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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鹽田仔

　　

泡一頓竹筒飯

每周七日，除卻上課日子，

孩子要用周六日學語文、

補數學、學琴學畫學跳舞，

還剩多少時間？

他們恐怕連睡也不夠，

更不用想花時間到大自然闖蕩去。

早晚得了﹁大自然缺失症﹂，

有何出奇！

朋友邀約大伙兒入西貢鹽田仔玩一天，出發前循例向朗

朗悠悠來個簡介。

﹁我們先到西貢，再乘艇︵街渡︶前往鹽田仔，大概

十五分鐘船程。﹂

﹁是否很像坪洲？﹂朗朗愛坪洲，其中一個原因，就是

船程夠短，堪稱離島之最。對於曾有乘船嘔吐經歷的他來說

︵只三歲多時嘗過一次︶，愈快到達目的地，愈合他心意。

鹽田仔在哪？大概也聽聞過，只是從來沒遊歷的體驗，

不事前做點功課，反客為主，早晚也會被兄妹倆考起。

﹁那裏已是沒人住的小島︵後來才知不久前島上來了一

戶租客︶，我們抵埗後會在島上煮竹筒飯︙︙﹂

有時候，孩子的反應，常叫人措手不及。

﹁弄完竹筒飯翌日，我要考中、英文︙︙可知道我的同

學都要在家溫書嗎？﹂朗朗顯然對媽媽的放任，摸不着頭腦。

我又怎會不掌握哥哥書友們如何用功？身邊都是消息靈

通的媽媽。一年才一次的年終考試，爸媽不着緊才怪。考試，

就該有迎接考試的態度—

—

盡力而為，這個我千萬個認同，

可一輪搖頭擺腦後，便得讓小腦袋放輕鬆。

西貢鹽田遊樂會

西貢鹽田仔村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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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了「大自然缺失症」？

﹁小孩，就該多玩耍的！﹂只在朗朗面前演繹過一次，他已牢牢記好，久不久便拿來要脅。

它的殺傷力，在於說中了事實的全部。

但，這件孩子的﹁武器﹂，並不是在每個家庭都能用上。常聽身邊爸媽連環吐苦水，說什

麼帶孩子出外耍樂的日子，一星期裏連一天也擠不出。

這簡單的數學題，還得再說明白。

每周七日，除卻上課日子，孩子要用周六日學語文、補數學、學琴學畫學跳舞，還剩多

少時間？他們恐怕連睡也不夠，更不用想花時間到大自然闖蕩去。早晚得了﹁大自然缺失症﹂

︵nature-deficit disorder，早年由美國作家理查．洛夫Richard Louv

提出︶，有何出奇！雖不是

什麼醫學上的病症，但那種與大自然幾近絕緣的關係，不就是源於孩子完全沒玩的本錢！

﹁本錢，是爸媽給的。﹂數年前聽過中文大學一位學者那句話，成了我的定時響鬧。

每逢假日，除非朗朗提出抗辯︵可能性幾乎等於零︶，否則謝絕一切學這學那的活動。這

是我家神聖不可侵犯的規條。

船程只十五分鐘

出發那天，湊巧是端午。集合時間雖是早上九時多，四方八面的遊人，也直往西貢碼頭湧

來。停泊在附近的小艇，湊熱鬧似的擠到岸邊，一艘船客滿了，馬上由另一艘接力。

﹁上船了！﹂傑仔是鹽田仔村︵原作鹽田梓村︶的原居民，他有個抱負，能把沉寂多時的

村落﹁活化﹂。若不是這抱負，往來西貢和鹽田梓村的街渡，班次也沒如今的頻密。

畢竟，我們大小共三十多人，也得分乘兩艘街渡前往。

﹁我跟公公坐！﹂

﹁我也要！﹂妹妹丁點也不願吃虧，給哥哥爭坐了公公旁，身手敏捷的爬到公公大腿上，

小屁股這就黏在那裏長坐不起。

﹁怎麼都在公公那邊？到婆婆這裏來，我有話梅乾吃！﹂

公公和婆婆，若硬要朗朗悠悠挑一個，兄妹倆也同心齊喊﹁公公﹂！或許，公公生下來就

有那份吸引孩子的魅力。婆婆給孤立久了，便得想辦法來逗孫兒歡心，找兄妹倆愛吃的做餌，

肯定是個不錯的點子。

我樂得旁觀相隔數十載的老與幼，啖着酸溜溜的話梅乾嘻哈大笑，偶爾迎風細賞浪濤起伏，

興之所至便玩大拇指遊戲︵雙方對峙時，誰個最先把對方的大拇指按住，誰為之勝︶，還未來

得及分出勝負，街渡已放緩船速泊岸。

﹁這麼快便十五分鐘！﹂

船速，怎也比朗朗的愉快經歷走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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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獎問答遊戲

不大不小的雨點，伴隨我們到

碼頭旁的小屋落腳。那是當日活動

主辦單位鹽田遊樂會的﹁會客室﹂。

﹁看！這就是待會弄竹筒飯的

竹筒了。知道它的真身是啥？﹂上

回故事說到這，還未及向朗朗說明

白。難得那些竹筒在枱上排列得井

井有序，也得好好把握機會。但，

我的思考過程還不如孩子的反射神

經敏捷，沒幾秒，竹筒都給孩子拿

去擺甫士留影了。

﹁能讓我們親自把竹枝斬下來

嗎？﹂朋友Kenny

早已摩拳擦掌，

等待傑仔說﹁好﹂。

沒多久，傑仔與今日導賞主持

人Patrick

拿了電鋸等工具，走進

不遠處的竹林；一會兒後，各自抬了長長的竹枝，準備在我們面前獻技。

Kenny

那斬竹枝的要求，顯然被拒了。後來跟Patrick

閒聊，才知他們的顧慮。

﹁很危險啊！竹枝又粗又長，把它鋸下後，一個不留神，倒下的竹枝有機會弄傷人，造成

意外可大可小，尤其今天來訪的小朋友隨處都是。﹂Patrick

是個蠻愛玩的人，從他口中吐出這

番﹁危言聳聽﹂，也嗅得出那認真的味兒。

都是大自然送來的禮物。

﹁在附近竹林生長的，叫孟宗竹，很適合做竹筒飯，但不是所有竹類都適合的︙︙我們見

竹木愈長愈盛，便好好利用一下，斬下來做竹筒飯，又或是做籬笆。大家想看看我們怎樣把長

長的竹枝，鋸成煮竹筒飯的竹筒？先跟小朋友玩一個有獎問答遊戲，誰聽完問題後最先舉手回

答，答中者有免費雪糕或雪條吃。﹂才二十來歲的Patrick

，也是逗孩子的能手。

﹁這枝長竹，數數看有多少節？對！有九節。看見頭尾兩邊都是空心的嗎？但用來煮竹筒

飯的竹筒，兩邊封口但中間要空心的，不然豈能盛飯？好，問題來了，你們猜一猜，這枝竹一

共可分成多少個竹筒？﹂

孩子的答案，有﹁七個﹂也有﹁六個﹂，但答對的那位小朋友，口中吐出來的是﹁四個﹂。

﹁恭喜你！請到那邊拿一杯雪糕。﹂

十多個孩子，問題只兩、三條。爭不到的，惟有等待下一輪的問答遊戲環節，包括朗朗和

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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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要逞威了

Patrick

即席把那竹枝鋸成四等份，四個竹筒這就出來了。

﹁可以過來挑一個竹筒。挑好了，先把竹筒外的丫位斬走，以便平放待燒，然後得把竹筒

斬開，才能把飯和餸菜都放進竹筒內︙︙﹂

挑竹筒的任務夠輕巧，孩子做起來也駕輕就熟。朗朗隨便拾來一個蠻大的竹筒給我檢視。

三大兩小的午餐，那竹筒的容量也該綽綽有餘吧！

﹁你挑這個那麼大，哈哈，待會你就知︙︙﹂Patrick

沒意圖跟我們纏下去，拋下一句後，

便與傑仔準備號召爸爸媽媽參與劈竹筒環節。

﹁誰個想先來？﹂傑仔把竹筒豎好，手起刀落，這就把竹筒一分為二。別以為那是隨便揮揮刀

便成的效果。

﹁要在竹筒約五分一位置落刀，垂直斬下去，斬出來就是竹筒的蓋，待會蓋着竹筒內的飯

餸︙︙﹂傑仔把該注意的地方，也盡數傳授給首位﹁身先士卒﹂的爸爸Kenny

。

啪啪啪啪︙︙啪！竹筒給劈開。現場的爸媽與孩子，無不喝彩歡呼。

﹁好！下一位︙︙爸爸可以過來了。﹂

﹁媽媽可以︵也來斬竹︶嗎？﹂爸爸要工作，那天活動沒他份兒。見朗朗爭先把竹筒遞到

傑仔面前，不快快把重任往身上扛，難道要等公公來︵哪怕公公的力氣和操刀技術，都比我好︶？

好戲來了。

步驟一，先把丫位清除。按傑仔的溫韾提示：先用

刀按在丫位上，另一隻手把竹筒提起，一、二、三︙︙

運勁連刀帶竹筒一併﹁擲﹂回石壆上，出來的力量，足

以加快丫位與竹筒分離的速度，都是經驗與智慧。

但，是我力氣不夠勁兒，還是別的地方出錯，十起

八起後，那丫位依然在，且幾乎沒絲毫被斬傷的異樣！

﹁送給你的！﹂就在我百籌莫展時，妹妹拿着一

束紫色小花向我遞來。那是她着公公從草叢堆中摘下

來的。都

說女兒愛給爸媽窩心的驚喜。這位小可愛啦啦

隊，來得真合時。

﹁這個蠻難搞！等我來︙︙﹂也得一讚傑仔入微的

觀察，他準是憂我早晚生意外。

原來，斬丫位也有難度之分。我手上的那個，沒十

級也有九級了吧︵十級最高︶。傑仔得多用幾倍力度與

時間，才把那丫位斬斷。

﹁現在可以斬竹筒了︙︙五分一位置︙︙小心小

心，還是我給你開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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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起頭難，我的雞手鴨腳或許現了形。給傑仔這麼提醒，從安全和省時間的角度想，怎

能不連聲說好。

啪啪啪啪︙︙成功了︵沒難度地︶！見朗朗小心翼翼接過那沾有老媽汗水的竹筒，為它清

洗時一臉不敢怠慢的模樣，他大概心裏明白媽媽的付出。

擲石絕技，不可不學

十來個家庭，每位爸媽得用上三至五分鐘把竹筒修理妥當，待大伙兒功成身退，沒一小時

也要三刻鐘。孩子呢？總能想像他們站不久坐不穩的天性，試問哪來的耐性繼續為叔叔姨姨拍

手贈慶？

開場沒多久，小不點先後快閃離場，這個怎少得兄妹倆。朗朗與悠悠，左右護法般拖着公

公前行，目的地到了，便嚷着要公公傳授擲石頭的秘技︵嚴格來說，是﹁片﹂石頭︶。

那是個小沙灘，就在我們鬧哄哄斬竹筒的不遠處。沙中夾雜許多大大小小的石頭，正好讓

孩子拾個飽擲個夠。

﹁公公，這塊︵石塊︶可以嗎？該怎樣才能讓石頭在水面彈彈彈？﹂朗朗早年受過爸爸訓

練，尚算分得出哪類石頭在水面的﹁彈跳力﹂最好，這回虛心請公公賜教，似乎想集大成了。

妹妹沒有哥哥對選石頭的執着，胡亂挑一個，沒多想便往海裏擲。噗嗵︙︙噗嗵︙︙她就

是愛聽那回歸自然的聲響。

﹁公公，且看我的。﹂朗朗雙

腳穩紮了個馬步，微微側身，那扁

扁的石塊從哥哥的小手飛脫而去，

以差不多貼近水平線的路徑飛躍到

海面，然後，啪、啪、啪、啪，興

奮地在海面彈跳了四次，這才海底

裏沉去。

孩子都愛湊熱鬧的，哪裏咭咭

笑聲不絕，便到哪裏玩耍去。兄妹

倆沒擲出幾塊石頭，小沙灘已開始

湧進許多一家大小。

加大碼竹筒的謎底

﹁大家都弄好竹筒了吧！那就

開始煮飯︙︙﹂果然沒算錯，接近

大半個小時後，Patrick

開始把四散

了的家庭召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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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竹筒飯最重要還是米與水的配搭。這裏的米，

已預先洗淨了︙︙先把米放進竹筒內，大概到竹筒一半

位置即可，之後再注入水，水的分量剛好覆蓋白米，想

出來的飯稔一點，便多放點水。但先別加水，除了米飯，

也得添點餸，最後才是注水的步驟︙︙﹂

Patrick見孩子們都在附近，便宣佈進入另一階段

的有獎問答遊戲。

﹁碟上的食物，知道是什麼？預備，一、二︙︙三

︵舉手搶答︶！﹂

﹁玉米。﹂

﹁臘腸。﹂

﹁菇菇。﹂

圍觀的爸媽都在七嘴八舌喊答案，孩子那有答錯的

可能。他們實際要爭的，是誰個舉手速度最快。

這回，朗朗勝了一仗，得甜筒一個。他樂得與妹

妹共享那勝利的雪糕，哪有時間心情與我一起為竹筒添

米？畢竟，朗朗挑的那個竹筒，可是加大碼。

﹁為何你挑了個那麼小的，夠吃嗎？﹂Patrick

準

是瞄過我的大竹筒，對身旁那位爸爸手上的那一個，有點看不過眼。

﹁只我和女兒吃，也夠了吧！﹂

﹁也蠻好的。待會是最先煮熟的那一批︙︙﹂Patrick

早在大家挑竹筒時漏了口風，謎底終

於揭盅。他不就是跟我說：你手上那個大竹筒，烹調需時呢！

﹁那大概多久可弄好？﹂一家老幼的午飯，也得掌控得精準點。

﹁其實也不是相差太多，唔︙︙你那個︵竹筒︶嗎？四時左右吧︙︙也許能趕及你們乘船

離開前，哈哈！﹂要認真看待Patrick

的說話，我便得馬上光顧他的小食亭，買下燒賣、茶粿、

即食麵等，先讓我家老少填一填肚。但，他那番戲言未免太着迹了吧！

母子合力　

天下無敵

﹁哥哥，可以過來幫忙加餸到竹筒內？﹂向朗朗預告這環節時，難得他舉手要參與，機會來

了，還不留住！

﹁知道公公婆婆愛吃什麼嗎？他們都對臘腸和臘肉情有獨鍾。妹妹呢？︵朗：菇菇︶對，

別忘記還有玉米，也是你和妹妹的至愛，但Patrick

哥哥說玉米分量不夠多，我們要逐一把玉米

粒剝下來，免得不夠分配︙︙﹂

﹁該先放什麼呢？﹂

那是朗朗和我想好的鋪排：先在最底層鋪滿臘肉和臘腸，讓它們的惹味，盡情與飯香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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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放什麼，可隨便配搭。我只給哥哥簡單指示：添夠

五人分量，菜與肉的比例，要以前者較多。食物金字塔

的理論，這年代的孩子從幼稚園起便認識，但也得靠爸

媽製造實踐的機會。

﹁這個很難剝啊！﹂朗朗把加玉米放到最後工序

上。熟了的玉米粒，一下子便能剝掉，但未經烹調的玉

米，可沒那麼容易，尤其那是一雙小不點的手。乏力當

然拿玉米粒沒辦法，但用力過猛，弄爛弄破是最終結果。

﹁對！一點都不易。看媽媽如何把它剝下來︙︙如

何用力，得靠你自己調校，媽媽幫不到你，但嘗試多了，

你便能掌握箇中的技巧。﹂

朗朗只﹁嗯﹂了聲，小手繼續他的任務，直至把那

三分一條玉米都﹁剝光豬﹂，才興奮地蓋回竹筒蓋。

﹁還未可以，別忘記，內裏都盛有米，可要加水

才得把米煮熟成飯。你先幫忙扶穩竹筒︙︙﹂滿滿的餸

菜早已把圓圓的珍珠米蓋得密不透風，我只能憑感覺添

水。多一點也沒所謂，反正出來那黏黏的口感，更合我

家兄妹。

﹁好重啊！但，讓我來吧︙︙﹂朗朗試着捧起約三、四磅的竹筒，旋即放回枱面，深深吸

一口氣後，便碎步走往公公那邊去。我就是愛看他那眼球定定的神情，只一瞥，原本上前幫忙

的衝動，都給打散了。待會的午餐，全都倒到地上去又如何！與他再做一個竹筒飯，再來一趟

母子合力、天下無敵︙︙

﹁公公婆婆，我和媽做的︵竹筒飯︶！﹂朗朗成功抵壘，享受完老頭兒的嘖嘖讚歎後，也

不忘問我﹁如何弄熟它﹂。

歡迎進入昆蟲世界

包好錫紙，把它放到炭上燒，大功告成！我家兄妹似乎洞悉炭燒需時，未等及我宣佈進入

自由活動環節，便已跑到老遠去。哪處？還用多說。

擲石頭是兄妹倆一玩再玩再再玩的遊戲，難得公公還有能量跟二人纏，用不着我出手！擲

累了，來回沙灘和﹁會客室﹂的小路上︵其實非常短程︶，專程曬日光的蝸牛都出來了，牠是

生是死、是醒是睡，也夠朗朗和悠悠議論。

愛在角落鬼祟築網的蜘蛛，牠和牠的謀生工具，總是難逃兄妹倆的觀察，只是二人的耐性

遠不及這小生物強，沒機會等及獵物落網的珍貴時刻，又尋找別的昆蟲去。

沿路恭候的，豈止蝸牛和蜘蛛！

﹁螳螂呀！那是伴隨媽媽成長的昆蟲。﹂我嘗試用荒廢多時的絕技把牠捉住︵捏住牠的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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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先是給牠掙脫逃走，見牠未加防範，再施﹁突

襲﹂，便成功到手。正想把牠移到朗朗手上，可螳螂的

身形令哥哥不敢妄動。那小昆蟲準是看出我倆拿不定主

意，一個不留神，又逃了。這回，牠義無反顧的彈進草

叢裏，還善用青草護航。

﹁牠走到哪裏去了？怎麼看不到牠了？﹂

﹁螳螂彈跳力極好，青青綠綠的幾乎跟嫩草同色

調︙︙不找機會速逃，難道等你來捉？﹂

﹁快來！這裏有螳螂。﹂公公突然呼喚，還以為剛

才那隻螳螂又再誤闖人堆，誰知那是隻小的，不，螳螂

寶寶才對。

螳螂寶寶心慌在找媽媽？還是不太習慣如何在紫色

花球上彈跳？動也不敢動的。公公準是牠的救生圈吧，

手指一伸，牠就飛快往那裏爬。

﹁我要試，我要試！﹂朗朗見這把戲好玩又零危險

︵螳螂寶寶的體形，跟早前遇上的那隻大螳螂，可萬別

千差︶，自然搶着玩。

螳螂寶寶從哥哥的小指頭，爬呀爬的一直到了手臂

上，還沒有停下來的勢頭。為了讓這遊戲不那麼快結束，朗朗把左手食指伸到螳螂寶寶附近，果

然上當了，牠乖乖的又開始向上爬的旅程。

齊探蝙蝠洞

﹁飯也差不多熟了，大家快來認領自己的︵竹筒︶︙︙﹂才一小時的炭燒過程，傑仔和

Patrick

已忙於把灼熱的竹筒，逐一送到大家的飯桌上。

準是餓了，臘腸臘肉的惹味與竹筒散發的清香，出奇地相襯，水與米的配搭簡直天衣無縫

︵又來自吹自擂︶。只要嚐一口，不論老與幼，也無不發狂地要把碟上的飯往嘴裏倒，然後碟

來碟往喊了好幾次添飯，就是平日沒甚飯癮的公公，也來湊添飯的熱鬧。但妹妹這位飯桌上的

慢郎中可例外，她依舊愛慢吃歎﹁冷﹂飯。

﹁待會吃過飯做過茶粿後，帶你們看蝙蝠。誰不敢去？﹂Patrick

這是向小朋友們下戰書了

吧！孩子們的膽量與戰鬥力，遇強愈強啊！

﹁我去！﹂

﹁我也去！﹂

﹁等我！﹂

探險之旅開始前，Patrick

先為它注入恐怖氣氛。

﹁那次走進這間房子察看，赫然發現牠們︵蝙蝠︶，那裏可有上千隻蝙蝠，整幅都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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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一隻，足足超過一呎高。最初還未知牠們是啥？

我只說了句﹃什麼來的﹄，知道之後怎樣？牠們蜂湧地

向我飛撲過來，當時的我，就站在近門位置，嚇得我半

爬半走的離開︙︙所以，待會你們入屋見牠們一面時，

每次二至三人好了，更不要大喊大叫︙︙謹記這次探險

不在保險的保障範圍啊︙︙﹂

我領着兄妹倆進入破落的石屋內，躡手躡腳走近沒

有房門的牆邊，戰戰兢兢地往房內探頭一看，我的天！

Patrick

果然沒半點誇張︵最初多少也懷疑過他用了誇張

法︶，房內一整幅正對我們的牆身和屋頂，都給蝙蝠們

佔領了，牠們似在休息中，也似在竊竊私語。

來訪的﹁觀眾﹂都見識過後，孩子開始搗蛋作亂了。

﹁嘩︙︙﹂

﹁嘩哈哈︙︙﹂

見蝙蝠們對細聲試探沒甚反應，便把聲浪逐格向上

調。每趟出其不意的嘩聲過後，蝙蝠倒沒嚇倒，反而身

旁的爸媽孩子急步離場。如是者，十次八次後，孩子玩

厭了，Patrick

便宣佈探險之旅結束。

這裏能住嗎？

﹁怎麼孩子大聲呼喊，也喚不醒蝙蝠們？﹂我這疑問，大人孩子也想知。

﹁時間尚早吧！那次︵遇上蝙蝠蜂湧而出︶接近黃昏時分，若遇上刺耳的金屬聲，牠們反

應較大︙︙﹂

謎底揭開了，馬上跟朗朗分享。

﹁什麼金屬聲？﹂

﹁譬如用鎖匙刮路上的鐵圍欄︙︙﹂那怕只是閃過的想像，由指尖滲進毛骨的寒，登時令人

倒抽一口涼氣。但，Patrick

似乎不太願意浪費堆砌出來的恐怖氣氛，回程時還要多加一個註腳。

﹁外國曾有一種蝙蝠，長得跟人一樣高，兩翼張開後，足以把整個人合抱︵我：吸血殭

屍？︶。幸好，牠是吃果實的︙︙﹂Patrick

悉心鋪排的七情上面，要讚！

乍看只有片片綠的鹽田仔村，由他引路，不難從前人的破舊石屋、屋與屋的佈局、荒廢了

的田地，看到歷史、看到故事。

﹁剛才見過飼養雞隻的棚，這裏就是煮飯的地方。村內居民分上等、中等和下等︵從富裕

程度劃分︶，下等村民要與鄰居共用廚房︙︙每天晚上六時，便喊食—

—

飯——

嘞！﹂

﹁以前全村人都靠這個井供水。現時的水仍源源不絕︵對，還未被政府大興土木，井水，

總能保持原狀︶，水溫平均低空氣溫度約十度，很冰涼。大家都可試試原居民如何打井水︙︙﹂

﹁看看那片鹽田，很多很多年前，它養活了不少村民︙︙荒廢多年後，我們正有意搞活化

朗朗遊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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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你們得多看兩眼，活化後，這裏的景象不復再。﹂

Patrick

這算是在魚鈎上添加魚餌了。明知大家要

趕船，對花草昆蟲竹筒已夠依依不捨，是要我們預約下

趟到這裏來的時間嗎？

﹁這裏真好玩！何時能再來？﹂我家兄妹跟生了情

愫的遊玩地說再見後，有這慣性提問。

﹁其實我們可以在這裏住嗎？﹂這趟，哥哥還補上

這句。別

說你喜歡，媽媽、公公和婆婆，也閃過在鹽田仔

村找間屋、找塊田的念頭。時間停頓在數十年前的農村

生活，是多麼令人嚮往︙︙

﹁當你到過塱原、去過南涌、遊過荔枝莊︵西

貢︶︙︙你也會想在那裏生活︙︙﹂這是朋友的經驗分

享。對啊！香港未被推土機破壞的地方，幸好，︵現在︶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