育信心中心陈家虎主任……面对一屋子赫赫有名的专家教授，软件公司代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我把眼神越过神情严肃、凝神细听的专家们的头顶，转向窗外的校园……“……如此庞大的工程，结构复杂，容量巨大。因此在研究性学习平台的开发过程中，我们与上海中学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每一个流程都经过反复的讨论、试验和修改。因此，这个平台完全能满足学校的实际需要。请专家组审核鉴定。”软件公司的代表结束了发言。“请上海中学代表，就‘研究性学习网络平台’的功能和操作方面作使用报告。”主持人宣布。“研究型学习网络平台，为教师提供了比较全面的功能。”信息办副主任徐睿是上中开发《研究型学习平台》的负责人，对它的结构和功能了如指掌，“在平台上，学生可以在网上申请课题、提交课题的方案设计、中期报告和结题报告，还可以上传课题的记录和体会；如果需要，可以进行答辩；对于教师来说，平台提供了对学生课题进行辅导、对学生上传的各种材料进行评价的功能，教师也可以通过平台上传科研文章和课题范例等等。”“现在鉴定组可以开始质询了。”专家组长宣布了下一个议程。“‘研究性学习网络平台’设计中，如何来满足不同学生的学习需要

和不同学校的管理需要呢？换句话说，你这个系统的开放性如何？”一位教授首先“发难”。“我们在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我们主要是通过‘流程图’这一功能来满足不同年级、不同学校学生的学习要求。” 软件公司的工程师点开了网络平台的管理界面，向大家展示。“对于不同的学习要求，平台还开放了‘评价量规’的设置，对不同的课题，可以设置相应的量规，完全可以满足上海中学以及其他学校的复杂需求。”“在运行的过程中，数据库和操作平台的稳定性如何？”另一位博导提出疑问。“‘平台’已经运行近一年，是否稳定还是请使用方说明一下吧。”软件公司把目光投向徐睿。“截至 2001 年 12 月 10日，平台已有高一学科大作业 1271 篇，学科小论文 1626 篇；高二自选课题 517 个，上传开题方案 713 个，记录 164条，上传报告 99 篇。系统数据库运行相当可靠。”小徐点开管理员网页，统计表上的数据一清二楚。……

“请专家发表鉴定意见。”主持人宣布。“平台的各种高效的管理功能，使对每一个学生的研究性学习过程实施监控和管理成为可能，从而保证‘让每一个学生都学会做课题’的目标得以实现。”“平台实现了各种相关资料的分类处理和自动备份。”“平台实现了高度的资源共享，教师和学生在平台上可以看到全校的

研究性学习成果。”……

教授和专家们高度评价了《研究性学习网络平台》，该平台顺利通过鉴定。“唐校长，”小徐的叫声，让我的思绪回到现实。“根据检查结果，除了统计功能之外，其他的功能全都正常。”“为什么单单统计出了问题呢？”我奇怪道。“根据他们的分析，是由于系统的数据库在两年中已经达到了饱和状态，因此引起了统计数据的混乱。”小徐说。“解决方案呢？”我急着问。“……唔，……恐怕很难恢复……”小徐面露难色地说，“他们担心万一整理数据时，到时候出现问题，……会导致整个系统的瘫痪！”“哦，这么严重……”这让我也一时犯了难。 网络平台的管理在两年来运行正常，如今一旦出现问题竟然无力回天？看起来，当初设计者和参加鉴定的专家都未曾料到，会有今天的这一“劫”。“是啊，即便是现在再重新安装系统，在统计时，系统仍然无法分辨是正确数据还是无效数据。”小徐语调焦急万分。 “重新安装？……”我灵机一动，“小徐，你肯定现在除了统计功能，其他都能正常运转吗？”“……能肯定！这个我已经试验了很多次了。”小徐点点头。

“那好，现在只能分两步走了。”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底，“第一，这个学期仍然按照规定，让学生在网上完成课题的制作；第二，你们在假期里，安装好一套新的《研究性学习平台》，开学后，重起炉灶，重新开始！”“啊！那样的话就等于起用了一个新平台。”小徐刚一高兴，又想到了最棘手的问题，“那今年的统计怎么办呢？” “那只能靠手工统计啦！”我一拍小徐的肩膀，“要辛苦你啦。看起来《研究性学习平台》是一个‘做学问’的平台，可是对管理者来讲，还要有一点‘做平台’的学问呢！” 构筑网络学习平台，可以通过网络系统，实现资源的准无限性；通过虚拟技术、多媒体技术，实现时空的准无限性；网络学习平台，兼有学习、交流、评价和管理功能，不仅提高了管理的效率，而且，网络学习的方式，充分发挥了网络不受时空限制、还能提供海量资源的优势。

三、让数字技术浸润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10-13-05

数字校园的建设，重在使用。可以说，使用得越是彻底、越是到位，数字化的水平越高。让数字技术为教育管理与教育教学服务是数字校园的生命。只有让数字技术浸润学校的每一个角落，才是数字校园的

根本。衡量学校是否成为数字校园，绝不是看学校已经拥有了多少台电脑，拥有了多少教育教学软件，而是要看学校使用数字技术的效率与效果。为促进数字技术广泛使用于校园，学校完善了管理信息系统，促进各种数据化资源实现各个网络模块、平台之间的“校内通”，使各部门的资源共享成为现实。我校的管理信息系统示意图如下：信息网络系统包括建成的计算机校园网络，大容量数据库如 SQ

LSERVER、MYSQL 等；信息资源系统包括测试题、评阅试卷、试题分析、学生成绩记录和评语、学科教学平台、教学网站、教学资源库、教师个人电子资料等。教学管理系统包括综合分层评价系统、研究性学习平台、学生心理档案系统、特长生管理系统、学生自我管理系统、教师教案管理、图书馆藏书管理系统等。行政管理系统包括学校校务、总务、人事、医疗等相关系统。学校的信息、信息资源、教学管理、行政管理系统四方面相互联系，实现了学校管理的全面系统化与信息化。上海中学在教育教学信息化管理方面形成了自己的特色。全校基本形成无纸化办公，一大批教师自己编辑试卷和个人教学资料，每次考试交磁盘的教师人数超过 90%；全校课表，有关教务的各种规章制度，全校学生基本档案、成绩检索系统等全部上网并及时更新，方便用户查询。大容量数据库已初具规模，累计容量达 50GB。联网集中处理形成优势，行政办公人员，教师和学生都可以在许可的权限下，在校园内的任何一个地点进行联网工作，如教师可以在办公室将测试结果与德育记录输入校园网，学生可以通过浏览器查询自己的基

本信息和学生成绩等。借助于学校“固定网、无线网、MP网”三网合一的校园网格局和较为完善的管理信息系统，学校努力推动数字技术在课堂教学、校园活动、对外交流等方面的使用，加强网络安全的维护，使数字技术更好地为学校教育教学服务。现在我们的教师在教学过程中，既能保持接受性学习模式中的优势，如师生的情感交流、即时沟通、面对面指导，同时也不因循守旧，注意利用数字技术来推动这些特色在研究性学习、拓展性学习指导中获得新的发展，并尝试建立数字化环境下有利于教学特色保持与发展的教学评价新指标体系。我们认为不同的教学模式，不同的教学观念，运用现代信息技术的作用是不同的。这与一个国家和地区的整个教育背景有关。就接受式教学来讲，已经形成了很多的丰富经验，也不是简单的课件所能替代的，如在情感交流方面，教师的人格魅力和师生间的即时交流等，再好的交互式软件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因此在接受式学习为主要背景的教学下，现代数字技术的应用还有相当的局限，如果在这背景下把信息技术的作用、功能无限地扩大，那么对原来已经比较成熟的教学方式会有消极的一面。只有当教学思想与教学模式转向探索式学习后，信息技术真正功能才能充分发挥出来，它可以是交互式的，也可以具有更大的探索性。在这个背景下，大量的资料库，各种东西通过网上都连起来，就会对教师的教学方式带来很大的冲击。我们目前要做的是既找到现代信息技术与接受学习模式的有效结合

点，又要迎接探究式学习背景下运用现代信息技术的挑战。前者要让教师追求制作精致课件向“家常”课件转变，后者要加强教学资源库、学科专用平台、教师个人资料库的建设。我们应努力促进教师从接受学习模式下运用现代信息技术的观念向探索学习模式下运用现代信息观念的延伸，做好教师运用信息技术与数字技术的意识与能力方面的培训。为促进数字技术更好地为学校教育教学服务，我校注重现代技术的及时更新与促进数据管理信息软件系统的及时更新，让学校的数字技术与软件的运用更显活力。同时学校还加强网络安全的维护，一方面使网络的扩容并不影响使用的稳定性，另一方面防止“网络黑客”的攻击，使“网络这把双刃剑”中的“积极价值刃”的锋芒更露，而让“消极影响刃”的作用降至最低。随着校园网络文化不断普及与提高，我校信息化管理水平也不断地提高，提升了我校在国内交流与国际交流中的声誉。美国白宫代表团和俄罗斯总统教育顾问在浏览学生制作的主页后赞不绝口，称赞我们学生的主页已达到专业水平。上海中学的教师、学生在程序设计、网页比赛和电子作品参赛中屡屡获奖。1999 年以来学生共获奖 47

项，其中全国和上海市一等奖 15 项，教师获奖 12 项，其中全国全市一等奖 7 项。早在 2000 年 12 月上海中学就获得“全国现代教育技术实验学校评估成果突出学校”称号。由于现代信息技术与数字技术的使用，极大地促进了教师与学生生活方式、工作方式与教学方式的改变，伴随而来的一系列新课题需要

我们解决，如数字化环境使学生思想交流的范围大大拓展，交往更加宽松，思想与观念的碰撞空前激烈，如何做好数字化环境下的德育工作，已经现实地放在我们面前，如何帮助学生处理好“虚拟世界”“现实世界”与“个人世界”之间的关系，已是教育工作者义不容辞的责任。尽管我们要让数字技术广泛有效地运用到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需要改革的领域还很多，但是数字技术给现代技术带来的革命性变化已经初见端倪。

>>>1. 运动会和手提电脑——动态追踪 10-13-05

从校园网建成的那一天起，我就对全校教职工说，建了网络就要用！信息化建设必须进入学校的每一个部门，纳入学校的每一项工作，融入学校每一位员工的意识。数字化校园不应该只有一个教育教学平台，在校园网络系统中，还应该有管理平台、展示平台、交流平台。然而要让这些平台顺畅地运作，就要有稳定的网络系统来支持它，还必须开发出必要的系统软件和相关的管理软件。难题在于：市场上能够觅到的软件总是难“合胃口”，请专业公司开发则成本太大，更关键的是，随着学校的发展变化，软件需要不断维护、升级、更新，这将是一个资金投入的“无底洞”。靠“外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要保证“常用常新”的动态发展，只有依靠“内力”……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是上中学生的节日。

运动场上早已人声鼎沸，充满动感的音乐节奏，鼓动着每个人的神经。我坐在主席台上，学生处副主任小张，指着在起点处跃跃欲试的一位选手说：这个学生最有希望打破短跑记录！选手们在比赛中能战胜对手，突破记录，当然是我希望看到的。然而今年，我期待的速度不单单在跑道上，我还期待着另一个速度：由计算机程序生成的各个项目的名次表，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传递到我面前的手提电脑上。“砰！”随着第一声发令枪响，100米预赛选手冲出了起跑线。比赛开始了！竞争开始了！如果把学校管理数字化的进程看成是一场比赛，那么，这场比赛的发令枪，早在 1996 年就打响了。在校园网建成以后，学校的数字化管理体系的建设就跨出了起跑线！很多次，我在参观访问时见到过设施与配置都比上中高出几头的学校，然而，能让校园网真正在教育教学管理上发挥作用的，少而又少。曾经听北京一所名校的信息办主任说，他们的校园网，硬件投资三百万，2000 年运行后却发现了一个问题：“我们要在校园网上做什么？大家没有感受到有什么大变化，似乎只是可以接上互联网了。”因此我说：“建成了网络，就要用！”于是，学生基本情况、全校课表、规章制度等材料，输入电脑；鼓励教师自己编辑考试试卷，并递交磁盘——由此开始了教学管理由建立在纸质媒体上的传统模式向在信息平台上的管理模式的转变。

“贾老师，成绩单！”第一组成绩记录送到了主席台。体育老师小贾和他的学生助手们随即忙碌起来。体育组小贾勤奋好学，业余时间一直坚持学习，是学校里的电脑高手之一。他制作的多媒体体育教学课件多次获得全国和全市的奖项，他的个人网站是市教委认定的学科资源网站。几分钟以后，我登录校园网上校运会比赛成绩查询系统，果然第一个比赛项目的名次表，已经出现在屏幕上！“好快！”今天的期待并没有落空！我不由得赞叹地转过头去，朝小贾赞许地点点头。小贾欣慰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疲惫，显然，为了这一刻，其中的甘苦与付出自不待言。 “现在报告 100米决赛结果。第一名……”广播员已经开始宣布比赛结果 ——无需稿纸，只要看一眼手提电脑的屏幕。随着她清脆嗓音，看台上响起一阵阵欢呼声。9：30，得回办公室了。“唐校长好！”一群簇拥在草地上、捧着手提电脑浏览网页的学生异口同声地说。我点头向他们致意。“唐校长！”青年教师小金坐在体育馆前的台阶上，膝上搁着一台IBMA20。“你好！忙什么呢？”“下载一个软件。”小金抬起头，“家里没有宽带网，习惯在学校里‘当’了。”

“看起来，你是离不开网络了。”确实，在上中，不单单是年轻人，越来越多的老师感到离不开电脑；根据学生统计，有 70%的教师经常在课堂里使用信息技术；上中还有十几位像小贾那样会编程的老师。比如数学组的吕老师，50 出头，不但编程，还拿了奖呢！ 身穿白大褂的总务处副主任小王，步履匆匆地走向操场。他又是一位业余电脑高手。跟体育组小贾相比，小王更是“奇才”：他毕业于中医药大学，又获得了西医的硕士学位。现在负责学校后勤卫生和医务室的医药保健工作，但他对计算机编程情有独钟，虽然是业余自学，然而水平颇高，拥有“微软MCSD”证书。除了运动会成绩统计系统，教学处、学生处和总务处的许多管理软件也都出自他手。“王医生！”我朝他招手道。“一位同学扭伤了脚，刚刚处理完。”他指着主席台方向说“我去看看运动会成绩系统运行得怎么样。”“很不错的，我看了。”我由衷地称赞，“你们辛苦了。”“哪里，哪里，”小王笑着摇摇头“还有很多要改进，明年争取完成程序册的自动编制。”“太好了！先预祝你们成功！”“砰——”又一场比赛开始了，新一轮的竞争又开始了！也许是阳光太耀眼，飞奔在跑道上的选手，渐渐地有一点幻化。我的脑海里浮起“全国一流、国际知名”这八个字，达到这个目标的过程，又何尝不是一种竞争、一场比赛呢？

我回到办公室。点开比赛名次查询网页，又有好几项比赛产生了冠军——实时动态报道果然动感十足啊！近几年来，依靠我们的“内力”，已经开发了数十个应用在各个部门的教育教学管理软件投入应用。比如：教学管理系统，包括了学生综合分层评价系统、研究型学习平台、学生基本档案系统、学生心理档案系统、图书馆藏书管理系统等；行政管理系统，包括了教师基本档案管理系统、固定资产管理系统、学校规章制度和人事、医疗等相关子系统。数字化技术的“触须”已经“伸”入学校的每个角落。

>>>2. “生命力”的追求——空间互动 10-13-05

生命科学已经为人类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生命的奇迹，高深莫测的DNA技术也走进了中学的课堂。以数字技术为核心的信息技术和多媒体技术，正在逐步接近课堂教学的核心。不同空间内师生的实时交流 —— 这是多媒体和网络技术在课堂教学上难以突破的层面，从信息技术与课堂教学的有机整合来说，这也是一个高层次的目标！MP 多空间视频网的建成，为探索这一层次的应用提供了绝佳的条件。 我翻开记事本，今天的备忘录一栏里写着：生物组听课，9：40。我抬腕看手表：九点半。这时，教学处主任推开了校长室的门。“是不是来叫我去听生物组课啊？”我问陈虹。“您去吗？”

“当然要去。我很想看看，吴立人怎么用ＭＰ网。”我站起身，快步走出校长室，一起朝龙门楼走去。ＭＰ网，是继校园无线网络之后，上中建成使用的又一个教学网络系统。它使用的不是基于“ＩＰ协议”的因特网技术，而是采用了我国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媒体协议”数字技术。利用上中建设校园网时布下的多模光纤系统，龙门楼３８间教室和其他１０个节点（包括初中基地 4 个节点），形成了一个“多空间音视频教育网络”系统。“教师们说，您总是给他们出些新花样。”陈虹边走边笑着说。“哦？”我不由得也笑问，“此话怎讲？”“别人用粉笔黑板的时候，你让教师用电脑和投影机；别人也用电脑了，你让教师们用‘手提’；别人都用‘手提’了，你又来了个‘MP网’……什么时候是你的‘最后一米’呢？”“哈哈哈……”我不由得笑出声来。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教室外。教室里已经座无虚席了。今天这节公开课因为亮出了“MP网”的“招牌”而特别引人注目。我阻止了几位教师为我们让座，从隔壁办公室里挪来两张椅子坐在了门口。我注意到，悬挂在教室左前方的电视机开着，画面上是“上海中学MP 多空间教育网络”字样。上课了。吴老师与学生们一起讨论了产生物种多样性与特异性的原因，并由此引出了人类在生物学上的身份证：DNA鉴定。这时，吴老师用一个遥控器在电视机上点出 MP网的功能菜单，选

择了“视频电话”功能，几声“嘀嘀”的拨号音之后，学生在做实验的画面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从环境上看，应该是逸夫楼现代生物学实验室。吴老师拿起话筒，呼叫道：“张老师，张老师……”“你好，吴老师！”电视机里出现了青年生物老师张赪蕾的身影。“张老师，请您向我们班的同学介绍一下，‘DNA 图谱鉴定’实验好吗？”“好的。”张老师拿起一排五颜六色的试管，解说道：“DNA 图谱鉴定，是利用凝胶电泳仪，根据 DNA糖蛋白的位置，确认相同的DNA 图谱……接下来，我们来看一看这个实验所用的仪器和实验过程……”画面中清晰地展示了实验仪器——电泳仪、电泳槽。随着张老师的讲解，教室里的所有人都目睹了实验的全过程。几位学生还向远在逸夫楼实验室里的张老师提出了问题，张老师一一回答。在结束“两地”交流前，张老师又把一个问题留给了教室里的学生们：“这个实验需要足够多的 DNA样本。这些样本又是如何在实验室里得到的呢？”课堂里开始热闹起来……“……我们就是通过人工复制的方法，来取得食盐所需的 DNA样本。”吴老师对刚才张老师留下的问题作了总结——通过MP网，另外一位教师在另外一个空间里提出的问题，为他的教学做了铺垫。这时，吴老师通过手提电脑在大屏幕上播放了一段网上下载的视频片断。展现了 DNA复制的原理和过程。

“刚才MP网上传来的画面非常清晰，跟现在这段网络上的视频片断真是天壤之别！”陈虹感叹道。“而且，刚才是‘实况’！”我补充道，“因特网上，要做到如此高清晰度的实时视频传播，以现在的技术，几乎是不可能的！况且，我还要求做到‘多方互动’的即时交流，那又是极其困难的！”“那么这 MP网跟以前的网络会议有什么不同呢？”陈虹又问。“其实，MP网给通信技术、网络技术提出了一个很大的挑战。”我伸出食指，“第一，课堂教学要求网络上的各个空间之间的交流是‘无中心’的，而不是以某个空间为中心的‘一点对多点’模式——否则又不能达到教学过程中的对等互动；第二，实时的音、视频交流，这一点容易理解；第三，高精度、大屏幕。在课堂上，既有教师的表述，又有板书和实验的展示。前者只需一般地拍摄，而后者需要进入细部展示，这在技术上是一对矛盾。”我扳着手指继续说道，“第四，低成本。”“这样一来，现成的技术就没有了。”陈虹点头赞同。“……如果没有那种从耐高温细菌中提取出来的 TAQ酶，美国科学家莫里斯不可能成功地发明 PCR仪并复制DNA。”吴老师把学生以前学过的生物知识又融会到了今天的课堂里。“这一个小小的细节告诉我们——生命形式的多样性，又一次创造了大自然的神奇！”下课铃响了。教室爆发出阵阵的掌声，听课者和学生围住了吴老师。“没有 TAQ酶的发现，就没有 PCR仪的发明。”我玩味着吴老师的话，这堂课带给我们的思考太多了。

教育走向现代化的进程中，新技术的发明就像 TAQ酶一样，决定了教育改革的“生命力”。MP网虽然并非为教学而开发的技术系统，但它是最先进的数字通信技术深入课堂教学核心层次的实验。MP网的建成，向我们揭示：过去，技术进步曾经推动了教育的发展；现在，教育发展的需求正在引导技术的发展！ 有人说，中小学在实现了“校校通”，无线网络和手提电脑正在使网络建设的成果真正落实到课堂教学之中，中小学的信息化建设，已经走完了“最后一米”。 在我看来，教育变革的路程才刚刚开始。教育现代化的“生命力”，在于把每一个里程碑都当作新的起点——“生命力”的追求，永远没有尽头！

>>>3. 木马客——网络管理 10-13-05

作为 21 世纪的学生，特别是生活在大城市里的学生，他们已经把信息技术，包括网络作为生活、工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由于学习、工作、娱乐越来越依赖于互联网,他们不但要学会在现实社会里遵纪守法，还应该懂得如何在虚拟的数码空间中按照一定的道德和行为规范行事。因此,网络道德教育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显重要。网络空间里的开放性和匿名性，很容易使人脱离现实社会中道德环境，传统社会中形成的道德及其运行机制在信息社会中并不完全适用。如何在虚拟空间中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网络道德观，是教育工作

者义不容辞的责任，也是网络管理者的重要课题。 这一天，“黑客”这个词语成了上中师生们嘴边出现频率最高的词了。因为，就在几天前，校园里发生了一起“黑客攻击”校园网的事件。其实，校园网每天都要经受网络“黑客”成百上千次形形色色的攻击，但这些攻击者几乎百分之百来自外网。然而就在几天前，网络中心发现的那位“木马客”，竟然来自校园网内部！这位不速之客连续几天发起“攻击”，不但所用的技术手段相当高明，而且手法十分老练。虽然没有对校园网的运行造成实际破坏和损失，但是监测到的 IP地址显示，攻击来自龙门楼，再综合其发起攻击的时间来分析，这位神秘人物极有可能是一名学生！查！——“身份”之谜引起了我的注意。几个小时之后水落石出：那位“木马客”出自高一，新生。“当事人承认有过攻击行为，但否认蓄意破坏，而是想在同学面前露一手。”学生处副主任张泽红向我汇报调查结果。“哦？”我心里一怔。“有关同学也证明了这一点，当时他向别人夸耀自己的电脑水平，为了证实自己并非‘吹牛’，于是，他在晚自修下课时，当着几个同学的面实施了攻击行为。”“那为什么要接二连三地攻击呢？”网管员提出质疑道。“第一、第二次没有突破防火墙，直到第三次才得手。”小张回答。“哦……”我长长地吐了口气，“原来如此……”

“怎么办，唐校长？”小张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为难。我思考了片刻，思路来了，“要处理这件事，很容易。证据确凿，事实清楚。但是这件事恐怕不是单单处理一个学生的问题……”“从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得到几点信息：第一，学生的电脑技术水平越来越高，有的已经达到了网络‘大虾’的水平；第二，有好几位学生同时在场，目睹黑客攻击过程，这个情节，除了有好奇的成分之外，我看，关键还是缺乏正确的网络道德观念！”“网络道德……”网管和小张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对！”我点头道。“我们的学生思想教育工作，也要赶上时代的潮流啊！”“唐校长，您有什么好的思路？”小张听出了我的话外之音。“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违反校规的案例。”我看小张似乎有些惘然，接着说道：“人类的信息时代已经到来。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们的学生都将面对两个社会—— 除了人类本身的现实生活，还有电脑网络的虚拟世界。在虚拟世界里，是否也有一定行为准则和道德规范呢？”“答案当然是肯定的。网络世界的道德还是要以人类社会的道德为基础。电脑再聪敏，还是要有人来掌控。”我看小张开始点头了。就进一步阐述道。“在我看来，‘网络道德’大概可以分成两个范畴：一个是网络使用的道德。比如说，‘特洛伊木马’原本只是一个远程控制程序，但是有些人利用它进行恶意的攻击，现在这‘木马’变成了‘野马’，

甚至成了‘疯马’，在网络上到处‘流窜’，为什么？还是因为其‘驾驭者’出了问题。如果一个电脑高手缺乏良好的网络道德品质，一旦误入歧途，那么，他的技术水平和他所能造成的破坏和损失，一定是成正比的。”我的语气渐渐重了起来。“还有一个是内容上道德问题。网络世界无所不包、无奇不有，当然会有许多糟粕：网络游戏、网络恋情、黄色网站、反动信息……在这样的一个复杂的虚拟社会里，如何分辨、如何自律，就要看一个人的思想品质了。”“唔，所以我们培养的高材生就更应该注重‘网络道德’教育！”小张用力地点点头。“从这件事情当中，我们不仅要看到这一个学生的行为，还要注意到整个学生群体的意识。如果周围的同学能及时提醒一下他的话，可能这件事就不会发生。”“您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工作要面向全体学生？”小张领会得很快。“当然！我建议你们开展一个以‘网络道德’为主体的大讨论，让每位学生都参与进来，通过讨论，引导学生确立正确的‘网络道德’观念。”“那个学生怎么处理？”网管员问道。“这件事情的性质很严重，恐怕要记过了。”小张的语气不免有些沉重。“先不着急，让他多反省几天。‘网络道德’讨论先进行吧。”一个星期后。

我的桌上放着一份学生处刚刚送来的《网络公约》。“唐校长，这次网络道德问题的讨论太好了！学生、教师都十分投入！”小张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所有的班级都参加了我们的网上大讨论……”“哦，网上讨论？这个形式很好！”看来学生处确实动了一番脑筋。“对，我们想，既然是讨论‘网络道德’这个主题，何不充分利用师生对网络的热情，进行一场网上的实时讨论呢？”小张越说越兴奋。“效果如何？”比起形式，我更关心实效。“听说有不少学生还挺佩服那位‘网络高手’呢”我对学生的动向也有所了解。“是的。一开始，确有学生表示对他的‘黑客’技术十分佩服，”小张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我们准备得比较充分，经过学生的一番辩论和教师的引导，讨论的进程始终没有脱离我们预设的轨道，而且效果出人意料地好！讨论结束时，大家达成了共识：在网络空间的虚拟社会里，更需要强调道德的自律！‘网络公约’的订立，可以说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那天，我发现新浪网上有这样一则消息：美国特拉华州立大学在2000 年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新生入学后必须接受一次计算机使用道德方面的教育。校方为此专门制定了一本计算机网络使用守则，经过短期培训和考试，成绩合格者才有资格使用校园网。该校信息科技专家里昂教授说：“电子时代对人们的行为规范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让学生们认识到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

>>>4. 活力在于“更新”——形象展示 10-13-05

学校网站至少有两个作用：一是管理上的作用，二是宣传上的作用。从管理上来说，如果我们只是把各类数据和有关信息输入电脑，只不过是换了一种储存的方式；如果我们只是建立网站而不更新其内容，那么这些东西跟扔在废纸篓里的文件没什么两样！从宣传上来说，别人从网站这个窗口所看到的形象，如果一直是泛黄的陈年老账和昔日面庞，那还不如没有这个“窗口”的好。然而学校不是网络公司，不会雇用专人来搜集资料，更新页面。那么，如何做到让学校的形象“常看常新”呢？ 逸夫楼二楼会议室 行政会议“学校网站改版的进展十分顺利。但是，对于学科网站和教师资料库的更新周期，一些教研组有些想法……”信息办主任倪老师汇报到这里，语气犹豫起来。“什么想法？”我转过头问。“主要是觉得每两个星期更新一次的要求太高了……教研组长们反映，教师们的教学任务那么忙，以前都是抽空不定期地更新一下，现在信息办要求两个星期更新一次，似乎……”教学处主任陈虹犹豫地说。“要求太高？”我很诧异。联想起早晨那件事情，我的眉头不禁锁了

起来。“我不知道各位有没有注意过今天的报纸上一则关于上中的新闻。”我抬头环顾会场。没有人作声。“今天的报纸上有一篇关于上中国际部的报道，里面提到的国际部目前在校人数不是 1000 余人，”我顿了顿，提高声音说道，“而是500 多人……””“李校长调查了一下，”我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地说，“记者的数据来自我们的网站，而国际部网站上的有关数据，由于有关人员的疏忽，没有及时更新，因此才出了这个纰漏！”“新版网站就要开通了。网站上的信息能不能及时更新，是网站建设的关键性问题。不然，网页设计得再漂亮也是花架子，没用！”会场里一时静得出奇。“上中网站上的各种信息、新闻，是否能说明学校的真实进展情况，这是个很大的问题。”我看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继续说道，“我们现在的网站，既是信息库，又是资料库。学校各种信息发布，必须做到动态更新。” “现在校园新闻基本上能做到每天及时更新。但是，除了新近发生的事件，学校原有的一些信息和事件也在不断地变化。学生的基本数据，每学期都会变。国际部学生的情况变得更快，更多……”我对着学生处主任说道。“还有教师人数、课程设置、教学内容、任课安排……”我转回头，把

视线投向教学处主任，“学科网站、教学资料库、研究性学习平台，这些都应该不断更新。”“要保持不断更新、及时更新，需要发挥大量的人力和时间。但是，我们必须要做。”我继续说道：“网站是发布信息的窗口，是学校的形象。做不到动态更新这一条，如何起到窗口作用？如何保证对外提供有效信息？”“教训已经摆在面前，是我们自己的网站提供了无效信息，误导了取用者。别人引用造成的不良影响，只能自己负责任！”我加重语气道，“所以说，更新是关键性的问题！”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茶。“当然，要做到动态更新，的确有一些矛盾。”我放缓了语气，“我们不可能像大公司或专业网站一样，设立专职的部门来负责这件事。人力从何而来？精力从何而来？都要我们想办法解决。”“我们已经对校园网的栏目更新周期，包括内网和外网，制定了要求。”信息办主任递过来一张表格，“要求各部门指派专人负责相关网页的更新，或者向网站管理员提供需要更新的材料。”“唔，化整为零，责任到人，这个想法好。我们要用最少的人力，最短的时间来做到更新。”我放下杯子，思路来了！“今天下午有教研组长会，是吗？”我向教学处主任望去，“请把今天的精神传达给教研组长，并请他们在教研活动上跟每一位教师讲一讲。要让教师认识到‘更新’的重要性。另外，对于学科网站和教师资料库的更新，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想请每个教研组选派一位教师，专门负责学科网站的更新。”教学处主任停止笔记，想了想说。“好，但还不够。”我摇了摇头，“我给你们出个‘歪点子’，你们看看如何。”“请负责管理网站的教师，定期做两件事情。第一，把最近更新的内容，在网站上做好标记；第二，上传到学校网站。”我看着信息办主任说，“请你在上中网站上设立一个栏目，功能是让每个教研组的更新内容能够上传在这个栏目里，留下记录。比如，什么时候更新？更新了什么？栏目的名称、具体怎么做，你们自己讨论决定。”“……好，……”听得出来，声音里满是疑惑。我朝左右望去，所有人的眼里都好像蒙了一层雾水。“有点‘复杂’，是吗？”我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茶，道：“老师们在教学任务十分繁重的情况下，建立了自己的教学资料库，制作了个人的教学网站，有的还要负责学科网站的建设和更新，付出的时间和精力，难以统计啊！他们付出的心血，学校应该肯定，更应该奖励！”与会者眼中的惘然褪去，露出一丝欣喜。“三年前，曾经对信息技术课时使用率比较高的一批教师进行过奖励。现在的情况，又有了变化。”我向信息办主任说道：“请你负责，拟定一个关于学科网站和教学资料库的奖励条例。条例的导向是：质量高、更新快、使用率高。”“您的意思是说：不单单是看课时使用率，还要看网页和资料库的质

量和更新？”“完全正确！”我们的校园天天发生着变化，充满朝气；我们的校园网也应该时时滚动更新，富有活力。活力，就是有最新的数据和信息，活力，就是不断反映学校进展，不断与外界交流。一句话，网络的活力就在于“更新” ！

>>>5. “我们已经上了新闻！”——国际交流 10-13-05

在 21 世纪，办好一所学校，是需要一位优秀的管理者，还是更需要一位懂管理的经营者，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20 世纪 70 年代以后，信息经济学家美国人乔治•阿克尔洛夫的“柠檬市场”理论风靡世界。现代化企业纷纷通过实施 ERP（企业信息化管理），来提升内部的管理水平，提高企业的外部竞争力和知名度。在我看来，现代信息经济学理论，不仅对企业的经营管理有指导意义，在学校管理上也完全可以借鉴。用信息经济学的观点来看，学校管理的现代化与信息化进程中，在对外交流的过程中，也是在突破学校内部与外部的各种“信息不对称”。10：30 逸夫楼二楼会议厅 国际文凭组织（IBO）亚太地区年会Coffee Break

“校长，”国际部副主管、高中段主任王念祖走到我跟前，一脸焦急地说。“茶点和水果都准备好了，可那些老外们看起来没有一个想到去用的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果然，这些来参加 IB 组织年会的代表们，个个西装革履，可现在都像好奇的孩子一样，牢牢地“粘”在了手提电脑上。上中的校园无线网已经开通 3 个月了。因此，在这次 2002 年国际文凭组织亚太地区年会上，我们为每一位与会代表都配备了一台奔III800手提电脑。通过上中的校园无线网络系统，不但可以方便地分享会议文件，而且，还能随时连通国际互联网。我沿着会场走了一圈，发现老外们或在浏览上中网站，或在收发电子邮件，几乎每个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点着鼠标、敲着键盘。“Hey, Look!”一位来自澳大利亚的代表指着屏幕叫了起来，“We

are on the news! ”⑴ 电脑屏幕前立刻围过来好几个金发碧眼的脑袋。原来是他在校园网上发现了有关这次会议的即时图片新闻，而且其中一张照片就是一个小时前自己发言时的情景，这让他兴奋不已。“没关系，让他们尽情冲浪吧！” 我笑着端起一杯绿茶，“让他们多了解一点上中！”“可以把点心和咖啡分给每一位代表。”副校长、国际部主管李英出了一个好主意。“看来参加会议的代表对我们学校和我们的无线网络很感兴趣呢！”

“那好啊！”我接过话头说到。“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上中的实力！要让他们看看中国一流学校的教学和管理。”“刚刚有一位新加坡的校长告诉我，他来之前曾经登陆过我们的校园网，以为已经很了解上中。但是今天到了学校一看，才发现上中还有很多让他惊喜的地方……”“那当然，百闻不如一见嘛。不过，老外不了解我们，这也可以说明学校内外的信息还是不对称啊！”不知道为什么，“信息不对称”这个经济学名词在我的脑海里跃出。“信息不对称？”李英疑惑地望着我。“对！那是三个美国人提出来的经济学理论，他们还因此得了诺贝尔奖！”我肯定地回答，“1970 年，美国人乔治•阿克尔洛夫提出了信息经济学中最经典和最重要的概念：柠檬市场——即‘信息不对称’的市场。‘柠檬’就是劣质产品，当卖方对产品质量比买方有更多的信息时，低质量产品将会驱逐高质量商品。不法商人利用其手中掌握的比较多质量和市场信息，让消费者上当受骗，还会把优质产品和优质企业挤垮。在极端情况下，‘柠檬’可以导致市场的停滞，经济的衰败。”“信息经济学专注于信息不对称问题及其解决，强调的是政府与企业，企业与企业以及企业与个人等之间的经济博弈行为；对学校而言，学校与学生之间、学校与教师之间、教师与学生之间以及教师与教师之间，这些内部关系双方，也都存在着信息的不对称现象……” “这样看起来，从学校外部来说，还有家长与学校、学校与学校、

国际与国内等等多方面，也都存着信息的不对称现象。”李英一下子领会了我的思路。 “说得对！”我赞许地点点头。“如同经济界一样，信息的不对称也会制约教育的发展，制约学校的发展。” “哦……” “如果学校和外部的信息不对称，你的学校办得再好也‘无人喝彩’，你也不了解社会对学校教育的需求；如果学校管理层和师生的信息不对称，就有可能造成决策失误；如果教师和学生之间的信息不对称，那教师又如何能尽教育之职？” “因此，我们现在所作的一切，用信息不对称理论来看，就是让学校内部和外部的各个方面，都能有机会彼此得到更多的信息，减少信息的不对称现象。”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 “你只要仔细回忆一下我们这两年在学校信息化环境建设过程中所作的事情，就会发现这个‘秘密’。”我顿了顿说，“从硬件环境建设来说，校园网的 24小时接通，硬件设施的完善，是为了保证能有信息交流有对称的渠道；从教育教学管理系统来说，我们建立学生的基本档案系统、综合分层评价系统、在网站上设立招生快讯、校长信箱等，是为了让学生和家长能够充分了解有关学生的学习情况，改善学校和学生之间的‘信息不对称’；教师个人教学资料库、教研组网站和学科平台的建立，是为了让教师与教师之间能相互交流和分享信息，减少教职员工内部的‘信息不对称’；建立校园新闻通知系统，是为了及时公开管理信息和政策，改善管理层和师生

员工之间信息不对称情况……” “原来如此！”这时，王念祖走了过来，“我今天终于明白了唐校长如此注重上中信息化建设的理论基础！” “今天我是和盘托出了。”我笑着继续说，“教育管理信息化的难度在于‘教育数据管理’的全面应用，我们现在已经能利用网络和数据库做到联网集中处理，无纸化办公也初具雏形，但要真正实现对传统管理模式的全面革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唐校长，没有想到您对经济学的理论如此精通！”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嘛！”我放下杯子，走到窗前，玉兰花掩映下的龙门楼就在眼前。“美国、日本的商人们不都在钻研《孙子兵法》吗？一所名校，尤其上中这样层次学校，要做好一校之长，达到全国一流、国际知名的目标，没有现代经营管理的先进理念，不能与世界各国的名校交流，肯定行不通！” “Hello, Proffessor. Tang!”说话间，国际文凭组织亚太地区主席 John Goodban端着咖啡，笑容满面地踱了过来。 “Hello,Dr.Goodban!”我应上去握住他的手。“茶点的口味怎么样？” “Very good!”这位瘦高个儿英国人竖起了大拇指。“在手提电脑边耽搁了那么长时间，实在抱歉! 你们的无线网简直太棒啦! 我刚才已经收完了电子邮件，又到贵校的网站浏览了一番。” 2002 年，校园无线网络在上海的中学校园里唯此一家，即便在英国也只有在少数几所中学中能觅到踪影，无怪乎老外们趋之若鹜。

“我很高兴能招待各位，也欢迎给我们的校园网提出建议。”我大度地向所有的老外们张开双臂。 “上个星期，我还在新加坡和同事一起讨论，21 世纪的学校应该是怎么样的。这次回去，我一定会告诉他们：到中国上海，去看看上海中学，21 世纪的学校就在那里！” 我记得有一位专家说过：信息、水和空气是现代文明的三要素，是最基本的三大资源。在经济全球化时代，一流的学校应当有意识地把自己的形象展示在世界面前，国际间的学校交流往来，可以“消除信息不对称”，更可借“它山之石”以攻玉。我们应该像共享水和空气一样去共享信息，像推广中国功夫那样在世界舞台上展示中国的学校教育，这是现代文明的要求，也应该是当代教育家的追求！

第五章 课程教学彰显个性 10-13-05

“每一个人的心灵有它自己的形式，必须按它的形式去指导他；必须通过它这种形式而不能通过其它形式去教育，才能使你对他花费的苦心取得成效。”这是法国著名教育家卢梭在其传世之作《爱弥尔》中的一句名言，也是对因材施教，实施个性教育这一教育思想的经典阐释。 在当今时代，发展学生的个性的教育显得越来越重要，因为独立、

自主的个性是创造力萌发与生存的土壤；因为个性教育能冲破传统教育思想禁锢，让教育充满生命活力，实现“教育的自我保存功能”；因为个性教育是面向知识经济的必然要求，通过创造型人才的培养带动经济与社会的发展，实现教育的社会发展功能。 但是在教育教学实践中应该如何做到这一点呢？我们一直要求在教学中要贯彻这一原则，是否每个教师在教学中贯彻因材施教的原则，就一定可以实现对学生的个性教育呢？ 我们发现，长期以来，尽管一再呼吁要根据学生的不同特点因材施教，但是由于我们的课程设置本身强调受教育者的共性，忽视受教育者的个性，使得学生的个性教育无法落实下来。虽然有个别教师致力于因材施教，但是面对过于统一、狭窄的课程设置，教师的努力仍旧是事倍功半。在我看来，要切实贯彻因材施教的教学原则，发展学生个性，必须首先抓住学校课程设置这一核心。学校教育所有关于学生“发展”的问题，关节点是学校的课程设置及教材建设。课程，对学生来说，是获得个性发展的主要载体；对学校来说，是学校一切教育教学活动的载体，是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的关键环节。只有首先在课程设置中体现因材施教的原则，才可以期待教师在实际教学活动中培养个性丰富的人才，难以想象，在统一、单调的课程中，会有丰富的因材施教。 更进一步说，要实现个性教育，必须同时解决教什么的问题、怎么教的问题和教得怎样的问题。对于以上三个问题，我们往往把怎么教的问题看的比另外两个重要。其实没有其他两个问题的很好解决，

个性教育、素质教育都是难以深入下去的。 因此，要全面实施个性教育，必须解决首先解决这几个问题。 第一，要明确现代课程设置的价值取向是以学生发展为本，促进学生个性发展。这是学校课程设置的出发点和归宿。这就是说，我们在课程设置中要着眼于学生的个性发展，要向学生传播最先进和有效的知识，要向学生提供丰富多样的教科书。 第二，要把握现代课程的特色，拓宽学校课程体系的选择性。“以学生发展为本的理念”要求我们建构适合每个学生的教育，学生的个性特点、潜能指向各不相同，社会经验、学科经验和文化经验也多有差异，要使每个学生真正成为独特的个体，学校必须大力提高课程的选择性。选择性不足是中国教育的一大弱点，增强课程的选择性应该也必须是学校课程建设与课程教材开发的重点。这就需要学校创造性地开发符合学生实际与个性发展需要的课程教材，形成有学校特色的学校课程教材体系。 第三，与现代课程体系相应的，学校教学要彰显个性，促进学生富有个性的学习。教学是课程实施的主要途径，教学改革涉及到教学理念的改革与教学策略的革新。放眼世界教学研究的前沿，学校教学面临着三个主要问题：如何实施个性化的教学、如何改变学生的学习方式和如何提高教学的有效性。学校在解决这三个问题时，将有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长期过程。人们对有效教学的理解经历了从“如何有效地教”到“如何有效地学”的转变，最终把有效教学的内涵聚焦于促进学生富有个性的学习上，促进学生富有个性学习的有效教学

把学生当作一个鲜活的生命体看待，关注不同学生的学习需求，使每一个学生在保持愉悦的心境下参与教学活动。教师要鼓励学生主动思维，大胆质疑，勇于创新，让学生在学习科学知识的基础上，发展自己的健全个性，在探索、获取、内化、应用、反思的过程中完成知识的建构，并形成对他人尊重、关注社会、珍惜生命、勇于负责的人文素养。不同类型的学校在促进学生富有个性的学习方面应有符合其学校实际的探索。 第四，要巩固课程改革和教学改革的成效，教学评价必须做到因人而异。学校课程教学彰显个性，就应该有与彰显个性的学校课程教学体系相适应的评价体系，三者是完整的统一体。课程教学评价要促进学生富有成效的个性化学习，需要综合考虑多方面的因素。事实上，评价符合学生个性发展的课程学习行为与教学行为是否有效，就必须把握好‘适合’两个字，它必须适合学校促进学生个性发展的显性课程与隐性课程的实施条件，适合教育管理方面的种种考虑，适合学生能力的需要、学习风格的极大差异，还要适应教师自身专业素养提升的需要。为此，教学评价中一要做到综合分层评价，二要要从认知、态度、情感等多个维度进行评价，三要变终结性评价为全程性评价，并考虑到接受性评价与自我性评价的结合。 世界名校在课程教学系统的建设方面，十分注重学生的个性发展。仅从课程的选择性而言，学生对课时的选择性达到了 45%以上；与课程的选择性相适应，大多采用了走班教学与学分制的评价方式。上海中学向世界名校提出挑战，可以说在课程结构的调整、教学策略的

运用、课程教学评价方面，已经突显发展学生个性的特征。在课程建设方面，根据学生来源的独特性，解决了两大问题：一是创造性地执行经国家批准的上海课程；二是建构满足外国学生与港澳台学生发展需要的专门课程。在教学方面，注重“高立意、高思辨、高互动”，努力培育学生的学科意识、学科结构、学科方法，努力实现教学内容、教学方法与教学手段的和谐结合。在课程评价方面，本部推行了“综合分层评价体系”，国际部实行了“多元过程评价模式”。 我校也非常注重学生个性发展的课程、教学、评价等方面的系统结合，以发展学生的个性与特长。自 1999 年至今，上海中学学生在各类比赛中获奖超过千项，其中不少项目成绩十分突出，如在世界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和乒乓球比赛中共获得 19枚金牌，在科技竞赛方面，仅 2003 年就获市级以上奖项 16 人次；在各级美术与音乐比赛中，屡次获得全国、全市青少年声乐比赛金奖与一等奖。培养兴趣、彰显特长、开发潜能、发展个性已成为上中学生的普遍追求。 当然，为促进学生的个性发展，我们需要做的工作远不止以上几个方面。即使从学校课程教学的角度而言，还有课程教学理念、课程教学管理、促进课程开发与教学实施的教师队伍建设等方面的问题需要我们去解决。

一、课程建设是学校教育的核心 10-13-05

现代教育理念要求“以学生发展为本”。“以学生发展为本”是指学

生德、智、体、美的全面发展而不是只重智力的片面发展，是指学生有个性的发展而不是全部学生同一“模式”的发展。根据上中学生的特点，我们对“发展”的含义从三方面加以定位：完整的智能光谱与优势智能领域是学生发展的基础；形成“高素质、强潜能”是学生发展的方向；“思、能、行”等方面和谐充分发展是学生发展的引导，学生发展的能力是分析能力、应用能力、创造能力。学校教育要促进学生的智能发展，必须通过合适的载体。在我看来，课程建设是学校实现“以学生发展为本”的教育的核心。如果学校课程过分强调统一性，忽视选择性，过分偏重学科课程与必修课程、少综合与活动课程，过分重视基础知识，忽视知识更新和实践能力培养，学生的发展就会受到极大的制约。学生的发展与课程建设必须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为促进学生个性发展，我们在课程建设中不能只局限于传统的智能领域，应从学生的多样性与差异性出发，创设有利于学生智能全面发展、个性化发展、可持续发展的多个领域。我校的课程系统就涵盖了学生的语言、数学、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信息技术、工程技术、经济、体育、社会能力与自我认识能力等多个智能领域。当今的学校课程在情感类课程、体验类课程、经济类课程、双语类课程、德育类课程、工程类课程等方面的设置较缺乏，不利于学生的全面发展与个性发展，学校课程建设在这些方面应该着重考虑。从学校本部而言，课程结构安排以增加课程的选择性入手，综合考虑多方面因素，紧扣以学生发展为本的现代教育思想，以发展学生

的“高素质、强潜能”为中心，着眼于教师教学方式和学生学习方式的转变，着力于现代信息技术平台的建设与提升，借鉴国内外课程教材的先进经验，建设一批新的学校课程，完善了学校课程体系（结构图如下）。我认为学生的“基础性学力”是“发展性学力”和“创造性学力”的基础。学生的“创新意识”是创新探索活动的基础，主要通过基础型课程加以培养，同时，也会延伸到以创新探索为主的发展型课程中。“发展性学力”与“创造性学力”需建立在基础型课程之上，更多是通过发展型课程加以培养和发展。基础型子课程的选择性主要表现在同一学科的模块选择与不同学科的科目选择两个方面。目前，语文、数学、英语、计算机、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历史、音乐、美术、体育等 12门学科的必修课已可进行科目选择或模块选择，课时选择的比例已达 40%左右。提高基础型子课程的选择性，必然要求增加可供选择的科目与模块。为此，我校在上海交大等高校的支持下，开发了一批新的学习科目与模块，并列入基础课程。如工程类的机器人基础、电动机变频基础、自动控制基础、智能楼宇基础等科目；数学奥赛导引、大学英语入门、现代生物基础实验、数字电路基础、电脑音乐制作入门、计算机美术设计初步等模块，它使得学科教学中近现代的内容明显增加，学生个性发展的空间有所拓广，并对学生学习方式的改变产生了积极的影响，也为创新意识的培养打下了较好的学科基础。学校发展型子课程以“发展、创造、超越”为宗旨，以提高学生自我

持续发展的意识和能力(发展性学力)、不断创新的意识和能力(创造性学力)为目标，由知识拓展类、特长培养类、课题研究类、项目实践类、体验感悟类五部分组成，形成具动态性、开放性格局，不同类型有不同的实施形式。课程合理设定了层次分明的目标体系，呈综合性、整体性特点。学校对学生发展型课程的学习情况进行评价，评价结果列入学业成绩报告单，作为学生升留级、评选优秀学生、优秀干部、推荐保送大学的依据之一。课程设置不仅要解决选择度问题，还不能忘了课程内容的更新。我们要通过各种途径把当今世界各学科领域最新的内容及时传播给我们的学生，只有这样教育才可能真正地面向现代化。现在我们的课程主要是以学科课程为主，提高课程的选择度也主要是增加学科课程的类别。学科课程的优点是可以夯实学生牢固的学科基础，但是缺乏学科之间的横向联系，学生的学习方式也主要是以接受为主。为此，在新一轮课程改革中，积极推出研究性学习，目的是改变学生学习方式，弥补学科课程和学科教学的不足之处。针对统编教材不可能满足那些智优学生智能的个性化发展与创新性发展的需要，我校组织力量，致力于编写与学校课程相匹配的系列学校试验教材，形成了“整体设计，分类编写，以我为主，形成特色”的编写思路。我们认为学校教材应当是具有特适性的教材，应找到学校教材建设的最佳切入点，编写立意要从“教本”“考本”转向学生的“学本”；选择教材内容要以学科知识体系为中心向学科素养为重点发展；教材结构适当注重学科交叉渗透；教材练习注重

学生探究与创新思维的培养。目前已编写出基础型和发展型两个系列试验教材共 120 多本，总字数超过 1000万字。学校试验教材要特别强调时代性和发展性，从而对形成学习模式的多元化有积极影响，对教学方法的改革有促进作用，引发了对评价方式改革的再思考，对教师学科功力与英语水平的提高，也提出了新的挑战。与多样化、选择性的课程教材体系相适应，学校在学生的课程学习评价方面也要进行改革，利用计算机联网集中处理的优势，推出了综合分层评价系统。“综合”是指要对学生德智体美各方面课程学习情况作全面评价，并得出较为客观的结论。“分层”是指摒弃原有的以分数线性排序的做法，而对学生在一个阶段学习以后，在群体中所处的层次作出区分。这就要求将原来的按分数计算的教育目标达成度测量，转变为按群体中所处层次分等的相对性测量。在学生的成绩报告单上没有了百分制的分数，分分计较的局面被彻底改变，学生对自己在年级群体中所处的位置、学习情况的发展趋势有了清晰的了解，对学习态度、学习方式重要性的感悟也通过评价而得以强化。

>>>1. 每人都有一张课程表——促进个性发展 10-13-05

既然我们承认每个学生在学习上都存在着个体差异，那么每个学生的学习需求当然有所差异，相应的，学校能够向学生提供不完全相同的、个性化的课程体系吗？在许多服务部门，为了满足顾客不同的需求，都提出要向顾客提供菜单式服务。我们是否也可以借鉴这一做

法，向学生提供菜单式课程呢？许多学校通过增加选修课来提高选择性，而我认为提高课程的选择性如果不能在基础性课程中取得突破，满足学生的个性发展要求就很难实现。实施菜单式课程的前提是从纵横两个纬度提高课程的选择性。横向来说，扩大课程可选择的数量。纵向来说，实行分层课程。纵横结合，每个学生就可以拥有符合自身发展水平和特色的个性化课程体系了。在我桌上的是一张高二的数学期中考试卷，乍看这张卷子和普通的卷子没有什么差别，但仔细一看你会发现，在试卷的第二部分有一项 特 殊 的说明： “ A 层学 生请完成 1 、 2 、 5 题 ， 及 从3（2）、4（2）中选做一小题；B层学生请完成 1、2、3、5（1）题及 从 5 （ 2 ） 、 5 （ 3 ） 中选做 一小题 ； C 层学 生请完成1 、 3 （ 1 ） 、 4 （ 1 ） 、 5 （ 1 ） 题 ， 及 从3（2）、4（2）、5（2）、5（3）中选做两小题。”或许你会觉得这样的说明有些繁琐，一张试卷何必搞得如此复杂？可你不知道这张试卷背后隐含着我们上中一个崭新的教育概念——对应于层次选择的选择性试卷。事情还要从两年前的一次行政会议说起，当时我们就学校课程改革问题进行探讨，我提出了一个问题，随着近几年招生规模的不断扩大，本部一个年级的人数从原先的 300 人左右逐渐增加到 400 人左右，增幅超过 30％，学生的个体差异性在不断地增加，原有的简单划一的教学内容、教学进度及教学方法是否能够适应学生的个性发展

呢？“唐校长，我们每个学期都开设了那么多发展课和讲座课，学生的学习选择性已经很大了。”有教师这么说。“但这只是表层的，我们的语、数、外等核心课程仍然是一刀切，学生的个性差异依旧被忽视。”我立刻作出反驳。“那您的意思是说在语、数、外等核心课程也要进行课程选择？”有一位教师反应很快。“不错。”“可是，这样做恐怕不行，一是我们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以借鉴，二是恐怕教师、学生和家长都会不接受。”这位教师马上提出了反对意见。“怎么没有经验？你们忘了国际部了吗？国际部 40 个行政班有 483

个教学班，每个学生都有一张不同的课程表，每个学生都可以根据自己的特点选择不同的教学班，而且事实不也证明这种教学的确是行之有效的吗？至于大家能不能接受的问题，我想‘事实会胜于雄辩的’。”我坚持了自己的想法。会后大家基本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先对 2006届学生进行数学、英语两门课程进行模块选择实验，然后再逐渐扩大规模。对这两门课程则采用核心模块＋选择模块的学习模式，即原有的每周五课时的教学被分为三课时的核心模块学习和两课时的选择模块学习。于是，一场新的课程革新运动在上中展开了。2003 年 9 月入学的学生在刚开学的时候就参加了数学和英语两门学科的水平测试，根据测试结果，并参照教师的综合评定、家长的意见以及学生的自主选择，

全年级 407 名学生被分为三个层次，其中数学学科分为教材提高班（C班）、数学拓展班（B班）和拓展建模班（A班），英语学科分为教材提高班（C班）、大学英语班（B班）和“大英牛津班”（A

班）。根据人数，A班与 C班各编排两个班级，B班编排 6 个班级。就像一切新事物的产生都会带来非议一样，这次学校课程改革也像“一石激起千层浪”，意见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教师，许多教师觉得施行课程选择性后自己的备课量大大地增加，既要准备常规的公共教案，还必须针对不同层次的学生设计不同的教学方案和课后练习，操作起来十分麻烦。另一方面是学生，这一方面主要表现为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一种意见主要来自 A班同学，他们大多很欢迎对课程有自己的选择空间，认为这样的教学方式改变了他们以前在大课堂中“吃不饱”的现象，在 A班学习使自己的思维能力和创新能力都得到了提高。而另一种意见则主要来自 C班学生，他们不喜欢课程的分层选择，认为这样的教学方式把人分成了不同的等级，进入 C班好像是给自己贴上了差生的标签，在其他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面对这些意见，我想了很多，课程的分层选择对本部师生而言是一个新事物，许多人对它产生误解是可以理解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让我们的师生转变观念，正确认识课程的分层选择，并逐步适应它。接下来我做了两件事，一是召开教不同层次课程的教师会议，向他们解释课程的分层选择的目的和意义，尽量让他们转变传统的教学观念。一是将两项措施引入我们的课程分层选择中：第一，引入竞争

机制，做到“优胜劣汰”，“有升有降”，即在每学期的期中和期末考试后，将对分层班的学生适当流动，这样既可以督促 A班学生不要麻痹大意，又可以鼓励 C班学生积极进取。第二，引入不同的评价手段，即在每一次期中期末考试中，不同层次的学生完成不同的题目，这样就可以真正地做到教学因人而异。一个学期以后，师生的心态渐渐地平稳下来，大家都认识到课程的分层选择教学与以往的教学相比有很大的优势，教师觉得课堂上与学生之间的互动更积极更持久，而成绩单上各分数段的比例也更正常了，特别是高低分之间的差距被大大地缩小，“拖后腿”的学生不见了。学生，特别是 C班的学生觉得现在自己更受教师的关注，而适宜自己水平的评价，也大大增加了他们在学习上的自信心和积极性。在第一学年数学、英语课程分层选择的成功实验基础上，我们又进行了新的探索，进一步扩大了在基础性课程中的选择范围与可选择比例。在提高基础型课程方面，我们采用了三种不同的模式。德育类采用核心科目+选择科目的形式，如高一的政治理论、学军、行为修养为核心科目，党课、团课、邓小平理论等为选择科目；智育类与体育类采用核心模块加选择模块的形式，如高一、高二的数学、外语学科，以三节课时学习核心模块，二节课时走班学习选择模块；美育类采用选择科目的形式，学生可在音乐、美术等科目中按自己意愿任选一科学习。目前，学校基础型课程的可选择比例已接近 40%左右。经过我们的改革，学生手里原来统一的课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

一张张各不相同的菜单式课表。课表的转变不仅是形式上的,关键是改变了教师教和学生学的方式。在原来的统一课表下,教师只需一次性备课，就可以在不同班级进行重复式的劳动，现在教师每上一节课，都要研究学生和教材，教的创造性被激发出来。学生的学习状态原来是被动接受式的，新的菜单式课程学习成为学生主动发展的计划书，使他们真正成了学习的主动探索者。面对着初步的成功，我感到由衷地欣慰，但是改革的脚步还不能放慢。在基础性课程里提高选择性，它的成效究竟如何还需要更长时间的考察，特别是在高考统一命题的“指挥棒”下，基础课程的选择性又该何去何从依旧是一个难题。但有一点我知道我没有错，那就是课程的选择性贯彻了“以学生发展为本”的理念，有利于促进学生的个性发展。

>>>2.研究性学习——鼓励主动探究 10-13-05

2000 年 1 月，教育部颁布了《全日制普通高级中学课程计划（试验修改稿）》，将研究性学习作为综合实践活动板块的一项重要内容 。2001 年 4 月教育部又专门了印发了《普通高中“研究性学习”实施指南（试行）》。2002 年 4 月，教育部印发了新修订的《全日制普通高级中学课程计划》，其中，研究性学习作为综合实践活动的一部分，

属于必修课范围。根据《全日制普通高级中学课程计划》，“研究性学习以学生的自主性、探索性学习为基础，从学生生活和社会生活中选择和确定研究专题，主要以个人或小组合作的方式进行。通过亲身实践获取直接经验，养成科学精神和科学态度，掌握基本的科学方法，提高综合运用所学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在研究性学习中，教师是组织者、参与者和指导者。” 基于目前接受学习模式尚占主导地位的现状，学生通过研究性学习，特别是它的主要形式课题研究来促进学生学习方式的转变，有利于培养学生初步的探究意识，对于学生今后的个性发展与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价值，其涉及到学习内容、学习方式与学习态度的变革，与接受性学习比较，更具自主性、体验性、创造性的特点。研究性学习对于学生来说，是一项新的学习领域，对于我们的教师来说，又何尝不是？尤其对于那些在大学中没有接受过课题研究方面训练的中老年教师，难道不是更大的挑战吗？我们的教师怎样才能引导学生把握研究性学习的精髓，我想答案可能很多，但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与学生一起探究，在探究中与学生一起成长。第十八届上海市英特尔创新大赛颁奖典礼上，鲜花与光环属于那些在课题研究性学习方面取得成绩的孩子，也属于上海中学。上海市三位荣获科学论文一等奖的学生中，有两位是上中学生，其中一位还将代表国家参加世界英特尔大赛。鲜花与光环同样属于那些指导孩子取得课题研究成功的教师，也属

于上海中学的吴立人老师。两位获奖学生的身上，吴老师倾注了诸多心血。今天，他与自己的学生站在同一领奖台上。“唐校长，吴老师已经有四十多岁了吧，能指导学生在课题研究性学习方面取得如此佳绩，可不容易！”颁奖典礼上，坐在身边的上海市教委科教文卫处叶处长对我说。是啊，对于中老年教师（当然也包括一些青年教师）来说，原来在师范院校并没有接受过课题研究的学习与培训，自身也很少涉及严格意义上的课题研究，要指导学生进行研究性学习，指导学生学习研究方法、培养问题意识、体验探究过程、端正科学态度、激发创新精神，确实有着很大的难度。而且，现在学生接受信息的渠道非常广泛，他们有自身感兴趣的探索领域，学生提出的课题，很有可能我们的教师不一定熟悉，又怎么去指导学生研究呢？“叶处长，吴老师是和学生在探索中一起成长的。”我知道吴老师最初指导学生进行课题研究性学习时，比较累。用吴老师的话说，刚开始不知道从何处入手！如今，吴老师探索出了指导学生进行课题研究的“四步曲”：激发学生的科技创新热情、夯实学生的科技创新根底、让学生体验科技创新经历、让学生享受科技创新喜悦。“唐校长，在怎样推进教师、尤其是一些中老年教师有效地完成对学生研究性学习的指导方面，有什么经验可以供我们参考吗？”领导的话总带有试探性。“经验谈不上，但有一点体会。作为学校领导，既要把握好课题研究

性学习的导向——与学科教学紧密结合，让学生利用所学的知识自己去发现问题；又要为教师有效指导学生进行研究性学习创造各类平台，促进教师与学生一起在探索中成长。”说到这，我想起了吴老师指导王子夔同学进行“从原球茎直接提取铁皮石斛入药成分的可行性”课题研究的经历。王子夔，一个聪明伶俐、活泼好动的女孩。在高二年级第一学期的时候，其父亲出差回来，说觅得了一方好药，叫什么铁皮枫斗晶。她好奇地翻看了说明书，才知道其主要成分是一种已经濒临灭绝的野生中药材——铁皮石斛。她想到，既然已濒临灭绝，还要去肆意采集，那是对环境，对自然资源多么严重的破坏呀。当然可以人工栽培，但周期较长。要是能找到一种完全摆脱野外自然环境的束缚，用工业化的手段来生产铁皮石斛的药就好了。于是王子夔同学找吴老师商量，她提出了“从原球茎直接提取铁皮石斛入药成分的可行性”的研究设想，请吴老师做她的指导老师。吴老师很爽快地答应了，既然学生从生物环保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就应当给予鼓励，而且这个设想很好！吴老师又马上犯愁了，自己对“铁皮石斛”这种药物可是完全不懂，怎么去指导学生呢？学生了解到铁皮石斛可以人工栽培，学生不了解人工栽培的工序又怎么行呢？要直接从原球茎中提取铁皮石斛入药成分，可不能凭空想象，得需要通过一定的实验才能明白的，可学校的实验室不可能提供这样的实验啊！即使有这样的实验条件，指导老师也要与学生一起去做实验，否则怎么去指导学生写课题总结？

后来，吴老师找到了我，一方面向我简单地介绍了课题研究的价值，另一方面想听听我的看法。弄清了事情的缘由后，我给予了相应建议：利用互联网，尽可能找到有关“铁皮石斛”入药的详细信息；充分利用学校花了几十万元才建成的现代生物实验室，指导像王子夔一样对生物科学有兴趣的学生，做一些准实验研究，了解实验的过程；联系上海中医药大学、上海师范大学等高校的教授，利用有关高校这方面的实验设备，并求得他们对课题研究的指导。同时强调凡需要资金方面的帮助，学校会予以充分考虑。高二第二学期，经常可以看到吴老师与王子夔同学往返于学校实验楼、上海中医药大学实验室的身影，不论是周末还是上课期间。王子夔同学经过一年多努力，在吴老师的细心指导下，课题研究取得了进展，后在第十八届上海英特尔大赛中获一等奖。在指导学生做课题的过程中，吴老师建立了一套与国际接轨的、与我校新型实验室相配套的、分层递进的生命科学系列课程（由基础性生命科学课程——学生必学；选修性生命科学课程——学生选学实验模块；发展性生命科学课程——学生利用实验室的设备，做一个旧课题，了解课题研究的基本步骤；研究性生命科学课程——指导学生自己提出新的实验课题加以研究）。吴老师的生命科学系列课程，激发了学生的课题研究热情，也促进了学生对生命科学的浓厚兴趣。在第十八届英特尔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上，上中学子的生物类选题获上海市等第奖两项，全国一等奖一项；在第十九届英特尔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上，生物类选题再获上

海市等第奖二项。更为重要的是，分层递进的生命科学系列课程，在众多学子的心灵里播下了热爱生命科学、献身生命科学的种子。在我校，经高考每年被录取进入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上海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的 200 多名学生中，就读生命科学院系的总稳定占有两成以上，以至于在这些高等学府里形成一个庞大的上海中学生命科学校友群，或许他们中就有未来摘取“诺贝尔奖”的英才！2004

年，吴老师被推荐参评全国优秀科技教师。在促进教师与学生一起在课题研究的探索过程中，我有一个指导思想是始终坚持的，那就是不拘泥于对“某一项课题研究”的协助，而是以学生的创造潜质发展为本，从学生将来成才的需要出发，采取多样的教育策略，促进他们的潜质得到充分开发。目前在学校的科技教育中，有一种这样的倾向：学校是“先有了科技实验项目”，然后根据项目的需要去寻找适合于该项目研究的学生，这样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学生创造潜能发展的问题，也限制了学生选择研究项目的主动性，更不利于学生创造潜能的可持续发展。从基础教育层面上说，有项目不一定有人才，但有人才一定会出项目。我们要把课题研究性学习的视角从“重项目研究”转变到“重学生的创造潜质开发”上，从培养学生对科技的兴趣入手，努力创设情境激发学生的创新欲望，让学生主动地提出自己的创新设想或项目，在研究中使自己的创造激情得到绽放。我们必须深刻理解研究性学习实施的重大意义，不能走形式主义，要将研究性学习的推行放在新一轮课程改革背景下来看待，致力于

通过研究性学习的实践来改变课程结构过于强调学科本位，缺乏整合的状况，改变教学过程过于强调灌输，忽视学生探究的状况。通过开展研究性学习，来增强课程的综合性。当然，研究性学习只是学校综合实践活动的一部分，其他综合实践活动如劳动技术教育、社区服务、社区实践同样需要重视，通过这些活动课程，学生可以学会在实践中综合掌握运用各类分科知识与技能。综合活动课程是学校课程结构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最后，简单总结我们在推荐研究性学习实践中的经验，主要有两点，首先，研究性学习是一门课程，在学校课程计划中要占有一定的课时；其次，研究性学习作为一种新的学习方式，目的是转变学生原有的“接受性学习”，必须贯彻于学生一切学习活动中。

>>>3.搭建高科技的平台——传授最新知识 10-13-05

教育要面向现代化，课程必须及时补充最新的学科知识和高新技术成果。课程怎样反映科技创新，反映高科技最新成果，以培养学生基于现代技术平台上的创新能力，成为提高课程现代性需要解决的迫切性问题。目前，许多课程内容过于陈旧，落后于现代社会和科技发展，这必然导致我们培养的人才走向社会后学无所用。要培养知识经济的有用人才，课程设置必须根据时代进步和各届学生的特点不断更新。例如，在现行科技课程中，我们发现，工程类课程几乎没有，技能

类课程相当缺乏，应用类课程也不多。这显然与当今世界科技发展日新月异对创新性人才的迫切需要这一情形不相适应。信息时代的学校科技课程必须搭建在高科技平台上，让学生能够及时地接触最新的科技成果。如果能基本做到这一点，不但可以拓宽学校课程的学科领域，而且能提高学生在现代社会的适应与变革能力。 我们学校的课程更新就从这类课程拉开了帷幕。2003 年 4 月，这是一个特别的春天，天气变得有些燥热，仿佛冬天一过紧接着的就是夏天。“唐校长，下午还去交通大学吗？”司机问我。“不错，再去。”我坚定地回答。这件事确实有些急，我校从 2002 年开始建设现代新型实验室，到目前为止已经有机器人实验室、电脑音乐实验室、电脑美术实验室和烹饪实验室等五个新型实验室率先建成并投入使用，这些崭新的实验课程以其贴近生活实际的内容和现代化的教学设施，给学生带来了全新的学习体验。但这些实验室都是局限于激发学生兴趣，掌握技能等浅层次的操作层面。真正和我们的智育课程相匹配的，符合现代科技发展需要的，重在培养学生探索研究和创新能力的新型实验室依然没有，尤其是与工程类课程开设配套的实验室更是没有。我们上中的学生都是从各个学校中选拔出来的“菁英”，我们有责任让他们在中学阶段就接触最前沿的科学技术。于是，在我的脑海里又有了创立第二批技能类、工程类现代实验课程以及相应的新型实验室的设想。我先征询了相关学科的教师，最后将目标定在生物、物理、

化学、劳技等四门学科上。但是现代基础科学和工程技术的发展日新月异，如何选择一些既具有现代科技特点又能为中学生所接受的主题，成为创建工作的关键所在。为此，我确定了四个选题原则，即“前瞻性”“创新性”“实践性”以及“个性化”。可是仅靠上中自身的力量是无法建立起如此高要求的实验室的，特别是在工程技术上，中学教师的水平有限，怎么办？自己不行，只能寻求援助，凭着上中近两年来和一些高校之间的友好合作，我们首先和上海师范大学数理信息学院和化学系就建立数字电路技术基础实验室和纳米材料基础实验室达成共识。今天，我又准备去交通大学谈有关工程技术实验室的建设问题。交通大学是饮誉海内外的顶级工科院校，该校工程技术类学科在全国范围内具有很高的权威性，若能与他们合作无疑可以提升我们实验室的水平。汽车在通往上海交通大学的路上飞快行驶。到了上海交通大学闵行校区，车被拦了下来，由于正值“非典”时期，门卫看守得很严，多亏叶校长事先有关照，才能得以放行。汽车缓缓地驶进校园，路边两排刚披上新叶的法国梧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是在欢迎我？还是在嘲笑我心志太高？仿佛是被我的诚心所感动，今天的会面格外成功，也格外高效，不到半小时，我和叶副校长就建立实验室的问题最终达成共识，也就是交通大学负责我校教师的技术培训以及相关技术支持，上中提供资金和设备。叶副校长在最后说：“上海中学每年都向交大输送许多

优秀人才，你们的学生综合素质强，各方面表现都不错，我们很乐意与你们合作。”这一席话给了我很大的鼓舞。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明天我就让杨老师来交大具体讨论实验室的各项细节问题。坐在汽车上，我摇下车窗，一阵阵凉风吹进了汽车，一扫刚才的闷热。第二天，一批上中教师与上海交大生命科学院以及自动化控制训练中心的专家教授就生命科学和工程技术实验课程的选题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探讨。经过反复论证，两个星期之后，双方商定：上海交大自动化控制训练中心与上中共建自动化控制基础实验室、智能楼宇实验室和电动机变频技术基础实验室；上海交大生命科学院与上中共建现代生物实验室。在各新型实验室选题确定以后，我又马上让教学处向上海市委教研室提交了上中现代实验课程的实施申请报告。市教委教研室很快给予批复，他们肯定了上中的做法，并希望上中能在这些课程实施的过程中积累经验，并以此推动上海的中学实验课程建设。这一切无疑都是振奋人心的。接下来的工作开展得有条不紊：2003 年 6 月，第二批新型实验室的设备购置工作全面展开；2003 年 6 月至 7 月下旬，共建单位对我校相关教师进行培训；2003 年 7 月至 8 月下旬，第二批现代实验室课程校本教材和实验室守则编写完成，设备到位；2003 年 9 月中旬，上海交大叶副校长为 7 个新型实验室揭牌并签订了上中现代实验课程共建协议书；

2003 年第二学期第三周开始，所有现代实验课程和新型实验室向学生正式开放。也许有人会问，中学的主要任务是基础教育，何必要花大钱建立这么多实验室？我的想法是，我们的教育也应不断地“与时俱进”，现代新科技革命蓬勃发展，国际文化冲突与融合趋势日益加强，我国科教兴国战略顺利实施，这一切都要求我们的基础教育必须摒弃多年来奉行的缺乏生命力和创造性的“应试教育”，而逐渐从思想认识和教学行为等各方面都转移到素质教育上来，即为国家培养具有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后备人才。上中作为上海第一所经上海市教委验收合格的实验性示范性高级中学，科技教育特色示范学校及二期课改的试点单位，更应肩负起这样的重担。此外，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的教育必须为学生的终身发展打下基础，原有的实验课内容陈旧、单一，既不能引起学生的兴趣，也无法满足学生的不同需求，更不能适应时代的要求。数字技术为基础的新型现代化实验室与我们设置的课程（如工程类的机器人基础、电动机变频基础、自动控制基础、智能楼宇基础等科目）相适应，对于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提高学生实践能力，提供了新的可能和空间。新型实验课程的开设，使不同的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和特长选择不同的实验，通过这些课程，有的能让学生掌握新的时代背景下所应具备的技能；有的能让学生接触到一些建立在现代化高科技平台上的基础科学和工程技术基础知识，为学生将来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也为培养工程类、技能类的应用人才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同样，在其

他学科类课程中，我们也在作着同样的更新工作，我们力求向学生提供的课程不仅具有很广的选择性，还应该是富有时代感的。总的来说，课程改革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我们必须动态地来看待这个问题，我们既要不断关注学生特点的变化，也要关注学科知识的进步。这两点是课程改革的两大重要依据。社会在发展，科技在更新，课程改革也将是学校教育一个永恒的主题，需要我们教育工作者不懈探索下去。

>>>4.编写我们自己的教材——开发校本教材 10-13-05

教材是教师教学和学生学习的重要工具，是课程内容的载体。教材质量直接决定教学质量。教材开发是基础课程建设的重要一环。 根据《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我国实行国家基本要求指导下的教材多样化政策，据此我校鼓励一线教师组织编写适宜的教材，来增进教材的多样性。如何充分考虑不同学校和学生的差异性、特殊性，满足和适应不同类型、不同水平的学校开发学生潜能的需要，构建和编写具有特适性，即针对特定学生群体，适合不同特点学生，满足开发学生潜能需要的学校教材，就成了我们在教材建设方面思考的重点。 “……到 2003 年止，我校已编写实验教材共 120 本，总字数超

过 1200万字，其中 15 本已于 2002 年 9 月之前，由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上海科技出版社和交通大学出版社先后出版……” 2003 年总结会上，章老师作了关于学校教材建设的总结报告，我的心里感慨万千：我校的教材建设从 1999 年到现在已实施了 4

年多，现在终于取得了一点成绩，但其间所经历的许多艰辛与坎坷又怎能是三言两语可以道得清呢？我的思绪又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四年以前…… “老孔，你在上中教历史已经几十年了，你觉得现有的历史教材存在哪些问题？” 我找来了我校资深历史特级教师孔繁刚老师，他是中学历史教育界的权威，平时著书立说不少，是一个知识渊博、思维敏锐、敢于创新的老教师。以他作为教材建设的突破口应该没错。 “唐校长，我觉得传统历史教材的主要问题是过于重视结论性的东西，而忽视过程性的东西。这是不符合历史学科的客观规律的，因为历史发展本身就是一个过程，这就好像个体对自我发展的认识也是一个过程一样。如果我们的教材只教给学生现成的结论，那么必然会导致学生失去学习的兴趣，学生的思维也容易被束缚。此外，由于长期的战争与革命年代，历史是以政权为本，是为夺取、巩固和强化政权服务，因此基本上都是以五大社会经济形态为基本线索，以阶级斗争为基本内容的政治史。这既不符合青少年的心理特点，也难以达到预期的效果。”孔老师凭着他多年的教学经验，为我深入分析了现有历史教材的缺点。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在原有教材之外，再编写一本适合我们

上中学生特点的历史教材？”我紧接着问。 “编是可以编，不过要编一部独特的历史教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孔老师露出为难的神色。 “听了你的意见，我在想，我们是否可以从两个方面着手：一是内容上，是不是可以将历史教育与人文教育、人格培养联系起来？二是在教材的结构体例上，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寻找新的突破口？”我想了片刻之后再次征询孔老师的意见。 “唐校长，你的意见给了我很大的启发，但要编写一部教材仅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恐怕远远不够……”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老孔，你在历史教育界一定认识不少人，你看是不是可以邀请一些高校的专家一起参与编写，这样，我们既可以利用高校坚实的专业基础和科学的研究方法，又可以结合你几十年来的教学经验。至于所需的费用则全部由学校承担。”我立刻给出了答复。 “唐校长，那我立刻去办这件事。”孔老师的干练和高效一向让我钦佩。 两个星期后，一个由我校历史教师和以上海师大历史系副主任为首的教授们共同组成的“上中历史校本教材编写组”成立了。孔老师在第一时间给我看了教材编写章节的提纲。教材的命名很大气，也颇含人文气质——《文明的长河》，教材是以人类文明的进步与发展为基本线索，打破了时空的界限，选择了既能切合学生思想实际，又能切近学科研究前沿并能体现社会现实思考的，诸如“科技探险、政

治经济、学术思想、文化艺术”等 10 大专题 37小专题，这些专题之间既有十分紧密的内在逻辑联系，又可以独立成篇，古今中外，融会贯通。我不由地感觉一阵欣喜：中学教材的编写一直以来存在着很多矛盾，其中由于中学教师自身条件的限制，如日常工作量大，理论基础薄弱，视野狭窄等因素，很难使他们编写出具有前瞻性和科学性的教材。如今，我们终于可以解决这一矛盾了，也就是利用高校的力量，并结合自身实际，形成双方的优势互补。这样编写出来的教材既科学又实用。 一年多以后，《文明的长河》一书正式由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出版，与它一起出版的还有《神州的呼唤》《生命的透视》《经济的浪潮》《青春的雕塑》等四部教材，内容分别涉及地理、生物、经济学和品德教育等不同领域，其中后面两部教材还填补了我国基础教材中的空白。 2001 年，孔老师应邀参加了在日本东京大学举行的日本比较史、比较历史教育研究会一个关于中国历史教科书介绍的学术讨论会，与会者中有一位曾经到我校访问过的日本政法大学的木村宏一郎教授，他在大会上将事先复印好的《文明的长河》一书的目录、序言、后记等发给每一个与会者，孔老师还被特邀作了相关的报告，结果引起了与会者的广泛关注。孔老师带去的几本样本教材被“争抢一空”，许多代表还纷纷向他“预定”教材。回国后，孔老师向我汇报了这件事，听后我不由地感到，校本教材的建设已成为当今世界教育界共同关注的一个课题，我校在这方面只是走出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以后的路会更长，更艰巨。

在我的设想中，接下来我们可以同时进行不同类型的教材建设：一是提高型教材的编写，这类教材主要集中在数、理、化等领域，以学科意识和能力的培养为特色，采取分层次建设。适用的学生群为在理科领域有特长的，以国际奥林匹克竞赛为目标的尖子生。一是双语型教材的建设，这类教材与我校的双语课程相匹配，以“学科渗透、英语为主、板块结构、综合见长”为编写思路，增强教材内容的可选择性。适用的学生群为全体参与双语课学习的学生。经过三年的努力，这两类教材的建设也卓有成效，现在已有 24 本提高型教材和 16 本双语型教材可供师生选择使用。 在拓展型、提高型、双语型教材成功建设的基础上，目前我们又将重点放在了大力建设发展型教材上。发展课是最能体现学生个性和特长的课程，但在以前，我们常常忽视这些课程，教师授课的随意性很大，教学目标模糊不清，教学内容缺少规划，教学评价也很不规范。这样导致的结果是学生按照兴趣选择了课程，却学不到系统的知识，也不能形成相应的学力。为了改变这种情况，我几次召开会议，要求每一位发展课教师必须有相应的教材，特别鼓励教师自己编写相关的教材，做到教师“有本可依”，学生“有本可学”。目前，我校教师编写的校本教材已经有 125 本。 从 1999 至 2003 年的教材建设过程中，我们充分感受到了校本教材对于教和学的促进作用。一方面，教材的多元化有利于促进学生学习模式的多元化和个性化。原有的统编教材将学生的思维局限在一个相对狭窄的空间里，划一的教学内容常常使差生“吃不下”，特

优生却出现“不够吃”和“吃不饱”的现象。多元化的校本教材弥补了统编教材的这种缺陷，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能力和特长，选择相应的教材，并采取不同的学习策略和模式。另一方面，编写校本教材有利于提高教师的综合素养。要编写一部高质量的教材，教师必须首先对他所教的课程有深入而透彻的了解，这对教师的学科功力无疑是一次挑战。 我校的试验教材以其先进的理念、独特的风格和鲜明的特色，产生了一定的积极影响。有些中学已经采用了上中的部分试验教材，上师大历史、地理、生物等系科已将试验教材作为学生的选修教材，向我们索要试验教材的学校就更多了。

>>>5. 寓教育于评价中——实施分层评价 10-13-05

传统的“分数线性评价”，对于诊断学生掌握学科知识的程度有一定价值，但在反映学生所处的群体位置方面有所偏颇，不能很好地甑别学生在德智体等方面的发展情况，不能发现学生各个方面的潜能与特长。而且，传统的评价方式着眼于学生间的横向对比，忽视学生自身的纵向比较，不利于帮助学生认识自己和培养自信心。为了革除传统评价模式的突出弊端，在本部我们着重对学年或学期结束时的终结性评价进行改革，推出了综合分层评价系统。

“综合”是指对学生德智体美各方面的情况作全面评价，并作出较为客观的结论；“分层”是指改变“分数线性排序”的做法，对学生在一个阶段学习以后，于群体中所处的层次作出区分。这样对学生的评价就将原来的按分数计算的教学目标达成度测量，转变为按群体中所处层次分等的相对性测量。对于前一类评价所反映出来的教学目标达成度情况（教师可以给出试卷考查学生学习学科知识的情况，并评判给分，但不能根据分数来排名），作为信息反馈用来帮助师生改进教与学。学生所学德、智、体课程与个性发展课程的终结性评价全部采用相对评价的等级制，共有 10 个等级：优异、优秀、优良上、优良中、优良下、良好上、良好中、良好下、合格、合格待提高。各门课程中各个等级的比例可略有不同，确定比例时，应考虑该课程在总学时所占比例以及学生完成这一课程所需要的时间，这样学生在学期结束时拿到的报告单就已经没有了分数，但对自己学习的优势与弱势领域都有了比较清晰地认识。这种评价对学生形成理想的素质结构，有着更大的激励作用与导向作用。张蓓是上海中学 2006届新生，是班级里的活跃分子，学习成绩也不错，可是在这次期末考试中由于发挥失常，竟然还有一门学科挂了红灯。这天是学期的最后一天，也是家长会，在家长会上老师会发成绩单，想着成绩单上触目的红字，张蓓真想找个地洞躲起来。上午八点半，家长会正式开始，张蓓紧张地在寝室等待母亲。十点多，母亲回到了寝室。张蓓的心跳加速起来。正准备接受母亲的“教导”，

抬头却看见母亲的笑容。怎么回事，妈妈是不是气过头了？张蓓感到很奇怪。“蓓蓓，今天你们老师表扬你了，说你在学校艺术节的独唱比赛中拿了第二名，为班级争了光。还说下学期会推荐你参加学校‘艺术新苗’的资格认定呢。”母亲笑着说。“不过……”张蓓一阵紧张，“不过我看你的化学成绩还不理想，成绩单上写着‘合格待提高’，你可一定要再努力啊。”母亲不紧不慢地说。“‘合格待提高’？妈妈，成绩单上是这么写的吗？”张蓓着急地问。“对呀，你们上中就是特别，连成绩单都和别的学校不一样，一发下来我还真看不懂，后来一经你们老师解释，我才明白。”妈妈把成绩单递给张蓓。张蓓迫不及待地接过来一看，A4 大的白纸上印着两张表格，上面一张大表格是“智育课程综合评价”，包括七门主要课程的平时、期中、期末、总评成绩以及美术、音乐、劳技和计算机四门课程的成绩。下面一张较小的表格包括“发展课程评价表”“体育课程评价表”和“奖惩纪录”、“出勤统计”以及“补考的科目、日期”。这是一张没有分数的成绩单，“优异”“优良上”“优秀”……表格里填的是一些文字，张蓓特别看了看“期末成绩评价”化学一栏，里面写着“合格待提高”，白底黑字，清清楚楚，没有鲜艳的红色，没有不及格。“你们老师说，上中不提倡用分数来衡量学生，采用智育课程综合分层评价体系是为了更全面地衡量你们的各种能力，并能清晰地反应

你们在学习上的优势与弱势。”母亲解释说。张蓓忽然间明白了学校的用心良苦，取消了考试分数代之以综合分层评价，不仅避免了原来因分数排名导致的同学之间的紧张关系，也可以让自己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各科成绩处在哪一个层级，知道自己的优势和不足。现在看来，自己其他几门功课大多为优秀和优良水平，只有化学一门功课比较弱。“妈妈，这个寒假我一定要好好补补化学”。张蓓已经下定了决心，也明确了自己的努力方向。张蓓是我校教学评价改革的受益者，提出建立“综合分层评价系统”的想法是在 1999 年，当时我校正在积极开展包括课程、教材、教学等各个领域的改革，我感到，目前我们进行的教育改革主要在于教育内容和教学手段等方面，但我们用来衡量教学质量的评价体系依然没有改变。这是不合理的，因为一个理想的教育运行机制必须涵盖科学的评价机制，否则教育改革就不可能落到实处。为此我专门召开了行政会议，让大家一起探讨教育评价改革的问题。经过大家讨论，我们总结出了传统的教育评价机制存在的缺陷：第一，教育评价内容呈现出静止和片面的局限，即只关心智育、认知领域的评价，忽视其他层面，忽视学生主动、全面的发展；第二，教育评价手段注重定量化和单一化，即采用分数线性排序的评价方式，不能科学、真实反映学生智育课程的学习；第三，缺少对学生特长认定的评价，难以反映学生的优势潜能；第四，评价难以反映学生在群体中的层次差异。针对这四个缺陷，我们确定了我校教学评价改革

的四个主题，即“注重评价的多元性，推进学生全面发展”、“强调评价的层次性，弥补分数线性评价的不足”、“突出评价的激励性，促进学生自我内差评价”“关注评价的发展性，开发学生优势潜能领域”。就在那个学期的期末，“综合分层评价体系”正式开始运行实施。该体系一经实施就受到了学生、家长以及教师的一致欢迎。首先，对学生和家长而言，没有分数的成绩单更能清晰、全面地反映学生的学习水平，常模参照标准的建立使学生明确了自己在测试群体中的相对位置，分分计较的局面也被彻底地改变了。学生和家长从习惯于从与他人的比较中寻找动力转变为从自身的纵向比较中自我激励。其次，对教师而言，新的评价体系使教师从以前只是将眼光放在评价的评定和选拔功能上，而逐渐转向将评价作为判断学生对教育目标的逼近程度的一种手段，并根据评价结果及时调整自己的教学目标和教学进度。为了进一步鼓励学生在某一方面充分发展自己的才干，2003 年 1

月，我们又颁布了《上海中学特长学生评选认定条例》，决定每年对各类特长学生按艺术、体育、科技、文学及其它类别授予“小专家”“新秀”和“新苗”等荣誉称号，对学生的特长进行认定，并作为上中学生的楷模进行表彰宣传。这样一来，学生的个性和特长得到了认可，一大批个性鲜明、发展潜能大的学生脱颖而出。经过近五年的实践，我们的综合分层评价体系日趋科学与完善，并逐渐呈现出三个特点：第一，就其价值取向而言，关注教学评价的

激励与甄别功能；第二，就内容指标而言，是一个集“思”（学生参与学习活动过程中的内在体系）、“能”（学生各种能力的不断提升）、“行”（学生外显行为表现）为一体的不断发展与完善的过程；第三，就实施过程而言，充分而有效地整合了现代信息技术，并已形成了独立版权的“综合分层评价系统智能网络”。通过综合分层评价体系，我们不仅创造性地发挥了评价本身对于学生成绩的评定功能，更重要的是，我们又不仅仅把评价作为一种评定工具，而是把评价看作一种教育手段，发挥了评价对于学生的激励作用，在评价中真正贯彻了“以学生发展为本”的原则，帮助学生更科学准确地认识自我，增强学生的自信心。如何进一步开发教育评价本身所蕴含的教育功能将是我们努力的方向。

二、高选择性是现代课程的特征 10-13-05

当今世界课程改革的趋势之一就是课程越来越多样。从课程类型来说，既有学科类课程，也有活动类课程和核心课程。课程类型的不断丰富扩大了学生的课程选择范围，使得针对每个学生实施个性教育成为可能。换句话说，课程的高选择性是现代课程的基本特征。按国际一流标准衡量，世界名校的课程可选择性比例需要达到

45%--55%（即学生所修习的课程中有 45％至 55％是可以自由选择的）。这就要求提供足够多的、高质量的可选择科目与模块，改变现行的教学运作方式与教学评价模式，建设一支能适应多学科、多模块教学任务的教师队伍，构建与课程相匹配的大幅度增加的设施与设备系统，并处理好课程改革与高校招生体制的关系。这是一场深入教育核心部分的根本性改革，必将引发教育思想与观念的激烈碰撞，思想的突破随即将导致教学模式与学习方式的重大变革。作为一所先行的学校，要承担着相当的风险，难度也是极大的。但如在这关节点上止步不前，课改就不可能取得真正的进展，也就不可能真正挑战世界名校。与课程选择性与发展学生的个性相适应，课程实施的组织形式也要求相应变革。现代课程实施的组织形式要解决好两个问题：一是尊重学生的个性差异，促进学生的个性发展；二是学生在课堂上有充分机会与教师及同学进行交流。小班教学与走班教学这两种组织形式能较好地解决以上问题。国外一流的名校一般将班额控制在 18 至 25

人之间，采用小班上课的形式；与课程高选择性相适应，课程实施形式采用“教师挂牌上课、学生走班学习”的形式，被称为“超市型”课程教学系统。当然课程实施的组织形式的选择不能盲目，是与学校教育教学目标、课程设置、总体实力及教学实践基础相依存。经过我们的努力，学校本部的课程可选择性比例已近 40%，班额人数为 40 人左右，这些与世界名校仍然有相当差距，我们需要不断努力。但是我校国际部的课程选择性，可以说大大超过世界一流标准，

国际部的课时选择比例已达 95%以上。国际部课程实施与高选择性相适应，采用走班制与小班化教学。2003 年第二学期有行政班 40

个，在上必修或选修课时，经选择组合后的教学班达到 483 个，学生人数一般在 15 至 20 人，有 16 个班学生还不到 5 人。国际部课程的高选择性，一方面是为了与国际教育主流相适应，尊重学生的个性发展需要；另一方面是由国际部生源的特殊性决定的。国际部招收的对象是在华境外人士子女，而在华境外人士有着明显的特性：一是国际性。他们或是驻华使节，或在跨国公司、外国公司工作，或从事与国际交往相关的事业。因此国际意识较强，要求其子女也具备国际交往教育理念，学校应设置相应课程来培养他们的国际理解意识。二是流动性。他们有的不断往返于世界各地，有的在一地工作几年后，又会迁移到另一地工作。因此要求其子女在华所受的教育，能够比较容易与其他国家，也包括与其本国的教育相衔接。三是多元性。他们来自不同国家与地区，文化背景与教育背景各不相同。因此要求子女就读的学校，能够尊重其本国的民族传统，处理好不同文化之间融洽相处的问题。于是，在国际部进行国际理解教育与实施国际理解课程就成为必需，旨在促进国际性与民族性的内在统一，教育学生在相互理解、尊重差异的基础上，以完全平等的地位与他人、他民族、他文化展开持久而深入的交往，发展与他人进行交流、分享和合作的能力，使学生既有民族认同感，又有国际理解能力。国际理解教育对学校课程，尤其是国际学校课程提出的期望是：课程设置应强调认识、理解并尊重国家

内和国际间的文化差异，并将全球相互依存的理念同行动结合起来；强调课程开发的国际合作，鼓励引进别国教材，鼓励在教材编写方面开展卓有成效的合作；应该促进不同国家或不同文化环境中的学生、教师和其他教育工作者之间的定期交流；对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学生教育应区别对待，注意课程的选择性与适应性。为满足国际部学生的不同学习需要，增强国际部学生的国际理解能力，国际部在课程设置方面突显多元性、多样性、兼容性、开放性，通过层次选择与科目选择来满足学生的差异性需求。同时创设相应的教学组织形式与评价方式，促进学生在原有基础上得到充分发展。上中国际部是中国人自主管理的国际学校，在课程设置中除了开设英文系列的课程外，还开设了中文系列的课程，两种系列都注重英语与汉语课程的教学，使培养的学生既具有良好的国际适应能力，又在学生的国际理解意识中树立中国情结。国际部富有高度选择性的课程体系的结构图如下：可以说，国际部课程设置的成功尝试是我校整体课程改革的一个缩影，而且这些尝试为我校继续推进本部课程改革提供了经验，随着学校办学水平的提高和各方面条件的完备，我校本部课程的选择性正在逐年提高。在此以国际部课程为例将我们在课程设置探索方面的体会与各位同仁交流。

>>>1. 打造双重课程——系列选择 10-13-05

课程是学校教育教学工作的核心。一所学校竞争力的强弱往往集中体现在课程上，我们不妨把课程称为学校的核心竞争力。作为上海第一所由中国人自己举办的外国人子女学校，要有所发展必须加强这一核心竞争力。如何打造呢？经过苦苦探索，我们在国际部的课程体系中设置了上海外国人子女学校中独一无二的中英文两大系列课程。据此，学生既可以选择中文系列的课程，也可以选择英文系列的课程。当学生选定两种系列的一个系列课程之后，还可以选择学习另一系列中自己感兴趣的科目，这样学生的不同学习需求就能得到满足。今天看似一点点的创新之处，却是昨天艰难探索的结晶。时间返回到 1994 年初，国际部的学生数已经近百，解决课程问题已经十分紧迫。如何设置国际部课程的思考，伴我度过了许多不眠之夜。

国际部课程建设要解决的难题可不少呀！国际部招收的对象是来华经商、学习的外籍人士或外国驻华使馆工作人员的子女，而外籍人士一般是在我国停留的时间较短，有的不断往返于世界各地，有的在一地工作几年后，又会迁移到另一地工作。因此要求其子女在华所受的教育，能够比较容易与其他国家，也包括与其本国的教育相衔接。国际部的课程不为学生的流动性着想，就很难吸引生源。国外的教育是崇尚个性的，而我国的教育更多的关注共性。发展个性的教育观要求课程设置符合学生个性发展的特点，尊重学生的个性差异，使学生对学习内容有适当的选择权。沿用国内的课程体系来教育外籍人士子女，是没有出路的。国际部学生的毕业去向也是我们在设置课程时必须考虑的。他们的走向有三种：（1）回到本国考大学；（2）留在中国读大学；（3）去第三国上大学。这些迥然不同的升学要求使得学校的课程必须具有非常强的适应性。学校为更好地设置课程与选择教材，需要与其他国家或地区、国际组织存在着物质上的、能量上的和信息上的交流，也即学校课程建设要结合“全球化教育”的特征，具有一定的开放性。国际部刚办的时候，当时在上海的国际学校只有两所，一所是美国人办的美国人学校，一所是日本人办的日本人学校。他们的课程完全是美国或日本国内学校课程的移植，他们培养的学生的方向是与本国教育接轨。照搬外国人学校的课程显然是行不通的，如果那样的话，国际部根本就没有生存的空间。他们有自己国内课程完整的管理、实施、评价

系统，加上有相当雄厚的经济实力作后盾，我们能竞争过他们？“那我们的优势在哪里？”我想要设置好国际部的课程，关键是找到中国人办国际学校的优势所在。“中文？！”一个闪亮的字符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外国人到中国来经商，他们会不让子女学点中国文化？外籍华裔要使自己的子女寻找中华民族的根，不学点中文怎么行？外国人子女要在中国生活一段时间，不学点中文怎么行？港澳台人士的子女本身就是中华民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不学好中文怎么行？随着中国国际地位的提升，中国的国际交流领域日益拓展，越来越多的外国人士意识到，让子女学好中文不有利于他们今后与中国的交流、合作乃至竞争吗？外国人的国际学校只为学生提供与国内教育相衔接的一种系列的课程，如果我们既为学生提供能与国际教育相适应的英文系列的课程，又为学生提供学习中国文化与汉语语言的中文系列的课程，不就是我们的特色，不就是我们的竞争力所在吗？英语是目前世界上应用最广泛的国际语言，汉语则是了解东方文化的最好媒介。中英文系列各学段全面铺开、各课程中英文对应同时开设。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与中英文的程度，选择相应系列的课程进行学习。“学校课程设置的竞争力是找到了，接下来的问题是学校的课程怎样符合学生的流动性与毕业走向的需要？”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学校课程设置的方向是找到了，如何操作更是必须认真思考的。有指南针，没有航船，也是不能达到彼岸的。

从流动性来说，多数学生都会回本国接受教育，我们不可能开设他们本国的所有课程，但我们可以采取一个折中的处理办法。对世界上比较通行的美国课程进行相应的改造，开设类美国课程。供国际部学生选择的类美国课程开设于 4-12 年级，主要采用 Prentice Hall 出版的美国教材，包括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地理、科学、历史、音乐、美术等多门学科。美国课程在指导思想、课程标准、教材结构、教学内容、习题配置、评价体系以及教学方法等各个方面都与我国教材有重大差异。我们根据外籍学生的需要与学校的实际情况，在尊重其基本精神的前提下，对教材作了适当的处理，定能取得好的效果。要解决学生的流动性与学生到国内大学或第三国大学去念书，如果能找到国际上通用且能够被国外众多大学认可的课程，一切问题就好解决了。这样的课程有吗？“世界文凭组织（International Baccalaureate Organization，简称 IBO）！”我想起了在参加国际会议时听说的这个组织，心里又有一种顿悟的快乐，“只要被它认可，修完它所提供的课程，它就颁发世界通用的 IB 文凭。”如果我们学校能够被 IB 组织认可，并开设所有 IB课程，我校的学生不就可以与世界其他 IB 学校相衔接，并到世界许多国家去申请大学吗？英文系列的课程有了思路，中文系列的课程又如何设置？采用上海编的地方课程行吗？对于中国人办的国际学校来说，对港澳台地区的学生、华裔和亚裔的学生具有独特的吸引力，而他们原有的汉语基础是学繁体文而不是简体文，所处的汉语环境大多以繁体字居多，

一些港澳台学生还要参加我国大学面向港澳台招生的考试，我们怎样与他们的需求相适应呢？“既然类美国课程可行，类香港课程又怎么不可以呢？”我自言自语，自我反问。中文系列的类香港课程，可以供来自港澳台地区的学生或汉语达到一定水平的外国（如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学生学习选用。由于香港课程的价值取向主要倾向于西方，我们可以遵循香港中小学课程教学纲要与我国课程纲要中共通的部分，并根据我国的实情制定学校的课程纲要，从而形成具有大陆特色的香港课程体系，即类香港课程。“然而，仅仅开设类香港课程行吗？如果外国学生要考中国的大学，需要通过汉语水平测试，而汉语水平测试可不用繁体，而是要考简体中文啊！”我又想到了一个必须面对的问题。不过，这个问题不难解决，用教育部所规定的课程教材就行了。难题终于有了解决的方案，顿觉轻松了很多，原来遵循着一切从学生需求出发这一逻辑，大问题就会化为一个个可以各个击破的小问题。想到这，我真想跑到琴房弹奏一曲，推窗望外，才发现晨曦已经初露，家人还在熟睡呢！不久，学校开设了两大系列四大类的课程，较好地适应了学生的多样化需求。各类课程实施后，不仅提高了学校的核心竞争力，而且教育教学质量也得到了提升。

>>>2. 前进的阶梯——层次选择 10-13-05

所谓课程的层次选择是将各类课程按照难易程度分成不同的层次，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选择进入相应层次，接受符合自己实际水平的教学。层次选择的课程一般是必修课程，层次之间可以流动，学得好的学生可以提升到更高的层次，学得不好的学生还可以下降到低一层次。层次选择的最大特点是照顾学生学科学习的差异性，使学生在原有的基础上得到更好的发展。如果说前文所述对于本部学生实行分层式课程的初衷是改变原来一刀切的课程现状，对学生实施个性教育，那么，对于国际部学生，实施课程的层次选择则是必须之举，因为国际部生源之间的差异实在太大了。 举例来说，两个同是八年级的学生，一个已是“中国通”了，而另一个只会说“你好”，这样的两个学生如果再教授一样的汉语，显然对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来说都是不公平的，只有将汉语课程的学习内容分成不同程度，让学生选择学习，才能促使他们都得到发展。学生在语言课程（如英语、汉语）方面的学习差异性表现得尤为突出，将语言课程分成不同层次，让学生层层而上，甚至越级而上，是国际部课程的层次选择中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唐校长，承嘉卯被北京大学中文系录取了!”刚跨进校长室大门的国际部段主任王老师就对我嚷开了，脸上露着兴奋的神情。 “噢!就是那个两年前对中文还一窍不通的韩国女孩吗？”我校每年考进北京大学就学的国际部学生为数不少，唯独承嘉卯(英文名为

Kaya)考进中国最高学府的文学院，让我着实吃惊不小。王老师特意将她进北京大学中文系的消息一早就告诉我，也带着几分惊讶!

两年前一个秋天的下午，天气有点闷热，我送走了一批前来参观的外国友人，在回办公室的路上，途经“全国一流、国际知名、教育高质、管理高效”的宣传牌时，正碰到国际部初中段主任王老师和一位高个子、长得十分文静的女学生在谈论些什么。当王老师看到我过来时，就领着那位女学生上前与我打招呼，她却没有用汉语问答我，而是用英文：“My name is Kaya.”王老师向我介绍，她是韩国人，刚从韩国学校转入上中国际部的，现在高中段的 10 年级学习，汉语才刚刚会说“您好”“早上好”等简单的词语，被安排在汉语加强班(CSL)学习。CSL班可是我校最低层次的汉语班啊，竟会在两年之内考进北大中文系!

来我校学习的国际部学生，汉语水平差异非常大。有的学生进校时根本不会讲汉语；有的是华侨子女，只会听，不会写与读；有的是澳港台学生，汉语基础相当不错，会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层次差异极大，怎么办？ 作为中国人办的国际学校，我强调国际部的学生都要学些汉语。让境外的孩子要更好地在中国学习与生活，学汉语是十分必要的；另一方面则带有点“私心”，即让中国的文化扎根于境外孩子的心中，使境外的孩子在今后的发展中有对中国割不断的情缘!可如何使汉语水平差参不齐的学生在原有的基础上获得最快的发展，或使没有汉语基础的学生获得汉语基础，并不断得到发展？

在汉语教学中，还有一个问题。我们需要考虑的，那就是毕业生的去向。有的学生准备留在中国继续读大学，就要参加对外汉语水平等级考试(HSK)，申报大学理科的学生最低要过 3 级，申报大学文科的最低要过 6 级。有的学生准备回本国学习，汉语学习对他们来说就要求不高，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来学。有的要参加港澳台侨联合招生考试，汉语的考试相当于成人高考的难度，如何满足学生学习汉语的不同毕业需要呢？ 为满足学生学习汉语的不同基础与不同需要，我们的决策是开设多个层次的汉语课供学生选择。英文系列学生学习的汉语，共有CSL(汉语加强班，供没有任何基础的学生选学)；读写班(供能听不会读写的国外华侨子女选择)；对外汉语入门(1¾2)；对外汉语初级(1¾3)；对外汉语中级(1¾4)；对外汉语高级(1¾2)等 13 个层次采用复旦大学编写的教材。中文系列的学生学习的汉语，按年级分为9 个年级，主要面对将汉语当母语学的学生群体；主要是澳港台学生和一些华侨子女，按学习程度分为 3¾12 年级的汉语，采用的是香港版的教材；同时为满足参加港澳台侨联合招生考试的学生需要，开设相应的汉语考试辅导班，采用人教版教材，这样就形成了可供不同学习需要学生选择的多层次汉语学习课程体系。 Kaya刚进校时，没有一点汉语基础，自然编在 CSL汉语加强班啰!

也许是汉语无穷的魅力吸引了她；也许是在中国生活的需要激励了她；也许是教师的生动教诲感染了她；也许是与朋友交流的乐

趣鞭策了她；她对汉语学习竟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承嘉卯的汉语水平呈直线上升，而且不断跨上新的台阶，真是一月一变样，一年大变样!

承嘉卯的进步是神速的，第一学期在 CSL班打下了扎实的汉语基础；她利用寒假自学完“对外汉语入门(1)”的内容，第二学期申请直接进入“对外汉语入门(2)”学习；第三学期，申请直接进入“对外汉语初级(3)”的学习；第四学期，申请进入“对外汉语中级(4)”学习。临近毕业，她的汉语已经获得了对外水平等级考试 8 级证书，她自信地报考了北大中文系。在承嘉卯同学前进的阶梯上，有她自己的汗水，也有上中汉语教师付出的辛劳，更有良好机制给予的力量!

学生的学习激情的绽放，需要有动力源。我们提倡学生在学期末提出下一学期上下 1~3 个层次的转班申请。既可以转高的层次，也可以转低的层次。申请由学生与家长商量，以书面的形式提出，由各学段的汉语组进行考核，符合条件的可以转班。一般而言，学生都有向高层次转班的积极性，很少有向低层次转班的需求。 承嘉卯离校时，对上中校园有无限的眷念。听着熟悉的先棉堂钟声，坐在软绵的龙门楼前的草地上，望着妩媚多姿的垂柳，不禁拿出纸笔写下了一首诗：孕育学习的那只手上一丝丝刻满了对学子的爱抚这些岁月

累积了多少诗词歌赋抒写着中国文学的豪迈与婉约编织成一曲温暖的赞歌现在的我不想离别不禁回想起那段美丽的故事同时将教师的关爱在心中连缀成一座心桥让温暖顺着这桥走进国际部学生的心灵深处希望大伙儿手牵着手心连着心为上中献上祝福在未来的日子里细细回味我们在上中的故事

在国际部中，像承嘉卯一样因层次选择受益的学生有很多很多，像汉语一样分成不同层次的课程有很多，如英语、数学、物理、化学、计算机等。 课程的分层选择创设了学生层层递升的良好学习阶梯，创设了因材施教的广泛空间。最后，我想提出一个新的概念，有效课程。所谓有效课程，就是根据最近发展区原理和“以学生发展为本”的原则，

向每位学生提供符合其学习水平和学习兴趣的课程内容，促进学生在原有基础上取得持续发展。从课程的体系选择，到课程的层次选择，再到下文的科目选择，都是致力于向每一位上中学生提供有效课程。

>>>3. 色彩斑斓的芳草地——科目选择 10-13-05

课程的层次选择，即课程选择的深度，解决的是学生纵向发展水平不平衡的问题。由于学生的兴趣爱好不同，优势智能各异，还必须扩大学生课程选择的宽度。为此，学校通过创设多样的选修科目或必修课程中的许多模块来满足学生的需要，为学生提供丰富的科目选择。学生可以从众多的科目或模块中选择自己感兴趣的进行学习。在多类选择科目中，艺术类科目可谓独树一帜，成为学生成长的“一片芳草地”，陶冶了学生的艺术情操。上中的校园，春夏秋冬，都给予学子美的滋养。桃红柳绿的春，枝繁叶茂的夏，枫红桂香的秋，松青梅傲的冬；草坪、飞鸟、游鱼、水杉、玫瑰，都在编织上中优美的童话。腊梅飘香的季节，迎来了英国中学校长代表团的贵宾。他们进校后，既不问学生升大学的情况，也不问学校教师队伍结构，更不问学校的管理水平，却问了一个看来似乎很不起眼的问题：“你们的艺术课程设置如何？”陪同参观的教学处老师感到十分意外，我却领悟到“高鼻子、蓝眼睛、金头发”的绅士们的用意：看看中国的名校艺术教育能和我们相比

吗？在欧美等国的教育中，衡量名校的一个重要标准是艺术教育的水平如何，艺术课程多样化和富有选择性是最基本的指标。而我们强调的是升学率，这一点我相信外国的同仁也很清楚，所以他们挑了一个自己的强项、中国教育的弱项来发问，或许能显示自身的“高贵”!

在我的眼里，艺术教育是学生全面发展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教育中没有艺术，就好像生活中没有阳光。人离不开阳光的沐浴，也离不开艺术的滋润，让学生感受艺术的美、接受美的滋养，学会去创造美与表现美，是学生成长的另一片芳草地。我非常注重对上中学生的艺术熏陶，对国际部的学生也不例外。学校艺术课程的设置也是丰富多彩，包括素描、水彩画、油画、国画、电脑美术设计、书法、篆刻等视觉艺术科目；音乐欣赏、合唱、器乐合奏、音乐个别指导等听觉艺术科目；民族舞蹈、芭蕾舞、体育舞蹈、集体舞等形体艺术科目；话剧、曲艺等语言艺术科目等。每一个学生都可以根据自身的需要，选学相应的科目，发展自身的艺术修养与特长。随着现代科技广泛运用于艺术领域，我们有意识地将高新科技与音乐、美术教育结合起来，建立了“电脑音乐实验室”(学生可以通过电脑将作词、作曲、音响效果制作、演唱等融合为一个整体)和“电脑美术实验室”(学生可以利用电脑与相关软件制作出电子美术作品)，极大地拓展了艺术的表现形式与学生学习艺术的时空，培养了学生的现代艺术素养。

学校的艺术楼，对于爱好艺术、活泼好动的国际部学生来说，是他们演绎美的大好去处。在众多的艺术科目中，美术类科目最具我国传统艺术特色与现代美术风格。2000 年曾在刘海粟美术馆举办《上海中学师生画展》，赢得了专家“准专业水准”的盛誉。我决定让这些英国“绅士”们瞧瞧上中美术教育的厉害!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英国代表的提问，而是虚晃一招：“各位远道而来的嘉宾，我们先请大家去看看我们的艺术画廊，如何？”通往艺术楼的路上，途经方厅。方厅的二楼是学生练琴与练声的地方，方厅里电声乐队明快的节奏声和钢琴房的悠扬弦歌，不时飘出，引起代表们的驻足聆听，本来 2分钟的路程足足走了 10分钟，代表团走过的时候嘴里发出一些赞叹声。学校艺术画廊，其实就是学生用自己平时的作业装饰而成的艺术楼二楼走廊。不过，在彩色地砖、咖啡色墙面、淡黄的灯光、明快的轻音乐、各色画框的装点下，英国代表们似乎走上了高雅的上海美术馆展厅。顿时停止了谈论，细细品味墙壁上挂着的“水彩画”“素描画”“油画”“国画”、“电脑美术设计作品”……我与陪同的艺术组组长、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特级教师傅老师，都没有用言语来介绍墙上的作品。对于这些有涵养的英国“贵族”来说，任何华美的语言解释都会显得苍白，看着代表们欣赏学生作品时的神态与举止，倒是一种特别的“解说”：有的驻足细品；有的漫步浏览；还有的指着作品与同伴细说……开始，英国代表的成员还四处走望，一会儿只见代表们自然分成两

群， 在两幅画前停下， 发 出啧啧赞叹声： “ Wonderful!

wonderful（很好）!

我和傅老师走上前去，原来代表们在赞扬一幅名为《战争与和平》的学生电子作品和一幅名为《水乡》的板画。前一幅画是学生用电脑技术合成的；将世人的目光聚集于伊拉克的战场上，美国自由女神浮于北美洲上空，众多的和平鸽在四处飞翔，表达了企盼和平、停止战争的愿望，构思与美术作品都十分美妙。后一幅画显示小作者扎实的板画绘作功底，用细腻的图纹与不多的色彩勾勒出江南水乡的和谐，表达了人与自然共生的意蕴。当傅老师向代表团介绍《战争与和平》《水乡》已获上海市中小学生美术大赛一等奖的时候，英国代表团要求看看这两幅作品是在怎样的工作室创作出来的。我领着英国代表团走进了“电脑美术实验室”，代表团惊呆了：十多台电脑分三排摆设，实验室后墙上挂着各种风格的学生电子美术作品，显示了现代技术与美术的巧妙结合。“太妙了，我们的学校还没有建立这样的创作室，想不到中国的艺术教育这么现代!”许多代表看学生电子作品，发出一阵阵赞叹的声音。看完了“电脑美术实验室”，我领着代表们来到了“板画”制作间。外聘的沈老师正带着一群国际部孩子在制作板画，尽管板画室里的摆设品较多，但错落有致。一些代表与国际部学生攀谈起来，有些代表则向我问起像“板画”制作间这样的美术教室有多少间？学生可以选择的美术科目有多少个？望着英国代表们脸上透露出的一种赞许，我知道学校的艺术教育已

经向这些英国“贵族”们上了一课，索性用一些数据让“这堂课”更为圆满：“美术类学生可以选择的科目有七种；学生使用的美术制作间有七个；音乐类学生可以选择的科目有五种，仅供学生练习的琴房就有 20 间……”学校艺术类科目选择课程，为艺术感受与欣赏力各异、对音乐、美术喜欢不同的本部学生与国际部学生提供锻造艺术修养的土壤。在我的眼里，她能使学生获得艺术陶冶，能给予学生成长的活力与青春的热情，能激发学生进行艺术创新的火花。多样的科目选择，为每个学生发展自己独特的才能、潜质，提供了宽广的舞台。上文所述的艺术教育只是我校对学生进行美育的途径之一，围绕学生 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学生还可以从体育、语言、数理等多类选择科目中，找到适合自己发展的片片色彩斑斓的“芳草地”。

>>>4. 不一样的毕业证书——评价选择 10-13-05

在本部，为了促进学生的个性发展，我们推出了分层评价，这一评价主要用于阶段性评价，是结合学生期中、期末考试进行的。在学生中学毕业之际，对于学生三年学习的评价成为终结性评价，我们一般通过毕业考试进行，通过考试后，成绩合格的，都可以拿到中学毕业证书。以上这些评价方法是否也适用于国际部的学生呢？

面对国际学生之间更大的差异，既然学生学习课程内容的难易程度不同，兴趣发展各异，毕业去向差别很大，对学生的毕业评价又如何来进行呢？显然采用国内的做法，通过考一样的试卷，以学科成绩的合格程度来判定学生是否能毕业是不行的，那究竟怎样才能判定学生是否中学毕业呢？早春，和风细雨，是万物生长的好时光。每年的上中人，利用这个季节植树种草、移花接木，力求将上中装扮得如花园般美丽。走在校内的植物园小径上，春风送来玫瑰的花香与新翻泥土的气息，有一种别样的情怀。这样的季节，也是思考学校改革的美好时光。前几天一位 11 年级的罗马尼亚学生的家长和我的交谈对我触动很大。“唐校长，我有一个问题想和你探讨一下！”国际部家长会后，一位彬彬有礼、气质高雅的家长走到我跟前。经过攀谈，了解到他是 11

年级学生 Amy 的父亲现为罗马尼亚驻中国使馆的官员。Amy 的家长说话很有礼貌，向我陈述了这样一个事实：自己的孩子Amy 在贵校念书，由于是从自己的国家来中国念书，在物理、化学等学科上的要求不一样，在上中的这些学科成绩不好，有几门功课不及格，但是他的小孩社会交往能力相当不错，而且英语已经通过了“托福”考试。上中学籍管理办法有这样的规定：学生修业期满，各科毕业成绩合格（包括补考后及格），准予毕业并发给毕业证书，成绩不合格者就不能毕业。如果按照此规定，他的孩子一年后很可能拿不到毕业证书。

“我觉得，中国的国际教育还没和国际接轨，这点我没办法接受！”尽管学生家长的汉语讲得不是很流畅，但每字每句说得都非常清楚，“按照罗马尼亚的教育制度，我的孩子回国是可以念大学的，可他在上中念书，拿不到中学毕业证书，就没有申请大学的资格！”他的话语中显示出对学校教育规章的不理解，但并没有丝毫的责备，更多的是一种商量的语气。他并不期望自己的孩子能在学术方面有所成就，只要求他顺利地完成 12 年的教育，然后回国内去念大学。我意识到 Amy 家长提出的这个问题确实应引起我们关注。国际部的学生来自不同的国家和地区，有着不同的教育传统，他们的教育需求是不一样的。尽管我们的课程设置满足了不同学生的个性发展要求，与国外教育具有很好的适应性与衔接性，这也正是上中国际部赢得许多学生与家长亲睐的原因。然而，我们在学生的毕业规定上却沿用了中国的教育传统，能适合吗？学生 Amy 的家长向我们的观念提出了挑战。按照中国的教育传统，所有的学生都应达到一个最低标准，才能毕业，这是保证中国学生能获得可持续发展的基础。然而，国际部的学生，他们毕业去向各异，各国的教育要求不一样，我们拟定的这一最低标准对他们是不适用的。再则，许多家长只期望自己的孩子能完成相应年限的教育，并在某些方面形成兴趣与特长，他们对中学教育的要求与我们以升学率为中学的评价体制，有着本质的不同。这其实就是到两种观念的碰撞。与 Amy 家长的谈话，还使我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我们的毕业证书颁发，不但不能满足像 Amy 这样的学生的需要，同时也不能激励学得

好的学生。在国外，对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往往颁发荣誉证书予以鼓励，而我们“大一统”的毕业证书，怎能起到这样的激励作用呢？“非常感谢你给我提出了一个宝贵的意见，我们一定会好好考虑的，请你放心。”我这样回答了 Amy 家长的问题。Amy 家长带着期待的眼神和我握手道了别。不久，我们出台了“颁发三种毕业证书”的有关条例：对于修业期满、仍有部分学科不能达到基本要求的学生，我们也准予毕业，颁发“期满毕业证书”；对于修业期满，各门学科达到基本要求的学生，我们颁发“合格毕业证书”；对于各科学习成绩优异，并形成一定特长的学生，我们颁发“荣誉毕业证书”。这样，我们的毕业生就有了期满毕业、合格毕业、荣誉毕业三类，这样的毕业证书颁发制度，可以说既与国际接轨，又有中国特色。当我提出为满足像 Amy 这样学生的毕业愿望、颁发期满毕业证书时，许多老师向我道出了担忧：“唐校长，这样会不会为鼓励一些同学不思进取？”会不会有许多学生都会满足于拿期满毕业证书？”刚开始，我也有这样的担忧。于是就强化了相应的措施，对于每一位在某些学科方面弱的学生，我们的教师都会给予成倍的关爱。在教师的关爱和学校所营造的良好学习氛围的激励下，促使学生的弱项得到加强，并且特别注重过程评价，让学生与家长及时了解应该努力的方向，取得更大的进步。一年后，Amy 毕业了！毕业时，并未像他父亲所担忧的那样不能毕业，也没有像我预料的那样只获得期满毕业证书！Amy 的成绩出乎

我们的意料，他获得了合格毕业证书！每年国际部的毕业典礼，开得隆重而热烈！学生要走上新的人生历程，我们母校要送给他们深深的祝福！学生身穿鲜艳华丽的毕业服，接受国际部主管李副校长的亲手颁证，高唱着毕业歌，一个个光彩照人。在嘹亮的进行曲中，我将一个个学生的帽缀由右边拨到左边，在学生的心中划下一道道母校的烙印！尽管有的学生捧着期满毕业证书，有的捧着合格毕业证书，有的捧着荣誉毕业证书，但他们笑得都一样自豪：我毕业了！在国际部学生的毕业评价上，我们给予学生一定的选择空间，让学生事先有一个心理承受的过程。而在学生学习高选择性的课程中，我们注重质量的控制，使学生尽可能地达到合格毕业或荣誉毕业。在学生课程学习的过程中，我们实施了多元过程评价模式，以保证学生在学习过程中的效果。多元是指从认知、态度、情感等多个维度进行评价，评价时变终结性评价为全程性评价，并考虑到接受性评价与自我性评价的结合。在这样的评价模式下，学生的成绩报告单由三大部分组成，即月报表、学科成绩报告单和学期成绩报告单。三类报表中有学业成绩评定，有关于注意力、理解力等的认知能力评价，有关于努力程度、认真程度的学习态度评价，也有任课教师与班主任针对学生所作的个性化评语。这样的评价，着重于学生已经学会了什么，着重于学习中思维过程的质量，着重于良好学习态度的养成和学科意识与情感的培养。这样的评价方式已与国际接轨，为世界各国的各级学校所认可。

也许正是在多元过程评价的激励下，Amy 学习成绩的提高出乎了家长的意料。但 Amy 家长的建议又使我们从评价的角度更多地考虑学生的差异与需求。实践证明，教育评价的方式方法有多种，而且各有特色，但是究竟采取那一种比较合适，关键是要取决于教育评价的对象。本部和国际部生源之间的巨大差异决定了我们不可能使用完全相同的教育评价方式。评价的具体方式有所区别，但是目的又是一致的，都是为了配合课程教学活动，促进学生的个性发展。总结我们关于教育评价的实践，我认为，教育评价要配合课程教学对学生实施个性教育，必须做到，一是基于学生个性发展作纵向的分层评价，二是基于学生全面发展作横向的多元评价，三是基于学生的可持续发展，要多作过程评价，少作终结性评价。

三、立意?思辨?互动是我们教学的策略 10-13-05

教学是课程实施的主要途径，学校富有选择性与个性化的课程建设为教学改革创设了良好的舞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对“教学有效性”理解的落脚点主要放在教师的教学方式的变革上，而对教学方式变革所依存的诸多因素（如课程内容、学生身心发展水平、教师

学科功力等）较少地思考，于是出现了教师看不到学生的潜能与差异而整齐划一地教学、学生“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学习内容与方式”而厌学与弃学的现象，教学的效能受到抑制，学生潜能的开发与个性的发展受到压抑。这就要求寻找新的教学策略。既然要寻找新的教学策略，我们应立足怎样的视角呢？主要有两条：开发学生的潜能，尊重学生的个性差异；注重教学内容、教学方式、教学手段的紧密结合。一般而言，每个学生都具有完整的智能光谱，但有着各自独特的智能组合方式和智能优势领域，我们的学生具有巨大的发展潜能和较大的个性差异。不承认这一点，学校教学就会失去根基。前苏联教育家马卡连柯曾说过：“忽视人的多样性和硬把教育的任务问题放进对所有的人都适用的一句话里面，那会是不可思议的粗枝大叶”。因此在探索教学策略时要注重发展学生的“强潜能”，让学生认识到自身潜能发展的优势领域，充分发挥自身的学习主动性、改变自己的学习方式，促进对知识的理解与内化，形成自己富有个性的学习特点。在“教什么，怎么教”的关系处理上，对于“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的理解存在着偏差，即认为“‘怎么教’比‘教什么’更有价值”。实际上，“渔”意味着对“鱼”之特征的充分掌握，于是捕捉也好，哺养也好，才能得心应手。捕捉“鱼”需要掌握“鱼”的活动规律，哺养“鱼”需要掌握“鱼”的生长规律，脱离了“鱼”，就不存在着科学的“渔”。这是对“鱼”和掌握“鱼”的规律的有机结合，是内容、方法、手段的统一，而不是“渔”与“鱼”的割裂与

对立，因此开发学生的潜能，不仅仅是要解决教学方式与教学手段的问题，也要解决教学内容的问题，教学内容是学生潜能开发与个性发展的载体，脱离内容仅谈教学方式与手段的改革就如无根之本，应注重将教学内容、教学方式、教学手段紧密结合起来。这也是为什么要花大气来建构适合于学生发展的课程体系的原因。要根据时代的变化及时更新与补充教学内容，适时引进“活水”，让学生的发展才能找到有效的载体，又不忽略教学方式与手段的变革，启发引导学生积极主动地参与教学过程，促进教学的互动性。从以上两个立足点考虑问题，我认为“立意•思辨•互动的统一”应成为教学策略的核心。从上海中学学生的特点出发，我校形成了“高立意•高思辨•高互动”的教学策略。“三高”是紧密联系的统一体，三者的关系是：“高立意”是既要找到适合学生发展的教学内容，也要找到推动学生发展的教学方式，并从理性的层面探索将教学内容与教学方式联系起来的结合点；“高思辨”在于启发学生思维，激活学生内在学习需求，“高互动”是让学生积极参与教学过程，体现师生高效率的认知、情感等方面的交流。我们理解的“高互动”与普遍理解的“互动”含义有所区别：（1）不是追求课堂上的师生问答的热闹场面，而是追求高层次的思维活动，教师的教学能激发学生的思维。（2）不是局限在课堂，而是可以延伸到课外。如教师课堂教学内容引起学生浓厚的探究兴趣，学生在课外可进一步进行深入探索；教师课堂教学主题留有学生进一步拓展的空间；教师课堂教学的内容有一定难度，学生在课堂上不能

完全弄清楚，在课外继续解疑。（3）在教学过程中，师生互相设疑、质疑、解疑。这一要求对于教师的教与学生的学都提出了挑战，会让教师的教与学生的学在交流的时间与空间上有更深层次的拓展。为推进“三高”教学，需要致力于培养能驾驭“三高”教学的教师队伍，合理调配教学资源，促进教师专业素养的提升。我向全体教师提出了“身正学高”“敬业爱生”的师德要求与“四基一特”(学科基本功、外语基本功、计算机基本能力、人文素养基本要求和专业特长)的业务发展要求。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一直存在着这样的观点：教师只要将自己的学科知识与学科技能传授给学生，就能实现自身价值。随着知识经济的到来，教师仅以占有知识量的优势很难维护自己的权威地位。同时人们对知识有了新的认识（如对什么知识最有价值的思考），要求教师的学科功力在更为宽广的范围内提升（包括学科意识、学科结构、学科教学能力、学科探究、学科方法的发展），并以高尚的人格与良好的专业素养来激励学生的成长。教师不断追求“三高”的过程，就是教师专业持续提升的过程。随着素质教育的全面推进与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逐步深入，教育教学领域出现了许多新的事物，如研究性学习、校本教材的开发、双语教学的开展、学校教育研究的需要等。一些教师不愿改变固有的传统教学观念、被动地适应环境的要求，从而在一些教师身上表现出“平庸化”问题。新时期的教师要适应教育教学改革的需要，就要不断增强自身的学科功力，避免“教师的平庸化”，在新的平台上创造出更多的业绩。

“三高”教学策略是我校教学实践集体智慧的结晶，推进了学校的教育教学质量的提高，使师生都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学生在课内学习形成了知识容纳量大，兴趣面广与思维强度高的特点，在课外形成了自觉学习好，自习效率高，刻苦钻研多，相互探讨多与主动研究多的特点，发展了学生的个性与潜能。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十分努力于学科功力的提高，十分努力于以现代教育观念处理教材与开发适切的新内容，十分努力于信息技术在备课与课堂中的有机使用，十分努力于将国外教材中的部分观点与内容适度融合于本部教学，十分努力于对各类教学问题的切磋与探讨，十分努力于达到教学内容、教学方法与教学手段的和谐统一。在我校的教学实践中，也能找到许多体现“三高”教学的领域（如数学的“启发——发展”教学；从学科教学的延伸角度来开展双语教学；教学与信息技术的整合；研究性学习作为学生学习方式的改变融于教学、国际部的‘激励•活动•兴趣等）和实施“三高”教学的典型（如以高立意著称的历史特级教师孔繁刚，以学科结构、方法与意识培养见长的数学特级教师冯志刚，还有大学教授参与到中学教学的队伍等）。可以说，“三高”教学给学生的“强潜能开发”和个性发展带来了更为广泛的空间

>>>1. “渔”的艺术——意境为魂 10-13-05

从学生角度来说，现代教学决不能再停留在传授知识这一层面，而

是应该将重点放在培养学生学会学习的能力上。从教师本身来说，教学的过程决不仅仅是向学生传授知识的过程，也是一个展示自身教学方式、思维方法的过程。教学内容本身是需要向学生传授的，但是教师在传授知识中所用的教育方法这一包含了教师的思维方法和智慧的形式本身不应被忽视，这其中蕴含着深刻的教育意义。经常有人说，上中主要是学生生源好，教学方面没有什么特色。其实我们的特色就在于重视教师教育方法本身对于学生学习方式的培养。许多人听了，说不懂。其实很好懂，教师教学的逻辑是应该与学生学习的逻辑相匹配的。反过来，要养成学生良好的思维习惯，培养学生主动学习的能力，教师必须认真研究教学策略，必须重视课堂上自己上课时的思维过程和逻辑过程。上中教学方面的特色之一就是要重视在教学中重视教学策略本身对于学生学习能力、思维方式的培养，就是要求教师在向学生传授知识时，体现“高立意”，不仅从知识到知识，还在于从思维到思维。这是“渔”艺术的导向，“意境为魂”就是此意。进一步说，“高立意”是既要找到适合学生发展的教学内容，也要找到推动学生发展的教学方式，并从理性的层面探索将向学生传授知识与培养学生学习能力，将研究教学内容与研究教学方式联系起来的结合点。历史特级教师孔繁刚老师可是我校哺养“鱼”的行家，“高立意”教学的代表，从他的身上或许能找到“高立意”教学的结合点。常听薛副书记（任教历史学科）说，老孔教历史，有三句心得被上海历史界同仁传为“圣言”：将历史学科从人们心目中的记忆性学

科变成一门思维性的学科；历史教育不仅要教给学生知识、经验、教训、启示与规律，更要给学生品格、情感、文化、智慧和精神；历史是凝固的政治，政治是流动的历史。常听学校的教师说，听老孔分析历史，那可是思维的交锋，摆脱了“史”的陈腐气；偶尔翻翻学生所办的《纵深》杂志，竟然也能看到学生对老孔的敬佩：“我们每周都伸长脖子等着历史课的到来，有历史课那天像过节一样，因为历史课是一段可以畅叙的好时光”；“孔老师的历史课，正作为文化、作为血液给予我，这一年的历史，让我成长，这一年的历史，在我这儿将是一生”。嘿，能得到上中这样理性的学生如此嘉奖，还真神了！老孔真有这么神？一次和老孔一起上“历史课”，果真让我见识了一回。哦，别误会，我是教数学的，又怎么会教历史呢？其实是我与老孔之间的 30分钟对话，主题是：校长谈历史教学活动。2002 年 10 月，我接受了上海师范大学历史系的邀请，拍一段有关“校长谈历史教学活动”的录像片。刚开始我并没有同意此邀请，主要是因为自己对历史并没有什么研究，只是翻阅过一些历史类的文学书籍，如《资治通鉴》、《二十四史》等。尽管有时与历史教师交流些想法，但绝不能登大雅之堂。由于上海师范大学历史系王铎全教授与我是至交，并且向我讲明，让我参与录像活动，只是想通过我的声音来向中小学传递一个信息：让中小学校长关注历史教学，不要把历史仅看成“茶余饭后”的读物，而应将其视为提高学生人文素养的一种有效载体。对于“历史是一门人文学科”的看法，我倒是十分

认同的，于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但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和老孔一起谈历史教学。我与老孔的谈话录像从养成学生阅读历史的兴趣开始。“读历史书可以明理。历史事件与历史故事能使我们更为清醒地审视现在，预测未来。学生对历史的兴趣，需要在阅读一个个历史故事中，通过回味体验来生成。”这是我的开场白。老孔毕竟是历史教学经验丰富：“对于上中这样思维活跃，兼具批判性特征的学生来说，历史教学要启发学生思考，根据学生需要及时补充历史素材，否则是提不起他们的兴趣的。要让学生在读历史事件时，将‘天时—地利—人和’、‘政治—经济—文化’、‘过去—现在—未来’联系起来，进行综合性、立体性思考。对于其他类型学校的学生也是一样，只是启发学生思考的深度不一样。我要培养学生终身学习历史的动机、兴趣和情趣。”“老孔的意思是历史教学要启发学生的思维。我对历史可有深刻感悟，从我自身发展的经历而言，历史对于我的教训与启发是巨大的。‘文革’期间，我被戴上了‘白专’的帽子，但我并没有气馁，能以历史为镜，客观地面对现在和预测未来，深信黑暗只是短暂的。我不但从文明与野蛮、真理与谬误、秩序与混乱颠倒的‘文革’时代挺过来了，而且利用这段时间学好了英语，可谓是历史让我‘因祸得福’。”我对学历史的价值是深有体会的。老孔将自身的 50 年历史学习与中国历史教育的 50 年结合起来谈了看法，实在是立意高远：“我对唐校长的看法深有同感。中学 6 年，

正是中国共产党建设政权和巩固政权的时期，亟需通过历史教育，让青少年一代认识中国共产党夺权的合理性与成立新中国的必然性。于是“中国历史”这门学科，我学了三遍（小学、初中、高中都学），“世界史”这门学科我学了两遍（初三、高一都学），使我至今保持对共产党与社会主义的坚定信念。大学 4 年，是‘左’的思想占统治地位的年代，丰富的历史内容变得简单与枯燥，强调历史发展的规律性，忽视了对我们历史学研究的能力与方法的培养。走上工作前10 多年，包括‘文革’十年，历史课时大量删减，历史变成了阶级斗争史、路线斗争史，我改行教了政治与英语。1978 年后的 20 多年，我回到了历史教育岗位，深切感受到整个国家的历史教育环境和我个人的历史教学环境的历史性变化，我也一直将历史当作思维学科来教，注重将历史教学内容与方法的传授紧密结合。”接下来，我与老孔谈了历史教学内容与方法结合方面的问题：“我很赞同历史是一门思维性的学科，绝非是学生死记硬背的学科。因此历史教学对学生思维的启迪不仅在课内，更要延伸到课外；与学生进行历史问题的交流也不仅仅局限于课内，也要拓展到课外。那如何促进学生对历史问题进行思维呢？显然一个历史事件的讲解不联系当时的历史背景来讲，学生是不可能寻找到历史的真正轨迹的，而我们的教科书往往‘就事论事’。所以我主张教师要自编一些对学生有启迪的历史校本教材。”“我在教学中注意将微观的历史事件放到宏观的历史背景中去陈述，比如‘巴黎和会’，我联系到‘两个世界、两个领袖（美国总统威尔

逊与苏联的列宁）对战后世界的安排’来说；‘英国的工业革命’，我提升到‘农业经济时代到工业经济时代的变革’角度来讲；‘维新变法’，我将之摆到‘西学东渐’的背景下说，摆正了维新变法的历史地位，它是想对中国进行一个根本性的改造。学生在宏观背景下认识具体历史事件，就可以对历史的方法论有所认识，把握历史规律与实际进程、历史趋势与具体事件、历史与现实、历史机遇与主观选择、民族意识与全球意识、历史意识与未来意识、本质必然性与现象偶然性的辨证统一。我在历史课上努力追求知识、情感、哲理三者的完美统一。”谈到这，我明白了老孔的历史课为什么那么受学生欢迎，他将历史学习的方法论渗透到课堂教学中，与学生一起讨论，不正是教学高立意的重要体现吗？而对于具有理性思考的学生来说，正需要这些。我登陆学生的网站“龙门物语”时，又在 BBS 上看到了学生对老孔历史课的赞许：“我（数学班的学生）还从未听到过那么生动的历史课，倘若我高三能获一等奖保送大学，我一定要向学校申请，再去听您的历史课”；“听了孔老师的历史课，我眼中的历史课开始由一门记忆性的学科变成一门需要思考的学科，是思考带来了历史课新的魅力，也带来了我对历史课的兴趣”；“您说过历史不能没有跌宕起伏的激情，历史不是纯粹的理性，所以我们试着去理解我们的父辈，去体会他们那段特殊的时光所召唤起的激情，原来以为可笑或不可喻的行为举动，现在有了说服自己承认、尊重的理由”……孔老师的历史教育价值已经深深地扎根于学生的心目中。

从老孔的历史教学经验谈中，我感悟到了“高立意”教学的一些特征：注重学生的思维训练，注重将教学内容的开发与教学方式的提高紧密结合起来。当然“高立意”教学的特征远不止这些，其实每一门学科教学都存在一个“高立意”教学的问题，并且在不同学科教学里有不同的表征。如果我们的教师能够在教学中在研究教学内容、研究教学对象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地研究自己的教学方法，从培养学生学习能力、思维能力的角度出发，不断反思自身的教学思维过程，，不仅自身专业素质会获得发展，而且“渔”的价值会永远存在于学生的心中，伴随他们一生主动去学习和创造。简单地说，也许你并没有直接教给学生逻辑学，可是如果学生通过你的课堂不仅学到了知识，更具备了逻辑思维能力，那么你的教学一定是 “高立意”的！

>>>2. 思维教学迸发出的力量——思辨固本 10-13-05

如果说，“高立意”强调教师通过自己在教学中的思维模范作用，来无声地陶冶学生，那么教学的“高思辨”在于通过直接激活学生内在学习需求，引导学生在与教师的思维交流中，来训练学生的思维能力。从某种意义上说，任何一门学科都是思维性学科，这些学科能否启

发学生的思维，引导学生积极进行学科思辨，不仅与教师本身是否具备科学的思维有关，还在于教师是否能够在教学中恰当处理和开发教学内容，鼓励学生去主动思考和争辩。我们理解的“思辨”有三个含义：思的能力，辨的空间，思维的交流与碰撞。不仅师生之间的“思辨”能提高教学效率，而且教师之间的“思辨”能提高教师的学科思维品质。提倡“高思辩”就是要求教师重视学生思维能力的培养，善于组织学生在师生、同学间的思辨中学会主动学习。就数学教学而言，培养学生的数学思维要比教会学生解答数学题的技巧与方法重要得多。数学教学的目的应该是优化学生的数学思维品质，提高学生的数学意识，形成学生的数学交流、应用、内化与创造的能力。从我校青年特级教师冯志刚的成长与教学中，我们可以看到注重思辨教学在他身上所迸发出的火花和对学生成长所产生的力量。从 1990 年起，上海市教委开始在上海中学开办特色班——上海市高中数学班。冯志刚老师就是这个时候被我从华东师大众多学子里挑中，进入上海中学后一直承担数学班的数学教学工作。当初选中他进入我校，是发现他在数学方面的感悟特有灵气。小冯第一次在数学班上公开课的时候，我去听课。他讲课的主题是“三角函数”，以前我听过的有关“三角函数”的课，往往先从三角函数的概念入手，然后再讲三角函数的运用。而这节课上，小冯却用了大量时间讲到了“函数的近代定义与传统定义是否一致”的命题，并且指出：函数的近代定义与传统定义实质上是一致的。两个定

义中的定义域与值域的意义完全相同。在对应法则的表达方面，两个定义叙述的出发点有所不同；传统定义是从运动变化的观点出发，把变量看作为函数，对应法则是将自变量 x 的每个取值与因变量 y

的唯一确定的值对应起来。近代定义则从集合对应的观点出发，把某类特殊的映射看作为函数，对应法则是将原像集合中的任一元素与像集合中唯一确定的元素对应起来。很明显，虽然叙述的侧重点不同，但从本质上看，两种定义中的对应法则却是完全相同的。也许将这个命题在其他班讲并不一定适合，但在数学班上，对于启发有一定特长的数学尖子来说，是绝对需要的，这对于学生的思维培养是相当有益的。人们总容易将数学班与数学竞赛联系在一起，认为办这样的特色班就是为了培养数学竞赛的尖子，其实这是一种误解。我认为数学班的教学不仅是为了培养一批数学竞赛的尖子，而应是为了培养高素质、有数学思维的理科人才，而数学思维的发展正是这批理科人才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基础。因此，对数学班的学生而言，如何提高这批学生的素质，激发他们的潜能，锻炼他们的意志，形成他们的数学思维是最重要的。要培养学生的数学思维，需要能驾驭数学思维教学的老师。我发现小冯绝对是这方面的好钢，但需要锤炼。于是我亲自带教小冯老师。数学班开办的前两年，我每周在数学班上两节数学课，小冯每节课都来听我的课。1993 年以后，由于我业务繁忙，数学班的数学教学就全交给小冯，有时间就去听他上课，发现问题我都会提出意见。一次，

他上了一堂“圆的接切问题”的公开课，我发现了他讲课时出现了一个概念性的错误，让我批评了好几分钟。为培养小冯在数学思维教学方面的能力，在他刚进来时，我就安排他听上海市数学界名家上的课。在这方面，学校正好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当时市教委将数学班办在上海中学，上海市所有有名的数学教师都来过上中，为数学班的学生上课。小冯，学习非常刻苦，有疑问就向数学界前辈请教，决不含糊。渐渐地，小冯老师的思维教学上路了。在他的身上，我逐渐看到了我年轻时教数学的影子，一股对数学思维教学的冲劲，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毅力。他很少讲解题技巧，而更多的讲数学概念之间的联系，喜欢讲思考数学题的方法，讲数学与日常运用的关联等，启发学生的思考。他喜欢布置一些题目让学生自己去准备、查找资料，课上先讲一些基本的知识，然后再拿出足够的时间，由学生分别讲自己准备的东西，再就是相互探讨、提问，驳诘。这样做，学生有机会充分展示自己的才智，也是让他们互相竞争，进一步开掘潜力。学生在他的数学课中，在相互切磋中，不断迈进思维的深处，去发现一些本质的东西。这样学生学习数学的主动性就大大增强了，学生很早就习惯自己从因特网上，下载许多国外全英文的竞赛题来解答。当然，小冯老师也注重在课堂上引导学生与教师一起对“数学问题”的辩论来发展学生的思维。在一次公开课上，小冯老师提出了“复数是一维空间还是两维空间”的问题给学生讨论，学生与之争论的时间长达二十分钟，但他并没有因为偏离了教学目标而中止与

学生的讨论。事后有老师问他。这样允许在课堂上与你争论，是不是会影响教学进度时，他说讨论对于学生的思维发展是相当重要的，而进度只是“教师主体”的标尺，当学生的思维发展了，学生对知识掌握的主动性提高了，学生发展的进度是无可限量的。曾经有人质疑，按照小冯老师这样教学生，哪能拿得了金牌？诚然，外界的这个问题也给我带来了一定的压力。的确，小冯所教的数学班，三年过去了、五年过去了、七年过去了，上海其它一些学校都有学生拿到了世界数学奥林匹克金牌，可小冯老师所带学生，尽管每年都有学生进数学冬令营，可就是在世界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上没有拿到过金牌，能没有压力吗？小冯也感到压力很大，但我非常清楚，他这样的思辨教学，迟早会迸发出不可阻挡的力量，只是这种思维教学的“结果”需要一个过程。“小冯，不要紧，慢慢来。我们办数学班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添金夺银，更重要的是为了让学生具备数学思维来发展他们的全面素养。”我重复了一句以前一直对他说的话：“我始终坚持这样的观点，当竞赛与学生的素养发生矛盾时，我宁愿放弃竞赛。”我非常清楚，这几年来，我悉心培养的小冯，在迸发出巨大能量之前需要积淀，一步一个脚印的积淀，不能有任何泡沫！当青年人的积淀达到一定程度时，他迸发出来的力量是强劲的。经过 10 年的积淀，小冯所迸发的能量非同一般。2000 年，他所教的数学班学生吴忠涛同学荣获第 41届国际数学奥林匹克金牌。在2003 年 10 月举行的全国高中数学联赛中，我校有 20 名同学获得

了上海赛区的一等奖(上海赛区共 45 名)，且有 6 人获得参加 2004

年冬令营的资格(上海队共 7 人)，这 6位同学中有 3 人在冬令营上获得金牌，使我校进入 2004 年数学国家集训队的人数达到 4 人。2002 年，30 出头的小冯被评为数学特级教师；2003 年初，小冯被中国数学奥林匹克委员会任命为 2003IMO(即国际数学奥林匹克)

中国国家队副领队，这是我国第一次由中学教师出任国家队副领队。在他与队员们的艰苦努力下，中国队克服了由“非典”带来的不利影响，在 7 月份于日本东京举行的第 44届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中取得了 5金 1银的佳绩。从小冯老师的身上，我们看到了思辨教学所迸发出的力量，尽管这需要一个过程。但这个过程无论是对学生的成长还是对教师的成长来说，都是十分有价值的。需要说明的是，在小冯老师身上所反映的“高思辨”教学所产生的力量，在我校数学组的其他数学教师与各类学科组的教学特色上有鲜明的反映。如“学科功力浑厚、作文教学见长、著书立说众多”的语文组；“朝气蓬勃，教改领先”的外语组；“把握时代脉博、追求立意高观点新”的政治组；“注重人文精神，培养学生思维素养，具有深度力度厚度”的历史组；“专业优势明显、注重审美情趣和动手能力”的艺术组；“精心构建学校教育信息化平台”的计算机组；“在信息技术平台上实现教学质量和个性培养新突破”的物理组等。 在介绍了上中教师教学策略的前两点之后，我想，关于第三点“高互动“一定不需要再赘述了。因为教学本身就是师生之间基于教

学内容的互动过程。当然，要做到“高互动”，教师首先要认识到，课堂教学中，师生之间的互动无时不在，无处不在。其次，就要充分利用各种互动的机会。比如既要重视师生间直接交流，也不要忽视间接的、无声的交流。从这个角度说，“高互动”就蕴含在前两大特色中。“高立意”就是要求教师从作好一名思维模范出发，加强与学生之间的无声的互动；“高思辨”就是要求教师在恰当处理和开发教学内容的基础上，加强与学生之间的直接交流。

>>>3. 双语的奏章——形实益彰 10-13-05

在教学论的研究范围内，除了对教学组织、教学模式、教学原则的研究外，一个崭新的研究领域——双语教学开始进入教育研究者的视野中。似乎无法将双语教学归入现有教学论研究的任何一个范畴，但它却已经成为现代教学研究领域无法回避的一个新课题。双语教学的产生基于经济社会发展对国际性人才的需求。对于双语教学，当前一直存在着一个重“形”还是重“实”的争论，前者注重通过双语教学来提高学生的英语交流能力，后者重学科能力的发展。我认为双语教学，不仅仅是为了能够用英语与外国人进行日常的对话，而应在专业领域里，在具体的学术领域里培养能和外国人讨论、对话的人，是培养具有国际性的专业人才。因此我校的双语教学定位

不是英语导向，而是学科教学的延伸，其指向是在正确的价值取向导引下，于学科学习和研究中熟练地使用两种语言进行交流与思维，做到形实益彰。从“学科教学的延伸”来定位双语教学，是我校双语教学高立意的重要表现。我们的双语教师也注重从学科教学的延伸角度来培养。初夏的上中一片郁郁葱葱，生机盎然，校园景色秀丽迷人！数百名专家、学者从浦江两岸聚集于此，共话双语教学，这是一个在全球化、国际化、信息化时代不断升温的课题。上中的献礼是让几十位双语教师齐上阵，高一、高二年级的数学、物理、化学、历史、生物、经济、心理、环境、计算机等学科的双语课，全面接受专家、学者的检阅。专家、学者手捧双语课的“菜单”，各自挑选着自己感兴趣的主题，奔向龙门楼的各个教室。我陪同市教研室、华东师大的专家走进了高二（5）班的教室。清脆的上课铃响起，落落大方、仪表端庄的物理双语教师王作梅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讲台，用流利的英语讲了一段开场白，然后从容地用英语讲解有关“电磁学在生活中的运用”知识。间或用多媒体展示生活中运用电磁学的画面，间或与学生用英语进行对话，整堂课安排得紧凑得体、松弛有度，赢得了听课专家的啧啧称赞！王老师的这节课成功地达成了在语言运用、学科学习以及思维发展方面的目标：学生在学科双语学习中获得英语语言运用与交流方面的进一步提升；利用自己编写的双语教材，培养了学生对物理学科发

展价值的双语判断和加深对学科专业方面的知识学习；学生能运用英语进行物理学科方面的解题与思维。更让听课教师惊讶的是物理专业出身的王老师那口纯正流利的英语。在我看来，学科双语教学根据英语在整堂课使用的程度分为渗透、整合、全英语型等三个类型，如今我校能进行整合、全英语教学的教师有近百名，像王作梅这样能进行全英语教学的也有 80 多位了。我对王老师在双语课上的出色表现感到由衷的高兴，我比听课的专家更清楚：王老师的这堂双语课绝不是为了展示的“杰作”，因为这样的双语课，她已经上了近十年；她是通过自身的努力，把握学校创造的各种机会，逐渐成长起来的。推进双语教学，有两个关键问题必须解决，一个是师资问题，一个是教材问题。双语教学的师资从何而来？是大量招聘外籍教师，还是自己培养？显然，招聘外籍教师是需要的，但大量使用外籍教师，一方面会增加教育成本，另一方面外籍教师流动大，会带来教学秩序的不稳定性，不符合教育经营的原则。道路只有一条：自己培养！自己培养有一个方向选择的问题，到底是学科导向还是英语导向？是多招英语专业的教师来上非英语学科？还是招聘有一定英语基础的非英语专业的学科教师，然后再对其外语运用与学科英语能力加以培养？前者教小学、初中可能还行，但教高中肯定不行。高中学科的双语教师，必须是具有较好英语基础的本专业人才。双语教学必须是是学科教学的延伸。我们在专业领域里，在具体的学术领域里能和外国人讨论、对话的人太少了，而学科英语的出现，就

是要让学生在学科学习中，在专业领域里有一种新的感觉，直接看到国外专业发展到什么程度，逼近世界学科发展的主流。1994 年，刚从华东师范大学物理系毕业的王作梅放弃攻读硕士学位的机会，进了上海中学，在本部上物理课的同时，还在国际部十年级担任物理教学任务。在国际部的教学中，王老师经常与国际部的外籍教师交流、努力向同行请教，也不耻向学生询问物理专业英语词汇，进步非常迅速。一次交流会上，王老师谈到她掌握“鸡皮疙瘩”这个词的过程。上课时，为了表达生动，她想到了这个中文表述，但不知道英文怎么讲，于是查字典。当她把从字典查来的讲法用在课堂上时，引来了学生的哄堂大笑。最后是来自美国的学生教给了她正确的讲法。英语作为第二语言。她深感要真正掌握有多大的难度。于是在 1998 年的时候，她和学校的其他一些教师被派到澳大利亚去进行学习；2000 年，她又被选派到奥地利参加 IB 国际文凭组织的教师培训，与世界其他国际学校的教师深入交流物理学科教学的看法。回来后，她笑着对我说了一句：“见多识广，受益匪浅！”如今，王老师又在向新的学科领域挑战，不仅担任国际部十年级的班主任、物理教学、本部高二的物理双语教学的任务，还担任了八年级的数学双语教学任务，她又在新的起点上，把握住学校创设的机会，向新的高度攀登！双语教学推进，除了解决师资问题外，还要解决教材问题。王老师是众多参与编写学科双语教材的教师之一。她参与编写《学科英语教材

选读》物理分册，按照力学、热力学、电磁学、原子物理学和天文学进行编排，学科知识由浅入深，各篇具有相对独立性，可作为统编教材的有效补充，完全可以为学生所接受，也体现了学校双语教材编写思路，即“学科渗透、英语为主，板块结构，综合见长”。“学科渗透”是指学科的交叉渗透与融合；“英语为主”是指在编写教材时，尽量选用原版教材的内容，除了一些专用词语或学科概念、难懂的生字加以注释外，要基本保持原状，以保持原来的编写意图；“板块结构”是指某一学科的内容围绕某一专题进行编写，形成多个模块；“综合见长”是指采用学科综合与模块综合的编写方式，有利于学生综合运用学科双语知识，促进学生学科双语思维能力的发展。在编写双语教学时，王老师还注重了两个原则，第一个原则是选编原版教材时要考虑到学科的交流性与学生的可接受性；第二个原则是紧密联系现实生活，深入浅出地介绍学科知识的当代最新成果。如今，我校教师编写了《学科英语教材选读》《学科英语》等 15 本双语教材，涉及的学科主要有八门，即英语数学、英语物理、英语化学、英语历史、英语地理、英语生物、英语经济、英语心理，可供必修或选修使用。上海中学作为实施双语教学最早的学校之一，从探索到逐步成熟已经历了十余年。1989 年学校开始探索双语教学，但没有成功。1993

年国际部成立后，全英语教学成为上中国际部教学的一大特色。经过数年的努力与开拓，上海中学从 1999 年将双语教学正式引入本部

教学，到 2001 年已经在高一、高二年级数学、物理、化学、历史、生物、经济、心理、环境、计算机等学科领域普遍开展。2001 年 6 月，上海市双语教学工作研讨会在上中召开，上中教师高中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史地等多门学科中，向与会的几百名专家、领导及教师展示了上中双语教学的探索成果。2002 年编写并正式出版了全市第一套中学双语教学教材，形成了一支 70 余名的全英语教学教师队伍，在双语教学目标、类型、课程教材、师资培训、教学评价等方面形成了自己特点。2003 年 4 月 9日，《上海教育》理事会第一次全体会议在我校召开了双语教学研讨会，会上我校介绍了双语教学的理性思考与实践探索经验。当然有关双语教学的许多问题，如政策支撑、评价机制还有待我们进一步去探索。

>>>4. 在春光明媚的日子里——“走”为上策 10-13-05

在介绍了上中的“三高”教学策略后，还有一个问题值得探讨，那就是教学组织形式问题。教学策略是站在教师课堂教学的角度来讨论教学，教学组织形式则是从教学管理的角度来研究教学。与课程的高选择性与满足学生的个性发展需要相适应，上中在教学组织形式上有一个鲜明的特色——走班制。在国际部，根据生源之间差异很大这一特点，我们实行全面走班制。在本部，则是实行部分走

班。为了让大家能详细了解这一特色，我们以国际部的全面走班为例，加以说明。 伴随着下课的音乐铃响起，只见一个个活泼、可爱的学生或背着书包，或到教学楼的走廊两侧的壁柜里换课本，然后走进不同的教室，学习另外一门自己喜欢或与自己学习程度相当的课程，每节课每个教室的学生是不一样的，有的七八个，有的十几个，有的二十几个。即使学习同样的科目，也会走进不同层次的教学班。如是反复，学生一天的上课，走了五六个不同的教室！ 这哪里是在上课，分明是在“逛超市”嘛！学生可以在不同的教室学习不同的课程，走来走去？这可与原来的将学生按学习程度编入某一个行政班级后，每一个学生接受同样教学内容的教学组织形式完全不同啊！ 在国际部，我们采用了完全走班制，即根据学生的学习需要和不同层次的科目教学的要求，将学生编入多个教学班，学生按照自己的个性化课程表届时走入相应的教学班学习；至于学生的思想教育工作、学籍管理工作等仍然将学生编入行政班进行。2003 年共有行政班 40 个，但学生在必修或选修课时，经选择组合后的教学班达到 483 个。 看着一下课就拎着书包或书本走向自己所选择的教学班的孩子，尽管他们都说不同的语言，有着自己不同的文化传统和爱好，但他们找到了自己生长的“春泥”与生长的“养分”，我感觉他们走在“春光明媚”的日子里。

走班制与小班化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小班教学是否推行，取决于三方面的因素：（1）学校的整体实力。能否承担因此而引发的教学设施大量增加与教育成本大幅提高。（2）合适的教学模式。小班化的教学方式与方法，高水平的教学组织工作，与大班额的情况截然不同，更强调探索性与个性化。小班化、走班制模式，必然是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课表，于是学生的安排，教师的安排，教室的安排，教学设施的安排，都有很大的难度，与之相匹配的教学组织形式，必须是高水平的。 是啊，让所有的学生学习同样的课程，可以节约教育成本，然而采用走班制教学与小班化教学，有利于学生个性潜能的充分发挥，但必须考虑学校是否有足够的硬件与软件来保证其作用的有效发挥。如果不顾学校的客观实际，只能适得其反。 我校全面实行走班制，是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与思考的。时间回溯到 1996 年春，那时的国际部学生已经接近 200 名，每个年级的学生大约有 20 到 30 名，学校面临着严峻的抉择。一种方案是英语与中文根据小学、初中、高中三个学段，每个学科在每个年级开设中英文各一个班，集中学习。另一种方案是所有学科全部根据学段，按学生对学科的学习程度分成不同的教学班，全面实施走班制。前一种方案教育成本低，教学组织容易，但上课时教师要面对程度差距极大的学生，教学难度很高，不利于学生的个性发展，后一种方案情况正好相反，但教师数量至少增加 50%，教育成本至少增加 30%。作何取舍，内部发生了激烈的辩论。

一位中层干部说：“实行全面走班，每个年级每门学科至少要有四个班，英文系列按程度分两个班，中文系列也要分两个班。如果每个年级按 30 名学生计算，每个教学班大约只有 8 名学生，1 名教师对 8 名学生，成本实在太高。由于教学班级数额增加了一倍，教师数也要相应增加，特别是全英语教学的学科教师，再怎么招聘也来不及啊！” “如果每门学科安排四个层次不同的班，从现有的四年级到十二年级，就要有四个系列，所用的教科书不能一样，年级与年级之间如何衔接？如果一般水平的班里的学生学习成绩好，要升到高水平的班里去，由于学的课本不同，该怎样操作呢？”一位教研组长提出了疑问。 “全面走班的话，同一时间只能上同一门课，或者同时上数学，或者同时上物理，这就产生了两个问题：第一，学科教师必须要跨年级，否则就课时数不足；第二，对于以本部为主、在国际部兼课的那些教师，要照顾两部教学时间不发生冲突，课表实在太难排了。”教学处的教师说。 “如果要订其它版本的书，我马上要与国外联系，否则课本无法准时送到学生手上，如要增加新的实验设备，也要及早部署，否则准备工作都来不及。”这是图书馆与实验室的发言。 ……

几乎都是反对全面走班的意见，这时李副校长发表意见了：“国际部开办至今，讨论最多的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课堂纪律难以

掌握，如果学科不分班，学生数越多，程度悬殊越大，那纪律不是更难保证了吗？第二个问题是提高教学质量的问题，现在成绩好的学生吃不饱，由于语言不过关而跟不上的学生反映听不懂。下学期若人数再增加，这些问题就更难解决，会不会造成整体质量的下降呢？” 争论越来越激烈，我大概算了一下，部分走班与全部走班对教育成本的影响，按 200 名学生计算，大约在 200万上下，这是一个每年代价为 200万人民币的决定呀！ 是大局决定局部，还是大局服从局部？是战略驾驭战术，还是战略受制于战术？这是我当时面临的问题。上中国际部的定位是要逐步发展成国际一流的外国人子女学校。它是我们研究国际教育主流的实验田。因此教育质量是第一位的。为了提高质量，必须不惜代价，必须克服一切困难。这就是上中的战略，学校的全局。实行全面走班，确实有一大堆困难，但如果回避困难，就会影响国际部的教学质量。这个代价实际上是我们付不起的，因为这意味着生源的流失，声誉的下降，最终只能是国际部的垮台。大局必须决定局部，战略必须驾驭战术，有了 200 名学生，我们就有了全面实行走班制的基础与可能。虽然要花 200 多万，但这是提升教学质量的必须，是学习国外先进经验的成本，它是我们必须作出的唯一选择。 大局决定以后，思路就开阔了。按每个年级分班，代价太大，那么就分门别类。有的先按学段分，再逐步过渡到按年级分；有的先在英文系列分，中文系列人数较少就暂时不分；有的学科则在花大代

价下一步到位。为解决年级的衔接问题，我们干脆花了整个暑假，按全部走班的要求，划定了可能出现的各个层次，制定了各科的教学大纲，明确了教学目标、教学要求与教学评价。其它学科的各种问题也动脑筋想办法，逐个予以解决。 1996 年秋，上中国际部全面实施了走班制。全面实施走班制后，仍然碰到了一系列的问题，我们在问题的解决中逐渐对走班制的操作方式与运作效能有了进一步了解。 国外的走班制采用“教师与教室固定，学生走班学习”的方式，这就需要更多的教师与配套的教室，我们在采用教师走班教学与学生走班学习的“双走”形式，提高了效益，但增加了教学组织工作的难度。 学生不是固定在同一教室来完成学习内容，那么学生的书包就不能放在教室里，而应为每一位学生在教室之外提供一个方便学生拿书与放书的场所。我们在每一栋教学楼的每层走廊上为每个学生都准备一个箱柜，让学生有固定的地方存放学习用品。 由于学生分布在不同教学班上课，对学生的管理提出了更大挑战，学生是流动的，班主任对学生上课缺席与守纪的情况就难以了解，怎么办？我们注重发挥在班主任、任课教师、学段主任三方合力，设计了一整套及时反馈信息的操作措施，保证了教学的有序进行。 推行走班制，涉及到怎样指导学生选班的问题。如果仅仅让学生根据自身的需要来选择，他们关注的可能是有兴趣或容易学的内容，毕竟他们是未成年群体呀，这就需要家长与教师适当地介入，促进

学生有效选择！ 为满足学生走班学习的需要，教师在教学中也有一个适应问题，除教师应具备跨教材、跨年级、跨学科的教学能力外，还要调整自己的教学观念与教学行为，形成自己的教学个性以适应学生个性化的选择，将学生看成是有个性的学习者，承认差异，尊重差异，善待差异，使每一位学生都能得到充分的发展。 走班制教学的推行，还需要在教学评价方面进行相应的改革，采用多样化的评价方式，既注重过程评价，也注重结果评价。我们对国际部学生的成绩报告单采用月报表、学科成绩报告单和学期成绩报告单的方式，以利于家长、学生、教师及时了解情况，作出相应调整；对于学生的毕业评价，我们采用了合格毕业、期满毕业、荣誉毕业的方式来评价。对教师的有效教学行为的评价，则强调“适合”两个字，要考虑众多适合条件，关键是看是否适合学生的需要，这是国际部发展的生命线。因此我们把学生对教师的满意率测定作为衡量教师教学的重要指标，让教师充分关注学生的需要。 最后我想指出的是，教育目标的变化，决定了教学组织形式的变化。以学生发展为本的理念的落实，需要有与其相匹配的教学组织形式；个性化的教学必须有高选择性的课程作为基础。走班制与小班化正是高选择性课程实施的必然。今天由于种种客观条件的制约，我国的绝大部分学校还无法实行这一教学组织形式，但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这正是我们与世界一流教育的主要差距之一。要挑战世界名校，就必须根据学校的实际，寻找到适合于中国国情的形式，逐步

缩小这方面的差距。“走”代表了国际教育发展的主流，的确是“走”为上策，当前我们需要做的是了解“走”的真正含义，努力创造条件，在推行素质教育、发展学生个性、深化教育改革的大道上，大步“走”起来

第六章 管理就是在有限资源中激活能量 10-14-05

学校管理工作主要包括对人、财、物、信息四类资源的管理。对于任何一所学校来说，能够利用的教育资源是有限的，成功的学校管理就是要利用有限的资源实现办学效益的最大化。如何能使有限的教育资源发挥最大的教育能量，这就涉及到资源的有效利用与激活问题。面对新世纪科技与经济发展的双重挑战，学校有限资源的有效运用要适时从计划经济背景下的学校管理走向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学校管理，从权力管理走向人格管理，从惯性管理走向程序管理，从维持管理走向创新管理，促进有限资源的再发展与再创造。学校资源的有效运用需要解决四个问题：管理理念的现代化，管理平台的数字化，资源开发的优质化，资源利用的高效率。学校教育资源的运用包括人力、财力和物力的投入与产出，以及如何充分发挥时间、空间、信息等特殊资源管理的潜能等。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背景下，学校在使用与开发教育资源方面逐渐由被动进入主动，由受体变为主体。在这个转变过程中，学校不仅要获得各种资源的运行主

权，而且必须在投资方式与各类资源的配置上作出恰当的决策，才能达到资源运用的优化。在各类教育资源的开发利用中，学校人力资源的开发是推动学校发展的核心竞争力。因为在学校管理中，最具活力和潜在价值的因素是人，人的因素被激活，将最大限度地发挥物与信息资源的价值。学校的人力资源主要有领导者资源、教师资源（包括校外教师队伍与指导队伍）等。领导者资源开发的关键是领导者行为与学校管理工作的匹配，无论是领导者的个体行为，还是领导者的集体行为，如果没有具体的组织、指挥、协调、激励等管理工作与之匹配，再好的想法与决策也是空中楼阁。教师资源的开发就是要建设一支适应“挑战世界名校”任务的一流的师资队伍。学校可以通过自培外训使教师的学科基本功力、人文基本素养、信息基本素养、英语基本功和专业特长等得到持续发展；还可以适当利用一些校外的教师资源来促进学校管理目标的达成。在人力资源的运用上，还要重视其他职工资源的优化配置。总之，要充分发挥每一个教职员工的积极性，让大家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上瞄准一个共同的目标，不断进取。怎样才能使学校的每一位教职员工发挥出他们的最大潜能，来促进学校的整体发展呢?我想关键是树立“激励管理”的观念。学校管理从计划到市场，真正让学校不断焕发青春活力，在于激励学校成员全身心地投身于自我价值的实现，以思想激励、目标激励、机制激励、组织激励、发展激励来实现“关心人、尊重人、发展人”的追求。“激励管理”的精髓是寻求科学性激励与人文性激励的统一。现代学校管

理产生科学性激励效能，在于根据学校实际与时代发展需求，遵照社会发展规律、管理规律、教育规律，利用现代科技所提供的管理手段进行系统化、程序化与效益化的管理，合理开发、利用与调配人力、物力、财力及信息资源，实现学校管理高效运行。现代学校管理产生人文性激励效能，在于对学校成员创造潜能的重视，关注教师教、学生学及师生参与管理的需求，充分调动学校成员在管理中的主动性、积极性与创造性。学校只有真正树立科学激励与人文激励相结合的思想，将学校传统与现代文明紧密结合起来，创建学校品牌，适应时势，在领导行为与管理工作上加大改革力度，才能激活有限教育资源，提高学校的教育质量，以崭新的姿态面对 21 世纪的挑战。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背景下，要使有限教育资源发挥最大的教育能量，学校管理者还要树立起教育经营的观念，这是与现代学校制度的建设紧密相联系的。学校管理者要善于经营，推进学校自我发展功能的实现，不仅为学校教育经费的筹措打下坚实的经济基础，而且可以从长远与效能的眼光来推动学校的发展。学校管理者要能使学校根据时代发展的需要和教育改革的发展趋势，灵活调整学校教育策略，增强自身发展的造血功能。学校管理者在学校经营的过程中，要注意防止学校“精神产值”的流失。所谓“精神产值”是指大中型公立学校在长期发展过程中形成的良好声誉，主要是学校的教育教学水平高、办学效益好所赋予的。在经济运作中，学校的品牌会为学校带来独特的价值，一旦被挪用，就会造成精神产值的流失。正确处理好产权明晰、权责分明与法人治理等问题。当然我们要说明的是，学

校“经营”的范畴较大，既涉及到宏观的内容（如办学模式的改革），也涉及到微观的内容（如内部运行机制的改革），在此阐述的主要是微观方面的内容，主要从学校运行的高效率、高效益与高效能出发。上海中学为激活有限教育资源的能量，向世界名校挑战，在管理机制改革方面解决了物质激励与精神激励相统一，个体作用与群体作用相一致，资源的优化配置，以质为主的分配制度等问题，形成了“激励•优化•高效”的管理机制。在优化人力资源，激励教职员工的工作积极性方面，解决了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逐步完善的背景下，学校教育如何考虑奉献与索取的关系，让物质激励与精神激励有机结合，增强学校的凝聚力；在分配制度上如何处理劳动质与劳动量的关系，调动教职员工的工作热情；如何形成“能上能下，合理流动”的人才聘用制度，促进教职员工队伍的不断优化等三个难题，锻造了一流的师资队伍和乐于奉献的职工队伍。在学校体制改革方面，通过学校经营，形成了自主办国际学校、名校办民校等多种办学模式兼容的体制，增强了自身的造血功能，激发了公办学校的办学活力。进入 21 世纪的这些年，学校产值翻一番，每年学校创收超过一亿人民币，这难道不是学校经营的成效吗？当然，学校管理要激活有限教育资源的能量，还有许多问题需要探讨，如学校管理的观念应怎样根据时代的发展及时更新；在教育市场逐渐发展与信息时代到来的形势下，学校领导行为应怎样调整；学校环境对师生的发展能起潜移默化的感染作用，通过怎样的方式

来推进生态环境、功能环境和教学环境的优化工作等。为进一步推动学校管理改革，学校还独立承担了国家十五规划课题“公办学校活力激发的行动方案研究”的研究任务，力求将取得的经验在更大的范围内推广。

一、激励是造就一流队伍的必要 10-14-05

一种好的管理机制，可以创设一种良好的工作环境和工作氛围，使工作的人感到有奔头，看到自己工作的价值所在，责任所在，希望所在。而要创设良好的环境，就需要形成以激励为核心的管理机制。“激励”一词出自管理心理学，其基本涵义是个体在受到内外刺激的影响下，产生兴奋状态，并有效地完成工作目标的心理过程。激励的方式有物质激励和精神激励的区分。以“激励”为核心的学校管理是将实现人(包括学校管理者、教师、职工、学生)的“事业成就”与“自我价值提升”作为取向的管理，带动学校各类资源的优化配置与高效运作。这里所说的“激励”主要包括以下几方面的内容：思想激励。传统意义上的“思想激励”，强调教师是“蜡烛”，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教师是人梯，为学生的发展甘为“孺子牛”；教师是园丁，辛勤耕耘在学生成长的苗圃上等，通过对“教师这一事业性工作的赞扬”来激励教师乐于奉献。我们认为仅停留在这一“思想激励”层面上是不够的，不可能完全激发起教师内在的工作

动机。现代意义上的思想激励，应从“教师这一工作的职业性与事业性”两者结合的层面出发，不仅要激励教师“照亮别人”，而且要“升华自己”；使其既有职业的成就感，又有事业的奉献心。目标激励。让学校成员明确自身工作的目标，形成分层次的目标体系（高层管理者、中层管理者、教职员工等成员都要明确自己的追求目标，构成一个系统），使各层次的目标与学校发展的总目标形成方向上的一致性。用目标来激励学校各方面成员的发展，关注目标的达成度评价，充分调动处于不同岗位上的学校成员自我管理与自我控制的积极性，并培养教职员工共同的责任感与相互合作意识。需指出的是，我们所说的“激励目标”，除了工作目标外，还有教职员工的自我价值实现的目标，只有教职员工的自身发展目标与学校发展目标融为一体，才可能实现学校的可持续发展。机制激励。要创设物质激励与精神激励相结合的动力机制，资源优化配置的保障机制，部门职能分层调控为基础的调控机制，按质与按量相结合、以质为主的分配机制，激励学校成员完成自身使命，将改进自身活动效果的努力贯穿于学校整个人才培养过程中，努力增进各类活动的价值。组织激励。通过构成合理的行政性组织、学习型组织、研究共同体，让学校成员找到组织归属感。不同类型的组织对学校成员有不同的激励作用，行政性组织(如教学处、年级组、教研组等)能激励成员在组织目标与个人目标之间寻求平衡；学习型组织能激励教职员工不断提高自身的专业素养；研究共同体(如教师群体围绕某一主题共同研

究、师生共同为提高教学效能而结合在一起的努力)，能促使成员考虑教学行为过程与结果的关系，提高教师教与学生学的行为合理性认识。发展激励。为促进教师的专业化水平及教师个人素养的不断提升，学校对教师的带教培训，教师的学历提升，选送教师外出进修，都能对教师的发展起激励作用，教师的发展不仅包括业务上的，而且还包括生理与心理上的，要关心教师的身心健康，满足教师合理的物质需求与精神需要。以上五方面的激励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其中“思想激励”是灵魂，“目标激励”是导向，“机制激励”是动力，“组织激励”是保障，“发展激励”是归依。为使这几种激励思想有效地加以贯彻，我们形成了群体需要趋势导向原则、劳动价值科学认定原则、激励三因素（保健因素•激励因素•抑制因素）原则、集体矢量最大原则等运行原则。我们在以下阐述的事例中，第一个是从总体层面而言，接下来的四个事例就是相应运行原则贯彻的生动反映。也正是这些激励思想与激励原则的贯彻，不断推进教师专业发展，形成了我校一流的教师队伍。近十位教师历年发表的个人著作超过百万字，最多的达 400万字；形成了一支约80 多人的全英语教学与双语教学师资队伍；26 名教师成为国家级与市区级的拔尖人才、学科带头人和青年骨干教师；承担国家级、市级科研项目 6 个，一批教师获得上海市教育科研成果一、二等奖；不少教师已经在国际教育方面具有相当影响和知名度。上中教师正向研

究型、专家型的方向发展，上中师资队伍的综合实力已为社会所公认。

>>>1. 我漂亮，我自信——令人羡慕的职业 10-14-05

众所周知，一种职业如律师、医生、职业经理人之所以令人羡慕，正是因为从事这些职业的人士，不仅社会地位高，而且经济收入可观。正是人们对于精神和物质双重需求的渴望，才使这些职业成为热门职业。从管理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如果激励不能满足个人的物质需求和精神需求，也就不成其为激励。所以，我们要激励教师乐于奉献，必须在满足教师精神需求的同时，也满足他们的物质需求。如此，教师才可能成为令人羡慕的职业之一。在上中做教职员工，已经成为一种令人羡慕的职业，正在于上中教职员工的物质需求与精神需求都得到了相应的满足。我们既把教师视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同时我们也承认他们是一般的“经济人”“社会人”。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教职员工的物质生活水平与工资福利待遇也要相应提升。所以，在政策和条件许可的情况下，我们尽可能地让他们在经济收入上也能获得适当的回报，树立与时代发展相吻合的教育观念与生活观念，其实这也正是学校管理的应有之义!？1999 年 9 月 10，我校庆祝“教师节”活动在金茂大厦宴会厅举行。下午 4：00，我乘车到了金贸大厦，原以为要比教职员工早到，没

想到刚走出电梯，我惊呆了。许多教职员工迎了上来，今天他们打扮得十分漂亮，我们的教职员工不是西装革履，就是套装套裙。“啊，大家早。”刚一开口，就被众多教职员工围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唐校长，我们早就来了，88楼的观光厅也去过了，从上面俯视上海，上海真是漂亮。”“我在升降电梯上看到了大明星巩俐！”“我在金茂大厦的底楼，看到了 0002 号轿车，那可是徐匡迪市长的车啊！能与市长在一幢楼里用餐，甭说有多自豪呀！”“我们还看到了一些市领导，还有一些市里著名的企业家！”……有一位职工因为太激动，声音有点响，马上就有人拍拍他，食指按在嘴唇上，示意他放低音量，他也不好意思地收住了口。看着大家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的样子，我心里非常高兴。是啊，人的仪表言行举动往往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倘若在教师食堂里，大家可以肆无忌惮地高谈阔论。但现是在五星级宾馆，周围服务人员对你彬彬有礼，自己觉得一下子很受尊重，内心的自尊心和优越感就会萌发出来。金茂大厦是上海市最高的建筑，刚造好不久，常是一些大企业，尤其是外资企业来搞活动的地方。对于一所中学来说，敢于将宴会厅全包下来，为教职员工举行庆祝活动，绝对是上海首创！当然，我们所追求的绝不是“首创”，而是让教职员工要充分肯定

自己的价值，增强职业自豪感，充满信心地迎接新的挑战，进一步提高自己和为学校做出自己的贡献！来金茂大厦之前，我与工会主席就教师节庆祝活动地点的选择有过争议：到那么高雅的地方搞活动，需要一大笔钱，到底值不值？我认为在经济许可的条件下，就应该让我们的教职员工去最好的地方。让我们的教师具备这样的素养：身处豪华高雅的场合，不觉得高不可攀；面对艰苦的环境，能自我激励，不自暴自弃！最重要的是让我们的教职员工感受时代的变化，教育教学观念与工作热情也要发生相应地改变。平常，我经常讲，学校国际化环境变得越来越浓厚、现代化与信息化水平不断提升，教师的仪表穿着与职工的服务态度也要发生改变。从某种意义上说，教职员工注重仪表仪态是内在素养提高的一种反映，尽管我不主张教职员工穿得很“花俏”，但应该职业化，富有时代感，与上中发展地位相称。我对社会上的有些观点是不赞同的：认为教师就应该无私奉献，就应该不讲究任何回报。教师在成为教师以前，首先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教师的物质需要也应得到相应的满足。教师不是圣贤，不能高高在上；如果把教师盲目拔得过高，就会使教师本身的生存境况非常困难和尴尬。所以，我一直努力让学校教职员工的“腰包”逐渐鼓起来。随着国际部的发展，我们教职员工的经济收入有了较大幅度的提升。很早就有人说要让教师职业成为人们羡慕的职业。在我看来，如果教

师的经济地位达不到应有的水平，教师要成为人们羡慕的职业就只能是一句空话。应该说在上中工作已经成为一个令人羡慕的职业，但我觉得教师的外表美、仪态美，乃至职工的服务意识还需要上档次。利用教师节这个机会，让教职员工到高档的宾馆去感受一下他们的礼仪与服务，这肯定会让教师对仪态仪表的看法，让职工对服务态度的看法，有一个根本性和改观。庆祝教师节宴会开始了！每一张餐桌上铺着粉红的台布，摆放着各色鲜花，显得美丽又大方。只见一个个仪表端庄、身穿深红色套裙的服务小姐后面跟着身穿咖啡色西装、佩戴深红色领带、手托酒水与饮料盘的服务先生，走到每一位教职员工的身边，用清脆的声音问：“小姐，您喝些什么？”“先生，您喝些什么？”我们的教职员工也变得彬彬有礼，轻声地答道：“请帮我倒点可乐（葡萄干红、啤酒等），谢谢！”宴会厅的舞台上，资深小提琴、钢琴演奏家用他们灵巧的手指弹奏着动听的《土尔其进行曲》《C小调圆舞曲》等世界名曲。按照惯例，宴会开始时，大家总会让我说上几句祝福的话，这次也不例外。我在教职员工热烈的掌声中走上舞台，清了清嗓子，然后用浑厚的声音向我们的教职员工送了以下几个祝福：“希望上中教职员工更加自信，希望上中教职员工的仪表举止像金茂大厦的服务员一样清新，希望上中的教职员工的腰包一天比一天鼓起来！”走下舞台时，我借机扫描了整个宴会厅，教职员工们的脸上都挂着

灿烂的笑容。只有几位职工穿的是 T恤衫，但我已经看出他们的浑身不自在。的确，他们意识到在如此高雅的殿堂穿 T恤，是多么的不和谐啊！芳香的鲜花、清醇的美酒、美妙的音乐、柔和的灯光、宽敞的宴会厅，充满自信和憧憬的脸庞，汇集在一起，是一首诗？一幅画？一首歌？是上中教师富有时代感的群体形象。我们的教师有高尚的心灵，我们的教师也有着美丽的外表！回学校的路上，我还不时听到教师谈遇到巩俐的惊喜、看见市领导的惊讶、感叹宴会厅服务的周到、教职员工穿着的变化……此后的日子里，我发觉教职员工的仪表举止逐渐透露出一种美感，穿着也更加得体。职工的服务越发专业到位，他们逐渐意识到，自身的服务与高级宾馆的服务人员的性质是一样的，只有把校园变得更美丽、清洁，满足教师教学与学生生活的需要，才是自身价值的重要体现。“我漂亮，我自信”，不仅是一句口号，是教职员工对自己职业的自豪感的自然流露。作为管理者，我体会到，真正有效的激励不是简单的胡萝卜加大棒子，而是激发起员工自身的价值感和进取心。我们一定要要从促进学校发展的高度，切实将提高教师社会地位和经济收入作为关系学校发展大计的关键问题来对待。要让学校教职员工在不断提高的经济收入和社会地位中真切地感受到教师职业的优越，从而增强自己的职业自豪感！

>>>2. 不设首席教师——以质为主的分配 10-14-05

对教职员工的激励，要对教职员工的劳动进行科学认定。我认为，教职员工的劳动流程大致可分为劳动准备、劳动过程与劳动业绩三大部分。劳动准备是指担任这一岗位所必须的专业准备与经历准备；劳动过程可区分为过程中的量与质两大部分；劳动业绩主要考察在所处客观条件下，主观努力后增加值的大小与所达到的高度。根据这一分析，我们形成了“以质为主、质量结合”的分配制度，在教师中推行了“园丁业绩奖”。“园丁业绩奖”也是学校注重“群体激励”的反映。“群体激励”是与“个体激励”相对而说的，两种方式各有侧重，前者有利于增强集体凝聚力；后者则可以激发个体的最大潜能，增进个体间的竞争。教育工作本身是一个周期性长、协作性强的工作，无论是一个优秀班级的形成，还是一所学校的持续发展都需要教师之间，甚至是几代教育工作者之间的长期合作。凝聚力建设对于学校发展至关重要，如果单独使用“个体激励”，容易在鼓励少数的同时，打击大多数，结合“集体激励”同时进行，则可以使更多的教师体验到成功的喜悦，增进教师间的协作。2002 年春夏，《文汇报》《新民晚报》等媒体相继刊载了一些重点中学推行首席教师制的消息，首席教师年薪 8 至 10万不等。此消息刊载后，在中等教育界引起了轩然大波。“唐校长，别的学校搞了首席教师制，我们上海中学要不要搞？”这

些天经常有一些教师问我这样的问题。显然，外校推行首席教师制的举措在我校教师，尤其在一些教学业绩突出的中老年教师中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中午时分，我刚盛好饭菜在教师餐厅的餐桌上坐下，美术特级教师老傅与历史特级教师老孔走上前来问我这个问题，看样子对首席教师的兴趣不小！其实，我这几天的心情也颇不宁静。我校作为上海市一流的重点中学，有一大批功勋卓著、教学业绩突出的教师，我们是否也要搞“首席教师制”？然而教育是集体的事业，仅仅靠几位“名教师”是撑不起来的，实行首席教师制，可能会把一部分人抬得很高，对这部分教师或许能产生激励作用，但对其他教师不但不会产生激励作用，还有可能会产生抑制作用，让其他教师认为获得“首席教师”称号的教师努力是应该的。但如果不实行首席教师制，那些业绩突出的教师会不会有想法呢？我知道，一些学校的“首席教师制”是模仿自然科学研究领域推行的“首席科学家”而实行的，我决定与老孔从教师职业与科学研究的不同之处聊起。“我觉得教师的工作性质与科学研究不一样，科学家在某一个领域的突破性贡献可以推进整个科学项目的完成，在他们中间推行‘首席科学家’是可行的，也可以激励其他科学家在自己所承担的工作领域做出成绩！”我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教师工作则不一样，某个学科教学质量的整体提升，不是一二个教师的力量就能推进的，

而要靠教师群体的力量。一个教师最多教 2 至 3 个班级，其对学生的影响范围是有限的。所以，我觉得搞首席教师制并不妥当！老孔，你说呢？”老孔向来善谈，且有自己的想法：“唐校长所说，固然有理，但是在教师中推行首席教师制，能激励中青年教师干出成绩，向首席教师靠拢嘛！”“可教师的教学经验是靠日积月累的，要想让中青年教师努力向‘首席教师’靠拢，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犹如在 99层高楼上悬挂一个苹果，要想让中青年教师一层一层往上爬，去摘取这个苹果，难啊！”我不相信首席教师制的实行，会对其他教师产生长效的激励作用。“唐校长，我也意识到搞首席教师制不是很好。”坐在旁边的美术特级教师傅老师接上来讲，“但不管怎么说，一些学校在激励教师工作积极性方面已经动了大手笔，我们学校是否有新的对策呢？”我会心地笑了笑：“对于教师工作的成绩，应该有一个质的区分，我们会创设一个新的机制！到底要用什么机制好，正在酝酿！”是啊，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要想提高教师的工作积极性，显然仅靠“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教师是园丁，要无私奉献”等宣讲是不够的。对教师的精神激励仍然需要，但还要与物质激励相结合。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思考如何建立新的激励方案。需要考虑的第一个问题是奖励的面不能太窄。如果奖励的面太窄，就难以调动教师群体的力量，因而新的激励方案激励面不能局限在少部分教师

中间；同时也不能太广，否则就失去了激励的意义，看来将激励的面控制在 30%至 40%是适宜的。新的方案需要打破年龄与资历的限制，“首席教师制”更多的是惠及中老年教师，对于一大批充满活力、有很大发展潜能的青年教师可能会“照顾不周”，难道要请青年教师“多多包涵”？新的激励方案需要激励不同年龄、不同资历的教师在不同的层面上创造出好的成绩。更为重要的是，中青年教师是学校可持续发展的“聚宝盘”，要将他们的“宝藏”开发出来，并且促使他们不断提高自身的专业素养，他们的活力激发就是学校发展的强劲后盾。一句话，新的方案需要打破年龄与资历的限制，激励教师在不同岗位、不同层面上干出成绩，这是我们需要思考的第二个问题。新的方案需要正确区分教师可能达到的高度与教育教学的附加值大小。我们的教师很辛苦，每天都看到教师忙碌穿梭于办公室、实验楼、教学楼、艺术楼之间。看起来，教师的日常工作很平凡，但实际上每位教师在教育教学上所达到的高度与所产生的附加值是不一样的，只有较好地区分教师工作所达到的高度与所产生的附加值，才能有效地激励每位教师不断进取。当然，新的激励方案还要处理好教师激励与职工激励的关系。这个我倒不担心，因为在职工中我们早已推行了“星级服务制”，反响很不错！兼顾以上四方面考虑的现实原因是我所设想的方案最后要得到教代会认可！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平衡各方面关系的“标尺”。

这个“标尺”应该是什么呢？与上中地位相称的不同层次的业绩！于是，我们起草了《“园丁业绩奖”实施方案》，充分考虑教师在不同层面上创造的业绩，合理拉开奖金差距。教师业绩共分优异、优秀I、优秀 II、优良 I、优良 II、良好五个等级，奖金最高 3万元，最低6000元。每年度评比一次，不搞终身制。2003 年 1 月 7日，我们草拟的《“园丁业绩奖”实施方案》，提交六届五次教代会讨论。会前 5分钟，我走在前往方厅的路上，温和的冬日暖人心扉，尽管不时吹来一股股寒风！我的心里一直掂量着，此方案能否在教代会上通过？尽管园丁业绩奖是为激励每一位教师创造业绩而设立的，但毕竟是对传统的一次冲击，年轻教师暂时可能拿不到奖，他们的代表会投赞成票吗？代表中有几位教师业绩平平，他们会采取什么态度呢？这个奖项，职工根本没有受益，他们会反对吗？投票结果如何，的确还是个未知数！出票的时候，我始料未及，《“园丁业绩奖”实施方案》，以压倒多数票通过！ “园丁业绩奖”实施以来，我们的教师积极地结合自身的特点，从多个角度创造出与上中地位相称的不同层级的业绩。每年的“园丁业绩奖”获奖者在 40%左右。它突显了教师的工作质的重要性，激发了教师潜能的发挥，创造了许多有利于学校发展的业绩，实现了学校进行分配制度改革的初衷。让不同年龄、不同资历的教师努力增加自己的附加值和努力从自身出

发寻求新的高度，这就是“园丁业绩奖”给予教师的力量！我们不设首席教师，因为我们建构了更好的激励机制。为促进教师附加值进一步增加，我们强化了对教师的教学过程质量的评价，设置了过程质量奖。对教师的课时津贴，实行按工作过程的质量进行浮动的制度。质的评价每学期进行一次，从工作实效、学生满意率、常规工作的质与量，上级评价等多个方面考察，一般分成 3

到 4 个等级。对职工，则根据岗位对劳动准备的要求与工作过程中的量，确定基本奖金的分配，对工作质的评定，以劳动过程中的质为主，参照劳动业绩与服务满意率，通过设置“星级服务奖”具体落实。经过几年实践探索，这一机制运作正常，按质分配的奖金额在总数中已超过 50%，月奖金差距可达 3 至 5倍，全过程透明运作，员工积极性高涨，动人事迹不胜枚举，工作质量显著提高。

>>>3. 星光灿烂——强化服务的评价 10-14-05

学校教育改革的成功，不仅依靠强有力的师资队伍和教科研力量，还要依赖一支高素质的职工后勤队伍。1999 年以来，学校抓住推行全员合同制的契机，考虑到人力资源的优化配置，进一步深化后勤部门的管理机制，推行岗位聘任，实行竞争上岗和双向选择，同时改革职工分配制度，推出“星级服务制”。 2003 年度星级服务评比开始了。行政楼一楼展厅面积不大，但前来观看申报“三星级服务”以上荣誉称号的职工业绩展的教职员工却

络绎不绝。早就听负责星级服务评比的李副校长说，今年申报“三星级服务”以上荣誉称号的职工特别多，共有 26位，而且每个职工都做了图文并茂、突显自己这一年来工作业绩的展板，尽管不是很华丽，但许多职工的事迹很感人。趁中午有空闲的时候，我走进了职工业绩展厅。“在上中做职工，也能实现自身的价值。”“我没有豪言壮语，只有默默耕耘。”“我做保洁员，并不觉得低人一等。”“我感到在上中工作，岗位不分高低，努力工作同样被认可。”“尽管工作很辛苦，但我得到了学校教师的尊重。”“为教育教学服务，是我生命的快乐。”……从职工这些朴实的语言与为教育教学服务的行动中，我看到了职工这些年来精神面貌的改观与服务质量的提升，“星级服务”正在走入每一个职工的心中，成为激励职工不断发展的动力，改革的阵痛正变成职工“灿烂的笑容”。1999 年，素质教育的号角吹响，神州大地掀起了教育改革的热浪，学校后勤改革也如火如荼地展开。随着我校国际化、信息化、教育现代化的发展，职工队伍中出现了一些与学校发展不相称的因素。我经常听到这样的声音：“唐校长，国际部的学生与外籍教师生病几乎不去我们医务室看病，即使来也不吃我们开的药，他们根本不信任我们！”“唐校长，办公室经常有一些外国朋友打来电话，但小孙不懂英语，没法与他们交流，怎么办？”

根据学校发展的需要对职工队伍进行重组，并且运用适当的激励方案使他们的素养与服务水平不断提升，是学校发展的大势所趋。“唐校长，最近你在教职员工大会上经常讲‘学校的任何岗位没有贵贱之分，职工要在各个岗位上干出成绩；不仅我们的教师要有危机意识，职工也要有危机意识；不管你是校长也好，办公人员也好，实验员也好，都是平等的’这一类的话，许多职工听了心里舒服，但又不安。总觉得唐校长对职工又会有新的改革举措，都跑来问我是否真有其事。”总务主任老陈向来爽朗，行政会上与我说话喜欢直来直去。“是吗？”我笑着说道。“唐校长，你就别卖关子了，我校教职员工已经知道你的个性，大改革之前先造舆论，我们把它称作‘唐校长又洗脑子了’，嘿嘿！”老陈的话里透出幽默的气息。“哦，看样子教职员工对我的工作风格非常熟悉了嘛！”我哈哈地笑道，“是啊，自全国教育工作会议召开后，我在想，基础教育领域正在全面推进素质教育，要求教师改变观念与教学方式，但仅仅教师改变观念不够，职工也要改变观念，职工的服务必须上台阶！”李校长接话道：“现在我校职工的服务质量不错呀！我们向来重视提高职工工作积极性，早在 20 世纪 90 年代初，就推出了“多劳多得”的奖金分配制度改革，打破了原来‘吃大锅饭’的状况；到了90 年代中期，又进行了按质与按量结合的福利分配制度改革，要求职工在岗位上作出成绩，为教育教学服务。应该说，每个时期的改革

都对职工产生了积极的影响作用。”“李校长，我要为你洗洗脑子。”我爱说“洗脑子”三个字，我认为其没有丝毫贬义，而是告诉我们要不断吸收新事物，推陈出新，“我校的国际化环境已经逐渐成型，不仅要求教师的教学素养提升，而且要求职工队伍的结构与素养发生根本性的变化。随着国际部办学规模的扩大与教育改革的深入，对职工的素质也提出了新的要求。比如说，国际部学生要上网，我们图书馆的职工不懂电脑操作怎么行？不会一些简单的外语怎么行？要对原有的岗位进行重新认定，并确立相应的素质要求，实行竞聘上岗。”“那究竟如何激发职工在新时期提高自身素养的积极性，提高职工的服务意识与服务态度呢？”李副校长问道。“我想各位都住过星级宾馆吧，不同星级服务员的素养与服务质量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的分工也不一样。”我并没有直接说出我的想法，而是先描述了这样一个现象。总务主任老陈毕竟是一块“老姜”，马上顿悟：“噢。唐校长，我明白了，你的意识是在职工中搞‘星级服务’，并且根据职工各自的情况来设岗、换岗、不符合要求的甚至是停岗，以此来激励职工不断学习，不断提高服务质量。”“对，我正是这个想法。”我回答道。1999 年 10 月，星级服务制正式推出。职工根据自己的特点竞聘上岗，找不到自己适合位置的职工可以申请停岗。结果有 20 多位办公室职员走出办公室，担任保洁员与宿管员工作。

星级服务制的激励作用是非常明显的，图书管理员小孙通过自学，拿到了图书管理专业专科和英语专业专科的双文凭。她利用业余时间，在校园网上建立了一个图书开发信息中心。一方面将图书馆的新书与期刊的主要内容加以编辑，并在“中心发布”，让教师及时了解有关信息，另一方面，通过教师网上借书系统，及时地在预约时间内将教师要找或借的书送到教师的手中。她不仅能指导来图书馆的国际部或本部的学生登上国内外的合适网站，而且能够用英语与国际部学生进行简单的交流，实为不易。小孙被光荣地评上了“三星级职员”。在“申报三星级以上服务”的展示板中，许多事迹让我深深感到，职工已经把主动提高服务质量与服务素养作为自己工作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星级服务制”的激励下，我们的职工成长了，变得有素养，有修养，变得有涵养了。除了保洁员外，大部分职工都会操作计算机与能简单地进行英语会话。他们通过自身的努力，在平凡的岗位上默默耕耘。用他们的话说：学生就是我们的上帝，为教育教学服务，我们的星光永远灿烂！

>>>4. 触底反弹的积极性——抑制因素的化解 10-14-05

美国学者赫尔伯格在企业管理学领域中曾提出了一个由保健因素和激励因素构成的“双因素理论”。所谓保健因素是预防员工对工作产生不满的因素，这些因素主要是来自于周围的工作环境、人际关系。激励因素是可以直接激发起人们工作积极性的因素，这些因素主要来自于工作本身，如工作性质、职位晋升等。赫尔伯格通过这一理论，提出要激励员工的积极性，不能仅仅满足于维持保健因素，而且要采取措施增加激励因素。赫尔伯格的理论是有道理的，但在管理实践中，我还进一步体会到，还有一大因素需要管理者引起重视，即抑制因素。要真正让员工满意，必须从消除引起员工不满的抑制因素做起。“抑制因素”是在管理中的负面影响或因处理不当而引起的种种消极因素。抑制因素的表现形式是多种多样的，有的会导致一种错误的舆论，久而久之成为一种不成文的规定与传统；有的会直接表现为一种不满情绪，影响正常工作的开展，抵制正确规章制度的贯彻执行；有的一时并不表现出来，但具有潜在的消极作用。对于精神激励因素成分颇高的一些工作（如职称评定等），产生抑制因素的可能性很大，应引起充分的关注。2002 年，老吕第二次申报“数学特级教师”，很快就被批准了。当我将喜讯告诉他时，老吕显得特别开心，我的思绪回到了三年前我校老吕和老翁同时申报“数学特级教师”的情景……。到底谁先上呢？这个问题困扰我好几天了。显然两个人都上是不可能的，究竟先评谁为“特级教师”，着实让我为难！可以断定：不管先评谁，对另一

位必然会造成情绪波动；也就是说对其中的一位会产生激励作用，而对另一位就可能产生极大的抑制作用。作为他们的领导与同事，对于老翁与老吕的教学特点，我是十分清楚的：各有千秋。老翁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任国际部数学教研室主任与课程办主任，教学发挥外语特长，亲自设计适合国际学校的数学教学大纲，选编教材，创设适合国际学生的数学教学方法，培养的外国学生在各类国际考试中获得优异成绩，许多学生考取Chicago、Cornel、MIT 等五星级名牌大学。同时老翁善于教科研，曾主持“大学与中学数学的衔接研究”“中学数学教育的中西比较”等重点科研课题，在专业杂志上发表学术论文 50 余篇，多篇获市教育科研论文评比高等第奖。老吕任数学教研组组长，注重对学生数学素养的培养，所教学生的数学基础知识掌握牢固，上课诙谐幽默而富有哲理，热情洋溢而充满思辨，深受学生欢迎；并且能很好地调动数学组的教师共同为培养学生的数学素养努力，编写了校本数学大纲与教材，为我校数学高考成绩多次在上海市独占鳌头功不可没。我仔细衡量两者的优势，最后决定推荐老翁为数学特级教师，他的特色比较明显，‘双语教学’和‘教育科研’是大家公认的。老吕虽然在数学教学上有特点，也保持了高考成绩的领先，但特色还不明显。评选结果出来后，我几次在校园里邂逅老吕，老吕显得情绪十分低

落。我非常清楚，他肯定有想法：为上中的数学高考成绩保持上海市领先水平出了那么多力，这次却没被认可！我知道，如果老吕不从低谷中走出来，不但不利于他在工作中继续保持热情，也不利于老吕在数学组有效地开展工作；同时老吕在组里威望高，他行动对其他组员也会有影响。在学校管理中，我们绝不能忽视抑制因素对教育教学的破坏作用。一定要和老吕好好聊聊，让老吕重现教学活力。然而，要想很快让老吕恢复“元气”，并不那么容易。我再一次与老吕交谈： “老吕，这几年你辛苦了！”我的话里透露着对他的称赞。“可似乎并没有得到专家的认可啊。”从老吕的话里，我听出弦外之音。我顺势说道：“老吕，我俩多年的同事，你的贡献我非常清楚。但这次特级教师没评上，关键在你的‘特色’不‘特’，我们不能只看高考成绩。再说，高考中好成绩的取得，集体成分很重，说服力不够啊。你也知道老翁在数学教学时，能用英语教数学，加上他写的论文获得了许多奖项，特色十分明显。你的教学缺乏全面提炼，但我相信，凭你对数学教学的探索精神，你肯定会找到属于你的特色的！”。老吕若有所思。此后的一段时间里，老吕专门买了一些程序设计和制图方面的软件，一有时间就扑在电脑上敲个不停，还经常与年轻教师探讨编程问题。五月的上中，水杉的细叶已由嫩黄变为翠绿，茶树的大红花瓣依然在骄人地绽开。尽管早已没有了桃花的芳香与白玉兰的妩媚，但法国

梧桐的浓密绿叶与中兴湖边的长长柳枝在风中不停地摇动，向每一位来上中的朋友致迎客礼。全国中小学数学教育 2002 年年会在上海召开，老吕在上中为与会专家和学者开了一节公开课。课堂上的老吕，与往常上公开课相比，显得更为自信，因为在这堂课上，他有一个“秘密武器”向同行展示。“啊，老吕还会这一手？立体几何与函数分析竟能如此巧妙地用多媒体展示？”前来听课的专家与学者惊叹道。“唐校长，吕老师上课用的数学教学软件在哪买的？”听课的过程中不时有教师这样问我。“这两个软件市面上是买不到的，市面上的软件能这样紧贴数学教学实践？现在好的数学软件并不多啊！吕老师是利用两年的业余时间学习电脑编程，点滴积累编写出来的。”我的回答带有对老吕的钦佩。下课铃响后，许多听课的代表与专家纷纷走上讲台，向老吕索要软件。望着老吕与代表们开心交流的场景，我的心里甭提有多开心：老吕不但从低谷走了出来，而且找到了自己特色发展的方向。2002 年上海市师生软件制作大赛，老吕将自己设计的《立体几何》和《初等函数图像》送评，在申报书上写上了这样的字样：有感于当今与数学教学实践紧密结合的软件缺乏，历经两载，点滴积累编成两个软件仅供参考。结果，老吕设计的软件荣获一等奖。其指导的学生也获程序设计方面的一等奖多个。两年中，老吕频频有论文见诸报刊；连续两年，我校数学高考成绩全市第一。

其实，老吕被评上“特级教师”，早已没有了悬念。在学校管理的过程中，我们更多的是运用激励因素来激发教师的教学积极性，可是我们也会经常遇到一些抑制教师教学积极性的因素——抑制因素。在学校管理中，我们要保证保健因素，增加激励因素，尽可能避免抑制因素。这就是我们提出的管理三因素原则。如果抑制因素控制不当，会导致错误的舆论，有的会直接引起一种不满情绪，具有极大的破坏性。然而当我们在管理中能够化解抑制因素，或许就会出现别样的风景。在管理中，我们要做好三个方面的工作才可以保证员工工作的积极性：利用激励因素如委以重任、岗位轮换等来激励员工；利用保健因素如塑造良好的工作环境，来预防员工不满；还有就是要及时发现和消除抑制因素如员工情绪异常等，来消除员工的不满情绪。

>>>5. 一花独放不是春 ——最大活力的群体 10-14-05

曾经有专家在点评我校的教师队伍建设时，说过这样的话：上海中学的教师并没有许多大师级的人物，但拥有最大活力的群体。我不赞同他的前半句话，因为我们的大师级教师已经在逐步成型，十大特级教师的造就就是明证；但我很赞同他的后半句话，的确学校管理中要注重发挥教师集体的力量，激励教师为达成集体的目标不断努

力，从而创造出佳绩，毕竟任何教师个体的力量都是有限的！“又是全市第一！”2003 年 7 月的酷暑挡不住月季花的绽放，龙门楼传来了五朵“金花”欢呼的声音，担任高三英语教学的五位女教师又卫冕成功。高考出榜，高三的师生们又一次激情燃烧，总评第一仍然收入囊中。我更为英语组任教高三的“清一色娘子军”的集体智慧与集体力量而感慨：没有一个区级学科带头人，没有一个特级教师，平均年龄只有三十几岁，英语成绩却超过了以“英语教学”为特色的另一所上海名校。何以取胜？用人所长，发挥集体的力量!

高二下半学期，在校园里我几次碰到英语组长贾真老师，她总是愁容满面。刚开始我以为是她家里有事，我不好随便打听。我不喜欢过问教师的私事，要给予他们自己的空间，这是我管理的风格。“唐校长，我现在真不知如何是好？”在一次参加高三年级组的聚餐活动时，贾老师主动与我搭话，“今年高三学生的英语基础比上一届差远了，上一届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我感到压力重重。现在最关键的是，到底选哪些教师上高三，我想了好长时间，但还是拿不定主意，想向你讨教一下。”我明白了为什么最近她老是愁眉不展，原来是为确定高三英语教师人选的事情。我向来不提倡教师为“争第一”而工作，只希望教师能根据学生的实际特点主动去想办法，在教学中能挖掘最大的潜能。我在学校管理过程中，一般要求管理人员在向我汇报工作时，他们自己要有一个清晰的解决问题的思路，即使不对也没关系。于是我说道：

“贾老师，你想用哪些教师上高三英语？”“考虑到这届学生的英语基础差，我想用一些擅长基础知识教学的教师，如教过多年高三的郑老师，王老师；同时还想请国际部的外办主任、特级教师朱老师来帮忙！”显然，贾老师在人员安排上想了很久，就连已经调到国际部任教的朱老师都想到了。我听了贾老师的想法，深思了片刻：用经验丰富的教师我没意见，但高三英语教学总不能一直让老教师来挑吧。再让朱老师回本部教外语肯定是不合适的，国际部的外籍教师培训与 IB考试的事情，已经让他忙得不亦乐乎了，哪有空闲时间抓学生基础？我想知道现在教高二的英语教师特点，然后再决定教高三英语的人选。“贾老师，今年教高二的教师是否有上高三的可能？”我问。“高二数学班的张老师擅长基础教学、课堂教学知识点密度大，高二（3）班的王老师比较擅长口语训练、教学抓得紧，这两位都刚从外地调入不久，对他们的教学特点，我还把握不准。两位青年外语教师小王与小倪，受学生欢迎，很有亲和力，但教学经验不足，让他们带这届基础较差的高三，我不放心啊！还有老郑，有十年的高三教学经验，是肯定信得过的。我想让她担任高三备课组长。”贾老师一边分析一边叹气。“好！让老郑担任备课组长，其他几位全上！”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啊！”2003 学年第一学期上课已两月有余。根据教学处的安排，老郑担任一个文科班与一个理科班的教学；张

老师担任数学班与一个理科班的教学；王老师担任一个文科班的班主任与该班的英语教学工作；两位青年教师担任四个班的理科班教学。老郑需要了解高三英语教学的全局，一文一理，理所当然；张老师带一个英语基础较弱的理科班和自己原来所带教的基础较强的数学班，肯定没错；王老师所带的文科班基础弱，有班主任“压阵”，还怕英语成绩赶不上？两位小青年教理科班，绝对活力无限！“老郑，最近脸色不太好嘛，没休息好？”为了解高三英语教学的情况，我在巡视高三办公室时，走到了高三英语备课组组长郑老师身旁坐下。“哎，还不是这帮孩子弄的，学生进入高三后的几次摸底考试，都考得一塌糊涂!我真想为学生补课，但你规定不允许，要从提高课堂效率上做问文章！”老郑满脸无奈。我知道今年郑老师所肩负的压力，关切地说：“老郑，你今年任务很重啊！既要提高学生的英语成绩，又要培养年轻人。我想，你们高三英语组在教学中，今年有两个要点一定要把握住：一是促进学生提高英语学习的积极性，不断推进学生向‘最近发展区’发展；二是发挥各位教师的特长，利用集体的力量，加强教师间的交流。”“最近发展区？”郑老师有些不明白。“我知道几个年轻的英语教师出手很重，出题很难，即使再好的学生在他们手上也会考得不及格。现在最主要的是提高学生学英语的积极性。你要把好关，英语题目适当降低一些难度，让学生看到希望，不要总是让学生有下到地狱之感！”我笑了笑，接着说，“当学生认

为自己英语成绩有所起色时，可以视情况加大难度，难度是学生通过努力就可以达到的，这样学生就会不断地努力，产生对英语学习的持续动力！”“噢……”此后的日子里，我经常从各条渠道得到反馈：高三英语成绩总体上提高了，但尖子不多，还需要努力；老郑经常召集高三的英语教师开会，商量对策。我心里明白：老郑在不停地运用“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策略，一手抓学生的“最近发展区”；一手抓“充分发挥教师的集体力量”。我走到了这五朵“金花”中间，说了声：“谢谢，你们辛苦了！”五朵“金花” 笑容灿烂。当初我决定用她们，是用对了！外边知了在树上不停地叫，我也更有所悟：教育是一种个体与集体相结合的事业。尊重教师的个体性，会导致教师强烈的自尊心和目标追求。但同时我们应注意的是学校管理的总目标或某些方面的分目标的达成，需要发挥教师的集体作用。如果只有个别教师在某个方面具有特殊才干的话，不足以持续、长久地支撑学校某些方面或整体的发展。学校管理者既要充分调动每个教师的优势领域，为完成集体的共同目标而努力，又必须意识到：仅靠几位特级教师、学科带头人的力量不可能保持学校教学质量的长盛不衰，唯有充分调动每个教师的优势潜能，朝着集体的目标共同努力，才会持续不断地推进教学质量走向新的高峰。“一花独放”不能让人感受到春天的到来，唯有万紫

千红、百花争艳来共同装扮春天，才能让我们感受到春天的妩媚多姿！ 还是彼得•圣吉在《第五项修练》中说得好：“要不断激发个人能力，是团体力量提高的大前提，乃先要作到整体搭配。在团体中，如果个人的能量不断增强，但是整体的搭配情形不良，只会造成混乱，而使团体的管理更加困难。”

、人力资源优化提升核心竞争力 10-14-05

“核心竞争力”的概念最初运用于管理学领域，是企业面对市场所具有的独特价值。当教育管理学成为教育学的一种分支学科后，大量的管理学理论引入到学校教育中来，丰富了学校管理的内涵，“核心竞争力”就是其中之一。由于现代学校的发展要求面对教育市场，于是就产生了学校发展的竞争力问题。那么学校发展的核心竞争力究竟是什么呢？学校发展的核心竞争力是学校所能够提供的课程，以及高质量实施这些课程的人力资源。因此，实施最优化管理，促进学校人力资源的优化，就成为提升学校核心竞争力的关键因素。学校管理只有充分调动学校中“人”的积极性、主动性与创造性，学校发展才具有强大的动力与不断发展的竞争力。促进人力资源优化，调动学校中“人”的积极性、主动性与创造性，也是最优化管理的核心。学校人力资源的

优化，涉及到对学校“人”的认识、对人力资源的合理配置、对人力资源的开发与培训、适当运用校外人力资源为学校发展服务等问题。学校对“人”的认识是学校人力资源优化的前提。当学校决策者提出一种新的管理思维方式时，就要对学校成员有一种新的认识。如果仍然把学校成员看成是追求一份稳定职业的人员，对学校成员采取程式化、指令式的管理方式；如果仍把学校成员看成是单纯完成教学任务的人，那么在此基础上谈论“关心人、尊重人、发展人”就是狭隘的，不能真正激发学校成员的主动性与创造性。我们需要在“人力资源管理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的时代背景下，对“关心人、尊重人、发展人”进行重新解读。我们所说的“关心人”，绝不局限于普通意义下的“问寒问暖”，而是从关心学校成员的政治、思想、业务、业绩的发展，促进人的自我价值实现来定位的。学校成员的自我实现包含有两层含义：一是事业成就。让教职员工在“教书育人”中获得事业发展的成就感，这是学校成员获得强烈工作动机和产生持续动力的根源，也是“关心人”的基本立足点；二是价值体现。不仅包括让学校成员获得精神上的愉悦感，同时也要提高他们的经济收入。我们所说的“尊重人”。这是以关注学校成员的平等地位及个人的自由空间而言的。学校成员的平等，涉及两方面的含义：一是尊重学校成员人格上的平等。学校成员不论是领导者、教师、职工，都是平等的，只是工作职能不一样，不存在贵贱差异。二是尊重学校成员分工的不同，承认学校成员在劳动准备、劳动过程、劳动业绩上的差异。

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尊重人。我们所说的“发展人”，是把学校成员不仅看成为不断追求自我发展的个体，而且看成是在集体中成长的个体；让成员不断走向专业成熟、个人需要向更高层级发展，并将个体的发展与集体的发展紧密结合起来。只有将学校成员看成是不断发展中的个体，认识到个体需要是层次递升的，才能不断改进学校管理方式，满足成员在不同发展阶段的内在需求。当对学校发展中的“人”的地位有了新的认识后，接下来应思考的问题是如何充分配置现有人力资源、开发新的人力资源的问题。作为学校领导者，要发现身边人才的优势，用其所长，激发人才的管理能量；要了解学校成员在相应发展阶段的需求，不断提升他们的需求层次；要创设人才流动的机制，不断根据学校发展的需要补充学校发展新的力量。从发挥管理干部队伍的能量而言，实行能级授权是有效的人力资源配置方式，但要注意集中控制与分权管理相结合、个人素质与授权权限相匹配、适度授权与适度依存相结合、信息量级与授权大小相匹配，使各级干部的工作更具主动性、协作性与创造性。为促进人力资源的优化，还有一个重要问题必须关注，那就是加强人力资源的培训，包括对教职员工的培训和后备干部的培训。为加快建设与学校发展相匹配的高素质师资，我校着重抓了建设校本师资自培基地，建构师资分层带教机制与开辟各类进修发展渠道等多项措施。对干部的培养，学校管理者要将识才、育才、用才、护才、养才紧密地结合起来。

由于学校的人力资源是有限的，我们可以适当吸引一些校外人力资源来为学校发展服务。整合校外人力资源已经是学校人力资源开发的重要组成部分。为进一步提高学校的竞争力，储备更丰富的挑战世界名校的人力资源，我们还需要做好学校人力资源战略规划、学校人力资源管理系统设计等工作。总而言之，学校管理需要通过不断更新观念，在新的观念下取得共识；不断发扬民主，制订切实可行的操作方案；不断反思总结，妥善解决新方案引发的各类不平衡，促进教师分阶段分流，并吸纳符合上中发展需要的新鲜血液，使学校的人力资源得到优化。上中现在的教师年龄结构比较合理；教师男女之比为 47：53，性别结构基本合理；上中校部全体教师都在本科学历以上，其中博士、硕士与硕士生学位在读的占 29.3%，学历结构比较合理；中高级职称的教师约 70%，在编特级教师 9 人，最年轻的评上时仅 33 岁；中层干部10 人中有特级教师 3 人，有一年以上国外学习或工作经历的 3 人，职称结构比较合理。这样一支师资队伍梯队，层次分明，发展后劲十足，是上中可持续发展的宝贵人力资源。

>>>1. 人才就在身边——用好优势能量 10-14-05

校长是靠正确用人来成就事业的，任用干部是校长的职责。善于发现人才、认真选拔人才、科学使用人才是学校事业成功的关键。校长要学会识才，善于发现每个人的闪亮点，用好人才的优势能量，并将

其放到最合适的位置，以极大地促进人才的发展与学校的发展。当前在学校管理领域，出现了一种这样的现象：某项职位缺了，就想到要引进人才。一味地引进人才，到底对不对？我想，从激励的角度出发，从学校长远发展的角度出发，校长应首先善于发现身边的人才，并且重用身边的人才。“喂，小李吗？学校怎么样？有没有出乱子？” 1999 年 5 月，我正在国外做学术报告，国际政治局势动乱，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正攻打南联盟。我一直关注着局势，没想到事态急转，美国竟然轰炸我驻南联盟大使馆。第一感觉告诉我，拥有许多美籍教师与学生的国际部可能会出乱子，但人在国外，身不由己，况且国际性大会不能随意请假，我的心有些忐忑不安。但想到有国际部主管李英（后兼任副校长）在，我的心又平静了许多，我接通了李英的电话，问及学校的情况。“一切平安，唐校长。我一听到大使馆被炸，马上赶到学校。正好外办领导来电，要我们切实保护好所有在校美国人的人身安全，我已通知门卫，全力加强学校的保安工作。不过一些外教还是惊慌失措，不敢在中国停留，希望即刻回国。我明确告诉他们，在中国是安全的，在我们上海中学更安全，美国政府轰炸我大使馆是错误的行为，我国政府会出面交涉，但这与平民百姓无关，两国人民还是应该友好相处。虽然一些大学生在美国大使馆门前游行，但相当节制，没有任何出格行为。经过我反复劝说，他们同意暂且留下来。”电话里传来了李校长平和的声音。

李英处理“棘手”的事情总是让我放心。在国际部的发展过程中，遇到的难题许许多多，如中西观念碰撞的处理，不同国家与地区的家长与学生要求的满足，突发事件的应对，外籍教师的沟通与管理等，不管问题解决的困难有多大，到了李手上，往往能很妥当地处理。我想起了国际部创办时任用主管时的情景。国际部创办了，但要选择一位能将国际部走上良性发展的主管，并非那么容易。我心里清楚，国际部若要办好，必须依托一位肯学习、善管理的人。当时有许多中层以上领导提出，国际部主管应该懂教育、精通英语，上中实在没有合适人选，可以向社会招聘。而我认为，中国人自主管理的国际部创办是前无先例的，没有经验可循，如果用办本部教育的思维模式来办国际部，肯定是不适宜的；如果沿用外国人办的外国人子女学校的模式，无论是从课程管理还是教育管理而言，也是不适宜的。选国际部主管也是如此，必须摆脱传统的思维模式，从国际部可能面临的问题出发来选择合适人才。国际部要办好，可能面临哪些问题呢？能处理好东西观念的碰撞是其一，在中国人的土地上办外国人子女学校，能不招来非议？国际部与本部同在一个校园内，由于国际部学生的行为举止与本部学生完全不一样，在本部学生看来，国际部学生的许多行为方式可能就是“叛逆”；在国际部学生看来，本部学生的许多行为方式可能就是“老土”，于是国际部与本部学生之间难免会有冲突，怎样协调好两部之间的关系？国际部家长往往带着“挑剔”的眼光来看中国人办的国际学校，再加上家长交了昂贵的学费，对学校要求自然更

高，有时甚至不尽情理，怎样很好地与家长沟通？凡此种种，还有许多。这些问题的解决，并不是看教育经验是否丰富，并不是看外语的精通程度，而是看国际部主管的沟通协调能力；看国际部主管能否合理应对不同国家与地区学生的学习要求；看国际部主管能否创造性地发挥学校所作出的各项决议，形成可操作的实施方案；看国际部主管能否肯花时间学习国际教育的先进成果。这样的人才，一定要靠外聘吗？学校内部有吗？在学校管理中，我有一个法则就是更多地任用学校内部有各方面优势的人才，一方面是对学校教师的一种激励，另一方面使用的人才能更快地适应学校管理环境。我想到了时任办公室副主任的李英，尽管她的教育教学经验不是很丰富，尽管她的外语运用能力并不见长，但她具有很强的人际协调能力，大大小小难以处理的事件，到她手中都能迎刃而解；有高度的政治敏锐性，在国际部处理冲突时十分需要；能着眼大局，乐于学习；不因循守旧，不盲目模仿，总能走适合自己的一条路。这些品质，正适合国际部主管这个职位的需求。当我提出任用李英做国际部主管时，有许多人提出异议，主要集中在教育经验与外语运用方面的质疑。但当我陈述了学校的用人机制和国际部可能面临的问题时，大家的看法一致了。我校的用人，向来重视用人所长，发挥人才的优势能量；同时注意将具有各方面优势的人才置于合适的岗位上，使人才的才干得以充分发挥。

事实证明，让李英做国际部主管是正确的。国际部开办第一年，李英既是国际部主管，更是学生的大班主任，她不断摸索和学习，既向本部老教师讨教，又向其它国际学校取经，慢慢她悟出了：上中国际部教育既不能等同于中国式的，更不能等同于国外。国外教育十分注重法，学校所有的规章制度都合乎法理，但缺乏了情；而中国式教育虽然注重情，但往往是家长包办制的，不合乎外国学生的特点。随着上海国际性大都市的崛起，上海的国际学校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就上中国际部如何具备竞争力，我曾问过李英：“小李，你看我们的国际部该以什么立足？”“办出我们的特色，别人有的，我们自然要有；别人没有的，我们也要有。我们如果单单模仿美国学校，永远只是拷贝，而且也学不像，我们应该形成自己的特色和风格。”她既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紧紧扣住“情”和“法”两个字做文章，使上中国际部保持强劲的发展势头。曾有一位国际部家长写来一封感谢信，其中有一段是这么写的：“我的孩子曾经在其它国际学校读过书，也生过病，但教师只是礼节性请家长把孩子领回去，而这里的教师，陪孩子看病，给孩子吃药，送孩子回家，对孩子关照得无微不至。送孩子到这样的学校，我放心。”正因为李英良好的沟通协调能力，使得她成为解决国际部各类矛盾的绝好调停者。有一次，台湾学生与韩国学生发生摩擦，一位韩国学生打了台湾学生，学校对韩国学生作出开除的处理。十几位韩国家长

气势汹汹来到校长室，颇带威胁性地要求学校重新处理，否则他们的孩子将集体离开学校。李英请他们将心比心，从做母亲的角度出发，如果自己孩子被打，心情又将会是怎么样；又从学校规章的贯彻角度出发，让家长理解学校的做法，如果还不能理解并无理取闹的话，学校宁愿流失一批学生，也不能弃校规而不理。两个小时的交涉与沟通，家长们最后一致认为学校的处理是合情合理的，并向李英深深道歉。通过对李英的任用，我认识到：人才就在身边。作为学校领导者，要善于去发现身边人才的优势能量，并创设合适的机制，让人才的优势能量充分发挥出来。我校许多中层干部的选拔与任用，都较好地贯彻了“用人所长”和“发现身边的人才”的原则。

>>>3. 龙门歌谣——促进专业发展 10-14-05

学校成员在不同的发展阶段有不同层次的专业发展需要。学校要促进教师的专业不断得到发展，就需要了解教师是属于哪一种需求层次，并为教师的发展创设空间或提供平台，努力推进教师向更高的层次追求，这是学校人力资源开发的重要方向。教师的专业发展需求不断提高，难道不意味着促进学生需求层次的提高？难道不意味着学校发展的需求层次提高？这天是上中师生携手在大剧院演出的日子，也是音乐教师陈向蕊老师展示自己演唱才华的日子。

叮当，剧院的铃声响起，所有观众正襟危坐，幕慢慢地拉起，学校的电声乐队已将声音传出，尤其是当中的鼓手，非常投入，有板有眼，决不是业余水平。音乐、节奏相得益彰。一曲嘎然而止，师生听得入迷，竟停顿了两秒钟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我也随着节奏鼓掌，为我们的学生鼓掌。在掌声中，我们的小陈老师出现，她专攻民歌，师从歌唱家杨学进，她流丽婉转的声音，迷住了在场所有的人。“小背篓，晃悠悠，笑声中妈妈把我背下了吊脚楼；头一回幽幽深山中尝野果哟；头一回清清溪水边洗小手哟；头一回赶场逛了山里的大世界；头一回下到河滩里我看了赛龙舟；哟啊啊，哟啊啊……”婉转悠扬的民歌歌声与铿锵跌宕的电声伴奏曲，不时从上海大剧院飘逸而出，回荡在人民广场的上空！上中艺术教育的魅力感染了每一位在场的听众：小提琴与钢琴二重奏《春》，让人感受到“吹面不含杨柳风”的气息；手风琴三重奏《土尔其进行曲》，使人产生昂扬奋进的力量；小合唱队的阿尔巴尼亚民歌《含苞欲放的花》，表现出了少女的羞涩；钢琴伴奏下的舞蹈《泰伊斯冥想曲》，将人带回了快乐的童年……音乐会上，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主修声乐与民谣的陈向蕊老师，将一个个民谣用嘹亮又动听、轻快又高亢的曲调表现得异常优美，赢得了听众的阵阵掌声与喝彩，《小背篓》已经是她在音乐会上唱出的第五支曲子。她指导的电声乐队更是将传统与现代音乐艺术巧妙地结合起来，由国际部学生演奏的一曲布鲁斯《上中畅想》，让听众产生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还记得招聘时，小巧玲珑、音色清脆的陈向蕊表现出种种忧虑：我是学民歌与声乐的，到大学任教是适合的，因为大学教育专业性很强，到中学来教书，专业不是没用了吗？或许上音乐课，所学的声乐还有点价值，所学的民谣不是白费了吗？我在上中，专业能得到好的发展吗？“是巾帼英雄，怎能无用武之地？”我看中了她深厚的专业功底，幽默地说了一句劝慰的话。她留了下来，开始追求做一名好教师。我向来认为，生活中不能没有音乐，人的发展需要有音乐的陪伴与陶冶。素质教育唯有艺术教育的参与和渗透，才会造就出具有高尚情操、完美人格、扎实学养、鲜明个性的一代新人。音乐会激发人的创造激情和能力，音乐会使人终身享受快乐与幸福。从事学校管理工作时，我将自己对音乐的情感迁移到注重对每一个学生的艺术修养培育上，迁移到对好的艺术教师的培养上。小陈进校后，由于她自身的专业好，上课又有亲和力，非常受学生欢迎。她的优势也得到充分发挥，在学校的帮助下组建了上中合唱队和电声乐队，前者注重对合唱队员歌唱素养的训练；后者注重电子技术与音乐的紧密结合，培养学生的现代音乐艺术修养。在学校的龙门楼、植物园、艺术楼等场馆，经常能听到小陈与她的学生们唱着那美丽动听的国内外名曲；用电声器乐弹奏奔放的旋律。每逢艺术节和学校重大庆祝活动（如学校庆祝教师节、国庆节活动），小陈和她的学生们总会为我们送来一道道“美味佳肴”。小陈与她的合唱队、电声队在学校在全市的名气越来越响！此刻的小

陈，已经完全没有进校时“自身专业无用武之地”的忧虑，开始向新的高峰攀登，一有时间就自己作词、作曲、演唱，我意识到小陈应该有新的发展，学校领导应怎样来促成她更进一步成长呢？一次，我碰到小陈同，就主动问她：“小陈，我们学校是不是能举办一场师生演唱会？我觉得我们应该对外展示一下学校音乐教育的成果，由你来唱主角。”这些年来，在小陈和其他音乐老师的努力下，音乐教育取得了不少成绩，全国、全市青少年声乐比赛金奖与一等奖获得了不少。而我们取得成绩，是很少宣传自己的。我的风格是踏踏实实把工作做好，不喜欢张扬。可从另一个角度想，小陈的发展需要有展现的平台，需要有动力去激励她不断提高自身的专业发展与需求层次。“我们能行吗!”小陈有些不相信。“当然行！我们要么不搞，要搞就要搞上海市中学中规格最高的！到上海大剧院去唱怎样？”从小陈这几年在上中的表现看，能带好学生、能自己谱曲作词演唱、能将教学经验提升、能很好地组织好学校的艺术节，我相信她有能力组织好高规格的演唱会，并充分展现她的歌唱才华。“啊！我想都没敢想到那里去举办音乐会。”小陈有点兴奋，尽管感到压力不小。她意识到这是自身专业发展的一个好机会。此后的日子里，练声、准备曲目、指导学生练习声乐、彩排等，成了小陈生活中的主要“音符”。音乐会仍然在继续，小陈的节目安排丰富而搭配合理。歌舞、独奏、

合奏、合唱相得益彰。小陈唱完每一首歌曲，听众都给予雷鸣般的掌声，略显疲劳的她笑得十分灿烂。在场的上海音乐家协会副主席、著名作曲家吕其明老师，对音乐会作了高度评价，说了一句让人琢磨又使我感到特别高兴的话：“上中的音乐教育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上海歌剧院的领导当场表示，愿意将上海中学作为歌剧院的音乐教育实践基地。在师生的要求下，我为登台助兴的上海歌剧院著名歌唱家王丽琴伴奏，钢琴弹出欢快的《饮酒歌》旋律，祝福上中师生音乐会的成功，祝福小陈演唱会的成功：“喝吧，朋友们，别虚度了我们的青春！喝吧，朋友们，我们的生命由欢乐和爱情组成……”上海大剧院的成功演出，既展示了上中师生的艺术水准，也是上中教师专业发展需求不断得到满足的体现。我一直认为，校长的职责不仅是培养好学生，还应该是成就好教师。一个好校长，就应该带出一大批的优秀教师，让他们的才能得到更成分的发挥，促进他们的需求向更高的层次攀升。学校领导者应该认识到：激励教师产生更高的专业发展需求，是促进学生发展的重要突破口。

>>>4. 谁都可以试试——创设轮岗机制 10-14-05

为了改革现有的学校干部“只上不下”的任用体制，需要在观念上、

更要在机制上保证学校管理干部的培养与选拔。轮岗不失为一种好的干部培养机制。那究竟什么是轮岗？怎样轮岗？轮岗会给学校管理带来哪些新的启迪呢？今天老田又与教师发生了矛盾，老田他原先是一名优秀教师，其教学深受学生欢迎，前两年被部分干部推荐升了职，担任教务副主任，但他的行政工作并没有像教学那样如鱼得水。教务处本应把握学校教学全局，但因为老田性情耿直，与教师相处不睦，一些很小的问题都要到我这儿才能解决。这给了我一个惊醒，一个好教师就一定能做好干部吗？当了干部就不能下了吗？到底怎样的人适合当干部？我想起了伯乐。古代伯乐相马，其相马的标准比较单一，只要马跑得快就是好马。但相人不比相马，决不能采取一元标准，判断人才应该从多个侧面去衡定。传统选拔干部的角度，往往在优秀教师内挑选，所以要当干部，首先是一名出色的教师。但多年实践下来，我却有了另一层认识。人无完人，人总有强的一面，也有弱的一面，一个好教师未必能成为一名好干部，一个好的中层干部未必能成为好的决策者。既然如此，每个人都有许多不可知的成分，用人就不能一锤定音，而得有个试用期，先试后用。我想到了采用轮岗的办法来培养与选拔学校管理干部，即在学校的几个关键部门（如教学处、学生处等）设立“轮岗主任”的职位，任何一名教学业务好、有管理愿望的中青年教师都可以参加这一职位的竞争，“轮岗”的意思就是谁都可以试试。一般“轮岗主任”的任期为一年，协助相关部门做好一些实质性的工作。一年后则回原岗位工

作。当然做得好的话，也可以提拔。“轮岗”措施一出台，一批年轻教师跃跃欲试，真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从中挑出两位作为第一批轮岗主任。一年下来，两位“轮岗”有着不同的感触。“真是看人挑担不吃力，自上肩胛嘴要歪。做之前，我有很多新想法，觉得比老一套强多了，但往往是还没实施就半路夭折了。”学生处轮岗主任小张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要心急吗，这一年你做得不错，老张给了你很高的评价。”我鼓励她继续努力。“但毕竟只有一年，许多工作还刚刚摸熟。”小张有点失落。“喔？我没说过只能轮岗一年？”“实际上一年工作下来，才刚有了些思路，找到了些感觉，我想再试一年，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小张试探性地问道。但教学处轮岗小徐却提出回教学第一线，“在教学处干了一年，虽有不少收获，失去的也不少。这一年我想得特别多，我追问着自己，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喜欢什么？想而再想，我还是最喜欢教书，我想当一名好教师。”“轮岗不仅是培养年轻干部的渠道，也是发现优秀教师的平台，能够有这样清醒的认识，不容易啊。”我对小徐仍然给予鼓励。“轮岗”制度的实行，首先从观念上一反过去“干部只上不下”的传统，因为轮岗与助理不同，助理暗示的是升职，轮岗则还未上岗就讲明一年后要下岗。有了观念，还要在机制上进行保证，每人轮岗一

年，在岗时享受副主任待遇，一年后仍按一般教师处理，除去了很多不必要的负面影响。有些才华，只有在其位才可显其能，适合不适合某个职位，通常只有试过之后才能做出正确判断。人与人是不同的，每个人只有将其放在最合适的位置，才能真正发光。培养年轻干部，给予年轻教师充分的机会，“轮岗”应该是一种好办法。轮岗机制的建立，提供了双向选择的可能性。轮岗对教师而言，不仅能上能下，而且有机会选择最合适的岗位。大凡人年轻的时候，总是有着远大的抱负，对于自己的评价往往过高。许多年轻人抱怨着没有机会，不能大展鸿图。但事实上，人的能力是有一定指向性的，有些人擅长教学、有些人擅长教育，而有些人则擅长管理。轮岗是一次试金的机会，年轻人都可以来试试，看看是否是搞管理的料。而轮岗的另一好处是，改变只上不下的观念，形成能上能下的风气。当干部为了什么，是荣耀还是责任？树立正确的干部观是非常重要的，我们要求年轻人懂得，荣耀的背后更多的是责任，权利和义务是对等的，你拥有多少权利，就应尽多少义务。那些只看到权利的荣耀，却不知那背后无尽的义务，一心想着出人头地的人，通过轮岗这面镜子被照射出来。轮岗机制的形成，对于学校而言能选拔更敬业的干部，发现更优秀的教师。通常外向、爱表现的教师容易被发现，而轮岗制度却给每位年轻人机会，只要你愿意，都可以来试试。一些兢兢业业、默默无闻的教师，走上岗位后，发出了耀眼的光芒。通过轮岗，我校有 4 人被

提拔为本部或国际部的中层干部，其中 1 人被市教研室相中后上调；4 人担任了年级组长或教研组长，当然也有一些教师仍回原岗位工作的。这些轮岗而选拔的干部，在现在的岗位上都干得相当出色。其实，在管理工作中，机制是极为重要的，正确的机制能在每个岗位上，找到最合适的人，能使每个人由弱变强，强则更强，达到整体的最大值，而错误的机制恰好相反，形成合适机制是优化人力资源的最基本保证。

>>>5. “借用外脑”——整合校外资源 10-14-05

随着学校课程教学改革的不断深入，在中学中出现了许多由大学教师、科研人员、行政官员等参与的学校教学研究或实践共同体。有的着眼于指导教师上课；有的着眼于指导学生学习；有的着眼于指导教师参与教育科研；有的着眼于解决师资在某一方面的不足，让校外教育力量直接进中学课堂上课；有的是全方位的，建立了教师专业发展学校。不管采用何种方式，都说明了这样一个问题：许多学校正在“借用外脑”，整合校外人力资源，为学校教育教学服务。那学校怎样才能有效地“借用外脑”，“借用外脑”能给学校带来哪些实际好处呢？在上海中学国际部的任课教师中，有一批特殊的教师：大学教授。他

们在上海中学国际部担任学科兼职教师。在这些身份特殊的教师中，刘老师和徐老师是在国际部工作时间最长的。目睹国际部的成长，他们发现自己也在不断地得到发展。我至今还记得刘老师和徐老师初进上中时的情形。1994 年，国际部刚刚创办不久，百业待兴，而其中最紧迫的是师资问题，尤其缺乏的是能够用外语进行学科教学、专业基础扎实的教师。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利用学校现有的师资之外，我想到了借用华东理工大学、上海师范大学等几所附近高校的师资力量。这可是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应该加以发掘。我联系到了几位专业过硬、富有教学经验、在师生中有着很好口碑的理科教授，并把他们请到了学校。刘老师和徐老师就是其中的两位，两位都是上海师范大学的教授。会议室里，气氛是轻松的，但是，不难看出，教授们的态度是极其认真的。当我简单地表明聘请他们担任国际部兼职教师的意图后，刘老师首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很认真地斟酌着字句，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都是一直在高校里面做教师的，对中学的教学和要求并不十分了解。所以，我们首先想了解一下，作为一所中学，你们需要高校教师做些什么？”“这也正是我想说明的。”我笑着说道，“国际部刚刚兴办，需要充实大量的教师，特别是学科专业知识全面、扎实的教师，同时很重要的一点是，能够用英语授课的教师。聘请各位主要就是想借用高校的

雄厚师资力量，借用你们的专业知识和英语授课能力，来提升上中国际部的教学质量。”徐老师清了清嗓子，说道：“中学教学内容，相对于大学的专业学习要求而言，肯定是没有那么全面和系统的。那么，我们能做的，事实上一个优秀本科毕业生或者硕士毕业生也能够做到。”我听得出来，徐老师非常含蓄地表达出来的疑问是：中学的教育内容比较浅，一般的本科生和硕士生就足够了，大学教授来上课，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小题大做？徐老师的顾虑我可以理解。但是我聘请教授来做中学教师，绝不是为了装点门面。现在我们创办了外国人子女学校，用的是国外的教材。从我们所引进使用的教材的学科内容设计上看，尽管有些学科的学习内容比较简单，但观点的深刻与内容的广博却远远超过国内，不少要研究生才能接触的内容，在国外的教材中却早就出现了。另外它们编排的逻辑体系与教材的表述方法与我们的也有显著差异，支撑的理论体系与背景也有不少与国内的不同。如果对该学科的知识没有一个很全面的了解，不能居高临下从宏观的角度去理解的话，就难以理解外国教材的编写意图。我想在对专业的全面把握和理解上，大学教授肯定要比本科生、硕士生强得多，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国际学校的课程设置与本地学校完全不同，比如我们开设的 IB课程，它就是属于大学预科课程。不仅内容比较广博，而且非常强调学科思想。这些课程的开设，单单依靠学校内部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而一般的大学毕业生毕竟学科涵养有限。这个时候，大学教授就可以大显

身手了。我把上面的意思说完后，教授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看来，他们似乎从我的一番话中看到了国际学校教学的挑战性。我趁热打铁地继续说道：“国际学校的教育对习惯了传统教育的我们而言是一个大的挑战。它的挑战性不仅仅是在学科知识上，而且还体现在教学方法上，体现在教学目标上。我们面对的学生完全不同于我们习惯面对的中国孩子，他们有着各种不同的文化背景，学习习惯和特点都与中国的孩子大不相同。这一点，我希望教授们能够与我们的教师一起摸索，一起总结。”那次会议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它打消了教授们的顾虑，让他们第一次意识到，国际学校的那座讲台同样需要实力。两个多月后。一天中午，在教师餐厅里，我遇到了刘老师。我问他：“两个多月的体会，感觉如何？”刘老师表情很无奈，苦笑着说：“不顺利，很棘手。跟在大学里上课完全是两种感觉。不瞒你说，校长，我都有点想打退堂鼓了。”“哦？”我意识到这些大学教授是真正遇到挑战了。“来来来，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聊。”刘老师也很乐意。他坐下来，饭也来不及吃一口就说道：“我觉得，现在上课要管纪律，而在大学里面，没有这个问题。还有，上课的内容稍微难一点，学生就没有兴趣了，而且没有耐心。”“本部教师到国际部去任教，也遇到了这两个问题。”我说，“而且，这两个问题，说到底就是教学内容如何适合学生需要的问题。”

刘老师颇有同感地点点头，深锁着眉头说道：“事实上，我也一边在教一边在总结，应该如何把这个课上好。应该如何去引导学生，如何对待学生在学习上表现出来的不同于中国学生的态度和观念；还有，如何从学生的认知特点和现有知识出发，把教学内容进行适当的调整。”我由衷地感叹道：“刘老师，你真是炼就了一双慧眼啊！看得很透彻。我也一直跟我们的老师说，我们首先应该理解这些学生，以理解的心态来教学，很多问题就可以解决了。我认为，不能按照我们所习惯和欣赏的学习态度来要求国际部的学生，不能要求他们也像本部学生一样刻苦。他们的家庭背景和成长的文化背景决定，他们不可能做苦行僧。他们在与中国文化完全不同的背景下成长起来，有他们自己的习惯与兴趣，我们不能将自己的模式强加给他们。”“是的，有时候我看到他们上课的时候有的没有记笔记的习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在我们这些人眼里，做学生的，怎么能在学习的时候一心二用呢？怎么能不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呢？所以很想去给他们纠正过来。但是又觉得不一定可行。”“事实上，这是不同的价值观念的体现。我们不一定要认同他们，但我们一定要尊重他们。在学校规章制度与他们习惯的学习方式之间，找到平衡点。”刘老师点点头，一边若有所思地重复我刚刚讲过的话：“以理解的心态来教学。”“没错。”我接口道，“其实，在教学内容上，也应该是这样的心态。

一般说来，任何学生在学习学科知识时，都是对具体的问题比较感兴趣，而对抽象的问题难以把握，因为这需要足够的知识积累和足够的思考深度。”“我也有这个体会。在大学里，我们是偏重于从学科内容上来准备课程的，在这里，我发现效果并不理想。”“对！一是因为他没有这样的知识积累，也没有这样的高度。大学里的课，是从学科出发，强调它的原理、内容与方法，而中学里的课，特别是在国际部的课堂里，应该是以学生为本，应该遵循学生的认知特点和规律。”我总结道。“从具体到抽象，从‘以学科出发’到‘以学生为本’。”刘老师沉吟道。那顿饭，我们吃了 40 多分钟。但它延续的意义，要远远超越 40分钟。2004 年，是刘老师来到上中国际部的第 10 个年头。在这 10 年间，他在国际部上课深入浅出，方式灵活多样，得到了国际部学生的亲睐。如今他从大学教授的岗位上退休，把全部时间都投入到国际部的教学中来。10 年间，刘老师从担任高中英语系列的数学教师，到担任高中重点考试课程 IB 的数学教师，以及 TOK课程的数学教师，教得相当出色。我想，这 10 年经历对他而言是全新的挑战，对所有在上中兼职的校外教师队伍来说也是全新的挑战。这种挑战是新旧教学理念的碰撞和不同的价值观念的融合。这 10 年对上中国际部而言，不仅是收获

的 10 年，也是国际部教师队伍中高校教师力量不断壮大的 10 年；他们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教好了学生，而且带来了先进的教育理念，促进了我校的教学水平的提升。在上中校园里，不仅国际部的教师队伍中有一批“外脑”在发挥积极的作用，在本部的教育教学方面，也有一大批“外脑”在贡献着自己对中学教育的力量。譬如，我校知识扩展类课程中的大型讲座，是由校外专家报告当今各领域的热点问题，内容涉及基因工程、纳米技术、APEC、WTO、恐怖主义，上海文化等多个方面，1999 年至2003 年到我校主讲的教授级以上专家达 53 人，外籍教师与专家35 人。学生在开展研究性学习时，聘请的指导教师涉及遥感技术、纳米技术、生物环保、机器人设计、法律、心理等数十门学科，总数达150 余人，其中约五分之一为校外的专家教授。尽管“外脑”对中学教育教学状况，需要一个适应与了解的过程，会有一些思想与观念的碰撞，但能很好地促进学校的发展。如今，借用“外脑”，整合校外资源已经成为上中发展的一支重要力量。

三、学校管理要突出经营的思想 10-14-05

“学校管理者是否应该是一个经营者？”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近年

来成为教育改革中的一个热点话题。对于有争议的问题，我是颇感兴趣的，但绝不盲从。一方面争议可以“激活”思维，在思维的交锋中可以碰撞出“灵感”的火花；另一方面当“火花”形成后，我会努力寻求相应的学校操作系统，通过实践来验证，用事实说话。这也是我“唯实”的一种写照。在学校管理实践过程中，我充分认识到“管理者的经营意识”对学校发展的价值。首先，我与“学校管理者应该是一个经营者”的命题进行过激烈的思维交锋。我不赞成“学校管理者应该是一个经营者” 的说法，但我认同“学校管理者要有经营思想”这种提法。“经营”是经济学领域里使用比较频繁的字眼。对于企业的管理者来说，“经营”的出发点是注重“投入”与“产出”的关系理顺，重经济效益与效能，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最大的“赢利”，其关注点在“利”，社会效益不是他考虑的首要问题。而学校管理者的社会角色始终是教书育人，在教育教学中可以借鉴“经营”的理念和做法，但是不能机械地套用，如“经营学校品牌、创建学科特色”等，但“经营”的价值取向是为了落实“学校办学思想与育人目标”的有机统一，要将社会效益放在第一位，注重长效性，关注过程的积淀，其关注点在“人”。因此，“经营”在学校管理中只是实现教育价值追求的一种方式、手段，最多也只能算是一种思想。充其量只是一种，不是全部。当我分析清楚了“学校管理者要有经营思想”这个命题后，我接下来做“学校应该怎样经营”这篇文章就比较顺利了。我认为“学校管理中要有经营思想”与三个概念密切相关，那就是学校的一定产业

性、开放性与内发性。基础教育也有一个选择的问题，就是政府提供“有书读”，而公民可以通过额外的付出选择“读好书”。从小学、初中到高中，这个过程既要操作规范，又要可供选择，要正确处理教育事业与产业的关系。当公立学校产生“准公共产品”与“私人产品”时，就有了一定产业功能。当公立学校具有一定的教育产业属性后，这就意味着学校要有面向教育市场办学的意识，体现学校办学的开放性，要求正确处理与政府、与市场等外部环境的关系。而市场运作的一大特点是打破地域界限或国界，以教育质量取胜，要求学校提供优质教育服务来满足国际与国内服务对象的需要。学校办学的开放性，离不开学校的内在发展。学校一定产业功能的实现、开放性的扩大，都要看学校内在的人力、物力、财力及信息资源所蕴涵的潜能和优化配置的活力。没有学校的内部活力，就很难形成高质量的“品牌”，供国内与国际教育市场选择；没有学校内部的教育高质和管理高效，就不可能吸引国内外优秀生源。任何外在的行政支撑与教育政策都无法替代学校内在规范与有序运行。我们将“经营注重效益与效能的观念”与学校教育一定产业性、开发性与内发性紧密结合起来分析，就产生了学校两个范畴的经营方式：宏观经营与微观经营。前者着眼于办学模式的改革，使学校教育获得更多的教育资源，为实现学校育人目标服务，要理顺产权关系、权责关系与法人治理关系。后者着眼于内部管理体制的健全与完善，强调管理的科学性与人文性、制度化与民主化，重在学校组织的建设与人的潜能激发，使学校内部的教育资源发挥最大的效能，提高办学声

誉，促进学生的可持续发展。宏观经营与微观经营是一个整体，不可分割，宏观经营在于活化教育资源，使教育资源的能量不断增加，为学校办学思想的落实与育人目标的达成，提供了更为充足的资源来推动学校内部管理改革，如分配制度的改革，学校的校舍改造等；微观经营能使学校保持稳定与良好的运转态势，形成协调配合、高速运转、人尽其职、不断进取的局面，实现教育资源的优化与重组，推进“品牌”的产生或增加“品牌”的含金量以及增强对外辐射的能量，是对外拓展的坚强后盾。这样以“教育为主，兼容并蓄”来办教育的思路，使我较好地处理了坚持和借鉴的关系，不仅在实践中比较快地找到问题的症结，也在理论水平的提升以及触类旁通、融会贯通上有了更大的收益。从宏观经营而言，上海中学在长期探索中形成了五种办学模式：校办产业模式、中外合作办学模式、独立办国际学校的模式、名校办民校模式、优质教育跨区域辐射模式（面向外地招收优质生源）。我们在这里涉及的办学模式是一种比较宽泛的含义，主要是从学校发展出发，开辟学校多种融资渠道，理顺与外界方方面面关系的办学形式，其价值取向是拓展学校发展的空间和增强学校的自我发展能力。学校在发展过程中，基本形成了对多元办学模式进行监管的法人治理结构，使各方面关系处理恰当，协调运转。上海中学与校办产业的关系是由校长委派“龙门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实行董事会制，并设立监理会，董事长因校长授权而获得对外法人实体地位，下属企业的权力由董事长授权，实行二级法人，一级财务。上海中学本部运

作（含面向全国招生），实行校长负责制；国际部成立国际教育管理委员会负责管理，经济独立核算，但不具有独立法人地位，上海中学校长为本部与国际部的法人代表。上海中学与其他单位合办的民办学校，实行董事会领导的校长管理制，董事长为对外法人代表，上海中学校长作为董事会的副董事长和执行董事，负责对民办学校的督查与教育教学指导，委派民办学校的校长，确保民办学校教育质量和办学节余用于学校的可持续发展。这种经营，使上中具备了较强的造血功能，2002 年学校固定资产比 1999 年翻一番，进入新世纪的上中每年创汇近 800万美元，创收超过人民币 1亿元。上中的多元办学模式可用下图表示。

微观经营而言，学校合理调配各类教育资源，推进学校各类教育资源的高效运作，努力实现学校管理的高效率、高效益与高效能。从这个意义上说，经营又成为学校管理的一种重要方式，要求紧紧扣住时代的脉搏，聚焦于学校教育工作的持续改进，关注学校成员全身心的投入与作用的充分发挥，使学校管理的效能充分展现。微观经营有许多方面的着眼点，如领导行为与机制的匹配、人的因素最大限度的激活、学校组织系统的完善与协调一致的工作、学校设施设备的更新，关注用最少的财力获得最有价值的物力资源等

。

这些年来，学校不仅宏观经营取得了成效，微观经营也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从人力资源的使用看，上中全部任教的教师为 171 名，加上 34 名外教，承担着本部 30 个班、国际部 40 个行政班的教学任务，每班平均教师 2.9 名，在保证地区高水平教育质量的条件下，教师周平均课时达 17节，几乎所有的教师都担任跨年级或跨教材甚至跨学科的教学任务。上述效率的指标在全国应当是领先的。在财与物的使用效率与效益上，以校园网的建设为例，从 1996 年建百兆网起到 2001 年建成移动网，花在校园网络上的资金(不包括电脑)为130万，远低于通常所需的费用。校园网每天 24小时开通，在 700

台以上电脑同时与局域网或国际互联网连通的条件下，故障率不大于 0.5%，日均流量达 40GB，国际出口流量达 4GB，高效率与高效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优化与高效还表现在学校设施向社会的适度开放上，如上中的体育场地定时向社区开放，每年来上中参加体育锻炼的居民数超过 6万人次；上中的大礼堂、电脑房、实验室也根据

需要适度为社会服务，每年使用人次逾万。在校园改造上，本着“旧貌换新颜”的精神，从生态环境、功能环境和教学环境三个方面全力推进优化工作，促进了内在价值追求与外在物质保证的有效结合。

>>>1. 教改的新节奏——高效率的指标 10-14-05

我们经常能听到这样感叹：时代发展太快了，如果不努力就会被时代所抛弃。要紧跟时代发展的步伐，踏准时代跳动的节奏，需要我们的工作提高效率。教师工作同样如此，对教师人力资源的使用，要考虑用足、用好的问题，只有用足、用好教师的能量，才能提高教学效率。怎样用足、用好教师人力资源呢？从横向比较看，世界范围内教师的周课时量有增加的趋势，我国的教师周课时量的增加也是一种必然。这种表象必然蕴涵着某种深刻的内涵。教师周课时的提高，难道仅仅反映教师工作量的增加？难道就没有反映时代发展与教育发展更深层次的内容？提高教师的教学效率，不是仅仅对学校教学单方面有利的事，而是对教师的成长有极大影响的系统工程。只有不孤立地看问题，才能真正理解挖掘教师潜能与提高教学效益和教师成长之间的关系。这是深层次的动力机制问题。解决好了，教师的教学效率就能有效提高，就

能有效解决对时间这一常数的管理问题。以前的学校管理中，教师的教学任务与自身学习提高基本上是分布在一个平面的时间内来进行管理的，这样表面看起来各项工作的时间都有保证，实际上，由于动力机制没有解决，有保证的时间是孤立的低效率的。我们尝试的是，一个教师在单位时间内进行立体和交叉工作和学习的双重问题。由于动力机制有保障，看似每一个单项的时间在时间表中没有得到具体的落实，实际上已经在立体交叉的工作和学习中综合地完成了，单项的时间在过程中得到了高效的综合落实和体现。“教师周平均课时达 17节。”当我在“上海市实验性示范性高中”评估会上（我校是上海市最早通过实验性示范性学校评估验收的学校），向与会的专家说出这一数据时，许多专家在脑海里留下了惊叹号与疑问号。分组讨论时，华东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赵教授特意拿着化学教师蒋一鸣的课表向我“请教”：“唐校长，蒋老师一周排 20节课，怎么上得过来？”我在汇报时讲到：教师平均课时为 17节，几乎所有的教师都担任跨年级或跨教材甚至跨学科的教学任务。看样子，赵教授对这个数字非常“感兴趣”，从教务处的材料中翻到一张蒋的课表，前来向我“咨询”。“这学期蒋老师课不多啊，上学期有 26节课呢！”对于小蒋，我非常了解。30 岁不到，年富力强，精力充沛，上学期教学任务横跨“九个头”：国际部一个年级的物理、本部与国际部各一个班的化学、

化学竞赛辅导、化学选修课、班主任工作、化学教研组长、高三备课组长、双语化学、带教青年教师，被教师戏称“九头鸟”，忙得不亦乐乎！“26节？”赵教授满脸惊讶，眉头紧锁。我知道赵教授为何惊讶？一般学校教师 12课时就满工作量，而我校教师平均工作量达 17节，至于小蒋的 26节，对于大多数学校教师来说，似乎是个天文数字！在一定意义说，提高教师的课时量是教育教学改革走向深入的一种表现。在“应试教育”背景下，教师只要将基础课程在课堂上教好就可以了。素质教育要求促进学生生动、活泼、积极、主动的发展，开发学生的个性潜能，于是要求加大课程的选择性、提高课程的综合性、推进研究性学习与双语教学，在某些学科还要采用走班教学与小班教学的方式。这就要求教师思考如何突破传统的“只教单一学科”的狭隘思路，以适应“跨学科、跨教材、跨年级、跨语言”的教学。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要求学校分配制度进行相应改革。教师多、课时量少，教师个体的收入必定上不去，效率也不一定高，当教师工作量上去了，教师收入提高了，工作的积极性也会受到激励，教学效率反而进一步提升。教师的课时量增加，也是国际教育发展的趋势。现在美国、加拿大教师的工作量都在每周 20节以上，我国的香港、澳门地区周课时量也在 20节上下。我校国际化的教育环境也决定了教师工作量的增加。我校国际部与本

部同在一个校园，本部教师几乎都在国际部兼课，国际部使用的大多是国外教材，大部分学科是要用英语上的，他们必须要过跨语言、跨教材、跨年级的教学关！小蒋在国际部十年级上课时用的教材是美国的，名为《Connection to our changing world》；在国际部十一年级用的教材也是美国的，名为《The study of matter》（这两个年级都要用英语上课）；化学竞赛课用的是自己编写的教材《化学奥赛基础》，小蒋现在的跨年级、跨教材、跨语言教学的能力相当不错。当我与赵教授交流了想法后，我补充了一句：“现在时代发展的节奏在加快，我们学校教师的工作节奏也不得不加快啊！”“教师上这么多课，如何保证教学质量？”赵教授继续追问，尽管他紧锁的眉头有所舒展。对于这个问题，我以前也问过自己。可这些年实践下来，不但教育教学质量没有下降，反而提高了教学的质量与教育效能！这是什么原因呢？一个根本原因就是用好、用足了教师的潜能，促进了教师在实践中学，在带教中学，在研究中学，在反思中学，以带教互动、任务驱动、岗位流动、激励促动的方式使他们在短时间内掌握跨学科、跨教材、跨班级乃至跨语言的教学技能，获得持续不断的专业发展动力。我们有很多学校，教师的潜能没有用足，教师多课时少，教师专业没有得到应有的发展，教育教学谈不上什么效能！通过上述对比，也许能给更多的教育工作者以思考。

“用蒋老师自己的话回答，教学质量的保证在于工作中融有爱心、恒心、细心、关心、痴心，将上课、备课、学习、睡觉融为一体，累是累一点，不过挺充实的！”我没有直接问答赵教授的问题，而是转了一个弯。赵教授将信将疑，仍需寻找例证：“蒋老师所带的学生化学成绩考得怎样？”“赵教授，你猜呢？”我笑了笑，“说出来，你也许不信，去年蒋老师所带班级的高考成绩位于全市第一。这还不算，今年他指导的学生参加全国化学奥林匹克竞赛，获一个一等奖，两个二等奖，获一等奖的学生被选到国家集训队。”“做上中的教师真不容易，也了不起啊！”赵教授感叹地说，紧皱的眉头已经完全舒展开来，“上中利用充分发挥教师的潜能来提高教育教学效能是值得学习的。”时代发展的节奏在加快，学校发展的步伐在加快，作为上中的教师，不论是工作量还是工作质，都要紧跟时代的节奏！这种节奏用计划经济的思维来衡量，我们会看到其残酷性的一面；我们用市场经济的眼光来解释，这就是一种高效的管理，让教师用最少的时间投入，获得综合的高效的产出和回报。表现在教师工作量与工作质的共同提高，收入的增加，个人专业可持续发展的实现。我们透过现象来分析本质，眼睛只盯住时间量的增加而不顾质的提升，不综合考虑动力机制与高效率取得的诸多关系，就不可能实现学校管理中突出“经营”的理念。

>>>2. 中学办全国大赛——高效能的组织 10-14-05

任何一所学校，没有一套完善的组织系统作保障，是不可能高效运行的。我习惯于将学校管理组织看成是一个开放的系统，注意组织与其所处的环境之间的相互依赖关系，思考管理组织的确立需要“获得什么”“利用什么”和“发展什么”，其指向是保证学校能根据时代的发展迅速做出反应，根据学校发展的需要及时调配资源。学校合理调配各类资源，实现资源的高效运用的组织系统又应当是怎样的呢？根据教育管理的特点，对应于学校中运行的教师流、学生流、物流、财流与信息流，我们设置了相应的行政组织机构：教学处、学生处、总务处、校长办公室与信息办公室，分别进行运作与管理，有效地实施能级授权，使运转更加顺畅。有这样的组织系统，承办全国性的竞赛、学术会议乃至国际会议，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风萧瑟水寒，人来往心暖。上中的冬始终带着一股暖意，不仅仅是因为龙门学子的读书声，也不仅是因为偌大校园依旧透露的绿色，而是有内在运行的和谐。无论是承办大赛，还是举行会议，都准备充分，运转自如。中国数学奥林匹克第 17届全国中学生数学冬令营 2002 年由上海中

学承办获得圆满成功，上中管理体系运转情况在这次“大考”中获得优秀。1 月 25日至 30日，接待、比赛、保密、信息传达、就餐工作在各部门的协调下，井然有序，上中的管理水平与运行效率在五天的比赛中经受住了全方位的检验。负责组织数学冬令营的中国数学协会裘老师，赛后评价：比在大学办的更出色，第一次在中学举办冬令营的尝试是成功的。当裘老师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感到由衷的高兴，不禁想起举办前的种种疑虑。负责竞赛的小冯从北京带回了一个消息：今年中国数学协会有意将冬令营放在中学举办。以前冬令营一直在大学举办，从来没有在中学办过。我们要不要接这次全国规模的大型比赛？这几年来，学校数学竞赛的成绩在全国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每年都有学生进入国家集训队。上中申请办冬令营成功的机率是很大的。可办好这样高规格的大赛可不容易啊！为了保密，专家组、教练组、学生不能住在一个地方；北方的专家与选手的住处还要有暖气；专家与选手的接送，饮食南北口味不一致，文字的处理与试卷的发放，学生的休息安排等问题都需要周密的考虑和安排。然而，这也是展示上中管理水平与提高学校声誉的一次好机会，不能有难度就放弃这个机会。“接！”我作出了决定，而且要求一定要办好。数学冬令营第一次在中学办，只许成功，不许出现任何失误，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不久，中国数学协会同意了我们的申请。能不能办好？就要看我们学

校的运行系统是否完善了。会前一个月，五个部门的负责人汇集到了一起，商议怎样办好冬令营。我先听听他们各自对大赛工作的任务看法。总务处老陈首先说：“我们负责专家、教练、学生的接送、住宿及餐饮的安排，周围的几家宾馆我已经联系好了，保证物美佳廉。”“赛前与各代表队的信息联络及比赛过程中的各类信息的及时发布，由我负责！”信息办的小倪接过了老陈的话。“我负责做好对专家与教练的接待与校园参观工作，安排有关场馆给专家、教练和学生休息。同时，与财务组的老师一起做好会务费的结算工作。”我校的来访接待与财务工作由校务办公室小庄进行协调。教学处陈老师早已有了试卷保密的详细方案：“我亲自率领教学处的两位老师收发试卷，确保万无一失。”学生处小张明确自己重任在肩，几百名参赛选手的心理疏导与思想开导，她要和教练们沟通：“我会让每一位选手安心比赛的。”数学组的吕老师负责各省市教练员的接待，特别是与俄罗斯代表团的交流，包括口语翻译与书面翻译。我对几个部门负责人明晰自己的职责而感到高兴：“看情形，各位已经非常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了，我就不再多说。不过我要提醒的是，这次大赛的困难大家要充分估计，要配合好，不能出错！谁出错，都要按《事故处理条例》进行处罚。”“唐校长，你放心，去年‘希望杯’全国中学生乒乓球锦标赛在我校进行，我们不是配合得很好吗？”总务处老陈对办好大赛非常有把

握。“好，这次大赛的总联络人交给小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及时向校长室汇报。”此时，我对办好大赛心里有数了。五天的数学冬令营比赛，没有学生反映休息不好，没有发生泄密事件，没有专家与教练员感到不满意的地方。为使专家、教练员、学生吃好，老陈还专门请了能做南北口味的厨师掌厨，专家、教练员、学生是吃得好，睡得香啊！我尤为高兴的是，学校的高效运行机制在大赛中得到了良好的验证。学校五大部门的协调一致工作和相关的规范程序，使大赛圆满成功。我认为，学校的管理工作既要根据时代与教育发展的变化，进行灵活的调整与大胆的决策，也要建立一套完整的程序与系统化的制度规范来保障教育教学工作的有序运行。完整的程序与系统化的制度规范是学校管理工作可操作性的重要体现。也是学校可持续发展的一个重要指标。我校的各项管理工作不仅有相应的职能部门负责，而且有一系列解决问题的程序。许多同行都认为我做校长很“潇洒”——经常出国参加会议或外出讲学，可学校仍能高效运行。事实上，这都得益于上中已经建立了一套程序与规范，让学校每一个职能部门或成员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应该怎么做。一句话，校长有自己工作职责的明确定位，做好自己设计员和调度员的关键工作，不越位做操作员和消防员的事务。大家各司其职，积极性和责任心都能充分地发挥和调动起来，工作自然是井然有序。从组织发展的角度来分析管理，有三个方面的问题应加以关注：一

是分层管理的问题，即确立不同层级的职能部门来承担学校管理的权力；二是责权利问题，即确立的职能部门能在多大范围内行使权利，其相应的职责与义务是什么，需有明确的区分；三是规范化问题，即建立“各职能部门的岗位职责与考评条例”，使一些常规的管理工作得到规范；使问题的解决形成合理的程序。从形式上来看，这三方面的问题都是为了让各职能部门更好地行使自己的权利与履行自己的义务，有利于管理思想的统一。形成分层管理组织是为了更好地使学校目标得以实现，学校资源得以充分利用，是在校长负责制基础上的合理分权；各职能部门管理人员的思想是统一的，建立在学校的办学理念和校长的管理思想形成共识的基础上，为完成学校教育理念与发展目标服务，乐于接受校长的领导。因此管理思想的统一又可以理解为“在适当分权基础上的统一管理”的思想。规范化实施杜绝了任何人治的行为和做法，是规范运行的保证。三者相互制约、相互促进，最大限度地发挥出管理的效能。上中分层分权管理的的模式运转了多年，被证明是高效的。校长也因此而走出了事务缠身的应付状态，进入到集中精力想大事，想发展的事。我能独享“清闲”，不是我有多大的能耐，而是组织的完善和优质高效。

>>>3. “好日子工程”——高效益的过程 10-14-05

现在的上中校园，始建于 1934 年，至 20 世纪 80 年代末，建筑物严重老化，楼馆功能布局不当，居民、学生交错混杂等弊端日益明显，320亩的校园显得有些凌乱。如何优化校园环境，为全校师生提供一个优良的育人环境，使全体师生能在充满人文气息的校园内，更好地工作和学习，是我们面临的一大课题。为此，我们克服了种种困难，争取社会各界的支持，从生态环境、功能环境和教学环境三个方面全力推进优化工作，进行了道路的修缮、管道的疏理、生态的绿化、楼宇的装饰、旧宅的拆迁、新楼的建设、用电的扩容等多项工程，这些工程被教师戏称“好日子工程”。如今的上中，一年四季鸟语花香、绿意盎然，可以说是学生学习的“好乐园”，教师教书育人的“好家园”。我们在每一个工程的实施过程中，都注重讲究高效益，注意用最少的钱、最短的时间，办出师生满意的事情。下面我试着选取两个切入点，来叙说“好日子工程”的高效益。★“我们走进了中南海”2002 年夏，5 月的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上海市环境保护科学研究院院长率领几位专家在上海中学勘查学校的生态环境。经过专家的认真检测，有了令人振奋的结果。“唐校长，我们走进了中南海啊！”鉴定总结会上，研究院院长握住我的手爽朗地说道。“你们走进了中南海？”他们明明是在上中勘察，怎么会走进“中南

海”，那可是中央领导办公的地方啊！我一脸迷惑。勘查组的专家为我们揭开了谜团。上中的空气质量与绿化环境可以与中南海相媲美。上海中学校园绿化面积达 81100M2，绿化覆盖率达42% ， 生 均 绿 化 面 积 为 35.6M2 。 校 园 内 大 气 环 境 中SO2、NOX、CO、TSP 等污染物因子都低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大气环境质量标准中规定的二级标准浓度限值，个别因子(SO2、CO)甚至远低于一级标准的浓度限值，上中校园的大气环境质量与中南海差不多啊！喔，原来研究院院长是说我校的生态环境接近了中南海！这几年来，上中的生态环境的确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天晴一片灰，下雨一片水”的上中校园逐渐从上中人的记忆中消失。我想起了上中原来坑坑洼洼的路。现在上中的路，走上去觉得很踏实，你完全可以昂首向前阔步走，用青红相间的耐压砖铺设而成的平坦之路，能不稳当吗？而前几年，你若走在上中的路上，你可得低头看，稍不留神，你就会与路坑“约会”。应该好好给上中的路整整容！上中的路，可是上中的面子啊，一定要激起总务处老陈修路的决心。日本久留米大学附属中学校内，抬头看绿树成荫，向前看楼宇齐整，向下看青石平路。我对身边的老陈戏说：“上中的校园与日本久留米大学附属中学校园相比，毫不逊色，向上看是鸟语树阴，向前看是楼宇亮丽，向下看可是坑坑洼洼呀！”老陈微笑不语。修路可不是好差使啊，下水道、电缆线、煤气、供水管、

网线、暖气管都得重新布局，可不是好惹的。回校后，老陈请来了园林设计院的院长，商谈道路改造的方案。看样子老陈动真格了。修路要花钱？如何花钱少，而要把路修得好，老陈可动了不少脑筋。一次看报纸，老陈发现了美国舒布洛克耐压砖厂家调整生产规格的消息，利用厂家急需腾空库存的心态，马上与厂家联系，与厂家“砍价”。4 月份就签定合同，将两万多平方米耐压砖全部运回，与同类产品相比，购买的价格低得多，为学校节省了 28万元左右。暑假，学校的道路全铺上了舒布洛克耐压砖。美观大方又显庄重典雅。学校在配合道路改建的同时，还针对树木品种较差较少、绿树与草地、落叶林与常绿林、灌木林与乔木林比例不协调等现象，逐渐改善了树木的品种与比例，对 12000M2 的绿化区进行了调整布局。为使校园内四季都有鲜花，新建了暖房，自培各类花卉。全校绿化水平有了新的提高，空气质量明显净化。如今的上中校园绿树成阴，鸟语花香，来栖息的各种鸟类以万数计。每位来校参观的领导、专家、同行，一进校都感叹上中校园的漂亮。★“一小时”与“一周”学校的校区功能清晰与完善程度，是判定学校功能环境的主要指标，而影响这一指标的上中老校园一直存在着一个大问题：住宅区与教学区混杂。为此，我们作了大量工作，动迁了 80 多户居民，拆除了2000 多平方米位于校园内的旧住宅，并集中新建了 4600 多平方米的新教工住宅。105 套家属房造好了，怎样分最能激发教师的积极性？如果分得不

好，可能引起重重矛盾。而此次分房，正值新的房改政策实施前的最后一年。新的房改政策规定：国家事业单位的职工不再享受福利分房的待遇，职工的住房由国家事业单位给予一定的补贴，在工资中发放。这就意味着，如果此次教职员工分不到福利房，就得自己买房了，他们的思想斗争比以往任何一次分房都要激烈！分房前的几个月，我就在思考妥善的分房方案。教职员工都在盘算着自己在分房中的胜算如何：老年教师认为劳苦功高，应该分到面积大、楼层好的房；中年教师掂量自己为学校发展的贡献，虽然工作年龄不是太长，认为自己也应分到称心如意的房；青年教师倒不强求能分到上等房，希望有自己的“一杯羹”就成；当然也有成绩已经显赫、期望自身发展的潜能被认可的青年人，渴求分到好房；还有工龄长、却无建树的教职员工也在思考自己的福利分房。如此多的想法，怎样做到各方满意？我非常清楚，如果这 105 套房不能按照一个公平、能被各方接受的方案来分，其产生的矛盾今后难以抚平，将直接影响到教职员工的工作情绪与工作质量，产生的“后遗症”将会是巨大的，怎么办？还有一个问题，我也得考虑：学校马上要接受市教委的督导，如果家属房的分配不能被不同类型、不同想法的教师所认可，将会影响到教育评估质量。如果采用过去福利分房的方法，矛盾可能很小，主要是把工作年限放在重要的位置，按资论辈排序。可这样的方案最大的弊端是没有把教职员工所做的贡献与分房联系起来，对有贡献的教师不能产生激

励作用。我认为，最后一次学校分房，适度强调教职员工所做的贡献，尤其是对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教师要给予充分的关注，留住他们为学校奉献的热心与热情，这是学校美好未来的人力保证。分房前第六天，校务委员会定下了学校分房的基准：本次分房有贡献分房与常规分房两类！所有三室一厅的套房，要拿出六分之五作为贡献分房，二室一厅的套房，也要拿出 20%的好楼层作为贡献分房。其他部分的房间原则按原有标准常规分房。根据这一基准，我着手起草完备的分房方案，只有形成可操作的蓝本，才可能执行，并且需要在教代会上通过。在起草方案的过程中，重点是制定贡献分房的条例，我把握了三条原则：一是将教师的贡献分成不同的等级，根据相应的获奖证书和荣誉确定分值；二是教师的岗位工作年限适当考虑，以五年一层级确定相应分值；三是处理好管理人员与教师的关系，分房的优厚条件偏向教师而不偏向管理人员。上中的管理人员，已经有这样的共识：“在上中作干部，要吃得起亏。”“不肯吃亏，把个人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人，没有资格在上中做干部。”我自己也首先声明，我本人不享受分房待遇。这样让教职员工清楚，我们采用贡献分房的举措不是考虑管理者的利益，而是从鼓励教师作贡献出发，从学校的可持续发展出发。分房前五天，我们召开教职员工代表大会，讨论具体的分房方案。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走在泥泞的石道上（当时还没有铺好青红

相间的耐压砖），有点滑。当我和薛老师走进方厅时，代表各方想法的教职员工正在热烈地讨论。这是一次意义重大的会议，分房方案能否通过，谁参加贡献分房，谁参加常规分房，哪些人不具备分房资格，全都由教代会说了算！简短的开场白后，大家就为了寻求一个为各方接受的、公平的标准展开了积极的讨论。只有既考虑教职员工的贡献，又兼顾原有规范的分房方案，才是能保证导向明确，公平合理。人都会考虑个人利益，但作为教师，又是讲理的。代表们需要思考、交流、碰撞、认可的时间！在大家思考、交流、碰撞、认可的过程中，逐步形成了共识。 一小时、二小时、三小时……一直到晚上七点，《上中贡献分房方案》被各方认可，并被高票通过！分房前四天，《上中贡献分房方案》在校园网上公布，分房组按条例条款公布申报人原有住房的核实情况。分房前两天，将申请的教职员工按类别排序，并确立相应的套房与楼层，在校园网上公示两天，并处理群众意见。分房当天，105位教职员工高高兴兴领到自己的房钥匙，一小时全部领完，各就各位，相安无事！一周的准备、民主程序的运用，换来了一小时的效率，这不仅仅是一周与一小时的对话，而是一种观念与一种管理思想的对话；这不仅仅是带来一个小时的高兴，而是一年，乃至十年上中发展的高兴。将贡献作为分房的一类标准，是上中福利分房的延续。这一小时的效率

就成为上中管理的一种风格、一种精神、一种力量！2004 年，教师停放“小轿车”的停车场建成，因为开着轿车来上班的教师已经越来越多，教师真正过上了“好日子”。

结 语 10-14-05

校长总是与学校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就如 DNA 的双螺旋结构，两者交叉盘缠，分中有合，合中有分，而贯串始终，使两者合在一起的主要因素就是学校文化。“文化”按大不列颠百科全书的说法，是“人类知识、信仰和行为的整体”，它包括语言、思想、信仰、习惯、法规、制度、技术及其它有关成分。按这一定义衍生，学校文化应包括学校所实践的教育思想、教育观念和由之而来的教育行为；学校所具有的独特气质与氛围；学校所遵循的规章制度与习惯；学校成员作为整体的价值取向与行为方式……。校长在任职前有他自身的文化背景，学校(除少量新建校外)也有其自身的传统，在两者理解、碰撞、交融的过程中，学校文化得到了传承与发展。 上中作为一所百年老校，有着优良的传统文化，上中前身是龙门书院，上中的主教育楼命名为龙门楼，其含意十分明显，要求上中学生“鲤鱼跳龙门”，此典故在《三秦记》中叙述如下：“龙门山，……每岁春季有黄鲤鱼，自海及诸川争来赴之。一岁中，登龙门者，

不过七十二。初登龙门，即有云雨随之，天火自后烧其尾，乃化为龙。”奋勇向前，由鱼升龙，即成为上中文化的形象标志。我任校长后，自然地接受了这一传统，于是上中的标识纹章用了鲤鱼跳龙门的抽象图案。龙门楼装修时，门厅刻上了“龙”字的 115种写法，中央吊灯的支架是一条条力争上游的鲤鱼，即使建筑的基色，也以灰黄象征辉煌。环境要体现学校发展的主旨，上中的环境文化就是龙门精神的物化。 “龙门发韧进无疆，一柱中流海上。”这是上中校歌的起首两句，它写自 20 世纪 30 年代，集中反映了上中自强不息，乐育菁英的办学理念。上中的校史，就是一部一批批国家急需人才的培育史。时至今日，菁英的内涵有了实质性的变化，乐育的态度虽一如继往，但方法与手段则必须与时俱进，于是办学目标从“全国一流，国际知名”发展到“全国领先，国际一流”，学生来源从上海到全国到世界，国际部也应运而生，办学体制改革取得突破性进展……发韧无疆，中流海上，正刻划了我们这一代人的精神面貌。从这个意义上说，沿承传统是学校文化，持续发展更是学校文化。 创新一直是上中学校文化的亮点。早在 20 世纪 20 年代上海中学在课程方面就独树一帜，分设了工科、商科和普科。20 世纪 30 年代末 40 年代初，更将地处当时市中心的校区卖掉，搬迁到现今的校址，创学校土地置换之先河，从此上中校园独占上海各中学校园面积最大之记录，并由走读变为寄宿，一时无出其左者。受此文化之熏陶，上中的历任校长，创新不断，建树甚丰。时光流转，当上中翻开

新的一页时，课程扩展到了中英文两个系列，涵盖中外五个大类子课程；教学手段从传统的黑板粉笔，提升到信息平台、数字平台；教学方式由接受至探究，两者有机结合；研究性学习也从课内渗透扩展到了课外实践，结出硕果累累；各类竞赛金牌频频，二部模式，三高特色，智优生德育……都应运而生。我个人几十年的思想积累，在上中这块沃土上，得到了滋养和提升，创新这一上中学校文化，浸润到了我的全部身心，成了工作的主旋律，上中同仁在这一时期的创新也将积淀到学校文化中去，成为新一轮开拓创新的又一块台阶。 上中的师生都愿意称自己为“上中人”。因为“上中人”这个称号表达了上中特有的气质与氛围。五年一次的校庆，只要发一个简单的通告，就能聚集近万名校友，这是何等巨大的凝聚力。上中的高三教师，为了做到批改作业不过夜，经常到凌晨 1 至 2点钟才能就寝，而且是年年如此，包括所有的学科，所有的教师，这是何等伟大的敬业精神。上中的寝室，晚 10点熄灯，而后整幢楼鸦雀无声，月月如此，天天如此。上中的操场，晨 6 时，全校学生集中早操，精神振作，整齐划一，没有一天例外。上中的军训，严格程度几乎可与部队新兵训练相仿，一届又一届毫无二致，这是何等厚重的自觉与自律……。“名严实高”的校风，“严谨创新”的教风，“严实奋进”的学风，从上中开办至今，一代又一代，成了每一位上中人行为的基石。学校在发展过程中，有过曲折，有过低谷，但随即所有这些传统，又得到恢复，并在新的更高的平台上，继承，发扬，创新，依然是

发展的主流。这就是学校文化，制度规范成文成章的是学校文化，氛围习惯不成文不成章的更是学校文化。 ……

上中的学校文化，博大而精深，我是在学校处于谷底时进校的，即便如此，她的影响力仍然巨大，并深深地感染着我，只有领会，理解，融合到这种文化中去，作为校长才有可能去光大、发展这一学校文化。自 1989 年 1 月至今，已经 16 个年头，在这一段不算短的时间里，上中的学校文化把我溶解了，我也给上中的学校文化注入了许多新的元素，正是在上中这一独特的文化背景下，学校走出了她独一无二的发展之路，作为上中校长的我也在经历了艰苦的不断攀登之后，有了更多的人生感悟。可能在理解了上中的学校文化之后，对本书那些章节和篇目背后的线索，才会看得更加清晰，对本书中那一个个故事与事件所希望表述的内涵，才会有更多的共鸣。 校长的任期总是有限的，但校长的影响可能比他的任期长得多。校长做的那 些事，将记录在校史上，留在人们的记忆中，是功是过，自有后人评说，盖棺时未必论定，但数十年后，评价总会是客观公正的。所有那些有形的事，盖的楼也好，添置的设备也罢，处理过的人与事也好，虽有作用，影响都是有限，只有校长的思想，信仰，行为与学校文化融为一体，成为学校发展的底蕴与导向时，他的影响才会延续很长一段时期。从这个角度讲，校长的成功程度，在于他对学校文化的融入度与影响力，在于他所引领的学校文化，与时代发展教育进步的吻合度，在于他所弘扬的学校文化，所蕴涵的发展

空间与人文价值。 本书以“挑战世界名校”命名，这表明上中以跻身于世界名校为目标，也意味着上中校长有着希望其自身素养与世界名校校长相比毫不逊色的意愿。世界名校是一个泛指的概念，其间落差甚大，尽管现在的上海中学与一般的世界名校相比，有其自身的不少长处，但总体而言尚有一定差距，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清楚，差距究在何处，凭籍上中那以“自强不息，创新不断，乐育菁英”为核心的学校文化，沿着昨天，今天，明天不断奋进的轨迹，学校定会更加灿烂兴旺，上中也一定会成为世界级名校。

后 记 10-14-05

在我结束这本书的时候，我突然惊讶我曾有过的激情：竟然用半年多的时间，将自己对学校发展的思考写下来，且五易其稿，真有些出乎自己的预料。意想不到我仍然充满挑战精神！这或许源于我不断挑战自我、勇于攀登的个性吧！我曾想过用“我与上海中学的理想”作为我的书名，后来我觉得书名应该忠实于我的个性，忠实于上海中学的发展之路，让更多的人认识我、认识上海中学，所以我最后还是用了现在这个书名。在混沌的回首中，我喜欢儿时的那种不服输的性格，一件件事情磨砺了我，

也滋养着我。妥思陀耶夫斯基说过：“我在把玩着我的痛苦，那是在拷问富有生命的绚丽多彩……”确实这样。一个成绩特别优秀的孩子，却在“出身成分”的安排下去了意想不到的学府。但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孩子却渐渐积累起了学习的意义，欣赏着教师的平凡与美丽，他开始在杂乱无章的“涉猎百家”中构筑着学校环境或今日称之为课程论（广义）的样子了。从踏入上海中学那一刻开始，我就在构筑与实践着我的课程蓝图，当然是融合了学校集体意志的。课程是什么，[美]詹姆士•B•麦克唐纳曾引杜威一句话说过：“正像杜威所评述的，教育哲学是一切哲学的实质，因为它是‘研究如何去占有这个世界’。同样，我们也可以说，课程论是教育理论的实质，因为它是研究如何去占有学习环境的。”我想我在上海中学所做的就是在为孩子们构筑一种平实而具有世界对话意义的学习环境。在这个环境中，首要的任务是影响学生的精神生长，给予学生爱祖国的、又具有广阔胸怀的世界交际与生态意识的责任感，给予培养学生良好学习习惯以及从中能够感悟到学习意义的各种机会。尤其是在今天的知识经济、信息网络时代，这种精神影响对人的动力或生存意义非同寻常。我在书里有两章就是专门谈这个问题的。“构建数字校园”的那一章，讲的是今天学校面临的教或学的环境，应该具有数字化的特征，而数字化绝不仅仅是技术的特征，更重要的是可以与以往的、现在的甚至是潜在的或虚拟的知识连接起来。这个知识对象的连续体，不但是呈现给我们的，而且还可以促使我们去创新。同时

我从来没有忽视传统教育的意义，我认为在很大程度上，建筑在机械记忆或成人意志干预之下的一些人类共同知识与价值规则，恰恰是现代各种发展的基础。为促使学生的精神生长，我在本书中还向大家更多介绍了选择性课程的实施，以及一些诸如“立意”“思辨”“互动”式的上海中学教学策略。上海中学的一大特色是校园里有一个千余人的国际部。它是现代教育国际化在上海的必然产物，具有市场的、经营的、拓展的属性。但是我更愿意用“中国人能够办好外国人子女学校”这样的说法，来表示上海中学在这方面的积极性。这个积极性包含着这样的思想：我们克服困难，我们充满自信，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化具有深刻的魅力，我们是用一种平等的、带有骄傲的心态展示着东方含蓄的、平衡的、不卑不亢而积极成长的人格。因此，它的课程意义是更为要紧的。我把实践课程理想的学校管理归结为一种“激励的管理风格”，写在最后一章。学校能够利用的资源是有限的，学校管理的关键是激活教育的内在潜能，并且以经营、战略的眼光，引导学校不断地向新的高峰登攀。这种登攀，需要充分调动学校成员的工作积极性、主动性与创造性，并根据时代发展的要求优化人力资源。这种登攀，需要创设合理的组织结构与管理机制，促进学校高效运作。这种登攀也是与我的教师生涯、校长生涯准备及内心体验密不可分的。在构筑学校发展的蓝图中，我迸发了向世界名校挑战的激情，也备尝了向世界名校挑战的艰辛。我所欣慰的是，通过上海中学师生的共同努力，上海中学已经形成了与世界对话的环境。

在书稿的撰写过程中，教育部师范司袁振国副司长与国家教育发展研究中心叶子红老师参与了书稿框架的讨论，《上海教育》编辑部主任栾兆祥和华东师范大学教育管理系教授葛大汇分别从编辑学与教育学的角度，对书稿的修改提出了许多宝贵的意见；栾兆祥、刘茂祥、王修蛾、倪敏学、方有林同志分担了书稿的文字梳理工作；顾天立、刘菲、陆红芸、陆继红、章健华等同志参与了部分初稿的草拟工作，在此一并致谢！ 唐盛昌 2004 年 7

月 1日写于上海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