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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刊

2019年 12月 10日第813期

反腐记事 （12月3日—12月9日）

本刊策划 王治国编 辑 杨 波校 对 周 旭 □本报记者 李立峰

通讯员 武佳佳 曹 亮

近日，经重庆市检察院交办，由重庆市检察院第三分院提起公诉的国网节能服务有限公司原党委书记、董事长张某涉嫌受贿、利用影响力受贿一案在重庆市第三中级法院宣判。被告人张某因犯受贿罪一审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零六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 20 万元，因犯利

用影响力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并处罚金人民币 40 万元，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五年，并处罚金人民币 60 万元。张某认罪悔罪，退还所有赃款，并当庭表示忏悔，不上诉。

庭审当天，公诉人指控，被告人张某以房屋抵押合同为名收受贿赂、利用人际关系主动介入其他公司工程项目、以第三人身份介绍工程 收 取 好 处 费 。 2013 年 至 2016年，张某利用手中权力，与其“朋

友”进行权钱交易，先后两次收受贿赂共计人民币 360万元。

张某从山东电力系统的一名基层员工，成长为国网节能服务有限公司董事长，在事业有成之时，为何选择铤而走险、自毁前程？透过其腐败轨迹不难看出，随着年岁增长，张某想为退休生活积累财富的愿望愈发强烈，开始主动寻找“发财良机”，而手中掌握的权力和人际关系资源，成为了他换取钱财的筹码。

随着年岁增长，张某的贪欲逐渐膨胀。为给退休生活积累财富，他利用房产“巧妙”挣钱，充当“掮客”借工程捞钱，自认行为隐蔽可规避法律，却不料——

弄巧成拙，国企老总倒在退休前

2005 年至 2009 年，张某在北京某小区购置了 2 套房产，由于当时自己的资金不足，便向亲戚朋友借了几百万元，导致家庭生活压力较 大 。 如 何 快 速 解 决 资 金 问 题 ？2013 年 初 ， 张 某 家 人 告 知 张 某 ，有同事利用自家房产抵押给银行，贷款给一些经营状况较好的公司使用，从中取差价，风险低、回报大。张某听后，当即表示要去找一家公司来做这个事情。

随 后 ， 张 某 找 到 了 与 其 交 往甚密的企业老板孙晓宁 （化名），表示想用自己的房产作抵押给孙晓 宁 的 公 司 贷 款 ， 收 取 一 定 费用。孙晓宁爽快地答应了，并约定 按 融 资 租 赁 利 息 （年 利 息 约

16%） 和银行贷款利息 （年利息约6.8%） 的 差 价 计 算 费 用 ， 具 体 约定 为 用 张 某 的 房 产 抵 押 贷 款 一年，给付张某相关费用合计 200 万元。

随后，张某把两套房子的房产证给了孙晓宁。2013 年 5 月，孙晓宁用张某的 2 个房产证在某银行抵押 贷 款 1600 万 元 ， 贷 款 期 限 一年。当年 9 月，孙晓宁又准备以公司应收账款作质押，在该行贷款5000 万元，并以张某的房产做辅助抵押，张某觉得增加贷款有风险，要求结束房产抵押。孙晓宁同意并归还了房产证。

房产虽只抵押了半年，按约定只需支付 100 万元，但孙晓宁还是

给了张某 200 万元。张某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孙晓宁还按张某要求，将钱转入某公司银行账户，用于偿还张某的部分欠款。

之后，张某利用职务便利给孙晓宁介绍了一些项目，其中包括国网节能服务有限公司旗下的项目，但因政策调整和市场原因，孙晓宁均未成功承接。

孙晓宁坦言，自己之所以同意张某的资产运作方式，一方面是想利用张某的职权和人脉资源为自己寻求商机，另一方面是想通过张某拉近与时任华电集团党组书记、董事长李某的关系。而李某与张某之后的犯罪事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1 抵押房产进行资产运作，“合法”赚得200万

李某与张某关系密切，这在华电集团是公开的秘密。同为老乡的二人是同校师兄弟，均曾在山东电力系统工作。

1992 年 ， 张 某 和 李 某 第 一 次在工作中见面，当时李某是后备干部，张某便寻找机会和其交往，多次利用逢年过节以及去北京出差的机会拜访李某。

2003 年，在时任国家电力集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李某的帮助下，张某从山东调入国家电力集团，二人成为上下级关系，交往更加频繁。2013年，李某被调至华电集团，原单位很多人开始疏远李某，张某却趁

此机会经常到李某家中看望，陪李某锻炼身体，二人关系更加密切。张某几乎每周末陪李某散步，两家人经常聚餐。在一次见面时，张某提出想参与华电集团某厂区改造项目。

华电集团之前在北京建设的电厂拆迁，李某有意开发该厂区地块，但因各种原因，相关手续和证件一直办不下来，致该项目难以推进。张某得知情况后自告奋勇，表示自己可帮忙协调手续，同时委婉表示想从中捞取好处。李某同意，并找来负责此项目的金凯（化名），让张某帮忙跑手续，随后张某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顺利办下该项目的审批手

续。接着，张某主动联系上自己亲戚的朋友陈一（化名），二人约定由张某帮助陈一承揽该项目，陈一按一定比例给张某好处费。

此后，张某介绍陈一与金凯及其下属王某见面，希望二人在招投标过程中对陈一给予关照。碍于张某与李某的关系，金凯与王某表示会在同等条件下优先考虑，金凯还安排王某与陈一具体接洽。此后，陈一联系了多家企业参与围标，并通过张某将围标企业告知了王某，最终陈一中标。

2016 年 初 ， 陈 一 按 约 定 给 张某好处费 260万元。

22222222222222222222222222222222 利用他人影响介入工程，“情谊”变现260万张某涉嫌受贿罪、利用影响力

受贿罪一案由国家监委指定重庆市监委调查终结后，2019 年 4 月 19日，经最高检指定，由重庆市检察院第三分院审查起诉。

因案情重大，重庆市检察院第三分院检察长陆军决定领办此案。面对办案人员的第一次讯问，张某辩解收受的 200 万元为投资收益，并没有利用职务之便为请托人谋取 利 益 ；在 利 用 影 响 力 受 贿 事 实中，强调自己在项目手续办理中出了力，以弱化李某的影响力等。

面对这一情况，承办检察官从案卷材料及细节变化上找出与张某在监察机关供述的差异点，精心制作讯问提纲，经过多次有针对性的 讯 问 ，张 某 认 识 到 难 以 自 圆 其

说，开始有了认罪迹象。检察官敏锐地捕捉到张某心

理上的细微变化，随即对其进行充 分 的 释 法 说 理 ， 并 动 之 以 情 、晓之以理，让其认识到不认罪可能导致的不利后果，促使其逐渐回归到理性状态。同时，检察官还注意对张某无罪或者罪轻证据的收集，对需要补充的证据及时通知监察机关补充。这一切，都让张某深切感受到检察官的客观公正立场，放弃了无罪辩解的心理，选择认罪悔罪，并主动退缴了全部赃款。

检察机关综合考虑张某具有自首、退赃、认罪悔罪等从轻情节以及犯罪的社会危害性，提出了减轻处罚的量刑建议，并被法院采纳。

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3 检察官释法说理，被告人认罪悔罪

◎检察长说案 重庆市检察院第三分院检察长 陆 军

被告人张某利用职务之便，通过 资 产 运 作 的 方 式 为 个 人 获 取 收益，自认为作案手段隐蔽，可以瞒天过海，却忘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最终因东窗事发，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回顾该案办理的过程，其中的法律适用问题和警示教育意义值得剖析。

首先，张某认为，将自有房产抵押贷款存在经营风险，为避免风险，提前终止抵押贷款合同，收取的 200万元息差，未超过正常民间借贷收益，故这 200万元属于正当投资收益而非受贿所得。事实上，张某是明知孙晓宁公司经营状况良好，抵押房产获利基本无风险，而孙晓宁看中 了 张 某 的 职 权 能 为 公 司 提 供 便利，因此，当张某提出用其房产为孙晓宁的公司提供有偿的贷款抵押担保时，两人一拍即合。而且在张某提前半年终止房屋抵押时，为继续获得张某的关照，孙晓宁依然支付了一年的利息差 200万元，多给付的

100 万元，张某并未拒绝，而是欣然接受。事后，张某受孙晓宁请托，利用职务便利为孙晓宁提供帮助。由此可见，张某和孙晓宁之间的“合作”，虽然披着合法理财的外衣，但不能掩盖其“权钱交易”的本质，张某的行为构成受贿犯罪。

其次，张某充当工程“掮客”捞取的好处费究竟是付出劳动的正当利益，还是利用影响力受贿所得赃款？张某与华电集团原党组书记、董事长李某系同乡，同校师兄弟，私交甚好，属于关系密切的人。张某得知华电集团原在北京建设的电厂搬迁遗留的厂区地块准备再次开发，产生通过项目获利的想法，在与李某接触中多次表达自己欲参与该项目，李某表示同意后给下属金凯打招呼，由张某协助他协调相关手续。张某后将工程相关情况告知陈一，陈一看中了张某与李某的密切关系，认为张某能够帮他成功拿到该项目。陈一随即许诺张某，如

能帮其承揽该项目，必将重谢。张某被陈一的许诺所打动，在项目招投标过程中，介绍陈一与金凯等人认 识 ，并 希 望 金 凯 等 给 予 陈 一 关照。金凯正是考虑到张某与李某的关系，才安排手下王某向陈一提供了该项目的预算价格等信息。陈一遂联系多家企业参与围标，并通过张某将围标企业告知王某。最终，陈一顺利中标，成为该项目实际承包人。

根据我国刑法，利用影响力受贿犯罪与传统的受贿犯罪不同，它是指国家工作人员的近亲属或者其他 与 该 国 家 工 作 人 员 关 系 密 切 的人，通过该国家工作人员职务上的行为，或者利用该国家工作人员职权或者地位形成的便利条件，通过其他国家工作人员职务上的行为，为请托人谋取不正当利益，索取请托人财物或者收受请托人财物，数额 较 大 或 者 有 其 他 较 重 情 节 的 行为。通过张某帮助陈一得到项目的

全过程不难看出，张某虽没有利用自身的职务便利，但却利用了与之关系密切的李某的职权和地位形成的便利条件，通过李某的下属金凯和王某职务上的行为，帮助陈一在该项目招投标过程中，以“围标”这种违法方式中标，为陈一谋取了不正当利益，并且在事成之后，收受陈一给予的人民币 260 万元。因此，张某作为“掮客”的收益并非因个人劳动产生的劳动收入，而是利用了其他国家工作人员的影响力或职务身份形成的便利替请托人办事，从中捞取的好处费，其行为符合我国刑法对利用影响力受贿罪的定义。

第三，张某自书忏悔道：“回想自己走过的路、犯下的错，不仅是没有高标准严格要求自己，更重要的是没有把握好‘清’的问题，总认为和他们成为朋友，相互交往都是私下感情，把自己游离在组织之外，离组织的要求越来越远，甚至背道

而驰。”这段忏悔之言，既道出了他走上犯罪道路的原因，又表明了他思想蜕化的全过程。

张某作为一名有着 30多年党龄的领导干部，从基层员工一步步走到管理数十亿资产的国企负责人的职位，其间不乏对自我人生价值的积极追求和对社会作出的贡献，但因 “ 三 观 ” 不 正 ， 他 终 被 “ 围猎”。人生观不正，信仰缺失，滋生了他为自己积累财富的想法，这也是引起他犯罪的思想根源。出于这 样 的 思 想 ， 职 位 权 力 、 老 乡 情谊、朋友关系都成了帮他实现致富梦想的资本和工具；权力观不正，缺乏自律，没有自觉用党纪党规和法律制度从严约束自己，甚至在案发后对自己行为违法违纪的性质都不 清 楚 ； 友 情 观 不 正 ， 朋 友 圈 不净，对友情的理解错误，轻易就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拉拢腐蚀。

希望张某案能给所有党员、领导干部敲响警钟：身处高位，要常修为政之德、常思贪欲之害、常怀律己之心，敬畏人民、敬畏组织、敬畏法纪，主动净化朋友圈，自觉抵御各种诱惑，切实筑牢拒腐防变的思想防线，这样才不会偏离正确的人生轨道，不会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的结局。

貌似合法的“外衣”，难掩“权钱交易”本质

庭审现场

■12月 6日湖北检察机关依法对邓新华决定逮捕

湖北理工学院原党委书记邓新华 （正厅 级） 涉 嫌 受 贿 、 巨 额 财 产 来 源 不 明 一案，由湖北省监察委员会调查终结，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经湖北省检察院指定管辖，由十堰市检察院审查起诉。日前 ，十堰市检察院依法以涉嫌受贿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对邓新华作出逮捕决定。案件正在进一步办理中。

■12月 5日上海检察机关依法对顾国明决定逮捕

据 最 高 检 微 信 公 众 号 12 月 5 日 消 息 ，中国工商银行上海市分行原党委书记、行长顾国明涉嫌受贿一案，由上海市监察委员会调查终结，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 。日前，上海市检察院第一分院依法以涉嫌受贿罪对犯罪嫌疑人顾国明决定逮捕。案件正在进一步办理中。

内蒙古检察机关依法对鲁当柱涉嫌受贿、挪用公款案提起公诉

据最高检微信公众号 12 月 5 日消息，日前，内蒙古能源建设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原党委书记、董事长鲁当柱涉嫌受贿罪、挪用公款罪一案，经内蒙古自治区检察院指定管辖，由包头市检察院提起公诉。

检察机关起诉指控：被告人鲁当柱作为国有公司中从事公务的人员，利用担任内蒙古第二电力建设工程公司副经理、内蒙 古 第 一 电 力 建 设 工 程 有 限 责 任 公 司 经理、内蒙古电力 （集团） 有限责任公司副总经理、内蒙古能源建设投资 （集团） 有限 公 司 党 委 书 记 、 董 事 长 等 职 务 上 的 便利，索取、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为他人谋取利益，数额特别巨大；利用担任内蒙古能 源 建 设 投 资 （集 团） 有 限 公 司 党 委 书记、董事长的职务便利，伙同他人挪用公款归个人使用，进行营利活动，从中谋取个人利益，挪用公款数额巨大不退还，依法应当以受贿罪、挪用公款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12月 4日中国机械设备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原党委书记、董事长张淳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据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 12 月 4 日消息，中国机械设备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原党委书记、董事长张淳涉嫌严重违纪违法 ，目前正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12月 3日西藏检察机关依法对冯文勇决定逮捕

据 最 高 检 微 信 公 众 号 12 月 3 日 消 息 ，西藏自治区通信管理局原党组书记、局长冯 文 勇 （正 厅 级） 涉 嫌 贪 污 、 受 贿 等 一案，由西藏自治区监察委员会调查终结 ，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日前，西藏自治区检察院依法以涉嫌贪污罪、受贿罪等 ，对冯文勇作出逮捕决定，并指定山南市检察院审查起诉。案件正在进一步办理中。

□公韵涵

近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了《2019-2023 年全国党政领导班子建设 规 划 纲 要 》（以 下 简 称 《纲要》），该 《纲要》 是落实新时代党的建设总要求和新时代党的组织路线、加强新时代党政领导班子建设的指导性文件，对于党政领导班子的建设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指导意义和价值，从制度层面加强顶层设计、细化方案布局，为努力锻造坚强领导集体，织密了做强班子建设“一张网”。

以 “ 五 个 要 ” 织 密 “ 网 眼 ”，

夯实班子建设“核心”。要想织密一张网，需要把各个网眼都确定下来，才能一步步织密织牢，成就网的“紧实度”。领导班子建设也需要 先 扫 清 思 想 政 治 建 设 中 的 “ 盲点”，才能让党员领导干部端正态度，明确自身“为国谋复兴、为民谋福祉”的政治站位。

《纲 要》 旗 帜 鲜 明 地 提 出 了“五个要”，即“要把党的政治建设摆在首位，要学懂弄通做实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要优 化 领 导 班 子 配 备 、 增 强 整 体 功能，要全面提高领导水平和专业素养，要持之以恒改进作风、严肃纪

律”，将党的政治建设、组织建设摆在“定盘星”“压舱石”的重要位置，进而为织牢织密做强党政领导班子建设的每个关键“网眼”奠定扎实的基础。

以主体责任锁紧“点位”，抓好贯彻落实“准绳”。要织牢一张网，还需审慎地连接好各个点位，做到密而不疏、紧而不漏，才能为网的柔韧性、松紧度打好基础。党政领导干部同样需要明确岗位职责的“主攻方向”，校准自身的行为坐标，在时光的洗礼中不断积累干事创业的经验，在种种考验和历练下，逐渐锤炼出想干事、能干事、

干成事的“铁肩膀”和“承重墙”。《纲要》 强调，“党委 （党组）

主要负责同志要认真履行第一责任人职责，把选干部、配班子作为重要政治责任，履责情况要纳入考核内 容 ”“ 班 子 其 他 成 员 要 各 司 其职、各负其责”，从而为保障党政领导干部人尽其责、各尽其能、人岗 匹 配 、 权 责 相 符 下 好 “ 先 手棋”，为积极发挥干部才能、让其更好地履职尽责汇聚起磅礴力量。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强调的，“要迎击狂风骤雨、惊涛骇浪，就必须有经验丰富、沉着坚毅的‘水手’”，建设好领导班子是夯实党

执政组织基础的关键所在，也是抓好改革发展稳定各项工作的前提条件。要织密做强党政领导班子建设

“一张网”，需认真贯彻、深入落实《纲要》 规定，织牢每个“网眼”、锁紧各个“点位”，为党政领导干部轻装上阵，集中精力干实事、出实绩搭建干事担当的“舞台”，开辟更为广阔的空间。

抓住“五个要”，织密领导班子建设“一张网”

重庆市检察院第三分院检察长陆军指控犯罪