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

顾问委员会

林忠钦 叶必丰 季卫东 周林 钟杨

主编

胡加祥

责任编辑

乔哲 王兴鲁

主办：上海交通大学

承办：凯原法学院

2016 年第 2 期 月刊

1

目 录

1 要闻速递 News Channel

9 法规视窗 Policies & Regulations

《中国人民银行关于扩大全口径跨境融资宏观审慎管理试点的通知》

《上海市加快促进服务贸易发展行动计划》

《上海海关关于在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实行境外入区货物“先进区、

后报关”作业模式的公告》

21 思想焦点 Focus

从美国 BIT 范本看国际投资与环境保护之协调

上海财经大学 胡枚玲

国际贸易投资规则的再构建及中国的因应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 石静霞

完善上海自贸区汽车平行进口试点的思考

华东政法大学

55 八面来风 Viewpoints

近代上海“自由贸易”的历史审视:制度､形态及多重效应

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课题组

Ⅰ

自 贸 区 论 坛 FREE TRADE ZONE FORUM

王徽

1

一带一路战略下的西安自贸区建设可行性研究

西安市行政学院 苏凤昌 李 宇 纪丽娟

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统一负面清单与美国 BIT 签约双方负面清单的比较研究

天津财经大学 陆建明 杨宇娇 于 丹

58 篇目辑览 Overview

59 他山之石 Multi-experience

台湾自由经济区演化模式

63 学术动态 Academic Information

凯原法学院胡加祥教授应邀给上海市商委领导做讲座

自 贸 区 论 坛 FREE TRADE ZONE FORUM

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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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闻速递 News Channel

用全市 1/50 面积 创造 1/4 生产总值

上海自贸区去年新增企业 1.8 万家

上海自贸区去年 4 月底正式扩区。扩区

后的自贸区试验功能进一步丰富，经济活力

进一步增强，目前，它以上海 1/50 的面积

创造了全市 1/4 的生产总值。

上海市委常委、上海自贸区管委会主任、

浦东新区区委书记沈晓明介绍说，上海自贸

区制度创新带来了丰厚的改革红利，直接推

动浦东新区经济转型升级进一步加快，2015

年浦东生产总值增长 9.1%，比上海全市高

2.2 个百分点，其中三产比重达到 70%，近

两年年均提高 3 个百分点。

经济总量提升的同时，上海自贸区经济

活力也明显增强。2015 年新设企业数 1.8 万

家，比 2014 年新设企业数的 1.5 万家增长了

20%，一年新设企业数量相当于浦东开发开

放25年来新设企业总数的十分之一。其中，

已有税收记录的新设企业占比七成左右。

2015 年自贸区新设外资企业数相当于 2014

年的 1.5 倍，上海全市近一半外资企业落户

在自贸区，新设外资企业数占比从自贸区挂

牌初期的 5%上升到去年的 20%，新设外资

企业平均注册资本相当于新设内资企业平

均注册资本的两倍。

上海自贸区核心功能的不断提升还推

动了上海金融中心建设。2015 年上海市金融

市场交易额达到 1463 万亿元，相当于五年

前的 3.5 倍，上海市金融业增长值同比增长

了 22.9%，占全市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达到

16%；目前共有 42 家金融机构接入分账核

算单元体系，开设 FT 账户 4.4 万个。

（来源：经济日报 2016 年 2 月 18 日

记者 沈则瑾）

21 项全国复制推广经验一半源自广东自贸区

记者 20 日从省政协提案委独家获悉，

由省长朱小丹督办自贸区建设系列提案的

答复意见已行文回复提案人。记者分析答复

意见发现，系列提案提出的 10 大项专题建

议均被不同程度地采纳，并纳入了自贸区建

设的政策体系之中，特别是一些现实针对性

强、紧迫程度高的建议，在办理过程中得到

了现采现用。

自贸区成委员关注焦点

早在自贸区挂牌之前，这项重大的改革

举措便成为了政协委员注目的焦点。去年围

绕深化粤港澳合作的提案共 11 件，事关广

东自贸区建设的达到 6 件，其中一份提案甚

至有多达 19 位委员合署提出。在这份呈送

要闻速递

1

1

省委省政府的决策参考中，省政协特别建议，

在探索对外开放中，广东要抓住自贸区这一

国家战略开放平台的建设机遇，全力打造广

州南沙、深圳前海、珠海横琴三大平台，以

三大平台为支点，构筑我省“依托港澳、服

务内地、面向世界”的新开放格局。随后，

由周焯华、王卫红、吴以环等委员提交的 6

份提案被合并为《关于加快广东省自贸试验

区建设的系列提案》，由朱小丹亲自选定督

办。

这份囊括了许多委员智慧的提案涉及

了自贸区建设的方方面面，仅在建议上就提

出了“关于加快我省自贸试验区建设系列提

案”，由“制定《中国（广东）自由贸易试

验区条例》”“突破投资准入的体制机制障碍、

建立促进深度合作的制度规则”等 10 个专

题组成，这其中既有着眼于总体布局与制度

设计的宏观视野，也有分领域、小切口、问

题导向的微观角度，其下又分出了 25 条针

对性和操作性较强的建议。

省政协还通过考察和调研提出了五点

对策建议，形成的调研报告，与提案本身一

起成为了我省推进自贸区建设的智慧财富。

在去年底召开的重点提案办理工作座

谈会上，朱小丹指出，省政协关于自贸区建

设的有关提案，切中当前自贸区建设当中的

重点、热点、难点和焦点，分析问题准确到

位，建议措施针对性强，体现了很高的参政

议政水平，也体现出了省政协对全省经济社

会发展，特别是对自贸区建设所展开的首创

性工作。

省长逐一回应新建议

“头号工程”的提案办理在去年被列入

了省政府重要议事日程。朱小丹亲自审定提

案办理工作方案，经常听取提案办理工作情

况，强调要通过提案办理，与社会各界进行

充分协商沟通、互促互动，有效形成工作合

力。

去年 12 月 14 日，朱小丹亲自组织召开

加快广东自贸试验区建设系列提案办理工

作座谈会。在这场会谈上，朱小丹就深化粤

港澳合作、加强规划管理和发展广东自贸试

验区湾区经济、制定《中国（广东）自由贸

易试验区条例》、扶持跨境电商发展、开展

自贸区第三方绩效评估等提案涉及的主要

问题，对提案人提出的新建议逐一进行回应。

为了切实提高政协提案办理工作的质

量，去年省政府深入推进办理工作制度化、

标准化建设，强化督查督办，并公开提案办

理结果。在制度化建设方面，相继研究制定

《省政府主要领导督办重点提案》《省政府

办公厅重点督办提案》《提案组织办理和答

复》等工作规范，细化工作流程，推进办理

工作的规范化、程序化；在督查督办方面，

将提案办理工作纳入省政府年度督查计划，

实行全过程、动态化的台账式督促管理；在

办理结果公开方面，制定印发《关于做好人

大代表建议和政协提案办理结果公开工作

的通知》，参照国家做法，同步推进省级政

协提案办理工作结果公开，明确公开的主体、

程序、载体和方式。

提案中建议被现采现用

记者浏览答复意见发现，针对提案中的

10 项专题建议，答复意见均逐一进行详尽的

回应，不仅介绍当前工作推进情况，还重点

介绍建议采纳情况与下一步的工作措施，而

这10项专题建议，也结合自贸区创新实际，

分别在建设规划、制度创新、政策设计、工

作部署等方面被不同程度地采纳。

许多现实针对性强、紧迫程度高的建议，

要闻速递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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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推进自贸区建设中便现采现用，成为新政

策或新举措。比如针对提案“加强规划管理，

实现协同良性发展”的建议，答复意见透露，

省发展改革委等部门组织开展了自贸试验

区规划体制改革研究。接下来，我省将依据

国家关于推进“多规合一”、完善空间规划

体系、推进形成规划“一张图”的部署，率

先在自贸试验区探索开展规划体制改革。

一些具有创新性、趋势性、方向性的意

见建议，被吸纳到了总体方案与建设实施方

案中。比如针对“开展自贸区第三方绩效评

估”的建议，省自贸办在答复意见中表示，

我省已委托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牵头对

我省自贸试验区绩效进行第三方评估，一方

面对标国际高标准，评估自贸试验区国际化

法治化便利化营商环境，形成广东自贸试验

区营商环境指数；另一方面对广东自贸试验

区在深化外资管理模式改革、深化商事主体

登记制度改革、推动粤港澳深度合作等重点

工作方面进行评估，并将及时向社会公众公

开评估情况。

在这些政策红利的激发下，我省自贸区

建设焕发新的活力。去年 1—11 月，广东自

贸试验区累计新设立企业 4.9 万多家，其中

内资企业 4.73 万家，注册资本总额 17451

亿元人民币，外商投资企业 2427 家，合同

外资 1496.83 亿元人民币，实际外资 202.57

亿元人民币，在全国 4 个自贸试验区中居于

前列。此外，我省自贸区首批 27 条可复制

推广经验已向省内推开，而在商务部提出的

21 项自贸试验区可复制改革试点经验中，有

一半源自广东自贸区。

（来源：南方日报 2016 年 1 月 21 日

记者 骆骁骅 实习生 朱家豪 通讯员

沈提安）

地方自贸区谋篇布局要有大视野

——听南开大学教授讲自贸区

“作为国家开放战略的一部分，地方自

贸区谋篇布局要有大视野。”

一个冬日的上午，在南开大学办公楼，

南开大学副校长、南开大学中国自由贸易试

验区研究中心主任佟家栋携多个领域的教

授，和上证报记者面对面，坐论中国自贸区。

在教授们看来，天津自贸区承载的使命应是

服务京津冀，面向日、韩、蒙古。不过当下，

天津自贸区与京津冀协同发展如何衔接被

认为是一个难点，但大有潜力可挖。

对外，树开放大视野

作为坐落在天津的全国重点高校，对自

贸区的研究无疑是南开大学所要承担的一

项重要课题，包括佟家栋教授在内的多名教

授在各自擅长领域已有建树。

“韩国在天津投资企业非常多，很多高

档小区都住满了韩国人，约有 30 多万。最

近我到天津自贸区参加了一个对韩的会议，

从现场情况来看，韩国人很想了解自贸区，

投资意愿非常大。”南开大学国际经济贸易

系副教授刘程告诉记者。

作为服务国际贸易的平台，天津自贸区

要闻速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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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认为是对内对外的一个重要节点。对内，

天津面向京冀，对外，除了对接日、韩，天

津也对接蒙古。在联合国公约中，作为内陆

国家的蒙古国出海口即在天津。

“自贸区根据不同区位特点，探索带动

整个中国经济发展，创造开放新模式，发挥

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主导作用，这是大战略，

是一种对外开放战略的新探索。”佟家栋教

授称，中国顶层设计中的“一带一路”、多

边外交、多边自贸区、国内自贸区等都是中

国整个开放战略的组成部分。

实际操作中，天津也在积极推动对外战

略的落地。据天津自贸区管委会介绍，自贸

区已先后组织开展了30多场政策宣讲活动，

听众超过 1 万人次。举办了英、日、韩、新

等企业专场政策说明会，还赴日本、我国香

港与我国台湾等地路演推介。

“天津自贸区不要把它看成就是天津

的自贸区，而是国家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

越是作为北方的自贸区，档次越高，空间越

大。”佟家栋说，从更大的视角来看，天津

自贸区可以视为京津冀对外开放的门户高

地，可以将其建成京津冀对外投资中心，包

括企业信息服务、风险的评估、融资等。

对内，破京津冀衔接难题

服务京津冀协同发展是天津自贸区区

别于其他三大自贸区的一大特色使命。不过，

当下的关注点是，如何将自贸区与京津冀协

同发展进行有效的链接。

南开大学校长助理、经济与社会发展研

究院院长刘秉镰教授一直参与京津冀协同

发展的研究设计。他告诉记者，“十三五”

协同发展纲要对京津冀的定位是建设世界

级城市群。目前公认的六大世界级城市群人

均 GDP 为 3 万美元，而北京、天津人均 GPD

不过 1.5 万美元，河北 7000 美元，要解决和

世界级城市群的差距，“发展是硬道理”。这

也是天津自贸区的机会。

“天津自贸区作为世界级对外开放门

户，肩负的任务与其他自贸区不同。”刘秉

镰说，天津此前已有设立保税区和开发区，

有开放基础，只不过遗憾的是，天津周边是

“穷亲戚”。

天津一路往西是河北、山西、陕西，而

上海周边则是发达的江浙，聚集了很多国际

化企业。也因此，刘秉镰认为，从国家均衡

发展的角度来看，天津自贸区还承担着拉动

北方产业布局的使命。

使命的落地需要具体措施的推动，但自

贸区如何与京津冀衔接，当前并未有清晰的

路径。

南开大学中国 APEC 研究院院长盛斌

教授坦言，“京津冀规划中，环保、交通等

是重点，贸易非重点。自贸区作为制度创新

高地，和京津冀链起来不仅是我们研究的难

点、焦点，也是国家有关部门竭力破题的问

题。”不过，盛斌认为找到抓手也就意味着

潜力和空间。

借力自贸区，京津冀通关、检验检疫一

体化所带来的就是发展的机遇。

来自天津自贸区的信息，实施京津冀区

域通关一体化后，整体通关物流成本减少近

30%。据统计，实施京津冀跨区域检验检疫

“通报、通检、通放”和“进口直通、出口

直放”一体化模式，通关时间较改革前平均

每批货物节省 0.5 天，每标准箱为企业节约

物流成本 120 元，口岸快速放行率达 88%，

口岸通关效率提升 75%。

另外，目前正由国家发改委牵头，计划

在天津自贸试验区内设立京津冀协同发展

要闻速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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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京津冀产业结构调整基金。在近期出

台的中国人民银行关于金融支持中国（天津）

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的指导意见中，支持京

津冀协同发展被列为一大重点，设立京津冀

发展基金是指导意见中明确的一项政策举

措。

还有一个可能的抓手是，天津自贸区向

京冀扩片。近期南开大学相关研究中心承担

了一项由河北提出的课题，即在河北设立天

津自贸区延伸区或扩展区，如能落地，自贸

区将就不局限于沿海，并将首次向内地延展。

“有些事需要我们想，有些不需要我们

想，是企业自己去想的。比如有些北京的企

业在武清设有机构，自贸区后，再在自贸区

设立个分支机构，就把自贸区，武清县，北

京总公司连成了一线，好多企业都采取这样

的措施。根据统计情况看，因为自贸区来天

津发展的企业，京冀占比达到 40%。”佟家

栋说。

初步评估：地方效率超过部委

作为独立第三方，南开大学正在对天津

自贸区政策成效进行评估，其评估的判断标

准有三：一、是否跟国际接轨；二、是否落

地有效；三、是否能推广复制。

根据中央的意图，自贸区要为国家创新

制度、试验制度。所谓创新制度即是在全面

改革中的一些亮点可以在自贸区先行实验，

成功之后再推广；为国家试验制度是与国际

高标准、高水平，双边、多边自贸区协议等

挂钩。盛斌说，这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发

区更多是为形成经济聚集效应以带动经济

发展目标不同。

据了解，运行半年多来，天津自贸试

验区首批 122 条制度创新已完成 90%以上，

第二批 53 条制度创新也已启动实施，9 项改

革经验已被国务院自贸试验区工作部际联

席会议认可，即将向全国复制推广，区内新

增企业超过 14000 多家。

佟家栋认为，比较四个自贸区运行，天

津更像是规规矩矩，按部就班落实国家战略

的自贸区，其他地方则为大胆的利用自贸区

品牌和概念来促进当地经济的发展。

南开大学 APEC 研究中心主任刘晨阳

教授说，自贸区要上升到中国参与全球经济

治理的高度去理解，其中地方肯定也会考虑

自己的利益，但这要拿捏好结合点，如果能

良性结合就好，如果过分强调自己的利益就

会“走偏”。

评估正在进行时，不过佟家栋提到的一

些初步结论值得关注。

一是根据调研，企业和地方政府的总体

感受是在自贸区改革执行力方面，地方效率

超过中央。“中央部委多，协调不易，但地

方对建设自贸区积极性高，会想尽办法做制

度创新，简化程序，提高效率，甚至一般依

靠市场力量无法落地的事情，地方政府也能

推动落实。”佟家栋如是分析。

二是细则落地滞后于对自贸区试验提

出的要求，这也是南开大学自贸区研究中心

一直呼吁的问题。“这些都给自贸区的创新

落地带来障碍，这也是今年国务院提出要加

快自贸区改革的原因。”佟家栋说。

（来源：上海证券报 2016 年 1 月 22 日

记者 周鹏峰 宋薇萍）

要闻速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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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境电商：乘自贸区申报风口起飞

进出口数据连续 4 年“不达标”，自贸

区与跨境电商或成为突破口。近日，各地申

报自贸区的热情相当高涨，在各地“十三五”

规划中明确提出要申报自贸区的有 15 个省

份（省、自治区、直辖市），而李克强总理

也在近日部署新设一批跨境电子商务综合

试验区。

相关受访专家表示，内陆和沿边省份申

报自贸区各有优势，跨境电商目前占外贸比

例仍有限，未来发展重点或在 B2B（指电子

商务交易的供需双方都是商家）。

第三批自贸区谁优先：有足够国际物流

在近期陆续出台的地方“十三五”规划

建议中，中国经济导报记者发现，有十多个

省份明确提出要申建自由贸易区。

这些省份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以湖

北、湖南、江西等为代表的内陆省份，提出

要借建设自贸区打造内陆开放新高地；另一

类是以广西、山东、黑龙江、内蒙古为代表

的沿边省份，提出要通过建设自贸区推动中

国与周边国家加快实现投资和贸易便利化

及自由化。

业内人士表示，内陆省份建设若干自由

贸易园区或增加综合保税区，有助于提高内

陆省份的开放度和对外联络；沿边省份建设

自由贸易园区，有助于支持国家“一带一路”

战略。在国家第三批自贸区试点中，上述两

拨省份都有可能考虑，预计第三批自贸区的

数量将达到 5~6 家，具体时间点最快在 2016

年上半年度。

内陆省份以武汉自贸区为例，据了解，

武汉自贸区以保税物流与航运中心核心片

区、光谷东湖高新自由创新片区、武汉开发

区核心片区三大区域为基础，申报和建设中

国（武汉）内陆自贸试验区，预计武汉自贸

试验区的规划占地面积约为 120 平方公里。

武汉自贸区将以科技金融、现代物流、

信息服务、科技服务等战略性新兴服务业集

聚为目标，以科技创新和服务创新为特色，

以让企业的突破创新成为经济发展和机制

创新的主要推动力，积极探索内陆地区开放

型经济新体制。

而沿边省份山东省则提出，加快中韩地

方经济合作示范区和产业园建设，支持在贸

易、投资、服务、产业合作等领域积极探索、

先行先试，为中日韩地方经济合作示范区和

山东自由贸易试验区申建积累经验、奠定基

础。建设东亚海洋合作平台，打造东北亚及

环太平洋合作重要平台。

对于内陆和沿边省份争相申办自贸区

的情况，国家发展改革委对外经济研究所国

际合作室主任张建平对中国经济导报记者

表示，现在是“1+3”的格局，将来要推广

到“1+3+N”，这个 N 的空间布局应该是多

元化的，而不应该是一元化的。即在沿海地

区、沿长江经济带地区、沿边地区以及“一

带一路”地区的相关省份，只要符合条件和

标准，就应该设立自贸区，然后再通过自贸

实验区的平台去实施更加主动的对外开放

战略，最后构筑起新的、开放型的经济体系。

而怎样的地区可以优先成为第三批自

贸区，张建平表示，首先，这个地区需要有

要闻速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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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够的国际物流、国际贸易以及国际投资的

流量和需求，经济外向度比较高，而且贸易

量、物流量、投资量和人流量都比较大。其

次，不同省份的开放方向也不一样，因为现

在要建立全方位对外开放的经济体系，所以

在不同的方向应该有不同的布局。

跨境电商占比仍有限

自贸区申报如此火爆，与跨境电商的发

展有一定的关系。近日，李克强总理主持召

开了国务院常务会议，听取了商务部关于新

设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有关情况的汇

报，部署新设一批跨境电子商务综合试验区，

用新的模式为外贸发展提供新的支撑。会议

决定，将先行试点的中国（杭州）跨境电子

商务综合试验区，探索出的相关政策体系和

管理制度，向更大范围推广。

商务部研究院电子商务研究部副主任

张莉对中国经济导报记者表示，不同于传统

的财政支持试点工作，国家对杭州跨境电商

试验区的支持重在模式、理念、监管制度创

新上，打造了跨境电商的闭环生态圈。

张莉表示，跨境电商是在我国外贸呈现

下行趋势背景下的重要拉动引擎之一。它符

合当前消费模式转化的新特点，有利于企业

捕捉市场新变化，引领外贸转型更加符合消

费模式的转变。此外，跨境电商的健康发展，

相当于为企业尤其是为中小企业打开了另

一扇通向国际市场的通道，有利于激发“双

创”活力，也会倒逼外贸产品质量提升，更

好地与国际规则对接。

据统计，2015 年全年电商交易额接近

17 万亿元，同比增长约 27%；其中，网络

零售交易额接近4万亿元，同比增长约39%。

目前，我国跨境电商企业超过 20 万家，平

台企业超过 5000 家。2015 年上半年，我国

跨境电商交易总额达 2 万亿元，同比增长

42.8%，其中，进口占 15.2%，出口占 84.8%。

从跨境电商的商品类别来看，位列前几位的

主要是：手机、手机配件、服装、鞋类、电

子产品等。

按照海关统计，2015 年 1~11 月份跨境

电子商务 B2C（电子商务的商家对消费者模

式）模式出口和进口规模分别是 79 亿元和

145 亿元人民币，出口规模相当于 12 亿美元，

23 个主要城市验放清单一共有 1.48 亿份；

进口规模是 22.3 亿美元，这是对 7 个开展跨

境零售业务的城市试点的统计，验放的清单

总数是 9598.89 万票，而外贸出口总额 2015

年是 2.3 万亿美元。

商务部部长助理张骥表示，一方面跨境

电商的清单非常多，是碎片化的，而另一方

面总金额和占比都有限，但是潜力非常大，

开展试点工作就是让跨境电商对外贸的贡

献由量变到质变，从潜在的变为现实的，助

力经济发展和外贸的优化升级。

据中国商业联合会预测，随着中国消费

者对进口商品的需求不断增加，2016 年跨境

电商仍将持续高速发展，总规模可望达到 1

万亿美元，其中进口商品网络零售将成为热

点，还有很大增长空间。

从内部结构看，目前跨境电商的 90%都

是 B2B 模式。张莉表示，要发挥跨境电商

对我国外贸的拉动引擎效果，下一步发展的

重点就应该放在 B2B 上，重点解决 B2B 当

前没有税收配套政策、缺少支付体系以及国

际物流支撑的问题。

（来源：中国经济导报 2016 年 1 月

20 日 记者 张洽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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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首个自贸区地方推进机制启动

中国首个地方经贸合作推进机制 1 月

22 日在青岛启动。2015 年 7 月 14 日和 2016

年 1 月 14 日，商务部先后两次复函，支持

青岛建立国家自贸区战略地方经贸合作推

进工作机制。“建立地方经贸合作推进工作

机制的主要目的，是探索在国家自贸区战略

框架下促进地方经贸合作的路径和机制，提

高政府机关和企业利用自由贸易协定开展

对外经贸合作的使用率和覆盖率，运用自由

贸易协定提升地方经贸发展水平，同时为国

家自贸协定谈判提供基础材料和数据。”青

岛市商务局局长马卫刚说。

地方经贸合作推进机制工作方案的一

项核心工作，就是要建设“五大基地”。五

大基地分别是政策与知识培训基地、实施效

果评价基地、对外谈判数据调研基地、复制

推广创新研究基地、交流合作活动基地。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研究院院

长、教授桑百川认为，在国家自贸区战略下，

地方政府应该发挥各自优势，寻找与国家经

贸合作的切入点。作为韩国企业在中国最为

集中的城市，青岛制定了中国首个自贸区战

略地方经贸合作推进机制，这是一种积极的

探索与尝试。

韩国对外经济政策研究院北京代表处

首席代表杨平燮表示，中国首个自贸区战略

地方经贸合作推进机制的启动，将为两国地

方政府经贸交流合作的模式提供借鉴。他相

信，该机制未来会对中韩两国青年创新创业、

共同开拓第三方市场等起到积极作用。

青岛在利用自贸协定方面取得了积极

成效。例如，利用中国—澳大利亚、中国—

新西兰自贸协议，2015 年青岛牛肉进口增长

150%左右，羊肉进口增长 60%左右，水果

进口增长 50%左右。“争取青岛市与自由贸

易区市场贸易总额在原有基础上再增加 5~7

个百分点，促进青岛市货物进出口贸易稳定

增长。”马卫刚说。

（来源：国际商报 2016 年 1 月 25 日

记者 李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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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规视窗 Policies & Regulations

中国人民银行关于扩大全口径跨境融资

宏观审慎管理试点的通知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国人民银行法》等法律法规，为把握与宏观经济热度、整体偿

债能力和国际收支状况相适应的跨境融资水平，控制杠杆率和货币错配风险，实现本外币一

体化管理，中国人民银行在总结前期区域性、地方性试点的基础上，扩大全口径跨境融资宏

观审慎管理政策试点。现将有关事项通知如下：

一、本通知所称跨境融资，是指境内机构从非居民融入本、外币资金的行为。本通知适

用注册在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中国（广东）自由贸易试验区、中国（天津）自由

贸易试验区、中国（福建）自由贸易试验区（以下统称自贸区）的企业（以下称试点企业），

以及 27 家银行类金融机构（以下称试点金融机构）。本通知适用的试点企业仅限非金融企业，

且不包括政府融资平台和房地产企业。

二、中国人民银行根据宏观经济热度、国际收支状况和宏观金融调控需要对跨境融资杠

杆率、风险转换因子、宏观审慎调节参数等进行调整，并对试点金融机构跨境融资进行宏观

审慎管理。国家外汇管理局对试点企业跨境融资进行管理，并对企业和金融机构进行全口径

跨境融资统计监测。中国人民银行和国家外汇管理局之间建立信息共享机制。

三、建立宏观审慎规则下基于微观主体资本或净资产的跨境融资约束机制，试点企业和

试点金融机构均可按规定自主开展本外币跨境融资。

试点企业和试点金融机构开展跨境融资按风险加权计算余额（指已提用未偿余额，下同），

风险加权余额不得超过上限，即：跨境融资风险加权余额≤跨境融资风险加权余额上限。

跨境融资风险加权余额=Σ本外币跨境融资余额*期限风险转换因子*类别风险转换因

子+Σ外币跨境融资余额*汇率风险折算因子。

期限风险转换因子：还款期限在 1 年（不含）以上的中长期跨境融资的期限风险转换因

子为 1，还款期限在 1 年（含）以下的短期跨境融资的期限风险转换因子为 1.5。

类别风险转换因子：表内融资的类别风险转换因子设定为 1，表外融资（或有负债）的

类别风险转换因子设定为 0.2 和 0.5 二档。

汇率风险折算因子：0.5。

四、跨境融资风险加权余额计算中的本外币跨境融资包括试点企业和试点金融机构（不

含境外分支机构）以本币和外币形式从非居民融入的资金，涵盖表内融资和表外融资。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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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务类型不纳入跨境融资风险加权余额计算：

（一）人民币被动负债：试点企业和试点金融机构因境外机构投资境内债券市场产生的

人民币被动负债；境外主体存放在试点金融机构的人民币存款。

（二）贸易信贷、人民币贸易融资：试点企业涉及真实跨境贸易产生的贸易信贷（包括

应付和预收）和从境外金融机构获取的人民币贸易融资；试点金融机构因办理基于真实跨境

贸易结算产生的各类人民币贸易融资。

（三）集团内部资金往来：试点企业主办的经批准的集团内跨境资金（生产经营和实业

投资等依法合规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集中管理业务项下产生的对外负债。

（四）境外同业存放、联行及附属机构往来：试点金融机构因境外同业存放、联行及附

属机构往来产生的对外负债。

（五）自用熊猫债：试点企业的境外母公司在中国境内发行人民币债券并以放款形式用

于境内子公司的。

（六）转让与减免：试点企业和试点金融机构跨境融资转增资本或已获得债务减免等情

况下，相应金额不计入。

中国人民银行可根据宏观金融调控需要和业务开展情况，对不纳入跨境融资风险加权余

额计算的业务类型进行调整，必要时可允许试点企业和试点金融机构某些特定跨境融资业务

不纳入跨境融资风险加权余额计算。

五、纳入本外币跨境融资的各类型融资在跨境融资风险加权余额中按以下方法计算：

（一）外币贸易融资：试点企业和试点金融机构的外币贸易融资按 20%纳入跨境融资

风险加权余额计算，期限风险转换因子统一按 1 计算。

（二）表外融资（或有负债）：试点金融机构向客户提供的内保外贷、因向客户提供基

于真实跨境交易和资产负债币种及期限风险对冲管理服务需要的衍生产品而形成的对外或

有负债，按 20%纳入跨境融资风险加权余额计算；试点金融机构因自身币种及期限风险对

冲管理需要，参与国际金融市场交易而产生的或有负债，按 50%纳入跨境融资风险加权余

额计算。

（三）其他：其余各类跨境融资均按实际情况纳入跨境融资风险加权余额计算。

中国人民银行可根据宏观金融调控需要和业务开展情况，对跨境融资风险加权余额中各

类型融资的计算方法进行调整。

六、跨境融资风险加权余额上限的计算：跨境融资风险加权余额上限=资本或净资产*

跨境融资杠杆率*宏观审慎调节参数。

资本或净资产：试点企业按净资产计，试点金融机构按核心资本（即一级资本）计，以

最近一期经审计的财务报告为准。

跨境融资杠杆率：试点企业为 1，试点金融机构为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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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观审慎调节参数：1。

七、试点企业和试点金融机构的跨境融资签约币种、提款币种和偿还币种须保持一致。

八、跨境融资风险加权余额及上限的计算均以人民币为单位，外币跨境融资以提款日的

汇率水平按以下方式折算计入：已在中国外汇交易中心挂牌（含区域挂牌）交易的外币，适

用人民币汇率中间价或区域交易参考价；未在中国外汇交易中心挂牌交易的货币，适用中国

外汇交易中心公布的人民币参考汇率。

九、中国人民银行建立跨境融资宏观风险监测指标体系，在跨境融资宏观风险指标触及

预警值时，采取逆周期调控措施，以此控制系统性金融风险。

逆周期调控措施可以采用单一措施或组合措施的方式进行，也可针对单一、多个或全部

试点企业和试点金融机构进行。总量调控措施包括调整跨境融资杠杆率和宏观审慎调节参数，

结构调控措施包括调整各类风险转换因子。必要时还可根据维护国家金融稳定的需要，采取

征收风险准备金等其他逆周期调控措施，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

试点企业和试点金融机构因风险转换因子、跨境融资杠杆率和宏观审慎调节参数调整导

致跨境融资风险加权余额超出上限的，原有跨境融资合约可持有到期；在跨境融资风险加权

余额调整到上限内之前，不得办理包括跨境融资展期在内的新的跨境融资业务。

十、试点企业跨境融资业务：试点企业按照本通知要求办理跨境融资业务，具体细节由

国家外汇管理局另行发布细则明确。

（一）试点企业应当在跨境融资合同签约后但不晚于提款前三个工作日，向国家外汇管

理局的资本项目信息系统办理跨境融资情况签约备案。为试点企业办理跨境融资业务的结算

银行应向中国人民银行人民币跨境收付信息管理系统报送试点企业的融资信息、账户信息、

人民币跨境收支信息等。所有跨境融资业务材料留存结算备查，保留期限至该笔跨境融资业

务结束后 5 年。

（二）试点企业办理跨境融资签约备案后以及试点金融机构自行办理跨境融资信息报送

后，可以根据提款、还款安排为借款主体办理相关的资金结算，并将相关结算信息按规定报

送至中国人民银行和国家外汇管理局的相关系统，完成跨境融资信息的更新。

试点企业应每年及时更新跨境融资以及权益相关的信息（包括境外债权人、借款期限、

金额、利率和自身净资产等）。如经审计的净资产，融资合同中涉及的境外债权人、借款期

限、金额、利率等发生变化的，试点企业应及时办理备案变更。

（三）开展跨境融资涉及的资金往来，试点企业可采用一般本外币账户办理，也可采用

自由贸易账户办理。

（四）试点企业融入外汇资金如有实际需要，可结汇使用。试点企业融入资金的使用

应符合国家相关规定，用于自身的生产经营活动，并符合国家和自贸区的产业宏观调控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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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试点金融机构跨境融资业务：试点期间，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对试点金融机构跨境

融资业务实行统一管理，试点金融机构以法人为单位集中向中国人民银行总行报送相关材料。

试点金融机构开展跨境融资业务前，应根据本通知要求，结合自身情况制定本外币跨境融资

业务的操作规程和内控制度，报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备案后实施。

（一）试点金融机构首次办理跨境融资业务前，应按照本通知的跨境融资杠杆率和宏观

审慎调节参数，以及本机构最近一期经审计的核心资本（即一级资本）数据，计算本机构跨

境融资风险加权余额和跨境融资风险加权余额上限，并将计算的详细过程报送中国人民银行

总行。

试点金融机构办理跨境融资业务，应在本机构跨境融资风险加权余额处于上限以内的情

况下进行。如跨境融资风险加权余额低于上限额，则试点金融机构可自行与境外机构签订融

资合同。

（二）试点金融机构可根据《人民币银行结算账户管理办法》（中国人民银行令〔2003〕

第 5 号发布）等管理制度开立本外币账户，办理跨境融资涉及的资金收付。

（三）试点金融机构应在跨境融资合同签约后执行前，向中国人民银行和国家外汇管理

局报送核心资本金额、跨境融资合同信息，并在提款后按规定报送本外币跨境收入信息，支

付利息和偿还本金后报送本外币跨境支出信息。如经审计的核心资本，融资合同中涉及的境

外债权人、借款期限、金额、利率等发生变化的，试点金融机构应在系统中及时更新相关信

息。

试点金融机构应于每月初 5 个工作日内将上月本机构本外币跨境融资发生情况、余额变

动等统计信息报告中国人民银行总行。所有跨境融资业务材料留存备查，保留期限至该笔跨

境融资业务结束后 5 年。

（四）试点金融机构融入资金可用于补充资本金，服务实体经济发展，并符合国家产业

宏观调控方向。经国家外汇管理局批准，试点金融机构融入外汇资金可结汇使用。

（五）试点金融机构在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的分支机构按本通知纳入其总行统

一管理，不再适用《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分账核算业务跨境融资与跨境资金流动宏

观审慎管理实施细则（试行）》（银总部发〔2015〕8 号文印发）。

十二、中国人民银行、国家外汇管理局按照分工，定期或不定期对试点金融机构和试点

企业开展跨境融资情况进行非现场核查和现场检查，试点金融机构和试点企业应配合。

发现未及时报送和变更跨境融资信息的，中国人民银行和国家外汇管理局将在查实后对

涉及的试点金融机构或试点企业通报批评，限期整改并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国人民银行

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外汇管理条例》等法律法规进行查处。

发现超规模上限开展跨境融资的，或融入资金使用与国家、自贸区的产业宏观调控方

向不符的，中国人民银行和国家外汇管理局可责令其立即纠正，并可根据实际情况依据《中

华人民共和国中国人民银行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外汇管理条例》等有关规定对借款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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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行处罚；情节严重的，可暂停其跨境融资业务。中国人民银行将试点金融机构的跨境融资

行为纳入宏观审慎评估体系（MPA）考核，对情节严重的，中国人民银行还可视情况向其

征收定向风险准备金。

对于办理超限跨境融资结算的金融机构，中国人民银行将责令整改；对于多次发生办理

超限跨境融资结算的金融机构，中国人民银行将暂停其跨境融资结算业务。

十三、对试点企业和试点金融机构，中国人民银行、国家外汇管理局不实行外债事前审

批，试点企业改为事前签约备案，试点金融机构改为事后备案，原有管理模式下的跨境融资

未到期余额纳入本通知管理。中国人民银行、国家外汇管理局在各自贸区、试验区实行的本

币、外币境外融资等区域性跨境融资创新试点，1 年过渡期后统一按本通知模式管理。

试点企业中的外商投资企业、试点金融机构中的外资银行可在现行跨境融资管理模式和

本通知模式下任选一种模式适用，并向管理部门备案。一经选定，原则上不再更改。如确有

合理理由需要更改的，须向管理部门提出申请。

十四、本通知自 2016 年 1 月 25 日起施行。中国人民银行、国家外汇管理局此前有关规

定与本通知不一致的，以本通知为准。

试点金融机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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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市加快促进服务贸易发展行动计划

（2016-2018）

加快发展服务贸易，是中央的重要战略部署，也是上海主动适应经济发展新常态、构建

开放型经济新体制的内在要求。为深入贯彻《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服务贸易的若干意见》（国

发〔2015〕8 号）和《国务院关于促进服务外包产业加快发展的意见》（国发〔2014〕67 号），

进一步提升服务贸易在推进本市经济结构调整和贸易转型升级中的积极作用，形成产业升级

新支撑、外贸增长新亮点、现代服务业发展新引擎和扩大就业新渠道，制定本行动计划。

一、总体要求

优化贸易结构，扩大贸易规模。继续巩固旅游、运输等传统服务领域的规模优势；重点

培育文化贸易、技术贸易、离岸服务外包、专业服务等资本技术密集型服务领域发展，提升

其在服务进出口中的占比；积极关注数字贸易、金融保险、健康养老、家庭服务等潜力型服

务领域；不断加强中医药、体育、教育等特色服务领域的国际交流合作。挖掘服务贸易新增

长点，探索服务贸易新领域、新业态和新模式。

提高开放水平，推动对外投资。逐步放宽服务贸易各领域商业存在注册资本、股权比例、

经营范围等方面的准入限制；吸引具有国际营销渠道、品牌影响力和产业竞争力的服务业企

业、商会协会和总部基地等入驻；加快落实双边和多边服务贸易协议，深化与港、澳、台的

服务贸易合作。支持服务贸易企业赴境外投资，通过新设、并购和合作等方式，加快建设国

际营销网络。鼓励企业积极构建跨境产业链，带动国内劳务输出和服务、技术出口。

加强宏观引导，培育市场主体。发挥市场在服务贸易领域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着

力激发各类市场主体发展新活力，加快提升服务贸易企业的整体形象，打造若干具有较强国

际影响力的“上海服务”品牌企业。强化政府在制度建设、环境营造、政策支持等方面的作

用，定期发布《上海市服务贸易促进指导目录》，更好发挥宏观引导作用。

二、发展目标

到 2018 年，上海服务进出口总额力争达到 2500 亿美元，规模继续保持全国领先地位，

占本市对外贸易的比重维持在 30%以上。积极争取国家级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努力把

上海建设成为全球重要的服务贸易中心城市，形成与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科技创新中心和上海

“四个中心”建设相匹配的服务贸易新格局。

三、主要任务

（一）推动服务外包转型升级。巩固软件和信息技术外包的规模优势，大力发展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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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计算和大数据的高端业务流程外包，不断提升生物医药研发等知识流程外包业务占比，构

建多元化国际市场新格局。定期发布《上海服务外包产业重点发展领域指导目录》，加强对

服务外包产业转型升级的指导。培育 100 家离岸业务额超千万美元的服务外包骨干型企业，

打造一批创新能力强、集成服务水平高、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服务外包总部型企业，扶持一批

“专、精、特、新”的创新创业型服务外包企业。探索支持本市企业向海外服务供应商发包。

构建以示范区为主体，专业园区为支撑，结构合理、各具特色、优势互补的全市服务外包产

业发展格局。发挥上海服务外包交易促进中心的功能，建设服务外包资源配置和产业转移的

试点基地。支持上海服务外包知识产权保护组织建设，搭建服务外包企业信用评价体系。

（二）推进文化贸易多元发展。培育本土文化品牌，以“上海市文化出口重点企业”和

“上海市文化出口重点项目”认定工作为依据，重点发展文化信息、创意设计、游戏和动漫

版权等文化贸易，加快发展演出演艺、影视制作、数字出版、艺术品交易、休闲娱乐等文化

贸易，培育 5 家具有国际竞争力强的对外文化贸易骨干企业，一批创新能力强、拥有自主品

牌和核心文化产品的对外文化贸易重点企业。打造文化贸易公共平台，支持国家对外文化贸

易基地（上海）、上海文化贸易语言服务基地等做大做强，积极培育亚太图书分拨中心、国

际艺术品交易中心等新型对外文化贸易平台。拓展文化贸易渠道，支持文化企业通过自办和

参加境内外重要国际性文化展会、艺术节等节庆会展活动开拓海外市场；鼓励企业通过新设、

收购、合作等方式，在境外拓展出版发行、演出经纪、艺术品经营、游戏研发等商业存在；

支持文化企业借助电子商务等新兴交易模式，将本土文化产品和服务逐步拓展至“一带一路”

沿线市场。

（三）提升技术贸易竞争能力。研究出台重点扶持“新技术、新产业、新模式、新业态”

企业开展技术引进活动的政策措施，扶持一批技术强、有特色、善创新，具有较强技术贸易

能力，能够融入全球创新链的中小型民营企业；推动技术贸易公共服务平台建设，完善上海

市国际技术进出口促进中心功能，打造立足上海，辐射长三角，服务全国的技术引进促进平

台；推动形成跨境融合的开放创新机制，营造更加适应于创新要素跨境流动的便利环境，积

极组织开展技术贸易领域的国际交流活动，拓展技术出口市场；在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

验区（以下简称“自贸试验区”）内开展技术贸易管理模式创新试点工作；着力培育一批熟

悉技术引进国际规则、具备实务操作能力的高端知识产权服务机构。

（四）扩大专业服务跨境服务。进一步培育重点专业服务领域（特别是管理咨询、会计

服务和律师服务等）的比较优势，学习借鉴境外著名专业服务公司的营销技术、服务标准和

管理经验，提高从业人员的专业素质。到 2018 年，培育 60 家左右服务能力、收入规模和市

场影响具有国际水准的专业服务机构，助力本土企业走出去。加快引进和培养专业服务人才，

充分发挥各类人力资源中介机构的市场配置作用，发展和培育优质的专业服务贸易人才中介

机构。

（五）促进运输服务稳步提高。发展现代航运服务体系，拓展航运服务产业链，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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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航运金融服务发展的促进和支持力度，积极发展多种航运融资方式，不断完善航运服务功

能。研究制定国际航运相关业务支持政策，提高航运企业的国际竞争力。加快推进国际物流

业的发展，做强一批主营业务突出、经营模式先进、海外网络健全、具有较强竞争力、向综

合物流业发展的大型企业；重点培育 30 家以专业化为基础、创新运营和操作模式、扩展服

务项目、专项业务优势明显的专业化国际物流企业；逐步形成结构合理、业态多样、服务优

质、竞争有序的国际货代市场。

（六）引导旅游服务拓宽渠道。完善入境服务体系，简化入境手续，提升便捷度；落实

“十三五”旅游规划和相关行动计划，积极探索“互联网+”下的智慧旅游的发展；促进会

展、商业、旅游、文化的联动发展，进一步扩大“上海旅游节”等知名旅游节庆活动的国际

影响力；充分利用国家会展中心等资源，推动会展旅游发展；大力发展邮轮经济，加快发展

国际体育赛事旅游；利用上海国际旅游度假区建成后的影响，积极开拓国际高端旅游市场；

进一步推进长江经济带及长三角旅游一体化发展；办好“中美旅游年”等重大活动，策划、

推介好上海城市形象，增强旅游集散能力，加大特色旅游纪念品开发和营销力度。深入了解

“一带一路”旅游资源，着力拓展欧美、日韩等主要客源市场。

（七）扩大中医药服务海外推广。培育一批有跨国竞争力的市场主体和具有较高附加值

的中医药服务贸易项目和产品。发挥本市中医药资源的独特优势，大力发展医疗旅游，加快

培育与国际接轨的高端医疗健康服务机构。鼓励优秀中医药企业和医疗机构等在境外合作开

办中医药服务机构，建立和完善境外营销网络。发挥上海中医药国际服务贸易平台的作用，

搞好“海上中医”的海外推广。完善技术性贸易措施，积极推进中医药国际服务标准建设。

（八）全面挖掘数字贸易潜力。加快推进“互联网+”和服务贸易融合发展，积极发展

基于互联网技术的数字贸易，大力促进零售、物流、金融、专业服务、健康服务、教育等领

域的数字贸易发展。重点培育基于云计算和大数据的数字服务领域，包括移动端应用、通过

互联网交付的软件服务和通讯服务、在云端交付的数据服务（数据处理、数据存储）和计算

平台服务。积极推动社交媒体和搜索引擎服务的海外推广，加快相关服务的本地化，不断占

领海外市场份额。扩大数字化内容的贸易规模，推动书籍、游戏、影像和音乐等内容数字化

的进程，加大数字版权的保护力度，促进数字版权交易，鼓励搭建数字化交易平台。

（九）探索支持其他新兴领域发展。加快推进金融保险服务贸易发展，加大力度吸引境

外金融机构以商业存在的方式来沪提供服务，鼓励本市金融机构布局海外市场。着力扩大教

育服务贸易规模，逐步取消教育领域的外资准入限制，开展“留学上海”的试点项目，吸引

更多的留学生来沪深造。加强体育服务的国际交流，吸引全球知名赛事落户上海，促进职业

运动员的自然人移动。提升生活性服务业的贸易水平，研究取消健康服务、养老服务和家庭

服务等的外资准入和自然人移动限制，引进一批高水准的服务人员，满足本地市场不断增长

的需求。

四、保障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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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健全工作推进机制。充分发挥上海市服务贸易发展联席会议等协调机制作用，加

强对本市服务贸易工作的宏观指导，协调各有关部门积极支持服务出口，推进服务贸易自由

化和便利化。研究建立本市服务贸易行业专家、重点企业和国别贸易信息库，促进产业政策、

贸易政策、投资政策的良性互动，积极营造大力发展服务贸易的政策环境。

（二）加强规划引领作用。以《上海服务贸易中长期发展规划纲要》为基础，编制本市

服务贸易“十三五”发展规划和服务外包产业发展“十三五”规划，确立今后本市服务贸易

发展的主导行业和发展重点、主要任务和保障措施，扶持特色优势行业发展。研究出台本市

服务贸易促进条例，提升本市服务贸易推进工作的制度化、法制化和标准化水平。

（三）完善统计分析体系。建立和完善本市国际服务贸易统计监测、运行和分析体系，

健全由国际收支统计和外国附属机构统计共同构成的本市服务贸易统计指标体系。通过政府

购买服务的形式，委托行业中介组织建立服务贸易统计联系机制，并加强与重点省市、相关

部门、行业协会的数据信息交流，定期发布服务贸易统计数据，研究推出区域服务贸易发展

指数。创新服务贸易统计方法，加强对区县的服务贸易统计工作的指导，做好重点企业数据

直报工作，并健全服务外包统计指标体系和统计制度。定期发布《上海服务贸易发展报告》

和《上海市对外文化贸易年度报告》。

（四）继续提升便利化水平。深化境外投资审批制度改革，推进境外投资便利化。探索

进行对会展、拍卖、快递等服务企业所需通关的国际展品、艺术品、电子商务快件等货物的

监管模式创新，对承接离岸服务外包业务所需样机、样本、试剂等实施分类管理、简化审批

程序。依托自贸试验区探索对数量少、风险等级低且用于研发等非商业用途的生物医药样本

通关降低通关查验比例。鼓励本市银行机构和支付机构扩大跨境支付服务范围，支持本市服

务贸易企业采用出口收入存放境外等方式提高外汇资金使用效率。推进自然人移动,争取开

展服务贸易专业人才跨境执业政策试点。为外籍高端人才办理在沪永久居留提供便利。

（五）建设贸易功能区域。加快建设特色服务出口基地，培育 3-5 家“上海国际服务贸

易总部示范基地”；修订《上海市服务贸易示范基地和示范项目认定管理暂行办法》，认定一

批本市服务贸易示范基地和示范项目。发挥信息集聚、要素集聚和资源集聚的优势，加强贸

易和产业的联动发展，形成点（企业）、线（行业）、面（区域）立体发展格局。

（六）打造公共促进平台。支持本市各类商协会和促进机构开展形式多样的服务贸易促

进活动。通过政府购买服务的形式，整体宣传“上海服务”。培育“上海软件贸易发展论坛”

等各类服务贸易交流合作平台，提升“上海服务”的国际影响力和海外知名度。积极打造服

务贸易公共服务平台，提升文化贸易、服务外包和中医药服务等平台功能和业务水平，探索

推进国际教育、医疗旅游等领域的公共服务平台建设。筹备建设上海服务贸易海外促进中心。

（七）完善财税扶持政策。发挥本市外经贸发展、服务业引导等专项资金作用，修订

完善《上海市服务贸易发展专项资金管理办法》和《上海市促进服务外包产业发展专项资金

管理办法》。支持软件和信息技术、国际物流、文化、专业服务、中医药、旅游、金融、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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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会展等服务贸易领域，增加支持服务贸易示范基地、示范项目和海外中心等公共服务平

台；在服务外包资金使用中，增加支持服务外包研发、中高端人才培训等内容。结合全面实

施“营改增”改革，切实做好跨境应税服务免征增值税的相关工作；对向境外单位提供的研

发服务和设计服务，适用增值税零税率。继续完善上海国际航运保险业务税收优惠政策，推

动离岸保险业务所得税制完善。贯彻落实对技术先进型服务企业减按 15%税率缴纳企业所

得税和职工教育经费不超过工资薪金总额 8%部分税前扣除的税收优惠政策，进一步落实影

视服务、离岸服务外包等出口服务适用增值税零税率政策。

（八）推动金融服务创新。鼓励金融机构创新金融产品和服务，开展供应链融资、海外

并购融资、应收账款质押贷款、仓单质押贷款、融资租赁、知识产权质押等业务。全面提升

服务贸易企业的跨境金融服务水平，通过信用证、保函等增信服务，帮助企业获取订单；通

过进出口押汇、保理、福费廷等融资服务，帮助企业完成订单；通过即期、远期结售汇和跨

境人民币结算等服务，帮助企业规避汇率风险。鼓励保险机构创新保险品种和服务，探索研

究推出更多、更便捷的外贸汇率避险险种，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采取灵活承保政策，简化

投保手续。搭建中小微服务出口企业政策性出口信用保险投保平台，支持企业利用灵活交易

方式扩大服务进出口。支持符合条件的服务贸易企业进入中小企业板、创业板、中小企业股

份转让系统融资，并通过发行公司债券、非金融企业债务融资工具等方式，拓展融资渠道。

（九）强化人才队伍建设。大力培养服务贸易人才，加快形成政府部门、科研院所、高

校、企业联合培养人才的机制。通过实施“浦江人才计划”等各类引才引智计划，加大对核

心人才、重点领域专门人才、高技能人才和国际化人才的培养、扶持和引进力度；支持高校

以人才需求为导向，调整优化服务外包专业和人才结构，鼓励高等学校相关专业增设服务贸

易相关课程。继续开展本市软件贸易和服务外包人才培养“千百十”行动，鼓励各类市场主

体加大人才培训力度，通过认定和扶持一批服务贸易和服务外包人才培训基地和实训基地，

建设一支高素质、专业化的人才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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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海关关于在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实行境外

入区货物“先进区、后报关”作业模式的公告

2016 年 第 2 号

为推进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以下简称“试验区”）进出境货物通关便利化，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关法》和《国务院关于印发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

的通知》（国发〔2013〕38 号），经海关总署批准，上海海关于 2014 年 5 月 1 日起在试验区

海关特殊监管区域内实施境外入区货物“先进区、后报关”（以下简称“先进区、后报关”）

作业模式，现将该模式进一步扩大适用范围及相关优化完善事宜公告如下：

一、“先进区、后报关”是指在试验区海关特殊监管区域境外入区环节，经海关注册登

记的试验区海关特殊监管区域内企业（以下简称“区内企业”）可以凭进境货物的舱单等信

息先向海关简要申报，并办理口岸提货和货物进区手续，再在规定时限内向海关办理进境货

物正式申报手续的作业模式。

二、适用“先进区、后报关”作业模式的监管场所经营人包括所有上海口岸从事海运、

空运进出境货物装卸、储存、交付、发运等活动，经上海海关注册登记且符合上海海关 2013

年第 4 号公告《上海海关关于实施放行电子信息安全认证规范的公告》（以下简称《安全认

证规范公告》）规定要求的监管场所经营人。海关特殊监管区域内具有口岸功能的从业企业

参照适用“先进区、后报关”作业模式。

三、开展“先进区、后报关”作业模式的区内企业应当符合以下条件：

（一）企业管理类别为一般信用及以上；

（二）建立符合海关监管要求的计算机管理系统，能够通过数据交换平台或者其他计算

机网络，按照海关规定的认证方式与“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海关监管信息化系统”

（以下简称“信息化系统”）联网，向海关报送能够满足海关监管要求的相关数据。（具体联

网条件及办理手续详见上海海关公告 2014 年第 5 号）

四、符合条件的区内企业开展“先进区、后报关”作业模式的，应当向试验区内特殊监

管区域主管海关（以下简称“主管海关”）办理备案手续，并提交以下材料：

（一）《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先进区、后报关”业务模式备案表》（附件 1）；

（二）《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关报关单位注册登记证书》正本及复印件；

（三）海关认为需要提交的其他材料。

主管海关在材料收齐之日起 3 个工作日内反馈意见。

五、区内企业可以自行选择全部或者部分业务适用“先进区、后报关”作业模式。

六、下列货物不适用“先进区、后报关”模式：

（一）国家禁止进口货物以及自境外进入海关特殊监管区域时依法需向海关递交许可

法规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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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证件的货物；

（二）国家主管部门发布的《危险化学品目录》中列明的危险化学品。

七、区内企业应当在信息化系统企业端中根据货物的舱单等信息如实填制《提货申请单》

并发送至主管海关；接收到核准信息后前往口岸提货，并在信息化系统企业端打印《提货通

知书》（附件 2）。

空运货物采用“先进区、后报关”模式的区内企业应在《提货申请单》“提运单号”栏

填报“总运单号_分运单号”，无“分运单号”的填报“总运单号”。区内企业可以凭海关提

货通知书电子放行信息（以下简称“电子放行信息”）直接在空运货栈办理货物提离手续，

或在仓库类监管场所办理货物提离手续。

区内企业应当使用海关监管车辆运输货物，并在提货后的 24 小时内凭《提货通知书》

将货物运入试验区。

区内企业应当自运输工具申报进境之日起 14 日内向主管海关申报进境备案。

八、在试验区内实施区港一体管理的海关特殊监管区域，对从区内口岸作业区经区内通

道运至区内保税作业区的“先进区、后报关”货物，企业可以自行运输。

九、监管场所经营人凭海关提货通知书电子放行信息办理货物交付提离手续。监管场所

经营人应当按照《安全认证规范公告》的规定对接收的电子放行信息进行验签等操作。

十、监管场所经营人对收到的电子放行信息与货物实际信息就运输工具名称、航（班）

次、提（运）单号、件数、数量等核对一致后，可以办理相关货物的交付手续。

十一、监管场所经营人应当妥善保存电子放行信息、放行确认凭证及其他各类相关单证，

以备海关核查。

十二、监管场所经营人因系统设备故障无法正常接收电子放行信息的，或者收到的相关

货物电子放行信息与货物实际信息不符的，应当开具纸质《进口货物海关电子放行信息确认

联系单》（一式两份），交由适用“先进区、后报关”作业模式的企业提交至口岸海关办理放

行确认手续。

十三、已入区未备案申报的货物不得出区。

已备案申报货物在收发货过程中发生错发、溢短及破损等情况需要退运出区的，按一般

退运手续处理。

十四、有下列情形之一的，暂停适用相应企业的“先进区、后报关”作业模式：

（一）不符合业务开展条件的；

（二）涉嫌走私或者进出口侵犯知识产权货物，被海关立案调查的；

（三）有其他违法行为，海关认为需要暂停的。

待重新符合业务开展条件或者调查结束后，由主管海关根据实际情况确定是否恢复。

十五、根据上海海关 2014 年第 34 号公告《上海海关关于复制推广第一批中国（上海）

自由贸易试验区海关监管服务创新制度的公告》等相关规定，本公告规定的业务模式及优化

措施同时适用于试验区外其他海关特殊监管区域和保税物流中心（B 型）。

本公告自公布之日起施行。上海海关 2014 年第 6 号公告同时废止。

法规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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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焦点 Focus

从美国 BIT 范本看国际投资与环境保护之协调

上海财经大学 胡枚玲

摘要：随着国际社会对环境问题的日益关注以及仲裁实践中环境争议的日渐增多，美国双边

投资协定的环境规则不断调整｡美国《2012 年双边投资协定范本》在《2004 年双边投资协定

范本》立法模式的基础上对环境条款进行了较大的调整，细化了环境权利和义务，增加了公

众参与环境条款，肯定了环境条约的作用，完善了环境争端程序条款等，但对环境保护的重

视程度还是远远低于对投资者利益的保护｡要真正协调国际投资自由化与环境保护之间的关

系，需要确立可持续发展宗旨，全面引入环境评价机制，突出环境问题专家在争端解决中的

作用，明确投资者的环境保护义务等｡

关键词：双边投资协定范本；环境规则；国际投资；环境保护

依据《2014 年世界投资报告》，美国依然是世界上最大的资本输出国和输入国[1]｡由于

普遍性多边投资公约的缺失，为实现对国际投资的高标准保护，推动国际投资自由化，美国

非常重视缔结双边投资条约，试图通过逐个击破的方式，使自己所主张的国际投资法标准经

由双边条约实践被接受为普遍的习惯国际法[2]｡从 1982 年起，美国先后制定了 4 个版本的

双边投资条约的范本（Model Bilateral Investment Treaty，简称 BIT 范本），其中，环境规则

经历了从无到有到具体再到完善的过程，环境保护呈逐渐加强的趋势，仲裁实践也越来越多

地支持了东道国的环境措施，反映了国际社会逐渐重视国际投资与环境保护利益的协调｡

一、美国 BIT 范本环境规则的文本变化

（一） 美国 BIT 范本环境规则的历史演进

美国《1984 年 BIT 范本》没有涉及环境规则｡《1994 年 BIT 范本》（简称《1994 年范

本》）则明确规定“同意以不放松健康安全和环境措施或标准实施目标”，开创了双边投资条

约“序言式”环境规则模式｡序言式环境规则一般采用“同意以……”“认识到……”进行宣

言式表达，不涉及双方具体的权利义务关系，法律效力非常有限[3-4]，仅仅在解释条约时起

到一定的作用[5]｡美国依据《1994 年范本》与阿尔巴尼亚签订的双边投资协定的序言中明确

规定：序言仅在解释条约以及缔约国之间为解决争议而确定磋商的范围时起辅助性作用[6]｡

尽管如此，序言式环境规则已经使投资协定显现出“绿色”的性质，争端解决机构可以据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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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出有利于环境保护的条约解释｡

美国早期全面关注投资与环境关系的区域协定是 1994 年 1 月 1 日生效的《北美自由贸

易协定》（North American Free Trade Agreement, NAFTA），是第一个比较全面包含环保、劳

工与可持续发展的区域贸易协定，是“最有环保意识的自由贸易协定”[7]｡该协定确立了“序

言+正文+附加协议”的环境规则立法模式｡“序言”中明确“以与环境保护相一致的方式确

保为商业和投资提供一个可预见的商业框架”｡“正文”内容包括第 1106 条“履行要求”第

6 款、第 1114 条第 1 款和第 2 款“投资与环境”｡《北美环境合作协议》（North American

Agreement on Environmental Cooperation, NAAEC）的明确目标是促进成员国保护和改善环境，

促进推动可持续发展战略并开展合作，但 NAAEC 没有强制的约束力｡之后随着一系列东道

国在投资与环境争议的仲裁案例中败诉，美国才真正意识到，NAFTA 这样的环境条款可能

影响东道国的环境规制权，使东道国的一些环境保护措施被认为构成间接征收｡

美国《2004 年 BIT 范本》（简称《2004 年范本》）在吸收借鉴 NAFTA 经验的基础上，

对环境规则进行了完善｡与环境有关的内容不仅包括“序言”条款，还有具体的“征收与补

偿”“履行要求”和“投资与环境”条款｡与《1994 年范本》相比，《2004 年范本》首先在“序

言”的用语上进行了强化，从“同意不放松”到“迫切希望”表述的转变，体现了美国更清

醒地认识到了环境保护的重要程度；其次是增加了环境保护的具体条款，“履行要求”中明

确东道国的环境保护措施“只要不是随意和不合理的或对国际贸易或投资构成明显限制都

是可行的”；“投资与环境”条款中明确“东道国不能以放松国内健康或环境标准来鼓励投

资；任何条款都不得被解释为妨碍东道国采纳、维持或执行其认为合适的环境保护措施”，

“其认为合适”明显赋予了东道国环境保护的自量权｡针对仲裁实践中东道国的诸多环境措

施被裁定为间接征收这一问题，《2004年范本》附件 B专门规定了“间接征收”的认定标准，

指出“除在特殊情况下，缔约一方旨在保护合法公共利益（如公众健康、重大安全和自然环

境）的非歧视性规范措施不构成间接征收”，基本将非歧视的环境保护措施与间接征收隔离

开来｡此外，增加了缔约方违反环境保护义务的磋商程序条款，还允许以“专家报告”的形

式来探讨环境问题｡

（二） 美国《2012 年 BIT 范本》环境规则的新变化

环境规则是美国《2012 年范本》的重要变化之一，更加突出地体现了加强环境保护的

趋向｡《2012 年范本》继续沿用了《2004 年范本》的立法模式与框架；在涉及环境保护的具

体条款上，新增了“履行要求”第 3 款（c）项“当地购买技术”的要求，“投资和环境”

条款从以前的“1 条 2 款”增加到“1 条 7 款”，完善了环境保护规则｡

第一，强化了东道国不降低环境标准的义务｡美国《2004 年范本》规定“应努力确保

（shall strive to ensure）”不放弃或以其他方式减损环境法规定的方式来鼓励投资｡“努力确

保”只要求东道国尽量做到，没有真正的约束力｡《2012 年范本》修改为 “应确保（shall ensure

that）”不放弃或以其他方式减损环境法规定的方式来鼓励投资｡“应确保”是明确规定了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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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国不降低环境标准的义务，具有约束力，东道国违反义务要承担法律责任｡

第二，细化了东道国的环境规制权｡《2004 年范本》规定缔约方可以采取、维持和执行

其认为与条约相一致的合适的任何措施，以确保境内的投资活动以一种保护环境的方式来开

展｡《2012 年范本》肯定东道国的这项权利外，还赋予东道国外资监管机构对外资管理的自

由裁量权，明确东道国在处理、管理环境事务方面具有优先权；肯定了东道国在环境方面的

立法权，并通过列举的方式对东道国环境规制权进一步细化｡

第三，首次明确公众参与环境保护的规则｡公众参与环境保护是环境法的一项重要原则，

法理基础来源于公民的环境权｡之前的国际投资条约关于投资与环境的条款中都没有公众参

与环境保护的内容｡《2012 年范本》第 12 条第 7 款规定，缔约方保证给公众提供参与投资

与环境事务的合适机会｡相配套的条款，比如争端解决第 28 条“仲裁程序”第 3 款规定了仲

裁庭有权接受来自非争端方公民或机构的专家意见，环境保护的公民或非政府组织可以依据

这个条款提出独立的意见或建议｡

第四，增加了肯定环境条约作用的条款｡之前的国际投资条约没有提到环境条约的作用，

实践中一国遵守环境条约的规定却可能违反投资条约的规定｡《2012 年范本》在第 12 条第 1

款指出，“缔约方认识到，其各自的环境法律和政策，以及双方共同参加的多边环境协定在

环境保护方面发挥的重要作用”｡首次通过投资条约肯定各国环境法和环境条约在环境保护

中的价值，肯定东道国依据环境法或环境条约采取或执行措施的权利｡

第五，完善环境保护程序性条款｡专门针对缔约方违反环境规则设置的程序是缔约国之

间的磋商程序，与《2004 年范本相比》，《2012 年范本》对磋商程序进行了较大程度的完善｡

一是扩大了磋商程序的适用范围，从仅仅适用于“缔约方采取了以放松国内健康、安全以及

环境措施来鼓励投资”的行为，扩大到第 12 条“投资与环境”引起的任何环境争议；二是

明确了磋商的具体程序，就投资与环境的争议，一方提出书面请求，另一方必须在收到书面

请求之日起 30 日之内给予答复｡三是明确规定了强制性磋商，双方必须进行磋商，而且要努

力达成双方都满意的结果｡美国双边投资协定范本环境规则经历了从无到有到逐渐完善，越

来越重视环境保护，从早期的片面追求投资自由化到不以牺牲环境来追求投资自由化再到追

求投资利益与环保利益的平衡｡

二、美国 BIT范本环境规则变化的原因及对仲裁实践的影响

（一）引起美国 BIT 范本环境规则变化的原因

美国迄今为止制定的 4 个投资协定范本，环境保护逐渐加强，环境规则逐渐完善，这一

变化既有国内政治、经济、利益集团博弈的因素，也有国际环境法的影响和国际社会对环境

保护的舆论压力，还有美国在国际社会地位变化的原因｡

20 世纪 60 年代，以追求生态和保护人类健康为目标的美国公共利益集团发起了声势浩

大的环保运动，美国国会积极回应了民众对环境的需求，通过了一系列保护环境的法律，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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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建了系统的环境法律体系｡国际社会也开始关注环境保护，1972 年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通过

了重要的《人类环境宣言》｡20 世纪 70 年代中后期，美国经济陷入了困境，工商企业代表

认为环保政策带来了很高的成本负担，形成了实力强大的“反环境”利益集团｡里根政府也

认为保护环境会加重政府和企业的财政负担，抑制经济活力｡美国国内的经济力量迫切希望

政府推行高度自由化的贸易和投资政策，以打开世界市场，使美国的经济复苏并繁荣｡美国

推出的第一个投资协定范本是完全以投资自由化为宗旨的｡

20 世纪 80 年代末之后，美国经济出现了持续性高速增长｡美国国内环保利益集团与“反

环境”利益集团内部都出现了多元化趋势，两大利益集团的力量逐渐达成了某种均衡，联邦

层面的环境政策开始注意兼顾各方的利益和诉求｡1992 年克林顿政府更倾向于支持环境政

策｡1992 年里约环境与发展大会通过了《里约环境与发展宣言》《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

《生物多样性公约》等，在此背景下，美国 1994 年推出的投资协定范本在序言中明确了投

资自由化不能以牺牲环境为代价｡在此时期，美国还签署了比较全面保护环境的区域贸易协

定 NAFTA｡

20 世纪 90 年代之后，随着欧盟的扩大以及中国、巴西、南非、印度等新兴经济体的崛

起，发展中国家经济不断恢复和发展，世界开始出现多极趋势｡在国际投资领域也出现了一

些发展中国家开始向发达国家投资，发达国家也开始面临作为东道国的一系列涉及外资与外

国投资者的问题，在此新形势下，美国作为东道国意识到东道国的环境保护等公共利益需要

加强｡2002 年召开的世界首脑可持续发展会议通过了《约翰内斯堡可持续发展宣言》和《可

持续发展问题世界首脑会议执行计划》，将可持续发展问题提升到了相当高度｡在此背景下，

美国 2004 年范本在吸收 NAFTA 环境规则的基础上进一步强化了环境保护｡

进入 21 世纪后，尽管美国仍然处于资本输出国的第一位，但发展中国家资本输出持续

增长，竞争力不断增强，排名前 10 的资本输出国中，发展中国家或地区已能占到半壁江山｡

美国等发达国家已处于资本输出与资本输入的双重地位，需全面审视投资自由化政策与东道

国利益保护的平衡｡2008 年爆发的金融危机使美国的新自由主义投资制度受到严重的怀疑

与挑战｡2012 年联合国可持续发展大会继续推进绿色经济，促进可持续发展，联合国贸易和

发展会议《2012 年世界投资报告》也制订了“可持续发展的投资政策框架”，反映了国际

投资政策的可持续发展方向｡在这一背景下，美国 2012 年推出的投资协定范本中进一步加强

了环境规则，为投资自由化政策与东道国利益保护的平衡做出了重要努力｡

（三） 美国 BIT 范本环境规则的变化对仲裁实践的影响

20 世纪 90 年代以来，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争端解决机构、解决投资争端的国际中心

（International Center for Settlement of Investment Dispute, ICSID）以及特设仲裁庭受理了许

多东道国环境措施被诉的案件｡早期的案件基本上都没有支持东道国的环境措施，近 10 年来，

仲裁庭越来越多地支持了东道国的环境措施｡在诸多与环境有关的投资争端中，重点考察以

美国投资者或美国政府为当事人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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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东道国的环境措施与征收的关系是与环境有关的投资争端的核心问题[8]｡东道国的环

境措施合法抑或滥用依赖于间接征收的判断标准｡西方学者认为间接征收有 3 种判断标准：

纯粹效果标准、目的标准与效果目的兼顾标准[9]85-86｡

实践中，早期大多数案件采用纯粹效果标准，即依据东道国政府采取的措施对外国投资

或投资者产生的效果来判断是否构成间接征收，此措施的效果必须是完全妨碍、不合理的干

预或过度迟延[9]87｡比如 1997 年“麦塔克勒德公司诉墨西哥案”，对于“类似于征收”的

措施，仲裁庭认为“NAFTA 下的征收不仅包括公开的、蓄意的和众所周知的对财产的征

用……而且包括隐蔽的或偶发的对财产使用的干预，结果是剥夺所有人对财产的使用权或合

理期待的经济利益的全部或实质的部分，纵然这样的干预不为东道国获得明显的利益所必须

｡”即判断东道国的行为是否构成间接征收就看效果上是否剥夺了所有人对财产的使用权或

合理期待的实质的部分或全部的经济利益｡

目的标准是以东道国政府采取措施的目的来判断是否构成间接征收｡具有主观性的“目

的”的认定非常复杂，更易引发争议，国际投资争议仲裁实践也没有普遍性的判断规则｡在

保护私人财产权成为各国普遍确认的法律观念背景下，简单地把公共利益作为政府措施免于

承担法律责任的借口并不适当，也不符合多数国家的国内法实践[10]｡考虑东道国政府采取

管理措施的主观目的，也不符合国际法有关国家责任制度中的客观归责原则[11]90-91｡仲裁

庭在审理案件时也关注东道国政府采取措施的目的，但更关注真实目的是否是限制投资者的

利益｡如 2000 年“梅耶公司诉加拿大案”，仲裁庭裁决加拿大禁止 PCB 出口主要是为了保

护国内 PCB 废物处理产业，而非出于保护环境的考虑，以牺牲外国投资者利益为代价禁止

PCB 的出口，是一种不必要的贸易限制且片面有利于国内产业，违反了国民待遇和最低待

遇标准的义务等｡

效果目的兼顾标准，即不仅依据东道国采取措施的“效果”，还考虑行为的性质或目的

来综合判断是否构成间接征收｡近年来，已有越来越多的国际投资仲裁案在认定间接征收时

同时考虑东道国政府所采取的管理措施的“效果”与“目的或性质”｡比如早期的“Tecmed

公司诉墨西哥案”：“为了决定规制措施是否具有征收的特性，除了此类措施消极的经济影

响外，仲裁庭将考虑此类措施是否与其声称所要保护的公共利益及法律上授予的投资保护成

比例，并考虑措施对投资负面经济影响的显著性与决定措施比例性的关键作用｡”2005 年的

“梅赛尼亚斯公司诉美国案”也反映了比例原则的“合法目标”｡仲裁庭认为：“作为一般国

际法问题，一个为了公共目的的非歧视性、根据正当程序颁布的法规，影响了外国投资者或

投资，不被认为是征收或具有可补偿性，除非颁布法规的政府对考虑投资的外国投资者曾给

予具体承诺，即承诺该政府不会颁布此类法规｡”

仲裁实践从纯粹效果标准到效果目的兼顾标准的变化，可以说是投资协定环境规则从

片面追求投资自由化到追求投资环保利益协调理念的转变在实践中的反映｡支持环境措施的

案件基本上都在 2005 年之后，也一定程度上与美国《2004 年范本》间接征收认定标准对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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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保护等公共利益例外规定有关｡但环境保护措施并非一定就是例外的，包括《2012 年范本》

在内都没有将环境措施完全排除在间接征收之外，对于东道国的环境措施是否构成间接征收，

仲裁实践并没有体现出统一的判断标准｡有学者总结，只有东道国政府的环境规制措施程序

正当合法、符合非歧视、比例原则和善意要求，且有科学报告为依据，才能够得到仲裁庭支

持[12]｡因此，仲裁庭仍会对措施的真实目的、非歧视性、执行程序等各方面进行审查，东

道国的环境措施还是有可能会败诉｡因此，要真正实现环境保护的目的必须在投资协定中设

计更完善的环境保护条款｡

三、国际投资与环境保护利益的协调

（一）《2012 年范本》没有实现投资环保利益的协调

《2012 年范本》贯彻了投资自由化不以牺牲环境为代价的立法理念和原则，规定内容

比较全面、详细、有约束力的环境条款，在协调国际投资自由化与环境保护之间取得了重大

的进步，但此制度仍然更注重投资自由化，在平衡投资自由化和环境保护这两大利益的道路

上还做的不够｡

从序言的宗旨来看，《2012 年范本》的宗旨是促进资本的流动，促进经济发展，环境保

护作为实现促进投资目标的方式或手段不可能达到与投资自由化同等的地位｡

从条款的数量以及用语来看，与保护投资的条款相比，保护环境的条款在数量上非常少；

条款用语比较弱，性质上仍然属于“软法”｡还缺乏有力的保护环境的争端解决机制，东道

国违反环境规则单独适用磋商程序，但对于结果缺乏后续规定｡

从具体内容来看，《2012 年范本》公众参与环境事务的参与类型、参与主体、参与方式、

参与内容等要依赖于缔约国的国内法，如果缔约国国内法没有相关规定，公众参与环境事务

也无法实现｡《2012 年范本》肯定了环境协定在环境保护方面的作用，但对于投资协定与环

境协定出现冲突时如何适用却没有规定｡

从间接征收的认定来看，《2012 年范本》仍然没有否定“特殊情况”的例外，使得特殊

情况下东道国旨在保护合法公共利益的非歧视性规范措施依然可以构成间接征收，给了仲裁

庭很大的自由裁量权｡从仲裁实践中可以看出，仲裁庭对东道国合法的环境措施的判定是非

常严格的，当投资者的投资权利与东道国的环境保护措施发生冲突时，环境规则可能仍然要

让位于投资规则｡

此外，《2012 年范本》只是规定了缔约国的环境规制权和缔约国不得放松环境标准来鼓

励投资的义务，对于一个重要主体———投资者的环境义务没有提及，国际上没有最低环境

标准的规定，发展中国家的环境标准又普遍远远低于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很难实现可持续

发展的投资｡

（二）投资协定协调投资环保利益的对策

实现国际投资与环境保护的可协调可持续发展逐渐成为国际社会的共识｡相对于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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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与贸易的冲突问题，解决环境与投资冲突问题往往更复杂[13]｡投资自由化与环境保护并不

截然对立，投资自由化并不总是带来环境损害，环境保护也不必然阻碍国际投资，两者可以

实现有效的协调｡投资与环境的有效协调不应由“软法”性质的环境条约去执行，而应由“硬

法”性质的投资条约来解决，最有效的解决方法是规定详尽的、具有执行力的、可操作性的

规定，使“绅士”的环境条款成为“长牙齿”条款[14]｡

其一，将可持续发展作为投资条约的基本目标和原则｡“可持续发展是人类社会长期的

理论反思和实践探索而得出的一条维持地球生态系统平衡以利于人类生存发展的价值追求，

它凝结了生态学、环境经济学以及环境伦理学的思想精华｡”[15]近年来，国际社会已经认

识到“可持续发展”原则是经济社会发展的一般原则，也是国际投资政策的一般原则，经济

发展与环境保护同等重要，牺牲环境为代价的发展不是发展｡因此，在投资协定中应将可持

续发展作为首要目标，投资自由化和环境保护应以可持续发展的方式来展开｡当投资者利益

与东道国的环境保护措施发生冲突时，仲裁庭在解释条约时应充分考虑“可持续发展”目标，

在事关可持续发展问题时作出有利于环境保护的裁决｡

其二，进一步明确间接征收的认定标准｡《2012 年范本》没有完全排除东道国非歧视的

环境保护措施构成间接征收的情况，仍有“特殊情况”的例外，而“特殊情况”没有具体明

确的认定标准，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仲裁庭具有较大的自由裁量权，使得东道国环境保护

的目的可能无法实现｡可以删除“特殊情况”的例外规定，明确规定“缔约一方旨在保护合法

公共利益（如公众健康、重大安全和自然环境）的非歧视性规范措施不构成间接征收｡”也

可以明确列举哪些情形属于“特殊情况”，避免仲裁庭随意进行解释｡

其三，加大对投资活动的环境监督力度｡最可行的举措就是引入环境评价机制，环境评

价机制可以在条约谈判中引入，只要与环境有关的谈判，就邀请环境专家、法律专家事先对

谈判所涉及的事项、意见、方案等可能对环境或环境管理造成的影响作出评价，提出意见｡

在投资条约中可以要求投资者在投资设立或扩大前进行环境影响评价，并予以公开，以便东

道国政府进行管理，公众进行监督；在投资设立后，要求投资者进行环境认证，使其具备相

应的环境管理体系｡

其四，赋予环境问题专家全面参与投资与环境事务的权利｡国际投资条约体制下设有关

环境问题的委员会，应保证环境问题专家的参与，使条约的执行者和争议的裁判者在遇到有

关环境争议时能及时听取环境问题专家的意见和建议｡同时，在争端解决机构仲裁专家名单

中独立列入环境问题专家，有关环境争议的案件，至少保证一名环境问题专家作为仲裁员，

这才是投资争端解决机制迈向环境保护的实质性步骤，直接关系到投资者的环境责任的履行

以及东道国环境权利的维护，通过这个制度的设计，投资争端解决机制才具有绿色的性质｡

其五，明确母国和投资者的环境责任｡“可持续的投资”是母国政府、东道国政府、母

国私人、东道国私人、环境组织及公民等的共同责任｡因此，投资者母国政府和投资者应采

取和接受必要的措施或规范[16]｡投资者母国政府可以要求海外投资者除了应遵守东道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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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环境法外，也应遵守投资者母国的环境法；还可以通过政策引导对“可持续发展型”的海外

投资提供政策优惠｡2011 年《OECD 跨国企业指南》[17]明确了“投资者的义务与责任”，

对国际投资中强化投资者的责任和义务具有指导意义｡投资条约可以借鉴此规定明确投资者

的环境责任，确保投资者以可持续发展的方式来管理或运营其投资｡

此外，还应有效协调国际投资协定与环境协定的关系｡除了在投资协定中肯定环境协定

的重要作用外，应明确规定缔约方履行环境协定下的义务不构成对投资协定的违反，两者的

义务发生冲突时，环境协定下的义务优先｡

四、结语

可持续发展的投资是目前中美双边投资协定谈判的热点问题｡中美双边投资协定谈判是

中国扩大开放、深化改革的战略性举措，“签订 BIT 对中国的意义不亚于加入世界贸易组

织｡”在环境规则方面，应结合中美经济往来的实践、中美环境标准的差异以及国际投资仲

裁实践的经验和教训，尽最大努力实现投资与环保利益的平衡｡中美之间的经贸往来，中国

依然是净资本输入的发展中国家，在投资者的利益和东道国环境规制权的权衡下，应更多争

取弹性的东道国环境规制权｡由于中美之间环境标准差异较大，中国的环境法还不完善，为

了实现可持续发展，若投资者要享受到投资协定赋予的权利，应同时符合投资者母国和东道

国的环境标准｡作为发展中国家，应坚持共同而有区别的环境责任原则，要保留足够的环境

管理权和政策调整空间｡

参考文献：

[1] FDI. World investment report 2014, overview xv: figure 2. FDI inflows: top 20 host econom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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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原载于《北京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 1期

思想焦点

29

1

国际贸易投资规则的再构建及中国的因应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 石静霞

摘要：国际贸易投资规则的再构建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和路径迅速展开，双边、区域和诸边

谈判成为新规则形成的重要平台｡在实体内容上，新一代规则范围扩大、标准提高，反映了

发达国家在全球价值链生产上的新需求｡中国在全球经贸治理中应当从被动应对的规则执行

者逐步成长为主动参与的规则引领者，积极参与新规则的构建，推动全球贸易投资自由化进

程｡结合国际经验和国内需求，中国参与规则构建并逐渐发挥引领作用的重要前提有两方面：

对内通过实施自贸区战略、统一内外资法律等关键措施进一步深化国内改革；对外积极参与

多边与双边、区域和诸边谈判、重视服务贸易和投资规则并密切关注新议题，实现国内法治

与国际规则间的良性互动｡

关键词：贸易投资规则 巨型 RTAs 服务贸易规制合作

进入 21 世纪以来，国际贸易投资规则正经历着全面深刻的调整和构建｡2008 年肇始于

美国的金融危机，加剧了国际政经力量和规则格局的重新划分｡危机后世界经济整体陷于低

迷，各国一直在努力寻找重振经济的新动力｡若使贸易投资继续成为经济增长的引擎，各国

须维护稳定开放的经贸环境，推动全球范围的贸易投资自由化和便利化｡基于在更深层次上

认识到全球经贸治理的理念、平台和规则变革的需要，构建新一代国际贸易投资规则成为世

界经贸格局调整中的重要内容｡

近年来，中国通过一系列顶层设计和重要文件，明确了进一步深化改革和对外开放的任

务｡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中国应全面提高开放型经济发展水平，适应经济全球化新形势，

实行更加积极主动的开放战略｡十八届三中全会就“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进行了具体化｡

十八届四中全会指出要积极参与国际规则制定，增强中国在国际法律事务中的话语权和影响

力｡2015 年《政府工作报告》则明确了中国在经济发展新常态下的对外开放战略及参与相关

国际规则制订和谈判工作的要点和任务｡

在此背景下，本文试图从国际法、国际经贸发展及国际关系等不同维度和视野，解析新

一代国际贸易投资规则的构建背景和路径，探讨此轮规则构建的特点、内容和趋势，并结合

中国的贸易投资发展及现实需要，建议相关的因应之策｡

一、国际贸易投资规则的再构建背景及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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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多边路径在近年来的缓慢进展并非导致构建新一代国际贸易投资规则的惟一原因，新一

代经贸规则构建中的重要特点之一是构建途径和模式从多边转到双边、区域或诸边｡

（一）世界贸易组织框架下多边谈判的僵局及困境

世界贸易组织（World Trade Organization，以下称“WTO”）作为最重要的国际经贸组

织，沿袭之前的关税与贸易总协定（General Agreement on Tariff and Trade，以下称“GATT”）

并进行完善，以促进贸易自由化为使命｡2001 年 11 月，WTO 启动首轮多边贸易谈判，即“多

哈发展议程”（Doha Development Agenda，以下称“DDA”），试图构建更开放的多边贸易

体制，但谈判多年进展不顺｡

有文献关注 DDA 长期停滞不前的原因，包括数量众多的 WTO 成员达成一揽子协议本

身存在的客观困难、WTO 协商一致（consensus）决策机制的制约等｡有学者指出，尽管多

边一揽子协议的谈判方式可以最大化贸易福利、最小化贸易扭曲，并可利用议题关联

（issue^linkage）便于各成员综合平衡利益得失，但这种谈判模式也意味着各方在达成一致

时可能更低效、更易于导致谈判频繁陷入僵局｡另有观点认为，DDA 主要集中于农产品和非

农产品的市场准入谈判，忽视了服务业在现代经济中的重要地位，并将政府采购、竞争政策

等问题排除在外，削弱了各成员利用议题关联综合平衡利益得失的可能性｡DDA 也缺少关于

投资议题的谈判，而经济全球化趋势已使得投资和贸易密不可分｡减少这些重要议题导致各

国对其关心领域的胜算降低，反而减少各方在国际层面达成一致的机会｡据此，DDA 的缓慢

进展并不在于一揽子协议的谈判方式，而是各国尚未充分认识到通过一揽子协议进行议题关

联的巨大潜力｡

上述观点虽有助于解释在多边基础上缔结单一议题协定的困难，即各方的博弈范围减小，

但 1996 年提出的包括投资在内的新加坡议题未能列人 DDA，确有当时条件不成熟的历史原

因｡其后，由于发展中国家（特别是包括中国在内的金砖国家）迅速崛起，主要成员间经济

力量对比发生重大变化，加之金融危机重创，美欧无法再在 WTO 发挥绝对领导作用，导致

各成员至今未能弥补失去的机会｡从 2008 年 7 月 WTO 部长会议未能通过“一揽子七月决议”

（July Package）的失败中，可得出这一教训｡2013 年 12 月巴厘部长级会议虽在三个领域达

成协议（“巴厘一揽子协议”，Bali Package），但成果内容有限｡在国际投资领域，多边规

则的构建在 20世纪 90年代OECD主导的多边投资协定（Multilateral Agreement on Investment，

下称“MAI”）失败后，在一定程度上寄希望于通过 WTO 来规范国际投资行为，出现了投

资规则贸易化的趋势｡对 DDA 及多边投资规则困境的多方位观察，有助于理解国际经贸规

则构建中多边体制面临的困难及挑战，并做好谈判政策和策略的调整及必要安排｡

（二）RTAs 与诸边协定的谈判及发展

在 DDA 十多年的僵滞过程中，国际贸易投资规则的构建并非止步不前，有两个现象值

得关注：

第一，各方陆续缔结了数百个区域贸易协定（Regional Trade Agreements，下称“RT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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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目前有几个“巨型”RTAs（“mega-RTAs”，“mega-regionals”）正在谈判，包括美国主

导的跨太平洋贸易伙伴关系协定（Trans-Pacific Partnership，下称“TPP”）、美欧间跨大西

洋贸易投资伙伴关系协定（Trans-Atlantic Trade and Investment Partnership，下称“TTIP”）

和中国与东盟国家间的区域综合性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下称 “RCEP”）等｡这些协定的谈判内容均同时涵盖贸易与投资规则｡

第二，近年来在多边经贸谈判中呈现出发达国家主导的诸边化（plurilateralization）特征

｡目前正在进行中的诸边谈判包括《信息技术协议》（ITA）扩围谈判，《环境产品谈判》（Environmental

Goods Agreement， EGA）和《服务贸易协定》（Trade in Services Agreement，下称“TiSA”）谈判

等｡从以往实践看，诸边协议可通过达到临界数量，或称“关键多数”（critical mass），而转化为多

边规则｡关于临界数量的比例，目前尚无明确标准｡通过诸边协定谈判推进经贸议程，表明美

欧等国对外经贸策略的调整，注重吸引具有相同意愿的国家组成谈判团体，先行绕开存在明

显分歧的谈判对手，以掌握规则制定先机｡

（三）作为次优选择的 RTAs 和诸边协定

RTAs 和诸边协议盛行的主要原因在于，尽管多边谈判停滞不前，但经济全球化的影响

使各国无法阻止贸易投资的进一步自由化｡DDA 谈判的困难稀释了各方对成功的期望，甚至

认为多边谈判已不值得努力，因此而另辟溪径｡RTAs 和诸边协议通过排除谈判中的困难行业

或部门、定向选择缔约伙伴、合法免除最惠国待遇等方式，力图避免多边自由化进程中的困

境｡

RTAs 的支持者们认为，如果 RTAs 数量众多且规制范围足够广泛，则有助于推动全球

经济一体化的广泛发展，并为将来缔结综合性多边协定奠定基础｡但众多 RTAs 中规定了不

同的规则和标准，不可避免地导致“意大利面碗（spaghetti bowl）”效应和规则碎片化的结

果，从而增加了全球监管的复杂性和各国规制成本的提高｡原产地规则即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诸边协定虽有各种优点，但仍是次优选择，各国从诸边协定中得到的自由化收益不能与

综合性多边协议相比｡而且，具有共同意愿的国家联合（coalitions of the willing），尽管可涵

盖全球贸易髙比例的国家，但往往一些重要的发展中国家因各种原因没有参加｡目前的 TiSA

谈判即未包括主要的发展中国家｡如果只强调各方的意愿联合，则可能回归乌拉圭回合前的

情形，即发展中国家未能参与谈判，从而导致达到关键多数的困难，而这通常是给予非签字

国无条件最惠国待遇的前提条件｡诸边协议的谈判及发展应对所有 WTO 成员开放，并具有

透明度，以便成员评估加人协定的收益｡但目前情形并非如此，如 TiSA 谈判在秘密进行｡另

外，如果特定议题的诸边协定谈判成功，可能产生的一个不利结果是降低或消除各国进行多

边谈判的动力，从而减少在多边机制中进行议题关联的机会｡

无论是 RTAs 谈判，还是诸边协议谈判，其实质均为集合部分志趣相投的经贸伙伴先行

达成一致，争得规则制订先机，并推动其成为全球经贸新标准或范本｡从目前发展看，RTAs

与诸边谈判相结合已成为消除国际贸易与投资壁垒的重要途径｡巨型 RTAs 和诸边谈判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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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程度上推动了现有 RTAs 的整合，并蕴含了诸多新标准和自由化规则，将为新一代国际贸

易投资规则的发展趋势及方向提供重要观察｡但在区域或诸边层级上建立的规则体系对多边

体制不可避免地造成影响，有可能使 WTO 成为仅维持保障最低共同标准的一揽子承诺，从

而削弱其谈判功能及其影响力和凝聚力，并面临被边缘化的风险｡

二、全球价值链与规则再构建

新一代国际贸易投资规则构建中有许多值得关注的内容，其中值得重视的一个现象是，

全球价值链（Global Value Chain，下称“GVC”）成为当今世界贸易投资领域的主要特征｡

随着全球分工从最终产品转向以价值链为基础的生产要素分工，各国在经济全球化中的政策

关注开始更多地从获取资源转向要素整合、从货物贸易转向服务贸易和投资｡新一代国际贸

易投资规则构建的动因、内容及重点关注等现象背后，均有全球价值链影响的存在｡

（一）全球价值链对传统贸易投资规则构成的挑战

现有贸易投资规则和治理机制无法适应与全球价值链相匹配的新贸易模式｡一方面，全

球价值链上的贸易已远远超越货物贸易的概念，服务作为中间品（intermediate products），

在国际贸易中所占比重越来越高｡以传统收支平衡方式个衡量，服务贸易占全球贸易的 20%；

而以增值标准进行的贸易统计表明，服务贸易已占全球贸易的 50%左右｡制造业服务化

（servicification）趋势近年来愈加明显，有学者甚至提出服务贸易的第五种模式，即包含在

货物贸易中的服务贸易（services embeddedin goods）概念｡传统规则更多在于规制货物贸易

和有形物的投资，已不能适应实际需要｡另一方面，随着全球价值链发展的日益常态化，贸

易的主要障碍已不再是关税，而是各类名目繁多的“边境后（behind-the^border）措施”，

经贸谈判的重点相应地从关税减让等传统优惠措施转向边境后措施和规制协调｡

全球价值链的发展对构建新一代国际贸易和投资规则带来不少启示，包括强调参与价值

链的国家若要获得经济收益，应具有开放透明的贸易投资政策，从而吸引更多外国供应商、

投资者和生产者等｡OECD、WTO 和 UNCTAD 共同进行的一项研究指出，各方在缔结 RTAs

时对于诸如复杂的原产地规则等问题的协调，应考虑的一个关键因素是如何缔结全球价值链

友好型（GVCs-friendly）的 RTAs｡如果多数 RTAs 这样做，则将促进各国采取最佳实践，从

而为将来 RTAs 的多边化奠定基础｡因此，全球价值链理论作为推动全球经贸治理结构嬗变

的驱动力，加快了国际贸易投资规则再构建的步伐｡

（二）服务贸易和投资成为新规则构建中的重点关注

全球价值链理论改变了全球经济格局，也改变了国家间的贸易统计、投资和生产模式｡

制造业服务化及服务业对全球价值链的重要贡献使得服务贸易成为推动世界经济复苏的新

引擎｡生产性服务业作为制造业与服务业的桥梁，是各国的竞争焦点和全球价值链中的主要

增值点和盈利点｡而自乌拉圭回合达成世界上第一套规制国际服务贸易的《服务贸易总协定》

（General Agreement on Trade in Services，下称“GATS”）以来，已历经 20 余年｡这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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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互联网技术带动的产业更多倾向于发展服务业，国际投资也在更多向服务业转移｡美欧发

达国家在服务业和服务贸易方面的优势地位，也使其更重视服务领域的规则构建｡

服务贸易新规则的构建途径同样体现了 RTAs、诸边协定与多边谈判并存的多路径方式｡

虽 GATS 谈判多年未有明显进展，但截至 2015 年 4 月，在已通报 WTO 的 612 个区域贸易

协定（RTAs）中，有 147 个服务贸易自由化协定｡尽管服务 RTAs 在数量上占少数，但 2000

年以后缔结的 RTAs 基本包括服务贸易内容｡此外，美国和澳大利亚联合一组所谓“服务业

挚友”（Really Good Friends of Services，下称“RGFS”），于 2013 年 3 月正式启动 TiSA

谈判｡目前参与谈判的有 24 个 WTO 成员，涉及 51 个国家，涵盖全球服务贸易总量的约 70%

｡TiSA 旨在进一步开放服务市场，并在重要行业和议题上设定高标准和范式，其谈判范围涵

盖金融、电信、电子商务、国内规制与透明度、自然人移动等方面，涉及若干敏感问题，包

括跨境数据流动（cross-border data flow）、禁止强制本地化（prohibition of forced localization）

措施等｡从框架制度设计上看，TiSA 与 GATS 在结构上是兼容的，这为将来 TiSA 在 WT0

框架下的多边化奠定了基础｡

在市场开放和具体承诺上，服务 RTAs 基本遵照两种模式，即 GATS 模式和北美自由贸

易协定（North America Free Trade Agreement，下称“NAFTA”）模式｡因 GATS 所界定的第

三种服务贸易模式“商业存在”实质为服务业投资，服务贸易与投资本身更密不可分｡GATS

模式的服务 RTAs 采取正面清单和四种服务提供模式进行市场准入和国民待遇承诺，NAFTA

模式的服务 RTAs 则采取负面清单，在提供模式上将“跨境提供”和“自然人移动”进行专章规

定，而将商业存在并入“投资”章节中｡TiSA 拟采取混合模式，即市场准人采取负面清单，

国民待遇采取正面清单｡TPP、TTIP 则很可能采取负面清单的承诺模式｡总体上看，这些谈

判倾向于在服务贸易和投资准入上相互提供更加宽泛的国民待遇，并辅之以负面清单提出对

不符措施（non-conforming measures）的保留｡

此外，自 20 世纪 90 年代 OECD 国家制定 MAI 失败至今，国际投资规则一直处于碎片

化状态，制定多边国际投资规则的呼声日益高涨｡近年来除了传统的双边投资协定（Bilateral

Investment Treaties，下称“BITs”）模式外，美欧等国重点在通过推进 RTAs 方式来促进投

资规则自由化｡在 TPP 和 TTIP 的谈判中，投资规则是各方谈判的重点内容｡在近来达成的有

影响 RTAs 中，如美韩 FTA、欧加 FTA（Comprehensive Economic and Trade Agreement，下

称 “CETA”）、 等，均设有“投资”专章｡美国 2012 年 BIT 范本主要用于中

美和美印谈判｡与其他国家的投资协定谈判，美国则自 2000 年以来已基本通过 RTAs 方式进

行｡这表明在新一代国际贸易和投资规则的构建中，将投资和贸易规范联结在一起的做法越

来越普遍，既反映了二者的密切联系，也有利于谈判方利用议题联结进行经贸利益交换｡

三、从传统议题到“21 世纪新规则”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纵深发展，新一代国际贸易投资规则强调高标准和高水平｡除推进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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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进一步开放外，另一重要体现是将规则调整范围从传统的边境措施向边境后规制延伸，试

图在竞争中立和国企纪律、电子商务、知识产权、政府采购、环境保护和劳工权利等所谓“21

世纪新议题”上形成标准｡本文选取规制合作和跨境数据流动为例，观察这些议题如何成为

各方对新一代规则博弈的重点及全球经贸规则改革的未来走向｡

（―）规制合作或协调（regulatory cooperation/coherence）

经过 GATT/WTO 半个多世纪的关税减让谈判，各方无法再通过高关税达到管制贸易的

效果｡近年来各种非关税措施对贸易和福利的影响甚至超过关税｡企业在各国面临着越来越

多的规则和规制障碍，而贸易政策本身很难改变一国诸如金融稳定、食品安全、环境治理等

各领域的规制选择｡规制合作成为协调各国边境后措施的重要环节，目的在于通过有效机制

使各方的贸易投资监管更和谐透明，并消除不必要的规制｡

在 TPP 中有专章涉及规制合作，而规制协调更是美欧间 TTIP 谈判的重点关切｡这代表

RTAs在该领域的重要动向｡TPP 规制合作的章节旨在对谈判方的国内监管进行规范化，

帮助各国形成透明一致的良好监管实践｡TTIP 谈判的重点之一在于实质性增强美欧之间的

规制协调，这一提法应比 TPP 规制合作的要求更髙｡双方的规制协调致力于降低因规制差异

对贸易投资带来的成本，但并不降低各自在公共健康、消费者权利、环境保护等方面的规制

水平和保护｡

尽管规制合作是目前 RTAs 谈判的重点内容之一，但鉴于该领域的特殊性，对于其纪律

发展及未来作用的发挥仍值得进一步观察：

首先，国际法层面上的规制合作和协调问题由来已久，但因其涉及一国的监管主权，在

谈判和实践上较难有实质性突破｡对于许多敏感行业（如金融业）而言，由经贸协定要求一

国政府应该如何规制其行政部门及监管程序，可能会对该国的政策和行政决策机制产生负面

影响，进而增加一国在遵守相关规则上的困难｡

其次，从表面上看，有关规制协调或合作的章节主要是程序性规定，但其中仍涉及一些

鼓励放松监管（deregulation）之类的实体性要求｡这些规定将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到政府规制

的内容｡最核心的问题是如何平衡各国的监管自主权和其承担的国际经贸义务，如何判定一

国采取某项监管措施是为了达到所谓的“合法政策目标”｡目前 GATS 关于会计行业的监管

纪律是唯一的例子｡该文件将“合法目标”通过市场术语进行定义，包括服务质量、确保专

业能力和该行业的正直信誉等｡实践中被援引更多的政策目标可能集中于社会价值、环境保

护、文化及发展等方面，因本身灵活性很大而不易界定｡

再次，在进行措施的规制影响评估时，常需进行成本效益分析｡尽管该分析旨在追求客

观和科学的结果，但大量文献表明，对有关质的信息进行量化常导致武断结果｡在规制影响

评估中，还需考虑是否存在能达到既定政策目标的可替代方法｡在此过程中，非经济因素的

考虑常被排除或成为外围因素，从而导致决策片面性｡

最后，为达到合作或协调的目的，政府常被要求公布规制影响评估的过程或结论，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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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允许公众接入此类信息或数据｡这实际上将政府采取规制措施的决策考虑透明化，对政府

监管构成很大挑战，从而增加各国在谈判及遵守规则方面的困难｡

规制合作与协调、国内监管以及透明度等内容紧密相关，对增加外国企业理解并影响政

府监管或规制程序提供了相互补充的路径，有利于减少政府不当或冗繁的监管、降低企业从

事贸易投资的行政负担，进而便利国际贸易和投资｡但因其敏感性，在制度设计和实施方面

仍需各国慎重考虑｡

（二）跨境数据流动的规制

随着全球经济的日益互联网化和数字贸易的迅猛发展，现代经济中各企业均依赖数据驱

动的创新从事业务｡即使传统行业企业，包括从油气公司到制造业、零售业，在互联网时代

也依赖于对其在世界各地搜集的数据进行整合分析以进行日常决策｡尽管对公司、消费者和

经济发展带来巨大利益，但有不少国家出于各种考虑或目的，对数据跨境流动进行限制｡这

被称为数据保护主义（data protectionism），其典型表现形式为数据本地化（localization）要

求｡数据本地化是本地化贸易壁垒（localization barriers to trade，下称“LBTs”）的新形式之

一｡通常情况下，本地化要求数据中心或数据存储必须位于本国境内，这增加了以云计算为

基础的计算机服务的提供成本，并降低其效率｡一些国家针对某类数据（如政府数据、个人

数据等）设立本地化要求，有的国家则针对所有数据的跨境流动进行限制｡

限制数据跨境流动的动机或原因有多种，包括内容审查和监管（surveillance，censorship）、

个人隐私和信息安全、国家信息主权与安全、经济发展（如将与数据相关的工作机会保留给

本国人）等方面的考虑等｡但在数字化时代，这些目的能否实现以及本地化带来的综合影响

值得考虑：首先，数据本地化要求影响的不仅是互联网技术公司，而是所有具国际存在的企

业的生产力、创新力及竞争力，使其在全球竞争中处于不利地位｡其次，有研究表明，数据

安全并不取决于数据在何地存储，而在于存储技术和方法｡因此，将数据限制在本国境内并

无益于安全和隐私｡最后，由于技术发展，特别是云计算技术的完善，要求企业在本地建立

数据中心，并不一定能给当地产生多少工作机会，而建立数据中心对企业带来的大量成本将

最终转嫁给当地消费者｡从经济层面而言，数据本地化亦难以带来政府所期望的结果｡

WTO 规则谈判时，互联网尚处于起步时期｡DDA 谈判虽有十多年，但在电子商务、服

务贸易等方面并无实质性进展，现存的多边规则无法适应数字时代的贸易需求｡2011 年“美

韩 FTA”是第一个包含规制跨境数据流动的条约，但其仅规定“缔约方需努力禁止施加或

维持对跨境电子信息流动的不必要障碍”｡从文字上看，该规定属激励性内容，而且与其所

规定的“缔约方有权采取与协议具有合法约束力的例外规定相一致的互联网限制措施”形

成对比｡

鉴于互联网经济的重要作用，对跨境数据流动的规制受到各国的重要关切｡在TPP、TTff

和 TiSA 谈判中，美国重点任务之一即在于突破各国对跨境数据流动的限制｡有观点甚至建

议美国领衔谈判“数据服务协定”（Data Services Agreement，下称“DSA”），以保护数据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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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动并阻止各国创造此类贸易障碍｡目前 TPP 谈判方中有对数字贸易设置本地化障碍的，也

有国家在考虑引入对数据的当地存储要求以及数据安全和隐私规制等｡在 TTIP 谈判中，美

欧间对于如何保护数据隐私以及何种程度的保护属于适当等问题认识不同，对跨境数据流动

如何规制仍存在分歧｡

关于跨境数据流动的国际规制，有两个问题需要进一步考虑：其一，对“合法政策目标”

的维护有助于增强对互联网作为商业平台的信心｡但在何种情况下基于何种理由可以限制数

据的跨境流动?这涉及界定“合法政策目标”的问题｡OECD 理事会“关于互联网政策的原

则建议”承认数据的自由流动需兼顾其他考虑，包括保护个人隐私、关注儿童在线的利益、

知识产权保护、网络空间安全等｡但各国援引理由各不相同，分歧较大｡其二，为达到“合法

政策目标”，各国对数据的跨境流动可以限制到何种程度｡这方面的总体原则应当是，对跨

境数据流动的限制既能确保政府实现合法政策目标的空间，同时又最小化对国际贸易产生的

扭曲和障碍｡

在此基础上，关于数据跨境流动的国际规制可考虑多途径进行：第一，各国发展一套有

约束力的承诺（可借鉴 GATS 框架下的电信“参考文件”模式等），但包含例外规定｡第二，

关于跨境数据流动的互联网限制有一些特殊问题，必要时可通过额外承诺的方式解决，包括

指定政府机构中的联系点负责通报对跨境信息流动的限制事宜、就影响跨境数据流动的任何

建议措施进行预先通知等｡第三，对于敏感行业可以通过专门规定进行处理，如美韩 FTA 特

别规定了金融机构的跨境数据转移和处理，以解决该行业的数据流动问题｡各国可参照该规

定，探讨在更多协定和行业中采取类似做法的可能性｡

跨境数据流动对促进贸易投资发展、驱动发明创新以及提升生产力等方面具有重要意义，

各国应致力于在该领域构建更全面的政策和法律，一方面充分发挥互联网在促进贸易投资方

面的积极作用，另一方面则兼顾政府对互联网规制的需要｡关键的挑战在于如何在尽可能保

持互联网开放性的前提下，将政府的干预限制到解决问题所必需的层面｡在 TPP、TTIP 及

TiSA 谈判中，由于美国的强力推动，可预见未来该领域的相关规则将对数据保护主义形成

一定冲击｡

通过以上对规制合作和跨境数据流动两个议题的讨论，可以发现新一代国际贸易投资规

则构建中关于“21 世纪新议题”的谈判核心广泛涉及一国的经济体制、国内规制甚至宏观

政策调整等诸多方面｡而推动这些边境后措施形成统一透明的国际规则，要求各国让渡部分

经济主权的性质更突出，需要的历程可能也更漫长｡

四、中国与新国际贸易投资规则构建：策略及因应

美欧贸易投资战略的调整和转向以及正在形成中的新一代国际经贸规则，使得中国在

促进贸易和投资方面所面临的国际环境更趋复杂，但同时也提供了中国在全球经贸治理中发

挥影响力、深化国内改革的良好机遇｡作为全球最重要的新兴市场，中国须对新规则的构建

高度关注并积极应对｡如何避免在新一代规则构建中被边缘化，并能够适时影响新规则的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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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中国需着重考虑的内容｡

（一）国际规则与内部规制间的良性互动

欧洲国际经济法学者彼德斯曼（Ernst-Ulrich Petersmann）指出，国际主义或自由主义必

须从国内开始｡帕尔伯格（Robert Paarlberg）在总结美国二战后经济崛起和外交成功的经验

后也指出，美国在国际上的领导力必须从国内开始推动和培养｡他认为，一国在世界上具有

某一领域领导力的前提，是在国内先推动相关政策的单边实施｡如果在进行有效的国内改革

前先行推动其对外领导力，甚或期望以对外领导力取代国内政策的改变，往往并不能产生预

期效果，甚至损害国内改革的预期和前景｡相反，如果一项改革在国内已先行实施，则更容

易在国际上争取合作并取得成功｡哈佛大学教授普特南姆（Robert D. Putnam）关于两级博弈

（two-level game）的理论更进一步分析了外交和国内政治之间的关系｡

因此，各国在试图寻求构建国际贸易投资规则的理想路径时，既有必要在国际层面上进

行自上而下的自由化努力，更需要伴有各国自下而上的一致认识与改革｡一国政府、学界和

业界需实质性地认识到，贸易投资自由化所带来的主要收益并非只是出口收人的增加，更多

的是国际竞争对国内生产力带来的提升和促进资源优化配置等方面的作用｡在DDA 谈判中，

一个主要问题是一些关键谈判者无法或不愿说服国内民众支持进一步的贸易自由化｡如果不

基于合理的国内政策进行自下而上的改革，则在经贸领域可能会出现越来越多的双边、诸边

和区域谈判｡

这种观点对中国带来的重要启示在于，我们的改革开放不能只依赖于外力的倒逼，更需

要内部的主动因应｡对新规则挑战进行有效回应的前提，在于中国的国内经济改革及政策做

好充分准备和应对｡中国应制定主动调整与转变的策略与实施措施，通过国内的深度改革开

放和法治建设，与世界贸易投资发展和规制的新趋势同向而行｡如在国内未能达成共识，未

协调好国内部门或机构的关系而导致对外贸易投资政策或法律的碎片化或不一致，则国际上

参与或引领新规则的构建很难取得成功｡目前存在的问题是，经贸谈判者与部门监管者的立

场与态度常常不一致，这虽是各国普遍面临的状况，但在处于经济转型中的中国更为明显｡

在此情形下，国际规则与国内规制间良性互动的另一重要前提，在于通过有效的制度设计和

措施保障，使得对外经贸谈判者能够充分协调各部门的利益，对外统一立场并发声，对内则

在立法、执法中尊重中国承诺的国际义务｡

另外，国际贸易投资规则的再构建趋势与中国改革的总体和长期目标具有高度一致性｡

在实践中，中国 2013 年设立的中国（上海）自由贸易实验区及 2014 年底批准的广东、天津、

福建三个自贸试验区正是寻求在贸易投资金融监管以及综合管理能力等方面的重要创新｡加

强国内自贸试验区建设，旨在为中国创造更开放的营商环境，并探索建立与国际高标准贸易

投资规则相适应的法治体系｡从长远看，唯有建设高效的内生发展机制并实现国际法治和国

内法治的良性互动，方是中国直面 TPP、TTIP、TiSA 等挑战的根本之策｡

（二）采用多途径和分步走策略，积极参与规则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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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诸边和区域协定的蓬勃发展，在条件成熟时应能够促进多边规则的进步和完善｡无论从

国际形势和大国经验，还是从自身推动国内自贸区的实践方向看，中国需继续坚持多边与区

域、双边和诸边并举的对外谈判和规则构建策略｡无论其他机制如何发展，一套公正、透明、

非歧视的多边体制仍是中国对外经贸政策的首选｡目前 DDA 谈判正迎来另一个关键时刻，

中国宜审时度势发挥积极作用，引领多边谈判早结硕果｡面对国际贸易投资规则构建的新形

势，中国在继续推进多边体制改革的同时，应密切关注并积极拓展区域和诸边规则谈判｡

十八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加快自由贸易区建设，务实开展双边和区域贸易投资自由化谈

判，通过包括自贸区建设在内的更高水平开放为改革发展服务｡为因应这一要求，中国须对

目前国际上正在进行的重要经贸谈判予以全方位关注和深入研究，特别是 TPP 和 TTIP 谈判

｡TPP 是美国与中国的诸多周边国家进行的谈判，体现了美国重返亚太的政策布局｡TTIP 则

在中国第一、第二大贸易伙伴间进行，中国实际上是 TTIP 谈判的利益攸关方｡这两大谈判

蕴含的高标准和新规则势必对国际经贸格局产生深远影响，并可能对中国在全球竞争和规则

体系中的上升趋势形成抑制作用｡客观上看，TPP 和 TTIP 等谈判所试图确立的新规则与中

国正在进行的改革思路和发展方向并不相悖，不应成为中国推进经济建设和深化国际合作的

根本障碍｡

就构筑面向全球的高质量 RTAs 网络而言，中国宜综合考虑政治、经济、外交等诸多因

素后慎选合作伙伴，逐步推进并形成合理布局｡就具体步骤而言，可从两岸四地到中韩、中

日韩、RCEP、亚太自贸区直至多边层面｡首先，两岸四地已签《海峡两岸经济合作框架协议》

（ECFA）、《内地与香港关于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的安排》、《内地与澳门关于建立更紧密经

贸关系的安排》（CEPAs）｡这些协定在生效后根据实际发展需要逐步调整并扩大开放，目前

已积累不少经验｡其次，在中韩 FTA 签署后，宜尽快完成中日韩 FTA 谈判，并实质性推进

RCEP 和亚太自贸区谈判｡最后，在亚太区域之外选择更多伙伴，完成全球 RTAs 战略布局，

并为中国全面参与更高级别的多边贸易投资谈判奠定良好条件｡在此过程中，中国应综合考

虑全球政经形势的变化和法律规则的演进，积极促进 RTAs 谈判与国内政策和经济发展战略

的协调性与一致性｡在参与 RTAs 谈判时，须吸收符合国际贸易投资发展趋势的合理规则或

因素，适当提高协定标准｡

（三）注重服务贸易与国际投资规则的构建

从国内发展形势看，中国经济总量近年来虽在快速增加，但结构和效益仍待改善｡与货

物贸易发展不相匹配的是，中国是世界上服务贸易逆差最大的国家｡服务业和服务贸易对于

经济转型中的中国而言，具有极大的发展潜力和重要意义｡将服务业作为新一轮开放的战略

重点，在更大程度上嵌入以服务为主导的价值链，是中国服务业和产业整体升级的重要环节

｡

从国际上看，DDA 谈判中的服务议题多年进展不前，而 TiSA 是近二十年来最重要的

服务贸易谈判｡中国于 2013 年 9 月正式申请加人该谈判，但因美国的持续反对，至今仍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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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加人｡考虑到中国的经济规模、地缘优势和在全球产业链中的重要位置，没有中国参与的

TiSA 谈判难以实现“帕累托最优”｡在继续努力争取加人 TiSA 谈判的同时，中国需稳妥推

进在四个自贸试验区内对服务业的开放，一方面展示中国自主开放服务市场的努力，另一方

面在国内探索并积累服务市场进一步开放的经验，以应对将来更高程度上的服务自由化｡

在区域层面上，服务贸易和投资领域是中国目前所签 RTAs 中的合作增长点｡台湾和香

港均为 TiSA 谈判方，扩大 CEPA 和 ECFA 项下的市场准入有助于中国将来适应 TiSA 规则

的要求｡在中韩、中日韩和 RCEP 谈判中，同属 TPP 谈判的发达成员在服务贸易和投资领域

的诉求可能对中国造成一定的开放压力｡中国可利用两岸四地、中韩、中日韩、RCEP 等谈

判为突破口，先行推动部分领域的高标准开放｡在法律技术上通过对“相关投资”进行定义

等方式，严格界定准入前国民待遇的适用条件和范围，并在四个自由贸易试验区负面清单的

基础上，借鉴欧美在国家安全审查和关键基础设施保护等“不符措施”方面的经验，实施准入

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的开放措施｡

中国现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资本输人国和资本输出国，因此国际投资规则的构建对中国

具有重要意义｡与贸易领域类似，双边和区域协定亦成为投资规则的主导形式｡中国近年来在

努力推动中美和中欧的 BIT 谈判，中美 BIT 谈判已完成 19 轮，并正式进入负面清单谈判阶

段，中欧 BIT 谈判已进行 6 轮，目前进展顺利｡通过达成高水平的 BITs，中国可与美欧相互

加强对投资的保护力度，进一步取消投资壁垒，增加有效的市场准入并促进双向投资的持续

增长｡综合性的多边协定是目前国际投资规则体系中的空白｡如何整合目前冲突重叠和复杂

低效的碎片化投资规则，使其成为有序兼容和透明髙效的规则体系，也是中国须关注的现实

问题｡中国与美欧如谈判达成 BITs，将对全球投资规则的构建起到重要的促进作用｡在此背

景下，中国应密切关注相关发展并在条件成熟时及时参与多边投资规则的构建｡

（四）关注“21 世纪新议题”谈判，适度调整规制措施

目前贸易投资规则构建中的新议题广泛涉及环境、劳工、补贴、知识产权、汇率、竞争

中立和国有企业等各类措施，直指一国的内部监管体系和规制实践｡美欧发达国家拥有体制

及竞争方面的优势，试图通过更严格的规则和标准，提高中国企业的进人和运营成本｡中国

的传统竞争优势（如低劳动成本、宽松环境标准、对本土企业的优惠政策等）在逐步被削弱

｡其中，取消补贴、取消国有企业优惠融资安排、撤销政府采购偏好、以竞争中立原则规范

国有企业的投资及贸易地位等要求，将对中国的国有企业和海外投资提出挑战，对国内重点

产业和现行经济运行机制也可能形成潜在的系统性效应｡以负面清单形式提出对准入前国民

待遇的保留，将对中国的金融、电信、法律服务等敏感部门带来实质性开放压力，中国新兴

产业的发展和技术路径也将面临不确定性｡这些挑战要求中国以更宽广的视野对待国际规则

和多边、区域经贸体系的发展变化，并采取最符合自身利益的应对策略｡

对新议题的思考和应对须立足于是否有助于全球经贸治理、构建新型大国关系以及推

进中国国企改革等重要方面｡在策略上，一方面应密切跟踪新议题的谈判，并适时调整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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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管方法及手段，与相关国家进行必要的规制合作｡另一方面，中国应关注主要贸易投资伙

伴的利益诉求并做出合适应对｡例如，在数据流动方面，中国公司或企业对跨境流动的需求

日益普遍化｡中国援引用户隐私和安全、国家安全和对外审查等理由对数据流动有一定限制｡

就法律规定而言，中国的行业监管中存在各类本地化要求，有可能将来需根据情况进行合适

调整｡同时，中国宜基于维护国家安全、主权等需要提出适当的保留措施，但应确保这些措

施不构成对贸易投资自由化的不必要障碍｡

鉴于 TPP、TTIP 谈判的重点和 RCEP 的整合难点同样包含在 TiSA 和 2012 年美国双边

投资协定范本的框架内，中国在现阶段应以中美中欧 BIT 谈判为契机，结合国内改革和产

业升级情况，对准人前国民待遇和负面清单、国有企业、投资者一国家争端解决机制、跨境

数据自由流动、金融、税收及补偿标准、知识产权、劳工规则、环境保护等敏感议题进行综

合考虑、整体设计，为构建新一代国际贸易和投资秩序奠定良好基础｡

结 语

晚近国际经贸谈判面临诸多挑战，促使各国重新评估采取多边方式的缺陷，并寻求可替

代的谈判方法｡在此背景下，新一代国际贸易投资规则的构建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和路径迅

速展开，RTAs 和诸边谈判成为新规则形成的重要平台｡美欧等通过在新规则的内容和议题设

置上占据主导权，试图引导未来全球经贸规则走向｡而在实体内容上，新一代规则范围扩大、

标准提高，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发达国家在全球价值链生产上的新需求｡

中国目前正在加快推动改革开放、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适应并引领经济新常态｡“一

带一路”作为全方面开放合作战略的提出和实施以及“亚洲基础设施开发银行”在吸引创始

成员上的巨大成功，体现了中国引领下的全球化再平衡之路｡在此背景下，中国在全球经贸

治理中需从被动应对的规则执行者逐步成长为主动参与的规则引领者｡这是形势的客观要求

和发展的必然选择，一方面可为国内深化改革提供有益的参照体系和目标方向，另一方面将

有助于高效回应国际贸易投资规则的变迁，为中国经济的良性增长和长期可持续发展奠定基

础｡

从国际经验和国内需要看，中国参与规则构建并逐渐发挥引领作用的重要前提有两方面：

对内通过实施自贸区战略、统一内外资法律等关键措施进一步深化国内改革；对外则积极参

与多边与双边、区域和诸边谈判、重视服务贸易和投资规则并密切关注新议题，做到国内法

治与国际规则间的良性互动｡惟此内外兼修，方能助益中国在新一代国际贸易投资规则构建

中发挥重要作用｡

参考文献：

[1] 胡锦涛：《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在

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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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1

编》，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年，第 24 页｡

[2]《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 年，第

25—28 页｡

[3]《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 年｡

[4]李克强：《政府工作报告——2015年 3月 5日在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上》，

《人民日报》2015 年 3 月 17 日，第 2 版｡

[5]郑勇强：《多边国际投资准入规则贸易化初探》，《中山大学学报论丛》2004 年第 4 期｡

[6]王延春：《陈德铭：重构国际经贸规则》，《财经》2014 年第 20 期｡

[7]彼德斯曼：《国际经济法的宪法功能与宪法问题》，何志鹏等译，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4 年，第 4 页｡

[8]赵骏：《全球治理视野下的国际法治与国内法治》，《中囯社会科学》2014 年第 10 期等｡

本文原载于《中国社会科学》2015年第 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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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完善上海自贸区汽车平行进口试点的思考

华东政法大学

摘要：平行进口汽车试点是上海自贸区的亮点之一｡该试点旨在为消费者提供更多购车选择，

并助力于打破因“总经销商模式”而导致的进口车市场垄断｡试点以来，尽管上海自贸区已有

平行进口车的具体实践，但其规模却仍有待提高｡它的市场关注度和实际购买量也不如预期｡

透过现象看本质，这与平行进口汽车在知识产权、车辆 3C 认证与商检、海关通关、消费者

保护以及竞争法规制等方面尚存在模糊因素有关｡有鉴于此，欲完善并推广自贸区的平行进

口汽车制度，需考虑在法律制度层面采取下列措施，具体包括“完善平行进口汽车的顶层法

律设计”、“进一步推进海关贸易便利化措施”、“优化平行进口车辆质量认证和商检制度”、

“构建自贸区平行进口车辆保税留购制度”、“强化平行进口车辆消费者保护体系”、“落实平

行进口车竞争法规制机制”和“给予平行进口车在知识产权方面以明确认可”等｡需指出的

是，平行进口汽车制度的妥善运行离不开跨部门的统筹合作与多重措施的并举｡唯有这样，

才能更好地将良好的国家政策转化并落实到实践之中｡值得展望的是，平行进口汽车的试点

一旦成熟，相关制度还有推广至其它平行进口商品的潜力｡

关键词：上海自贸区；汽车平行进口；法律建议

一、问题的提出

在全面深化改革战略的指导之下，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下称“上海自贸区”）

于 2013 年应运而生｡作为改革开放的试验田和先头兵，上海自贸区承载着制度创新的使命｡

在上海自贸区的一揽子改革创新举措之中，自贸区平行进口汽车试点值得关注｡之所以开展

自贸区平行进口试点，其目的不仅在于能为我国消费者提供更多的车型选择、更具吸引力的

产品价格，还在于它可增强市场竞争，从而有利于打破“大贸车”市场因“总经销商”模式

而引发的垄断｡2015 年 1 月，在上海市商务委员会（下称“上海市商委”）和中国（上海）

自由贸易试验区管理委员会（下称“上海自贸区管委会”）的共同牵头之下，《关于在中国

（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开展平行进口汽车试点的通知》（下称《通知》）得以出台｡这标志

着上海自贸区平行进口汽车制度的创立｡不仅如此，它还意味着“小贸车”市场正从曾经的

“灰色地带”正式进入“阳光化的操作”｡随着广东、福建、天津自贸区的陆续设立，平行

进口汽车试点也正不断得到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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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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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商务部更是在国务院政策通气会上表示，未来将进一步加大平行进口汽车的推广

力度｡落实到实践中，商务部目前已经推出新政，即试点企业可向商务部申领“平行进口车”

自动进口许可证｡从某种程度上讲，这表明平行进口汽车总体而言得到了国家政策层面的支

持｡然而究竟平行进口汽车的实践情况如何呢?其是否就如同政策层面一般呈现出“欣欣向

荣”之势呢?仅以上海自贸区为例，就本文目前所了解的情况来看，答案并不十分乐观｡一方

面，完全从上海自贸区海关入境的平行进口车辆，截止目前规模有限｡上海自贸区平行进口

汽车展销中心的车辆多为天津口岸入关，且销量也较为普通；另一方面，不同于先前预期，

上海自贸区平行进口汽车并没有出现明显的价格优势，部分车型同大贸车相比甚至所差无几

｡例如，2014款宝马X5的差价仅 5万元人民币左右｡再加上对于平行进口车辆售后的担忧等，

相关问卷调查显示有关消费者的实际购买意愿是较为有限的｡本文旨在厘清现象背后的本质，

试从法律视角切入，从而分析平行进口汽车在实践中遇到的挑战，以期为平行进口汽车制度

的完善与推广提供有关参考建议｡

二、自贸区汽车平行进口过程中遇到的挑战

“平行进口车”是指未经总厂或总经销商授权渠道进口的车辆｡广义上讲，它是相对于

“大贸车”而言的，具体包括取得 3C 认证的“改装车”，以及未取得 3C 认证的“小批量车”

｡狭义而言，它仅指在商务部颁发的“自动进口许可证”上标记有“平行进口汽车”字样的

车｡从法律的角度看，平行进口汽车在整个交易过程中，涉及诸多的监管主体和法律规范｡

具体而言，它大致涵盖了知识产权、质量认证、进出口商检、海关通关、消费者保护，以及

竞争政策等领域｡本文认为，之所以平行进口汽车尚未取得规模上的突破，同上述几个领域

的“不确定性”是存在一定关联的｡

（一） 平行进口汽车的知识产权

“平行进口”（parallel import）一词最早出现在知识产权领域｡它一般是指未经相关知

识产权权利人授权的进口商，将由权利人自己或经其同意在其他国家或地区投放市场的产品，

向知识产权人或独占被许可人所在国或地区进口的行为｡“平行进口”在知识产权方面最大

的争议点在于“权利用尽原则”（first sale principle）是否受“地域限制”｡若其采取的是“国

际标准”，那么平行进口汽车将不会涉及知识产权的侵权｡反之则会受到知识产权法的规制｡

就目前来看，全世界各法域对于“平行进口”采取了不同的法律实践｡

美国采取的是“附条件的权利用尽国际标准”｡在商标方面，尽管根据美国《关税法》

第 526 条规定，平行进口原则上是被禁止的，但同时也存在例外情形｡根据《海关第 19 号联

邦条例》第 133.23 条款的规定，在符合以下例外条件的情况下，平行进口将被允许｡其一，

商品上具有详细的标示说明，以至不会令消费者产生混淆；其二，商品系经美国商标权人授

权后才投放于海内外市场的 ｡在著作权领域，美国联邦最高院有在 2013 年的

Wiley &Sons，Inc 案中明确了“作品权利用尽原则”的国际标准｡该案例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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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了先前各州的差异化实践，进而肯定了作品“平行进口”的合法性；欧盟采取的是“区内平

行进口合法化”的实践｡根据早先的《欧共体商标一号指令》第 7 条第 1 款规定，以及后续

的欧盟法规则，欧盟只接受区内的平行进口，因为这符合欧盟的统一市场原则｡针对欧盟区

外产生的平行进口，欧盟是持否定态度的｡如 1998 年的 Silhouette 案便认定了商标权人在欧

盟以外的销售行为并不导致其权利在欧盟市场内用尽；日本、英国、澳大利亚、新加坡和我

国台湾地区等均采取“支持平行进口”的实践｡例如，日本在 1970 年的“派克钢笔案”中首

次肯定了平行进口的合法性，日本平行进口车业的发达也进一步验证了这点｡值得一提的是，

以上差异化实践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一法域的政策考虑｡对于希望引入先进技术、增加市场供

给、打破垄断的法域而言，它们通常是支持平行进口的｡相反，对于掌握知识产权的法域来

说，反对这种做法的声音则显得更为集中，且“司法实践”中也存在一些“反复”的现象｡

值得一提的是，“平行进口”在我国尚非立法语言｡在我国的《著作权法》、《商标法》

和《专利法》中均没有该术语的明文表述｡但它在我国的其它规范性文件中却有被提及，例

如《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侵犯专利权纠纷案件审理指南》第 6 条第 5 款肯定了专利权的“权

利用尽国际标准”｡与此同时，我国的司法实践中也已出现相关案例｡例如，2009 年的“米

其林轮胎案”围绕轮胎平行进口是否侵犯商标权而展开｡最终法院作出了构成侵权的判决；

但 2013 年在“葡萄酒平行进口”案中，围绕平行进口葡萄酒是否侵犯商标权，天津法院却做

出了否定的回答｡由此可见，司法实践中是存在不同理解的｡就目前来看，我国尚无直接涉及

平行进口汽车的知识产权案例｡鉴于我国并非判例法国家，因此为天津“葡萄酒平行进口案”

等案所适用的“权利用尽原则全球标准”尚无法完全断定就是适用于平行进口汽车的｡不容

否定，车辆在专利、商标、著作权方面，较普通商品是有其特性的，因其本身是高知识密集

型的产品｡有朝一日，随着平行进口车辆形成更大的规模，我们并不能排除权利人在我国，

甚至是在汽车出口国，试图发起司法程序以阻止该类交易的继续进行｡在一定程度上，由于

我国尚没有更为明确的法律条文、司法解释，或者由更高位阶的法院做出判决，故“平行进

口”在知识产权领域的“一般法律原则”和“例外规则”尚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

（二） 平行进口汽车的质量认证与商检

根据我国《强制性产品认证管理规定》，除小批量进口以外，所有进口汽车均需获得“中

国质量认证中心”颁发的“3C 认证”，否则该车将无法完成进口并销售｡作为强制性产品认

证，进口车一般需经历“车辆行驶实验”，其中包括 3 辆车的碰撞测试，以及 1 辆车的拆解测

试｡参照 2005 年《汽车品牌销售管理实施办法》的规定，大贸车的 3C 认证，通常由总厂或

总经销商来申请完成｡平行进口车经销商由于无法得到总厂或总经销商的授权，因此常常只

能以“改装车”的名义申请获取“3C 认证”，即俗称“小 3C 认证”｡但由于这是绕过《汽

车品牌销售管理实施办法》的一种“无奈”之举，因此其“合规性”尚存在一定的模糊性｡据

悉，近期小 3C 认证的“新申请”已被暂停，市场上的证多为早前的“产物”｡即便不叫停，

由于得不到总厂或总经销商授权的“车辆一致性证书”和“车辆生产计划”，故平行进口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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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仍不易获取该认证｡因为它们难以确保所有同型改装车均具有相同的技术标准｡这解释了

为何在上海的 17 家平行汽车试点企业之中，最终拥有小 3C 认证的企业并不算多｡值得一提

的是，小 3C 证还具有配额限制｡一般一个认证每年只能进口 500 辆车｡再加上《通知》对平

行进口经销商设置了较高的市场准入门槛，且经销商还需支付动辄高达 80 至 100 万元的小

3C 证申请费，故平行进口车经销商的“日子”并不好过｡再由于平行进口车经销商难以将成

本分摊到更大规模的车辆进口之上，故它们的交易成本是比较高的｡

取得 3C 证之后，进口车辆在入境前后，还需完成商检程序｡而目前针对平行进口车，

商检领域尚未有专门的法律规范出台｡由于大贸车得到了总经销商的“质量背书”，以及有采

取“产品备案”制度，因此它的商检效率会比较高｡实践中，当“大贸车”入境后，其通常

只需在码头旁边设立的专业“检测线”上发动并行驶一定距离，在没有出现问题的情况下，

便可取得商检部门颁发的“进口车随车检验单”｡相比之下，平行进口汽车的商检则相对更

繁琐｡我国商检部门对平行进口车采取的是“一车一检”的实质检查模式，且主要存在两种

商检模式｡其一，针对已获得小 3C 认证的“改装车”，其通常采取的是和大贸车相类似的

实践，即在专业“检测线”线上完成｡不同于大贸车的是，商检部门还需抽查“改装车”与

“车辆一致性证书”和“3C 认证”的匹配性；其二，针对“小批量进口车”，由于缺乏“小

3C 认证”，为确保车辆能够符合我国上路标准，在“落地完税”以后，它们将被运至关外

的“汽车检测中心”，开展为期约 2 周的商检｡当且仅当各项检测合格时，我国商检部门才

会颁发“进口车随车检验单”｡若不通过，该车将面临无法上牌上路，甚至被退回到出口国

的风险｡平行进口汽车的检测项目主要参考的是国家认证认可监督管理委员会发布的《机动

车辆类（摩托车产品）强制性认证实施规则》｡实践中，商检的效率可能依旧不令人满意｡

故常有平行进口车经销商呼吁商检部门能够加快对平行进口车的商检流程｡

值得关注的是，在全国具有整车进口资格的口岸中，天津平行进口汽车的实践则显得成

熟许多｡这背后也与当地打造“天津汽车城”的产业政策相关｡在该政策的推动下，天津的平

行进口汽车小 3C 认证的获得相对更容易，商检的效率也相对更高｡据悉，这直接导致天津

平行进口车总量占全国的近 90%，稳居所有车辆进口口岸的头号｡

（三） 平行进口汽车的海关通关

平行进口汽车交易还与海关关系紧密｡根据我国相关法律规定，在进口某些商品之前需

取得进口许可证｡在纳税之后，还需取得放行单和完税证明｡针对平行进口汽车的海关监管，

法律上主要涉及以下两个方面的“不确定性”因素｡一方面，源于进口整车的“落地完税政

策”｡根据 2004 年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出台的《汽车产业发展政策》第 58 条规定，进口汽

车必须在落地后便立即完税｡算上关税、增值税与消费税，整车进口的赋税低至整车进口价

格的 44%，最高则可达惊人的 144%｡由于车辆无法在自贸区区内开展“保税”交易，因此

平行进口汽车的交易成本很高，且目前只能在自贸区区外进行｡例如，上海自贸区平行进口

汽车展销中心便是位于自贸区区外的｡再加之交易渠道尚且不够绵密的现状，平行进口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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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的“商业风险”显然相对更大｡这也是为什么平行进口汽车经销商往往特别谨慎，不敢

贸然大批量进口车辆的原因之一｡

另一方面，根据国家发改委、商务部、国家工商总局于 2014 年联合发布的《汽车品牌

销售管理实施办法》修正草案及《通知》，二手车的进口是被禁止的｡但何为“二手车”法律

标准存在一些需要细化之处｡例如，“美规车”在出口之时，根据美国法律是必须完成交易

登记的｡尽管该车辆物理上是全新的，但却已经成为法律上的“二手车”｡作为平行进口汽车的

主要货源地，这是否意味着草案生效后“美规车”便无法再被进口呢?就笔者所知，实践中

的执法机关尚未根据该草案要求执行｡通常而言，二手车的评估会根据车辆外观内饰、里程

信息、发动机信息等做综合判断｡但长远来看，一旦草案最终生效后，未来规则将如何变化，

眼下尚没有十足的可预见性｡

与此同时，海关对于平行进口车的估价，目前也存在一些模糊性｡由于平行进口车的出

厂价格不易确定，且通常经历过改装程序，因此仅凭报关时提交的发票等信息，是无法直接

予以核价的｡具体操作时，海关需要统筹考虑一系列价格因素，否则便难以最终核价｡这个过

程中，由于缺乏更细致的标准，因此也会导致效率较低，以及存在前后不一致等问题｡

（四） 平行进口汽车的消费者保护

平行进口汽车由于未得到总经销商和海外厂商的授权，因此在售后方面一度存在较大短

板｡较之于过往实践，上海自贸区平行进口汽车试点在该领域具有一定的进步｡例如，《通知》

规定，平行进口汽车经销商对车辆负有售后责任，如承担车辆召回等｡与此同时，上海自贸

区还设立了平行进口汽车展示销售中心与专门的售后维修服务中心，并以商业保险的方式来

开展平行进口车辆的“三包”｡尽管如此，平行进口汽车的售后保障仍旧存在下述几点不确定

性｡

其一，如果遇到车辆召回，平行进口汽车经销商恐显得较为无力｡因为它往往难以在第

一时间内取得解决车辆问题的技术方案和所需的零配件｡而且目前的法定车辆召回机制主要

是针对生产厂商的，就其是否能对经销商产生良好适用效果，目前尚不得而知；其二，上海

开展的平行进口汽车售后试点具有地域性限制｡尽管上海目前设立了专门的平行进口售后中

心，但一旦离开上海，车辆的保修又将如何开展呢?若传统的 4S 店因“种种原因”而拒不

提供保养服务的话，那么消费者的权利恐难以保证｡不仅如此，在这样的情况下，保险的功

能也显得难以发挥；其三，平行进口汽车的零配件采购体系尚不够完善｡平行进口车辆的保

养物资，通常为国内采购的“替代”产品，例如汽车的油滤、轮胎等｡但对于进口车辆的核

心零配件，如增压涡轮、活塞等，在没有同等国内替代产品，且又无法通过正常渠道从国外

获取的话，有关方恐是难以开展全方位有效售后服务的；其四，平行进口汽车存在上牌方面

的不确定性｡根据公安机关车管所的规定，进口车辆需备齐一系列单据，如进出口货物证明

书、完税证明、进口车随车检验单等，方可上牌｡但实践中，由于各地对进口车辆执行的环

保标准不同以及小 3C 认证存在不一致看法，故平行进口汽车可能无法在异地成功上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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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五，平行进口汽车在后续的“二手车”交易中，还可能存在难以充分披露车辆信息的问题｡

仅从“公安车管所”披露的信息来看，后续买家对车辆为平行进口汽车恐缺乏有关认识，这

是不利于二手车交易“信息对称”的｡

（五） 平行进口汽车的竞争法规制

平行进口汽车制度的功能之一在于推动市场竞争，并有效打破垄断｡然而该目标却在一

定程度上被相关方采取的措施给“削弱”了｡例如，汽车生产厂商，通常会采取相关措施以

变相“抵制”平行进口汽车｡它们常采取的手段有以下三种｡

其一，利用进口国整车进口税的特点，“有意”调整车辆排量｡以宝马 X5 为例，2015

款美规宝马的排量有从 2979ML 排量上升为 3004ML，而同款大贸车的排量却并未发生变化

｡尽管 25ML 的排量差别对于车辆的动力性能几可忽略不计，但它却对于车辆进口关税却能

产生“质”的影响｡例如，根据我国进口车的征税，3L 以上排量的进口车，将缴纳比下一档

位排量进口车多出 13%的消费税、多出近 30%的关税｡这样一来，其显著削弱了平行进口汽

车的价格优势，甚至导致它的售价高于大贸车，进而可在事实上“遏制”车辆平行进口的发生；

其二，外国车辆厂商会对外国的汽车经销商施加限制｡如禁止外国汽车经销商向有可能从事

平行进口的买家销售车辆｡如发现不遵守的经销商，它将被施以严厉惩罚，小至罚金，最严

厉甚至可导致车辆的断供；其三，外国车辆厂商通常还会严控进口车汽车的零配件渠道，从

而“束缚”平行进口汽车的售后｡在极端的情况下，甚至不排除有些厂商或总经销商明确禁

止或限制 4S 店为平行进口汽车提供售后的可能｡

从竞争法的角度看，上述行为是存在“垄断嫌疑”的，但在具体的执法实践中却存在诸

多不易｡其一，执法部门举证困难｡如针对调整排量，外国厂商往往是进行全局调整，而非单

独针对中国市场的；其二，涉及垄断法的域外效力，以及具体的实施｡上述行为虽发生在国

外，但产生的垄断效果却发生在国内；其三，目前我国尚未出台专门针对车辆的反垄断法细

则｡根据我国现行《反垄断法》的规定，有关部门对此是具有管辖权的｡但具体实践中，却尚

无相关先例｡ ，若始终无法采取有效的竞争法规制措施，那么平行进口车辆

制度的设立初衷，恐难以得到妥善实现｡

三、进一步完善自贸区汽车平行进口的若干建议

（一）完善汽车平行进口的顶层法律设计

平行进口汽车交易的进一步完善，离不开跨部门的协同｡以上海自贸区为例，在平行进

口汽车试点方面，上海市商委和上海自贸区管委会扮演着“牵头方”的角色，而具体实施则需

要海关、商检、公安、发展改革委、法院、税务等部门的通力配合｡假使以上任何一个环节

出现问题，它们都会对交易的完成和制度的落实产生负面影响｡

欲更好地推进自贸区平行进口汽车制度试点，我们有必要从法律的顶层设计入手，进

而为具体部门之间的协同和各自流程的优化奠定基础｡从法律规则的角度看，由于我国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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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缺乏针对平行进口产品较为完善的法律规则，这难免导致不同部门缺乏统一的认识｡相比

之下，日本之所以形成了较成功的平行进口汽车市场，同其完善的法律顶层设计息息相关｡

例如，日本《禁止私人垄断和维护公平交易法》对限制平行进口产品的垄断行为做出了统一

的规定｡而在上位法的赋权下，日本更是针对汽车制定了《关于流通领域交易行为的相关反

垄断法实施指南：汽车流通适用手册》、《汽车行业公平竞争规约》、《汽车行业限制提供赠品

公平竞争规约》三部法规，从而进一步明确了平行进口汽车的消费者保护和反垄断问题｡相

类似的，在商检和海关等方面，日本也有相应的法律，以保障平行进口车辆的交易｡正是在

这一系列法律规范的保障下，日本各部门之间才开展了良好的合作｡

同理，只有在上位法规则有更明确的引导下，我国相关部门才能更好地推进平行进口的

实践｡我国在修订中的《汽车品牌销售管理实施办法》中，有必要明确“正名”平行进口车

辆的渠道，从源头上打破总经销商模式的“独霸”地位｡除此之外，在法律规范的形成过程

之中，也需要考虑平行进口车经营的商业特质，例如，平行进口车一般以大排量的豪车以及

小众车型为对象｡在此背景下，如果仍旧参照一般进口车交易，施以严格的“平均燃油限制”，

那么反而会遏制此类交易的健康发展｡与此同时，商务部还可以考虑更多地颁发标有“平行

进口车”字样的自动进口许可证，以期更好地落实自贸区的试点业务｡以此为基础，再辅之

于一系列配套法律制度，平行进口车辆才能享受更快捷的通关、更高效商检、更便利上牌、

更专业的售后服务等｡

（二）推进海关贸易便利化措施

为进一步推广平行进口汽车制度，我国海关可以考虑给予该类车辆以通关上更多便利｡

一方面，平行进口车辆作为关税的来源之一，扩大该类车辆进口有利于当地的税收实绩｡以

上海海关为例，目前全国主要的德系、日系大贸车均从上海外高桥海关入境，仅该项产品的

进口便可每年创造上亿人民币的税收；另一方面，随着“世界贸易组织”（下称“WTO”）

《贸易便利化协定》的通过以及最终的生效，海关措施的便利化将成为日后进一步发展的重

点｡未来，随着平行进口车辆的增加和市场需求的释放，海关从内部管理角度还可以考虑适

时设立“平行进口车辆窗口”，从而更专业、更快捷地为该类车辆的通关提供便利｡

与此同时，提供更专业的平行进口汽车海关估价也是一项举措｡据悉目前针对平行进口

车辆的估价目前采取的是个案认定的模式，海关需参考采购发票、购置地指导价等多重因素

进行核价｡未来，可以考虑将车辆的估价标准进一步细化，并将其公布给平行进口车商｡这将

有助于它们更充分地提供证明材料，从而促进整个通关流程的快速进行｡

值得一提的是，针对平行进口汽车，在国家法律与政策允许的基础上，为鼓励该类车

辆的进口，有关部门，如海关和税务等，还可以考虑在初期给予该类车辆以关税上的优惠｡

例如，若因海外厂商的缘故而导致车辆排量“非正常”增长的，如从 2979ML 排量上升为

3004ML，我们在征收关税时，是可以考虑参照原档位税率征税的｡具体操作时，有关部门特

别需要结合同款车型大贸车的排量，以及同款平行进口车辆老版本排量等因素做综合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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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无法在关税上做出更为灵活的调整，那么平行进口车辆是很容易被通过“调整排量”的

策略而显著遏制的｡

（四） 优化平行进口车辆 3C 认证与商检制度

如上海市自贸区管委会副主任、上海市浦东新区副区长简大年表示，自贸区平行进口车

辆进一步推广面临的最大问题在于“小 3C”模式｡鉴于现有车辆 3C 认证制度较难完全贴合

平行进口车业务开展，故“平行进口汽车 3C 认证制度改革”迫在眉睫｡从短期看，为响应

自贸区平行进口车试点，中国国家认证认可监督管理委员会可以授权上海出入境检验检疫局

出台相关措施，从而使得平行进口车的认证流程更简化，如减少部分单证的提交｡而从长远

看，有关部门则有必要通过修改现行《汽车品牌销售管理实施办法》，进而明确平行进口车

的小 3C 认证模式，以此彻底打通该模式的“合规性”｡落实到实践中，为降低平行进口经

销商的市场准入，针对平行进口汽车试点企业的小 3C 申请，主管部门还需要考虑给予更高

效的许可｡待时间成熟时，还可考虑扩大配额数量，从而激励平行进口汽车市场｡

而在平行进口车的商检领域，我国同样需要进行制度优化｡这方面日本的实践颇为成熟，

且具有一定可参考性｡首先，日本设立了国家车辆检验局，其检测点遍布日本｡它针对车辆开

展初始检测（Initial Inspection）、更新检测（Renewal Inspection）、整改检测（Modification

Inspection）以及路边检测（Roadside Inspection）；其次，日本针对平行进口车采取车型检测

｡尽管这属于单独认定，但一旦同款车型获得质量验证后，后续同款车型便可以采取书面的

商检方式，这大大加快了平行进口车辆的商检效率；最后，日本还批准了 1958 年的《关于

采用统一条件批准机动车辆装备和部件并相互承认此批准的协定书》，以及 1998 年的《关于

对轮式车辆、可安装和/或用于轮式车辆的装备和部件制定全球性技术法规的协定书》｡根据

以上国际公约的要求，在取得某缔约国“型式认证”的情况下，日本是可免除来自该缔约国

车辆部分商检项目的｡因为它们不仅采取了相同的技术标准，而且缔约国彼此之间还采取了

相互承认的程序｡

参考日本的做法，我国可以采取以下优化平行进口车商检的措施｡其一，商检部门可以

考虑在自贸区区内引入统一的车辆改装制度｡鉴于平行进口车辆需要进行改装，而以往模式

又是在出口国国内开展的改装，故我国商检部门是无法对该改装车质量有任何预判的｡如果

能够将平行进口车辆的改装环节移至入境之后，如将特许改装厂落地在自贸区区内，那么其

不仅可以实现对改装厂的统一管理，还可实现更高的改装可信度，与此同时，统一改装厂还

有助于消除不同证件之间的差异记载，从而为将来的车辆上牌创造条件｡值得一提的是，如

果能够在区内统一改装，那么对于 3C 认证的获取也具有好处，即相当于保障了同型、相同

来源车辆的一致性｡对此，上海自贸区具有良好的试点基础｡随着“浦东新区检验检测认证产

业”的大力推进，上述改革措施也正在进一步论证之中；其二，商检部门可参考大贸车的模

式推行备案制度，从而优化商检流程｡例如，针对相同来源、相同改装厂商的同款车型，在

完成首批一系列车辆的商检后，对后续同类型车辆采取更简便的商检；其三，加强与海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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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降低彼此重复检查项，如针对车辆外观内饰而做的表面检查等，从而提高汽车进口的

整体效率；其四，加强国际合作，针对缔约国进口车辆，构建“相互承认”程序，减免部分

检测项，从而进一步提升商检效率｡

（五） 适时推行自贸区车辆保税留购制度

自贸区的重要优势之一在于保税｡尽管采取“保税展示交易”可以起到激励平行进口汽

车试点，减低贸易商的资金压力，但此类措施的推广却存在较大难度｡例如，2004 年发改委

出台的《汽车产业发展政策》第 58 条规定：“2005 年起，所有进口口岸保税区不得存放以

进入国内市场为目的的汽车｡”受其影响，尽管“上海洋山保税港区进口汽车保税展厅”早

在 2006 年便已成立，但其实施情况不容乐观，且一定程度上存在“合规性”的风险｡未来，

欲更好地在自贸区区内推行“车辆保税留购制度”，管委会有必要同发改委相协调，从而推

动《汽车产业发展政策》第 58 条规定在自贸区区内适用的调整｡

采取该模式还有一个较大的好处，那就是可以为消费者提供更多的选择空间｡相对于落

地完税的成本，仅仅是将海外车辆运送至区内的费用是相对较低的｡这就使得平行进口经销

商可以大胆引入更多车型，先进行保税展示｡如果存在订单，而后再缴纳所有税款｡倘若可以

彻底打通该模式，那么它无疑将对整个平行进口车辆产业形成巨大的利好｡不仅如此，这种

做法也存在一定的可行性，在其它类型的商品中早已开始试点｡某种角度看，该模式较类似

于国际车展上的进口车辆交易｡未来，随着阿里汽车“车海淘”模式的陆续实施和完善，倘

若网络平台能够与保税留购制度相衔接的话，那么平行进口汽车的规模无疑将得到更大程度

上的释放｡

（六） 强化消费者保护制度构建

消费者保护是平行进口车辆制度中不可分割的一环｡就目前来看，平行进口车辆面临的

核心问题之一便在于如何实施与大贸车同等水平的售后服务｡目前国家质检总局缺陷产品管

理中心与中国欧洲经济技术合作协会、人保财险三方联合启动了《关于开展平行进口汽车三

包责任保险试点工作的通知》｡该通知将进一步推进平行进口车辆“三包险”的试点｡

但如前文所述，仅通过推行有限范围内的三包险尚是不足以彻底解决售后问题的｡

对此，日本的模式依旧值得我们借鉴｡为了实现国内平行进口汽车行业的发展，日本于

1975 年成立了由国土交通省和经济产业省认可的行业协会，即“海外车辆输入协同组合”

（下称“FAIA”）｡在“FAIA”的统筹和管理之下，平行进口汽车售后网络现已遍布于日本

各地，其零配件采购体系也十分完善｡此外，日本汽车公平交易协会（下称“AFTC”），作

为一个日本公平交易委员会认可的汽车行业贯彻实施反垄断法的机构，由它制定的《关于流

通领域交易行为的相关反垄断法实施指南：汽车流通适用手册》、《关于分销系统与商业活动

的指南》等规范，在很大程度上打消了日本当地部分大贸车 4S 店的顾虑｡它们不仅为平行

进口车辆零配件的供给打开方便之门，还为 4S 店的质保服务提供了可参照标准｡正是在此

基础之上，日本实现了平行进口车与大贸车相同标准的质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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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消费者保护方面，我国也可以参考日本的做法｡例如，以上海自贸区展销平台或汽车

协会为基础，设立统一的召回基金，架设汽车零配件采购及调度系统，从而在全国范围内构

建平行进口车辆售后网络｡目前，上海自贸区平行进口车售后中心已在安徽省合肥市设立售

后分中心，未来还将进一步推广这种售后实体｡据悉，更大规模的自贸区平行进口汽车交易

中心二期正在筹划之中｡如设立，未来它还将提供平行进口车试驾等体验，从而更好地保护

消费者权益｡与此同时，国家有关法律在日后的修订过程中，也有必要考虑明确要求厂商给

予平行进口车辆以同等质保服务，如零配件供给等｡只有这样，平行进口车才能在既有价格

差的基础上，吸引更多的消费者，并且逐渐形成以满足市场多元化需求为特点，以优惠价格

为抓手，并以高质量服务为后盾的核心竞争力｡

另值得一提的是，在平行进口车的售后监管方面，主管部门尚需明确具体的实施机制｡

目前存在两者可能的操作模式｡其一，在现有规定下，以“平行进口试点企业”作为售后质

量的第一责任人｡这种做法责任相对明确，汽车交易中心仅作为平台建设以及托底保障｡但问

题是“平行进口试点企业”的力量尚无法媲美 4S 店，可能存在消费者保护不力的问题；其

二，以车交易中心作为售后质量的第一责任人｡由汽车交易中心与试点企业签订协议，并由

其统筹平行进口汽车的售后质量问题｡该模式的有点是售后工作更合理高效，后续监管也更

具针对性｡但困难在于筹备时间上，缺乏上位规范支持｡

除此之外，公安的车管部门，还需要考虑给予平行进口车辆以异地上牌的便利；而平行

进口汽车在转让过程中的汽车追索系统以及交易透明化制度的构建也有待完善｡长远来看，

只有当平行进口车辆能够以合理价格，正常地开展二手交易，才会有更多的消费者愿意持有

并购买此类车辆｡对此，有必要参考大贸车，编制属于平行进口车的国内身份码，即采取类

似于“VIN 码”的标示｡据悉，广州自贸区采取的条形码管理模式，就是一种切实有效的管

理手段｡只要扫一下二维码，消费者便能一目了然地掌握平行进口车辆的所有信息｡

（七） 落实竞争法对于平行进口汽车的保护

无论是在奥迪零配件垄断案，亦或是日系车零配件垄断案中，我国均有将汽车行业的

垄断行为纳入我国竞争法制裁的框架之内｡由于平行进口车辆制度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大贸

车经销商的利润，因此它招致后者显性或隐性的抵制在所难免｡为保障进口车市场的良性发

展，即扩大市场供给、降低进口车垄断利润，若厂商或经销商涉嫌垄断行为，如采取协同抵

制售后，歧视性收费等行为的，我国反垄断执法部门应考虑采取相关行动，果断施以垄断法

上的规制｡无论是通过立法、执法，还是司法领域的实践，反垄断法对平行进口车辆的保护

均有必要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而这也正是为了保障平行进口车辆的设立初衷可以得到充分

实现｡值得一提的是，目前我国正起草《汽车行业的反垄断指南》｡呼吁有关部门参照有关国

家的法律实践，将未来厂商设限平行进口车辆的行为明确认定为垄断｡具体的条文设计应写

入“禁止汽车供应商限制其海外贸易伙伴向平行进口商供货，禁止限制其经销商经营平行进

口汽车，当平行进口汽车出现维修困难或无法获取配件时，汽车供应商及授权维修商应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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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进口汽车提供配件和维修服务｡”只有这样，我国《汽车行业的反垄断指南》才能针对“调

整排量”、“限制经销商”和“零配件限制”等措施给出更明确的回应｡从广义上讲，这也是

维护消费者合法权益的重大举措｡

（七）给予平行进口汽车在知识产权方面以明确认可

随着知识产权法律的不断完善，未来我国还有必要给予平行进口以立法上的明确｡一方

面，需将平行进口上升为立法语言｡例如，在澳大利亚《商标法》中，便是有明确权利用尽

原则享有全球标准的｡不仅如此，还需考虑对“专利权”、“商标权”、“著作权”的平行进口

分别引入差异化的例外规则｡另一方面，还应该在司法层面给予明确｡目前《上海市第一中级

人民法院涉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案件审判指引（试行）》第 39 条规定：“妥善处理

自贸试验区内因‘贴牌加工’、‘货物转运’、‘平行进口’等贸易活动引发的商标侵权纠纷，

既要根据商标权独立性、地域性原则等商标法基本原理，合理界定权利边界，防止权利滥用，

也要充分考量政策导向和个案的特殊情况，防止利益失衡｡”从部分地方法院层面看，其似

乎对于“平行进口”的商标权采取了“国际标准”｡但这尚无法代表我国最高院的立场，也无

法消除各地司法实践可能存在的差异｡有鉴于此，未来针对可能涉及的汽车类平行进口的案

例，我国应通过最高院指导案例或司法解释的方式予以明确｡这样不仅能够实现各地司法实

践的统一化，还能借助于更高位阶的司法判决或司法解释来减少平行进口汽车在知识产权方

面的潜在不确定性｡

四、总结

平行进口汽车试点是上海自贸区的亮点之一｡试点半年多以来，尽管上海自贸区已有平

行进口车进口的具体实践，但它同时也面临一系列有待提高之处｡研究表明，上海平行进口

汽车的规模相对较小，且市场关注度也有待提高｡透过现象看本质，这与平行进口汽车在知

识产权、车辆 3C 认证和商检、海关通关、消费者保护以及竞争法规制等方面尚存在模糊因

素有关，以上种种均对平行进口汽车造成或多或少的影响｡欲进一步完善平行进口汽车制度，

实现自贸区创新经验的可复制、可推广，我们需考虑采取下列措施，它们具体包括：“完善

平行进口汽车的顶层法律设计”、“推进海关贸易便利化措施”、“优化平行进口车辆质量认

证和商检制度”、“构建自贸区平行进口车辆保税留购制度”、“强化平行进口车消费者保护体

系”、“落实平行进口车竞争法保护机制”，以及“给予平行进口车以知识产权方面的明确认

可”等｡需要指出的是，在平行进口汽车上机遇与挑战是并存的｡一方面，平行进口汽车制度

有利于为消费者提供更多选择，并助力于打破因总经销商模式而导致的进口车市场垄断；另

一方面，平行进口汽车试点是对我国现行整车进口制度的补充，它的妥善推进离不开跨部门

的统筹合作与多重措施的并举｡在协调如此多部门的过程中，势必知易行难，存在一定的磨

合过程｡然而只有这样，才能将国家政策更好地落实到具体的实践操作上｡面向未来，我国自

贸区平行进口仍旧一片光明｡值得展望的是，平行进口汽车的试点一旦成熟，其还可以被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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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至其它平行进口商品领域｡随着自贸区经验的不断复制与推广，新法律规则的确立和配套

制度的完善，未来我国平行进口商品市场将有望呈现一番新业态｡

参考文献：

[1]袁泽清：《从进口汽车市场看我国商标平行进口立法》，《贵州社会科学》2008 年第 6 期｡

[2]封海波：《美国 Kirtsaeng 案引发的平行进口合法性问题探讨》，《山东农业工程学院学报》

2014 年第 5 期｡

[3]马乐：《权利穷竭原则规制平行进口的理论反思与现实选择》，《学习与实践》2014 年第

12 期｡

[4]郑国辉：《中国（上海）自贸区知识产权若干法律问题》，《上海政法学院学报：法治论丛》

2014 年第 4 期｡

[5]赵树文、王嘉伟：《跨国公司垄断（限制竞争）行为及反垄断法规制分析》，《政治与法律》

2007 年第 1 期｡

[6]刘贵增、杨晓伟：《互联网国际代购中的平行进口商标法律问题研究》，《中华商标》2014

年第 9 期｡

[7]何力：《多哈回合早期收获与<贸易便利化协定>》，《上海对外经贸大学学报》2014 年第 2

期｡

[8]严桂珍：《反垄断法对限制平行进口行为的规制》，《政法论坛》2009 年第 3 期｡

[9]徐文进、姚竞燕：《上海自贸区知识产权保护的价值抉择》，《中华商标》2014 年第 6 期｡

[10]马乐、刘亚军：《平行进口法律规制的再思考——以知识产权独占许可为视角》，《当代

法学》2009 年第 2 期等｡

本文原载于《海关与经贸研究》2016年第 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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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面来风 Viewpoints

近代上海“自由贸易”的历史审视：制度、形态及多重效应

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课题组

【编者按】本文原载于《上海经济研究》，2015 年第 10 期｡该文指出，近代上海经济的百年

发展是个奇观，在贸易条件长期不利状况下，城市经济持续发展；其商业化、工业化、城市

化进程莫不与“被迫的”“自由贸易”形态相关｡从开埠初期的区位优势，至清末民初的规模

优势，再到 20 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制度优势，是近代上海经济转型的三次递进，有效的市场

化是贯穿其中的内在逻辑｡以历史的高度审视近代上海外贸的利弊得失，对于现今的自由贸

易，具有鉴往资今的意义｡

一、条约制度下的“自由贸易”

二、长期对外贸易逆差，外贸条件趋于恶化

三、“自由贸易”对民族工业的多元作用

四、近代上海“自由贸易”的历史审视

审视近代上海“自由贸易”的利弊顿挫，不仅考察其贸易本身的得失，更重要看其溢出

效应和整体效应如何｡以历史的高度，鸟瞰近代“自由贸易”形态的市场化效应及其对近代上

海整体经济发展的多元作用，俱有重要的史鉴意义｡

（一）近代上海“自由贸易”的主要利益流向

1.贸易规模长盛不衰，洋行垄断进出口业务，华商外贸业发展艰难

2.近代中国外贸的利润流向及经济安全考量

（二）内外贸易一体化的大规模市场构建

（三）城市经济的有效转型——局部市场经济的兴起

“被迫的”“自由贸易”——大规模市场兴起——早期市场经济形态——全国综合性

经济中心形成，这是近代上海发展的历史演绎和逻辑进路｡这一切的初始原因就是“自由贸

易”｡一切以超经济强力谋取的优势条件均不能遏制内在的市场机制｡无论何种名义的“自由

贸易”，只要有实质性的贸易自由，有一个结果是可以预期的，即市场的扩张和繁荣，而大

规模市场发育正是近代经济转型的最基本的前提条件｡

近代上海的经济优势，由初始的结构优势——中国最早的外贸口岸及其区位优势；至清

末民初形成规模优势——辐射大半个中国和数十个国家的内外贸易的网络的形成，上海外贸

领先地位持续不衰（始终占 50%左右）；至 20 世纪二三十年代口岸经济发散羽化，各项交

易制度不断构建完备，凝聚为制度优势——中国局部市场经济的形塑；由此近代上海由贸易

中心进化为综合性的全国经济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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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带一路战略下的西安自贸区建设可行性研究

西安市行政学院 苏凤昌 李宇 纪丽娟

【编者按】本文原载于《陕西行政学院学报》，2016 年第 1 期｡ 该文指出，党的十八届五中

全会对实施“一带一路”战略做出了新的部署，并提出了新的要求，“一带一路”战略的实

施成为新时期全方位对外开放的重要标志｡ 要将“一带一路”大战略落到实处并富有成效，

就有必要构建以沿海（沿边）自贸区和内陆（西安）中心城市自贸区一体化的网络格局，特

别是通过设立内陆自贸区，延伸或辐射沿海（沿边）自贸区功能，并使二者之间相互沟通、

相互协调，成为保证决胜十三五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新引擎，构建 21 世纪对外开放新格局

和提升对外开放的质量和新水平｡ 本文以内陆自贸区建设为主要内容，积极探讨设立西安自

贸区的可行性｡

当前，我国的改革开放已进入到一个全面而又具有统筹国际国内协调发展的新阶段｡这

个新阶段，在全球，以贸易经济一体化为标志；在国内，以设立自由贸易区为特征｡通过设

立自由贸易区来扩大本国或区域对外开放、推动本国或本地区经济社会发展，解决区域性经

济合作问题，已成为世界各国的共同选择｡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对实施“一带一路”战略作

出了新的部署，并提出了新的要求，在“坚持创新发展”中提出要“拓展区域发展空间｡以

区域发展总体战略为基础，以“一带一路”建设、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建设为引领，

形成沿海沿江沿线经济带为主的纵向横向经济轴带”；在“坚持开放发展”中提出要“完善

对外开放区域布局，加强内陆沿边地区口岸和基础设施建设，开辟跨境多式联运交通走廊，

发展外向型产业集群，形成各有侧重的对外开放基地”｡推进“一带一路”建设，要秉持亲

诚惠容，坚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则，完善双边和多边合作机制，以企业为主体，实行市场化运

作，推进同有关国家和地区多领域互利共赢的务实合作，打造陆海内外联动、东西双向开放

的全面开放新格局”｡国家发展改革委、外交部、商务部三部委联合发布的《推动共建丝绸

之路经济带和 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明确指出，就西安等内陆城市可通过建

设航空港、国际陆港的方式加强内陆口岸与沿海、沿边口岸通关合作｡国务院《落实“三互”

推进大通关建设改革方案》中也明确提出口岸管理的信息互换、监管互认、执法互助的“三

互”改革目标，通过优化通关流程，建设多式联运物流监管中心，在创新管理体制机制中落

实世界贸易组织的《贸易便利化协定》，以“自由贸易园（港）区—海关特殊监管区域—区

外”的圈层推广模式来推进中国全方位对外开放格局｡这为内陆中心城市西安设立内陆自贸

区指明了方向｡设立西安内陆自由贸易区是适应服务贸易全球化的具体行动；是落实“一带

一路”战略和打造内陆腹地经济新引擎的具体抓手，是深入推进西部大开发战略的加速器；

是承接全球产业从沿海发达地区向内陆低成本地区转移的重要平台｡因此，设立西安内陆自

由贸易区对促进我国在新时期构建对外开放新格局，实现东、中、西区域经济均衡发展有着

重大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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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统一负面清单与美国 BIT

签约双方负面清单的比较研究

天津财经大学 陆建明 杨宇娇 于丹

【编者按】本文原载于《上海经济研究》，2015 年第 10 期｡ 该文指出，该文对美国现有 BIT

签约双方负面清单列出的项目进行了全面整理，依据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当前的统一负面清

单的行业分类标准对其进行归类，展示了美国及其各 BIT 签约对方负面清单列入各行业的

频次｡ 以此为基础，该文设计了评价中美 BIT 负面清单谈判难度的指标，并对中国把当前

统一负面清单各行业列入中美 BIT 中方负面清单的难度进行了量化评价｡ 最后对正在进行

中的中美 BIT 负面清单谈判提出了相应的政策建议｡

基于作者的研究结果，对正在进行中的中美 BIT 负面清单谈判，针对谈判难度较高的

几个行业，该文有如下建议：

1、对于谈判难度最高的制造业，中国可以考虑在谈判中适当减少列入负面清单的子行

业，同时集中力量，争取将少数关键行业列入负面清单｡在选取这些关键行业时，应重点考

虑国家安全因素，把产业保护因素放在次要地位｡如果依据这样的原则，“航空制造”、“船

舶制造”和“通讯设备制造”应该是首选的子行业｡

2、对于谈判难度同样很高的服务领域，中国需要做出进一步整合和调整｡这些行业包括

“租赁和商务服务业”、“批发和零售业”、“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教育”、和“卫生和

社会工作”、“文化、体育和娱乐业”、“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等｡在这些领域

的很多特别管理措施不仅针对外资企业，本国企业从事这些领域的经营活动也需经过行政审

批｡如果在行政审批过程中，对本国企业和外资企业不存在差别待遇，则这类行业就无需列

入 BIT 的负面清单｡

3、对于谈判难度相对较低的“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主要的难点在“道路运输”、

“铁路运输”和“邮政”三个子行业上，但这三个子行业被较多的美国 BIT 签约对方列入

负面清单｡因此，中国将其列入中美 BIT 中方负面清单的可能性也较大，应该积极争取｡需

要特别指出的是，中美 BIT 谈判以美国最新的 2012 年 BIT 范本为基础，因此负面清单应该

也会采用其两个最新 BIT 的形式｡这就要求中国不仅要明确限制性行业，还要明确具体的限

制性措施，同时列出该措施的法律依据及其不适用的具体 BIT 协议条款｡本文的分析仅针对

行业，还未深入到特别管理措施层面｡对特别管理措施的深度比较研究还有赖于全面整理美

国两个最新 BIT 和 FTA 协议的负面清单｡而且，依据美国的习惯性做法，有关服务业（除金

融服务业外）的限制不会在 BIT 中列出，而是在 FTA 协议中列出（陆建明等，2015c）｡因

此，虽然这类服务业出现在美国 BIT 签约双方负面清单中的频率较低，但出现在美国 FTA

协议签约双方负面清单中的频率却非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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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目辑览 Overview

《自贸区融资租赁登记制度完善研究》

天津财经大学 陈灿平 苗兰兰

载《湖南大学学报》2016 年第 1 期

《借鉴上海经验探索天津自贸区财务外包发展》

四川商务职业学院 曹 屹

载《会计之友》2016 年第 2 期

《浅析上海自贸区对周边城市的影响作用》

徐州开发大学 张莜莹

载《全国商情》2015 年第 19 期

《TPP 协定下中国 SWOT 战略分析及策略》

河北贸易大学 刘梦楠 李岱垚

载《合作经济与科技》2016 年第 2 期

《人民币国际化的基础和政策次序》

中国社会科学院 高海红

载《东北亚论坛》2016 年第 1 期

《中韩 FTA 背景下工业制成品产业内贸易发展探析》

沈阳工业大学 孟祥铭 汤倩慧

载《沈阳工业大学学报》2016 年第 1 期

《福建自贸区行政管理体制存在的问题与对策》

福建师范大学 兰莜琳

载《中国集体经济》2016 年第 1 期

篇目辑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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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山之石 Multi-experience

台湾自由经济区演化模式

【编者按】本文节选自高玉萍、孟广文、杨爽、陈会珠、邵擎峰《台湾自由经济区演化及动

力机制研究》，原载于《人文地理》2015年第 2期。文章总结了台湾经历的“出口加工区—

科学工业园区—自由贸易港—自由经济示范区”四个发展阶段的特点；从目标、政策法规、

管理、产业和空间结构入手，归纳出台湾自由经济区的形成演化规律；并认为要素、产业、

效益、创新、政策、市场、环境各动力因素相互作用，构成推动其演化的动力机制。该项研

究对完善国内自贸区的建设具有一定参考意义。

随着世界政治经济的发展和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台湾根据不同时期的政治、经济需求，

及时从目标、类型、政策、管理结构、产业结构等方面对自由经济区进行调整，并结合以上

几个主要因素，对台湾自由经济区形成演化的规律加以分析和归纳。

一、台湾自由经济区的目标演化模式

一般来说，设区国与地区可以通过建立自由经济区来实现一定的社会、经济和政治目标，

因此发达和发展中国家与地区对于自由经济区肩负的任务和使命赋予了不同含义。若就其设

置的主要目的而言，World Bank 认为至少应具备四大目标之其中一项，包含增加就业、吸

引外来投资、新政策的实验场，和经济改革上位策略的支援区位。选择出口加工区这一类型

的一般都是人多地少、资源匮乏的国家或地区。虽然它与发达国家和地区自由经济区有相似

的微观经济目标，但其宏观目标却不尽相同。例如台湾出口加工区最初的目标是以吸引外资

和增加就业为主，之后在 1996 年进行重新定位，调整后的目标不只局限于工业制造业，还

强调了对于产业投资和仓储产业的拓展，努力使台湾成为国际市场的中转站。再到如今，台

湾建立自由经济示范区并不是一个单纯的经济策略，而是集经济和政治的双重战略考虑，秉

持自由经济的观点以期达到三大现有目标（图 1）。由此可以得出，台湾自由经济区的目标

已从早期的因解决贫困和就业等微观经济层面开始逐渐向区域经济发展与政治策略的宏观

战略层面转化。

图 1 台湾自由经济区发展目标演化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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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台湾自由经济区的产业结构演化模式

每个自由经济区都会经历产业部门的演替与变化，所以产业无疑是推动自由经济区发展

的主要动力之一。台湾自由经济区产业结构的演变过程呈现出三个特点：一是在自由经济区

发展的开始阶段（出口加工区时期），产业部门的规划和建立由第一批投资者决定，但在自

由经济区的中后期发展中，产业部门会根据区域产业的演变和跨国公司的投资进行重建；二

是产业的技术升级，大约每 10 年出现一次；三是产业类别逐步升级，由最初的以制鞋、纺

织、电子零组件为主的产业升级为目前以网络通讯、光电、生物科技、包装材料及半导体封

装机械为主的产业类别，且新增了仓储、国际医疗与智慧运筹等服务业。这体现了台湾自由

经济区经历了从最初的以劳动密集型产业到技术资本密集产业，再到目前以高科技产品、贸

易、服务业为主的发展历程（见图 2）。

图 2 台湾自由经济区产业结构演化模式

三、台湾自由经济区的法规政策演化模式

适时制定和完善有关法规和政策，为吸引投资提供良好的软环境，是台湾自由经济区

一直保持较强生命力的一大特色。总体而言，台湾自由经济区的法规政策演化呈现出以下特

点（见表 1）：一是就优惠政策涉及的范围来看，从最初的制造业逐渐扩大到贸易业与服务

业；二是就政策惠及的空间来看，已经扩展到自由经济区之外的地区，也就是自由经济区内

外的国外投资者享受同等的优惠政策；三是内销限制的逐步取消，由最初 100%的全部外销

到允许内销，再到现在没有内外销限制且大陆物品可进出台湾。另外，委外加工制度的实施，

使出口加工区由点到面，带动了台湾卫星工厂的蓬勃发展；四是所得税的调整，在最初阶段，

加工区的企业产品全部外销者可全部免税，后来只有符合奖励项目的行业才能享受免税五年

的优惠，随着台湾产业升级而实行新的政策，五年免税也予以废止，而以投资抵减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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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台湾自由经济区重要法规政策变革

四、台湾自由经济区的管理演化模式

台湾自由经济区的管理演化模式取决于不同阶段其类型的转变以及区域和国内外经济

发展和政策变化。台湾在设立出口加工区时采取的是行政管理机构一体化和工作一元化的管

理体制，所谓管理机构一体化，是指出口加工区管理局拥有独揽海关、港务、警察治安、外

汇管理等行政管理工作的权利，进行统一指挥和调度；所谓管理工作一元化，是指出口加工

区管理局把一切有关投资申请、进出口申请、报关、外汇管理、商品检验、外籍人员入境等

手续都在一个地方一次完成。科学工业园区在管理上延续了工业园区管理局的权限和职能，

园区内的一切诸如税收、海关、企业建立等事宜还是由园区管理局全权负责。但在管理局之

上又设置了最高领导机构“园区指导委员会”，并由该委员会聘请专家，二者合作为园区的

宏观发展和规划提出方案并审核。到了自由贸易港区阶段，则更强调“行政院”的管理角色，

在其之下又设立协调委员会，主要负责协调政策等相关事宜、制定或设置自由港区管理机关，

再由管理机关对港区内的一般事务进行管理。所以，台湾自由经济区各阶段的管理模式趋向

于一个权责明晰、层级细化（由一级到三级）的方向发展，由一元化向多元化转变，体现管

理的权威性、灵活性和高效性（见图 3）。

图 3 台湾自由经济区管理演化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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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台湾自由经济区的空间结构演化模式

创设出口加工区，首先应当选择适宜的地点，因为加工区内外资企业需进口原料和生产

设备并将产品销往岛外市场。因此台湾最初设立的三个出口加工区从地理空间布局上来讲，

主要集中在高雄和台中这两个位于台湾西部沿海的县市。至转型时期，北、中、南三个科学

工业园区的选址则更多的考虑到自然环境的优美和智力资源的丰富，而且总体上呈现出由北

向南，由“点”到“线”的发展特点，从而形成了台湾“西部科技走廊”。包括目前台湾自

由经济示范区提出的“六海一空”，其空间布局也是依托台湾原有的港口集中在台湾西侧沿

海地区。而示范区的选择既考虑了原有自由贸易港区的发展延续，又顾及到了岛内南北以及

东西经济的平衡问题，新开设了位于台湾岛南部的安平港。另外，在这一时期最大的突破是

苏澳港的设置使自由经济区的地理空间布局由原来的西海岸开始拓展至东海岸。说明台湾希

望通过此番经济方案调整，使自由经济区在岛内全方位的有效运作，落实台湾加速走向自由

贸易岛的目标。由此可见，台湾自由经济区的空间布局与选址特点为：一是由“点—线”模

式向“环岛”模式演变；二是由“南北向”向“北南向”扩展演变；第三由西海岸向东海岸

拓展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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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动态 Academic Information

凯原法学院胡加祥教授应邀给上海市商委领导做讲座

2015年 12月国务院印发《关于加快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的若干意见》，对我国自贸区

建设做出“顶层设计”并提出具体要求。在此背景下，为进一步提高上海市商委干部对国家

自贸区战略认识，提高参与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的工作水平，2016年 1月 19日，应上海

市商委邀请，胡加祥教授给商委领导作了一场专题讲座，主题为“自贸区战略与国际贸易中

心建设——中韩、中澳自贸协议要点分析”。

本次讲座由上海市商委副主任

申卫华主持，公贸处、贸发处、服

贸处、外资处、外经处、促进处和

市场处等相关处室负责领导及业务

骨干参加了培训。

胡加祥教授首先介绍了多哈回

合谈判后的战略选择，他指出，区

域自由贸易的发展得以重视属于自

然过渡，国家十分重视自贸区战略实施，中韩、中澳自贸协议属于 GATT第二十四条和 GATS

第五条框架下的自由贸易协议，两个协议的实施具有重要意义。

在简要介绍中韩、中澳自贸协议的性质和内容之后，胡加祥教授为大家细致梳理了两

个协议与其他协议的关系。其一，通过中韩、中澳自贸协议在国民待遇、卫生与植物检验检

疫措施、技术性贸易壁垒、贸易救济、反倾销和反补贴、投资、知识产权、电子商务及例外

等项目规定的具体条款，分析

两个协议与 WTO框架下的多边

贸易协议的关系。其二、通过

中韩自贸协议第 1.3条、第

12.12条、第 15.3条、第 16.1

条，以及中澳自贸协议第九章

第十八条分析了两个协议与

WTO框架之外的协议之间的关

系。

为了提高讲座的针对性和有效性，胡加祥教授为在座的商委领导和业务骨干重点讲解

了中韩、中澳自贸协议的特别规定，内容涉及两个自贸协议在关税减让、原产地规则、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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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易市场准入、经济合作等方面，并对中韩自贸协议第十七章“经济合作”涉及到的项目单

独进行了细致分析。

讲座结束后，现场展开了热烈的讨论，胡加祥教授与在座的商委领导进行了深入具体的

交流，逐一解答了关于投资、港务和贸易等方面的多个问题。

申卫华主任指出，上海正处于“十三五”打造国际贸易中心“升级版”的战略机遇期，

上海市商委应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加强学习研究，抓住中韩、中澳等自贸协议实施机遇，

主动对接、贯彻落实国家自贸区战略，推动贸易投资领域体制机制改革，最终实现上海国际

贸易中心建设目标。

（撰稿：王兴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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