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角月報2010年4月版

每一個移民來美國的人，都有一個故事，其中包含的甜酸苦辣，只有過來人才知道個中滋味。要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紮根，需要克服許多困難。「號角」將用兩期的主題篇幅，與讀者追溯早期華人移民的辛酸歷史，分享移民如何克服困難、發奮自強的實例與建議。移民扎根 � 發奮自強 (回顧篇) 離鄉別井尋金山夢初到加州的中國人，多是華南地區的居民。當時(1840年)中國正經歷鴉片戰爭，人民生活貧困，於是紛紛尋找出路。1848年1月在北加州 American River的南岸 (今天Coloma市附近，大約離加州首府沙加緬度50哩左右)，有人發現幾塊黃色金屬，經化驗證實是純金，加州的淘金熱潮由此展開。人們聞風由四方湧至，連有資金的商人也加入淘金的行列。他們聘用大量的勞工，包括到海外招聘礦工，務求快人一步，挖掘更多的黃金。由於人口增加，城鎮發展步伐迅速，對交通的需求越來越大，龐大的火車鐵路工程亦展開，所以需要大量勞工。當時，貧困但富有冒險精神的廣東先輩們越洋而至，第一批華人乘坐「瑪麗」號從廣東抵達舊金山(即三藩市)，成為最早的移民礦工。他們為了一筆預付金，不惜簽下長期勞工合約，離鄉別井；有人要養活妻兒，甚至把所賺來的錢全數寄回家，心裡知道未必有活著回去的一天。人們稱當時這種無指望的情況為「賣豬仔」。華人勞工除了湧入北加州，也有沿淘金線北上俄勒岡州、華盛頓州甚至英屬哥倫比亞，到了1880年，在加州的華人勞工大約一萬多人，在華盛頓州一帶約有三千人。廉價勞工引起排華淘金熱潮在1860年左右冷卻後，華人轉為興建鐵路。勤奮進取的中國人不計較工資，以廉價勞力吸引僱主。1870年時，「中央太平洋鐵路公司 (Central Pacific Railroad)」承辦加州的鐵路興建工程，據聞當時的華工只要求每月$32.5的薪金，與一般白人要求的$52相距甚遠。因此，造成白人和華人間的矛盾，且導致日後衍生的「排華法案」。 1876年，南太平洋鐵路連接三藩市和洛杉磯路段竣工。因華人的貢獻未得到肯定，族裔間的對立愈演愈烈。數百名鐵路工人在鐵路完成後遷至洛杉磯，洛杉磯的排華情緒一觸即發。白人埋怨華工以低工資搶去他們的工作，掀起一股反華情緒，連傳媒亦加入攻擊。人們開始宣稱，「美國的黃金是屬於美國人的」！他們嚷著要華工離開美國。後期美國的經濟不景氣，當時的州長和工會領袖把問題政治化，把加州的不幸歸咎於華人的身上，令華人在生活和經濟上都吃了不少苦頭。 1880年，總統希斯簽署法例，限制來美的華工和華工入籍美國的人數。到了1882年5月6日，國會更進一步提出「排華法案」(Chinese Exclusion Act)，十年內禁止中國勞工移居美國，家庭團聚的移民必須有中國政府所發出的證明檔。1884年的修訂法案更加強居民進出美國的限制。1888年，美國總統克夫蘭(Grover Cleveland)宣稱：「華人移民⋯⋯對美國憲法與法律一無所知，無法溶入社會，對美國和平與福利都存在危險。」1892年，加州議員Thomas Geary提出把「排華法案」延期十年；1902年把十年期限取消。直至1943年，「排華法案」，才由華盛頓州參議員Warren Magnuson 提議廢除，並准許已居住在美國的華人入籍。由於排華法案之故，華人移民人口減少，1900年人口普查時，三藩市只有一萬七千人，洛杉磯縣有三千人，西雅圖不足一千人。由於同白人的經濟活動隔絕，華人需要自給自足。當時華人的四大主要行業是務農(種植稻米/菜蔬和鮮花)、洗衣業、餐館，和當廚子。環境惡劣發奮自強儘管環境惡劣，華人移民不斷發奮圖強。到了1910年，唐人街已有不少家中餐館，多數服務非華裔顧客；另有多家禮品店，和許多雜貨行、藝品批發商、醫生診所，以及華人組織。20世紀初期，華埠不僅服務華人社區，也成為吸引遊客的觀光景點。從此開始，華人的經濟活動、社會結構、文化教育等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1912年，始於三藩市的同源會洛杉磯分會成立。支持華人參政，提倡公民教育，推動選民登記，以提升華人權益。 1923年，洪耀宗成為南加州第一位華裔律師。他為領導推翻1882年排華法案作出了不懈的努力，被公認為是最傑出的華人律師。 1930年代，中國人注重下一代的教育，務農的人已越來越少，新一代華人或在華埠以外謀職，或進入知名學府，漸漸融入主流社會。本地出生的華人子弟，身處被漠視與族裔對立的環境，努力在華人和美國世界中尋找立足之地，他們的成就為日後的華人奠下基礎。經商從政更上層樓 1943年，排華法案終被廢除，結束了61年的排華歷史，華人可按配額取得移民許可。1965年修訂移民條例，中國人得以透過移民程式來美與親人團聚和升學，移民多來自台灣和香港。自1977年，中國大陸亦開始保送學生來美學習，不少已在美國落地生根。 50年代到70年代，華人社區日漸美國化，華人參政也日漸增加。大多數青壯年華人都加入美國組織，如少棒隊、男童軍、女童軍、洛杉磯婦女會、青年會、女青年會和同濟會等。 1959年，黃錦紹法官在洛杉磯市政法庭宣誓就職。他是美國本土內第一位華裔法官。1962年，南加州第一家華資銀行─—國泰銀行創辦，促進華埠社區的經濟發展。1970年，新移民潮湧進南加州蒙特利公園市，第一個郊區中國城形成。華人參政的人數也大幅增加，1974年出現了第一位亞裔加州州務卿余江月桂，其子鄺傑靈在1995年當選加州財務部長；1978年，香港移民黃錦波當選全美第一位華裔市長──喜瑞都市市長。80年代後又產生了全美第一位副州長吳仙標、第一位民選女性華裔市長陳李琬若、第一位華裔加州最高法院法官劉成威、以及第一位華裔女性國會議員趙美心等。1997年，駱家輝當選華盛頓州州長，2001年趙小蘭被委任為聯邦勞工部長，為華人從政開闢了新領域。商業藝術方面，新一代的傑出人士不斷出臺。如著名服裝設計師Derek Lam、Yahoo (雅虎)網頁的始創人楊致遠、著名演員李小龍、生於沙加緬度的ABC電視台記者Lisa Ling(淩志慧)、作家譚恩美(Amy Tan)等。學術研究方面，獲得諾貝爾獎的美籍華人也越來越多﹕楊振寧(1957年物理學獎)、李政道(1957年物理學獎)、丁肇中(1976年物理學獎)、朱棣文 (1997年物理學獎)、崔琦(1998年物理學獎)、李遠哲(1986年化學獎)、高行健(2000年文學獎)、錢永健(2008年化學獎)，和高錕(2009年物理學獎)。今日的在美華人幾乎已成功地融入美國生活的各個層面，包括人文藝術、科技、教育、體育、娛樂等。相信在不久的將來，華裔會在美國這個大熔爐中佔有越來越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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