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界大變化

大 氾 濫 ． 大 饗 宴 ． 大 遷 徙

N a t u r e’ s G r e a t E v e n t s

英國廣播公司自然歷史團隊 BBC Natural History Unit／著

李宗遠／譯

好讀出版

3

24

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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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熟悉奧卡萬戈的人而言，這是最燦爛的時

期。動物與鳥類在氾濫期間的進食、繁殖、遷移

等細微舉動，無不令我們感到欣喜。到處都是新

的喜悅──黎明前，銀白色水面反射出耀眼的橘

光；聽著一群路過的野鴨在寒冷的早晨裡高聲鳴

唱。不知為何，有些生命或光線、甚至是一陣微

風的轉變這類不易察覺的微小細節，往往令我們

停下來靜心體會，慶幸自己曾在這個廣闊而未受

破壞的荒野留下足跡。

●為何會有大氾濫？│脆弱的天堂│地球最純淨

的水│天際的雷鳴騷動

●記錄旅程：戴上換氣管去探險／麥克．荷汀

Mike Holding（攝影統籌）

座頭鯨向來以會唱歌聞名，牠們的氣泡網捕

魚法所使用的低鳴，音頻深厚而低沉，有如水中

的大提琴演奏；獨特，同時也美妙得不可思議。

當一隻鯨魚開始鳴唱，有時會伴隨另一名同伴的

歌聲，後者很明顯是負責和音部分。海中深處的

鯨群已準備行動，牠們開始在鯡魚群下方製造環

狀氣泡。水裡的音調悄悄走揚，懸疑的氣氛也跟

著升高……儘管如此，牠們的鳴唱何以能如此美

妙，仍是無法理解的祕密。

●最原始的荒原│洋流．季節變化．繁殖潮│置

身鯡魚群當中

●記錄旅程：地球上最豐饒的海洋／喬．史蒂文

斯 Joe Stevens（助理製作人）

牛羚大軍抵達的第一個跡象多半在夜間發

生。些許微弱的鳴響突然觸動感官，聽起來像是

遠方海岸的浪花衝擊聲，這陣鳴響緩慢而紮實的

逐漸增強。到了早晨，眼前出現一幅不可思議的

景象。原本空蕩蕩的平原，已然到處被結夥成群

的牛羚占領。甚至牠們也會排成陣容浩大的隊

伍，重踩步伐涉水橫越湖泊。偶爾還可聽見牛羚

彼此溝通的的咕嚕聲，輕柔卻帶有穿透性，經過

數十萬倍的放大後，在夜間轟隆作響著。

●所謂牛羚大遷徙│拍攝火山爆發│牛羚回來了

│公獅無情剷除幼獅

●記錄旅程：危在旦夕的獅群／亞曼達．芭蕾特

Amanda Barrett（研究員）

大氾濫The Great Flood奧卡萬戈三角洲

大饗宴The Great Feast阿拉斯加東南部

大遷徙The Great Migration

賽倫蓋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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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 ． 訂 ． 推 ． 薦

超越電視影像的細膩生態書寫

雖然大自然的變化乍看之下似乎都

照著一定的軌道行走，例如一年四季、

春夏秋冬，年復一年都是如此，但是其

中細微的氣候變動，卻在在牽連著生活

其中的各種形形色色動物和植物。小自

一毫米的浮游植物需要陽光以行光合作

用，而這竟是地球最基本的生命能量來

源；大至最大型的陸生動物大象也需配

合乾濕兩季及雨量多寡進行遷徙覓食。

這些故事雖然一而再再而三發生，卻無

人身歷其境或領略其中奧祕。俗稱眼見

為憑，到底何人能提供如此真實的素材

與地球最猛烈且細微的樣貌給大眾知

悉？答案就是職業攝影師。有時候，這

些職業攝影師對他們所拍攝的動物生態

與行為，甚至比專業研究人員知道得更

多、更詳細，原因是攝影師日以繼夜與

這些動物為伍，經年累月地追蹤牠們，

其一舉一動攝影師皆瞭如指掌。

本書共分六大單元（中文譯本分

上下兩冊出版），每個單元都是地球上

最壯觀的動物史詩。上冊包括：大氾濫

──非洲奧卡萬戈三角洲、大饗宴──

阿拉斯加海洋覓食故事、大遷徙──非

洲賽倫蓋提大草原動物遷徙故事。下冊

包括：大融化──北極地區、大洄游

──加拿大鮭魚返鄉之旅、非洲海洋大

潮流──沙丁魚的故事三個單元。這六

大單元都收錄在英國廣播公司BBC製作

的電視影集《Nature’s Great Events》

中，並且曾在台灣的公共電視播放過；

事實上，動物星球、發現頻道、國家地

理頻道等生態頻道也曾製播或播映相同

主題取材的生態事件。但眾所皆知的

是，電視影片雖然呈現眼見為憑的證

據，但其中的轉折與動物的情感表現卻

無法定格並細細品味，也無法表現出攝

影師對這些動物如兄如弟的思念之情。

但文字卻可，每字皆可一一呈現並細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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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黃文山國立自然科學博物館研究員兼動物組主任、美國康乃爾大學生態暨演化生物學博士

慢嚥，琢磨出其中味道。

例如，在〈大遷徙〉單元的非洲賽

倫蓋提大草原上，獅群所面臨的生死交

關，在亞曼達的深入觀察與追蹤下，發

現四頭母獅與十頭幼獅歷經缺水及食物

（獅子的「食物」牛羚已遷徙到遠處）

的乾旱季，導致八頭幼獅死亡，最後僅

剩兩隻。雖然亞曼達可隨時出手相救其

他幼獅，但大自然就是如此殘酷無情，

即使熱心有情的攝影師也無法干預自然

界的淘汰制度，僅能含淚默默攝影，並

祈禱幼獅來年還能平安出現。這些與野

生動物之間的情感交流，是絕無法從電

視畫面展現出的。

此外，職業攝影師在拍攝期間所遭

受的危險及無助也非旁人所能體會，如

遭洪水的包圍、野生動物的襲擊、車子

的陷落、潛入冰冷的海洋遭遇殺人鯨

等比比皆是。而書中也對人類造成溫室

效應，影響了北極夏季大量融冰、南非

依賴冷洋流存活的沙丁魚魚潮減低，多

所著墨，在在提醒人類應疼惜愛護我們

所居住的地球。畢竟，擁有數十年經驗

的攝影師，確然是環境變化的第一手接

觸者。

如同本書作者所說：「在對的時間

到對的地方，才能有所獲。」但我們的

讀者卻能在任何時間讀任何的好書。如

果你想多了解生物的多樣性、生物與大

自然的連動性、或生物與生物之間的依

存關係，本書絕對不會讓你失望。同

時，本書也可成為老師的指定課外讀物

之一，學生一定會喜歡擁有它。而譯者

李宗遠先生高超的翻譯手法也增加了本

書的可讀性，他或成語或古文般的翻

譯，讓整本書讀起來甚為流暢，讓讀者

有如朗誦一首詩或唱一首歌般愉悅。是

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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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 ． 文 ． 推 ． 薦

沒有小事件的大自然

幾年前透過一位長輩Hugu，國內

最優秀的空中攝影家齊柏林曾找我為他

構想中的台灣空中攝影電影，寫作一部

腳本。我原擬從一群南遷大杓鷸的視野

寫起，交換數種鳥類的視野，展開一幅

臺灣島的地質變動史。還記得那時Hugu

借了我不少生態影片參考，特別是英國

廣播公司BBC大量使用各種先進攝影設

備（當然也包括了空中攝影）的一系列

影集，常讓我觀看時被某種神祕的力量

吸引，以至於那段時間我在陸上行走

時，腦海裡卻總像是在空中飛行似的。

後來雖然因故Hugu與我都退出了

團隊，不過據說影片計畫仍在進行，就

像地球仍在運轉一樣。一個月前，我收

到好讀編輯寄來的《自然界大變化

（Nature’s Great Events）》書稿（直譯

應為《自然界大事件》），檔案裡另附

了照片，有一張空中拍攝非洲象的照片

喚起了我彼時的記憶。而另一張剛執行

完獵殺行動的雄獅緊緊咬住斑馬哀傷身

體的照片，畫面中獅子的眼神凝視著鏡

頭，那裡頭似乎混雜了疲憊、渴望、冷

漠與熱情。

我知道這本書是BBC製作一系列生

態影片的書籍版，而那兩張牽動我的畫

面，不過是一群帶著耐心、勇氣、知識

與浪漫感的攝影者，在漫長追尋裡捕捉

到的一景而已。但就像賽倫蓋提大草原

上的一株草也隱喻著壯美、神祕的大自

然，這書稿裡的一個畫面、一段文字，

都讓我沉晌許久。奧卡萬戈三角洲的雨

季、阿拉斯加東南部的海洋生態系、賽

倫蓋提大草原令人絕望又充滿求生與殺

戮意志的大遷徙，極地冰層、北美雨

林、好望角往東的浩緲海域，這些不同

又彼此關聯的生態系，以及其上對嚴酷

又生養我們的大自然同感困惑的生命，

在這本書裡呈現出豐富的質地。雖然這

些專業「追尋者」充滿意志的紮實文字

與影像已捕捉到某部分野地的靈魂，但

對整個大自然來說，也不過就像是賽倫

蓋提大草原上的一株草而已。即便如

此，它也隱喻著壯美、神祕，以及無與

倫比的想像。

我特別請讀者細細閱讀每段篇章隨

後的〈記錄旅程〉。那是由參與的攝影

者、工作人員、專家所寫的「記錄時的

記錄」。我以為那些段落特別能呈現出

導致自然變動的細節中的細節，以及觀

察者的態度。那讓我想起，研究芬雀的

葛蘭特夫婦發表他們在芬雀（fin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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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吳明益國立東華大學華文系副教授

身上觀察到的演化結果時，向聽眾解釋

芬雀的喙只差了半公釐，就決定了牠們

在面對嚴酷自然界氣候變化時的命運。

半公釐？是的，就那麼半公釐。細節決

定命運。

是以，我一面希望讀者被這本震懾

人心的書打動，一面也能從這些文字與

影像中發現影集較難傳遞、我們在閱讀

中卻能駐足思考的細節。比方說，奧卡

萬戈三角洲旅程的攝影統籌麥克．荷汀

（Mike Holding）所寫的記錄提到，在

「尋死的月份」拍攝時，團隊所看到的

象群動作：「口渴的象群通常會莽撞地

闖入水中，盡情地潑灑池水，但是這一

群大象的舉動是我以前從未見過的──

牠們緩緩地踏入水中，盡可能不擾動池

水，母象們訓斥不守規矩的小象，避免

牠們攪亂了池水。接著，很不尋常的，

象群開始輪流使用自己的鼻子前端，小

心翼翼地掃過水面，熟練吸取淤泥上方

幾公分的乾淨池水。我不斷地拍照，捕

捉這靈巧行為當中的細節。」

對我來說，這段文字簡直在述說著

象群某種累積的生存智慧，甚至，請恕

我僭越的說法：「這簡直像是某種儀

式。」我深深為這樣的細節所震動，而

後發現到──自然界沒有小事件，只有

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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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 ． 文 ． 推 ． 薦

神奇、壯觀、豐富卻又脆弱的大自然

長期以來，英國廣播公司BBC拍攝

的自然生態紀錄片，總是非常精彩又深

入，這除了是它們有相當充裕的製作經

費支持外，也擁有一批非常專業又具使

命感、甚至可說是狂熱的工作團隊的緣

故。

不過，觀眾在電視生態頻道花了二

十多分鐘或四十多分鐘，很快看完這些

令人瞠目結舌的紀錄片之後，不管內容

是非常神奇或令人驚歎的壯觀，還是複

雜豐富得令人感動，一旦關掉電視或轉

換頻道，其他節目的絢爛聲光影像便立

刻取代了剛剛的感受，這其實是有點可

惜的，甚至還會導致幾個副作用。首

先，大家會認為地球依然這麼豐富而且

充滿生命力，那些環保人士所呼籲的什

麼物種滅絕，大概是杞人憂天了！另外

一點則是，荒野保護協會志工們帶領民

眾接近大自然時經常產生的困擾，因為

那些常看生態紀錄片、見多識廣的民眾

朋友往往會產生很大的挫折感：怎麼在

森林裡觀察大半天，什麼事都沒發生？

！那些影片中的「精彩」鏡頭怎麼都看

不到呢？

這本《自然界大變化》正好可以彌

補上述這些後遺症。作者們，也就是實

際拍攝影片的工作團隊，很誠實且誠懇

地記錄下他們在拍攝過程中遭遇的困

難，影片二十秒的畫面，也許是他們在

酷熱沙漠或極冷海中守候好幾個星期才

出現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讓我們

瞭解到大自然的確是神奇、壯觀，而且

又物種豐富沒錯，可是生物的數量與密

度卻不如一般人想像中的多，甚至脆弱

得隨時處在滅絕的危機當中。

本書記錄了大自然中的幾個大規模

循環現象：有非洲沙漠裡定期的河水

「大氾濫」，也有北美洲浮游生物大量

繁殖形式的「大饗宴」，以及人們常常

在影片裡看到草原上數千隻羚羊的集體

「大遷徒」。這些現象都是地球的物種

在漫長時光演化過程中，配合著地形與

氣候，以食物鏈關係所形成的複雜關

係。可是若只從影片來看會覺得很熱

鬧，而且使我們感到似乎只要離開我們

生活的都市，自然荒野裡便充滿了如此

的景觀。幸好有這本書的出版，讓更多

的文字帶領我們思考這些「自然界大變

化」所依賴的平衡，也許即將被人類所

破壞，物種也將隨之絕滅。

其實，根據國際上最權威的雜誌

《自然》（Nature）於二○一一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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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偉文荒野保護協會榮譽理事長

刊登的研究報告指出，人類可能已經引

發了地球第六次物種大滅絕。地球在過

去五億多年裡發生過五次物種大滅絕，

但是這五次主要都來自天然或意外（隕

石）事件，如今這次大滅絕的原因卻來

自人類直接（污染、過度獵捕或擴增活

動範圍，侵蝕了物種的棲息地）或間接

（化石燃料產生溫室效應，造成全球氣

候變遷）的影響。

一般而言，物種的演化需要漫長的

時間，整個地球原本就一直在變動中，

但是這些變動基本上都以數十萬年或數

百萬年的速度遞變，維持著動態平衡。

可是人類一出現，尤其在發明農耕技術

之後，乃至於近百年的工業文明急遽發

展，便大規模地一舉改變地球的面貌與

平衡。而且因為變化速度太快了，物種

來不及演化出因應的存活之道，難免遭

致滅絕的結果。

一旦大部分的物種滅絕了，人類其

實也很難在這個生命彼此都休戚與共的

地球上獨活。

這本書以精彩的圖片及生動的文字

紀錄，讓我們讚歎生命的奧妙之餘，也

提醒我們，必須正視人類的責任，並且

為地球的物種永續勇於付出行動。

10

專 ． 文 ． 推 ． 薦

看《動物奇觀》長大的小男孩

航海，無疑是我最喜歡的旅行方

式。

我之所以喜歡航海，是因為與大自

然接近的程度，不像飛機讓人封閉在一

個巨大的金屬箱中，也不像汽車或火車

會受到鐵軌或公路的鋪設嚴格限制。航

行在汪洋海上，提醒著我，一個人類，

做為大自然生物界的一員，是多麼脆弱

又多麼微渺。航海將我帶回童年，再度

成為那個每個週末下午迫不及待打開黑

白電視、收看《動物奇觀》《海底世

界》的小男孩。

十年前，有一回我搭乘的船停靠在

加勒比海的開曼群島，我拿著浮潛面具

躍入水中，海底有一艘沉船的廢墟，經

歷漫長的時間後變成許多海底動物的

家，我愉快地與上百種魚類在沉船中優

游；續往海中央前進幾百公尺，有兩個

紅色的浮標，浮標之間是一條突然垂直

墜落七百英尺深的海底地塹，我在這條

海溝中意外看到一隻野生海龜，牠愉快

而好奇地從海底升起，升至幾乎碰到我

胸口那麼近的程度，跟我一起游泳，我

永遠忘不了那神奇的一天。

十年後，我又在同一個港口下船，

經過那麼多年，開曼群島岸邊已經興建

了許多高級別墅，要不是我還認出清澈

的海水底下珊瑚礁間那艘生鏽的沉船，

我可能不敢相信這是當年同一個地方。

抱著微渺的希望，我再度縱身游向海

溝，結果出乎意料，在同樣的地點，一

隻野生海龜從七百英尺深的海底向我游

來，我簡直感動得說不出話來，說不定

牠就是我當年見到的那隻海龜也說不

定。

我對大自然自行調節的力量，因此

更加堅定。

兩次在開曼群島的同一個地點，難

得接觸野生海龜的這十年之間，我在緬

甸山間的農場根據樸門農藝設計

（Permaculture Design）的概念，協助

開創了緬甸第一座大型有機農場，幫助

過去以耕種罌粟花為主的少數民族佃

農，轉種合法的經濟作物，以達成百分

之百的糧食自給率為目標。十年來，我

一直謹守樸門的三個原則：照顧人，照

顧地球，公平分享；其中的公平分享

（Fair Share）就是希望傲慢的人類能

夠學會，如何跟整個生態系中所有的肉

食動物與草食動物、地上與地底的昆

蟲、多年生的草本和木本植物公平分享

資源，而不像在大部分的城市裡，人類

11

文／褚士瑩資深旅遊作家

粗暴攫取、壟斷所有的自然資源。

就在我受到《動物奇觀》影集啟發

的許多年之後，得知英國廣播公司BBC

曾耗費兩年多的時間緊鑼密鼓拍攝了

《Nature's Great Events》生態影集，當

二○○九年二月我在BBC HD高畫質頻

道看到影片播出時，十分驚異於科技進

步帶來的嶄新視野──攝影師以不可思

議的鏡頭角度，向我們訴說過去在觀念

上能理解、但從未親眼看過證據的「自

然事件」；我看見太陽的力量如何帶來

四季變換，推動了季節和潮汐，因而定

期帶來地球表面最壯觀的野生動物事

件。我永遠無法忘記，當我第一次看到

波札那共和國奧卡萬戈三角洲的大氾

濫，心中油然升起那種對微小生命強大

力量的敬佩──乾涸沉睡的大地，如何

在一場大雨後以飛快速度甦醒過來，短

短幾個小時之間，荒野變為豐盛的草

場，數以百萬計的昆蟲穿梭在無數的野

花間；短短的幾天內，一切重獲新生。

河馬、大象、鱷魚、羚羊、雀鳥、猴子

都忙著照顧幼獸，享受大自然一年一度

的盛宴，那種躬逢其盛的感動，除了視

覺上的震撼，更多的是謙卑。

和我一起在緬甸山區工作的農夫，

生活在沒有電力的鄉間，小時候當然沒

有《動物奇觀》可看，也從來沒有看過

海洋，更不可能明白我為何會因為與野

生海龜相遇而感動。但我相信，透過這

本與影片系出同源的《自然界大變化》

一書，裡頭的珍貴影像與動人文字一定

能將許多原本僅停留在我們知識層次知

道的事，透過視覺的證據，定格住我們

每個人內心的感動，然後轉化成無遠弗

屆的行動力量。以我而言，由於實在臣

服於大自然這位廚師的「辦桌」能力，

而想透過跟那些世代以來遵循太陽變化

而作息的緬甸農人們一起工作，成為大

廚得力的好幫手，讓他們不再只是為五

斗米折腰、世世代代被罌粟花海淹沒的

佃農。那麼你呢？

12

專 ． 文 ． 推 ． 薦

驚喜及省思

宇宙因大爆炸而開闊絢麗，地球生態

也因為《自然界大變化》這本書所描繪的

生物潮、生態事件而繽紛多彩。

生態意識逐漸普及的這些年來，我們

也許都曾經從國家地理頻道、發現頻道、

動物星球頻道觀賞過各種生態影片。透過

專業生態攝影所製作的節目，確實讓我們

得以探觸生態的奧妙，並藉以擴充自我生

命視野。這原本屬於自然科學、生物科學

領域的節目，發展至今精益求精，大量融

合了在地文化、生命哲思、文學表達等元

素而變得更加動人。然而，影像和文字功

效究竟不同，所能傳達的內涵也有所差

異。本書是生態影集《Nature’s Great

Events》的文字及影像出版品，在文字敘

述之外，還穿插輔以大量精彩、專業且難

得一見的生態照片，也因為拍攝主題浩瀚

宏偉，使得本書確實比傳統生態書籍更具

氣魄與格局。

地球六大生態事件為本書主題，〈大氾

濫〉〈大饗宴〉〈大遷徙〉〈大融化〉〈大洄

游〉〈大潮流〉分別為其篇章（以上下兩冊

形式出版），範圍包括廣大的陸域和海域，

每個主題都牽涉數百種生物及千百萬生物

數量；尤其特別的是，本書是從參與生態影

集工作者的視角，親臨現場直接接觸、直接

描繪臨場感十足的第一手報導。

即便有錢、有閒，並擁有高度生態熱

情，我想，恐怕以有限之年也難有機會親臨

現場、親自接觸本書所呈現的這六大生態

事件。而這部影片和這本書的製作，卻能為

我們提供猶如親臨現場的震撼。

本書分別由各篇章的影集製作人、研

究員、攝影師等合著而成，這些作者們擁

有多年製作生態影集的經驗，並且獲獎無

數。即使這等專業和經驗，但他們在執行

本計畫時仍然充分討論、長時規畫。儘管

掌握了經驗、技術、資訊、科學知識等專

業，但是一到現場免不了還是得等待，甚

至落空失望也都算是常態。書中描寫的拍

攝過程，細膩呈現了「大自然內含數不清

變數」的特質，野外環境不僅變化快速且

無可捉摸，文中所提──「對任何生態影

片製作人來說，無論事前的準備多麼周

延，大自然永遠另藏玄機。」幾乎所有生

態工作者都有類似的感嘆。

這幾則生態事件牽動的生物數量動輒

百萬千萬，但起因竟如此超乎想像的由微

而巨，很可能只是日照、降雨或季節變

化，就能引起甚至是我們肉眼無法看見、

微渺如浮游藻類或苔蘚等有機生物的萌

發，繼而牽連出一大串龐雜繁複足以驚天

地泣鬼神的生態大變動。大自然的神祕、

奧妙，即使科學也無從完全解釋。書中也

提到──「地球上所有生命的熱鬧演出，

都起源於宇宙間一個細微而獨特的偶然；

雖然這偶然相當隨機，甚至荒謬，卻是一

切變動的關鍵。」如此從生態中歸納對人類

生命充滿啟發的語言，這本書中俯拾皆是。

大自然的確是一片華麗的調色盤，有

13

文／廖鴻基海洋文學作家

其溫柔的一面，當然相對的也有極為殘酷

的另一面，本書盡量如實描述，並不強

調浪漫唯美。正如下冊〈大洄游〉篇章形

容鮭魚的洄游為動物王國中的「典型悲

劇」，牠們除了會展開史詩般壯麗的千里

返鄉旅程，現實上，鮭魚一輩子在海水裡

都要「努力吃又不被吃」，好不容易成熟

後返鄉溯溪，眾掠食者卻形成如同「交叉

火網」似的層層關卡大量獵殺牠們；即使

最後闖關成功，完成傳宗接代任務後，也

因體力耗竭而亡。本書的每一篇章，都扣

緊了生命最現實也最難以面對的死亡問題

──「所有自然界的重大事件，舉凡生物

的侵入、危機與契機的爆發、掠食者與獵

物同場競技，若沒有這些牽連連動，世界

將何等無趣。」

在場，是種偉大的力量。本書作者們

克服萬難、得以近距離接觸一場場自然界

盛會，他們對動態的感受及描述自然特別

動人心弦──「我們衝刺到現場時，海面

已充滿飛鳥和海豚；為數龐大的海豚正破

浪飛躍在海面上，像是趕赴一場重要會

議。這場騷動有如火山爆發，鳥群就像從

火山口噴發而出的岩漿。鰹鳥刺穿水面，

每一隻入水時都發出如大戰砲火般的爆炸

聲。慌亂中，沙丁魚群不曉得該往哪個方

向竄逃，朝一個方向游了幾公尺，忽然又

轉為另一個方向，誰也不知道誰在發號司

令，誰又是領導者？」諸多類似動物行為

的描述，讓人讀來猶如親臨現場般充分感

受在場這些生動的流轉。

本書作者們亦巧妙迴避科學性的生澀

語調，經常出現讓人眼睛一亮的詩樣感性

描述。形容久旱天雨──「鼓漲的雲層載

運珍貴的水分灑落大地，幾個小時內，枯

槁的樹木將長出新葉，大地以飛快的速度

甦醒過來，一切重獲新生。」形容乾渴等

待──「死亡多時的鯰魚，頭顱上空洞的

眼窩凝視著前方。」長時等待百萬牛羚遷

徙隊伍，終抵之際──「大軍抵達的第一

個跡象多半在夜間發生。通常是我們躺在

床上的時候，些許微弱的鳴響突然觸動了

感官，聽起來像是遠方海岸的浪花衝擊

聲。」

生態書寫不能缺少對應於人世的啟示

和啟發。所有生命都無法自外於生態系，

所有生命本身即是生態現象之一。我們並

不是在旁觀這六大生態事件的演出，我們

不是在看熱鬧，六篇不同主題的地球生態

事件，都是作者親身參與並歷經多年守候

與觀察而寫就。每則事件其實都已發現所

遭遇的困境，包括氣候變遷、人類開發壓

力、無限制的採捕等等，人類的發展確實

已威脅到這些讓地球得以繽紛多彩的生

態，這些自然生態事件的規模不僅在縮

減，甚至出現了可能中斷的隱憂與危機。

試以書中有位作者於拍攝任務完成

後，有感而發的一句話當作結尾：「希望

大自然能一直保有足夠的驚喜，以激發人

類偏頗狹隘的靈魂。」

14

前 言

慶幸，廿三度的地球傾角

我們居住的世界是多麼不可思議，

包括所有植物和動物、森林、草原、叢

林及海洋，甚至是每年的季節變換與遷

徙行為在內，這地球上所有生命的熱鬧

演出，都源自宇宙間一個細微而獨特的

偶然。從宏觀的「宇宙」規模尺度視角

衡量這個「偶然」，確然，隨機的近乎

荒謬；但對於在渺小地球表面掙扎求生

的凡人我輩來說，卻是一切的關鍵。

地球的傾斜，完美不完美？

這個偶然指的就是──地球的傾

斜。拿起一顆柳橙，把它當成地球，握

住頂端的莖（北方）與末端中央的淺凹

處（南方），並假想從頂端的橙莖，通

過柳橙的中心，再到末端的凹處有條軸

線，而地球便是倚著它自轉。在完美的

情況下，我們的世界的確將如此旋轉；

在距離太陽一億四千七百萬公里的地

方，從北極至南極倚著一條中軸兀自旋

轉。自轉一圈的時間是一天，繞行太陽

公轉一圈的時間則是一年。

試想手上這顆地球柳橙正以虛擬的

中線為軸心自轉，並繞著太陽公轉，接

著想像從遙遠太陽投射而來的光與熱。

在這顆地球柳橙裡，柳橙的赤道區域將

永遠處於炎熱狀態，這是因為它總是正

對著太陽的緣故，而其他越接近南北兩

極的區域，溫度將越低。換句話說，在

抽象的柳橙世界裡，太陽的能量永遠先

抵達赤道，而一年之中無論何時，南北

半球都同樣溫暖。

但問題出在地球不是一顆完美的

柳橙行星（或者應該說我們的運氣很

好？）。我們的世界其實是「斜」的。

地球運行的軸心並非垂直，而呈現了廿

三度的傾角。如果你將手上的柳橙稍稍

側傾，以虛擬的中線為軸心慢慢自轉，

並繞太陽公轉，且再次想像從遙遠太陽

投射而來的光與熱，你將立刻發現這項

傾斜對所有事物產生了影響──太陽能

量將不再永遠最先抵達赤道，此時受照

範圍會移至赤道上下兩邊的區域。

而我們真實生存的地球處境也是如

此──軸心傾斜，導致這個星球各地加

熱狀態不均；一年之中的部分時間（地

球正位於太陽的某一側）南半球可接收

較多能量，其餘半年時間（地球已運行

文／布萊恩．里斯 Brian Leith《Nature’s Great Events》影集執行製作人

15

至太陽的另一側）則是北半球接收較多

能量。

受熱條件的不平衡，因而創造出四

季交替。當地球以一年時間緩步繞行太

陽一圈，於不同季節裡吸收的光與熱也

有所差異；夏季時接受的量最多，而冬

季最少。以我所居住的英格蘭布里斯托

（Bristol）為例，它大概位在北極與赤

道這兩個地方的中途點。冬季時，一天

有九個小時的日照，夏季則可達十六個

小時。地軸如此微小的傾角，實際上卻

已在北緯地區形成了巨大分別。

日照不均，帶來季節變換

然而真正的關鍵在於，季節的轉

換，造就了這世上的一切有趣事物。

四季的循環（也就是一年之中相繼

的加熱與冷卻作用），推引著海洋與大

氣的洋流、氣旋在世界各地奔騰，於是

帶來每年的冰凍和融化、降雨和乾旱、

生長和枯萎。相較於完美對稱的世界，

地軸的傾斜代表夏季時太陽的熱力可以

到達地球更北的地方，因此為生命帶來

更多可在極高緯度區域興盛繁衍的機

會；不過，這也意謂，若北極沐浴在全

16

天候二十四小時的日光下，同一時間，

南極卻籠罩在黑暗的嚴冬中。這項傾

斜，以及伴隨而生的四季變化，正是地

球上諸多壯觀自然事件的動力來源。

每一年，在海洋、大氣與陸地的交

互作用下，製造出的季節性暖化和冷

卻，使成千上萬的物種面臨劇烈的週期

性危機與契機。暖水流鑽入冰冷的海洋

深處；雨雲擰乾後繼續前行，獨留乾旱

在原地徘徊；增加的日照觸發了龐大的

浮游生物繁殖潮，成為滋養數億隻鯡魚

的一場盛宴……某些季節循環導致嚴

重浩劫，而另一些季節轉變則喚醒眾多

生命。

想像一下北極的樣子。在幾個月不

見天日的北方嚴冬之中，這片酷寒地帶

對生命的威脅不言可喻。氣溫急跌至零

度以下，陸地與海洋都遭到殘暴的凍結

封鎖。接下來，隨著春天和夏天的腳步

接近，陽光露臉，氣溫回升，受冰雪禁

錮的陸地和海洋再度現身，萬物欣欣向

榮──鳥類開始築巢繁殖；魚和鯨向北

洄游覓食；陸地上的動物如北美馴鹿，

也趕來享用火速蔓延的青草和苔原，而

後頭則緊跟著掠食動物狼與狐。季節性

的融冰啟動了數千種生物的活躍模式，

無論是蒼蠅或狐狸，全被捲入這個危險

又充滿希望的短暫嘉年華裡。

不僅是極帶地區，赤道本身因季節

變換而產生的變化，同樣令人印象深

刻。我們都曾看過以「賽倫蓋提大遷

徙」為題的生態影片，只見數萬隻斑

馬，及數量遠超乎十倍以上的牛羚，在

東非草原上到處漫遊，不斷尋覓新鮮水

草。這也可歸類為季節性事件，原因是

遼闊的非洲大陸與鄰近儲備了大量熱能

的海洋，兩者冷暖交替的結果造就出難

以預測的氣候形態。當第一場雨降臨賽

倫蓋提南部，受到記憶中出生地豐饒草

原氣息的驅使，原本身處北方的動物開

始南移，牠們離開肯亞的馬賽馬拉，前

往坦尚尼亞中部。驚人之處在於，這項

遷徙行為是由上百萬隻許多不同種類的

動物集體參與，或許可號稱為「地球上

最知名的自然事件」；牠們採取環狀繞

17

行，這些路徑所到之處輕輕鬆鬆即涵蓋

了一片比英格蘭南部地區稍大的範圍。

事實上，所有的自然事件舉凡生物

的侵略、危機與契機的爆發、掠食者與

獵物同場競技，無不受到季節變化的影

響。試想若地軸並未傾斜，我們的世界

將何等無趣！

新世代生態影片敘述觀點

做為野生動物影片的製作者，我們

的確獲得不少可描繪各種自然事件的機

會。如果說，我們之所以決定拍攝

《Nature’s Great Events》這部影集，是

由於先前製播的《Planet Earth》影集相

當成功為我們帶來了啟發；無疑地，這

必然得歸功於畫面中蘊藏的驚人張力，

也就是──從空中俯瞰地球，從宏觀視

野看壯麗地貌。要取得這樣的畫面，很

少有單一攝影機設備，能夠像知名的

cineflex航空攝影機座架可有效抑制飛

行時的震動。沒有人忘得了，百萬隻雪

雁沿著美國東岸南飛的途中，透過逐漸

拉遠的鏡頭所展現出的那一幕；或是從

空中跟拍一匹狼經過十九公里的追逐，

終於擒獲一隻北美馴鹿的特寫畫面。而

我們當然也希望能為《Nature’s Great

Events》這部影集帶來大量史詩般的視

覺饗宴，因此，我們預訂了cineflex！

但我們計畫拍攝的可不只是大規模

的壯闊旅程。影片要動人，一定少不了

有趣而細膩的個人故事。大膽的冒險和

微小的細節對我們來說同樣精彩，動物

18

主角們經歷的各種掙扎、倖存，甚至死

亡，都將真實記錄在影片中。開始籌備

這一系列專題時，我們便思考著幾個問

題──哪些動物適合做為主角？由誰的

視野來探索這些現象？過去，許多讓人

難忘的野生動物影片都是以個別的動物

如一隻非洲野犬或狐 、一頭熊或大象

為題材，然後記錄牠們陷入絕境，努力

克服一切艱難設法求生，或是如何幸運

地逃過一劫。我們亦曾目擊動物們為了

特定的原因激烈交手，而結局難免演變

為你死我活的殘酷舞台。

於是，我們有了壯闊與細緻特質兼

備的素材。不過，影片架構仍欠缺一項

最終的核心元素，那就是強有力的敘事

性。過去，有一段時間（不算太久之

前），野生動物影片總是流於教學化

──前往非洲某個地點將一切景物拍攝

下來；選擇一種動物並記錄牠們的所有

自然行為；或是觀察小斑啄木鳥

（Lesser-spotted woodpecker）的繁殖方

式等等，這些影片都不具備任何情節，

只能算是生物實境簡介，通常也沒有故

事結構或延伸性。但如今潮流已經不

同，觀眾期望欣賞的是更生動、更富感

情的作品。如果說，我們鏡頭下的「自

然事件」內容展現了某種新意，那肯定

是潛在的濃厚敘事風格。

記下，地球快速變化的瞬間

此外，從製作初期我們便著手尋覓

拍攝計畫的起點與終點，並確認我們設

定的主要動物角色能接近起點位置，而

牠們的旅途能在終點處達到高潮。當

然，最初我們並不知道這些動物將碰上

什麼遭遇，更不確定各種自然事件將如

何發展，我們只是一直留意著個別的小

細節，也幸運地從一開始就在影片中建

構出有力的劇情。

不久後，我們啟程進行探險遠征，

開拔至各地拍攝世上這些最宏偉的自然

事件，卻發覺──世界正在改變。許多

專家告訴我們，五月份，當安哥拉地區

落下的雨水湧入乾旱的三角洲，波札那

境內的奧卡萬戈河就會出現洪水氾濫。

19

但我們進行拍攝工作的這一年，安哥拉

的雨勢並未如期降臨，反倒是三角洲本

身的雨量充沛；足見，廿年來一向可靠

的降雨模式已然不同。此外，達人們也

堅持冷水流將迫使沙丁魚在五月下旬或

六月上旬，大舉自南非的東南沿海一路

遷移；可是他們卻忘了考慮氣候變遷的

因素。還有，眾所皆知，北極的夏季融

冰期逐年提早報到，而且比過去持續得

更久，面對冬季無冰的未來，此地的北

極熊往後命運難測。

到頭來，我們反倒完成了一件與原

本打算創作的史詩、個體、故事導向無

布萊恩．里斯 Brian Leith

英國廣播公司（BBC）的自然歷史團隊製

作 人 暨 導 演 ， 並 擔 任 英 國 獨 立 電 視 台

（ITV）格蘭納達野生動物製作小組負責人

長達二十餘年，他亦經營一家獨立製片公

司。里斯攝製的影片經常獲獎，曾囊括兩

項最佳影展影片（傑克遜荷爾野生動物影

展、美國國際野生動物影展）、一項皇家

電視協會獎、一項義大利電視影展獎。他

目前擔任英國廣播公司Landmark系列影集

執行製作人，除了已完成的《Nature ’s

G r e a t E v e n t s 》 ， 現 正 進 行 《 恆 河 》

（Ganges）及《狂野中國》（Wild China）

的攝製。

關的任務──我們見證並記錄了這個快

速變化中的星球。

就某種意義而言，這項拍攝計畫進

行的時機相當不利。拍攝過程中，我們

選擇的自然事件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無常

難測，導致拍攝工作深受掣肘，難以進

行；但另一方面，同時也很重要的一

點，這卻是個可遇而不可求的大好機

會。如果《Nature’s Great Events》這部

影集，有助觀眾們察覺以往大家所熟悉

的季節循環現象正在動搖和崩解，並敦

促人們重視眼前這迫切而嚴峻的氣候變

遷危機，那麼，或許除了觀賞娛樂功

能，這部影片也帶來了更積極的作用。

20

作者序

大自然祕不可言

這本書是從一部記錄「地球上六大

最壯觀野生動物奇觀」的電視影集──

《Nature’s Great Events》而來。身為影

集的攝影工作團隊，我們的任務就是拍

攝這六大自然事件。這些事件無不應運

大規模季節性變化而生，變化包括──

非洲奧卡萬戈三角洲的洪氾、北極洋冰

的融化、北太平洋的龐大浮游生物潮等

等，每年極端的季節變化徹底改變了環

境條件，致使龐大的動物群隨之遷徙與

存亡。

所有事件的發生地點都位在景色絕

美的野生地區，而我們當然得記錄它們

一整年的季節變化。在拍攝狂野驚人氣

候的同時，也等於揭露了季節變化的過

程，並透過美麗的空中攝影及地對空圖

像表現出這些轉變的規模。而影片的動

人之處在於，我們捕捉了與這些自然事

件密不可分的動物生存實相，裡頭有贏

家、也有輸家，當然更多的是意外的驚

喜。像是由於壯觀的百萬牛羚大軍仍未

遷徙歸來，導致獅群日漸饑餓得虛弱難

耐，這些傷感的影像無不使人對賽倫蓋

提野生動物們的生活徹底改觀。動物們

得夠強韌才能對抗生存難關的實相，還

包括那些拚命逆流游回加拿大卑詩省河

川家園的鮭魚，牠們必須躲過饑餓的灰

熊及狼，奮力掙扎越過偌大瀑布，方能

抵達產卵地點。

要完成這樣一部充滿雄心壯志的影

集，我們自然得與根據地在布里斯托、

拍攝經驗豐富的英國廣播公司BBC自然

歷史團隊合作，以及與世界各地在地野

生動物攝影專家合作。我們團隊裡的每

位成員都各有專長，從水底攝影到極地

求生所在多有，更有負責掌控相關管理

及行政工作的專業人員。我們還擁有世

界級野生動物專業攝影人士，他們之中

有許多人對拍攝地點的知識可謂知之甚

詳。此外，我們也非常依賴常駐於這些

偏遠地區的當地人士、科學家及野生動

物專家的支援和知識。

從北極到熱帶，拍攝團隊冒險進入

地球上多處撼動人心的野地。攝影工作

一展開，我們立刻明白要完整捕捉這些

浩大的自然事件，是一項多麼大的挑

戰。對製片工作者來說，變化快速且不

可預測的地球是個令人頭痛的拍攝對

文／凱倫．貝斯 Karen Bass《Nature’s Great Events》影集製作人

《自然界大變化》原文版總編輯

21

象，但對一頭等待海洋再度結冰以利獵

食的饑餓北極熊而言，氣候變化卻是攸

關生死的要素。

即使有了以科學資料和在地知識為

基礎的完善準備，「要在對的時間來到

對的地方」仍是最大的挑戰。二○○七

年及二○○八年，阿拉斯加沿海的每年

一度鯡魚產卵季，是過去二十五年來最

晚發生的兩年。同一時間，非洲奧卡萬

戈三角洲的洪氾則是八年來分佈範圍最

廣的一次。你或許以為這是好事，只可

惜水流會將我們預計拍攝的某些動物驅

散至更廣大的地區，好幾個月我們都找

不到牠們的蹤影。而二○○七年，南非

的沙丁魚潮根本沒有發生。我們除了等

待，別無他法；直到翌年，在這部影片

製作期的最後幾個月、編輯工作已展開

時，一道冷洋流終於沿著南非海岸朝北

推進，這才帶來地球上最令人驚嘆的其

中一樁野生動物奇觀。

從研究到完成影集，我們只有二十

五個月的時間。對這種以季節性事件為

基礎的影集來說，時間實在不多，再加

上事件發生的時間不可捉摸，導致工作

時程被壓縮至最後關頭。然而，歷經在

十八個月內耗費一千三百個日子進行拍

攝、最後花了數週進行影片內容的呈現

規畫，我們總算達成任務。

地球正在迅速改變。製作這部影集

的過程中，我們也驚覺自己不該再將這

些自然事件視為理所當然。在執行計

畫、親眼目睹改變發生之際，有時竟感

覺像是在為地球把脈；在歡慶這些自然

事件如此奇妙、複雜與壯觀之際，團隊

裡所有人也意識到這些事件的本質是何

許細緻而不可捉摸，致使仰賴它們而活

的動物們，生死存亡脆弱一線間。

凱倫．貝斯 Karen Bass

一名熱中旅行的自然生態影片製作人，也

是一位獲獎常勝軍，獲獎作品包括：史上

第一部記錄剛果巴諾布猿的《侏儒黑猩

猩：最後的巨猿》（Pygmy Chimp：The

Last Great Ape）及《鱷魚野性生活特集》

（Crocodile Wildlife Special）。她曾製作許

多自然生態節目，從紐約的浣熊到喀拉哈

里沙漠的大耳狐所在多有。她近期的成功

新 作 是 《 從 安 地 斯 山 脈 到 亞 馬 遜 河 》

（Andes to Amazon），影片記錄了南美洲

絕美的極端地景，與《Nature ’s Great

Events》同為英國廣播公司BBC Landmark

系列影集。

22

自然事件發生地

大饗宴│阿拉斯加東南部│88

大洄游│加拿大卑詩省

23

大融化│北極地區

大遷徙│賽倫蓋提│136

大氾濫│奧卡萬戈三角洲│24

大潮流│南非共和國

25

大氾濫

大．氾．濫奧卡萬戈三角洲

如果從南回歸線上方的太空往下凝視地球，

橫跨非洲南部的廣闊喀拉哈里沙漠就在你眼前開展。

這個歷經六千五百萬年沙丘風成作用而生的

鎘橘色和象牙白色古老外層，

有如大海的波浪席捲整片平坦大地，

強韌的牧草與發育不良的樹木像絲絨斗篷般覆蓋其上。

這片沙漠的心臟地帶就位在波札那東北部，

只見茂盛的翡翠色綠洲像一隻攤開的巨大手掌，

任憑手指狀的水道向乾燥的喀拉哈里沙漠延伸達兩百公里之遠。

此地就是奧卡萬戈，眾河百川之地，

地球上最大、且肯定最原始的內陸淡水三角洲之一。

The Okavango Delta

26

自然界大變化

每年六月，當非洲乾旱的冬季籠罩著了無生趣的大地，氣溫

降至零度，奇蹟就在此刻降臨。奎托河與庫邦戈河的河水

滋潤了整個三角洲，這兩條安哥拉的大河並未流向大海，而是匯

流成奧卡萬戈河；當進入波札那共和國後，散開的水流顯得緩慢

而蜿蜒，流經面積達一萬六千平方公里的枯焦喀拉哈里沙漠，轉

而形成無數零散的細小支流，為非洲大陸創造出一個無與倫比的

野生動物天堂。數億公升水晶般澄澈的琥珀色河水，奔騰湧入狹

小的河道中，注入波光閃耀的潟湖，為枯旱的沖積平原鋪上一層

薄薄黃色牧草，提供大自然復甦所需的元氣及養分。這就是奧卡

萬戈大氾濫，地球上最真實且巨大的自然事件之一。

自然事件發生地──

波札那：奧卡萬戈三角洲

波札那，坐落在非洲南部喀拉哈里沙漠中，是

一個面積相當於法國的內陸國家。位於此國度東北

部的奧卡萬戈，有「喀拉哈里的寶石」之稱，它是

個巨大、且擁有季節性氾濫

的原始沼澤，是地球上最重

要的濕地生態棲息地之一。

波札那的經濟命脈主要

來自鑽石及畜牧業，但旅遊

業則是另一項逐漸成長的重

要收入來源。每年許許多多

旅客來到奧卡萬戈，不僅為

了壯麗的景色和目不暇給的

野生動物群，人們也想把握

寶貴機會探訪非洲這處最後

僅存、未受破壞的自然荒

漠。

夏傑拉潟湖（Xigera Lagoon）：這處「三角洲中的三角

洲」著實令人驚嘆，完美映照出奧卡萬戈的外型與結構。

N

S

EW

100公里0

100英里0

安哥拉

奧卡萬戈三角洲

奧卡萬戈河

尚比西河

林波波河

馬翁

杭濟

卡薩內

法蘭西斯鎮

馬哈拉普葉

嘉柏隆里

中喀拉哈里野生動物保護區

馬卡迪卡迪野生動物保護區

喀拉哈里沙漠

馬卡迪卡迪窪地

哈拉哈迪跨國公園

丘北國家公園

莫瑞米野生動物保護區

尚比亞

辛巴威納米比亞

南非共和國

波札那

27

大氾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