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onomic Valuation of Biodiversity

生物多样性经济价值及评估方法—长白山自然保护区为例

薛达元 (Dayuan XUE)

环境保护部南京环境科学研究所中央民族大学生命与环境学院

13910176361xuedayuan@hotmail.com

目 录

1 、自然资源价值论2 、生物多样性经济价值分类3 、生物多样性经济价值的评估方法4 、长白山自然保护区案例研究

一、自然资源价值论1 、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 剩余价值论，强调劳动价值：只有附加了人类劳动

的自然资源才有价值；• 价值是凝结在商品中的一般的无差别的人类劳动或

抽象的人类劳动，而商品的价值量是由商品所消耗的人类劳动量来决定，也就是由生产商品所耗费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的多少来决定。没有劳动就没有价值。

• 土地不是劳动产品，因而没有价值，但有使用价值，并存在价格。土地价格是由土地所有权垄断的地租而派生的。

• 劳动是财富之父，土地（自然资源）是财富之母，劳动和自然界一起才是一切财富的源泉。

一、自然资源价值论2 、自然资源价值观• 人们常在财富论、效用论和地租论的基础上揭示自

然资源价值。所谓财富论是马克思的劳动和自然界一起才是财富的源泉；所谓效用论是指客体能满足主体需要的某种功能或功效；所谓地租论，是指马克思所说“资本化的地租表现为土地价格或土地价值”。

• 因此，可以确定自然资源是有价值的，这种价值包括两个部分：其一是自然资源本身的价值，是未经劳动而天然产生的那部分价值，是不以人类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即资源的存在价值；其二是基于人类劳动投入所产生的价值，是部分直接价值和间接价值。

一、自然资源价值论3 、传统价值观的影响传统价值观：只有商品才有价值，因而导致：• 生产上，目标是以最少的耗费获得最大的产出，

以生态资源实现最大限度的开发；• 交换上，只是促进商品流通，不计生态成本，自

然资源的生态价值不能实现；• 消费上，认为自然资源取之不尽，加速开发；• 政策上，忽视生态建设和保护投资，价格的计算

没有考虑生物和生态资源的影响。

一、自然资源价值论4 、西方微观经济学理论：• 一种商品的价格，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

是由该商品的需求状况与供给状况所决定的，而价格水平则取决于两者的均衡点，著名的马歇尔曲线（供给—需求）。

• 需求与供给的均衡价格理论，认为只有在市场上能够买卖的东西才有价值。

• 基于边际理论的观点，是用边际效用解释的，认为一个物品要有价值，必须既有效用，又有稀缺性。

一、自然资源价值论4 、西方微观经济学理论

• 边际效用（ Marginal Utility ）指在一定时间内消费者增加一个单位商品或服务所带来的新增效用，也就是总效用的增量。在经济学中，效用是指商品满足人的欲望的能力，或者说，效用是指消费者在消费商品时所感受到的满足程度。

• 在其它条件不变的情况下，消费者连续消费某种商品的边际效用，随其消费量的增加而减小。

• 消费者消费商品获得效用的前提是必须购买商品。消费者购买商品时愿意支付的价格取决于商品的边际效用

• 货币的边际效用的特点：对于收入水平不同的人来说每单位货币的边际效用不同；就同一个人来说每单位货币的边际效用相同

一、自然资源价值论价格或价值

S1 D 供给曲线 P1 P

S

需求曲线 D1 0 Q1 Q 供求量

二、生物多样性经济价值的分类

1 、使用价值• 直接使用价值 - 直接实物，有形的和消耗性资源产品，如木材、林下食用菌等

- 直接服务，无形的和非消耗性服务利用，如旅游、文化和科学利用

• 间接使用价值 - 资源的生态功能效益，如森林保持水土、营养循环、吸收二氧化碳。

二、生物多样性经济价值的分类

2 、非使用价值• 遗产价值 - 当代人为了将某种资源保留给子孙后代而自愿支出的费用；

- 因受益于某种资源存在的知识而产生的效益或知识。

• 存在价值 - 指人们为确保某种资源存在（包括其知识存

在）而自愿付出的费用，它是事物本来就存在的一种经济价值，与人类存在与否无关。

二、生物多样性经济价值的分类

3 、选择价值 指人们为将来选择利用某种资源而愿意付

出的费用。 - 为将来自己利用； - 为子孙后代将来利用； - 为别人将来利用。 选择价值是介于使用价值和非使用价值之

间的一种价值。

UNEP生物多样性经济价值分类系统

主要价值类型

（ 1）直接价值（显著的实物形式）

Direct value

（ 2）直接价值（不显著或无实物形式）

Direct value-2

（ 3）间接价值

Indirect value (Ecosystem serv

ice)

（ 4）选择价值Option value

（ 5）消极价值( 存在价值与遗产价值）

Bequest value & existence value

描述

个人对多种生物资源材料的利用，这些资源能够看得见且能够直接消费

个人对多种生物资源所提供服务的利用，这些资源能够看得见且能够直接消费

生态学功能带来的社会效益，这些功能可维持经济活动和人类福利

个人和社会对生物资源和生物多样性本身的将来用途的潜在利用

生物资源和生物多样性持续存在的知识 / 生物多样性留给下一代

对人们提供效益的典型用途

生计 (维持生活 )消遣商业医药 / 生物技术

消遣旅游科学教育

营养循环污染减少气候功能碳贮存

已知的和潜在的将来用途，包括（ 1 ）（ 2 ）（ 3 ）三类价值的保险价值

存在和遗产价值

自然保护区生物多样性价值构成

总经济价值

使用价值

非使用价值

直接价值

间接价值

选择价值遗产价值

存在价值

直接实物价值

直接服务价值

生态功能价值

非使用类价值

三、生物多样性经济价值的评估方法

1 、基于市场的经济评价——市场定价与替代花费（有市场存在的物品和服务）

• 直接市场价格法 - 市场价格法； - 费用支出法。• 替代花费法• 生产成本法 - 机会成本法； - 恢复和保护费用法； - 影子工程法。

三、生物多样性经济价值的评估方法

2 、基于替代品市场的经济评价——环境偏好显示（观察人们的市场行为而推测其显示的偏好）

• 旅行费用法 TCM (Travel cost method) 最大贡献是揭示了某一环境物品的消费者剩余。主要用于

评价户外娱乐活动、自然保护区和风景名胜区等环境物品的娱乐价值。

- 总旅游价值 = 旅行支出 + 消费者剩余 = 旅行支出 + （时间花费 + 其他支出） + 消费者剩余• 消费者剩余 =愿意支付的费用—实际支付的费用• 享乐价格法 HPM （ Hedomic Pricing Method) 人们赋予环境质量的价值可以通过他们为优质环 境物品享受所支付的价格来推断。

三、生物多样性经济价值的评估方法• 旅行费用 • P• • • • • P1 D1

• D2

• P2 • 需求曲线• • • • 0 A1 A2 A• 游览次数

三、生物多样性经济价值的评估方法• 旅游人数 • N• • • • • No

• • Nj • 需求曲线• • • • 0 P1 P2 Pm• 增加费用

mp

o xp dxYV )(

mp

)(xY

——增加费用最大值——费用与旅游人次的函数关系式

消费者剩余

N

i

iCSACS1

)(

CS

ACS

—— 消费者剩余（ Consumer Surplus ）

——一年中某个景点的消费者剩余价值

三、生物多样性经济价值的评估方法

3 、基于无市场公共物品的评价方法——条件价值法 CVM (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

• 公共物品特征 （有无财产专一权） - 私人物品、准私人物品、公共物品三类。 - 同一物品可以是私人物品，也可以是公共物品• 公共物品的价值——支付意愿（ WTP ） Willingness to pay - 任何商品的实际价值 = 人们对该商品的 支付意愿（ WT

P ） - WTP = 商品的实际支出 + 消费者剩余

• CVM 的操作方法：采访、问卷调查、提问方式、投标游戏、支付卡、交易法、德尔菲法（选择环境专家对其多轮预测调查，对每轮预测结果作出综合分析，以信息反馈给下轮预测的专家）

四、长白山自然保护区案例研究

1 、直接价值（一）直接实物产品评价（ 1 ）类型：木材、药材、林副产品（ 2 ）调查方法： 市场实地调查、专家咨询与核实、 土特产收购部门数据、信息综合。（ 3 ）评估与计算 总价值 =各类实物价值总和 某类实物价值 =数量 X 价格

四、长白山自然保护区案例研究1 、直接价值（二）直接服务价值评价（ 1 ）类型：科研价值（基础研究、开发研究、国际合作）；文化价值（教学实习点、研究生论文基地、图片出版物、电影电视场景）；旅游价值（国外游客、国内游客、购物参观等服务）

（ 2 ）调查方法： 资料与数据调研、专家咨询、现场调查（ 3 ）评估与计算 总价值 = 科研价值 +文化价值 +旅游价值 旅游价值 =旅行费用 + 消费者剩余 + 时间价值 + 其

他

四、长白山自然保护区案例研究

2 、间接价值（ 1 ）间接价值类型 1 ）生产有机物； 2 ）涵养水源与保护土壤； 3 ）固定 CO2 和释放 O2 ；

4 ）营养物质循环与养分积累； 5 ）降解污染物与防治病虫害。

森林生态效益示意图 减少森林病虫害

增加枯枝落叶层

增加土壤腐殖质层

保护野生动物

固定 CO2 、放出 O2

降解污染、防风固沙

涵养水源、调节气候

营养循环、养分持留

光合作用

防止水土流失

保护土壤

增加生物生产量

森林生态系统

四、长白山自然保护区案例研究2 、间接价值（ 2 ）间接价值评估方法 1 ）活立木年生长量估算 --- 现有自然保护区内各类林分的现有蓄积量 X

天然成熟林年净生长率 X 活立木林价 ---每年活立木总价值 — 每年木材实物价值 2 ）涵养水源价值 ---森林涵养水源的总量 =森林地带的降水量减去森林地带的蒸发量。

---涵养水源总价值 =总蓄水量 X单位蓄水量的库容成本。

四、长白山自然保护区案例研究

2 、间接价值（ 2 ）间接价值评估方法 3 ）保护土壤价值 --- 土壤侵蚀的总量 = 有林地与无林地的侵蚀差异量 X 林地面积；

---森林减少土壤侵蚀的价值 =年废弃土地面积 X 单位面积林业生产平均效益；

---森林减少土壤肥力的价值 =每年废弃的土地面积 X 单位面积土层中的 N 、 P 、 K养分总量 X N 、 P 、 K 化肥平均价格。

四、长白山自然保护区案例研究2 、间接价值（ 2 ）间接价值评估方法 4 ）固定 CO2 的价值 ---CO2固定量 ---单位 CO2 的价格：碳税法（瑞典）；造林成本法。 ---固定 CO2 价值 = CO2固定量 X 单位 CO2 的价格

--- 此过程的同时释放出 O2 ，可以再计算其 O2 价值。

固定 CO2 量的计算

677cal太阳能

根据植物光合作用方程式，植物在光合作用时，利用 6772cal 太阳能，吸收 264g CO2 和 108g 水，生产出 180g 葡萄糖和 193g O2 ，然后 180g

葡萄糖再转变为 162g 多糖，以纤维素或淀粉形式在植物体内贮存，即：

CO2 （ 264g ） + H2O （ 180g ） 葡萄糖（ 180g ） +O2 （ 193g ） 多糖（ 162g ）

由光合作用的总结果可见，植物每产生 162g干物质可吸收固定 264g CO2 ，即植物每生产 1g干物质需要 1.63g CO2 。

长白山自然保护区森林固定 CO2及其价值

植被类型生长量 [t/(hm2·a)]

面积( hm2)

总生长量(t/a)

固定 CO2量 ( t/a)

折合纯碳( t/a)

固碳效益 (万元 )

碳税法[1245元 /t

(C)]

造林成本法 [1245元 /t(C)]

阔叶洪松林

20.19 65835.996 1329228.7 2166642.7 591323.2 73619.7 14783.1

云冷杉林 13.45 80295.865 1079979.3 1760366.2 480441.6 59815.0 12011.0

亚高山岳桦林

5.15 6018.631 30995.95 50523.4 13788.9 1716.7 344.7

高山灌丛 2.38 392.924 935.16 1524.3 416.0 51.8 10.4

落叶松林 9.50 9523.189 90470.30 147466.6 40246.8 5010.7 1006.2

白桦山杨林

14.19 7519.00 107716.29 175577.6 47918.9 5965.9 1198.0

合计 169657.58 2639325.5 4302100.8 1174135.4 146179.8 29253.4

四、长白山自然保护区案例研究

2 、间接价值（ 2 ）间接价值评估方法 5 ）营养循环价值 林分养分积累总价值 = 森林面积 X 单位森林面积养分持留量 X 市场化肥价格。

6 ）污染物降解价值 = 森林面积 X 单位森林面积 SO2吸收量 X 削减单位重量 SO2 的成本

7 ）减少病虫害价值 =森林面积 X单位面积防治费。

四、长白山自然保护区案例研究3 、存在价值的评估 CVM （ 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 通过WTP （ willingness to pay支付意愿 ) 或 WT

A （ willingness to accept 接受补偿的意愿 ) 的调查而估计出价值。

---CV 的采访方式； CV 调查问卷的设计；支付卡的使用； CV 研究的调查对象与样本结构；样本大小的选择与外行答卷的处理； CV 研究的试验设计；CV 研究的数据统计方法； CV 结果的偏差分析。

4 、遗产价值的评估 （ WTP ）5 、选择价值的评估 （ WTP ）

长白山自然保护区生物多样性总价值构成

四、长白山自然保护区案例研究

6 、长白山生物多样性总价值评估 1995年总价值 = 直接实物产品价值（ 8420万元） + 直接实物服务价值（ 4.77亿元） + 生态功能服务价值 （ 17.65亿元） + 非使用价值（存在价值 +遗产价值 +选择价值）（ 49.65亿元） = 72.91亿元

（ 1 ）只是 1995年当年价值（ 1990年不变价）

（ 2 ）价值呈动态变化，随着物价上升和工资的增长，生物多样性价值逐年增加。

五、结语1 、生物多样性经济价值组成特点： ---非使用价值远大于使用价值； --- 生态系统服务价值（间接价值）远大于实物价

值； --- 而直接服务价值要远大于直接实物价值。2 、 WTP 方法是目前评估非使用价值较好的方法，

也是唯一的方法，但是，使用 WTP 方法时，需要特别注意避免偏差，在政府决策时要慎重使用。

3 、生物多样性经济价值评估方法尚在探索之中，还不能被多数人信服，因此，计算结果不可能精确，只能反映一种趋势，增强人们保护生物多样性的意识。

4 、生物多样性经济价值评估方法需要不断创新。

• Xue, Dayuan and Tisdell, C., 2001, Valuing Ecological Functions of Biodiversity in Changbaishan Mountain Biosphere Reserve in Northeast China, Biodiversity and Conservation 10(3): 467-481, 2001

• Xue, Dayuan, Cook, A. and Tisdell, C., 2000, Bio-diversity and the Tourism Value of Changbai Mountain Biosphere Reserve, China: A Travel Cost Approach, Tourism Economics Vol.6(4):339-361, 2000

• 薛达元， 2000 ，长白山自然保护区生物多样性非使用价值评估，中国环境科学 , Vol.20 (2): 141~145

• 薛达元等 , 1999, 长白山自然保护区森林生态系统间接经济价值评估 , 中国环境科学 , Vol.19 (3): 247－ 252

• 薛达元等 , 1999, 长白山自然保护区生物多样性旅游价值评估研究，自然资源学报 ,Vol. 14 (2): 140－ 145

• 薛达元， Tisdell C., 1999 ，环境物品的经济价值评估：条件价值法 , 生态与农村环境学报 , Vol.15(3):39~43,

• 薛达元， 1999 ，自然保护区生物多样性经济价值类型及其评估方法，生态与农村环境学报 , Vol.15 (2):54－ 59

• 薛达元 著，生物多样性经济价值评估——长白山自然保护区案例研究，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北京， 199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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